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个子官差还要再说什么,这时候,旁边一个上了年纪的官差走过来,拉拉小个子官差轻声道:“刘二哥,今日是海三少爷家的千金办满月的日子,来的这些太太小姐,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咱们还是少惹为妙。”
小个子官差还想再说什么,只听着院中的一个宏亮的声音说道:“今日过来这里,乃是因为有人状告海祥云一因奸不遂,逼死奶母丫鬟,二抢占别人房产地产,三贪污官银官料,巡抚大人已经查得属实,此次只是来查封海祥云的家产,与其他人没有关连,各位太太小姐,各位老爷少爷,请回罢。”
胡千方望望余雅蓝,担忧的摇摇头,余雅蓝此时反而镇定了下来,她望着胡千方,轻声道:“干爹,您先回去罢,蓝姐儿不会有事的。”
胡千方还欲再说什么,那边官差立刻上前,冲着胡千方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胡老爷,您还不走吗?”胡千方一咬牙,昂首走出了房间。
院子中的声音此时陡然大喝一声道:“来人,将海府上下,男的关在左厢房,女的关在右厢房。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出来!来人,将海少奶奶请出来罢。”
玉盘,怜香担忧的望着余雅蓝,海如月拉着余雅蓝的手臂小声的说道:“蓝姐姐,这个坏人……”
“嘘。”余雅蓝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小声的说道:“你们照顾好锦儿,放心吧,我没事的。”
这时候,房门“嗵”的一声被打开,方才那个小个子官差凶狠狠的喝道:“谁是海少奶奶,快出来罢,咱们大人有请!”
余雅蓝轻轻的站起来,整整衣襟,拢拢头发,慢慢的走到门口,柔声细语的说道:“我便是,不知道大老爷请我有何事?”
“哪这么多的废话,大人是斯文人,方才说一个请字,若是换作别人,你这种阶下囚的家眷,直接便要拉出来,痛打一顿,看你的话还这样的多。”玉盘,怜香听着小个子官差的话,立刻就要扑上来,余雅蓝微微的摇摇头,轻笑道:“这位官爷说的也是,既然大人如此的客气了,这位官爷就请前面带路罢。”
“你……”小个子官差刚要说什么。
余雅蓝却又立刻的说道:“这位官爷,大老爷可是用一个请字的,你这般大呼小叫的,可是不将大老爷放在眼里?”
“我……”小个子官差顿时一口气堵在心里,低下头,语调缓和下来道:“海少奶奶,请。”
余雅蓝这才微微一笑,款步跟在小个子官差的后面,来到了院中,县太爷江致远远远的便望见了余雅蓝,心中不由得一动,此时已经诞生过孩子的余雅蓝,与做女孩儿时,却是平添了更多的淡雅,柔情,稳重,成熟,走在那里,就如一株出水碧莲,清新脱俗。
江致远心里顿时嫉妒了一下,眼前这个余雅蓝,明明可以成为自己的妻子,可以跟着自己成为官太太,享受着一方地方官的威风与荣耀,只是,她却选择了那个海祥云,如今却成为了阶下囚的家眷。
余雅蓝来至江致远的跟前,一年多不见,江致远从前白净的面皮之上,留出一缕胡须,将斯文的面容增添了几分老成,狡猾,世故。一双干净的眼睛中此刻也透露出市俗的神态。
余雅蓝轻轻上前,深施一礼,不卑不亢的说道:“海余氏见过县老爷。”
“蓝姐儿……”江致远看到余雅蓝近前来,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深情的唤了一声。
余雅蓝皱皱眉头:“江大人,民妇海余氏。”
江致远脸色僵了一下,顿时恢复清冷的模样,淡淡的说道:“海余氏,你可知罪?”余雅蓝微微一笑:“江大人,不知道民妇何罪之有?”“你夫……海祥云奸逼不成,害死奶母丫鬟,占人土地房产,当面侮辱长辈,这些难道都是天经地义之事吗?”
余雅蓝听着江致远的大义凛然的话,抬头望了望他那张微微有些发青的脸,半晌没有说话。江致远低声怒喝道:“海余氏,本大人问你,为何不回答!”
余雅蓝淡然一笑:“公道自在人心,江大人并不明了我相公做了什么,只是凭着一面之词,便要定他的罪,海余氏辩解再多又有什么用!”
“你……巧言令色。”江致远丝毫占不到上风,气哼哼的说道:“本大人如何没有真凭实据,便是你们海府里的大太太,二太太也大义灭亲,莫非这些亲戚们也是没有凭据不成?若不是他做出这些丧心病狂的事情,又何至让这些瞧着他长大的长辈们如何的绝望,而将他举报到官府之中。蓝姐儿,你嫁给了海祥云,为何这品性也改变了呢?”
余雅蓝瞧瞧江致远已经愠怒的脸色,微叹了一声道:“江大人,事情并非如你想的那样。”
“我只看我听的,我所印证的!”江致远低吼道:“海祥云被带到衙门的时候,嚣张之至,试想,如果不是那种泼妇刁民,怎会如此的野蛮!”
余雅蓝听着江致远的话,心中明白自己再说什么也没有用,索性闭上嘴,低下头,江致远以为她是认同了自己的话,语气缓和一下说道:“蓝姐儿,瞧着海祥云现在的样子,还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你要考虑好自己的后路啊。”
余雅蓝心中一动,立刻问道:“江大人,您意欲将海祥云怎么样!”
“哼,不是我要怎么样!”江致远冷冷的瞧了瞧四周,官差们远远的围在一边,江致远再望了一眼余雅蓝,微微摇头道:“蓝姐儿,你真是嫁错人了。”
余雅蓝微露出淡淡的疑惑,江致远却自顾的说道:“当初,如果你稍稍的坚持一下,如今你便是县令夫人了。”
余雅蓝想到从前江致远的那幅嘴脸,不由得笑道:“江大人,您真会开玩笑,海余氏生来就只是一个普通人,再没有那个做县令夫人的命!”
“是,或许不久也会是巡抚姨娘了。”江致远冷冷的说了一句,转过头来大声的吩咐道:“来人,将这海府给我封了,那些外客通通的赶走,这府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许离开!”
“江大人,我海府犯了什么滔天大罪,您说封就封的吗,还没有王法啊!”余雅蓝听着江致远的话,立刻只觉得气血只往头上涌,不由得大叫起来。
“我的话便是王法!”江致远突然眯起眼睛,锐利的射向余雅蓝,冰冷却缓缓的一字一顿的说道:“在,这,里,我,就,是,王,法!”
“你!”余雅蓝瞧着江致远的黑沉的脸色,强忍着心中怒意,努力瞪大眼睛,江致远以为余雅蓝怕他,却永远不会明白,余雅蓝如何艰难的强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余雅蓝此时对他的恨意,永远永远不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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