黄昏的时候,邮差带来了两封妈妈的信,一封给我,一封给章伯母。我把信带回房间,关上房门,细细的读完了。收起了信,我躺倒在床上,呆望著窗外的竹叶。他们的离婚无法
“咏薇,希望你在章家能够习惯,我将在最短期内把问题解决,然后接你回家。”“回家”!那时候的“家”是怎样的?另一个男人将取代爸爸的地位,或者是另一个女人将取代
“成长是一件苦事,是不是?咏薇?”她轻声的说:“要你去了解许许多多的事是不容易的,事实上,谁又能够了解呢?问题不在于了解,只在于如何去接受。咏薇,”她深深的
她沉默了几秒钟,然后静静的点了点头。
“我一直在接受我不了解的事实,”她说:“接受了四十三年了,而且还要继续接受。”
“为什么?”我望著她。
“因为人的世界就是这样,你不能用解剖生物的办法去解剖人生,许多事情是毫无道理的,但是你不能逃避。”她对我含蓄的笑笑。“所以,咏薇,别烦恼了,你迟早要面对这个
“事实上他们不必抢我,你知不知道?”我说。
“怎么讲?”“他们都会失去我。”我低声说。
“这也不尽然,”章伯母微笑的说:“除非你安心要离开他们。别怪你的父母,人,都会尽量去占有一样心爱的东西,那是一种本能,就像我们要吃饭要睡觉一样的自然。”她拍
“别闷在这儿胡思乱想,出去走走吧,还有半小时才吃晚饭。”我听了她的话,戴上帽子,我茫然的走出了幽篁小筑。穿过竹林,我毫无目的的向前走著。凌霄正在那块实验地上
“嗨!”他说。“嗨。”我说。他又继续去工作了,翻开每一片叶子,他细心的查看著什么。在他身边的地上,放著一块记录的牌子,他不时拿起来,用铅笔打著记号。“你在做
“记录它们的生长情形。”
“这是什么?”我指指面前的一棵植物。
“是金银花,”他熟悉的说:“它们的花和叶子有利尿的作用。”“那个呢?”我又指一样。
“那是天门冬,根可以止血。”
“你都记得它们的名字?”我好奇的问。“当然,”他笑笑,从身边的一棵指起,一样样指下去说:“那是薏苡,那是益母草,那是枸杞,那是柴胡,那边是香薷,再过去是八角
“我在试验,如果种植成功,这会是一项很好的收入,台湾每年消耗的中药量是很惊人的。”
“成功了吗?”我问。“目前还很难说,不过,它们生长的情形都还不坏,只是不够强壮。”我望著他。“你这样天天和泥土为伍,不会觉得生活太单调吗?”我问。他抬起眼睛
她哭得非常的伤心,满脸眼泪和鼻涕,连气都喘不过来。看到了我,她抽噎的说:“羊……羊……”“羊怎么了?”我问,看了看羊群,那些羊都柔顺的走在一起。“羊撞了你吗
“羊少了一只?”我诧异的说:“你数过?”
“我知道,是上个月才生的那只小山羊,”她哭著说:“我赶它们到溪边去,我在树底下睡著了,醒过来小羊就不见了,它被偷走了,我知道,它被偷走了。”
“你有没有找过?或者它跑远了,认不得路回家。”
“我找了,到处都找了!”她哭丧著脸:“它不会离开母羊,它是被人偷走了。我不能回去,章老爷要打死我!”
她遍布泪痕的脸上充满了惊恐,仿佛她闯下了什么滔天大祸,看到她那股惶恐的样子,让我感到非常的不忍心,拍拍她的肩膀,我说:“你先把羊赶到羊栏里去,我到河边去找那
离开了她,我迅速的向河边跑去。黄昏的原野朦朦胧胧,到处都被夕阳抹上了一笔金黄。我忘了妈妈那封信所带来的不快,忘了心底的那抹凄然,现在,我全心全意都在那迷途的
暮色在不知不觉中来临了,太阳早已沉落,晚风凉爽的吹拂,带来了夜的气息。天边的晚霞已转为灰色,溪水凉凉的流下去,颜色已不再明亮,而带著暗灰。天快黑了,我应该回
我搜索的范围渐渐扩大了,一面专心的研究著脚下的草丛,因为小羊只有一点点大,很容易匿藏在树下的草丛中,而被忽略过去。就这样走著走著,我又走得很远了,当天色几乎
掉转头,我开始往回走,一面仍然继续找寻。昏暗的天色使我认不清方向,我想,再找下去,恐怕迷途的不止小羊,还要加上我了!而且,既然找不到小羊,我还是快些回去的好
“喂——喂——喂——”
只要有个人,我就不会有太大的危险,我向前面那人冲去。我的呼叫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停下步子,回头望著我,我已筋疲力尽,手脚都是软的,张开嘴,我又大叫了一声:
“喂——请你——”我的话还没说完,脚下就踩了一个空,因为只顾著呼叫,天又黑,我没有注意脚下的地势,踩进堤边茂生的草里,没料到草竟是空的,我的身子就顺著堤边的
一个人来到我的身边,我听到一个男性陌生的声音:
“小姐,你摔伤了?”我的心落了地,睁开眼睛,我望著我的救助者,黑暗中看不清他的长相,只看到他那对关怀的眸子。
“一个山地人,”我还在喘息。“一个山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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