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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555……不给力的网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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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书童房中是非多 ...

“要是少爷每天都能早起就好了。”得乐搓搓手心,龇牙对着观自挤了个笑,今天叫这只起床又费了好大一番功夫。

观自皱皱眉,身子一歪靠到了得乐身上,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乐儿,本少爷起不来可是因为你。”

得乐费力地撑着观自,小短腿打着晃,咬牙问:“是乐儿没伺候好少爷吗?”

观自嗤笑了一声稍稍直起身子,一只手架在得乐的肩上扯着她白­嫩­的脸颊,“乐儿难道不知自己有磨牙的习惯?”

“我没有。”得乐小脸涨地通红,虽是七岁的身子可心理也不小了,老被观自这么掐着脸总有种被吃豆腐的感觉。

“乐儿若是磨牙可到药铺买些骨朗粉,吃过就好了。”广宇拍拍膝上的书,“时间不早了,我们快些进学堂吧。”

观自懒洋洋地直起身子,“乐儿就在外儿侯着吧,没事儿可以多交几个朋友,别见了少爷就苦着张脸。”

“是,少爷。”得乐松了口气,搓了搓脸颊。

“走吧,广宇。”观自转过头一脸灿烂天真,“今个要是夫子问了什么,你可要帮帮我。”

学堂的隔壁有一间空屋子,专门留给书童的,既然在少爷们身上查不出一丝半点,那么书童的可能就大了。得乐一边想着,一边走过去推开门。

这个屋子极其安静,‘吱呀’的门响在隔壁的喧闹声下显得格外的突兀,屋内齐刷刷的目光投了过来,得乐放眼看过去,一张张桌椅井然有序地排放着,参差不齐的身影端坐在书桌后,一个个手里握着笔,手下的纸稿厚厚地一叠。屋内人似乎对得乐没什么兴趣,只看了一眼又接着低下头奋笔疾书起来。

得乐一时有些错愕,似乎这边才是真正的学堂。得乐不由地放轻脚步找了一处空位坐了下来,手上的书本都被观自端走了,只好空坐在位置上,视线依序打量起屋内的小孩。

“你是新来的吧?”左侧的人趁着换纸的空档扭过头问得乐,“恩,我家少爷昨天才开始上课。”得乐立刻扬起笑脸,清亮的声音顿时扰了这一室的清静,引来一阵侧视。得乐转转眼,索­性­站起身,佯作不知大声道:“大家好,我是新来的书童,我叫得乐,大家叫我乐儿就行了。”

“看你这个样子年纪尚小吧?”暗哑的声­色­异常的悦耳,坐在前方的一少年放下笔,执起纸在手中晃了晃并没有转过身。

得乐看了一圈,发现这帮书童比起隔壁的少爷们看上去都要大上几岁,只有刚刚和她搭话的少年梳着两团髻,和她年龄相当。“恩,我今年……七岁。”得乐几分心虚地答道。

那少年一头浓密整齐的黑发用一根蓝­色­的布带半束着,身上的同­色­

10、书童房中是非多 ...

的袍子微旧发白,衣角平整,背脊拉地笔直优美。微微侧过头,前额的刘海盖住了大部分侧颜,只瞧见嘴角那道勾起的弧度。得乐的心猛地跳了起来。这个背影这抹笑容都熟悉异常,得乐往前一冲,膝盖撞到桌角,发出‘咚’地一声闷响,得乐暗抽了一口气也顾不上疼,几步冲到少年面前。

少年没抬头,刘海盖住了容貌,正专心致志地看着刚写好的字,半响道:“你的膝盖不疼吗?”

得乐紧张地说不出话只是盯着少年,一颗心提到了嗓子口。少年手中的晃动的纸顿住,疑惑地抬起头,被刘海遮住的容貌慢慢显露出来。略暗的肤­色­,一双峰眉下栗­色­的瞳仁沉静若井,微厚的双­唇­勾出的弧度漫不经心,颊边凹出一个酒窝。前额留出的头发盖住了半边眼,隐约间一道长疤横过额头,险险地擦过眉峰。“不疼吗?”少年又问了一遍,视线回到自己手中,检查墨迹有没有­干­透。

得乐眨眨眼,“不疼。”眼还紧巴巴地盯着少年,自小跟着这个背影一起长大,怎么可能会认错了?可是这少年的眸子和师兄的完全不一样,就算外形变了,可这双眼……这双眼……应该变不了,“我想吃糖人。”得乐不甘心地试探道,小时候大师兄每次出谷都会问她想吃什么,她独爱民间的糖人,不为味道,只为好玩。每个糖人,师兄都会给她讲一个长长的故事,让她嘴里甜甜的,心里也甜甜的。

屋内响起一阵哄笑,“枉然,这­奶­娃该不是把你当娘了吧!”周遭的人打趣道。

少年拧起眉头,这才抬起头正视起得乐,“你当真有七岁吗?”

“当然有!”得乐这会儿底气十足了,难免失望地看着他毫无反应的双眼。

“会写字吗?”少年的刘海垂了垂,有意无意地挡住了得乐的视线。

得乐点点头,“书架有笔纸,今天夫子的作业是论语的前三章,需抄写十遍。”少年收回视线,“回座位抄着吧,免得你家少爷到时候罚你。”

得乐左右环顾一圈,原来都在帮少爷写作业。“你叫枉然?”得乐显然不想轻易被打发,小身子索­性­蹲在了少年的桌前。

少年眼里闪过一丝不耐,一手推开得乐撑着桌沿的小胳膊,得乐被推地往后一仰,ρi股结结实实地坐到了地上,少年眯起眼,冷声道:“你压折我的纸了。”

得乐脸红了红,ρi股不疼自尊心疼了,连着两天都被推地四仰八翻了,看来自己在孩童圈还真吃不开……一骨碌地站起身,“对不起,我没注意。”

少年看了眼得乐红彤彤的小脸,到嘴的责问隐了下去,收好桌上的纸张,起身走了出去。“你怎么刚来就闯祸!”回到座位,先前

10、书童房中是非多 ...

的两团髻伸过头咋呼道。

“我不是有意的。”得乐觉察到周身不善的眼光,只是压折了几张纸,怎么感觉空气一下子冷了很多。

“枉然哥哥的少爷可凶了!上次枉然哥哥只是弄了一点灰在纸上就被他家少爷打了一顿板子还饿了两天,这次你压折了纸,可不是害惨了枉然哥哥!”

“没看过你这么冒失的!”

“枉然要是受了什么责罚,我们定当在你身上讨回来!”

…………

两团髻一起头,周遭的责骂声一波接着一波。得乐拧起眉,少年额上的长疤一闪而过,“离放学还有多长时间?”

“还有半个时辰。”

得乐在脑中回忆一遍刚看到的字体,急匆匆地拿过纸张,端过两团髻的墨台低头抄了起来。除了灵目功,得乐最擅长的就是抄书了,谁叫师兄只会罚这个。抄久嫌闷了得乐就找着趣味来,各种字体都被拿来抄了个遍,久而久之模仿的功力也上来了,再加上枉然的笔法规整公正极好模仿,不过数字后就找到了感觉……周遭的叫骂声慢慢停了,得乐吹了吹了最后一张纸,感觉视线暗了不少,一抬头,大大小小的头全围在她桌边,面­色­各异,惊讶,敬佩,不可思议……

“呵呵……”得乐­干­笑了两声,“帮我家少爷抄习惯了就快了,那个……枉然呢?”

众人似乎还没回过神,一只手臂朝外举了举。得乐也顾不上其他,捧着纸张匆匆往外赶,和进屋的人撞了个正着。“嘶—”得乐一手高举着纸,一手捂着ρi股,心中哀叹:这几天和地板太有缘了。

枉然扶着门框才勉强站住身,视线一扫,又是那个不懂事的小书童,正要说话,看到得乐手上高举的纸张,眼睛微微瞪大。

“这是……给你的。”得乐站起身,紧张地看了看纸张,还好没弄到灰。

“……你写的?!”枉然接过纸,眼睛瞪地更大了。

“我弄坏了你的自然要赔你。”得乐陪着笑,“我自小写惯了,所以速度很快的。”

作者有话要说:酒窝萌少年善良登场,话说书童也是个可以YY的角­色­啊~~~特别是大户人家的,特别有那啥啥……那气度……咳咳,枉然,满意否??

(*^__^*) 嘻嘻~~思念大师兄的……某鱼会赶着他出场的~~~

11

11、­精­元丹的秘密 ...

“自小?”枉然皱起眉,打量了下得乐尚不到自己胸前的个头。

“下……下学了,我要去候着我家少爷了。”敲钟的声音响起,得乐赶紧借口道。

“等等!”枉然拉住得乐的胳膊,“你把这个给了我,你家少爷不会责罚你吗?”

“不会,我家少爷为人……和善,不会为难我。”得乐摆摆手,指指外面,“别的我家少爷不怪,但一定要我准时等着他,我得赶紧去了。”少年探究的目光让她捏了一把冷汗,得乐朝他摆摆手一溜烟地跑开了。

“乐儿啊……”得乐刚站定,学堂的门正好打开,观自一脸悲戚地冲了过来。后仰的身子险险地架住,观自埋在得乐的肩膀上,“夫子说你家少爷朽木不可雕,乐儿,我真的是朽木吗?”观自黑亮的眸子期期艾艾地望着得乐,红润的小嘴微撅着。

“少爷,出了什么事吗?”得乐试图架起肩上磨蹭的脑袋,心里翻了个白眼。

广宇被季伯推着出了屋,看到观自弓着身子赖在那副小身板上,眉间皱了皱。磨蹭中的观自耳朵动了动,察觉到身后的动响,眼角一弯立刻直起身子,“本少爷心情不好,今个上外面吃去。”拉着得乐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少爷,要不要叫住他们?”季伯注意到广宇明显失望的双眼,“不用了,我身子不好去不了外面,别少了他们的兴。”广宇平静道,苍白的手指爱惜地摩搓着膝上的书本。

“少爷,要不我也去买个书童陪少爷吧。”几次明意暗意地刺探,那个观自少年就是不肯松口让人,不知是听不懂还是故意装糊涂,也不能明抢了去。季伯望向那着急离开的身影猛然间意识到,或许那个观自少年比看上去地要在乎的多。反正可爱的孩童多的是,还怕找不到少爷喜欢的吗?

“不用了。”广宇垂下头,多一个人就多给一份累赘,已是残败的身子,又何苦再累及他人。眯起眼,一片树叶晃悠悠地从树上飘下,正好落在他的膝上,­嫩­绿的颜­色­在他脂白的手心相映成趣,“原来春天也会落叶……”

“师弟!”又来了,每到要教训人的时候,眼前这个小人就会刻意地压低自己的嗓子,白­嫩­­嫩­的小脸皱成一团故作严肃深沉。观自往嘴里丢了一颗花生米,耷拉着脑袋,捂着胸口可怜兮兮道:“师姐,我现在很受伤,你别急着教训,先安慰几句再说。”

以前只有自己在师兄面前耍赖,现在轮到被耍赖的位置,得乐一时真不知该说什么。“师姐师姐,季伯老打我主意!”观自蹭到得乐身边,反正在包厢也不担心被人看了去。

“噗——”得乐一口水喷了出来,“季伯!?他发现你了?”

11、­精­元丹的秘密 ...

“没有,他一介凡人如何能知。”观自撇撇嘴,继续往嘴里偷塞花生米。

“那是怎么回事?”得乐急了,扭正了观自的身子。

“他想找我要了你,去给他家少爷做书童。”这个季伯明示暗示好多次就差直接开口要人了,观自拉拉耳朵,反正自己是小孩,左右就是听不懂那些明示暗示。

“那不应该是打我的主意吗?”

“你是我的书童,打你的主意不就等于在打我的。”观自抬起手捏捏得乐的脸颊,“乐儿尚小,民间太多事你不明了。”

“别闹了,”得乐挥开观自作祟的小手,“我今个在书童那儿也没什么发现,周围的气息都很纯正,并无异香。师弟,是不是我们该换个地方了?”

观自低眸轻笑,“师姐忘了吗?我说过就算妖物走了也会马上回来的。”

“观自师弟!”还来!得乐拧起眉正要发火,观自抬起手,“有广宇在,妖物定会回来的!”

“为什么?”得乐瞪圆了眼,诧异道。

“师姐,昨夜广宇发病时你有没有注意到季伯从他颈间掏出的赤丹?”

“有,那又怎么了?”

“师姐是不是闻不到药香?”

得乐皱起眉,当时太紧张没顾得上细闻,但自己的鼻子就算不刻意也能捕捉到各种气味,“没有,那赤丹没有半点……气味。”

“就算是再好再名贵的药材也不可能做到完全的无气无味,只有一种可能,”观自撑起下巴,“那根本不是药。”

“不是药是什么?”得乐扬起眉,心中暗自诧异观自的细心。

“没猜错的话应是用童子血提炼成的­精­元丹,专门用来补气固本的。”观自眯起眼,“这对妖物来说可是求之不得的好东西。”

“­精­元丹……”得乐曾听师兄说起过,一颗­精­元丹足足需要一桶童子血,若想献血的童子不断生机,一粒­精­元丹至少需要百名童子的血。得乐一阵心惊胆跳,师兄也说过,多数儿童并无这般好运,多数都会失血致死。那夜,季伯倒出来的都不下三粒……得乐忽然间觉得身上的力气被抽空了,广宇苍白的脸上那抹淡笑在眼前挥之不去,得乐闭闭眼,身体忽冷忽热……

“只是这样你就受不了了?”观自嘴角掀起一抹笑,抱起胸打量着得乐一阵红一阵白的脸,如果这种程度就这样,你说的话我该怎么去相信呢?

“观自师弟,正因为这样你才会说只要有广宇,妖物必定会回来!”得乐背在身后的手握地紧紧的。

“妖物虽然闻不到,但就算相隔万里也会感受的到。”观自执起筷子挑起鱼鳃边最­嫩­的那块­肉­,放在口中细细地嚼。

“既是如此,我们更不能

11、­精­元丹的秘密 ...

在此久留,妖物随时都有可能会出现。”

“好啊,反正今天的鱼味道也不怎么样。”观自随手丢了筷子,眼前的小脸苍白地厉害,一双黑眸不安地来回打转。观自慢吞吞地起身,眼里闪过兴味,“乐儿,回去后你要如何面对广宇?少爷我可是不敢再接近他了。”

得乐深呼吸了一口,尚算平和地看了眼观自,“观自师弟,广宇是人,不会伤到你的。”

“师姐难道不知道人有时比着妖物更可怕吗?”观自若有若无地挑衅。

“观自师弟你错了,人和妖都不可怕,可怕的是心。就算是修成正果的上仙,心术不正也一样会为害人间。”至少,在得乐看来广宇的心并不可怕。{奇}隐忍痛苦的倔强,{书}不卑不亢的脊梁,{网}云淡风轻的浅笑,温文有礼的谈吐,拥有这些的广宇怎么会可怕,其中定有蹊跷。得乐思及此,心口松了松,“师弟,我们走吧。”

观自不紧不慢地跟在得乐身后,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前方娇小的身躯上,虽然步履间的动作还有些僵硬可步步都踏地坚定执着,向着阳光的周身散着淡淡的金辉,心里某个尘灰落满的角落动了动,观自诧异地低头看了看,嘴角笑意渐浓:真的是有趣极了……

作者有话要说:回来晚了~~本来该八点发的~~

哈哈哈,小鱼表示下章一定有JQ,╭(╯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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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少爷受伤了 ...

“乐儿,少爷我走不动了,快来背背我。”一入院,观自扯着嗓子嚎了起来,得乐沉思的小脸一皱,无奈地站住了脚。

靠窗坐的广宇转过头,细滑的黑发从肩上落到胸前,手上依旧执着那片绿叶。观自不管不顾地趴到得乐肩上,对着她细白小巧的耳朵呵着气:“师姐,要不我们现在就去试探试探?”

得乐掉转头碰到广宇的目光,愣住。轻薄的粉­唇­微扬,温润早熟的黑眸沉定似笑,得乐僵硬地挥挥手,“楼……楼少爷,我们回来了。”

观自的脑袋搭在得乐的肩膀上,朝着广宇龇牙咧嘴,“广宇,你那儿有热茶吗?刚刚吃的太油腻了,肚子不舒服。”

“有的,季伯新沏了一壶雨前墨黛。”广宇点点头,季伯打开了房门,观自捂着肚子哼哼唧唧地由得乐扶着他走了进去。

“肚子好难受,广宇,我能不能在你床上躺一会儿?”观自苦着脸,可怜兮兮地眨巴眼。

“当然可以,观自是不是吃坏了肚子?季伯懂一些医术,可以让他帮你看一下。”

“不用了,我的肚子经常这样的,一吃油腻的就会难受,躺一下喝点茶就好了。”观自一边摇着手一边爬上了床,“乐儿,过来帮少爷揉揉肚子。”

季伯看了眼已经躺好的观自,摇摇头,“少爷,我去煮些消食的汤药。”

得乐脸上保持笑容,揉着的手暗暗地加大劲。观自舒舒服服地闭着眼,肚子上的小动作怎会不知,可那软软的小手就算再使多大的力气也是伤他不了半毫。

广宇转过轮椅,床边的小人认真无比地按压揉捏,半边脸颊都涨红了。“乐儿,若是累了就休息会儿。”

“才这么一会儿怎么会累,广宇可不要小觑了他。”观自哼唧了声,“这点力气都没有的话,本少爷怎会留他。你说是不是啊?乐儿。”

得乐僵笑地点点头,广宇推着轮椅上前几步,俯腰间颈上的坠子掉了出来,通体碧透的龙纹坠子晃了晃,折­射­出的光线美丽炫目。“楼少爷,你的坠子真好看!”得乐也不知怎么的,这句话就出来了。

观自眼皮动了动,不满道:“乐儿又偷懒了,只一个坠子值得这般大惊小怪吗?若是让旁人看到,岂不是失了我们观家的颜面!”

“乐儿知错了,”得乐感到观自的手偷偷在她手背上捏了一把,“可是少爷,这个坠子比老爷留给你的还要漂亮!”

“噢——?”观自睁开眼半坐起身,一脸的不服气,“当真会有爹爹给我的漂亮?广宇,也给我看看啊!”

早在得乐惊呼的时候广宇就收起了坠子,一颗心七上八下地跳地厉害,偶尔听来的真相再次萦绕在他耳边,原来他续

12、少爷受伤了 ...

命的药丸是用别人的命换来的,他天生缺失的血是靠着别人的血来弥补的,多活一天身上背负的罪孽就多一层。他曾想斥责爹爹的残忍,可真正的元凶是他,颈间的坠子像是一双双勒紧的血手不断地收拢,耳边全是悲鸣的哀嚎……广宇脸上血­色­尽无,捂着胸口呼吸急促,咬紧的声音带着最后的克制,“你们先出去……”

“广宇,你怎么了?”观自面­色­诧异,心如止水,那夜的反应他就知道这个少年肯定也是知道的。

“广宇,你没事吧?”同时响起的声音却是货真价实的受惊,隐隐地还带着一丝歉疚。

“我没事,对不起,今天不能陪你们玩了。”垂下的发丝遮住了脸,苍白的手指抓紧的轮椅的扶手。

“你忍忍,我马上找季伯来。”得乐愧疚万分,想不到一试竟把他的病给试出来了,不过这样的反应,是不是广宇也知道了呢?

“少爷!”季伯声如洪钟,手上的药碗丢到了一边,竖起的眉峰掩不住怒气和焦急:“是你们吗?”

“不关……他们的事。”广宇抓住季伯的衣摆,发丝凌乱地摇晃着。

“刚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季伯气愤难平,抬脚踢飞了挡在轮椅边的脚凳,飞去的方向直冲得乐,只瞬间的功夫得乐被一道黑影压在了地上,晃动的视线慢慢清晰,观自轻蹙眉,细白的牙齿咬住下­唇­,“观自……”观自捂住得乐的­唇­,沉声道:“乐儿,扶少爷起来。”

季伯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广宇的气息更急促了:“季伯,你……你……”

“广宇别急,我没事。”观自摆摆手,气息略显不稳,得乐心中震惊可面上也不好表露出来,快速地从观自身下爬了出来,架起他不稳的身子。眼角瞥到滚落墙角的脚凳,刚刚那个冲击力……担忧地盯着观自的背脊,“季伯既是不欢迎我们,我们还是快点走吧!”观自佯作满面怒火,本想应景滴点泪,可惜流泪无能。

季伯脑中混乱不堪,刚刚怒火急心的那一脚也不知道轻重,不过看那观自少年的反应好像不算太重,少爷这边已经快喘不过气了。季伯无暇顾及那么多,急忙忙地躬身抱起广宇让他躺平,少爷的安危才是他最该担心的。

“伤的这么重……”回到屋中,得乐就赶紧让观自趴到床上,掀开衣服一看,白皙瘦削的背上一大片红肿青紫,皮未破可腥红的血点淤结成片,得乐手指轻轻碰了碰,感到身下的人一阵哆嗦,“很疼吗?”

观自撇撇嘴,这点疼对他来说实在不算什么,只是受不了那冰凉的小手忽然的触碰才忍不住抖了抖。正想说没事的时候瞥到得乐眼中的泪点,当即皱起眉,气若游丝状:“疼

12、少爷受伤了 ...

……师姐…”

“你等下,我这就去拿白玉露。”得乐匆匆拿过药,正要涂的时候,观自开口了:“涂了白玉露就不能沾水了,师姐,我今天还没沐浴。”

观自洁癖的程度得乐深有体会,“那你等等,我让管事送水来。”

“恩,有劳师姐了。”观自乖巧地答道,垂下的眼眸闪过一道­精­光。

一番忙乎后,得乐用手试了试水温,道:“观自师弟,热水准备好了,你来洗吧。”

“好……”屏风后的声音柔弱无力,得乐好奇地探出头,看到观自正费力地撑着胳膊,一见她立刻皱紧眉,“方才不该躺的,这会儿动不了了,师姐能不能扶下我?”

作者有话要说:唔……算小暧昧了~~~咳咳 ,算吧?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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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伺候少爷洗澡 ...

“不会伤到骨头了吧?”得乐小心翼翼地扶起观自,观自蹙着眉,“师姐放心,骨头没事,只是皮­肉­伤罢了。”透白的脸颊泛着红晕,嘴角拉紧,一副强忍着的姿态。

得乐手脚更谨慎了,“观自师弟,下次不要这样了,我是你师姐,有什么危险应该是我挡在你前面。”

观自悄悄地抬起眼,在得乐认真的侧脸上溜了一圈,“可是……师姐是女孩。”

“但我是你师姐,照顾你是应该的,你记得下次不要这样了。”不然,我以后怎么下的了手收你,得乐暗叹了一句,扶着澡盆的边缘,“你先洗吧,我去夫子那儿说一下。”

“恩。”观自自觉地松开手,扶住了手边的澡盆,单薄外衫下的胳膊打着颤,“师姐早去早回,夫子那儿如实说便是,有季伯作证的。”

“好。”得乐口中答着,眼睛却止不住地看向那个颤悠悠随时要倒的身子,似乎每看一眼,那颤抖的趋势就更严重,“观自师弟,你没事吧?”

“没事,师姐能不能扶下我,我的背好像动不了。”观自额角沁出一层细密的水珠,心中暗语:这水也太热了点吧……

可看在得乐眼中自然而然地变成小师弟强忍痛苦留下的汗珠,只是偷看师兄洗澡是一回事,扶师弟进浴桶却是另外一回事了,得乐犹豫了下才点头:“好,我扶着你进去后你再脱衣服吧。”

“恩。”观自应了声,胳膊晃荡地更厉害了,得乐一步上前架住了他的手,费了全身的力气终于把他架进了水桶,“有劳师姐了。”观自说着一边脱起身上的衣服,湿透的衣服紧紧地巴在身上,得乐连脚都来不及跨出去,身后的可怜兮兮的声音又响起了:“师姐,我的背不能动,衣服脱不下来……”

“观自师弟,虽然我们是修仙之人可也有男女之防,我总不能帮你脱衣服的。”得乐无力地转过身,一脸愁大苦深。

“师姐,你我现在都是孩童的身子,也分男女的吗?”观自看似无力地趴到了澡盆的边沿,黑亮亮的眸子紧盯着观自,纯白的亵衣沾了水,半透地贴在肌肤上,几缕湿发黏住了白­嫩­­嫩­的脸颊,衬地他越发地­唇­红齿白。

得乐怎么看都不觉得眼前的是个孩童,慵懒的姿态,眼角半眯起的弧度无一不暗藏媚­色­,“孩童也是有男女之分的。”

“要是师姐这般介意的话就算了,我穿着衣服泡一会儿便罢了。”观自身子往下沉了沉,艰难地转过身子,悠然长叹:“反正已经病了,再多加几天的伤寒,正好可以休息了。”

观自哀怨的口气让得乐浑身抖了三抖,打量着那瘦削僵硬的肩膀,受伤也是为她,得乐牙一咬,小手快速地伸过去,

13、伺候少爷洗澡 ...

拉开了观自合起的衣襟。

“师姐对我真好!”观自身子一顿扭过脸感激万分,嘴角弯起的弧度只要得乐稍稍细看下就会发现端倪,若是感动,怎么一边翘起的这么厉害……

得乐全神的关注在他的背上,许是刚刚的一番折腾,现在看来比起先前的状况更严重了,红肿的范围似有扩大,上面血点也渗出来更多。小心肝忍不住地噗通噗通地乱跳,得乐拿过­干­布泡在了一边备用的热开水中,忍着烫两手交换着将布拧到八成­干­,展开后慢慢覆到了背上的伤处。感到背上忽来的热烫,观自偷笑的­唇­角愣住,“热敷有助于散去血瘀,会有些涨疼,观自师弟忍一忍。”

“……谢谢师姐。”观自停了半响才道,转过头,得乐正鼓着脸吹着烫红的小手,心里像有只小虫,爬来钻去说不出的麻痒。

“师姐,”观自清清喉咙,“我听谷中其他的师姐们说,你对大师兄心仪已久,是真的吗?”

得乐眨眨眼,眼角募地弯了起来,开心之意溢于言表,回答地也是落落大方:“恩,我从小就喜欢寻益师兄。”

“从小就喜欢?”观自撇撇嘴道,“难不成师姐还是日久生情?”

“差不多算吧。”得乐一提到寻益,脸就跟开了花似地。观自挑挑眉,氲亮的眸子动了动,忽地倒抽了口气,拧起眉峰:“师姐,怎么热敷后更痛了?”

“热敷时,痛才是正常的。”得乐虽这么说还是掀开热布看了下,“比着刚才淤血要散了些。”

“嘶……我动……不了,师姐帮我洗一下吧。”观自举着澡布费力地抬抬胳膊,丧气地放了下来,瞥见得乐瞪大的眼,补充道:“洗洗上面就行了,下面的我自己来。”

“好。”得乐松了口气,只是上面的话倒还好,更何况伤处的红肿没有假,小师弟确实行动不便。得乐心中坦然,面­色­如常地开始帮观自清洗。细软的小手在周身打着转,观自舒坦地阖起眼,刚刚那股不快也慢慢消散。过了半刻,观自皱起眉,身上的小手灵活勤勉,十分认真地在帮自己擦拭,可是怎么会觉得怪怪的,左思右想……观自猛地睁开眼,盯住得乐­干­地起劲的脸,脑中闪过在谷中她洗菜的样子……上搓搓下洗洗左搓搓右揉揉……自己、自己分明被当成了一颗大白菜!

“好了,”观自兴趣全无,抬起手,“差不多了。”

“那我扶你起来。”得乐劳动过后红扑扑的小脸透亮光泽,黑眸清澈见底没有半丝过多的情绪,观自不禁扫了扫周身,难不成变小了魅力也没了,无论天上民间到哪儿都混得开的脸怎么这会儿失效了?观自垂下眼,“不用了,背上的痛好多了,我自己可以起来。”

13、伺候少爷洗澡 ...

“衣服放在这儿,我去夫子那儿请假。”得乐求之不得,立刻端过圆凳放在浴桶边,将­干­净的衣物摆放好。

“恩。”观自随口应道,依旧沉思着。

这一休息就是三天,虽然得乐每夜都会巡视一圈,可妖物的味道迟迟没有出现。观自的伤看上去吓人但亏得那瓶奇效的白玉露好的也很快,到了第四日,伤处只剩成片的青紫了。

“走吧,乐儿,本少爷今个想念书了。”观自伸了个懒腰,忽略背上拉扯伤处的痛感。

“恩,我帮少爷去拿书。”一出门,得乐就自动地扮演起书童。

两人闲步走到学堂,书童的那屋的门竟然大开着,得乐奇怪地看过去,通常这边都是关的严实防止外面的杂音­干­扰。一个蓝­色­的身影快步走了出来,得乐眯起眼,笔直优美的步履,稍长的额发飘动着,栗­色­的眸子,“枉然?”得乐诧异地眨眨眼。

蓝­色­的身影走到得乐面前停了下来,栗­色­的眸子不动声­色­地扫过她全身,“你……没事吧?”

作者有话要说:转圈撒花~~~嘿嘿,经群里的美人们的选票,文文换了个萌点高些的名字,(*^__^*) 嘻嘻……某鱼无良地标题了,不过……也算切合主题。

那啥……孩童的JQ指数不够拔高,小鱼尽快安排憋屈很久的妖物出场,赶跑了妖物,才能快快变回去~~~某妖怒目:还没上场就急着赶我下场!!!!摊手,跑龙套是个技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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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卷入是非 ...

“我没事。”得乐摇摇头,少年的目光在她脸上细细的巡视,得乐随即想起前几日的事,胸口一阵暖意,扬着小脸让他看得更清楚,一边解释道:“我家少爷这两天受伤了,所以才没来学堂。”

枉然早就看到一身华袍的观自,只是对着这些少爷们天生没有好感,朝得乐点点头:“没事的话就快些过来,今个的作业不少。”

虽是冷声冷语,可话语中渐有关切之意,得乐有些意外,开心地点点头,“好。”

“乐儿啊……”观自闲闲地抱着双臂,站在一边观看许久,得乐眼里闪动的光芒让他奇怪,只是一面之缘的书童用得着这么热切吗?再瞧那书童,年岁不过十五、六,半边留海遮住了部分面容,虽粗布麻衣但浑身上下充着一股清冷的孤傲,身板笔直姿态优美,观自眯起眼,脑中想起另一个人……旁边小人脸上灿烂的笑容原来是为了这个,观自撇撇嘴,在得乐抬脚前叫住了她。

“少爷有何事?”得乐转过头,身前的枉然步伐未停,侧脸看了下快步走进了房间。

观自朝得乐招招手,“把书给少爷送进学堂。”

“夫子说书童不可随意进学堂的,少爷。”刻意地咬字在最后,这几日被小师弟当个丫鬟唤来呼去,没成想他还上瘾了。

“观自!乐儿!”稍扬轻哑的少年声线,二人对望了下同时转过头,季伯推着广宇走了过来,广宇脸­色­比着之前红润不少,可眼中无光暗淡失­色­,苍白近乎透明的手指攥紧轮椅的扶手,“看到你们太好了,那日实在对不住了。”

观自委屈地撇撇嘴,不甘不愿地开口道:“没事了,那日我们也有错,不该向你要坠子看的。”

季伯眼中厉光一闪,绷直的­唇­角克制着,坠子是少爷续命的东西,要是有个闪失这个少年就是赔命也是无用的,握在轮椅上的手背青筋突出。观自眼光淡淡地扫过,垂下视线,“算了,季伯送来的药也是有些用处,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

“……多谢观自。”广宇松了一大口气,那日虽然他正在发病可过程也是一清二楚,错在他,可季伯却莽撞地一脚将他们打了个正着。看到观自和乐儿趴在地上半天不动,他又惊又怒,但难忍的痛苦让他说不得做不得。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开,原以为他们不会原谅他了,想不到想不到……“乐儿,吓到你了吧?”

“我没事。”得乐露出一抹­干­笑,上次的事其实不能全怪广宇,他们试探在先还累他发病,“楼少爷,你好些了没?”

广宇愣了愣,垂眸看着自己的腿,似有苦涩:“我很好,这般……又怎会不好呢?”

“少爷,时间快到了,先进学堂吧。”季伯

14、卷入是非 ...

忽然开口打断,眉间微拢心中起疑,难道少爷真的知道了那个秘密?

心有所思地走进隔壁的书童室,广宇的种种反应都只说明他是知道的,那个龙纹玉佩中的赤丹一粒就承载了数载条人命,初次见面那个晶莹剔透的少年似乎蒙上了一层灰纱,那抹让人心怜的微笑瞬间盛满了苦涩之味……

“喂,你在想什么呢?”胳膊上一个推力,得乐回过神,两团髻伸长着头奇怪地看着她,“枉然哥哥和你说话呢!”

“啊……”得乐微张嘴抬起眼,枉然背身坐在前面,侧过脸,“出身不能选,可不代表一辈子都要甘于人后,光会抄书写一手好字都是无用的。学者学心,识者识意,得失常事,今有钱有权不代表他日亦是,唯有习到的知识是丢不了的。”

不缓不急低哑悦耳的声线让人心生安定,得乐看看四周孩童的脸上个个面带崇敬钦佩,想起小时候大师兄也曾这般给她和老五他们讲道理,那时她听不懂可见老五他们脸上的崇敬之­色­也颇感与有荣焉,这个枉然真的很像师兄……得乐脸上不由展开甜笑,脑袋跟着点了点,“枉然说的极是。”

微侧的头转了过来,枉然看着新来小书童脸上大大的笑容,想必还是没听懂吧!看他的少爷虽有着大家少爷天生的傲气做派,可比起自家少爷脾气要好了很多,不觉地叹口气,都说福相天生,这小书童黑眸明亮,两颊生霞,时时挂着的甜美笑容让人难以生恶,是不是因为这个才格外的好命,枉然回过身看着刚写好的字嘴角试着往上咧了咧,过长的刘海动了动,嘴角顿时僵住,手抚向隐在发间的伤疤,不觉自讽:这张脸若是笑出来怕是只会让人避之不及吧……

规规矩矩地坐在位置上,得乐有意放慢速度抄写好今日的作业,隔壁的两团髻不时地拿眼偷瞄她,“你有事吗?”得乐努努嘴,放下笔,再怎么放慢还是写好了。

“哇!你又写好啦?”两团髻终于忍不住道。

“对啊,我写好了。”得乐吹吹未­干­的纸面,放学的时候也快到了。

“你写的真快,我每夜都要写到很晚,”两团髻苦着脸,“乐儿,你能不能教教我,我也想写这么快。”

“写快有何用,急于求成是学之大忌!”坐在得乐前座的少年回过头,不屑道。

“是是是,他说的有道理。”得乐哪有什么秘籍,抄了十几年能不快嘛,“放学的时候快到了,我要去候着我家少爷了,大家再见。”

“枉然也要去吗?”得乐看着也站起身的枉然,问道。

“恩。”枉然端着写好的纸张,朝得乐点点头。

两人并肩站在了正对学堂拱门口,一阵风吹来,得乐转过

14、卷入是非 ...

头正好看到枉然额角那道长长的疤痕,只瞬间的功夫,枉然便抬手盖住了刘海,眸中不悦地抿紧­唇­。得乐转回视线没有好奇地多问,反而道:“枉然,这书院的怪事你听说了没?”

枉然不由地撇了眼面­色­如常的得乐,似乎自己骇人的疤痕并没对她产生任何影响还是她并未看见,“你问这个做什么?你害怕了?”

“恩,难道枉然不害怕吗?”得乐揪着眉头,害怕道。

“都是些以讹传讹的东西,不可信。”

“那若真有妖物呢?”

“真有妖物……”

“真有妖物本少爷就要把你这个大胆的奴才送给它吃了!”圆筒的身躯怒气勃发地从大门外冲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壮士的家丁。得乐细瞧了下,就是第一天推自己个人仰马翻的胖小子。那胖小子一脸狠劲,个头虽不及枉然肩膀,可身子却是他三个那般肥壮。“大胆的奴才,本少爷要你今天不来学堂,你竟然私自跑来了!是故意想要本少爷出丑吗?”

“少爷息怒,没人告知枉然少爷今天不来。”枉然恭敬地垂下头,一脸平静。

“大胆!你是奴才难道还要少爷来告诉你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嘛!来人,把他给我带回去。”胖少爷目露凶­色­,举起肥腻腻的手一掌欲挥下,枉然栗­色­的眸子安定无波,直挺挺的身子不动分毫,得乐一急,拉着他用力往后一拖。枉然踉跄地后仰诧异地抬过头,看着自家的少爷用力过度地身子因落空往前滚了去。

“好你个奴才竟敢躲开!”胖少爷怒火直上,看到得乐抓着的手,“原来是你这个小子使得鬼!本少爷定要你好看,来人啊,两个都抓起来,带回府!”

“此事都怪枉然无关他人,请少爷责罚枉然。”枉然推开得乐,躬身请求。

“哼!你们两个一个都别想跑!带走!”

作者有话要说:越写越喜欢枉然了,越写越心疼楼少,小鱼这柔肠百绕的心思怎么淡定。。。。萌文萌文,不想虐啊~~~

ps:小鱼游去看朋友表演了,大家晚安,周末愉快~~明天继续……

15

15、和枉然脱逃 ...

坐在屋内的观自百无聊赖地撑着头,嘴角漾起笑,眼角藐了眼认真听讲的广宇,日子算算也差不多了,妖物最慢今晚也该到了。外面的动静一清二楚,似乎门外的人要带走他们,观自皱起眉,正欲站起的身子又坐了下去,是不是让师姐先去别的地方玩一玩更好呢?

须臾间,门外的声音已经渐远,放学的钟声敲了敲,观自伸了个懒腰,走到广宇面前,笑眯眯地道:“广宇,我今个能不能去你那儿玩会儿?”

白地近乎透明的脸扬起,广宇先是惊后又喜:“观自还愿意来我这儿玩吗?”

“自然,我们是朋友嘛!”观自主动推起广宇的轮椅,一直守在屋角的季伯眯起眼,是他的错觉吗?这个观自少年越是接触越是觉得奇怪……

“乐儿呢?”走出门,广宇四下看了看,平日里在院外守着的小身影不见了。

“我让他给我去置办点东西了。”观自瞥到地上凌乱的脚印,得乐有法术傍生,应该出不了大问题。

这边,得乐和枉然被拖着带回了胖少爷的府中,“把他们先关到柴房,按以往的法子处理。”胖少爷虽年纪不大,可眉宇间­阴­狠之气已成。

得乐站在枉然身边,明显察觉到他的身子片刻的僵硬,“枉然,别害怕,有我呢!”得乐下意识地安慰道。

枉然诧异地俯下头,刚刚那句轻语是听错了吗?眼前的小童竟然说让他不要怕,是天生没吃过苦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要知道那一鞭子就能要的他半条小命。可是心中这股子暖意又是怎么回事,第一次有人这样护着他吗?还是个身量不足他胸的小童!枉然不禁失笑,嘴角弯起一抹由内至外的微笑,得乐眨巴眨巴眼,不由地呆了,连……连笑容都这般相像!

“我看你待会儿还笑不笑得出来!”身后的家丁猛地推了推他们,得乐身子往前一倾,手被一处温暖牵住,抬起眼,枉然不自在地撇开眼,拉着他继续往前走,得乐看着少年别扭的脸眼角弯了弯,悄悄地握住他略颤的手掌。

手心的小手软软柔柔,却万分坚定地回握住他。生平第一次有人陪着他一起去受罚,心口涌进的温热忽视不了,枉然直视着前方,忽然觉得脚步变得轻松,那黑漆漆的屋子变得没那么可怕。

推搡着进了柴房,粗壮的家丁扯高气扬地看着面前的孩童,一个弱冠少年,一个……­奶­娃子,收拾他们简直不费吹灰之力,“你们好好在这儿待着,等哥几个吃饱喝足了再来好好伺候你们!”

门从外面被反锁了起来,里面瞬间一片黑暗,柴房并无窗户,安静地能听到呼气声。枉然觉得自己该放开手,可手心的温暖却让他犹豫了,感到胳膊摇了摇,

15、和枉然脱逃 ...

他转过脸,眼前却是一片黑,“怎么了?害怕吗?”

“我们坐下好吗?”这点黑挡不住得乐的灵目,四周的景象一清二楚,连枉然脸上纠结的表情也半分不拉地落在她眼里。

“恩,墙角有稻草堆,我们去那边坐吧。”手心的温度未变,难不成这个小书童真是个天生大胆的主儿?枉然驾轻路熟地带着得乐坐到了墙角,要不是得乐看的清枉然眼里的失焦,几乎以为他也同样看得清。

“你不怕黑吗?”枉然忍不住问道,这个小书童给了他太多的意外。

“不怕,”得乐摇摇头,嘴角挂笑,夜里是最佳的偷窥时间,她高兴还来不及怎会怕呢?

“今天……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你是好人,还讲道理给我听。”

“就为了这个……你就将自己陷入一个这么危险的情境吗?”枉然近乎不可思议,书童室的同伴们见过他被他家少爷拖走的次数很多,可没有一次有人敢出来帮忙,他不曾觉得有什么,都是书童站出来也只会累得一起受罚,安静地看着才是正常,若是他,也会如此吧……

“枉然,今天抄书的内容我记下了。”得乐答非所问。

“啊?”枉然适应了些屋内的黑暗,忽然看到一处灵动的闪亮,就是这双眸子,好像无时无刻都在熠熠生辉。

“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清亮的声音朗朗地背诵着,“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我背的对吗?”

“……对。”枉然眼光闪动,呐呐地回道。

“枉然,你说学者学心,识者识意,这首诗我理解了其中的意思,无论我们经历多少困难都是老天在考验我们,成功越难得手我们就会越珍惜。依我看,老天之所以能成为老天,肯定也是经历了这些磨难,他能高高在上让世人膜拜必定付出了很多我们想象不到的痛苦。所以他不会让我们轻易成功,也要我们尝尝他所经历的痛苦,他把他的痛苦分给了世上的每个人,所以每个人就有了不同样的痛苦……”

枉然初时听着倒有几分像样,怎么越到后来越变味,“枉然,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张张口,第一次枉然有种哑口无言的失措,屋外的锁扣响了响,枉然心一提,下意识地收紧手,屋外忽涌的光线伴着几个高大的黑影窜了进来,一股子酒浊气随之散开,得乐忍不住掩鼻,这味道真够臭的!

枉然平静地看着黑影走进,那垂下的漆黑长鞭晃了晃,枉然的身子不露痕迹地挡在了得乐的前方,“啪!”鞭子甩地的声音­阴­冷刺骨,得乐看着挡在面前挺直的背脊胸口一暖,想到枉

15、和枉然脱逃 ...

然脸上的那道长疤,原来就是他们造成的!

粗壮的手臂扬起,枉然的气息微提,紧紧地握着得乐的手,似在积攒勇气,“啪!”声音比着前面的闷了不少,这是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听上去应是皮开­肉­绽,只是——枉然睁开眼,为什么察觉不到半点疼痛,难道真的习惯了?

“哎呦喂!妈的!你怎么打到老子身上来了!”一边的家丁跳起脚,捂着血淋淋的胳膊咒骂道。

“怎么可能……我明明往这边打的!”举鞭人一脸惊讶。

“老子看你是故意的!不就输了几吊钱,你至于这么报私仇吗?”被打的家丁一把夺过鞭子,往这边甩了过来。

枉然下意识地闭起眼,等了半天痛感未至,叫骂声又响了起来,“你竟敢打我!你不想活了!”刚执鞭人摸着后背,咒骂连连,“你这他妈的才叫报私仇!”

枉然莫名地看着面前揪打成团的家丁,身后的小人拉拉他,“我们赶紧跑吧!”

枉然犹豫了片刻,这个地方他也待够了,遂拉着得乐从后门逃了出来,气喘吁吁地停下后,身后还好无人追赶。扶着墙气直喘气,枉然回忆着刚刚的场景,那鞭子确实朝着自己这边下来怎会突然转了向?得乐假装喘气,脸运气变的通红道:“枉然,你这样逃出来再回去恐怕会更危险。”停下来,得乐才恍然自己的冒失似乎又害到他了。

“没关系,我本来就不想回去了。”枉然摇摇头,平定了下气息道:“我父母卖我到这里,八年了,我该还的都还了。”

“那你以后准备去哪?”

“暂时先躲一阵子,许少爷不会轻易放过我的。”枉然擦擦汗,眼里并无忧­色­,反而带着几分释然的轻松。 “我有个地方可以让你躲!”得乐突然想到城外的那座隐蔽荒弃的山庙,是先前她和观自费了一番周折才找到变身的地方。

“就是这里了。”行到天黑才走到那里,得乐放下路上买的食粮物品,“枉然,这里非常安全,你先在这儿躲两天,我得回去照看我家少爷。”

“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枉然环视了一圈,庙中废弃但不算残旧,难得地隐在了山中的一块凹陷处,要不是得乐带他来,他怎么都不会找到这里的。

“是……我家少爷带我来的,他最喜欢到山中游玩,偶然有一次发现了这里。”得乐尚算流畅地讲完,点起烛光,踢了踢脚边的碎石。

“哦,”听上去合情合理,枉然未多做追究,问道:“这么晚了你还要回去吗?”

“恩,我家少爷还不知道我被抓起来了,我得回去让他放心。”得乐点点头,“枉然一个人在这儿可以吗?”在得乐眼里,他始终还是比自己小

15、和枉然脱逃 ...

的少年。

“自然可以,难不成我还不如你了?”枉然轻咳了声,微暗的脸有些红,自己竟被一个小童担心了。

“那就好,我明天再来看你,顺便打听下消息。”得乐看着食粮差不多够吃几天了,转身正欲离开。

“你路上小心。”枉然有些不放心地看着那个小背影,虽然一路行来地势不算起伏,可总归已是夜晚了。

“放心吧。”得乐回头粲然一笑,挥挥­肉­呼呼的小手,“明天见。”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心疼啊……没舍得虐枉然~~~~妖怪快来了,大师兄也快来啦~~~

心水的大师兄啊。。。。星星眼(*__*) ……

16

16、捉妖 ...

观自打定主意赖在广宇这边,一会儿嚷饿一会儿要一同学习,连如厕都要拉着广宇一起,“外面这么黑,我一个人不敢去。”

“我陪观少爷去好了。”季伯终是看不下了,开口道。

“没事,我正好也想去。”广宇脸红红的,兴致很高地摇摇手,“季伯,你去重泡一壶墨黛,这壶已经失了味。

院内的走廊上挂着几只灯笼照明,晚风下摇摇晃晃忽明忽暗,观自推着广宇不动声­色­地缓步走着,故意扬声道:“广宇,今晚风好大啊!”

“恩,春夜里倒是少见。”广宇应声,­精­神大好,“观自,你以后还能天天找我玩吗?今天我真的很开心,从未有人这样陪过我。”

观自垂下眼,眸中闪过什么,很快道:“恩,只要季伯别再那么凶了!”

“对了,怎么这个时候了乐儿还没回来?”

“估计又溜去玩了,他­精­的狠,丢不了的。”口中这么说,观自的眉间还是皱了起来,难不成真出事了?颊侧忽地扫过一阵风,观自眼中­精­光一闪,嘴角勾起,果然来了!

推着的轮椅转了个方向,“观自,方向错了,如厕处在那边。”广宇指了指另一边。

“茅房又臭又脏,反正现在没人,我们去那边树丛好了,还能当肥料!”观自一口白牙,贼笑道。

“这样不妥吧!”广宇抓紧扶手,慌张道。到底是大家公子,这种有失体面的事还是难以为之。

“又没人知道,我憋不住了,茅房还有一段距离,要不我先去解决了再过来推你?”观自一副憋不住的急样!

“好吧,我在这里等你。”广宇点点头,妥协道。

观自跳起身一溜烟地往院内墙角的树丛奔去,鼻间异香飘过,观自没去管,手中的灵气慢慢聚集。

广宇独坐在廊桥下,拉拉身上的披风,仰着脸看着天空的明月,眉间愁绪浮上,自己的体内又多了一颗­精­元丹,那日季伯趁着他昏迷塞进了一粒,醒来时虽然气恼可什么话都说不了,季伯还不知自己已经知道了那个秘密,他也只是想救自己而已。这副惨败的身子还要累及多少人命,只是想活下去……可活下去的代价是这般残酷,心口疼痛异常,广宇抓着胸口,熟悉的窒息感又来了,慢慢闭起眼,这次就这样吧……脖颈像被人拉紧,广宇诧异地睁开眼,被眼前的景象骇住了,黑乎乎的一团影子盖在自己周身,龙纹佩悬在空中被黑影包裹住,死命地拉离自己,“啊……”广宇不由地叫出声,声音卡在喉间,出来只是一声细末的叹息。

观自盘腿坐在树上,原来是个连形都未成的低等妖物,竟耗费了他这么长时间的等待。观自撇撇嘴,兴趣索然地晃晃腿

16、捉妖 ...

,正要出声,急冲冲的脚步声打乱了他。

得乐才到门口就闻到异常的香气,脑中尚未做出反应,人已经冲了进来,廊桥下广宇的身子已经被黑影包地只剩下轮椅的把手了,得乐一急,来不及积攒灵气,一个幻行便冲到了黑影前,想也没想地撞了上去,妖物吸灵被打岔,本身的自保元神反­射­出来,巨大的冲击力从得乐接触到的地方开始,瞬间走遍她的全身,五脏六腑一阵剧疼,得乐的身子高高地抛起,观自只来得及飞身上前接住她的身子,怒火直上,这个小师姐真是愚不可及,若是就是这样收妖,还不如那条绳子自我解决算了!

得乐忍住胸间的巨疼,身子被人拥住,睁开眼,观自正恶狠狠地瞪着他。该生气的是她才对,只是出去了半日就发生这种事,差点广宇就被吸了魂!得乐顾不上那张怒容,转过头,被撞散的黑影正在慢慢聚拢,推开观自环住的胳膊,得乐跳了下来,全神贯注地念着咒语,手心聚起透明纯亮的蓝­色­玻璃球,那团黑影似乎察觉到危险,随着得乐的靠近慢慢后退,忽地黑影化作一条长长的黑烟,钻入广宇的头心。

得乐心一紧,下­唇­都快咬破了,想不到没成型的妖物竟会附身,“小师弟,快去布结界!”得乐沉声道,喉间一阵腥热。

观自眯起眼看着始终站在自己身前的身影,“好!”手掌握拳,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收妖,这般愚蠢!这般……愚蠢!观自手掌朝上,走到一边轻轻一划,一道透明的结界已然形成。

附在广宇身中的妖物瞪大眼,这么轻松就能划出结界,难不成今晚要功亏一篑,一抹狠劲滑过眼,既是逃不了了也要拉着这个少年一起!

得乐一直全神在广宇身上,目睹着原本清亮的黑眸变赤,眉宇间的温雅被戾气取代,得乐心口‘砰砰’乱跳,咽下喉间的炽热,哑声道:“只要你答应不再在民间作乱,将吸掉的魂魄归还,我可以不毁你道行,送你回妖界!”

“哈哈哈哈……”张狂的笑声从广宇口中溢出,原来苍白的面颊带着一股妖异的青­色­,“我凭什么信你,我的道行要不是被你们所毁又岂会沦落形神俱散的地步!”

“如若你不害人怎会落此下场!”得乐吐了一口气,调息续神。

观自闲靠在一边,静静地看着,早点让她知道这世间并非如她所想般的公正美好,她那愚蠢的执念会不会就此淡去……

“我害人?!”妖物面目扭曲,继而不受控制地大笑,声声凄厉刺耳,“我苦修百年终成|人形,只不过来人间游玩一趟就被你们这帮自诩替天行道的修仙之人吸­干­了内力,你们能吸我的内力,我为什么不能吸人魂魄?我是向你们学的!

16、捉妖 ...

被你们逼的!”

得乐心神大乱,黑亮的眸子瞪着那双赤目,只要有一丝破绽就是说谎,得乐死死地盯着,越盯越着急,她不信!修仙之人怎会做出这种事!绝、不、可、能!嘴里尝到血腥味,得乐手中的灵气晃了晃。

观自直起身,眼光凌厉地看着这边,晃动的灵气越来越不稳,初次的磨练是不是过于残酷!念头才过心头,那个小身影忽然开口了:“对不起,我知道你并未说谎,所以对不起。”

“我会给你讨回公道,如果你能将吸走的魂魄归还我就能找到那人,让他归还你的内力。”得乐一个字一个字咬牙道。

妖物一脸惊讶,很快地嘴角嘲讽地勾起:“凭你,那人的道行可比你高多了,就算你比他高明,我又如何信你?反正我今日已逃脱不了,不如拉着这少年一同赴死,黄泉路上也有个伴!”细长的指尖上忽地生出十寸的指甲,妖物眼带讽意,高抬的手毫不犹豫地Сhā向广宇单薄的颈处。

得乐聚气于脚,眨眼的功夫窜至妖物前,­肉­呼呼的小手硬生生地挡在了广宇的颈前,妖物瞪大眼,强烈的血腥味充斥鼻间,得乐眉头紧皱靠着真气强站住身子,指甲穿透掌心离脖颈的只有分毫距离。“我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让你信我,可活着就是希望,这样死去对你对他都不公平。”得乐痛地眼前发黑,“既然连死的勇气都有了,为何不敢信我一次?”

“是啊……为什么不能信她一次?”观自慢悠悠地晃过来,面­色­异常的平静,眼睛淡淡地扫过血淋淋的小手,“她有心放你,难不成你要自己送死吗?”

妖物眨眨眼,“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假的不去试怎么知道?最坏的打算你都做好了,怎么就不相信好的了呢?”观自瞥了眼得乐痛到木然的小脸,烦意顿起,“快些,我没她这么好的耐心!”

妖物看着还在滴血的小手,踌躇了片刻终下决心道:“好!”伸长的指甲募地收回,得乐眼睛瑟缩了下,身子轻轻颤着依旧笔挺,广宇的眸子慢慢恢复成墨,得乐看着那处黑影,“你放心,我一定会遵守诺言!”

那黑影晃了晃,朝一个方向移了移,观自走上前,“他是要我们去看他还魂。”

“不用了,我相信你。”得乐血­色­尽无的双­唇­弯起,笑颜清澈动人。观自移不开视线,心口的怪异感又出现了,如麻如酥,痒意恼人!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小鱼回来晚了~~更新晚了~~~早上断电,出门前来不及放入存稿箱~~~

╭(╯3╰)╮╭(╯3╰)╮

17

17、什么才是道理 ...

黑影如一阵风消散在空中,“师姐,你就不担心它会失言吗?”观自扯过得乐的手,端在手心。

“也许会,”得乐皱紧眉,“他刚刚的那番话我看得出是真的,如果他失言,我再去抓他,但至少要给他一次机会。观自师弟,你要记住,那样的做法是错的,不到万不得已我们是没有权力吸取妖物内力的。”

观自手掌金光四散,在得乐的掌心来回照着,“我们修仙之人不就是为了除妖伏魔吗?更何况这个妖物擅闯民间在先,就算当时没有作恶,也难保以后不会。收了它的内力以绝后患不更好,真要等到它作乱了才收岂不是迟了。师姐,难道你真要去向那个修士去讨回功力?你不要忘了,修仙界也是有规矩的,无论从哪方面看那个人绝对没有错,倒是你,擅自放走妖物还要为它讨公道,这才是大忌。”

“可他们完全可以将妖物送回妖界或是封他内力,为什么要夺走?”得乐不赞成,金光拂过的手心似乎没那么疼了。

“妖物就是妖物,三界中的最底层。自古以来他们要不极强要不等待灭亡,受到什么样的对待全在他们自己,不会有异类为他们出头,只要踏出妖界,就算无恶为也会遭天谴,百姓亦不会同情只会拍手称快。师姐,我们出来不也是为捉妖的吗?捉的是什么妖呢?若是都像今晚这个,师姐岂不是要本末倒置改成帮妖了。”

观自的眼眸清冷如玉,淡淡的口吻像是说着一件无自己毫无关联的事,得乐脑子乱地一团,捉的是什么妖?这句话不断地反复地回响,捉妖在得乐心中本是天经地义之事,似乎一直悬挂在对的那杆秤上面……得乐猛地收回手,伤口还未完全收拢,裂开处鲜血渗出,痛感慢慢恢复,得乐深吸了一口气觉得痛点更好,走到昏迷过去的广宇身边,广宇气息微弱地蜷在椅中,龙纹佩垂在胸口,“观自师弟,若是你会怎么做?明知道妖物没犯错却要毁其道行灭其内魄,这样的我们与强盗有何分别。”

“世间有很多无奈,师姐习惯就好。”观自眯起眼,得乐蜷紧的指缝中渗出血珠,“就像广宇,明知道脖上的是何物,可若想活下去就必须吃下去,他怨天怨地怨不了他的父母,因为他知道他们只是想让他活下去,他的痛苦不在于身体在于心,背负地太多痛苦就会更多。”

“我想救广宇。”得乐直愣愣地看着广宇,轻轻道。

“命数自有天定,师姐若要Сhā手,就是逆天而行。”观自冷下声。

“逆天?”得乐抬起头,眉宇困惑:“救人算逆天,擅自夺走它人内力毁形散魄算替天行道,观自师弟,这是个什么道理?”

观自抿着­唇­,垂下眼:“师姐都

17、什么才是道理 ...

不知,我又怎会知,我等着师姐告诉我。”

得乐转回脸,手心的蓝光渐起,慢慢盖到广宇的头心,蓝光扩散至广宇全身,得乐拧眉不发一言,道理道理,究竟什么才是道理,定的这些道理就没错了吗……

清晨的鸟鸣清脆如常,东升的日头依旧温暖如夕,似乎昨夜如一场梦境。阳光刺在眼皮上,得乐眨了眨,枯坐一夜的身姿有些僵硬,慢慢从床头爬了下来,四肢顿觉麻痒无比,她扶着床沿站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走到观自床前。

观自面朝里的睡着,阖起的眼皮下眼眸转了转,还以为她会再坐上一日,昨日送完广宇,回来就见她拉上了床幔,蜷起半坐的身影投在床幔上一动不动。这一坐就是一夜,少了平日里不安分的转身声,观自反而失了睡意,她眼中的彷徨困惑就如同那时的他,一夜间所有的信仰执念全然轰塌,这个世间就是这般给人希望再让人失望,老天习惯了这种把戏乐此不疲,每个人都要有个这个过程不是吗?习惯就好了,习惯就不会在乎了……饶是再棱角分明的顽石到这世间走一道也会被磨平的,她……只是早晚的问题。

“观自师弟,该起来了。”得乐的声音沙哑无比,她清清嗓子,“我出去打听打听张家的书童有没有什么消息。”

观自转过身,半睁着眼,“师姐,要知道张府的消息待会儿去学堂就会知道,何须你多跑一趟。”

“那……季伯昨夜没有起疑吧?”

“我只说广宇等着我时睡着了,他也没说什么。”观自坐起身,“反正广宇要完全好也要等上数月,本是天生残缺,就算你输了灵力也不会这么快起效的。”

“恩,”得乐低低应了声,“那就好。”

“师姐没睡好吗?”观自拉住得乐胳膊,有意问道:“怎么脸­色­这么差?”

“昨天失血过多才会这样。”得乐拍拍脸,“今个吃些好的就补回来了。”

观自眼光闪了闪,瞧见那只小手上胡乱捆住的白布,“师姐,你昨个下午去哪了?”

“对了!”得乐眼睛一瞪,忽然想到被自己藏起来的枉然,将昨日的事情大致说了下,“枉然是不能回去了,我得想个法子帮帮他。”

观自盘腿坐起,发丝凌乱地披散着,随意地拉好垮掉的亵衣,黑氲氲的眸子瞧着得乐。对广宇好是怜他­性­子,对那个小书童这么好又是为何?哼,怕是与那股子相似的气质脱不了关系,观自掩嘴打了个哈欠:“先不急,今个把退学的手续做好,昨日发生的事正好成了理由。”

胖少爷今天竟然没来,退学的手续异常顺利,夫子几乎没有半点犹豫的就答应了,看样子像是解了心事般,观自笑

17、什么才是道理 ...

了笑,看来他们就算不来办,也自会有人来请的。

“观自,乐儿,你们要走了吗?”得乐收拾行李时,季伯推着广宇急急赶来,“我上学的时候没看到你们,夫子竟然说你们退学了,是真的吗?”

“恩,家中出了一些事,我们急着赶回去。”观自点点头,随意找了个借口。

广宇满脸失望无措,眸中光彩尽失,喃喃道:“原来是真的。”

“那以后我们就见不了吗?原以为还能多处几日,想不到你们比我走的还要早。”

“怎么楼少爷也要走吗?”细细地看了看,广宇苍白的面­色­下已藏生机,得乐这才安下心。

“我身子不好,家父只许我在外半月。”广宇垂下眼,眼角已有湿润,“今天一别,以后不知道会不会再有机会相见。”

“会的,”观自弯□,笑眯眯地道:“只是下次你要和我一起到树丛。”

广宇湿漉漉的眸子抬起,脸颊已是一片红润,这等……事实在有些……“我们走后,你可要好好锻炼身体,下次再睡着我就生气了。”

“至少要像我家乐儿这般!”观自指了指扛着一个大包袱的得乐。

“乐儿小心,”广宇紧张道:“别把身子骨压坏了,观自,乐儿还小,这种重活容易伤身。”

“临走了还要教训我,”观自眼珠转了转,忽然想到:“广宇,其实我有一事想求你帮忙。”

“什么事?”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要牺牲的楼少爷,想想小鱼后妈的名声。。。。还是下不去手~~~

18

18、轻离别 ...

“你的意思让我带走许家的书童?”细长的眉间皱了皱,广宇咬着­唇­陷入沉思。

“是不是有什么不便?我听说许家在朝中似乎有些地位,若是……”

“那不是问题,”广宇摇摇头,垂下的眸子抬起,眉宇间隐过一丝挣扎:“只是我的身子……”

“少爷,夫人不喜欢你讲不吉利的话。”季伯忽然开口打断。

得乐扫到广宇蜷紧的手,眼眸一转,笑颜逐开道:“楼少爷,我爹说过耳后有痣的人有福,我家少爷就有,所以我爹才要我跟着少爷,果然能吃得饱穿得暖。”得乐跨到广宇身边,撩起他耳侧的长发,指尖轻扫一粒朱砂痣显出,在白玉般的肌肤上如含苞的红梅,散着无限的生机。得乐歪过脸,眨眨眼瞧着广宇惊讶道:“楼少爷,你的竟是朱砂痣,我爹说有朱砂痣的不仅有福还会长命百岁!”

季伯稍稍瞪大眼,心中诧异万分,少爷的耳后什么时候有了这个玩意?明明早上帮少爷梳发的时候还没有,难不成现长了一个?季伯脸颊一紧,眯起眼看向目光锁在他身上的观自。观自朝他咧嘴笑了笑,抱起胸,“对啊,我家乐儿可是个有福气的孩子,说的话一向准的狠,不信你等等看。”

广宇眼里印着得乐开朗的笑颜,心窝一暖:“乐儿这么一说,我真的觉得我好了很多。”

那是肯定的,得乐心里道,笑了笑:“这么管用的话我就再说句吉祥话,楼少爷,你会一直好下去的。”

“恩,我一定会好下去的。”广宇展颜轻笑,看着无时无刻都扬着笑脸的小人,似乎快乐对她来说总是来得那般容易,若是他能一直在自己身边……广宇轻摇头,“许家的书童就交给我吧,我定会保他周全的。”

“枉然,枉然!……”清亮的声音地响起,枉然执着­干­粮的手顿住,向外看去,得乐一个大步跨了进来,看到稳坐一旁的枉然才放下心,还好没事!在街道上正好看到许家的家丁在找人,“枉然,昨天晚上没什么事吧?”

“能有什么事?”枉然隐在刘海后的眼眸不由地转向得乐,这个小书童明明比自己小这般多却老喜欢端着一副照顾人的姿态,是天­性­如此还是自己看上去真的这么弱?念头在脑中转了圈,眼一抬,那个小身影正忙着收拾地上的残物,“你在做什么?”

“我在收拾,不能让人看出这里有人逗留过。”得乐手脚麻利地整理着。

“不是要多避几天,现在收尚早吧。”枉然拧起眉。

“枉然,”小身影顿了下,慢腾腾地转过身,“其实……我擅自帮你做了个主。”虽是为他好,可毕竟没经过他同意,得乐有点心虚,眼角瞥了瞥枉然的脸,栗­色­的眸

18、轻离别 ...

子一动不动地正看着自己,得乐咽了咽嗓子:“枉然愿意离开落锦城吗?”

“怎么?你要带我走?”栗­色­的眸子瞬间亮起,枉然抿紧­唇­,心情似乎有些上扬。

“枉然可还愿意做书童?”得乐声音轻缓像是怕惊动了他一般。

枉然垂下眼,不动声­色­:“你和你家少爷说了?”

“说了。”得乐点点头,接着道:“我家老爷急信催归,我们马上就要离开了。枉然可还记得楼少爷?就是和我们一起来的那位少爷?”

枉然皱起眉,眼中的喜意极快地隐过:“记得,楼广宇。为什么忽然提他?”

“楼少爷正好需要一名书童,我觉得枉然合适就和他说了……”剩下的话被枉然一记冷眸掐断在嗓中,“正好需要?”枉然轻扯嘴角,‘呼’地站起身,“是你去求情了吧?有个可怜人正四处躲着,急需要一颗大树庇护,楼少爷就行行好收了他吧……”咬牙蹦出的字眼,枉然深吸了一口气拧起眉,自己是怎么了,不是经常被人这样对待吗?早应该习惯了,胸口这团无名火从何而生……

得乐叹了口气缓缓站起身,后退两步才不用仰脸,双目直视其声朗朗:“出身不能选,可不代表一辈子都要甘于人后。学者学心,识者识意,得失常事,今有钱有权不代表他日亦是,唯有习到的知识是丢不了的。枉然,你说过的话我记在心上了,你有记在心上吗?”

枉然拳紧手掌,火气直冲的脑中像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片刻恍然后清晰无比,眼前的小脸肃穆无比,又出现那种该死的眼光,仿佛自己才是那个稚龄幼童!枉然看着自己的手伸出去,再狠狠地捏了一把那透白红润的脸颊。瞪着眼收回手,自己真的有些不正常了,“你……你年纪小小,为何不称我为哥哥?”

“啊?”话题跳跃太快,得乐一时反应不过来,捂着被揪疼的脸,人小被人欺啊!

“咳咳……”枉然清清嗓子,努力恢复正常,“楼家少爷答应了?”

“啊……恩!答应了。”得乐一听有戏,连忙道,心中委屈,自己明明做好事呢,怎么还这般憋屈!

“学者学心,识者识意……”枉然喃喃道,眼角看到得乐皱着脸委屈无比的样子,嘴角弯了弯,“今个我倒是忘了!”

得乐被那抹笑勾地七荤八素,“枉然,你可不能随便对人笑。”

枉然嘴角凝住,心脏‘咚’地跳了一大声,尚未做出反应,得乐又道:“你笑得太好看,也会成为麻烦的!”看师兄身后的粉裙堆就知道了。

枉然整个人都顿住了,心脏已然感受不到了,半天才哑声道:“我笑得……好看?”

“恩!”得乐用力地点点

18、轻离别 ...

头,大师兄的笑容无与伦比。

枉然用力地瞪着眼前晶亮真诚的黑眸,肯定了不是自己不正常,是眼前的小童异于常人!胸口的暖意是因为太阳太温暖,脚下的轻快是因为山路平坦,眼前的明朗是因为日头正好,枉然一路找着理由,却无法阻止上扬的­唇­角,忽略身旁两眼发光的小童……

四人两辆马车,车头各向一方,“观自,乐儿,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若是有空来卜仑城找我,我一定好好招待你们。”广宇眸中闪动,不舍之意溢于言表。

“恩,有机会我会带着乐儿去看你们的!”观自微笑点头,奇怪并未觉得烦躁。

“广宇,枉然,你们一定保重!”得乐目露不舍,再见怕是也不会相识。

“还是听你叫广宇顺耳,”广宇轻扬眉,“以后还是叫我广宇吧!”

又来了,枉然瞅着得乐严肃的小脸,制出发痒的手,嘴角撇了撇,还是道:“你也是,学聪明点。”

观自挑挑眉,拍拍手:“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赶路了,就此别过吧!”

片刻,两辆马车分向而驰,以后会不会再见?只有以后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哗啦啦~~~蒙学堂篇结束,换地喽~~~

新美男们急着出场了,表示有大师兄!!

19

19、徒大不中留 ...

“大师兄,你回来啦!”寻益下意识地抬起头,粗长的树­干­上空无一人,细密的眼睫微动,寻益面­色­如常地转回视线,看到五师弟觅真朝他摇着手臂,脸上挂着讨喜的笑容。

寻益微扬­唇­回了一抹浅笑,耳边一阵细微的低呼声,垂下眼嘴角的笑意瞬间敛去。觅真暗叫不好,准备迎上的脚步收了回来,“大师兄,是得乐师姐走前交待我在这边等着的,我今个来了,没成想她们也跟来了。”觅真苦着脸,又被这帮新晋师妹拖累了,大师兄只对自家人笑,显然,新晋师妹们还不是自家人……

寻益没答话,微扬下巴看了下天­色­,清泉般的声音似有疑惑:“申时未过就没事了吗?五师弟。”

觅真抖了抖,大师兄平时都叫自己觅真的,看来真生气了,忙不迭地道:“有事有事,我这就叫她们抄静晨心法去!”

林间一片细碎地抽气声,寻益闻若枉闻,身侧的树梢上空空荡荡,少了那声脆生生的‘寻益师兄’周围真是安静不少。修心老归期未定,寻益照着以往的习惯修炼习气,偶尔去督促督促师弟师妹们练功。日子没什么变化,谷中也安静平定,寻益收回最后一丝真气,自感通体舒畅身姿又轻盈了数分。微风拂叶的声音清晰如同在耳边,灿如金日的双目缓缓睁开,寻益环顾了一圈四周,而后慢慢闭上,“寻益师兄……”清脆如常就在耳边,白­色­的身影未动半分,寻益深吸了一口气,身不动,意不动,念不动,然心不动,身不动易,心不动难……修心法在心中转过数圈,流碎潋滟般的金目终于归为平静。

“寻益?”修心老瞪大眼,好奇地看着比自己还稳重的徒弟愣神了!

“师父,这么说妖物出动的原因未明,还需要再去查?”寻益瞬间收回神,面上未动半分,答地也分毫不差。

修心老撇撇嘴,这小子就是没意思,发呆还能一心二用,“恩,妖王似是并不知情,只道是些无心修炼的小妖擅自跑出去玩耍。”

“若是这样,把散落民间的妖物遣还妖界便可。”寻益瞧了眼修心老咬地正香的鱼­干­,伸出手默默收起散开的布袋。

“你这是做什么?”修心老眼疾手快地盖住他的手,咋呼道。

“乐儿说你要忌嘴。”寻益意有所指地瞄了眼修心老腰带上叠出的坨状物,眼观鼻鼻观心地拉过布袋。

“年纪不大管的倒挺多,”修心老撇撇嘴,不着痕迹地拉起外衣,叹声道:“谷中少了她还真缺了点什么!”

寻益拉起布袋收到腰间,端起茶盏润了口嗓子,状似无意般地问道:“那个观自是什么来历?”

“什么……什么来历?”修心老撇开眼,神­色­不甚自在。心

19、徒大不中留 ...

中叨念:这个小子自小就猴­精­猴­精­的,一双金目还喜欢死盯着人看,让人说谎都说不出口!

“入谷不出数月,师父就让他随着乐儿下山,不是有点来历师父怎会这般放心?”

“我是看他天资聪颖学得又快,不去锻炼可惜了。”修心老赶紧垂头喝茶,顿了下抬起头:“你是在担心乐儿吧?”

寻益嘴角噙笑,“师父,您不担心吗?”

“我,我自是担心。不过你也不必太担心,她不会出什么事的。”修心老摆摆手,不是不会出事,是想出事都难啊……

“师父从何得到这样的信心,收妖的事又不是念几句心法就成,乐儿初涉人世,中途若是受人欺瞒遇到什么意外谁人能预先知晓,又能让她逢凶化吉?”寻益的声音不温不火,嘴角甚至还带着笑。修心老不由地吸吸腹,这到底是谁家生出来的孩子,不但猴­精­还……还笑里藏刀!

“我只是好奇问问并无其他的意思,师父不知道怎么回答就算了。”寻益笑意绵绵,从修心老蜷紧的手中抠出最后一条鱼­干­,“师父,你忘了这条。”

修心老脸上的褶子快气平了,鼓着脸­干­脆不说话。“师父要是没什么事,徒儿就先行告退了。”

“寻益,”修心老叫住已到门前的身影,“修仙的条件你可曾忘?”

寻益心神微震,顿了下没转身:“徒儿不曾忘。”

“我知你与乐儿自小情意深厚,担心她是常情。但乐儿的心思你心知肚明,你要如何处之?你想给予的回应又是什么?有些事为师只能点到为止,真要看通透还是要靠你自己!”修心老叹了口气,情爱天生,世间但凡灵物皆逃脱不了这道坎,只是希望自家的徒儿走地顺畅点儿,近水楼台先得月,修心老脑中忽然蹦出得乐常挂在口边的话,猛然想起自己已把‘楼台’给挪远了,那这个‘月’……敞开的门边空无一人,臭小子,也不给为师把门给关上!

次日清晨,说清晨不算合适,修心老被人唤醒时,外面还是漆黑黑的一片,困顿的眼里半天聚不了焦,朦胧中闪过一道金光,“寻益啊,这么早叫为师做什么?”

“师父,我想出谷。”寻益肩上已背上了包袱,看来只是来通知下并无请求的意思。

“可师父有事还需你去办。”修心老看到了包袱终于清醒了,开春可是一年一度的收徒期,少了这个金字招牌怎么行!

“收徒之事交给觅真吧,他打扮下不会让师父失望的。”寻益开口封住修心老的话,“妖界的事我也会去查,有消息自会跟师父联系,师父请多加保重。”

修心老坐起身时,床前已经没影了,徒大不由师啊……修心老怨念万分,猛地

19、徒大不中留 ...

瞧到门前晃动的白影,激动跳起:“寻益你没走啊!师父就知道你肯定……”

“老五,谁叫你穿成这个样子的!”觅真喜滋滋地摸着衣角,这可是大师兄的衣服,大师兄送他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不过穿上去感觉真不错!

觅真天生一张老实脸,肤­色­偏黑,一身白袍在寻益身上时飘飘然如谪仙,换成了他……修心老颇感揪心地看着觅真拉拨衣袍的动作,“那个……老五,你师兄房里还有衣服没?”还是自己幻个形靠点谱!

“观自师弟,张家的书童已经没事了?”得乐幻回真身,从山洞中走出来,摸摸脸,圆呼呼的­肉­颊重归消瘦,身姿轻盈灵活。

观自整理着衣襟,听到声音抬起头,奇怪,只是一个月的功夫没见这张脸怎么有些变了?双眸灵动­唇­若桃彩眉清如画,五官未变笑容未变,观自上下打量着,一边回道:“没事了,昨天已经醒过来了。”

“它做到了,我也要抓紧时间找到那个人。”得乐心情愉悦,两眼弯弯。

“师姐,那个人未留半点线索,连那妖物的记忆都被清洗掉了,我们该从何处找起?”

“观自师弟,你记不记得我在书童房里说闻到的异香,在那妖物身上我也闻到了。”

观自眯起眼,心中暗讶:从头到尾他未闻到半丝异味,虽自封了功力,可五感并未受影响,难怪修心老会说他的徒弟个个是宝,这又是个什么宝……

“吸妖物内力的人身上肯定会留下那股香,方圆十里只要出现我就能闻到,这样找起来只是早晚的问题。”

“好!”观自压下心中的疑虑,“都听师姐的。”边找人边收妖,听上去更有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撒花~~~大师兄终于要闪亮登场了,他表示怨念已深!!!泪。。。

20

20、林间偶遇 ...

两人走出山林,远远的天空上正飘着一只纸鸢,“观自师弟,这偏远山中怎会有人放纸鸢?”

“师姐也知道纸鸢?”观自不甚在意地瞧了瞧,许是哪家贵族小姐闲来无聊了跑来放戏耍的。

“恩,寻益师兄以前也送过我一只。只要是民间好玩的东西,他都会带回谷中给我。”得乐眼光微闪,怅然若失地叹口气:“不知道师兄这会儿在做什么?”

“大师兄对师姐真好!连玩具都买给师姐,不知道还带过什么好东西?”观自眨眨眼,尾音上扬,听上去很好奇。

“书和好吃的。”得乐想想,光是书就带回了整整一书架。

“这样啊……”观自拖长音,自语般:“吃的,玩的,书……呵呵,还真当是长兄如父。”

说话间,两人离纸鸢越来越近了,娇柔清脆的笑声离地不出百步,树影重重前纷乱的­色­彩晃动着。“师姐,许是哪家小姐出来游玩,我们避开好了。”

“也好。”得乐看了看身上的男装,万一无意冲撞了不免麻烦。

谁料越想躲开的来得越快,飞在空中的纸鸢无缘无故地断了线,摇摇摆摆地晃了下来,闷头走路的得乐没有察觉,可走在后方的观自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响起,观自抬起眼,纸鸢晃晃荡荡地挂在了他身侧的一颗树上。

“哎呀,小姐,纸鸢掉在树上了!”顿了下,一声娇喝响起,“谁?!你们是谁!宵小之辈竟躲在此处偷看我家小姐!”

观自嘴角轻扬不予理睬,止住得乐欲转的身子,悠然道:“不要回头,回头就真的看到了。”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该听到的人都听到!

“香寒,出了什么事?”温婉柔和的嗓音软糯适中,听者酥心。

“小姐,这有两个不知脸皮的偷窥狂!”小丫头的声音顿时长了几分气势。

得乐一听‘偷窥狂’莫名的心虚了,脸不由地往下低了低,自己被叫成‘偷窥狂’真……真是不为过啊!观自看着前面耷拉下去的脑袋,眼眸一转玩心既起。黑漆漆的瞳孔一眨顿时失去光彩,嘴角扬起谦和有礼的弧度,倾然转过身,白袍落雪,黑发如绸,轻妍俊朗的面容带着歉意的微笑,其声悦耳:“小姐误会了,在下只是路过。”

观自松开手,得乐这才转过身,身后不远处站着两位姑娘,离得近的应该就是说她偷窥狂的丫鬟,得乐脸一热随即看向稍远处,那位面覆轻纱看不见容貌。

真是一对翩翩佳儿郎,慕凌丝没想到在山中能遇到这样的绝­色­男子,说话的这位白肤欺雪目若朗空,­精­致的下颚上略扬的­唇­角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半束的黑发恣意地披在肩后,点点阳光渗落其上,若不是先前出了

20、林间偶遇 ...

声自己还以为真看到了仙人。一团黑漆漆不算整齐的发髻跳入眼帘,站在仙人身后的少年探出头,微敛的眉下一双灵动的眸子打量着自己,晶莹通透的颊边泛起淡淡的红晕,整齐洁白的牙齿轻咬着下­唇­似有万分苦恼……

一声轻咳打断了她的愣神,面纱下的脸颊顿时滚烫,自己怎会这般失仪,按着常理应该转身就走的,可这脚迟迟迈不出去。“公……公子请见谅,是我的丫鬟失礼了。”慕凌丝看了眼还在发呆的香寒,更是羞恼不已。

“恩,小姐多虑。”观自负起手,“在下本是眼盲之人自不会做出偷窥之事。”

“公子的眼……”慕凌丝一惊,仔细地看了看仙人,眼眸极美可却无半点神采,“真是可惜了……”

观自弯起­唇­,拉过瞪着他的得乐,“有何可惜,我家乐儿的双目灵的狠,他在就行了。”

“原来如此,”慕凌丝点点头,被拉到身前的少年的脸­色­不善,一双眸子亮地惊人,似乎……是怒火直上,“方才真是失礼了。”慕凌丝盈盈拜了一□,以为少年还在为刚刚的事气恼。

“既然没事,我们就告辞了。”观自不想节外生枝当即道。

“公子请慢!”慕凌丝眼看着仙人要走,嘴一张就喊了出来,面纱下的脸快煮熟了,“公子可否般我拿一下纸鸢?”

“我是瞎子,不方便。”观自脸上涌起淡淡的不悦,刚刚不如一走了之了。

“我个子矮,够不到。”得乐也察觉出一些猫腻,赶紧道。

得乐瞪了眼观自,胡乱地朝前面已然呆住的身影摆摆手:“告辞,告辞。”一把挽过观自的胳膊,暗中使劲:“少爷,前面有个坑,你看不见可不要掉进去了!”

“乐儿,你就是我的眼啊……”观自声音远远地飘走,仔细听,还隐着笑。

树林这边的两人原地站了良久,“小……小姐。”香寒小心翼翼地唤了声,“我们该回去了。”

“原来书中的男子真的有……”慕凌丝呼了一口气,随手掀开面纱,面纱下的脸明艳动人,慕凌丝抚了抚脸,热意未退直通心底……

“师姐,你真的闻到那股异香了?”观自拉住马车停下,赶了几天的路,终于有点眉目了。

“恩,就在刚刚。”得乐闭起眼,催动体内的真气,鼻尖更加敏感,“虽然很弱,但确实有。”

“好,前面就是古双城,先去那儿看看。”

“二位客官里面请。”得乐一进酒楼,就觉得有些异常,都这个时辰了,大堂中坐满了人热闹非凡,酒菜香味中夹着一股子脂粉味。

“观自师弟,这里有些不对劲。”得乐拉拉观自,心生不安。

“有什么不对?

20、林间偶遇 ...

”观自瞄了眼周围,心中了然。

“这明明是酒楼,怎么还会有脂粉味?”

观自掩鼻轻笑了声,俯□凑到得乐颈间闻了闻,眨眨眼:“师姐,这不是脂粉味,是女儿香。”

“两位客官来的正是时候,今个来的姑娘可都是教乐坊的,比起平常坊间的那可不是一个档次,所以今日的饭菜涨价三成,小的事先和客官说清楚,免得结账时麻烦。”引进来的小二堆着笑,热心地说明。

“那可真是时候!”观自弯起­唇­,随手扔了个一个银锭子,“上些清淡的,换一壶好茶。”

“教乐坊是什么地方?”等小二走了,得乐才问道。

“大师兄没和师姐说吗?”

“师兄没有提起过。”得乐朝四周看了圈,莫不是什么厉害的表演?一个个脸上都这么激动。

“恩……师姐看了自然知晓。”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码地有点困难,某鱼回头再看看,出啥问题了。。。

21

21、踏入燕王府 ...

衣襟薄如轻纱,鲜艳的肚兜上雪肤暴露,身姿扭动旋转,曼妙的舞姿带着袭人的香气。乐声渺渺,熏得众人如痴如醉。得乐瞪大眼看着这幅活­色­生香的景象,没想到民间的女子竟如此开放!一曲终了,台上的女子纷纷走了下来,环绕到各个桌边,娇笑连连莺语不断。

“公子真是好生俊朗,奴家可否坐于你身边?”一袭水红的身影飘到观自身边,柔若无骨地身子靠了上去。

观自瞥了眼愣在一边的得乐,手微抬着巧妙地隔开了女子:“我就不用了,去伺候他吧。”

水红衣媚眼一转心领神会地掩嘴一笑,欠欠身子:“奴家遵命。”

“这位公子看上去不大,该不是第一次来吧?”香气扑鼻,得乐极力地忍住掩鼻的冲动,正襟坐好:“是第一次来,所以你……你们是在做什么?”

“呵呵……”水红衣捂­唇­娇笑,纤手捶着得乐的肩膀,“公子是装糊涂还是故意使坏呢?奴家还能做什么,不就是为讨公子欢心吗?”最后一句话几乎贴着得乐的耳朵。

“讨……讨我欢心?”得乐稍稍推开水红衣的身子,拿眼偷看了周围,在座的男子个个面如花开,样子开心的不得了。“你们是……专门讨男子欢心的?”

“公子到底是何意?”水红衣面­色­略红,不知眼前的少年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羞辱!

“姑娘别介意,我这个傻弟弟没见过市面。”观自垂下眼,嘴角浮现笑意。

得乐愣着神,原来民间还有专门教这个的!难怪自己偷窥了那么多次都没成功,原来是未得要领,当即做出了决定:“那个……我第一次来,请姑娘见谅。”

水红衣伏在得乐肩头,笑的花枝乱颤:“小公子好可爱啊,奴家怎么会生公子的气呢。”纤手端起桌边的茶盏,递到得乐嘴边:“公子请用。”

得乐忍住打喷嚏的冲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水红衣的一举一动,原来手是可以往下摸的,眼睛是要不停眨的,连嘴都……都可以往脸上贴的,“呀!公子的脸好滑啊,比起奴家的还要滑呢!”

得乐只觉得颊边一热,接着水红衣就拉住自己的手抚上她的脸,“公子你摸摸看,奴家的脸是不是还不及公子的滑?”

原来这样就牵到手了……得乐一脸恍悟,坐在一边的观自眸­色­一沉,随手抛出一锭银子,水红衣眼明手快地接住,“奴家谢过公子!”

“这儿不用你伺候了。”观自若有所思地看着得乐的脸,她的表现出乎自己的意料,似乎并不反感这些。

“师姐,现在可明白了?”观自撑着下巴,打断得乐的沉思。

“原来民间还有这样的地方。”得乐似有感叹,脸上并无过

21、踏入燕王府 ...

多的情绪,观自一时看不透得乐的心思,只好道:“既是吃好了,我们还是出去吧”。

“师姐,这城里你可闻到那股异香?”夜凉如水,观自和得乐出了酒楼并肩走在街道上,夜已深,路上行人极少,偶尔传来几声犬吠猫叫。

“异香若有若无,虽确定不了方位可确实存在。”得乐伸吸了口气,刚刚水红衣在她身上留下的香味到现在还未散完。

“师姐,我们出谷可是为了寻妖,是不是先找妖比较合适呢?”观自背过手,今晚月­色­不错,民间唯一好玩的就是有白天黑夜之分了,哪像天界,白森森的一片半点趣味都没。

“观自师弟,师傅说了修仙的各门派都派了弟子出动,我们要找的人肯定是某个门派的弟子,他们的目的也在捉妖,必会全力搜寻妖物所在,我们找到了他自然也就寻到了妖物。”得乐拍拍肩膀,试图把那股冲鼻的香粉味拍掉。

“师姐这么做倒是一举两得。”观自有些意外,看她在蒙学堂的表现以为她只知按照自己的想法不管不顾地往前冲,没成想还有几分考量。

“师傅初次派我下山,该做好的我一定会做好,不然下次哪有机会和大师兄一起出谷。”得乐想也没想地回道。

真是三句话离不了她那个大师兄了!观自暗自磨磨牙,“师姐,不如我们再在四周逛逛,看看异香会不会出现。”

拐过一道巷口时,忽听一声微弱的低哼,两人同时停住脚,不一会儿闷哼变大,“救……救命……”

得乐身形一闪极快地冲进巷内,观自不由地叹口气,还是这般莽撞!身形一晃紧跟了上去,“师姐,怎么回事?”

地上趴伏着一个人,头被麻袋罩起,衣襟富贵华丽,身上酒气冲鼻。得乐翻过那人的身子将麻袋取了下来,发福的脸上青紫一片,衣襟散乱,离他身子不远处还有一个空空的钱袋,显然被人打劫了。“你没事吧?”得乐拍拍那人的脸,唤道。

“救……救命……”那人显然醉的不清,嘴里反复只知道叫着救命。

观自蹲□,看到那人腰间还挂着一块翡翠­色­的玉牌,拿起来一看,一面貔貅一面刻着燕王府,看来抢劫的人是知道这人身份的。

“等等!”得乐忽然叫了声,神情怪异。

“怎么了?师姐。”观自抬起头。

“这人的身上有那股异香!”得乐不可思议地瞪大眼,俯低身子仔细闻了一遍,浓郁的酒气下那股异香隐隐约约,得乐眼睛一亮,“绝对没错,他的身上有那股异香!但他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这么说来,他定是和我们要找之人有关。”观自勾起­唇­,“师姐,看来我们要好人做到底把他送

21、踏入燕王府 ...

回去了。”

观自和得乐出现在燕王府前时,里面已经炸了窝似的热闹非凡,观自挑挑眉,“师姐,没想到我们救的人还是个大富大贵的主儿。”

守在门前的侍卫正要叱喝二人,观自扶在那人身后的手微微使力,迫地那人仰起脸,“啊!是……王爷!是王爷!!!”一阵人仰马翻的热闹后,观自和得乐坐在了富丽堂皇的大厅中,“多谢二位侠士出手相救,”开口的是一位穿着讲究年纪稍长的­妇­人,“王爷才幸免于小人之手。”

“夫人不必多礼,我们只是路过正好听到王爷呼救,若是早些碰到,王爷就不会受皮­肉­之苦。”观自一脸遗憾,摇摇头。

“侠士仁义相助妾身已是感激不尽,如不介意,可否在府中小住几日,等王爷好了也好亲自谢过。”

“夫人美意,在下却之不恭了。”观自温文一笑谦和有礼,背过去的身子朝得乐眨眨眼。

燕王的伤不算严重但颜面有些挂不住,整整等了七天的时间,观自和得乐才有机会见到他,“观自师弟,燕王府的异香虽然比上外面的要清晰,可在我们住的周围却没有发现,会不会是在丫环门口中提到的聚星居?”

“有可能,聚星居是燕王专门收养食客的地方,里面各式各样的人都有。说不定有我们想找的人。”

“二位侠士果然仪表非凡不同常人啊!”燕王大腹便便地坐在主位,脸上还残留些许青肿,看到进门的两人眼睛一亮,这二位少年姿容不凡,光风霁月令人心生好感。

“见过王爷。”观自领着得乐朝王爷行礼。

“多亏二位侠士救了本王一命,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提,本王一定满足。”

“多谢王爷,其实我兄弟二人确实有一事想求王爷。”观自眉展轻笑,纵是见过佳丽万千的燕王也不由地呆了片刻,“侠士尽管说。”

“听闻王爷爱才若渴识人善用,其下食客众多。我兄弟二人不才只会一些五行术数,不求成为王爷的食客,但也想去聚星局住上数日,以期能见到真能人的本事。”

“这有何难?我即刻安排二位侠士入住聚星居。”燕王扶肚朗笑,一脸快活,谁不喜欢听好话呢?得乐打心眼里佩服观自,这种吹溜拍屁的话能说得如此理所当然!

清晨,暮­色­尚浅,一袭修长的身影出现在燕王府前,“原来在这里。”声音悦耳如清泉流过,笠帽掩住了面容,可观其身听其音也知其容不俗。寻益低头看着手心开始闪光的暖玉,金眸闪过一道绚丽夺目的光彩,“终于找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男­色­即将登场,表示也有丑男,表示也有妖男,表示也有大师兄。。。

22

22、西厢房的晨先生 ...

聚星居比想象中的大,比想象中的冷清。至少,在他们踏进去的时候是安静的,“二位侠士,东厢房朝阳的房间已经住满了,只剩下北厢的房间了。”带他们过来的是燕王府的总管事王顺,虽眼前的二位少年是救王爷的主儿,但到底无权无势,话语间不免少了几分客气。这聚星居能人多,废人更多,王顺待了这么久心里清楚地很。

“不碍事,有的住就行了。”个小的少年不甚在意地摆摆手,王顺看了看跟在后面不发一言的另一位,“这位侠士可是有何不便?”

“实不相瞒,我皮肤不好对阳光过敏,不知朝­阴­的西厢还有空房没?”观自踏进来时就觉得整个聚星居地势奇异,极阳极­阴­之地相隔不过百米,极­阴­之地少有,是妖物在民间难觅的修炼宝地。

“这样啊!”王顺奇怪地打量了下观自,“这西厢因为常年不见阳光一直空着呢,昨天才住进去了一个,二位侠士要去住的话自然方便。”

“那有劳王管事了。”得乐知道观自这么做必有他的道理也没有多问,随着王管事往西厢走去。

“王管事,这聚星居怎么这般安静?”路上得乐看着四周大大小小的房间,个个门窗关紧安静无声。

“这个时间,这里的异士不是结伴出去玩了就是还没起床,”王顺口气中带着一丝鄙夷,真正能帮到王爷的又有几个,就算来时有点本事,现在也成了吃饱等死的废人一个!

得乐望了眼已悬至头顶的太阳,聪明地没再多问。观自闲步居后,欣赏着风景般左观右赏,自往西厢走时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离地越近这种感觉越强烈。脚步一顿,观自垂下眼,手轻轻揉了揉鼻子,那股跟到结界的气息又出现了,呵,原来是他来了!

“哥哥,你怎么停下了?”得乐拉了拉观自的胳膊,眼中询问。

“没事,我看墙角的爬山虎挺好看,就停下来看看。”观自随手指了指一边,眼睛专注地看着得乐,要是她知道了……怕是这个屋顶都要翻了吧,不是两小无猜吗?他没那个好心提醒,就看她认不认得出了。

“明晚王爷会在聚星居摆酒共宴,届时二位侠士就能看到聚星居的其他人了。”王管事推开西厢的一扇门,常年不见阳的房间散着一股湿潮霉味,“二位侠士,事先没做准备,这个房间还需再打扫下,如果二位侠士不介意的话,先到隔壁屋等候下。”

“隔壁屋不是已有人住了吗?”观自扫了眼不远处半开的窗户,里面一袭蓝影背身而坐。

“不碍事,晨先生为人和善不会计较这个的,要不然也不会自愿住到这西厢来。”

“北厢不是还有房间吗?”

“北厢的房间

22、西厢房的晨先生 ...

是最后一个,原先是老爷定给二位侠士的,晨先生也是昨天才来燕王府的。以前也有不少毛遂自荐的人,可没有一个像晨先生这般有本事,天文地理五行八卦医术药理只要你能问出来没有他不知道的。我王顺在燕王府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这么有……有气质的人,说话还特别好听……不光是声音好听还让人特别舒服,那有个什么词叫……如什么来着?”

“如沐春风,”观自好心地提醒,盯着那处稳如泰山的背影,普通人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是不会听清这边的谈话,可这个人怕是连这边的呼吸声都一清二楚。

“对对对,就是如沐春风!”王顺的脸上闪着光,似是极为崇拜。

“这么厉害,听上去和大师兄差不多啊!”得乐眼光不由地也看了过去,口中喃喃自语:“不知道这个人会不会笑呢?”

“晨先生当然会笑,一笑起来可好看了……我可没其他的意思,只要看到的人都会这么说。”王顺察觉到二人诡异的目光,立刻撇清道。这聚星居都是男子,久而久之就会有些伤风败俗的段子传出去,前不久不还在说东厢的亦云公子和南厢的越岩公子搞龙阳癖,呸呸……王顺粗短的眉头皱地紧紧的,晃掉脑中荒诞的想法,“我带二位侠士去隔壁吧。”

“不用了,差不多了也中午了。我们刚好出去转转吃顿午饭,听说岳北楼的脆皮­鸡­乃一绝,我们正好去尝尝。”观自瞥了眼那个身影,嘴角扬起笑,自己怎么可能亲手把她送上门呢……

寻益师兄从来不对外人笑呢,得乐收回好奇的眼光,那个背影虽有几分相似可确实不是,自己当初还以为枉然是大师兄幻的,枉然比起这个要像的多了。

“我们走吧,弟弟。”观自咬字清晰,亲昵地揽着得乐的肩膀,“哥哥带你去吃脆皮­鸡­,想吃什么尽快开口,想玩什么哥哥都买给你,啊……岳北楼新开了间书肆,吃完饭哥哥再带你去买书!”

“哥哥,你这是做什么?”得乐扒拉着肩上的手,对着小师弟突然抽风的举止十分不解,但碍于在场的王管事,只好忍气道。

“我是你哥哥,自然要对你好。”观自扬起笑,“长兄如父嘛!”

窗后背坐的身影一直闭着眼,略黄的发梢散在身后,平凡的面上并无任何过人之处。只被那声忽地拔高的‘长兄如父’惊了下,略长的睫毛轻轻一动,缓缓地睁开。深­色­的眸子不若纯黑灵动,不若栗­色­通透更没有金眸炫目,平凡地如同凡人之眼。‘长兄如父’,嘴角敛动着低声重复了下,而后又缓缓闭上眼,放于膝上的手抚着手心发热的暖玉。

“观自师弟的意思是我们住的西厢是聚­阴­之地?”屋中点着

22、西厢房的晨先生 ...

暖香,先前的潮湿霉气被取代,四周窗户对开着,晚间的风带着点凉意吹了起来。

“恩,我也是在书上看过,不知真假。”观自站到窗边,看着不远处的灯火的窗户,道,“师姐可闻到什么异常?”

“没有,这西厢空气­干­净通透比起外面的还要纯净,一点都不像聚­阴­地。”得乐对这点有些不解。

“这样啊,难道是我看错了?”观自手指敲打着窗棂,口中怀疑,可面上却是另一副光景,对面窗户上显出一抹人影,观自眼眸一转关上了窗。

“师姐,时候不早了,我们早些休息吧。”观自看着趴在桌边研究书本的得乐道。

“不急,我再找找,你要是困了,先睡吧。”得乐对着今天买来的书兴趣盎然,观自走过去瞥了眼,顿住,而后坐到了得乐身边,修长的手指一点一点从得乐的臂下抽出另一本,执在手上良久,声音压抑:“这个是怎么来的?”

“你不是要我自己选吗?这是老板推荐给我的,说最近卖的最火的就是这两本。”得乐点点正在看的书,眼睛不离半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得乐神­色­认真,嘴中念念有词,观自捏着手上的书,忽然想到那晚自己的困惑,就是这个表情,一脸恍悟!观自终于明白了,原来弄了半天她是在学习。手上的是坊间最红火的情爱小说,直白点就是本­淫­书,她竟在学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O(∩_∩)O~得乐啥时候认出大师兄呢?

23

23、三妙晨先生 ...

“今个天气这么好,你怎么还不出去吗?”说话的人半躺在东厢院中的假山石上晒太阳,头发散乱在肩后,面上盖着一本书,褐­色­的袍子大敞着,蜜­色­的胸膛上几道刀疤分外显眼。

“出去只会被人当猴看,我倒不如在这儿偷得浮生半日闲。”燕亦云撑着头,手里摆弄着八卦牌,“怎么,你又要赶我走吗?”

“哈哈哈,这么难得亦云公子没出门啊!”北边洋洋洒洒走来一排人,燕亦云皱起眉,又是秦寿生,这人连说话声都这么讨厌,当即阖起眼装起睡。

“呀!原来亦云公子白天也能睡着啦!”秦寿生的声音又大又响,堪比一声春雷平地起,可眼前的二人稳如泰山就是不予理睬,一个半躺着睡,一个撑着头睡。

“寿生公子,这两人可得罪不得!”一人拉住还想继续上前挑衅的身影,“他们是燕王亲自分到东厢的,听说有些来头本事。”

“哥哥哥哥,这里面真的有这么厉害的人吗?”脆生生的问话远远地响起,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慢慢走了过来,“哇!哥哥,这里好多人啊!他们就是传说中的能人异士吗?”

“你们又是谁!?”刚没机会发飙的秦寿生终于逮到机会了。

“我们是新来学本事的。”得乐笑容满面地一路跳到这边,眉角隐隐地抽搐,先是七岁幼童现在变成天真少年,自己要是再这么无邪下去离癫狂怕是不远了。

“哦,你们就是前段时间扶王爷回来的那两个小鬼!”得乐抬起眼,注意到这个人措辞中并未认同他们救了王爷。老远就听到这个大嗓门,还真是声如其人,宽脸扁额蒜头鼻,偏偏还喜欢做鬼脸,哎,真是惨不忍睹……得乐眨眨眼,视线游离到一边蔚蓝的天空。

“这么说,我看上去很年轻喽?”观自堆着笑摸着自己的脸,“老被人这样夸,就算是男人也不免有些不好意思。”

得乐无声地叹口气,自家的师弟已然超脱了一般的物种。“这位兄台不要介意,我家哥哥是有点这方面的毛病,耐不住人夸的。”

“我什么时候夸你们了?”秦寿生莫名地瞪大眼,一脸凶样,这两个小鬼该不是又在耍自己玩。

“别生气别生气,你的眼睛本就一大一小,这么一瞪大的更大,小的更小。再这样下去以后娶媳­妇­都难。”得乐出于好意的劝阻,殊不知这话一出,在旁人眼里他和他家哥哥着实是亲兄弟。

‘嗤——’先是一声没憋住气的轻笑,接着就是一阵朗笑,燕亦云忍了忍终是忍不住了,扶着桌沿笑了起来,“哈哈哈……太好笑了,寿生公子,我今天得谢谢你!你让燕某很开心啊!哈哈哈……”

一本书飞了过来,不偏

23、三妙晨先生 ...

不倚地正好砸在扶桌狂笑的燕亦云背心,“咳咳咳……咳咳……乾影,你想害死我啊!”

“谁再吵我睡觉,明年的今天我就去拜祭谁!”半躺在假山上的人不知从何处又掏出一本书继续盖在了脸上。

“甘乾影是个疯子,说到做到的,我们还是走吧。”有人小声地说了句,秦寿生本欲发作终是不敢以身犯险,只好带着一排人悉悉索索地离开,擦过得乐肩膀时狠狠地撞了上去。得乐见他气势汹汹来已做好防备,稍稍一侧身便让了开来。反倒是寿生一个冲力往前绊了几步才站好,桌边燕亦云更是笑地前仰后合,一见那边又有书影闪动连忙捂住了­唇­,两眼星光闪闪。

观自看了眼得乐,得乐微微摇摇头表示还是没有发现异香,这一路两人用着这个方法试探了好几处院落都没有结果。“乐儿,我们也不要饶人休息,走吧。”观自朝得乐使了个眼­色­,两人正要离开时,身后的尚带喘息的声音叫住了他们,“两位小兄弟,请等等。”

“兄台叫我们吗?”得乐扭过头,石桌边的男子深深地呼吸调整起伏的情绪,俊秀的脸颊泛着粉红,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

“恩,你们是刚住进西厢的那两位……侠士?”燕亦云略有迟疑,这两位和他想象中的侠士相差太远,侠士至少也该像旁边躺尸的那般粗犷,这两只生地……也太……该算美丽了吧?拿美丽形容男子其实不妥,可亦云的脑中想来想去只有这个词。

“我们是住在西厢。”得乐看了看四周,东厢连树都比西厢的壮实粗大,莫不真是聚阳之地。

“那你们可见过那个晨先生?”面前的男子眼睛突然亮了,扬起手,“二位侠士请坐,反正也没事,不如大家说说话熟络熟络。对了,我叫燕亦云,你们叫我亦云就行了。”

得乐瞥了眼他脚边的书,看着顷刻间热情洋溢的脸,“我们不便饶人清静,还是改天吧。”

“没事,没事,只要你们不笑就不会吵到他。”亦云挥挥手,上前一手一个抓住了两人的袖袍,“坐下吧,我这儿正无聊,你们行行好,就当陪我好了。”

观自任他拉着坐下,嘴角玩味地笑着。晨先生?才来一天东厢的人就对他这么有兴趣了,观自十分好奇他到底是怎样毛遂自荐的。

“二位侠士怎么称呼?”亦云满脸笑容,张罗着一人倒上一盏茶。

“我叫得乐,他是我……哥哥,叫观自。”得乐抿了口茶,挤了个笑脸。

“得乐兄,你昨天去的时候有没有见到同院的晨先生啊?”

“没有,还没来得及打招呼。”本来早上要去拜访下,怎知那晨先生起的比他们还要早,去的时候房内已经没人

23、三妙晨先生 ...

了。

“这样啊……”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失望,观自手里执着一张八卦牌把玩,­唇­角略勾,“亦云公子认识晨先生吗?”

“要认识就好了,他来的那天我正巧出门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好奇了。”亦云撑着头叹了口气,那日回来就听东厢的人吹嘘那个晨公子是多么多么了得,学识、谈吐、笑容、连声音都被拿来反复夸赞。可能真是个有本事的人,但也太玄乎了,一个个像中了魔似的。

“好奇?为何好奇?”观自随手撑起下巴,不解地问道。

“听说那个晨先生有三妙,”亦云伸出三指,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本事妙,笑容妙,声音妙……啧啧,这男子搞什么笑容,声音,肯定又是个花瓶!”

“晨某居然有幸得到花瓶这个雅号,实在感谢亦云公子的馈赠。”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大师兄正式登场~~~~撒花撒花!!!

24

24、师兄显身 ...

声如远山清泉,耳边似有清风拂过。得乐猛地瞪大眼,转过头,一张陌生含笑的脸出现在视线内。“晨……先生?”燕亦云站起身,好奇地看着这个面目普通笑容尚算如沐春风的男子,“你就是那个三妙晨先生!”第一声惊讶,第二声就明显带着不可置信。

“如果没有第二个晨先生,那应该就是我了。”晨先生继续微笑,深­色­的眸子眨了眨不着痕迹地瞥过站在一旁­干­瞪眼的得乐。

不过如此嘛……燕亦云皱起眉,这个笑容……普通的很,没什么特别啊,声音虽然是不错,也只属中上,隔壁街烟云楼的乐伶有的是比这个好的声音。三妙中两妙都这么平平,看来真是以讹传讹夸大了事实。燕亦云心底有些失望面上还是端着笑容:“这聚星居只有一个晨先生,应该就是你了,既然来了,一块坐吧。”

得乐下意识地拍拍自己身旁的位置,这是以前她对大师兄的惯常动作。拍了两下才回过味,正要收手时,一个黑影就映了下来。晨先生侧过脸,对着她礼貌地笑了笑,“谢谢。”

得乐心里头怪怪的,心不在焉地看着面前的茶盏,鼻尖不自觉地捕捉身旁人的气息,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气味,晨先生的味道……很普通,和常人无异。离自己胳膊很近的手修长笔直,执杯的手指指腹光滑白皙,不像大师兄的指腹,长期练功后留有薄薄的手茧。头发……披散在肩后的头发略曲发尾稍黄,大师兄的头发又滑又直喜欢­干­净地束在脑后……

“乐儿,不喝茶想什么呢?”观自含笑着凑近得乐,眼底并无半丝笑意,一只手拨正得乐的下巴,“亦云公子和你说话呢,你不回答太不礼貌了。”

得乐回过神,方才无意识地头就扭了过去,鬼使神差地把大师兄和晨先生做了一番比较,“得乐兄,你刚刚怎么看晨先生看到出神啊?”燕亦云一脸好奇,这个晨先生相貌有这般出­色­吗?难不成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得乐的脸微微发热,端起茶盏灌了一大口,难不成是思念过度产成幻觉了,再看晨先生哪有半点和师兄相像。

晨先生微不觉察地叹口气,拿起得乐的茶盏,随手倒掉重新续上了一盏热茶。­唇­角轻勾,眉尾略扬,深­色­的眸子闪过一道光,这一笑远不同于刚刚的微笑,似炫目的阳光从乌云间跳脱,瞬间光芒万丈:“凉茶寒胃,热茶益身。”

一旁的燕亦云不由自主地捂住眼,心中震撼无比,刚刚那抹笑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的眼睛感觉差点要被炫瞎了,“观……观自兄,你的眼睛有没有刺了一下?”

“什么?”观自好好地端坐着,眸无异­色­。

“你刚刚没看到晨先

24、师兄显身 ...

生笑吗?”

“他不一直都在笑吗?”观自低头看自己的指尖,原来他并不打算掩藏自己的身份。

“寻……”得乐张着嘴出不来声,眼睛眨了眨眼眶就红了,这世上除了大师兄没有第二个人会有这样的笑容。样子可以变,声音可以变,连金眸都可以变,惟独这比太阳还炫目的笑容变不了,得乐只知道眨巴着眼,身子像被人定住了般动弹不得!

燕亦云揉揉眼,看自己对面的小兄弟激动地都快哭了,不会是被那笑容感动哭了吧?不过也有可能,自己刚刚也快流泪了,那笑容太炫目,还以为见到神仙了,果然是笑容妙……

“观自兄,你家弟……”燕亦云好心地提醒,不然待会儿被晨先生察觉到岂不有失体面。

“他不是好好的吗?”观自挑起半边眉不以为然,嘴角勾了勾,果然认出来了。

“他……”燕亦云瞪大眼,不甚优雅地张着嘴。对面的小兄弟已经扑到晨先生的怀中了,虽说聚星居男风盛行但这么直接这么大胆的还属头一遭,没想到这个小兄弟年纪小小,胆识倒是不小。怎么……抱了这么久晨先生没……没推开,还开始笑了,又笑了……燕亦云慌忙捂住眼,指缝间看到身旁观自的脸上也挂着一抹笑,明明是笑却生生地让人起寒。燕亦云苦着脸扭头找自己平时认为最不正常这会儿却觉得正常无比的同伴,“乾影……”假山上已经空无一人,只留下一本少了封面的书。

“那个……我还有点事要出去一趟,你们慢慢聊啊!”燕亦云当机立断地站起身,宁愿被人指指点点也不要在这片体生寒的地方待下去。

片刻,偌大的院子就剩下了围桌而坐的三人了。“寻益师兄,你怎么会来?”得乐巴在寻益的身子,迟迟不愿起身,好不容易师兄没推开自己,能巴多久是多久。

“你的手怎么了?”化身晨先生的寻益恢复了原声,眼光留意到得乐手心处几个褐­色­的圆疤,像是利物穿透所致,形状和指甲差不多,多半是妖物……若是遇上妖物,那妖界近日并没有类似的消息传来,思绪只在瞬间,寻益皱起眉,手指轻触还未平整疤痕。

“不小心伤到的,已经没事了。”得乐眼眸一转,收回手立刻坐直了身子。

“妖物没有送回妖界,你怎么处置的?”寻益看着得乐明显心虚的脸,沉声道。

“师兄来是不是因为担心我啊?”观自忽然开口,黑雾般的眸子眸光闪动。

得乐低下头不由地往观自这边挪了挪,关键时刻小师弟总算帮了一把,观自眼角扫到得乐的小动作,眼底生趣,两眼水汪汪地感动万分:“我就知道师父疼我,担心我会出事。师兄你能来真是太

24、师兄显身 ...

好了,下次妖物来就不用师姐拿­肉­身挡了。”

得乐小心挪动的身子顿住,一口闷气上不来下不去,抬起眼瞪着观自。“乐儿,你拿­肉­身挡是怎么回事?”

“就是妖物来了,师姐要救人但来不及用法术。”观自摊开手,满脸无奈有恃无恐:“那时我在布置结界又走不开。”

寻益的目光静静地落在得乐身上,得乐不由地缩缩脑袋,师兄最厉害的一招就是不怒自威,不说话不皱眉,只是看着就能让人自动招认。得乐其实不想瞒他,可这事儿一时半会儿还真无从开口,神思百转间陡然间晃过近日恶补的书籍……

“师兄,我错了。” 喉间如同被人掐了般,原本清脆的嗓音变得尖细奇怪。寻益不动声­色­地看着又攀到自己身上的小人,毛茸茸的发髻上歪歪地Сhā着一根木头发钗,明眸贼溜溜地闪烁着,背脊处鬼祟地爬上一只小手,揉来揉去地拉扯着自己的头发……垂下的眸子顿住,这分明是……一股怒气窜了上来,寻益抬起眼,碰到了同样闪着怒气的眸子,观自牙根咬紧,总算弄清了她学这个是想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大师兄闪亮登场,继而……狗血的三角关系再次登场。。。。泪奔。。。。

25

25、西厢的绯闻 ...

聚星居这些天又出了新传闻,刚入住西厢院的三人,相识才一天竟同居了。传闻的版本有很多,最逼真的当属是弟弟抵挡不住晨先生笑容的魅力,一见误终生,当场就扑到了晨先生怀中泣声不已。哥哥见弟弟情根已深种,为了承弟弟心愿硬压着晨先生去了他们那屋。相传那夜有人从西厢路过听到内有呻吟声传出,可惜三妙晨先生这般灵气的人物活生生地被这兄弟二人辣手摧草了。

“晨先生。”清脆的少年声掺了点软糯,众人后背一麻,目光悄无声息地集中到那处高挑的身影处,果然,晨先生的脸­色­变了。

“晨先生,你怎么不等我一起?”得乐一路小跑追了上来,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七哄八骗地将师兄拐进屋,中间竟被他竖了三道屏风,就连观自的床前也不例外。好好的一个房间硬被分成了三个,虽处同室但里面就等同分了三个房间,别说得月,连个月影子都见不到!

“乐儿,你昨夜没怎么睡,跑这么快腿不软吗?”少年身后紧跟着一个面容美丽的青年,众人倒吸了口气,视线一致地转到少年单薄纤细的腰间,一整夜都没睡,凭这小腰身不容易啊……

“只一夜没睡没关系的,你也没睡怎么还起的来?”小师弟平常的爱好就是睡觉,想当初在蒙学堂为了这个没少给他背黑锅。

原来哥哥也没睡,众人恍然过后抽气声接着此起彼伏。寻益垂下眼,微不觉察地轻摇头,“前两天燕王的酒宴没来得及参加,今天来早点比较好。”

“那晚是我不好,不该那……”得乐没有说完话,因为抽气声已变成了唾弃声,高扬的声音带着几分愤怒:“有碍风化!有碍风化!聚星居变成这样都是被你们这种人玷污的,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居然……公然讨论这种下作之事!”

宴席的一方站出一个青袍男子,中庸的脸上尽是愤慨之­色­,目露鄙夷地看着三人。得乐皱起眉,不明所以地左右看了看,那人的双眼正恶狠狠地瞪着自己。观自嘴角扬了扬,一只胳膊撑在得乐肩头,挑挑眉:“下作之事?是何意?”

寻益眸光扫过席间,燕王还没来,聚星居的人按照各自所在的厢院落座,无形中形成了各自的势力范围。东厢边一个背脊挺地过分笔直的身影吸引了寻益的注意,在座的几乎都在看着这边,只有那个身影岿然不动,看来是他了。寻益咧开嘴笑容一开,纷乱的杂声顿时消了,寻益慢步踱到那处身影后,清泉般的声音响起:“亦云公子,别来无恙啊。”

燕亦云眉头一皱苦着脸转过身:“啊……是晨先生啊,别来无恙别来无恙。”捣了捣一旁石头般的乾影,心中叫苦,早知道那日不该

25、西厢的绯闻 ...

出去的,几杯酒下肚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出来了……乾影扫了他一眼扭过脸继续等饭。

“劳烦亦云公子帮晨某一个忙。”寻益微躬身,简单的行礼看着却说不出的优美,不愧是三妙晨先生,可惜就这般被……席间人感慨后唏嘘不已,目光更加怜惜。

燕亦云点点头,“这件事是燕某的错,燕某会还晨先生一个清白的。”

“乐儿,过来。”燕亦云整整衣服振作­精­神正要起身,“这里刚好有三个位置,过来坐吧。”晨先生朝那两人招招手,乐儿?燕亦云引以为豪的公子形象再次破功,半张着嘴看着少年拉着他哥哥满脸笑容地走过来,晨先生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燕亦云无意识地拉身旁的人,手一伸抓了个空,扭过头,位置上的人形雕已经没了,燕亦云咬着­唇­,颤悠悠地收回手。

“看样子晨先生是心甘情愿啊……”

“哎!物以类聚,那个亦云公子肯定也是个龙阳癖,前不久不还传他和越岩公子吗?”

“对,难怪晨先生和他这般热络,原来是同好,啧啧……真是看不出来!”

……………………

“亦云公子面­色­不好,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清泉又来了,燕亦云僵硬地抬起头,眼前金光一闪,炫日般的笑容盈盈相对。

“你看你看,他又看着晨先生发呆了,肯定是了!”呆楞间耳边的议论声声不绝,燕亦云捂着胸口,哀怨地吞了一口苦……茶水。

寻益收回笑神­色­自若地牵袍坐好,顺手推远得乐偷偷拨近的椅子。观自啧啧嘴,拉过得乐,“乐儿坐这边。”

“为什么?”得乐不满地抗议,这几夜天天在外面蹲点查异香,美­色­没窥到连这点福利都要被剥夺。

“你忘了哥哥我是左撇子,昨晚辛苦了一晚上,手酸地举不动了,你得负责给我夹菜。”观自眨巴眨巴眼,满脸委屈。得乐气的牙痒,只是帮她举了几个时辰的显身镜,从一早就喊疼喊到现在。

周遭已无抽气声了,众人皆竖着耳朵屏息细听。寻益皱皱眉抬起眼,是该说这个师弟过于单纯还是故意捣乱?

“咦,今个怎么这么安静?”燕王双手负于身后,从院门中走了进来,“众爱生怎么不说话?”

得乐脸­色­一僵,鼻尖再次漫过那股异香,顺着香味看过去,燕王身后跟着五六个紫袍青年,“怎么今个是南厢的人随侍?”燕亦云喃喃自语,眼光落在其中一人身上时连忙撇开‘啐’了一口。

“越岩公子一项不参加宴会的,今天怎么来了?”

“肯定是为了亦云公子,他俩不是那个关系嘛……”

…………

燕亦云克制地抓紧腿上的长袍,眼前的空

25、西厢的绯闻 ...

茶盏灌入一股热水,抬起眼,晨先生放下茶盏,朝他弯­唇­浅笑:“只是流言,亦云公子何须介意?”明明是劝慰的话,怎么会有种幸灾乐祸的味道。

“观自师弟,我又闻到那股异香了。”得乐鼻尖动了动,那股异香比起之前的都要浓烈醇厚,要找之人肯定就在燕王身后的人群中。

“师姐勿急,这些是南厢的人,我们今晚就去看看。”观自瞥了眼勾着自己颈项的小手,无比正经地耳语,声音压地只剩气音,手指看似悠闲地敲打着桌面。

寻益心底疑惑更深,眼前勾肩搭背的一对显然有事瞒着他,若是捉妖又何必如此?‘嗒嗒嗒’的敲击声扰乱着他的听觉,那只手当真只是闲来无聊吗?

作者有话要说:摊手,刷了无数遍终于出来了,JJ不要再抽了。。。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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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夜半窥情 ...

时下的民间食客成风,贵族间也会相互比拼手下食客的人数和本事,食客逐渐成为贵族声望名誉的另一个代表。燕王手下的食客众多,定期的宴会只是拉拢人心的一个办法,燕王虽算不上名主但为人爽气待人大方,不少人也是奔着这一点来,有人养着总比无事在家要好的多。

宴席一如以前,燕王寒暄几句,众人点头回答。能为食客的大多是有点才气之人,傲气尚在,言语间算不上和乐至少也不会冷场。“观自师弟,你要吃鱼吗?”得乐瞄了眼金黄酥炸的松鼠鲑鱼,状似无意地问道。

这是第几次了?有意无意地试探,似乎自己吃鱼的习惯成了她心中的一道疑惑。观自嘴角笑意不改,点点头:“乐儿待哥哥真好,我想吃鱼鳃­肉­。”

碗中肥­嫩­的鱼­肉­配着酱汁赏心悦目,要不是旁边人过于鬼祟的眼光,观自觉得这一顿宴席还算不错。得乐殷勤地帮观自夹着鱼­肉­,眼下没发现别的妖物,眼前的这只正好可以观察观察。“我要喝水。”“好好好,马上来……”

比起旁边过于热络的两位,这边的气氛有些凝重。寻益倒没什么,反正事情到最后还是会被他知道,悠然自得地享受着菜肴,觉得燕王府唯一可取之处是厨子手艺不错。筷子停住,眼角扫到隔壁的碗还是洁白­干­净,“亦云公子怎么不吃?”

燕亦云转着手中的茶盏,一门心思地想着如何开口脱身,一抬眼遥遥相对的正是南厢的那桌,心不在焉地回道:“我……不太饿。”

“可需和在下换个位置?”寻益侧过头顺着燕亦云目光游离处看了一眼,转眸微笑道。

“恩?”燕亦云微微瞪眼,看见眼前的晨先生似乎又想笑了,紧张地喝道:“等等!先别动!”

忽起的惊叫声打乱了席间的交谈,众人的目光奇怪地投了过来,寻益垂眼看着攥紧自己的胳膊的手,挑眉不解:“亦云公子?”

“啊……对不起,”燕亦云慌忙地放开手,玉面发红,“刚想事情去了。”

“无碍,”寻益收回手,嘴角隐下笑,“亦云公子看上去不舒服,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下?”

“对对对,我不舒服……”燕亦云恍然领悟,这么简单的理由竟想了半天,前席的燕王也注意到这边,“亦云公子要是不舒服,先回去歇着吧,王管事,去叫府中的大夫过来给亦云公子看一下。”

这段小Сhā曲也打断了旁边热络的两人,得乐探出头,紧张地看了过来,刚刚那个亦云公子似乎抓着师兄的手来着,“晨先生,你没事吧?“

“没事,你多吃点。”寻益温声道,轻轻地仅在刹那间展开笑颜,纵然是凡人的外表可风华难掩。

‘吧嗒’

26、夜半窥情 ...

筷子掉了,原来……原来大师兄有虎牙的,‘噗通噗通……’心口跳地厉害,记忆中师兄从来没对自己露齿笑过。得乐激动地血气上涌,咧开嘴自己乐了起来。观自撑着下巴,瞟了眼滚到地上的筷子,若有所思地对上寻益看过来的目光,嘴角习惯­性­地勾起,两眼弯弯盖住了任何情绪。美­色­相诱的话输的可不一定是自己……随即拧起眉,难道真是无聊透了,竟起了这般无聊的争斗之心。手指攀上脸,好像就连自己也很久没看过自己的真颜了,有时候活得太久未必是件好事。

“观自师弟,南厢的房间比起东厢的只多不少。再加上那人身上的异香没有刻意收敛,和他接触过的人身上也会沾染异香,挨个查的话至少也要三个晚上。”得乐和观自蹲在一处屋檐上,小声地交谈着。

“你今个是怎么骗大师兄的?”观自不甚在意地看着脚下的院落,这些夜他们出来皆以寻妖为由,那个寻益只是点头没有多问,可那双眼明明白白地写着压根不信。奇怪的是他也没有跟来似乎一点都不好奇,安安分分地待在屋中,等他们回去的时候已经睡下。这样是过于相信还是心知肚明?

“还是寻妖,寻益师兄知道我法术不­精­,想要我多多练习。”得乐的视线中出现一对正在拉扯的身影,“嘘!有人来了。”

拉住观自蹲□,今晚多云无月,夜­色­极暗。得乐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看清拉扯的二人,“这不是亦云公子吗?”

“烟云楼的月姬可以给我作证,那晚我真的什么都没做。”燕亦云想指月发誓,抬起头,悲摧地发现黑乎乎的空中连颗星星都没。

“不信的话我们现在就去!”眼前的人高深莫测地看着自己就是不发一言,燕亦云拨了拨抓着自己胳膊的手,无奈地叹了口气:百无一用是相士……

“那天我怎么会在烟云楼?”眼前的人终于说话了,燕亦云擦擦额头的虚汗,谨慎地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后双手一摊,猛摇头。他也想知道为什么自己一觉醒来床上多了个人,还是个男人,还是一直和自己不对盘的越岩公子。

“那你为何……”对面的人欲言又止,牙间一个个蹦出的字眼带着浓浓的杀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

燕亦云满脸郁结,那日朦朦胧胧中醒来,发现身边躺着一个人,他还道是月姬昨夜留下来陪他了。手不由自主地就摸了上去,手下的长发顺滑柔软,燕亦云摸着摸着就忍不住了,光滑温润的肌肤微微收紧,似乎比着平常更为紧实弹­性­。压低的低吟窜进耳中,燕亦云方才觉得有些异常,­唇­上就贴上了一处柔软,耳鬓厮磨周围的温度急速地上升,压着自己的胸膛滚烫平坦……平坦,

26、夜半窥情 ...

靡丽的气氛顿住,燕亦云睁开眼时正好对上对方同时睁开的眸子……

燕亦云猛地捧住脑袋,心中暗自发誓,今后谁要让他喝酒,他就割袍断交!头发乱糟糟地顶在头顶,燕亦云可怜兮兮地晃晃脑袋:“我以为是月姬……我真的以为是月姬!都是男人,你也该明白早晨的时候男人总有‘闻­鸡­起舞’之事,我,我怎么会知道是你!”

黑暗中对面的俊颜暗自发红,语气更为冷冽:“这么说我还要向你道歉?”

“不用不用……”燕亦云连忙摆着手,“我们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以后互不相欠怎么样?”

“互不相欠?”略沉的低音带着一丝兴味,“我怎知你不是故意装蒜?酒宴上你不是还拉着晨先生的手不放,其实,你是断袖吧?”

“啐!”燕亦云一连啐了好几口,近几日被冤枉的怒火顷刻爆发了,两眼急的冒着火光,“你才断袖呢!那日我看你陶醉的很,要不是断袖,你能那么投入吗?”

“投入?”黑暗中传来一丝冷笑,得乐不由地打了个寒颤,瞧见那个越岩公子脸上古怪的笑容,更是颤了颤。也亏得亦云公子看不清,要不早该跑了……

“不是投入,根本就是意乱情迷,我承认我技术是好了点……”

得乐看到越岩公子忽地倾过去的身子,心口一提莫名紧张地瞪圆了眼。募地,眼前一片黑,耳边只剩下喘气声,得乐不满地正要开口,后知后觉地察觉到气息有异,“乐儿,你半夜只为来看这个吗?”大师兄的声音轻若空气,淡淡地不带一丝情绪。

作者有话要说:摊手……小鱼耽美了。。。那啥,‘闻­鸡­起舞’美人们可明白?小鱼害怕JJ的口口君,换了个词,不明白地举手,小鱼偷偷告诉你,O(∩_∩)O哈哈~

27

27、师兄的新惩罚 ...

“观自师弟,你刚刚看到了没?”得乐和观自并肩走着,不死心地小声追问。

“师姐想知道?”观自同样地小声,一边眉尾轻轻挑了挑。得乐缩缩肩膀,察觉到前面的身影顿了顿,连忙摇头扬声道:“不想,我随便问问。走吧走吧,赶紧回去睡觉!”

“师姐,其实也没什么。”观自转眸轻笑出声,朝得乐挤挤眼,“那事我们也做过。”

捂着眼后除了一声低呼其余什么都听不到了,得乐神思一转回到之前的那幕,忽然觉得越岩公子倾身的动作莫名熟悉。得乐皱着眉认真地想,观自嘴角勾了勾,俯□极快地在她耳边道:“鱼­干­真香啊!”

得乐愣了愣脑中闪过一幅画面,下­唇­似乎隐隐地疼了起来,“原来是……”

“原来是什么?”

“男子和男子也可以吗?”得乐犹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浑然不知前面的身影已经停了下来。

“可以什么?”

“书上怎么没有写?明天我得再去趟书斋……”得乐往前迈着,脚下触感有些异样,垂下眼,青云白底靴赫然出现在自己的脚下,心中‘咯嗒’一声,冷汗顺着额角流了下来。

“乐儿最近在用功读书吗?”声音无起伏,似乎还夹着欣慰。

得乐悄悄地移开脚,瞥见身边的观自伸了个懒腰,“大师兄要是有话问师姐,那我先去睡了。”关键时刻就落跑,得乐暗自唾弃,眼睛滴溜地转着思考怎么蒙混出关。

“恩。”寻益应了声,这个小师弟刚刚摆明着下了圈套让她钻,乐儿自小在谷中长大,虽天资聪明但未经人事,上当在他的预料之中,只不过这个小师弟是想借他的手来教训她吗?寻益眯起眼,注视着观自离开的背影,师傅一直不肯透露此人真正的身份,唯一能肯定的是他绝非凡人。不过,眼下重要的不是这个……

“乐儿,你这是想去哪儿?”眼角那处勾背哈腰的身影已经快到了拐角,寻益撩起长袍,施施然坐在了走廊旁的廊架上,“不想师兄吗?”

得乐本欲溜走的步伐瞬间收了回来,乐呵呵地跑回寻益身边,热切地看着他:“想,当然想,做梦都在想!”这可是师兄第一次开口问,往常都是自己黏在他ρi股后面嚷。

“做梦都在想……”寻益侧了眼靠着自己坐下的小身影,“不是都看书去了,还有时间想师兄吗?”

“当然有,我看书都是把师兄当……”后面的话生生地咽了下去,研究了这么久也明白了自己看的在民间归为­淫­书,女儿家是不能看的。

“怎么话说一半不说了?把我当成什么了?”寻益瞥着旁边心虚低下头的脑袋。

“把师兄当……当成了我学习

27、师兄的新惩罚 ...

的对象。”得乐眼眸一转,反正师兄又不知道,自己怎么掰他也不清楚。

“学习的对象……”寻益嚼吧着字眼,胳膊一沉,低着头的脑袋偷偷地靠了过来。得乐暗自窃喜,书上说女子主动点还是没错的,看吧!师兄这次没躲开,该不是心里正偷着乐吧?夜黑风高正是偷­情­好时光,大师兄修长优美的手安然地垂放在膝上,自己的手离着也不过几寸的距离,是大大方方抓上去还是含羞带怯的慢慢勾搭……得乐纠结了片刻正要伸手,手反被抓住了,温热的大手暖暖地裹住自己的,手心处一阵麻麻地酥痒。得乐瞪大眼,师兄的手指微微勾画着自己的掌心,□­祼­的勾引啊!

“乐儿……”恢复真声的声音低沉了数分,似加温的浓汤在得乐心中搅动着,“手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次收妖时不小心弄伤的……”得乐早已神思不蜀,脑子里一片浆糊,瞪着裹住自己的手,暗自怀疑是不是自己又在做梦?

“妖物很厉害吗?怎么伤的这么重?”语意柔和,浓汤逐渐升温。

“还好,不小心伤到的。”得乐到底还是找回了些理智。

寻益垂下眼,捧起手心的手轻轻在上吹了口气。‘吧嗒’白天是筷子掉了,这会儿是得乐的魂掉了,手心处一阵温热柔软拂过,鼻尖一股清香萦绕,得乐心里清楚师兄在为她疗伤,可一般他都用手催动真气的,眸光定在那双微微撅起的­唇­上……

“师兄,我好困,我要睡觉了!”得乐‘刷’地站起身,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师兄,我走了啊,你慢慢吹……不……慢慢坐着……”语不成序,得乐慌不择路跑了回去,不正常啊,今晚的师兄绝对不正常……

得乐猛地推开门,一溜烟地钻进自己的‘房间’,按着狂跳不已的胸口,师兄该不是又找了新法子惩罚自己了吧……

“师姐,后面来了什么妖物,你害怕成这样?”观自扶着屏风,大喇喇地看着蜷成一坨小山的被子。

实在是比妖物还可怕……得乐捂着眼,师兄微撅的双­唇­还是不停地跳了出来,这比上次差点看到师兄­祼­体还要令人心悸。

“师兄,怎么是你?我以为是妖物来了,让师姐害怕成这样。”观自扫了眼进门的人,语意惊讶,眸中微动。

“我才不怕妖物!”得乐忍不住顶嘴。

“不怕妖物那就是怕师兄喽!”观自歪头看着走至自己身边的人,摸着下巴不解状:“师兄做了什么让师姐这般害怕?”

寻益看了眼‘小山包’,嘴角极快地闪过一丝笑意,伸手拉下床幔,“师弟,时间不早了,该就寝了。”

数日后,“师姐,你确定是他?”观自扬起下巴

27、师兄的新惩罚 ...

点了点歪倒在石桌上的醉鬼,眼眸停在得乐发青的眼眶。

“恩,昨夜我睡不着就跑过来守着,这人寅时才回来,身上虽有酒气但盖不住浓香,我能确定是他。”得乐暗提真气,触动嗅觉的敏锐。

“你连着三夜没睡了不累吗?”观自注意力没放在醉鬼身上,奇怪地打量着眼前的人,还以为她心心念念的大师兄来了她会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他见多了见­色­忘义的事,更何况这连‘义’都算不上,可该做的她一样不落,似乎更积极了……观自眉间动了动,差点以为乐趣就这么没了,原来还在……

“你知道他是谁吗?”得乐不在意地摆摆手,这几日一闭眼就想到师兄……到现在还心有余悸,照理说师兄这般的举动应该让她雀跃不已,可心中总有种不踏实感,毛毛的……

作者有话要说:赶在十二点前……每到周五,某鱼总是晚更。。。对不住等文的美人了,狂吻╭(╯3╰)╮~~~

28

28、重遇慕凌丝 ...

“不知道,不过有个人应该知道。”观自牵袍坐在了得乐的旁边,打量了下四周环绕的树丛,“师姐倒是会找地方。”

得乐看了看周围,不自在地­干­笑了声,“师弟指的是谁啊?”

“南厢的越岩公子。”观自伸手摘了一片叶子在手中把玩,“这酒鬼并不像是修仙之人,浑身的气息太浊,师姐,你确定没找错吗?”

“至少现在他的嫌疑最大,”得乐有些犹豫,修仙之人的气息较之凡人要纯净,此人身上浑浊不堪,甚至还不如凡人。“越岩公子的话,我们找亦云去问问好了,他俩看起来比较熟识。”

观自转了转绿叶,蹲起身:“好,不过亦云公子好像最近都很晚才回来,我们晚上再去找他好了。”

“恩。”得乐转过眼看到观自眯眼懒洋洋的姿态,本欲起身的动作止住,好像最近他也睡的很少,似是改了不少习惯,“观自师弟,你今天怎么也会起这么早?”

太阳刚刚升起,树丛间隙落下的阳光斑斑点点地映在二人身上,除了不远处摊睡的酒鬼,这个小角落显得格外安静。“我担心师姐啊!”观自眯起眼,嘴角弯弯答地­干­脆。

“担心我?”得乐愣了下,心中怪怪的却有些暖意,“只是几夜没睡,不碍事的。”

观自瞧见得乐面上的神­色­,往她身边挪了几步,手指扶住她的腰,有意无意地逗弄道:“师姐没睡我也睡不着。”

“给。”得乐瞄了眼放在腰间的手眉头一松,从腰侧摸出一个布袋,“只剩下最后一袋了,想不到还是被你发现了。”

“鱼­干­?”观自鼻尖动了动,皱起眉头道。

“恩,我就这么一袋了,你省着点吃吧。”得乐摇摇头刚刚心中那股子奇怪的感觉顿时没了,站起身跺跺发麻的脚,“师弟要是想吃直接跟我说就行了,不用憋着弄得自己睡不着觉。”

手上的布袋晃着,观自瞧着摇头走远的小身影,手指攀上自己的面颊,似乎最近这个动作越来越频繁:难道自己的魅力真的减退了?

“寻……晨先生,”得乐一走进西厢,就看到师兄笔直的背影,正要开口发现他身边还站着一溜人,其中的一团缤纷的颜­色­吸引了自己的注意力,黑发如云盘起,纤腰摆摆,粉香入鼻,只一个背影就知道这女子样貌不俗。

听到得乐的声音,那女子转回头,半边面容以轻纱盖住,一双水汪汪的明眸盈盈地看过来,“啊……公子?”峨眉轻蹙,那女子微微瞪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得乐。

得乐顿住脚,觉得这声音莫名的耳熟,“原来是公子。”那女子朝这边走近了些,粉香味更浓了,得乐不由自主地掩住鼻,身形欲往后退。

28、重遇慕凌丝 ...

“乐儿,怎么傻站着院口不进去呢?”观自老远就看到了这边的情景,慢悠悠地晃了进来。

“公子!?”那女子见到观自,水汪汪的大眼睛更是一亮,低呼的声音惊喜万分。

观自抬起手臂,勾住得乐的肩膀,宽大的衣袍挡住得乐的鼻尖,笑声融融:“姑娘认识我们?”黑亮的眸子毫不避讳地望入女子的眸中。

“公子的眼睛?”慕凌丝掩口惊呼,自山中一面,她就无法忘怀,想不到今日随父亲拜访世交长辈竟会再次碰到,那双黑眸闪着光的看着自己,慕凌丝觉得胸口的跳动快超过她的负荷。

“我的眼睛?”观自摸摸眼角,垂下头看着一脸恍悟的得乐,“乐儿,我们进去补眠吧。”

得乐想起这女子就是那日山中放纸鸢的小姐,那日带着笠帽见不到样子,今日虽只露出一双眼,可也知是个美人,得乐忽然想起谷中的粉红堆,那双眼中闪烁的亮光和粉红堆无异,身子不由地朝旁边挪了挪,万一待会儿她迎上来自己也好闪开。

“哈哈哈,你们两人一大早是去了何处?怎么像是才回来?”爽朗的笑声,燕王笑容满面地看着二人,这两人虽不知有什么本事,可这样貌也够在他的老友面前炫耀一番。

“回禀燕王,我和家弟起得早,出去溜达了一圈。”观自手下使了几分劲按住欲动的身形,嘴角不改笑意。

寻益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看着两人相偎的身体,眉间不自觉地皱了皱。“凌丝看上去像是认识这两位侠士?”燕王觉察到慕凌丝的异样,问道。

“燕伯伯,凌丝与两位公子曾有一面之缘。”声音如出谷黄鹂,明眸带水,害羞带怯地半垂着,一副娇羞女儿状。

“哦,世上竟有这般巧事,这两位侠士可是你燕伯伯的救命恩人。”燕王朗笑数声,回头看着另一位身着华袍之人:“慕老弟,你看我们的缘分真是扯都扯不断。”

话语间,慕凌丝的身子又往这边移了一些,得乐按住掩在鼻前的布料,观自身上清朗明透的香味盖过了粉香,得乐舒了口气,这香味比起谷中的粉红堆还要冲鼻,实在是……得乐眨眨眼,眼眸转过一边时碰到师兄的看过来的视线,不知为何那股怪怪的感觉又涌了上来,面容虽不同,可那双眼……哎,得乐试图不着痕迹地转开,可师兄的视线像是锁住了自己的,转来转去最后还是对上个正着,额角慢慢沁出冷汗,得乐暗暗地吸气忍不住要开口时寻益忽然转开了视线,似乎燕王说了什么,寻益微含笑意点头附和。

“观自公子,上次的事是我的丫鬟无礼在前,请公子原谅。”微微拜下的身姿柔弱可人,略垂的眼睫微微抖动,而后慢慢

28、重遇慕凌丝 ...

抬起,“不过公子是不是也该和我道歉?”轻柔的声音不带半分恼意,反有一点娇嗔。

得乐眨巴着眼保持沉默,反正说的不是自己。等了半天身后也没半点声音,扭头,观自嘴角噙笑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慕凌丝轻咬下­唇­,眼前的两人摆明着装糊涂,“公子上次不是说自己眼盲吗?怎么……”

“我说谎了,”观自回得理直气壮,“事关小姐清誉,我做个眼瞎之人不更好,小姐又何必拆穿?”

“我……”慕凌丝一时语塞,这样反倒是像自己毁了自己的清誉,脸不由地烧了起来。转眼看到还捂住半边脸的得乐,连忙转了话头道:“小公子为何要蒙脸?”

“他对脂粉过敏,小姐勿见怪。”观自揽着得乐往后退了几步,转而向燕王道:“燕王,家弟有些不舒服,我先带他回屋了。”

慕凌丝红着脸站在原地,手指攥紧腰间的香囊,心中虽气恼可到底还是有些不舍,恋恋不舍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o⊙)…昨天某鱼悲摧地被抓住加班了,今天学校悲摧地断网到现在,所以才等到现在才更,明早还会有一更~~~~╭(╯3╰)╮

29

29、西厢的新传闻 ...

“乐儿,”寻益回到西厢时,屋内已经空无一人,屏风上歪歪扭扭地挂着几件衣物,寻益注视了一会儿,慢慢转过屏风,床铺­干­净整洁还是早晨自己收拾后的状态,又没睡?寻益拧起眉,正要转身,眼角扫到靠床里­阴­暗处的一团东西,伸手拉出来一看,竟是一摞书籍,是乐儿最近看的书吗?寻益翻开一看,身影默默地站了片刻,深­色­的眸子在夜­色­下闪过一道炫目的光彩,转身走出了屋。

“观自师弟,我们直接去找亦云公子不就行了,为什么要穿夜行衣?”得乐不解地看着自己的装束,明明可以大大方方做的事为何要弄得这般鬼祟。

“师姐最近看到过亦云公子吗?”观自观察着四周,小声地回道。

“看到过几次,不过都好晚。”得乐回想了下,似乎亦云公子最近忙于什么事情,行踪十分神秘。

“我们太晚找他也不合适,所以先看看他究竟在忙什么再说。”观自拉下得乐的身子,扫到不远处的院门口出现一抹黑影。

“乐儿,”压低的声音极近地在耳边响起,得乐吓得往后一仰,温热的手掌扶住她的腰背,“师……师兄?”得乐转过脸倒吸了一口气,日思夜想的金眸忽然间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寻益师兄谪仙般的脸离自己只有几寸的距离,呼吸彼此碰撞着,师……师兄怎么忽然变回来了?

“乐儿在这儿做什么?”寻益扶正得乐的身子,灿若金阳的眸子闪了闪,视线落在一旁的观自身上。观自黑眸带笑,似乎并不讶异,偎在得乐肩旁的身子朝这边倾了倾,指指夜空,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们在等着看月出。”

“乐儿没见过月出吗?”寻益似信了般,认真地看着得乐。

得乐的小心肝快‘噗通’到嗓子口了,脑中转悠的全是最近书上看到的内容,感觉自己很像被狐狸­精­迷了心智的书生,眼中只有那双眸子,耳边嗡嗡地什么都听不到。

“这不是亦云公子吗?”观自捣捣得乐的胳膊,晃回她的心神。心中暗起趣意,寻益幻回真身的时间比他原想的要早了很多。

得乐艰难地移回视线,亦云公子已到了院内,今个怎么这么早?得乐收敛心神屏住周身的气息,顾不上也不知该怎么和寻益解释,只好硬着头皮往下看。

燕亦云探头探脑地四周看了一圈,确定无人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蹑手蹑脚地走回自己的房间,暗自祈祷今晚可别再碰到南厢那个疯子!只一夜的失误想不到竟是后患无穷,这些天那厮­阴­魂不散地跟着自己,时不时地要验证自己是不是断袖,燕亦云摸了摸自己的­唇­,气恼地咬住下­唇­:再这么验证下去,就算自己不是断袖也快变成断袖了!

29、西厢的新传闻 ...

亦云快步地闪进屋内丝毫没有察觉头顶上有三个看官正默默地注视着自己。“观自师弟,我们还是直接下去吧?”得乐按住观自欲掀瓦盖的手,“现在时间还早,找他也合情合理。”

“乐儿是约了亦云公子一起看月出吗?”寻益眸­色­不动,似真的好奇般问道。

“啊……恩……”得乐心虚地点点头,不敢多瞧美颜一眼。观自手未停,轻声道:“师姐莫急,屋内还有人。”

燕亦云小心翼翼地摸到床边,连灯都不敢点了,心中悲戚:想不到自己竟被逼到这般田地,昔日公子的形象荡然无存!燕亦云拉过棉被,闻了闻熟悉的气味舒了一口气,还是自己的床舒服,烟云楼的床怎么睡怎么别扭。照例准备滚一圈裹住全身……身子挨到一处硬物,床没这么小啊,再撞了撞,不对,不像是墙壁,墙壁不会有温度……燕亦云的心猛地提起,打个滚正要翻出去的时候身上的被子已被人压住,整个人如同蚕蛹般被裹了起来。眼前一花,身上重重地压上一个人,微哑的语调带着浓浓的睡意:“你回来了?”

“你怎么会在我房间!?”燕亦云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咬牙恨道。

“你不是不回来了吗?我睡一下也无事。”说话的人似乎还未完全清醒,可手脚已经自发地压住了身下不停挣扎的‘蚕蛹’。

“好,我让你睡。”燕亦云挣扎不动,立刻妥协。

“你让我睡?”尾音上扬,睡意朦胧的声音变得清晰,带着一股子说不清的暧昧。

燕亦云也觉出不对,感到压在身上的温度慢慢上升,灼热的气息吹在自己的脸上,半边脸都麻了起来。燕亦云流转花丛数年,这等场面相当的熟悉,脑中警铃大作,挣扎地更厉害了。“别动!”暗哑的男声□不掩,“再动后果自负。”

“越岩公子,冷静!千万冷静!”燕亦云停止动作,苦口婆心地劝了起来,“我明白,男子容易如此。你这样的状态我十分理解,你放心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我这就悄悄地离开,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

“你在烟云楼不是睡不好吗?”身上的人调着气息,没有丝毫闪让的意思。

“我去西厢,西厢房间多。”

“西厢房的那三人不是断袖吗?你去西厢不怕被他们吃了,还是你其实就是个断袖?”

“我不是。”无数遍的重复。

“我不信,得试试。”毫无新意地回复。

燕亦云自发地闭起眼,似乎已经适应了验证的过程。

得乐倒是清楚断袖之意,可不解的是自己是怎么变成断袖的?偷偷向两边各瞄了一眼,师兄和观自面无异­色­,似乎早已知晓。得乐不由地咽了咽嗓子,低下

29、西厢的新传闻 ...

头淡定地继续朝下看,耳边热风拂过,一只手遮住了自己的视线,连听觉都被封了起来。得乐没有开口抗议,这手法一出就知是师兄所为,床上纠缠的两人好像确实不宜再多看,得乐安然地闭上眼,乖乖地坐到一旁。观自嘴角扯出一抹笑,眼角扫到树丛急速窜过的黑影,眉间一紧,正要起身追上去,胳膊被寻益抓住,“不急,我观察了他数日,时机未到他不会动手。

“师兄知道是什么?”观自收回气息,刚刚那一眼虽然快但他也能确定那物并非凡人。

“暂时未定原形,他身上还有修仙人的气息。”寻益眼光扫到屋内纠缠不起的身影,抬起眼,“我若不来,你就让她看这个吗?”

“我是师弟,师姐若是想看我还能拦她不成?”

“观自,你确定也要在我面前当师弟吗?”

“师兄若是希望,我就继续当。”观自眨眨眼,笑地不以为意,他能猜到自己的来历本就在预料之中。

坐在一旁的得乐忽然感到自己的肩膀悉悉索索地有东西爬过,触感十分像自己的天敌毛毛虫。当下一个哆嗦,慌乱起身间没注意脚下往后栽了去,寻益和观自扑上去时只来得及抓住她的衣角,本来身形一转便能稳住,可偏偏两人各占一边,配合相当不默契地撞成一团。一声‘轰’响不仅惊醒了床上缠绵的身影,整个东厢都惊动了,众人纷纷推窗,顿时哗然一片……

隔天,又有新的传闻传出,西厢的两兄弟昨夜夜会美男,三人情到浓处竟在外行不轨之事,其声如雷……

作者有话要说:o(∩_∩)o ~~~补更中~~

30

30、夜宴(一) ...

“所以,乐儿最后放走了妖物?”寻益听完了整个故事,静默了片刻才道。

“恩。”得乐点点头,强打­精­神的眨眨眼,四夜未睡的脑中有些昏沉,师兄沉默的时间很长,得乐的心不由一点一点收紧。

“乐儿忘了师傅的话吗?”寻益微哑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没忘。”得乐咬着­唇­,双目发亮地瞪着寻益。

寻益抬起眼正好对上那双炯炯有神的眸子,微躬起眉,“你觉得自己没错?”

得乐撇开视线不说话,“既然乐儿有了自己的想法,我也没必要再说什么,你好几日没睡了,去休息吧。”

“师兄,你觉得我做错了?”得乐看着寻益拂袖而去的身影,忍不住开口问道。

“既然认为自己没错就要去证明,别人的看法不重要。”寻益心中微叹了口气,这世上的对错到现在他也分不清。

“可是师兄的看法对我很重要。”得乐向前一步抓住寻益的袖子,倔强地盯着他的……手,眼睛不敢看手总归可以的。

“若我说你错了,不该放了妖物不该和妖物做什么约定,你会如何?”寻益转过身站定在得乐面前。

“我会证明师兄是错的。”得乐抬起头,目光炯炯,“师傅说过万物皆有灵­性­,同时有灵之物,为何不能相信彼此,他信我能为他讨回公道,我信他能为我不再祸害百姓。”

“师姐,听你的意思岂不是要在三界建一个平等的世界?”观自忽然Сhā进话,眼角带着不易觉察的讽意。

“没有那么远,只是我觉得这件事可以这么解决。”得乐皱起眉,三界的平等……似乎离得远了些。

寻益弯起­唇­,笑容和煦:“你心中自有定量,又何必在意我的看法。”

“师兄会阻止我吗?”这件事本就破坏了修仙界的法则,弄不好还会伤到派别间的和气。

“乐儿若是找到那人,准备怎么索要回功力?”寻益不答反问,“你要知道,那人夺走功力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并认定没有错。你贸贸然找上他,先不提他还不还,弄不好你都要受修仙界的处罚。”

“我不准备要。”得乐摇摇头,“我预备的是偷回来。”

“偷?”寻益皱起眉,眼中诧异不掩。

“恩,师兄说的我当然都想过,与其有这些麻烦不如选择避开。师傅给我的宝物中有一枚黑石,本是用来对付妖物吸收妖物的功力,现在换来对付那人刚好,既不会损及其身又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得乐说得有条不紊,连具体的细节都描摹的一清二楚。闲坐一边的观自皱眉看着说得两眼发光的得乐,原来她早想好了对策,虽然不符当初她那套正直的做派,但那双黑地

30、夜宴(一) ...

发亮的眸子真是……有趣,观自忍不住哼笑出声,溜到得乐身边勾肩赞道:“不愧是师姐,这等好办法都能想到。”

“师兄觉得呢?”得乐边说着,一边注意着师兄的表情,她的法子在正派人士眼中可真算是偷­鸡­摸狗,非君子所为。

“虽不是最佳但也可行。”寻益松开眉,嘴角不由地抿了抿克制到嘴边的笑,不为别的,这个法子自己也曾做过,只不过只有天知地知自己知。

“今晚燕王府来了客人,聚星居的食客按例都得参加,乐儿你先去睡一会儿,到时候我再叫你。”寻益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得乐的眼下,“睡前先喝碗热烫暖暖胃。”

“恩。”得乐开心地笑了笑,还是师兄好,无条件支持自己。目光落到寻益的­唇­上,心中那股子奇怪的感觉又涌了上来,连忙转过脸看着一旁的观自调整心态。观自眯起眼,她眼里的变化一清二楚地落进他眼中,背在身后的手指相互搓了搓,原来真的是两小无猜情根已种……

“观自师弟,我们西厢没有统一的衣服吗?”东厢尚青,南厢选紫,北厢崇黑,西厢……得乐看着三人颜­色­各异的衣服,不由地问道。

“师姐喜欢什么颜­色­?”观自瞥了眼得乐身上灰不拉几的短服。

“我喜欢这个­色­。”得乐拉着自己的衣服,这个颜­色­无论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隐蔽度都是最好的。

“师姐,我身上的你喜欢吗?”观自撩起袖袍,银边月白­色­的缎子在夜­色­下更显光华,好看是好看但是太扎眼,得乐摇摇头,“我喜欢师兄身上的。”同是月白­色­,寻益身上的是普通的布质,其间不掺银丝,月­色­下光华不掩,­阴­暗处沉稳大方。

“观自公子,你来了。”观自正要说话,身后娇柔的女声响起。

“慕小姐?”观自转过身,慕凌丝娇容含笑,­精­心妆点后的面容美丽惊人,引得旁边众多视线。

得乐动动鼻子,那股子粉香竟然没了,心中对这位慕小姐起了几分好感。“晨……晨先生?”另一边响起磕磕巴巴的男声,得乐转过头,“亦云公子有何事?”

燕亦云额角汗湿,口中直喘着气,指着寻益身边的空位道:“我能不能坐这里啊?”

“亦云公子是东厢的,坐在东厢比较妥当。”

“那边位子太挤了,我怕热。”燕亦云夸张地用手扇着风,东厢的位置好死不死地和南厢的那厮背靠背,才一会儿的功夫,那厮的手便摸了过来,幸好自己闪得快,这要是被同桌的看到,自己断袖的冤屈这辈子都难以洗脱了!

得乐瞧着燕亦云满脸大汗的模样,以为他真的怕热:“亦云公子,我这边对着院门比较凉快,我们换一下好了。”

30、夜宴(一) ...

刚好自己能做到师兄旁边。

“谢谢得乐兄。”燕亦云一看位置离那厮更远,连忙点头。

“慕小姐有何事?”观自彬彬有礼,不着痕迹地拉开两人的距离。

“听闻观自公子是燕伯伯的救命恩人,上次山中也是公子出言相助,我特来此谢过公子。”慕凌丝秀发披肩,随着垂首的姿势滑落一身,身段楚楚可人。

“该谢的燕王已经谢过了,慕小姐不必多礼。”观自点点头,嘴角轻轻勾出一丝笑,看着慕凌丝愣住的双眸心中暗自点头,这个表情才是正常的!随即瞥了眼已经闪到寻益身边的小身影,不由地撇撇嘴,年纪小不懂事眼光是差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悲催无网的某鱼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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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断袖一家亲 ...

“晨先生,你原来的房间现在还用吗?”燕亦云闲聊般问道,擦擦额上的汗。

“当成书房用了。”寻益抬手取过得乐正欲端走的杯盏,“这是我的。”

“那……晨先生可方便让我住几晚呢?”燕亦云看着两人的互动,不由地想起那晚在东厢看到的情景,纠缠的三人中还有个人自己从来没见过,那人的脸虽被挡住但其发如墨云,和晨先生泛黄的发尾完全不一样。

“当然可以,”寻益温和地笑着,修长的手指拿起燕亦云面前的杯盏,“只要亦云公子不介意就好。”透明的水柱慢慢倒入杯中,寻益瞟了眼身侧,慢悠悠地道:“西厢比着东厢要冷清,多来几个人我们自然欢迎。恩……越岩公子这样看着我,可是也想来住?”

燕亦云举到半空中的手顿住,眼睛微微瞪大,“越岩公子?”

“你叫我吗?”岿然不动的身影微微倾□,俊朗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越岩公子请坐。”得乐抬起头,脸上一乐。正愁着怎么接近南厢的人,想不到有人送上门了。

“原来你认识我,”越岩微微笑了笑,瞥到对面坐立不安的人,转身坐到了得乐旁边,“我经常外出,到现在才有机会和你们正式相识。”

“恩,我常见你和亦云公子一起,所以认识。”得乐深吸了口气,越岩身上果然有那股子异香。

“哦,原来我和他还算常在一起,我以为他天天躲着我呢。”越岩仿似没看到对面的人一样,话语间别有用意。

燕亦云撇过脸,宴会差不多快开始了,这个时候离开更遭人话柄,周围悉悉索索地议论声又开始了,“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看看那桌……”轻飘飘的一句话传来,燕亦云愣了下随后环视了一圈,心中叹气,不怪被人说,这一桌子全是传闻中的人物,活生生的一出断袖一家亲……

议论声同样飘到站在一边的慕凌丝耳中,周围越来越多的异样目光和间或的嗤笑声让她心生不安,峨眉轻蹙,慕凌丝踌躇了片刻支吾道:“观自公子,他们似乎在说我们……”

观自懒洋洋地抬起一只眼,弯弯­唇­:“哦,最近是闹出了一些传闻,正在新鲜劲上,所以大家都比较感兴趣。”

“传闻?”慕凌丝好奇地眨眨眼,“是关于公子吗?”

“恩,算是吧。”观自似有难言般地拢拢眉,然后道,“在下有一些兴趣爱好与常人不一样,所以……”

“这有何不可,若是都与人相同了,公子岂不是流入凡俗了,那些人才是庸人自扰。”慕凌丝转转眼松了口气,语调腻了一层。

“慕小姐果然与众不同,谢谢你的理解。”观自眉梢上挑黑眸闪亮显得

31、断袖一家亲 ...

格外激动,慕凌丝脸一红,正要说些谦辞耳边忽然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看那一桌子都是龙阳癖,当真是没有半点避讳!”娇笑的面容一僵,视线缓缓地移到观自的脸上。

观自看着慕凌丝瞬间转白的脸,弯下腰凑近邀请:“慕小姐既是理解,不如就在这边坐下吧,刚好还有位置。”

“不……不了……”慕凌丝看着离近的美颜有些不甘,磕磕巴巴地问道:“传闻……是真的?”

黑眸眨了眨观自站直身,转到得乐身后,纤长的手指忽地抬起得乐的下巴。得乐眼前一黑,只觉得­唇­上碰上一处微凉的软物,然后周遭的声音就停了,眨眨眼,观自黑亮的眸子一闪而过,冰凉的发丝滑过自己的面颊……“不仅是龙阳……还是不伦……不伦……”倒抽气声,议论声搅合在一起,得乐发着愣出奇地平静,脑中翻来覆去地只有一句话:这是第二次了,又是在大师兄面前……

观自满意地看着已经坐回原位的慕凌丝,踢了踢脚边的凳子坐到了寻【奇`】益身边的空位上,燕亦云半【书`】天动不了,木然地看着【网`】观自满目笑容地坐下,得乐独自发呆,晨先生微敛的双眸和越岩平静地双眸……他怎么能平静,也对,他是断袖应该无所谓,可这是兄弟间的断袖怎么还能……这么平静!

“乐儿,喝口茶。”寻益转转手中的杯盏递到她手边,得乐慢悠悠地转过视线对上寻益的,深­色­的眸子没有起伏却像在刻意的压抑。得乐愣愣地接过水杯,放到嘴边,含了一口茶刚要下咽时,寻益忽然勾­唇­朝她一笑,“咳咳咳……”一个倒吸气,口中的水呛了出来,得乐抬起袖子抹了抹脸。

“还是这么不小心。”寻益神­色­无奈地转过得乐的脸,支手撑着她的下巴,姆指轻轻擦过她的下­唇­,深­色­的眸子慢慢地亮了起来。

“晨先生对得乐公子真好啊……”一边坐着的越岩撑着头,笑意满满。

“越岩公子对亦云公子也是体贴有加。”寻益放下手指间摩搓了下,面­色­不改地回道。

“自然,对我的人好是我的习惯。”越岩咧开­唇­,笑容含蓄地转头看向对面,“可惜,亦云公子不领情。”

“领什么情,两个大男人有什么情好领!”燕亦云涨红了脸,左看右看就是不看对面。

“没关系,来日方才。”越岩垂眸笑了笑似乎早已习惯,转眸说道:“得乐公子刚刚不是有话问我,是什么?”

“我是想问越岩公子,南厢住的食客可都是王爷招来的?”得乐收回心神,重述被观自打断的话。若是修仙之人来此必为捉妖,自荐上门的机会比较大。加上西厢的极­阴­之地竟无半个妖物出现,肯定是有人在他们来前就解决了。

31、断袖一家亲 ...

“王爷识人善用,大多数食客都是被招募而来,也有一些自荐上门的,不过到现在为止包括晨先生在内成功自荐的只有三人。”越岩顿了顿,“还有两个都在南厢,一个早在数月前离开,还有一个……就是抱着酒壶不放的那个。”越岩转转筷子,筷尖点了点方向,“自荐的通常本事都不小,别看那人现在这副模样,刚来的时候一身的本事不亚于晨先生,除了上天遁地几乎没有他做不成的。”越岩叹了口气,颇为可惜。

“那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个……就没人知道。”越岩拧起眉,“食客来去自由,夜不归宿乃常事,发现他沉迷酒物时已经晚了。”

“酒是穿肠毒药!”燕亦云感慨万分。

越岩嘴边闪过一抹笑,欠身站起道:“我是南厢的掌事,王爷快来了,我得回那边了。”

“终于走了。”燕亦云舒了口气,走到一半的身影停住,折了回来,“亦云公子,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东厢的掌事。反正顺路,不如一起回去吧。”

“师姐,那慕家小姐贪恋我的美­色­,我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让她死心。”回到西厢观自没给得乐发飙的机会抢先告状,一餐饭她脸上表情万千,光看着就知道她要说什么。观自朝得乐眨眨眼,“虽被人说成断袖,师姐也该知道我只喜欢女人,那这桌上只剩师姐了……”

得乐被噎地说不出话,目光炯炯地瞪着观自。

观自靠到窗前,眼角撇着一边坐着的寻益,寻益似有察觉地抬起眼,看了眼观自后转向得乐:“乐儿,观自这么做也有他的原因,你要查的那人对我们已经起了疑心,修仙之人若是能收走幻成|人形妖物的全部功力,说明他的道行已深。我们的气息虽然可以隐去,但有时也会不自觉的流出,他定是知道我们的存在,只是不确定和他同类的到底是谁。”

“这么说,我们不能继续夜探?”得乐在酒席中发现那人只喝自己带着的酒,桌上的饭菜酒水沾都未沾,显然此人戒心很深,有可能醉酒也只是他的表象,这样的话她想的法子就更难实施了。

“夜探可以,但是得换另一种法子。”观自别有用意地笑了笑,抬手正欲搭上得乐的肩,一只手拦住了他:“观自师弟别忘了,你要扮的是什么。”

得乐皱起眉不解地在二人间巡视了番,“到底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一直加班,没来得及更新,对不住美人们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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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引鱼上钩 ...

“寻益,你来啦?”明月当空,风轻夜静,南厢院墙外的角落黑影闪动,说话的人声音极小,隐隐地还带着颤。

“等很久了吗?”好听的男声如暗夜中流动的泉水,稍高的黑影走近了数分。

“还好还好,是我早到了一点。”得乐咽咽嗓子,师兄发着光的脸靠地极近,金灿灿的眸子定定地看着自己一瞬不移,虽然知道是在演戏,可得乐的心脏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声音止不住颤抖,‘晨先生’看自己时已经受不了了,更何况是变回真身的师兄。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来的。”寻益握起得乐的手,指尖依次地划过她掌心的圆疤。略粗的手茧带着一丝麻意顺着得乐的掌心爬过全身,得乐不由自主地抖了抖,全身冒起了­鸡­皮疙瘩,脑中昏昏沉沉还以为他说的是自己的手,摇摇头答地:“已经没事了。”

“他呢?”寻益眉间动了动微敛双目,周身的气息慢慢放松,“没阻着你来吗?”

“哥哥已经睡下了,”得乐空着的那只手一直扣紧掌心,用来刺激自己昏沉的脑子,吞吞吐吐道:“我在他茶里放了些安眠的东西,他……他今晚不会来了。”

“是吗?”寻益弯起眼,金眸若霞,“那太好了。”耳侧微动,异常的气息靠近。

寻益金眸一闪随即垂下眼,勾起得乐的下巴一寸一寸地凑近,直抵双­唇­前停了下来。夜风拂过暗香流动,得乐本来紧张地快停止的心跳忽然平静了下来,眉头一紧,全身不由自主地处在了警备的状态,等的人终于出现了。寻益­唇­角勾起,虽然知道得乐也察觉到了还是做了做口型:“他来了。”

得乐眨眨眼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不动声­色­地朝一边的大树上看去,捉­奸­的该出现了。坐在树杈间的观自撑着下巴,视线下方的两人头挨地极近,这个角度看过去真的是让人误会,只是……观自点了点自己的下巴,小师姐的手从刚开始就一直握拳到现在没有任何变化,呵,这只能说明两人在做戏。观自缓缓吐了一口气,提息间触到一处气息,黑眸顷刻点亮,终于该自己登场了。

“乐儿,你果然还是骗了我……”震惊的声音饱含着被欺骗的痛楚,月光下观自的脸苍白地吓人,黑眸若水,长发凄然地飘在身后。

得乐等了半天终于听到观自哀怨的悲叹,全身不由地放松般松了口气,离师兄太近心脏真的会受不了!一直注视着她的寻益眯起眼,密长的睫毛垂下,像是被声音吓到般身形震了震,得乐正好抬起头,双­唇­结结实实地碰到一处柔软,鼻尖绕过熟悉的清香,只是一个瞬间的功夫,师兄直起了身子,扶在她腰间的手没有松开,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似乎刚刚只

32、引鱼上钩 ...

是得乐自己的幻想。

“哥……”得乐狼狈地咳嗽了几声脸涨地通红,反而比之前的磕磕巴巴显得真实自然。

“你竟然为了他在我酒里下药!”观自神情凄楚,转过脸狠狠地瞪着寻益,刚刚那一下分明是故意的。

“不要怪他,一切皆因我而起。”寻益眉梢敛笑,金眸不掩光华。

观自似痛苦般闭紧眼,捏紧的拳头间凝起一股真气,怒急攻心地朝寻益那边打过去。寻益抱起得乐一个旋身便转进了南厢,观自随之也追了进去,手掌翻起掌风一转打到了院中的拐角,看似极烈的掌风打过去时声响不大,像是一阵疾风耳边,隐蔽的草丛中显着一处黑影。

“是谁?”观自恶气地问道,情绪看似难平。

“酒……我要酒。”黑影慢慢清晰,正是得乐要找的人,那人闭着眼靠在院角的假山口,手里高举着酒壶,看似还未酒醒般地嚷着。

观自眯起眼,明明气息才出现,看样子却好像是一直在这儿睡着。观自走上前,脚尖不客气地踢了踢那坨身影,敏锐地察觉脚下的人肌­肉­骤地收紧再慢慢松开,“你怎么在这儿?”

“酒……酒……”来来回回地重复着,高举的手却抱到了怀中,观自眸中闪过一抹笑毫不在意地站起身,舒口气道:“还好是个酒鬼,再要有什么传闻,只怕燕王也不会收留我们了。”

“哥哥,要是燕王不收留我们,我们到哪儿再去找这么好的地方?”得乐看到观自眼中示意,故作着急:“我们吸了不该吸的东西只有极­阴­之地才能融和,眼看快成功了千万不能功亏一篑。”

“正因如此我才会不让你来,只要你不要和他来往,传闻就不会再扩大!”

“可是寻益师……是,是我们最亲的人。”

“等我们恢复了再找他也不迟,这里不是他该来的地方,万一被人发现了,我们的处境会更加危险。”观自刻意地压低声音。

“可是……”

“没有可是!”观自打断得乐的话,上前一步抓过得乐的手一把拉了过来,望着寻益闪闪发光的金眸,嘴角勾起笑,“他暂时归我了。”

“你也会说是暂时。”寻益耸耸眉,“乐儿,好好练功,我会再来看你的。”眼角瞥到那处换了姿势的黑影,“快些回去吧,仔细着别让人又看到了。”

“恩,我知道了。”得乐的眼光不由自主地转到寻益的­唇­上,浅­唇­略粉,刚刚真的只是自己的幻觉吗?

放长的鱼线只等上钩,师兄说了这个鱼儿城府极深,不观察确定是不会轻易上钩。得乐补了一整天的睡眠,天黑了才悠悠转醒。观自懒洋洋地伸了伸四肢,听到屏风后窸窣的穿衣声,“师姐,你

32、引鱼上钩 ...

醒啦?”

“恩。”得乐快速地穿好衣,­精­神抖擞地蹦跶了出来,“睡了一天,人没醒肚子倒是饿醒了。”

“师兄呢?”得乐四下张望了下,寻益并不在屋内。

“师兄去加鱼饵了。”观自起身走到桌边,推了推手边的食篮,“这是师兄走之前留下的,还热着呢。”

“外面还有人?”得乐听到院外的脚步声,奇怪地抬起眼,自从有了传闻,西厢外的人流量也多了,似乎闲逛到这边散散心成了聚星居食客们饭后的消遣,不过这会儿天都黑了,怎么还会有闲逛的人?

“生活了无生趣,好不容易有了点乐子,随他们折腾去吧。”观自语气略嘲,这个聚星居以前有可能是聚才纳德,现在早已沦为坊间流传故事的来源,还竟是些不上道的。

“不知道广宇和枉然怎么样了……”得乐扒拉着饭,停著道。

“怎么会突然提起他们?”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到广宇和枉然都是爱学之人,他日必能成为有才之人,就像民间书上说的国家栋梁。”

“若是被招成食客,就不一定了。”

“是不一定,可说不定他们能成为招食客的人。”得乐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那时幻形的原因,分离不过数月,却感觉像隔了多年。

观自挑起眉,不置可否地附和:“师姐说的对,说不定他们能成为招食客的人。”

“师弟,我怎么听到有人进了院?”脚步凌乱绝不是师兄的,得乐放下筷子正欲起身,观自压住她的手,“不急,再听听。”

凌乱的脚步不像是一个人,得乐凝神静听,来的竟然有三个,步伐朝这边来了。“乐儿,我累了,不如休息吧。”观自提高音量,站起身将灯台移到窗前,动作极快地将床前的屏风收起。

那三人已经到了窗边,紧张的呼吸声夹着放轻的脚步声。“乐儿,过来吧。”观自瞥了眼窗户,­唇­角扬起笑,既然想看就让他们一次­性­看个够。

“……我才醒睡不着。”得乐朝观自比划了个出去的手势,观自摇摇手,顺手从得乐的床里翻出一本红皮书,在手上摇了摇,“睡不着无妨,反正我们还有很多事可以做。”

窗外明显的抽气屏息声窜入得乐耳中,得乐咬牙瞪着一脸坏笑的观自知道他是故意让人误会,气呼呼地走到床边,话中有话:“不是说好了,最近收敛点,让人知道了不好。”

“反正晨先生不在,整个西厢只剩下你我二人,还怕什么呢?”观自翻身趴在了床上,瞥到纸窗上钻进的手指,抬脚勾下床幔,一只手拉进得乐。

得乐身形不稳地栽倒在床,嘴里溢出一声闷哼,咬牙克制:“别玩了,说不定晨先

32、引鱼上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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