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官?”
当我说出想见医官的话后,周杏和方槿都绷紧了那一根弦。实在是因为在这之前我天天祥林嫂一样念叨个不停的只有那么一件事。
所以,当我说出想见医官之后,这两人的眼色就是:又来了。
周杏说:“这次的反应是什么啊?”
我星星眼的看她。没等我说话,方槿打击我。
“之前你头晕,兴奋的说有了,死活要让医官来看,没有一点问题。”方槿说。
“再之前胖了,同样兴奋的找医官,结论是你真胖了,别的没有。”周杏说。
“还有过一次是口味突然变了。突然爱上了吃你以前从来不吃的熏肉。你又兴奋了,找医官,结论是,你的口味真变了。”方槿说。
可我现在热血沸腾,听不进去她们的至理名言。
“这次是真的!”我斩钉截铁的说!“我今天早上起床前想吐!!”
另两人无奈的看着我这只迷途的羔羊。
方槿靠近过来,抱着她的胖儿子,在我火热的鸡肚的眼神中,散发着一身的奶香味,对我说:“你昨晚上吃多了吧?”
我瞪她。
周杏,是我们三人中唯一仅存的CN了,可就是她讲话最不CJ。她同样靠近我,YD笑:“昨晚上顶狠了吧?”
听听!这是CN说的话吗?!我几乎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周家杏丫头眯细了眼,盯着我的脸,下定论:“脸红了。”
我一巴掌把她的手打下去!!
这不CJ的孩子啊!!!!
方槿现在完全就是一慈母的派头。由着周杏逼问我,然后她过来做总结:“先歇歇吧。”意思是说:容后再议。
好,都放下。
这次我是很有信心的。我有预感!
周杏邪恶的看着我,奸笑。
我觉得……我应该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她推销出去……这孩子快心理BT了……
中午用餐。送上来的有我最喜欢吃的清蒸鸡。
我大口大口的吃着。一抬头,那两只满含深意的看着我。
我看看鸡,看看我自己的肚子。
可能我对鸡不反应。
下一道菜是烤羊羔肉。鲜嫩无比啊!
我继续大吃。
那两人继续围观。
不理。
第三道菜是从尼罗河边快马送来的鱼做的鲜鱼汤,和炸鱼块。
好香!一送上来我就口水直流啊!
大吃!!
这两人已经停下不吃了。看我。
午餐结束,方槿看着我微笑着说:“请医官来。先看看,免得一会儿再说想吐。”
周杏跟着说:“老实说,不吐才应该找医官。你吃得太多了。”
这两人太不HD了!
我一边满足的剔牙,一边怒瞪这二人。
不过,吃得的确很满足啊。
医官来了。跪在我脚边。
现在的医官倒是没有望闻问切那一套。他调了一杯水给我喝。然后上上下下看我。
然后……医官,脸色煞白,目如铜铃,冷汗直流,看着我,像看着一只怪兽。
他这个反应太可疑了。
好歹我也当过西台太后,是政治的海洋里翻滚过滴,看到他脸色不对,我一使眼色,阿努哈就挡下了医官的侍从。
医官,也是贵族。能近身为我看病的,更是一个大贵族。
方槿则已经示意阿克那上前,准备把医官带去小黑屋,把他的话榨出来。
周杏的心也黑了,笑嘻嘻的看着医官,施加心理压力。
医官,非常有眼色。当下五体投地趴在地上,颤抖貌。
“请……请公主殿下屏退左右,下臣方敢……如实相告……”
他的汗像小溪一样从他的脸上的皱纹里刷刷向下淌。
那眼神就像我……犯下滔天大罪,而他不巧知道了这个秘密。
而我当时因为把那件事当成一件天赐的幸福,并没有发觉这件事会带来的危机。
所以我当时的想法是:我中毒了。
我盯紧了阿努哈,用眼神警告他不得将医官将要说出口的事在我允许之前禀告乌鲁西。
阿努哈在这几年间已经可以说是我的心腹了。在我的眼神看过去之前,他的确打算交待人通知乌鲁西,不过,在我看过去以后,就见他把那个人又叫回来了。
在我们这么多人之中,这一次唯一的一个明智的人,不是方槿,而是周杏。
方槿可能在生过孩子以后脑筋也变了,在事后她回答我,她同样认为我是中毒了,还是一种武侠小说中那种神奇的毒药,她预备听完医官的介绍就发动商人上山下海给我搜解药去,不管是世外高人还是海外天仙,她打算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药给我配齐了。绝不能发生狗血剧一样的悲惨乌龙结局。
只有周杏,用一种期待惊喜的欢欣表情等着医官揭露的那一刻。
医官的表情好像他说出口以后下一秒就会被杀杀杀光全家。
“陛下……怀孕了……”吓得忘了改口了。说完就脸色蜡黄,嘴唇死白,眼睛血红,看起来将要命不久矣。
我拼命眨眼,不敢相信的,害怕把美梦吓跑一般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再说一遍……”
医官没有说,周杏高兴的发狂一样扑过来抓住我的双臂摇晃。
“你成功了!你成功了!你成功了!”她的表达方式好像我完成了什么艰辛的任务。
我半咧着嘴,想大笑,却眼泪哗哗的掉下来,哭出来了,笑也出来了。
“哈哈哈哈!!”我大笑着紧紧抱住周杏。
这才是我要的人生!这才是我的幸福!如果说我以前是在挣扎求生,现在我就正在收获我的幸福。
我有了我的孩子!
那是属于我的,在这个世界的,唯一属于我的,代表我的,我的一切,我的全部。
我都不知道怎么去形容了。
这是一个杀机四伏的世界,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一个没有爸爸妈妈,姥姥和姥爷,爷爷和奶奶,没有一切的世界。
如果可以,我想过死。
但我下不了手。我下不了手。
现在,我终于可以说我得到了什么……
在这个世界上,我可以得到的。
我号啕大哭。声遏云天。
在一片混乱之中,方槿指挥阿克那封锁了这座宫殿。
周杏抱着我。
可方槿的封锁可以封住消息不外传,却封不住我的声音。然后,当然也封不住闻声向这边而来的修达和乌鲁西。
等我从周杏的怀抱转到修达的怀里时,我抬起眼看了一眼这个男人。
血缘的魔力此时才在我身上发挥作用。
这是第一次,我感觉到我与修达之间的联系。
他的脸颊,他的眼睛,他不知什么时候强壮起来的胸膛。
我全身心的依偎在他怀里。
我的儿子。
我满脸是泪的咯咯笑了。
我正在疯狂,却不知道闻声而来又看到我的模样的修达和乌鲁西心中的感受。
修达的脸黑得像锅底,嘴唇紧紧抿着,眼睛扫视屋子里的人。
他握住这里所有人的生死,他可以轻易杀掉这里每一个人。
乌鲁西站在我的左边,眼睛几乎可以说是平淡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他同样是扫视这屋里的人。不同于修达给人的死亡的压力,他的目光带来的是把人从里到外彻底解剖.
医官是最可怜的。本来只是我们三人在听他讲那个天大的秘密,可是我一大哭,一下子引来一屋子人,从这个卡涅卡城的城主我的儿子修达殿下,到城中仅数人知晓的,以黑暗背景存在的乌鲁西。包括现在站在殿前的以群算的侍卫。
乌鲁西想把医官提走询问。方槿在此时终于算是把头脑找回来了。挡住。
然后坦然与乌鲁西对视。
之后方槿告诉我,虽然我的孩子是乌鲁西的,但并不知道乌鲁西对此事的反应到底是怎么样的。可直到很久以后,我也没搞清方槿到底在担什么心。毕竟在我的心目中,这是一个给乌鲁西的惊喜,他只会感到幸福,而不是别的。
方槿的所为直接引来修达与乌鲁西的目光。
在经过这么多事情以后,方槿所代表的夏拉已经被默认为是有一个有头脑的女性了。多数情况下,她的话被认为值得一听。仅仅如此而已。
方槿在此时站出来,阻挡乌鲁西带走明显知情的医官,这让修达和乌鲁西的弦绷紧了。不过这两人虽然想的方向一样,却与方槿的想法背道而驰。
方槿是认为这件事不应该在刑室一类的地方进行盘问,最重要的是不应该让乌鲁西或者修达来参与盘问。她的本意是把医官留下,宫奴的忠诚是无庸置疑的。所以,最好把怀孕的事限定在我们三人,与我们三人的宫奴知道这个小范围内。
然后,我应该避人耳目,最好离开卡涅卡。
而被她阻挡的乌鲁西与修达想成了另外一个意思。
就是医官所说的事,最好当着所有的人的面说,因为如果有阴谋,有可能就在现在这个屋子里的人当中。
顿时,修达和乌鲁西看起屋子里的人的眼光就更加血腥了。
修达挥手让所有的侍从退下。乌鲁西挥手让所有的宫奴退下。于是,屋中只剩下我们三人,和修达,乌鲁西。
事情急转直下,让方槿眼睁睁看着,医官就要开口了。
乌鲁西只问了医官一句话,医官在饱受压力之下,没有任何铺垫,没有任何挣扎。开口就说:“陛下怀孕了。”
这句话,修达听后足足花了一分钟才理解它的意思,理解后他就看乌鲁西。
因为他认为是乌鲁西的孩子。他很清楚自己母后对乌鲁西的感情,以及他们回来以后一直住在一起的事。
在对待母后的事情上,他仍旧抱持着赤子之心。怀抱着期待,希望母后得到幸福。
父王这个形象太高大,高大到不食人间烟火。太遥远了。
修达看着乌鲁西。
而乌鲁西看着我。
我在修达怀中与他对视。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是灰暗。
修达送我们离开卡涅卡。
现在的形势他还没有足够的把握可以护得住我。
我假死不是罪过,反正可以死而复生。被神化了的人总是可以产生一些奇迹。
可是,我是一个死了丈夫的太后。我不能在丈夫死后有孩子。
只要抓住这一点,任我有多么光辉的形象都完了。
所以我不能再留在西台的领地上了。
修达送我离开。
与我同行的当然少不了方槿与周杏。
宫奴们当然一个都没有少的跟了来。
还有无数的奴隶和侍卫。
还有无数的牛马,篷车。
还有乌鲁西。
一直到离开卡涅卡,我都无法看穿,乌鲁西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的想法。
请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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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一次揭开篷车的帘子,冲着外面的乌鲁西说:“我想吃炸鱼块。”
鲜嫩的鱼块,直接炸成金黄|色,然后撒上盐。鲜香鲜香的啊!
只是想像一下,我的口水就流出来了。
乌鲁西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于是车队再一次为了我的口腹之欲停下。
周杏和方槿与我不一辆车。
方槿带着儿子坐一辆车,周杏固执的要求也要一辆车。虽然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不过最后就是我自己一辆车。
车队再次停下,周杏颠颠的从她的车上下来,跑到我的车上来。老实说每一次停车她都跑来,而这不过一个上午的时间她就已经跑过来了六次,当然也可以说我吃得太多,不过天知道那些东西都吃到哪里去了,我总是不停的想起来好吃的东西。
阿努哈送上来了我点的炸鱼块。
一看卖相就不好吃。我皱着眉。虽然我知道这个时代不可能有冰箱这种好东西。所以我吃到的鱼不可能是鲜鱼。
但我现在只能想到的就是,我没有看到我想吃的鱼。
我生气了。这股怒气来得很突然,我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不顺眼。
我只是想吃炸鱼块,怎么这难道很难吗?
我把阿努哈送上来的盘子推到一边。
感受到我的怒气,阿努哈跪了下来。
可我还是生气。他有跪下的功夫为什么不去找鱼给我吃?
这个时候我的头脑绝对已经不正常了,似乎理智已经长着翅膀飞了。
现在我有点明白为什么周杏不肯跟我一辆车了。我突然想起来,似乎几个月以前,我天天拉着她和方槿念叨我可能怀孕的事,这就已经让人厌烦了。
这实在是很丢脸。我就那么想怀孕吗?太没面子了。
一股酸楚涌上眼眶。我嘴一撇,眼圈一热。刷刷的泪就掉下来了。在我哭了几十秒之后,看到周杏歪着头,把脸凑近我,看我。
“你看什么?!”我一边掉着泪一边推开她的脸,突然觉得她伸过头来看我的样子很好笑。噗哧,我一下子笑了。
然后我看到篷车前一堆人的脸。
乌鲁西的表情很有趣。
跪在地上的阿努哈的表情也很有意思。
远外的车和人都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一下子又觉得他们的反应都是因为我一个人。得意又欣喜的感觉一下子包围了我。
我摆摆手对还跪在原地的阿努哈说:“没事,起来吧。这个也不错。”
然后篷车的帘子放下,挡住所有人的目光,周杏陪着我在车内坐着,我把那盘不怎么好吃的,完全没有美味感觉的炸鱼块愉快的吃完了。
周杏在我吃完后把盘子放到一边,问我:“饱了没有?”
我感觉了一下,完全没有饱的感觉,我只是吃了一次零食解馋而已。
周杏留下一句话:“好了。我知道了。”接着掀帘子下车。
我在车内回想她的那句话,觉得饱含深意。
太阳西斜的时候,车队来到了一个村庄边。
在这几天里,我们一直避免靠近有人烟的地方扎营。因为我们的行踪还是在避人的。可是今天大约是因为停下的次数太多,居然在傍晚时恰好遇上了这个村庄。
如果不是傍晚,那绝不会有这么多的村人出来看。
我们的车队是商队的样子,带着牛马和篷车。村庄里的人都很好客的出来迎接我们。因为按照一般的惯例,商队会在村外扎营,夜晚会摆出各式的商品,村庄会像祭典一样的热闹。
所以村庄都喜欢商队来。通常还能买到便宜的东西,比他们特别跑到大一点的城市去买要便宜的多。
当村庄的人看到我们的车队在他们的村庄前停下时,又正好是傍晚的时间,村人就在我们的车队旁越集越多。
现在已经不能走了。如果赶快离开,反而会让村人们心中疑惑,给他们留下更深刻的印象。
我听着阿努哈报告给我的我们必须扎营的消息,很配合的做出一副为难的表情,在他出去以后,我马上兴高采烈。
哦耶,我可以洗澡了。
我觉得我现在的脑袋像发烧一样,理智总会在不知不觉间跑掉,然后我满脑子都是一阵一阵的突发奇想。
就像现在,我的脑子有一块小角落提醒我现在停下来意味着不安全因素的增加。而大部分的地方正在欢庆着可以洗澡这件事。
怀孕真是一件神秘的事啊。
我为我的善变找了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现在方槿必须跟我在一起了。
我们三人,还有方槿的儿子,一共四人在村庄靠近大路的那一边的房子里住了下来。房子边上就停着篷车,似乎时刻准备着情况一不对就逃跑。
当方槿抱着孩子满脸警戒的听着房子外的动静的时候。因为还是弄出了个市集似的摊位满足村人的想像。
我正一脸兴奋的看着她,想找机会把我的要求提一下。
老实说,今天以及以前几天,我有多折腾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不过我忍不住啊。
比如现在,我真的非常清楚现在的情况真的很不好,真的。可我满脑子都是洗澡洗澡,洗澡热热的水,痛痛快快洗过以后全身上下清清爽爽的。
这样一想,越来越觉得身上全是油和泥,像糊了一层一样难受。
所以当方槿回过头来的时候,我正对着她的脸。
是的,我在装可爱。
看到她吓了一跳,向后躲,我还逼过去,一边使劲眨眼,散发我的善意。
不知道怎么回事,很想装小孩子。很想什么事都赖着别人答应我,听我的,宠着我。
方槿把她儿子推到周杏怀里,一边用手推着我,免得我靠得太近,一边说:“我发现你比我能折腾。当年我怀孕好像比你的反应小。”
周杏接:“幸福。”
我和方槿都不吭了。看周杏,这孩子正抱着方槿儿子玩,眼神都没往我们这边看。
周杏最近说话一针见血。
幸福,是说我现在怀着孩子而且孩子的爹还在身边所以我幸福的全身是毛病,因为有人宠着啊。
而方槿当时孩子爹在千里之外登位封王娶妻纳妾,所以孤身一人的方槿就不幸福,所以没这么多毛病。
这么长时间的朋友,还是能做到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她说两个字,我和方槿都听懂了,然后我们两人对视一眼。
最近……貌似……周杏受了点刺激啊……说话能一转几个弯,让人听了能想出七八种意思来。
我也不跟方槿装可爱了。一ρi股坐下来,开口直言:“我想洗澡。”
阿努哈在后面说:“那请主人等等,我去准备。”
嚇!!吓我一跳!!
阿努哈刚好送晚饭进来,听到我的话,接口。
我看看方槿,本来是想说给她听的啊,是想让她同意的啊。
现在阿努哈要给我准备洗澡的事,我好失望。连洗澡也变得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了。
所以,我其实真的有点怪吧。
晚饭,阿努哈很体贴的送来了鲜鱼做的炸鱼块。可能是村庄里有人去附近的河里抓鱼回来养的。
虽然又细又小。不过因为是新鲜的,味道还是一等一的。
满满一大盘,我全包了。一点都没给那两个留。
据周杏事后说,我当时双眼冒绿光,全身上下散发出来闲人退避的气势。如果跟我抢,可能会被我瞪死。
反正就是从气势上不许人跟我抢的意思。她形容的我好像一匹护食的饿狼。
吃完晚饭,阿努哈通知我洗澡水准备好了。因为的确条件所限,这里的村人一般都在河里洗澡的。这当然不适合我,所以特别烧水,给我腾了一间空屋子,然后,把所有能找到的盆和桶都刷净装上热水,让我进去洗。
其实还是克难的洗澡方式,基本就是擦身。不过阿努哈在我一句话说出来就立刻去办,还尽力办的这么周全,我已经很感动了。
说实话,我这么折腾,要是别人早烦了。阿努哈是职责所在。可我还是忍不住阴暗的猜测他可能也已经烦了。
但在走近那屋子时,我居然闻到了里面的水里可能加了香料,又非常感动。真的,阿努哈尽量让我还像在卡涅卡一样的享受。
回去我要给他加工资。
这只是一个比喻,用来形容我感激他的心情。
我走进屋子,热气蒸腾,油灯发出淡黄|色光芒。感觉一下子放松下来。我走向屋子正中的一把大椅子,准备好好享受一番。
一只大手搭上我的肩膀。吓得我差点跳起来。
不过我很快想起来会在此时进来的人只有一个。
回头一看,乌鲁西正站在我背后。我进来时他站在热水桶那里,被热气一挡我就没看见。
他站在我身后,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他的心思。
而我见到他出现在这里,心头突突直跳,像豆蔻少女见到暗恋的男子一样的心情,带着羞涩的兴奋。
所以我完全没有去想他平淡的表情代表了什么意思。
他扶着我坐到椅子上。解下我的衣服。
我想起如果我坐下来,那腰和肚子会叠起来,那不是会让他看到我的三段腹吗?
再说我这一段时间吃的又那么多。
在他回身去把热水桶搬过来的时候,我赶紧拿起一边的净布,遮住前面,他回身过来看到,我还怕他发现我把身体遮起来,我会觉得很不好意思,谁知他一点也没有意外的意思。
可是我现在的心情是无比的雀跃的。基本可以说是一见他就高兴。其实从他知道以后到现在也有三四天了,可是我真没发现他有高兴的意思。但因为我的眼睛不知道看到哪里去了,直到现在我也没有发现问题。
所以,我很有兴致与他聊天。
他蹲在我面前倒腾热水冷水。
一个大块头的美男祼着上身,下身穿一条湿得贴在腿上的短裙,露出他那一双长腿。还蹲在我面前。
我手就痒了。
摸上他的肩膀,又揉又捏。
摸上他的耳朵,软软的耳垂,韧韧的耳骨,我搓着那耳骨轮廓,爱不释手。
文艺一点摸上他的眉毛,鼻子。
接下来就是嘴唇,我咬着嘴,下定了一下决心,摸上他的嘴。
绕过他的唇线,轻柔的抚摸。
我的手臂都麻了。
可他居然没反应。
我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居然伸出手捏住他的鼻子。
他终于抬头看我了。
我嘻嘻一笑,缩回手。
他低下头继续倒腾热水。
他没反应我就很无聊。玩自己的手指。
他倒腾完了,提着一桶热水走到我身后,用木勺舀着热水从我的肩头浇下。
沉默这时很刺人。
我没话找话。
“怎么是你来呢?”我明知故问。
他平板的回答我:“这次出来没有带侍女。”
我转过头看背后的他,继续问:“那怎么是你来呢?”
他看着我,目光平静的我什么都看不出来。他说:“因为你把侍女当公主养。”
我不吭了。
这次跟我同甘共苦的的女性一共两只。一只方槿,要带孩子。一只周杏,其实我自己来比她帮我来更安全。
其他侍卫啊宫奴啊,叫进来帮我洗澡好像不太方便。
所以,乌鲁西也算是临危受命。
其实最重要的是,有了他我还找别人干嘛。
于是我越想越甜蜜,而乌鲁西在我脑袋顶上黑着一张脸,继续纠结。
可是我当时不知道啊不知道。
请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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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椅子上。
热水浇透,乌鲁西拿出香料,混水揉和后,往我的身上涂。
我不肯让他帮我涂前面,于是他绕到我后面,为我涂背。接触到他的大手,我的背脊涌上一阵战栗。
当他擦到我的腰那里时,我一下子小言发作,拉过他的手圈住我,很幸福的发言。
“以后,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然后还很天真的转回头看他,抿嘴笑。
他的眼睛,这是我第二次看到灰暗。
我一下子醒了。
澡也不洗了。这张脸表达出来的意思太明显了。
我拉着他的手,把他拉到我前面,抱着他的脸,盯着他的眼睛,逼问:“怎么了?”
他抓下我的手,继续给我涂香料。
我不让,瞪着他。
这时我心底升起的,是赤 祼 祼的杀意。
他居然不想要我的孩子吗?!
一直以来是我在一厢情愿吗?!
只有我一个人在设想着我们的孩子吗?!
是我错了!上床从来不代表一个男人真心对你。是我想错了!
我冷静下来。
看他,问:“乌鲁西,你对我的孩子怎么看?”
单刀直入。
没有他,我只要孩子也可以!
他跪下,伏低头:“陛下的孩子一定是人中龙凤。前程远大。”
好,不用说了。
我冷笑,就当以前是召妓了。我挥手,示意他出去。一边拿起身旁的木勺。
脑袋里飞快转动我需要操心的事。
孩子一定会很快出生,在这之前我要找到一个和平安宁的城镇落脚。这个城镇不能小,要有足够的集市,要与大道相临,消息要灵通。
但最好是多民族混居的,这样才利于隐藏。
落脚后先不忙给修达送信,最好在孩子生下来以后,再告诉他消息。
我们带着的财物足够应付我们的开销,但为了不引人注意,最好还是有一个说得过去的说法。
不知道说是奴隶主怎么样?
这个要去问问阿努哈。
然后,乌鲁西不能留下,我要把他派回修达那里吗?
还是……
我想杀了他。
脑中一下子涌进太多的念头。白天在车上的轻松全都消失了。人一振奋起来,我也没有那么多怪念头冒出来。
现在算是体会到当时方槿的感觉了。当时我记得方槿每天都很有精神,似乎在盘算很多事。我还告诉她不用想太多。原来,事情是不得不去想的。没有人可以依靠,只能自己想。
我回神,乌鲁西还在屋中。站在那里像在等我吩咐。
我开口,想叫他出去。
可我的手刚刚挥起,眼泪就涌出来。
我看着他模糊的身影,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靠近我,蹲下来看着我。
我一巴掌呼到他脸上。清脆的声音在屋里回响。他没有挡,没有躲,伸出手扶住我使力太大要歪倒的身体。
我咬着牙,哆哆嗦嗦的问他,话都说不清。
“你……你为什么……不要我的孩子!!!!!”
我声嘶力竭的喊,不管是不是会让外面的人听到。
他的面容扭曲,目光狰狞。整个人像是要崩溃,又像是要把眼前的我撕成碎片。
而我在他这样盛怒的时候还仰着头固执的等着他的回答。
之后他告诉我,当时我太大胆了。因为他当时想要杀了我。
我告诉他,我们扯平了。我当时也过想要杀他。
而我们当时想的,都是真心的。
乌鲁西看我,我看他。
眼神中找不出多少善意和温情,倒像是我们都想把对方大卸八块,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乌鲁西深吸一口气,看样子是压抑下来了,他想换一种更和平的方式跟我谈。但我不认。
他说:“有修达一个还不够吗?”
这算是阴晦的暗示了他的意思。
而我当然听到别的地方去了。我怒目而视,很奇怪的问他:“难道你不想要自己的孩子吗?!”
乌鲁西脸一下子变得煞白。眼神中升起杀气,对我。
感觉到的我挺起胸膛。这时我的头脑不是正常的。我当时的想法是:下得了手,就让他杀。我不信他不后悔。
其实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不过当时想不起来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道理。
乌鲁西再一次压制下来他的怒火。在以后的日子里我每次想到他当时的想法,再结合我当时的语气,不得不佩服他,真称得上是百忍成仙。
但我当时看到他压制下怒火的反应是马上趁机进攻,务必要说的他哑口无言。
所以我不依不饶的继续追问:“修达是好。可是我想跟你有自己的孩子,这有什么不可以吗?就算会为此丢掉性命,就算会给修达带来麻烦。大不了我到时自尽,只要我的孩子平安,我什么都不怕。”
当时我真的是失望透顶。一直以来,我虽然清楚他对修达的执念有多深,有多希望修达有一天可以站在西台的顶峰。可是我始终没有想过他居然会为此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想要。
我真的觉得男人是一种难以理解的生物。有时候,他们所谓的目标,大业,真的比他们的血亲更重要。
我觉得一下子看清了乌鲁西。看清了世界上所有的男人。什么爱情,都是假的。
我抱着肚子,想着,这是我一个人的孩子,我会给他我全部的爱,让他幸福无比的长大。
然后我就在脑海里设想我要给他的幸福生活都包括哪些。
在这时,我的决心是巨大的,前面就算站着乌鲁西,我也要把他打倒了,让我的孩子无忧无虑的长大。
可是我再次抬起头看乌鲁西时,却发现他在发呆,表情上好像他在思考哥赫巴德猜想,一个永世难解的迷题。
不过他的迷题跟我无关,我只看到他在我们正在争论着生死攸关的大事的时候走神!!
简直不可原谅!!
我怒了,一脚蹬在他小腿上,把他蹬得一歪。
可好像把他蹬高兴了。不是,是把他蹬兴奋了,也不对,反正我这一蹬完,他站稳后,看向我的表情,怎么说呢。
直接的形容:我就是他生命中从天而降的女神,带给他新的人生,带给他无上的幸福。
这就是他的表情中所代表的含意。
然后他扑过来要拥抱我,被我一掌挥到一边。
问题还没有谈完,少套近乎。
但此人现在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悍不畏死,被我暴打不停仍是坚强的抱住了我。
口中呼喊不休,我一句没听懂。
[母后……!父王……!神啊!母后……!](乌鲁西喊的家乡话。)
然后他热泪盈眶,看得我摸不着头脑。
怎么了?刚才还狠不得杀了我,跟我摆明车马,现在就一副肯为我死为我上刀山下油锅的样子。反差太大了。
我推开他一点点,没用,又被他狠狠按到怀里。
我再努力推开他,看着他的脸,疑惑问:“你刚才怎么了?”
他在头脑不清醒之下,不小心回答了我他的心里话。
“我以为……天啊……这是怎么发生的……我真不知道这……神啊……这是神的恩赐……神啊……”热泪盈眶的再次把我压在他怀里。
我回想他的话,慢慢回味,把意思补全后。
我,炸了。
我平静的问他,轻声说:“你是不是以为……这孩子不是你的?”
我两人对视。
他呆了一瞬间。
我一脚把他踢翻在地。
“去你M的!!!!”
我怒喝!!样子像要吃了他!!
抓住身旁的热水桶从头浇下,冲掉身上的香料。水也不擦,就要向外走。
他从湿滑的地上爬起来,拉住我,急切的说:“会着凉的!你…………”
被我再次推倒在地。
未果。
此人身高腿长有大手,把我捂在怀里,不许我走。
我恼的在他怀里又踢又打。
他不动如山。
可我还是不解气。
咬他。咬到牙根发酸也不松开。
他,太过份了。
我五指大张,双手在他背后狠挠。连我自己都牙齿发冷,他被我挠得直发抖也不肯放手。
他喘着粗气,双眼湿润的注视着我。我还是第一次在他的眼中看到这么多的温情。
他像是要被这件事溶化了。
可是我虽然很为他的现在的反应高兴,感动,欣喜,但我同时也为他之前的反应恼恨,愤怒,伤心。
这实在太茅盾了。
我胡乱裹着衣服冲进我与那两大只一小只的屋子。气势太过惊人,当我把门撞开冲进去时,两大一小齐齐向我行注目礼。
方槿问:“怎么了?”她儿子正用一只小肥手扯他妈的下嘴唇,也不怕扯坏了。
我没回答。
周杏靠过来追问:“怎么了?”
我气冲冲的回答:“没事!!”家丑怎可外扬?
方槿答:“明白了。”
然后我就看见方槿和周杏在对眼神,那意思就是:没事,情侣吵架而已。
我坐在床边上憋了一肚子火撒不出去,内伤不轻。
如此三五天。乌鲁西每天从早上我一睁眼到晚上睡觉前,完全诠释了什么叫二十四孝。
第二天我们就离开村庄继续赶路。可从第二天起,乌先生一改之前的不理不睬政策,从我起床就跟着我。我喝的水必是经过多次过滤的。很奇特,原来他们早就使用过滤技术了,常年在外出公差的乌先生很清楚沙漠民族使用的这一技术。以前是阿努哈干这个活,现在乌先生亲自动手。
我吃的食物必定是新鲜的。天知道他是怎么在旅行途中给我弄到新鲜的食材的。
行路的速度被一再的放慢,并且每晚必定扎营休息。
而每当我翻个身,下个车,乌先生都如临大敌。
享受了几天以后,我瘦了一圈。
国宝这工作不是平常人干得来的。被这么无微不至的关怀,我只能说我享受不了。
而那个宣布我有身孕的医官也是拖家带口跟我一同流浪。他每天要来看我两次。早上起床一次,晚上睡前一次。
在我消瘦以后,医官改为一天三次看我。
而乌鲁西这几天最常做的事就是不停的问我:“你想吃什么吗?”
可自从他改变态度以后,我一天已经恢复了正常的饮食,只吃三顿正餐,别的时间一点都不饿了。
可是老实说我早在第二天早上醒来以后就完全不生他的气了。一点都不生气了。这实在很奇怪,好像昨天晚上我睡着以后吹了一阵风,把我的怒火都吹跑了一样。
但不管我怎么解释说我已经不生气了,乌鲁西就是不相信。那双蓝眼睛里面全都是海一样深沉的愧疚。
然后在他的关怀下我一天天消瘦,也不再不停的要吃的了,结果就见乌鲁西一天比一天消沉,可看到我时眼睛却亮得不正常,总是很期待的问我想不想吃东西。
有几次我实在想安慰他,就提出了想吃的什么,并刻意说一些我知道车队里带着的东西,希望既可以满足他,又不至于让他为难。
但他每次虽然把东西送来,却没有表现的多高兴,我觉得他大概是看出来了。
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啊……
现在是真的没有胃口了嘛。
由于我一再不停的消瘦,乌鲁西果断的决定行程到此为止,就在附近找了一个与我们的设想差不多的城市落下了脚。
本来,应该再远一点的。现在严格说来,离西台还是太近了。而且这附近的环境不是太好,民族有些太混乱了。
但乌鲁西认为我的身体不能再继续旅行了。
于是我们在清晨时到达这个城市,下午就买好宅院入住了。
对外的说辞,是讲成我们是为了躲避战祸而来到此地的奴隶主。这个说法还算过得去。西台与埃及的大战刚刚过去不到两年,周边的小城中还是常常有流兵作乱。而奴隶主是最好解释的。简单讲来,就是靠合法的手段暴富的家族。既不像贵族那样一查三十代都清楚,还盘根错结。也不像商队那样居无定所。
既要解释说得通我们的有钱,也要说得通我们的排场。最后要解释的就是我们为什么背景离乡。
在这个城市安下家以后,乌鲁西送了信给修达。
如果是我,一定会等到孩子生下来以后,一切都平安才会送信。可是他这样做,我一点不安也没有。
相信他,几乎已经成了我的本能。
请稍候
090410
七个月后,方槿周杏围着我的肚子看。
“好大…………”周杏星星眼,一脸羡慕。
“好大……”方槿一脸担心,瞪着我的肚子。
我看着像超级大南瓜似的肚子,一样很担心啊。
这才七个月,就这么大了……难道里面不止一个吗?
自从我们来到这个偏远的小镇以后,一直低调的很。
而乌鲁西又找人传了好多镇上其他大家族的闲话,所以,我们这个新冒出来的暴发户倒是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
在旅途中一直看不出来的肚子,自从安顿下来以后,一天一个样的疯长。
老实说,我很害怕。
方槿和周杏也很紧张。
因为现在的医疗水平真是太低了。
而我们三人在穿前对妇产科方面的医学知识真的是一点都不了解啊。
等看到肚子大起来,一些乱七八糟的猜想纷纷出笼。
首先以我现在的年龄来说,高龄产妇是跑不掉了。
虽然我一直没有弄清楚自己的年龄到底是多大。
虽然一直每年都有庆生,可是不管是神殿祝福祈祷时,还是修达祝福粘土板和阿尔华达的祝祷粘土板都只写了一些公式的吉祥话,宫奴念给我听时,我又不好问他,那一句写了我多少岁这个问题。
这件事就这么清楚不了糊涂了的过去了。
但现在我要生孩子了,方槿就非要算出个所以然来。
娜尼亚大约是十四岁时嫁到西台来,第二年生下修达,而我穿过去时修达是十四岁,我当时应该是二十九岁。
而我穿过去后第二年,我的丈夫苏什么去世名字已经忘了,丈夫大人我对不起你。
阿尔华达登位。
第二年,他的皇后刺杀我。我交出达瓦安娜之位。当时我三十一岁。
一年半以后,阿尔华达与埃及开战,半年后死于天寿。卡尔登位,修达掌握卡涅卡。
当时我三十三岁。
再一年,方槿生下孩子。
现在孩子已经半岁了。
所以我现在是三十四岁半。
方槿确定了我的年龄,甚心慰。
而我青筋直冒。不算不知道……我一直都想装糊涂来的……装着不知道,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三十四岁半……我泪飙……生生比那两只大了一半……
既然已经高龄了,有很多事就需要考虑了。
首先是安全生产。
这个问题提得很及时,但完全没有价值。
当方槿在医官来看我时,问他一个最基本的问题,就是我现在的胎位正不正?因为她听说这个胎位不正很容易生下孩子的时候造成脐带绕颈。
医官茫然的看着她。不解何意。
当时我听到了天使的呼唤……
然后周杏提问当我生的时候需不需要来一刀,作个侧切?毕竟我年纪太大,侧切生起来多少可以省点力气。
医官不耻下问,何为侧切?
周杏浅显直白的回答,就是在我生的那个地方来一刀,当然从哪个方向切,用多大力气,这类专业问题她就不知道了。
吓得医官当时就要喊侍卫。如此大胆!!竟敢意图伤害我如此尊贵的身体!!
于是我再次听到了天使的呼唤,并闻到了天国的花香。
然后方槿直接问当我生产时,有什么准备没有?当时方槿生的时候,我抓了五个生过孩子有经验的妇女在她的房间里。有几个多少还学过医。别的实在是不能保证。其他止血药什么的也是准备了一大堆。
方槿这样问是想我的身份如此之高,怎么也要有不同的待遇吧?她当时生,那也是必须要藏着掖着的。条件不好不奇怪。可我们现在虽然身在外面,但到底一切都是明着来的,该有的都会有才对。
医官打包票,说一切都准备好了,让我放一百个心。
说得我总算松了一大口气。面露喜色。
方槿进一步询问,都准备了什么?
医官答:已备下贞洁的母山羊五百头,送往神殿。而从我们一来这里的那一天开始,就已经向神殿送上大笔的黄金要求他们从那一天起直到我生产为止天天祈祷。而为了在我生产时进来伺候的侍女,已经精心挑选了一百名贞洁的□和一百名有德望的当地贵族妇女,从我们来的那一天起就开始每日斋戒祈祷,到那一天一定可以保佑我顺利生产的。
医官讲的非常感动,似乎认为在这种准备之下我绝对会呣子平安。
而我已经不对他抱有任何希望了。
周杏哀伤的看着我,几乎想过来安慰我了。
我却在苦想,当时我到底是哪根筋不对想生孩子的呢?
七个月,我已经发生了水肿。腿和脚都肿成了透明的。而我也已经用上了尿布。
幸好现在最热的天气已经过去了。
我抓住方槿的手问,能不能找来人参?到时我晕过去,最好有个人参片什么的含含,比较能保住命。
方槿安慰我,她已经找人来训练人中这个|茓位了,务必认准,到时用它救我。
至于人参,这里没有。而祖国太遥远了。
我泪流满面,几乎要交代遗言。
方槿和周杏现在一步也不敢离开我身边。有时我发生心悸,一时心慌的喘不上来气,这两只都站在一边,随时准备给我做人工呼吸。这个活太高段,等闲人不敢近我身,更何况还是如此亲密的身体接触。乌先生到时连门都进不了,就算进来了,当着侍女和宫奴的面,他敢碰我一指头试试。连我都要掉脑袋的。
夜里我无法翻身,乌鲁西阿努哈方槿周杏,从来没有放我一个人。我睡不安稳,只能侧躺,可侧着躺一会儿那半边身子就是麻的。他们就帮我翻身。有时我好容易睡着了,他们还是隔一会儿就帮我翻个身,让我能有一个好眠。
我知道,贴身的事都是乌鲁西帮我的。没办法,这种事,就算我跟方槿周杏再好,也不能让她们下手帮我换尿布,或清洗下 身。因为我已经无法弯腰了,站都站不稳。
洗澡时就只能靠他,也只有他能把我安稳的抱起来。孕妇不能坐浴,最好淋浴,他就从背后架着我,一手抱着我,一手为我淋浴。
这时,我觉得我们之间那些风花雪月的浪漫都不见了。其实我们好像也没浪漫过,但从来没有如此让我深刻的感觉到我们是亲人这个事实。
爱情太虚妄,现在我和他双手握住的,是生活。
生的时候是一团混乱。我已经记不清了。
痛也记不清了。只记得是一阵一阵把我团起来的炙热。但我知道周围很乱很乱,我相信我有过很危险的时刻。我记得大家的反应。可我问起时,没有一个人告诉我。
我生了一对儿双胞胎女儿。居然是异卵的。一个是金发蓝眼,一个是茶发灰眼。
我坚持自己喂奶。一开始的确是没有的,可坚持让她们吃了十几天后,奶水渐渐多起来了。我坚持的就更坚定了。我的孩子,一定要吃我的奶。
乌鲁西每天都陪着我和女儿们。虽然他每天都有很多事,可是只要我醒来,一定可以看见他的身影。
我的心渐渐安定下来,不再患得患失。每天每天这样的生活。我不再担心乌鲁西对我的看法。以前总是在心底纠结一点,我与娜尼亚的关系,纠结于他对我的心到底有多少。
现在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我是我,只是我。乌鲁西是乌鲁西。我们永远不可能是一个人。
娜尼亚消失的诡异,我的来到同样诡异,方槿和周杏,夏拉和尤伊。其实纠结这些很没有必要。有句话叫存在的就是合理的。那我们现在就在这里,而以后,也会一直在这里。
这不是我们的选择,同样不允许其他人选择。
我拍拍睡着的孩子,想着什么时候给她们添辅食,还有这个世界没有的疫苗,要怎么让她们不至于得病。这些都太重要了。比起来,乌鲁西与我的事,太微不足道了。
门前传来叩响。阿努哈引一个人进来。
乌鲁西。
他手中端着牛奶。周杏跟他讲的,为了给我补身体,最好喝牛奶,羊奶太热。天知道他从哪里找来的奶牛,现在早晚都给我备下足够的牛奶。这东西现在金贵着呢。不假他人之手,他到时间就给我送过来。
我接到温热的牛奶。经过沸煮后再自然冷却到合适的温度。
入口微甜。放了从巴比伦来的蜂蜜,这东西绝对是价比黄金了。在这样的偏远小城,不知道他费了多少功夫送来的新鲜的蜂蜜。
他坐在一旁看着我小口小口的喝完牛奶,扶着我躺下,把孩子抱到隔壁的床上。
在他回来以前,我的意识就已经朦胧了。
半睡半醒之间,感觉到一只温热的大手轻抚我的脸颊,一遍又一遍,耳边依稀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呼唤我的名字,让我感到无比的安心,沉沉入睡。
他在唤我……什么……?
乌鲁西静静看着渐渐入睡的叶绿。看着她虽然胖但仍是非常虚弱的身体。产后她的恢复一直不太好。医官和夏拉说,因为她的年龄太大,孩子又是双胞胎的关系。
他还记得那个血淋淋的回忆。每次想起,就好像近在眼前。
足足两天一夜。
那天中午吃饭时,叶绿开始阵痛。当时医官就要求那些早已准备好的侍女进来服侍,被叶绿挡了回去。
她的双胞胎宫女第一次这么有用,开始准备生产的东西。
大量的沸水,净布,止血药,还有一些匪夷所思的东西,包括十几把新铸的锋利的沸煮过的小刀和缝线。
然后,那两个女孩子陪着她说话。三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傍晚时,叶绿的阵痛到达了一定的频率。那两个女孩一面看她的下 体,一面着急的怒叫着什么怎么才开到五指之类的奇怪的话。
喂叶绿吃了一些东西。这很奇怪。如果不是这两人以往太受叶绿的宠爱,这时早就有人把她们叉出去了。这时怎么会能吃东西?
而他,一直在外间坐着,虽然总是从里面传来奇怪的对话,不过他倒是对那一对双胞胎很有信心。
有他坐在这里,她们才能如此顺利的摆布叶绿。
午夜,叶绿开始痛苦的嚎叫。只是半晌,她的嗓子就叫哑了。一阵一阵。
他坐不住了,想进去。可是,他不能进去。他的身份在这里摆着,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不能进去坏了叶绿的名声。
这是他第一次知道什么是煎熬。当年亡国的事好像是一瞬间发生的,他从头到尾都是浑浑噩噩的。可现在,就是活生生在火上烤,油里煎。
他坚持着克制着控制着自己。
那两个女孩围在叶绿身旁团团转,握着她的手安慰她,陪着她一起哭。
很痛,很痛。痛到想干脆离开,痛到想直接反悔。
算了吧,不生了,不生了。
叶绿在里面喊着这样的话。那两个女孩附合她。然后下一秒,排山倒海一样的痛又来了。一切都只能说说而已。
直到天边泛白,孩子也没有生下来。
叶绿早就歇过好几轮了,喊也早没力气喊了。
夏拉把屋子里的人都赶了出来,尤伊关上了门。
他心下狐疑,倒不是疑心这两人有胆子害叶绿,不是因为相信什么感情,只是他有把握,这两人没那个胆子,不然他一定会让她们见识一下什么叫活生生的地狱。
那她们是想干什么?
他走进屋子。临进去前让阿努哈抓住所有在场的人。
既然他要进去,这些看见的人就都不用活了。如果叶绿可以在这之前就平安生下孩子,那这些人倒还能保住一条命。不管他原来就打定主意,当他进去的时候,这些亲眼见过的人一个都不能留。
阿努哈很好的执行了他的命令。
他走进了那个血淋淋的地方。
乌鲁西看到夏拉拿着把刀对着叶绿的□比划着。
想干什么?
他问。得到的回答是现在产道已经开了十指了,可是孩子还是生不出来,可能太大了,所以她们要在叶绿的阴 道旁开一个小口子,让孩子更好生出来。
他听到后,第一时间理解了这个技术的好处,但对这两人来执行这件事感到惊讶。
他想他的脸可能凶了一点,叫尤伊的那个直接坐到地上,叫夏拉的胆子大了一点,可是也快退到墙上去了。
于是他来。
以他杀人无数的技术来担保,他在一个非常合适的地方小切了一个口子。保证不会发生更大的撕裂伤,保证可以非常完美的愈合,以后连伤痕都不会留下。
当他头晕目眩的站起来坐到叶绿的旁边时,她无神的眼睛对上他的脸。
她很虚弱,很苍白。命悬一线。像风中的灯火。
他靠在她耳边,想让她放松,想让她感到高兴。
他小声叫:“叶绿……叶绿……”
她的眼神果然有神了一些,清明了一些,像是看到他了,又像是领悟了什么。
她示意他靠近。
在他的耳边小声说:“我让她回来好不好……”
什么?
她泫然欲泣的笑着对他说:“好不好?我让她回来……”
他应该要顺着她的话说的,他应该要说:“好。”
可他说不出口。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握住了他的喉咙。更像是一个重要的预感。
不能说。
可无话可说的他只能再一次在她耳边喊:“叶绿……”
她委屈的,惊慌的,不愿意似的哭了:“不要……”她喊着:“我不要……我要回家……我不要……”
她不要什么?!
他的心一阵狂跳!!她不要什么?!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紧紧握住,紧紧盯着她!!
他没有办法,把那个名字当成咒语一样不停的在她耳边念着:“叶绿……叶绿……叶绿……”
她惨叫。新一轮的阵痛又开始了。
乌鲁西眨眨眼,仿佛从地狱中醒来。晕黄的灯光下,睡在他身旁的人,正一脸恬淡睡得正香。
他凑近她的脸,圆嘟嘟的,粉嫩粉嫩的,散发出一股好闻的奶香。他情不自禁的轻吻上去,软绵绵的。
他的宝贝。
他从心底涌上强烈的幸福感觉。
与以前相比,这简直像是在做梦。
他的眼睛不舍得离开她恬睡的脸一秒。舒展手臂小心的把她拢到怀里,充实与满足填满了他的胸膛。
这一段时间,他总是不停的回想过往。像是一个老人一样,回想着过去。
很奇怪。西台与哈图萨斯对他而言简直像前世发生的事了,遥远的模糊起来。
那时的娜尼亚……像是水中的幻影,殿前的神像。遥远到……他已经不复记忆。模糊的……他就像是在看另一个人。
虽然还是有心痛与共鸣,可是他的心却已经平静下来了。
乌鲁西下意识抱紧怀里的叶绿。害怕一眨眼的功夫她就消失了。
她曾说过:[我让她回来好不好……]
现在他可以回答她了。
不好。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他要的是现在以及未来。
乌鲁西抱着怀里的叶绿,清晰的感受到,怀里的人,与以前的娜尼亚,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是两个人。
乌鲁西靠近酣睡的叶绿,轻声叫道:“叶绿……我说不好……你要记得……不好……”
隔壁的孩子打了几个嗝儿,叶绿像感觉到一样挣动起来,他忙拍拍她的背,哄她继续睡。
亲上她的额头,伴她好眠。
请稍候
090413
起名是一个大的问题啊。
方槿抱着她的儿子,一口咬定:“叫狮子好了。”
周杏抱着我金发的女儿接话:“那她叫猫猫好不好?”
我一把将女儿抢过来:“不好!”怎么可以叫猫猫?再说方槿是哪根筋不对,怎么起狮子这么怪的名字?难道她把生拉姆瑟斯的气撒到他儿子身上去吗?
“那你想叫什么名字?”周杏问。
我看着两个天使一样可爱的女儿,憋出一句:“小花,小草。”
一片沉默。
周杏挣扎的问我:“你到底是不是亲妈啊……”
这天下午,我睡醒起来,看到方槿坐在厅里,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两大筐的粘土板。
现在明着有修达,暗地里有乌鲁西,早就不用方槿去操心什么了,她面前摆这么多的粘土板想干什么啊?
看看小花小草还在睡,我站起来走过去。
方槿很厉害。看她现在读楔形文字已经不成问题了。而我拿起来一块来看,还是跟天书一样。
我只好睁着我CJ的大眼睛看着她,等她来解救我这无知的羔羊。
期间阿努哈送来水果给我解闷。我一边吃着巴比伦来的甜枣,一边继续看着方槿一块一块的看粘土板。
方槿叹息仰头,仿佛很累很累。我眨巴着眼睛,有了那么一眯眯的愧疚。于是决定询问一下她现在的工作是什么,如果可以,我也愿意帮忙啊。
“你在干什么?”我问。
她看我,那眼神里透出来的不善良让我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她告诉我说。
“我在给周杏找相亲对象。”
晴天霹雳。
我消化完她的话,几乎没把下巴掉到地上去。
“为什么?”我张嘴就问:“为什么这么急?她现在没多大啊。”
方槿瞪我:“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啊?就是要趁现在她还年轻给她找啊。再大就嫁不出去了。”
我下意识的反驳她:“嫁不出去也不是养不起她啊!这种事还是要看她的心思啊,她不喜欢怎么能强迫她!”
方槿的眼神里我就是一个笨蛋。她大叫:“周杏天天在宫里,出门只是去逛市场街,她去哪里找男朋友啊!!还是你想她有一天跳出来说她爱上了一个来自外地的商人,决心跟他去浪迹天涯!!”
这个……我吓了一跳,向后躲着陪笑:“你说的都对……呵呵……”
不过仔细想一想,以周杏的脑袋来讲,这种可能是大大的有啊。她的浪漫细胞一膨胀,哪天真领回来一个沧桑派的大叔,然后她星星眼看着那老男人对我俩讲,那是她滴真爱。
然后我俩就可以扑了。
设想了一下这个美好的未来,我握住方槿的手说:“相亲好啊!!”
经过几番筛选,仅仅找出几个人可堪入选。
我看着这聊聊几人发愁。不找出百八十个来候选,就觉得不够似的。
我跟方槿说:“要不要先问问周杏的意思?看看她的条件?”
方槿也对着粘土板发愁。点头同意先问问周杏的意思。
于是晚饭时,就见我与方槿以闲聊的语气开场,诱导周杏说实话。
“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周杏眨眼望天花板,边想边说:“比我大一点,三岁左右最好。长相要开朗帅气,也要看起来很稳重,有担当的样子。个子不能比我低,180最好。性格要好。这个很重要。要有包容心,可以包容我的。家里不能太有钱,但也不能是穷人。家庭不能太复杂,但也最好不是独生子。兄弟不要太多,姐妹最好一个不要,他不能是长子嫡子。”
周杏总结:“总之,是一个好男人。”
我点头:“嗯。”看方槿,方同学低头看烤鸡。
周杏问:“你们问这个干什么?”
我回答,方槿在装死。我说:“不干什么。吃菜,吃菜。”
第二天,当周杏再一次出去逛街之后,我和方槿对着昨天好不容易挑出来的几个人选头痛。
这几个没有一个跟周杏的条件沾边。
方槿咬牙:“她那不是找老公,那是找圣人。真有这种的我还给她?!当然我自己先扑!”
我同皱眉,不过我的立场跟方槿相反:“现在我们也算是小有权势,也算是小有家底,说到底周杏的条件也不是很离谱,找找看好了。”我决心给周杏找出一个梦中情人来。
方槿阴沉的看着我。我拍拍她的肩:“表难过,反正你现在还可以找第二春,给周杏找时也给你注意着就行了。”
方槿的眼睛中射出杀气。
我闭嘴。
要求乌鲁西的暗探对整个卡涅卡的世家子弟进行了一次摸底考查。虽然对我这个要求不理解,不过乌鲁西并没有反对我。而是直接把粘土板让阿努哈带了回来。
具体条件如下:年约二十。没有侍妾和侧室。家资荫盛。父母好相处,最好是老好人一类的。兄弟少,姐妹没有或已经嫁出去。相貌俊朗,名声好。
结果是:一个都没有。
我看着粘土板发傻。
阿努哈在旁边说:“年纪二十岁还没有娶妻的很少。最少也有几个侍妾和侧室。有几个还有孩子。”
好吧。我叹气。这个十四岁成年的时代里,想找二十岁没娶老婆的是有点难。如果真有,不是他不想娶,通常是没有钱娶。而我也不想把周杏嫁到那样的人家里去。
阿努哈继续说:“也有几个年纪十八九的,无正室,无侧室,也没有侍妾,还是世家,父母兄弟姐妹也合适。”
“那哪里不合适?”我问。如果合适,阿努哈一定会报上来,既然他不报,那就一定有问题。
阿始哈说:“有几家是落魄的。”
我沉吟。落魄的人可能是好的,只是周杏嫁过去要吃苦。这里的家务活可没那么简单。日常用水是要去井里挑的,柴是要劈的,煮饭是要用灶的,衣服是要织布的。就连米都是用麦子现打的。
可是倒贴,但倒贴有没有好下场倒难说。
我把粘土板放到一边,说:“最后那几个落魄的先保留吧。”
如果真的没有好人选,要么不让周杏嫁,要么就凑合。反正我是打定主意,如果周杏真有一天领回来一个不那么好的人说要嫁他,我也有足够的把握让那个男人一生对她好。
晚餐的气氛很沉重。
三个小孩子没心没肺的在那里吃的欢,弄得周围全是汤汤水水。
阿努哈几人在旁边照料。
方槿的脸色一直很不好。黑的。闷着头只顾着吃。
我保持淡定。不过也没有开口说话的心情。
周杏倒是很有兴趣的一会儿看看小孩子,一会儿看看黑着一张脸的方槿。不一会儿,她就给我使眼色,要跟我说话。
于是饭后,方槿退场回去睡觉。我坐在厅里,吹着夏末的风,等着周杏。
小孩子们被抱回去睡觉了。
整个大厅里只有我和周杏,以及周杏的宫奴。
我看看周杏,她好像忘了是她示意我留下来的。我拍拍她的肩,问她:“找我干嘛?你晚饭时想说什么?”
周杏眨眨眼,一副刚刚想起来的样子,恍然大悟道:“哦,对了。”
我点头,等她的高论。
她神秘得不得了的靠近我,小声讲:“你最近在干什么?我听说你在找卡涅卡城里的年轻男人?”
我皱眉,这话听着真别扭,倒像是我想干什么坏事一样。我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周杏的宫奴阿明拉,这位同志的手段不错啊,能探听出阿努哈的任务来。我可不认为在没有我的示意下,阿努拉会把我交待给他的事说给旁人知道。
等我回神,周杏的下一句话直接把我的魂吓到天外去。
她说:“你是不是在给方槿找男朋友?”
周杏眼睛闪闪发亮的说出这番话,吓得我一把捂住她嘴!
“别乱说!”我瞪她。
我就是再长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给方槿找第二春!
现在这件事简直就是方槿的雷!踩上去死就一个字!
倒不是说方槿还想着那个埃及王,只是,我觉得方槿是不想再让人提起这件事。
这是她心上的一块疤。谁揭她都痛。
周杏不以为然:“你这样想很好啊。方槿应该尽快忘掉那个男人!”
这个我也同意啊,只是需要从长计议嘛,急不来的。
而且,问题偏了。
我瞪她。
我是想给她找啊。
不过不能告诉她,总觉得有她搅进这件事来,就是本来能办好,也一定会砸。
可是我并不知道周杏认准了我是要给方槿介绍第二春,并且此女也想尽心尽力帮忙,又因为我并不想让她Сhā手,结果此女自以为聪明的找了一个帮手。
伊尔邦尼坐在一个鸟语花香的庭院中。换了一身更干净的衣服,喝着他已经许久不曾喝过的美酒。
他被关在卡涅卡已经有两年了。
但他并没有一直被关在地牢中。他只在地牢中被关了一个月不到就被放出来了。然后,他被送到一个文书院进行文书处理工作。
把卡涅卡各地送来的粘土板进行汇总,重新撰写,然后分门别类收起,备查。
是一个很枯燥的工作,但碰巧是他的老本行。
在他还没有被送到卡尔殿下身旁时,他足足学了四年这个工作。当时他不过八九岁大吧。当时,他就是被派到卡尔殿下身旁担任他学习上的侍从的。但最后殿下给予他的信任是他想不到的,文书工作倒是不那么吸引他了。
可是重温一遍之后,他发现,这种分类汇总重新编撰的工作其实也是很有魅力的。把那些杂乱无章的汇报重新进行分类,把重点摘录后重新撰写,再以分类进行归档。当他完成的时候,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
他爱上这个工作了。
然后不知不觉间他就在这个小小的文书院中干了两年。
今天突然有人来提他出去,是个熟人。那个一向胆大包天的宫奴。
那么,是那个女人要见他?
而他坐在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却没有见到她的身影。
伊尔邦尼绝不相信那个女人是在试探他,比如想看看他是不是甘心做那样的工作之类的,或者是想这样干晾着他让他着急,从而产生心理压力,对接下来的不合理的要求更容易答应。天知道她如果有这样的心机,当年也不会被他逮到。
所以,最有可能的是,就是她忘了把他“请”到这里来的事了。
伊尔邦尼淡定的再喝一杯。对他来说,能喝到久违的美酒已经赚到了。
周杏慌张的跑来,一脸的汗。
她忘了她早上起来时要求阿明拉把伊尔邦尼从地牢里提出来的事了。其实要不是她的突发奇想,她也根本早忘了伊尔邦尼这个人了。她祈祷伊尔邦尼关在地牢里还没有成一把骨头,他好像已经关在里面很久了。当年她在市集上碰见他,回来方槿问起时她照实说了后,好像听阿明拉说第二天就把人给抓回来关了。
这么说,该有两三年了。
如果伊尔邦尼已经被地牢折磨成一把骨头了那也不奇怪。她想起他后还问阿明拉来着,阿明拉说他还活得好好的。
看来卡涅卡的地牢待遇不错。
远远的她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端坐在庭院中,正在悠闲的喝酒。看来他心情不错,希望这样一会儿他能如实相告。
看到一个慌慌张张的身影向这边跑来,伊尔邦尼叹气。看来不出他所料。悠悠然喝下最后一口酒,他站起身,向着那个越来越近的身影躬身行礼。
风水轮流转。现在,不管名义上如何,这个女人的地位比他高。所以,轮到他向她行礼。
“起来吧。”
这个女人风风火火的跑来,很不当回事的让他平身,一ρi股坐在毯子上。
看来她已经很习惯旁人对她的恭敬了。不知道她有没有意识到,向她行礼的他是一个货真价实的贵族。
伊尔邦尼叹息坐下。
为两人倒酒,端给她一杯,看她毫不在意的接过去。
伊尔邦尼只能继续叹气。
“我来找你是想问一下你,你对世家的,不是贵族啊,只是普通一点的世家子弟,他们的资料你熟不熟啊?”
这个问题太奇怪了。
伊尔邦尼皱眉。不过他还是诚实的回答:“哪一方面的资料?”脑子里却在飞快的回想起他所了解过的世家。以前在卡尔王子身旁时,这些资料的确是他烂熟于心的,虽然说久未想起,但他闭上眼睛一回想,那些资料仍是鲜明的出现在他脑海里。
然后他用了一点点的精力去想:这个女人要这些世家的资料干什么?如果是因为贵族拉拢起来太显眼,而且因为卡尔陛下正值壮年,名声在外不好拉拢的话,选择世家也是不错的。
不过,这些想法是不可能在这个女人脑中出现的。
这个女人接着说:“条件是年轻,二十岁到三十岁之间。不能有正室侧室侍妾,不能有孩子,名声要好,成熟稳重。”
伊尔邦尼小愣了一下。
这个条件太……明显了。
他张了几次嘴都问不出口,最后强迫自己问:“你想……干什么?”
这个女人小小犹豫了一下,回答:“我想给自己找一个合适的丈夫。”
周杏在回答伊尔邦尼最后一个问题时很是犹豫。从条件上来看,想干什么是很明显的。
那是给谁找呢?
叶绿不行。身份尊贵。她又不是笨蛋,怎么也不会把叶绿拉来当烟雾弹。
方槿不行。就是要给她找。从方槿这段时间的表现看来,她是很不想让人再提起这方面的事的。她受的伤害太严重了。
那就随便说一个阿猫阿狗的名字。也不行。感觉上太儿戏。再说别人一听就听出来了,再猜到方槿那里,她又会受伤了。
所以,她决定说她自己。
就说成是她自己想找了。
反正伊尔邦尼是囚犯,不怕在他面前丢脸。事情结束就把他再扔回去就好了。
周杏在做完心理建设以后,再三思考认为她想了一个好主意好办法。回答了伊尔邦尼。
然后她就看见伊先生的脸又青又白又变黑。
请稍候
090414
一位贵族的小姐,应该优雅而矜持,像一朵娇花,让男人心生怜惜。当英武的男士们追求她们的时候,应该如受惊的小鹿一样脸红而害羞。
除了不正经的女人,空屋寂寞的贵妇,伊尔邦尼从来没有见过哪一家的未嫁的小姐跳出来直接讲出要找男人的话。还摆出条件,大范围的选择。
可是现在坐在他面前的少女,气质像青涩的果实,说出来的话却像个老道的妇人。
伊尔邦尼看不见他自己的脸色,只知道面前坐着的女孩没有露出一点不好意思的表情。
真是……太……
他无话可说。
周杏催促伊尔邦尼:“你记得多少个?都告诉我吧。”一边挥手要在一旁等着的阿明拉准备好做记录。
伊尔邦尼深吸一口气,努力忽略此女菜场买菜一样的形容那些才俊为“个”,老老实实的把他所记得的世家子弟一个一个讲出来。
他的耳朵里还听着周杏的点评,注解。
“你说这个男人很孝顺?”周杏露出听到坏消息的表情。
伊尔邦尼重复一遍,并且说得更加详细:“是的。他的母亲曾经是一个侧室,但正室死后被扶正,当他成年以后搬出就将母亲接出一起住。十分孝顺。”
周杏对阿明拉摆手,示意此人出局。
伊尔邦尼不解,孝顺是好事啊。
周杏想,孝顺母亲是好事,不过换成婆婆就不是好事了。此男出局。
“他很疼他妹妹?”周杏再次露出听到坏消息的表情。
伊尔邦尼再次详细说明:“是的。他与他的妹妹是同父同母,所以在家族之中,他对他妹妹最好。”
小姑子。
小姑子是大忌啊。
周杏再次摆手。此男出局。
“他曾经喜欢过XXX家的公主?”周杏双眼圆睁,听到八卦就是兴奋啊。
“是的。”伊尔邦尼说:“但因为身份不合适,所以他没有娶到那位高贵的公主。”然后他看到周杏再次摆手示意阿明拉不用记上此人。为什么?!难道深情也不好吗?!伊尔邦尼的脑袋打结了。他快搞不清这个女人心目中的好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了。对父母孝顺的不要,对家人关爱的不要,连深情的都不要,难道她想找一个冷酷无情,奸险狡猾的男人吗?!
而周杏想到的是:那是一个难以超越的EX啊……还是躲开的好。
听到最后,伊尔邦尼已经把他记忆里的所有的世家的正值婚龄的男子都说过来一遍了。当年他想要找到更多的可以支持卡尔皇子的人,把整个西台数的着的世家都记在了心上,就想着有机会可以让他们为卡尔王子尽一份力的。
当然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没想到现在居然会用来给这个女人找丈夫。但也从另一个侧面为他当年花那么大精力记下的资料找了一个用武之地。
但最让人可气的是,在他看来,里面每一个青年都可堪为夫,再说考虑到这个女人一贯吹毛求疵的习惯,他已经尽量把标准一再的提高了,谁知就是这样她还是一脸的不满意。
她到底想找一个什么样的啊!!
周杏听阿明拉复述了一遍不幸被记录下来,在她的挑剔中得以幸存的男士们,皱眉问伊尔邦尼:“没有更成熟稳重一点的吗?”其实她是想说,没有更好的吗?
看来看去,哪一个都不那么尽如人意。她想交给方槿的,是一个成熟稳重,具有包容心,责任心,会心疼方槿的好男人。
她想当她把人带到方槿面前时,这个男人会像一个棵大树一样支撑方槿接下来的人生。她希望是一个这样的男人。
但她忘了最重要的一点,没有经历过男人的她所定出的标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男人可以达到的高度。简言之,太理想化了。
但她仍是认为不足够。
可是当她看向伊尔邦尼时,却发现眼前这个曾经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男人的脸上像调色板一样,一阵青一阵黑,目如铜铃,重量级的谴责的看着她。
周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刚才言语之中有冒犯的地方吗?
令人发指!
伊尔邦尼在他过往的生命中第一次见过如此让人难以置信的女性。
他或许有些古板,他承认。可是,在他眼中,尤伊一直是一位养尊处优的娇养着的小姐。不管是在她的族中,还是日后做了太后的宫女。从他见过她仅有的几面来判断,身后跟着宫奴的她应该从来没有吃过苦受过罪。
她应该是一位……一位纯洁的少女。
可是!!就是这位少女!!不但当着他的面讨论男人,还如此明目张胆的评头论足!!
伊尔邦尼在这么多年以后,再一次觉得眼前发黑,热血上涌。
然后此女还一副不解样子看着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她哪里有错。
这真是……太……太……太……
周杏理解为伊尔邦尼的无言代表着已经没有其他人选了。她很不满只找到这几个条件还算可以的人选。本来在她的设想中,伊尔邦尼可以提供给她无数的人选,毕竟哈图萨斯可是比卡涅卡的世族多太多了。其实她也不想一想,就算哈图萨斯人选多,难道以后方槿能嫁到哈图萨斯去吗?
方槿要给她挑的时候一开始选定范围在卡涅卡就是因为怕把她嫁远了够不着,回头她受委屈了她和叶绿使不上劲。
结果周杏只追求了数量,忘记了质量。
不过她现在是想不到这么深刻的地方去的。
所以她微笑着对伊尔邦尼说:“今天谢谢你。我会告诉他们把你的待遇提高一点的。”
然后摆手要求阿明拉送客。
伊先生站起来,深呼吸,再次坐下。
他发现,他忍受不了看着一个笨蛋做笨蛋事。
他燃起了斗志之火。
伊尔邦尼问周杏:“你找这些人选想干什么?”虽然他早猜到是想当丈夫的候选,不过还是要在嘴巴上再走个过场,问一问。
这时周杏完全忘记了在开始前她就已经告诉伊尔邦尼这个男人是给她自己挑的,至于挑的干什么,她没有说的是这一部分,而伊尔邦尼问的也是这一部分。
可周杏在听到伊尔邦尼的这个问题的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要把主角隐去,尽量只交待模糊的条件,所以她的回答是:“为……一个年纪不大的,生过一个孩子的侍女找一个归宿。”她觉得她形容的很不错,突出要点,还没有说出主角。
伊尔邦尼忽的站起来!!吓了周杏一跳,侧开身子看着这个突然站起来像暴龙一样几乎要咆哮起来的男人。
伊尔邦尼觉得他的脑袋快要炸了!!眼前这个他一直以为是少女的女人居然已经生过一个孩子了?!他的眼睛一定是瞎的!!居然一点都没有看出来!!!
伊先生再次深吸一口气,再次坐下。
这没有什么奇怪的。可能是尤伊的主人也就是太后把她许给了哪一个侍卫,然后那个侍卫可能在战场上牺牲了之类的。
不过她居然不为他的丈夫守身吗?如果算是她生孩子的时间,她与他丈夫成亲最多两年!!就算她的丈夫是在战场上牺牲的,那距离这次西台与埃及之战最多一年!
一年!一年她就要改嫁吗!?
伊尔邦尼觉得看到了一个……奇特的女性的代表。
然后,她居然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太……太……!
他说不出话来了。
讨论几度因为伊尔邦尼先生的激愤而中断,但由于周杏没有任何感觉,谈话还是进行下去了。
进入实质的讨论。
比如,伊尔邦尼问周杏具体希望给她那个“侍女”找一个什么样的人家?
周杏回答:基本小康家庭。
伊尔邦尼问:何为小康?
周杏回答:不用干活,有人侍候,家有小钱的就可以。
伊尔邦尼理解为:中等世家,家资荫盛。
再比如,伊尔邦尼问周杏,具体希望男方有着怎么样的条件呢?
周杏在脑中回想了一下拉姆瑟斯的脸和身材和才干,提出如下要求:英武不凡,气质出众,有才有貌。具体一下的话:身高和卡尔皇子差不多就行,脸长得和卡尔皇子差不多就行,气质谈吐和卡尔皇子差不多就行。基本上,与卡尔皇子差不多的就可以了。
但周杏也知道这个条件有点不靠谱,加了一个但书,大意是,上面的条件是最高的标准,与这个标准靠拢,但并不强求。
伊尔邦尼淡定略过这一问题。
再问,还有没有别的条件了?
周杏大略讲了几条,包括:婆婆要好相处的,不好相处的住远一点,老死不相往来就可以。最好没有小姑子,如果有,最好已经远嫁,嫁得很远很远。兄弟可以有,但兄弟要有才华,不能拖后腿。
基本就这样了。
周杏总结。
伊尔邦尼决定,除了唯一的条件:男人。以外,其它可以忽略不计。
不过伊尔邦尼倒是很好奇,以她这样的要求来看,上一次那个太后是怎么把她嫁出去的?
事情过去了有几天,方槿很纳闷。她心中的警戒之弦绷紧了。
因为这几天,她都没有看到周杏。
她有不祥的预感。因为按照周杏的习惯,绝对不会在发生兴趣以后突然又撂开手。更何况现在这里的娱乐这么少。
叶绿第二天就告诉了她关于周杏的误会。怎么说呢,她胸中有一团怒火。不可否认的是她的确不想人提起关于她的春天的问题。像一块逆鳞,她不想人碰。所以她决定安排一次盛大的相亲宴会,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周杏嫁出去!
“宴会?”周杏双眼亮晶晶的跑来问我。我从她的眼神里看出她一定有一个非常之馊的主意。不过已经晚了,我和方槿一致决定,今晚一定把她推销出去。
于是我微笑点头:“是的,有一个宴会。其实不是多正式,我只是日子过得太无聊了,借个理由开宴会而已。”
是的,这个宴会其实非常不正规。理由是为了来年的丰收,邀请的是整个卡涅卡的所有世家的未婚男子,年满十四周岁的,让他们来广场上耀武扬威,然后大家一起狂欢一下,像个丰收祭典一样。
为了不冷场,还是邀请了一些女孩子的,但大多经过严格挑选,务必不能抢了周杏的风头。
现在就要把周杏打扮成一个美女,往宴会上一放,看她能不能看上一个两个的。
然后我就看到周杏双眼暴射出的精光,了解到此女心中一定已经想歪掉了。
“好!”她握拳。“我一定去!”然后她拐着弯问我:“方槿呢?她去不去?”一边问一边冲着我挤眉弄眼,在她的想像中我是跟她一条心的同志,因为我也想给方槿找一个好归宿,所以这场由我牵头的宴会打的是什么主意她是很清楚啊很清楚。
我同情的看着她。方槿表示过就让她这样想,我们将错就错就可以了。不然解释清楚了,她脾气一范再不肯去了就麻了大烦了。再说这样也省得我们再找理由拉她过去。想想如果不是她有这样的错觉的话,我们一定会需要编一个合适的理由把她拉过去。一次可以,两次呢?三次呢?时间长了这孩子又不是傻的?哪里会看不明白?
所以我回答她:“她当然去,不是吗?”我也冲她眨眼,就见到周杏更加热血沸腾的样子。
其实我也的确是有私心的,想像一下,如果这次能把这两只都推销出去的话,那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啊。
于是我想像着那样的美景,露出无比善良的微笑。
请稍候
090415
宴会开始后不久,阿努哈在我身旁向我示意,有要事禀告。他的脸色凝重,我的心底升上不好的预感。
一开始是一个热情的夜晚。
这是卡涅卡第一次举办的一个几乎带着游戏性质的祭典。
在卡涅卡的城市中心的广场上,入夜前就要求所有的商人离开,架起高高的篝火。
这里是专门设给平民的祭典。今晚可以狂欢,所以取消了宵禁。
而在卡涅卡的市政府的大殿外,则是只能由世家和贵族子弟进入的主祭典场。
比起平民的祭典,这里有着无数的美酒和美食,还有乐师和舞娘。
当铜鼓敲响,沉闷的鼓声响起,大殿前的所有的青年面容肃穆,站成整齐的列队。
他们身穿白衣,佩带宝剑,个个英武不凡。
一开始是斗武。
我戴着面纱坐在偏殿里,远远的看着殿前的互斗的世家男子。
凭良心说,个个都不错。因为年轻,所以看起来生气勃勃,活力四射。
在篝火的映照下搏斗在一起,肌肉鼓起,泛着油光。
然后我看向坐在一旁的那两只。
方槿兴致勃勃的拉着周杏点评。拼命说着其中几个男子的好话。
“看!那个多灵活!!”方槿拉着周杏指着一个棕发的高个男孩子。
“对!看那双腿长的,多诱惑啊!!”周杏同样双眼放光。
周杏同样兴致勃勃的拉着方槿点评,一边附合方槿,一边指点方槿应该看向哪一个更让人口水的男人。
“这个帅!!这一堆里他最帅!!”周杏指着在这次来的世家男子中看起来最有风度的一个大叫。在我看来,那个男人是这里面最有欧洲风的,高鼻梁,眼窝深陷,的确是很俊啊!!
方槿却皱眉,指着另一个看起来很良家的乖乖牌格调的男孩子说:“这个好。一看就让人放心。”看来经过拉姆瑟斯的教导,方槿看男人的眼光发生了质的改变。
总的来说,这两人都想把对方嫁出去。
我在一旁得意的笑。
呵呵呵!!挑吧,挑吧,最好一个人挑一个,哈哈哈哈!!
阿努哈靠近我,在我耳边小声讲:“公主,修达殿下要我告诉您……”
我看他,发现他的脸色有点凝重。
我站起身,看到那两人已经对着殿前的美男子们全情投入了,放心离开。
走到偏殿中,四下无人,我示意阿努哈可以告诉我出了什么事。修达在此时要求阿努哈传来的消息,一定不是简单的事。
阿努哈靠近我,躬身低头,难得一见的恭敬的小声说:“埃及法老,拉美西斯驾崩了。”
我刚听到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明白过来的时候,觉得脚下的地面都晃了三晃。
阿努哈扶住我。
我神魂不守之下还能找到嘴巴把我听到这个消息后下意识的第一个念头说出来。
“不要让她知道。瞒下来。”我说。
阿努哈低下头,说:“是。”
我脚步虚浮的走回大殿,看到仍跟我离开前一样,方槿和周杏欢乐的坐在一起,对着殿下的众人评头论足。
看到我回来,两人一起转过头来,脸上的笑还没有收起来。两人争先恐后的跟我说着那个好这个好之类的。
我的表情非常自然,笑着跟她们闹。
不可能瞒得太久。埃及法老驾崩这件事一定会传遍诸国,过不了太久,大街小巷里一定传遍了这件事。
我看着方槿。
其实不用多说,我自己都很明白。
方槿忘不了拉姆瑟斯。
我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这种感觉。
拉姆瑟斯是一个真汉子,一个好男人。他与方槿最大的问题只是他们生活在不同的世界里。
方槿离开他,是理智。
但方槿经过他之后,还会不会再有新的一天,老实说,我一点把握都没有。我只希望,方槿可以与另一个男人,哪怕只是友好的相处,我就满足了。
至于今后怎么样,我想不到那么远。
但是现在,拉姆瑟斯去世的消息一定会给方槿打击。
我转着念头,吩咐一直跟在我身旁的阿努哈注意一件事,必要时可以把方槿软禁在宫殿里。想起上一次她八个月了还带着球跑去埃及就让我的小心肝发颤。这次她连球都没有了,再次飙悍的奔去埃及也是很有可能的。
我又看到站在方槿身后的阿克那。吩咐阿努哈先把阿克那拿下。没有阿克那最少方槿能离开卡涅卡的可能性小了一半不止。
看到那两只又把头扭过来看我,我下意识的绽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心底却重重叹气,轻松的日子结束了。
斗武结束以后,祭典才是正式开始。应该说重头戏才开始。
乐师演奏起欢快的音乐,舞娘舞动腰肢。篝火前一派的狂歌狂舞景象。
周杏和方槿两人拉拉扯扯一起跑过去,在群舞中,两人都想把对方交给一个男人手中。
可热情的众人互相推搡着欢跳着,一会儿就把两人挤开了。
周杏在舞群中找了三四遍都没有看到方槿,气得跑出来,她认为方槿一定是已经逃掉了。
那个拉姆瑟斯到底有什么好!她气哼哼的想。一边跑出舞池一边要阿明拉去找人。
左右一看,果然也看不到方槿的宫奴阿克那。
周杏这下确定方槿是跑掉了。
把阿明拉派出去找人还不够,她也跑去找。
因为今天是祭典之夜,除了巡夜的侍卫,整个宫殿中连一个侍女也看不见,应该是全都偷跑到前殿的祭典去了。
偌大的宫群中没有平常那样来来回回的宫女侍从,显得特别的静。
周杏刚开始还是怒火熊熊的跑过来,气势万钧的在庭院宫殿中翻找,生怕方槿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她没看见让她逃过去了。
可是转过几个弯后,发觉到只有她一个人,脚步越放越轻,走的越来越慢,喊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这份寂静让宫殿在她眼中无限放大,让她心底发毛,行走间只能听到她自己的脚步声。
终于她站在一丛花树前,停下脚步,认真思考是不是应该回去等阿明拉找人就好。可是她又不甘心,万一阿明拉找不到人,而她却有可能找到人,毕竟她跟方槿更熟悉,找到的可能性更大。
其实她就是不甘心让方槿逃过这次她的费心安排,她希望方槿可以脱离拉姆瑟斯的影响。
纠结了一会儿。她左右为难。却不知道当她独自站在庭院中央时在有心人眼中是多大的目标。
所以当她被人从身后抱住时,实在不是什么难以置信的事。
她惊厄的想尖叫,一只大手在这之前就捂住了她的嘴。
在这时她闻到了身后的暴徒身上散发出来的汗水混合马鞍以及一种特别的香气。
遮住月亮的云朵散开,她能尽全力转回头看到的只是一个被包得严严实实的人头。逆光中,一双异色的眼眸正专注的看着她。
紧紧拥抱着她的是男人的力量。
她震惊了。
这个男人热情的在她耳边说着:“我的姑娘……我见到你了……”
周杏难得聪明一回,她想起了这人身上那特别的香气,那是埃及的香料!!
男人抱着周杏,眼中却闪烁着恶意的光。口中甜言蜜语不休。
他靠在周杏的耳边低声说:“我可爱的姑娘,我夜夜都是梦里与你相会。几乎无法忍受这煎熬。”
周杏全身僵直,她现在有一个恐怖的想法,就是现在正抱着她的人就是方槿那混蛋招惹来的拉姆瑟斯!!只要想到现在抱着她甜言蜜语的人是埃及王她就一点都不敢反抗。
感觉好像是一头凶恶的狮子正在向她撒娇,可那一口的獠牙还在闪着寒光。
男人仿佛并不介意抱在怀里的人已经僵成了一根木头,他自己正陶醉的述说着他热烈的感情。
就在周杏纠结与是不是需要提醒一下埃及王他认错人的这个问题,比如虽然她与方槿长得像了点可是她们毕竟不是同一个人这个问题。但在对方正陶醉的述衷情,打断对方的独角戏是不是不太厚道……
周杏继续僵着,眼角瞄到左前方宫殿角落的地方快速闪过一片灰白的衣角。电光火石之间她张口惊叫。
“不要!!伊尔邦尼!!”她可以认为是阿明拉,可以认为是任何一个人,可当她看到那片灰白的衣角时,出现在她脑海中的人只有一个。
但已经晚了!!
伊尔邦尼手握利剑从左边斜刺过来!!
周杏几乎要哭出来!!伊尔邦尼一个文官怎么可能会是身经百战的埃及王的对手!!
抱着周杏的男人仿佛早就料到这一切,气定神闲的一手抱紧周杏转半圈,一手执剑半抡,刚刚好架住伊尔邦尼的攻势。
锵!!
火花四溅!。
男人充满兴味重新审视了这个在他眼中一向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想不到他的剑也很有力量。
本来就是想逗一逗这个躲在暗处的男人才会跳出来抱着这个女人的,没想到这个男人比他想像的还要有趣。
看来卡涅卡不像他想的那么无聊。
周杏有幸体验了一把人质的难得经历。被人像挟布袋一样挟在怀中,眼前是刀光剑影。
有几次她甚至觉得她的鼻子已经给削掉了。
伊尔邦尼这位一向以文弱的形象示人的文官今天颠覆了所有人对他的印象。执剑在手,可称得上是英勇无敌。就看他能跟埃及王对上十分钟没落败就已经可以出去炫耀了。
但本来以为他是来救自己的周杏在看到伊先生越打越上瘾,越打越兴奋,越打越像已经忘了身处刀剑威胁之下的她的时候,那原本悲壮的感激之情已经烟消云散。
在又一次被刀尖从鼻子尖前掠过,周杏终于想起她还有一个天生的武器没有使出来。
“救命啊!!!!有刺客啊!!!!!”
响彻云霄的尖叫声在空旷的宫殿群中回荡。
随着远处渐渐传来脚步声,这两人越发打得欢。仿佛只争朝夕一样急切。
周杏胸中的怒火腾腾向上蹿。
但伊尔邦尼这时终于想起他的本意是救回被人调戏的周杏,招式中开始有所侧重,结果被挟持着周杏的恶徒看出端倪,开始把周杏向伊尔邦尼的剑尖上送。
可怜周杏这看不明白的,以为伊尔邦尼每次都故意把剑向她这边砍,眼神越来越凶狠,看着伊尔邦尼就恨不能咬下一块肉来。
但因为对周杏的眼神没有正确的认识,伊尔邦尼把那凶恶的眼神当成了求救的迫切,剑挥得更快了。
已经沦为布景的恶徒在一旁看戏看得很乐,越来越觉得卡涅卡是个好地方了。
就在恶徒的推波助澜之下,周杏与伊尔邦尼之间的眼神交流愈加热烈。
当侍卫队赶到这里前,恶徒将周杏往伊尔邦尼怀里一扔,闪身进花树丛间快速无声的跑掉。
伊乐邦尼张开双手抱住扑进他怀里的母狮子,一边还想追上去。他追不上可他可以指点侍卫队追啊。所以他看向奔来的侍卫队,大声叫:“快……!喂!!你这个女人在干什么!!!”
怒火早已高涨的周杏一扑进伊尔邦尼的怀里,也看到埃及王的逃跑,最大的威胁已经离开,她有精神报仇了!
所以当她扑进伊尔邦尼怀里的同时也开始双手双脚的扑腾。
看着周杏疯了一样在他怀里扑腾,脸涨红,眼中含泪,紧紧咬着牙的怒火中烧的样子。
伊尔邦尼心中柔情的心弦被拨动了。
这个可怜的姑娘……不管她言语上有多么的大胆,可是当她遭遇到男人的攻击时,仍是像个纯洁的少女一样。
伊尔邦尼在此时,脑抽的认为,周杏是因为被人调戏后的情绪失控。看她连话也说不出口,只会用踢打来发泄她胸中的郁闷。
多么的惹人怜爱,多么的让人同情。
在伊尔邦尼来讲,就好像他已经认为周杏已经没救了,却又发现她其实还是有着女人的矜持和内秀。这样的反差让他感动。
所以当跑来的侍卫中有人对着他们围观,指指点点时,他所做的不是解释有一个不知名的人调戏了周杏,而是半转身,把周杏挡在众人的视线之外,由着她继续发飙。
这是伊尔邦尼不幸的后半生的开始。许多年后当他回想起这一刻时,不胜唏嘘。
090416
方槿在舞池中转了好几圈,她很确定,周杏不在这里。这死孩子啊!!居然敢跑!!
她气势汹汹的走到边场,想吩咐阿克那去找一找偷跑的周杏,可是她在边场中转了几圈也没有看到阿克那的身影。
这太奇怪了,阿克那从来没有离开过她一步的。
她再转一圈,发现连叶绿都没有影子了。
难道出什么事了?
当她想到这一点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的儿子狮子。
宫殿里非常平静。
方槿急奔回来,看到门口站着她离开前吩咐的宫奴和侍女,顾不上听他们说话,她冲进屋子里。
胖乎乎的狮子,肉头肉脑的,正安睡在那里,跟她离开前一样。小睫毛随着呼吸一颤一颤的,好像是梦中也在跟别人打架似的,时不时挥动手臂,踢动他的小短腿。
看着他,方槿不自禁笑起来。只要看到他平安无事,她的心就平静下来。
轻轻的靠近,不想打扰到他难得的好眠。如果他醒来,那绝对会哭得像雷公打雷一样的响。
放松下来,方槿重新找回了理性,但她却觉得其实不用急在此时把周杏嫁出门去,毕竟还是要靠缘份的。想到这里的时候,方槿想起了那像天边一样遥远的人。
邪恶的人。
可是只要想起他,仇恨已经消失,留下的只有心酸。
沉浸在回忆中的方槿没有发现,原来站在门口的侍女和宫奴消失了,整个宫室内安静的吓人。
心头涌上一阵悸动,方槿闻到了马鞍的油脂味,混和着汗水的热气,还有一股她曾在夜里回想起来的暗香。
一个炙热的宽大的怀抱从她后面罩上来,把她拢在怀中。粗重的喘息就在她的耳边。铁铸一样的有力的双臂。
方槿惊跳起来!!挣脱开那人!!却被他握住脚踝扑倒在床上。
她对上了一双比宝石更美丽冰冷坚硬的眼睛。
他呢喃着:“我的姑娘……”压低身体吻下来。
她的身上腾的升起一把火,舒展双臂抱住这个从天而降的家伙。
方槿正在陶醉中,却发现身上的男人停了下来,她睁开眼睛一看,此男一脸审视的看着她,还用一种终于抓住她的表情在笑。
果然此男开口讲道:“是不是又打算骗我?”看来是当年沙漠中方槿唯一一次的温柔给他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的缘故。他有心理伤害了。
方槿抬腿就踹,被此男比她粗一倍有余的长腿压制,抬手就扇,被此男空出的一只大手擒住她两只细弱的手腕。
抵抗失败。
方槿眨眨眼,豆大的泪珠扑簌簌落下,瞪着一双空茫的大眼睛,方槿看向没有尽头的远方,喃喃说着:“我以为你永远离开我了……”
揪紧了他的心。
他低下头,轻轻亲吻她的脸颊,眉头,在她的唇角流连不已。
深深的吻,带出了一丝血腥味。拉姆瑟斯一把扯掉头巾和上衣,露出他伤痕累累的身体,凶狠的啃咬着身下的女人。
他喃喃的念着:“我的姑娘……”
方槿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无比清醒的揪着他的头发把他的头从她的胸前拉起来,问:“我叫什么名字?”
拉姆瑟斯的嘴唇因为刚才的啃咬变成水红色,像是开始进餐的雄狮,露出了他白森森的牙齿。
他呵呵的笑。
气炸方槿!!怪不得每次总叫她“我的姑娘”,原来是根本不记得她的名字!!
拉姆瑟斯不想被此等小事打扰,强势的继续边亲边啃边剥。因为力气大小重重原因,方槿节节败退,转眼间就被剥成一尾光溜溜的美人鱼。
拉姆瑟斯抚摸着她光滑的皮肤,爱不释手间,多了一句嘴。
“好肥。”
其实从拉姆瑟斯的角度来讲,他这是一句夸奖的话。本来瘦泠泠的排骨,摸起来都不称手,谁能想到过了两年再摸,居然肥嘟嘟的又软又好摸呢?
所以他在感慨之下发出如此幸福的感叹。
然后被方槿用尽全身的力气掀翻到床下!!!
坐在地上,拉姆瑟斯看着那个坐在床上像火一样燃烧着的女人,感叹道:“又被你给拐了……”
月朗星稀。
房间里一片肃杀火爆。
方槿在把此男掀翻到床下后,立刻跳下来直接坐在此男的腰上,气势万钧的坐下去,妄图压出他的心肝脾肺肾为自己出一口恶气。完全忘记了自己全身是光光滴。
拉姆瑟斯盯着眼前波涛汹涌的|乳浪,欣慰的叹息。在方槿坐到他腰上以后,拉姆瑟斯惊喜的瞪大眼睛,放松身体,一手扶在方槿的后腰上,一手摸上她的脸,游走在她的脖子,胸之间,揉揉弄弄。
感叹,好美。
然后方槿一掌拍下。
然后拉姆瑟斯再次露出惊喜的表情,乖乖放下手,但商量着说:“我还是扶着你吧,你第一次可能不会动。”
被恼怒的方槿用两只手狠狠按拍在他的脸上。
脸红红的拉姆瑟斯叹气,说:“这个……我原本想过一段时间再玩这个的……”
在方槿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他的大手拍向她的屁股,啪啪作响。
方槿明白过来以后,气得脑袋痛,眼前一阵红雾。
在她还没有再次扑上去之前,拉姆瑟斯一个翻身,带着她倒在地毯上。
猛虎下山。
拉姆瑟斯这次没有给方槿准备的时间,先扑上去亲,堵住她的嘴,一边用大腿顶开她的两条腿,成功占据在利地位,一边在她身上胸前揉摸。
手段高超几下就弄得方槿眼神迷蒙喘不上气。他得意的笑,继续下手。
软得像要化掉的肌肤让他再三流连不去,几乎舍不得放开手。
手摸到下面,大腿内侧的感触更让他赞叹,他抬起她的一条腿架在肩上,凑近。然后上面的女人开始惊叫,不安份的开始踢腾双腿。
他叹气,两手抬起她两条腿,直接凑近舔上去,晶莹的露水让他不禁□起来。
方槿惊骇的扭动身体,可是没有用,这男人两只大手把她的腰紧紧握住固定好姿势,狂舔狂吮好一阵,等他抬起头,舔嘴唇时,方槿已经浑身乱颤,如坠云端一般沉醉。
好容易喘过来气,拉姆瑟斯已经慢慢向里进了。
方槿轻轻低笑,一脸的恶意。几年过去,年轻的身体恢复的很好,她的里面比起以前一样的□。
拉姆瑟斯一边倒吸气控制力度,一边额头滴下汗珠,他缓慢□着进入,他的小腹随着他急切的呼吸而起伏。发现方槿正在笑话他,只能感叹这个女人一向以看到他倒霉为乐。
平平躺着的方槿第一次如此顺从,她都觉得自己今天善心大发作。左看看右看看,发现拉姆瑟斯这个正在辛勤努力的先生的小腹起伏的频律非常之有爱,在她的印象中还没有见过他这么人性化的一面,好像他从一开始就是气定神闲的看着所有人着急发火,疲于奔命。
于是她伸手去摸那起伏的小腹。
然后……拉姆瑟斯,人生中第一次,没有让女人□,就……
两人一起呆住。
拉姆瑟斯还是很镇定的,本来他是打算再接再厉,毕竟他从来没有被失败打败过。
方槿笑倒。
然后拉姆瑟斯平生第一次被失败打击到了。
败而不馁说的就是拉姆瑟斯这类人。虽然第一次在这种事情上被女人嘲笑,可他的信心仍是非常充足的。但他忘了,现在在他身下的女人不是他以前见过的那些。
所以当拉姆瑟斯调整好情绪再次深情款款的亲吻方槿时,方槿再次把这张深情的脸与刚才那张实在是太过难得而无法忘怀的,拉姆瑟斯人生中仅有的一张可以用诸如:呆滞,惊吓,不能置信等词来形容的表情进行了对比。
而对男人的经验几乎可以称为零,情商就算在周杏眼中都是负值的方槿当然不会体贴的想到在此时她应该怀抱着温柔对失败的男士给予信心和鼓励。她只是很诚实的继续暴笑。
这不能怪她。她在心底对拉姆瑟斯当年轻易的抛弃还是怨恨的。虽然她的理智无数的告诉过她这是因为两人在诸如人生观世界观等等地方的不同而造成的。但她在感情上无法接受。
所以如果有机会可以报仇打击拉姆瑟斯,她认为她应该抓住每一个机会。
其实也亏得拉姆瑟斯是拉姆瑟斯,放到任何一个普通男人那里,这事都无法善了。
当拉姆瑟斯发现此女再次抱着打击他的目的在闷笑时,只是果断的再次扑了上去。
“噗……哈哈哈……啊!你!”方槿刚笑到一半,被武力镇压。拉姆瑟斯已经果断明智的堵住了她的嘴,□着她的小舌头。
“嗯!……”被堵得说不出来话时,下面也失守了。拉姆瑟斯并起双指Сhā进去,缓缓挑动她的热情。
但不幸的是方槿那聪明的脑袋在此时再一次发挥了功效,意会到拉先生用手指的原因是他还没有立起来。于是,再次笑场。
拉先生当没听到,契而不舍。
不得不说,可能是当法老的一年里,拉先生过得非常有教育意义。所以他只用手指就把一直走神的方槿的热情给挑动了。
当热潮开始漫延,方槿睁着迷茫的双眼,看着眼前的男人的脸,似乎陌生,似乎又很熟悉。她再次伸出双手抱着拉姆瑟斯的肩膀。这一次,拉姆瑟斯没有当她在骗他,而是随势低下身子,亲蜜的贴上方槿丰满的身体。
水□融。
当拉姆瑟斯再一次重现男人雄风,方槿配合的张开腿,第二次的进入非常顺利。
拉姆瑟斯在她耳边低声笑,说道:“乖乖,刚才笑得很得意吧……”
嗯?!方槿警觉的瞪大眼。
拉姆瑟斯缓缓摇动,猛然前冲,撞得方槿情不自禁的叫出了声。
但接下来他就这样,先缓缓动,等方槿放松下来,再重重的冲撞几下。如此三番,方槿恼了,在她为数不多的性 知识里面,依稀记得在哪里看到过男人的后面是很敏感的,如果刺激的好,可以如何如何。
她简单片面的理解为后面指身后,其实这里是非常隐晦的一种形容。当然,如果她能明白后面的深刻含意的话,其实她应该也是很愿意在拉先生身上尝试一下的。如果有可能,日后她可以去请教一下叶绿或周杏。但现在她不知道,所以她把爪子伸向了拉先生的后背。
她不是抱着同乐乐的原意去的,她是想再一次看他出丑。对她来说能占一次上风不容易,所以有过一次成功经验的她才想要故伎重演。
对她的心理还不是特别了解的拉先生是完全想不到她的报复心有多么的强,毕竟在以前他所经历过的所有女人如果他肯回头的话,无不趋之如鹜,怎么可能会对回头的他念念不忘报复呢?
于是当方槿的手伸向他的后背的时候,他大方的,错误的,认为她是想抱住他。多让他感动啊,于是他特意伏低身让方槿可以更方便把他抱在怀里。
刚开始,方槿只是把爪子放在他的背脊上上下下的摸。一会儿后,可能认为这种程度太弱,无法很好的见到成果,于是她加大了力气,并聪明的向下移到了拉先生那两团肌肉紧实的ρi股上。
拉先生一开始是受到了良性的刺激。他动的更有力了。
方槿在一开始的确被那动感的冲撞给撞散了神,但报复的快感更吸引她,其实也可以认为拉先生功力不太够,吸引不到方槿的全情投入。
她开始用力抓那两团鼓动不停的肌肉,手感很好。
拉先生更激动了,一把抓起方槿一口就闷上去,狠命的吸,一面有节奏的用力。
方槿恍神了。这几下倒让她有点动心。渐渐的拉先生越动越快,失去了节奏,凶狠异常。被带动的方槿有点失去重心,在毯子上来回快速摩擦。背部就有点痛了,于是她用双腿夹住拉姆瑟斯的腰。
拉姆瑟斯空出双手,这是一个失策,他捧住方槿蜜桃一样的臀,用力的冲撞,几乎想要把全部都钻到里面。
方槿像是被撞到了开关,一下子被抛到高空,又一下子荡回来,激动的她无处使力,于是手中用劲。
“啊!!!!!”拉先生咆哮。激动的出来了。
方槿紧紧缠在拉先生的身上,像一只无尾熊。
等她回神,看到拉姆瑟斯正握着她的双手皱眉看,一边看一边摇头叹息。
而她的双手五指指尖上,仍残留上丝丝血痕。
090417
这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
我看着被五花大绑的,鼻青脸肿的,跪在我面前的伊尔邦尼。再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坐在我身旁的,怒气冲冲的周杏。
品味着这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
我想,可能最少有一个人可以嫁出去了。
宴会后半我就回房间了,在我看来,被众位侍卫保护着的那两人就算我不在也不可能会有什么事。
自从生过孩子以后,我觉得特别容易疲惫。按以前今晚如此热闹的气氛下我是不可能有睡意的,可是我现在的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了。
于是我回到房间,简单冲洗了一下就倒上了床。
如果我知道今晚这么精彩我绝不会现在就上床睡觉的,毕竟睡得正香被叫起来是一件很让人恼火的事。
可我当时是不可能知道的。我设想着明天早上我可以稍稍逼问一下这两人今晚都与几个俊男跳过舞,顺利的话可以安排他们再见面,更顺利的话明年或者后年就可以嫁她们了。
我想像着如此美满的未来,沉入梦乡。
睡了一会儿后,矇眬的知道有一个熟悉的体温滑到床上来,我伸出手臂,抱着他,迷迷瞪瞪的亲了一口,接着更安心的睡。
正当我睡得沉的时候。
突然暴出一阵吵杂声!列队奔跑的脚步声在回廓中巨大回响!
我杀气腾腾的睁开眼,说:“统统杀光!!!!!!”
然后就看到我身旁淡定的金发美男悠闲的传话给等在床边的宫奴。
“全都杀光。”他说。表情就好像我只是睡醒起来要了一杯水一样平静。
我彻底清醒了。挥手让宫奴回来。
乌鲁西抱着我亲了一口,把我按回床上,爱怜的说:“睡吧,没事。”
我是万恶的奴隶主阶级……我一句话可以杀成千上百的人。
我自幼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我是好孩子。
完成了这两种状态的切换,我开口道:“没事,去问一下出什么事了。”然后我卧倒在美男光 祼的胸前,吮着他一颗粉色的小豆豆吸。没事做总要找点事做。
乌鲁西宽大的包容着我。一只手在我背后缓缓拍抚。
自从我给他生下两个孩子,乌先生的顺从程度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可惜我不是男人,不然我可以在此时提一下反攻。
舔着舔着,我不安分了。双手向上爬到他肩上,撑起身,再次扑,这次高度相当了。
我甜蜜的笑着扑上去。
对于我半夜发 情,乌先生再次宽大的接受了。环住我,准备回亲。
门口宫奴传话。
我再次杀气腾腾的,瞪着忠诚的宫奴。
“侍卫队发现尤伊公主和一个歹徒。”
嗯?!色狼吗?!我狭义的理解了歹徒的含意,跳起来飞快的穿衣然后扑出去。
所以我并不知道被我挑 逗起兴致又丢下的乌先生在床上血腥微笑。
“……我早晚把你们都扔出去……”
为了衬托这诡异的气氛,月亮被去挡去半边,残存的月光在乌鲁西的脸上投下邪恶派的阴影,与他嘴角的微笑说不出的合适。
对此一无所知的我当时已经冲到了大殿里,一进去就看到周杏气哼哼的,眼圈红红的,瞪着一个五花大绑的跪在殿中央的人。
顾不上细看,我直接挥手。
“拖下去剥皮。”我说。
可目光已经变得锐利的我敏锐的捕捉到周杏的一个不舍的眼神。她似乎想阻止我。
所以我再次挥手制止侍卫利落的拖人动作。
待得我坐到座位上,看看旁边的周杏,明确的注意到她对我放过所谓的“调戏她的恶徒”并没有任何不满和反对,而且那专注的目光一直盯着那个恶徒,连我坐下都没有引来她的一眼。
难道是郎情妾意之下,这位郎的进度太快了招致我家周杏讨厌?
我怀着这样的八卦快 感看向跪在那里的男人。
嚇!好一张……肿得看不出来原形的脸。
看来有感于我对周杏的宠信,侍卫们忠诚的,有眼色的,把欺负周杏的这位先生一顿饱揍。
可以如果周杏对这位变形脸先生有一丁点的爱意在,怎么会把人打成这样?
在此时我完全无法理解周杏那谈起恋爱来别扭到死的本性。毕竟以前还没有机会看过她恋爱。
冷场。
明显我不是主角。周杏仍然对着那位变形脸先生热情的行以注目礼。那位先生肿得有点过,我看不到他的眼神如何。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看来,跪在原地,伤成这样,仍然不动如山,足见他的心智差了周杏不止一星半点。
我开始喝水吃水果陪这两人在这里发呆。
阿努哈在我身后靠近我,在我耳边低语。
我愣了。
居然是那位伊尔邦尼。
如果是别人还好说,这位先生的前科太多。我当时打的第一个主意是就算周杏喜欢上他了,我也要不动声色的暗地里挂了他。
但是,我做为女人感性的一面在此时发作。我居然认为从伊尔邦尼身上感受到的气氛是……他已经被周杏给降住了。
我暂时退场,到偏殿去,阿努哈在那里把伊尔邦尼来卡涅卡以后的事巨细靡遗给我报了一个透。我才知道还有这么多的细节。
这么说,周杏和伊尔邦尼早就有接触了。
这下不管原本我怎么设想的要把伊尔邦尼暗地里挂掉,都不能不考虑到周杏的感受。
其实在这个时候完全是我想多了,他们此时还没有如此深厚的感情。
我设想了一下,其实可以接受伊尔邦尼,如果他敢对周杏不好,我可以这样那样那样这样的对付他。
换言之,就算伊尔邦尼不喜欢周杏,如果周杏喜欢他,他也要接受,不但要接受,还要让周杏满意。
果然权势大过头脑袋就有点不清楚。我当时雄心万丈,仿佛已经看到了周杏幸福的未来。
当然我完全没有考虑过周杏是不是喜欢他的这一可能。我的设想会建立在周杏已经对伊尔邦尼爱得难分难舍的基础上。
我回到偏殿,这两人还在对眼。我拉着周杏跑到偏殿,审问之。
可离开了正殿,看不到伊尔邦尼之后,周杏像突然找回了自己的脑袋,告诉了我一个大消息。
我几乎没撕了她!
只听我尖叫:“你怎么不早说!!!!!”
于是辛苦的侍卫们再次进行地毯式搜捕。而我带人直扑方槿的房间。
一路行来,果然在暗处看到了晕倒的侍卫和侍女和宫奴,我更加心急如焚,并打定主意把周杏嫁给伊尔邦尼!
这样既报复了伊尔邦尼,也可以让周杏学学什么叫心眼!
离房间越来越近。
阿努哈挡住走在前面的侍卫,然后跪在我脚边。通常他这样做时,意思就是请我向前走,意味着前面没有危险,同样表示他不适合靠近。
他发现了什么?
我慢慢走过去,闻到了一股甜腥的味道。
这个味道……我可不陌生……
我走过去,在门边小声叫:“方槿……?”
拉姆瑟斯抱着沉睡的方槿躺在儿子身边,看着虎头虎脑的儿子,他一边笑一边啃方槿。别以为他不知道她刚才那爪子可是故意的,不过他不像她那么狠心,舍不得让她见血受伤。
早在外边第二次响起脚步声他就已经知道这是因为他被发现了。看来那个女孩现在才把他的事情说出来。
他摇头低笑。明明长成一个样子,可是从第一眼起他就知道这个和他那个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
那个笨的要死。
当然他这个也不算多聪明。他想着,亲一口。
本来他是设想着把方槿从城里偷出来带走,可是没想到一见到她,他就迈不动脚了。
她还是那么特别。他想到这里低笑,再亲一口。
现在他虽然还是想把她带走,不过跟她效忠的神祭祀见一面也不是坏事。
所以他等在这里。
可却让他先等到了一个好消息。之前她追问名字的时候他是真的没有一点记忆了,现在听到门外的人在叫着的,必定是这间房间主人的她的名字。
所以他讨好的在她耳边低声叫:“方槿。”模仿的字正腔圆。
然后看到他的姑娘慢慢醒来,他竟然升起了一种临敌时的紧张感,因为他实在是不知道,当她醒来时,是扑上来亲他,还是叫外面的人抓他。
方槿醒来前,听到一个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好听到腿软的男人的声音叫着她的名字。那么的深情。
她睁开眼,拉姆瑟斯专注的神情让她有一瞬间的眩晕。
他这样专注的眼神就好像他爱着她。这个想像让她马上清醒了,因为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接着她听到了门口叶绿的声音。
她起身,穿衣。看到他也在穿衣。
然后,她不知道她该做什么了。
按照理智上她的想法是叫外面的人进来抓住他。可另一边却在为不抓他找理由。一个埃及法老王出现在卡涅卡,或许不大张旗鼓的抓他更好。
她在挣扎,而拉姆瑟斯却在穿好衣服之后坐回床边,逗弄儿子。他既然敢留下来,就有接受一切后果的准备。不管是被抓还是怎么样。他自信,不管处于什么样的逆境中他都可以转危为安。
然后他看到了方槿的表情,比她的道行高深得多的他怎么会看不出她挣扎。但这不是她一个人可以决定的事。与其让她继续伤脑筋,不如让她轻松一点。
拉姆瑟斯把方槿拉到怀里,抱着,一起看儿子。
他轻轻啄吻着她的脸颊,慢慢把她的情绪调整过来,见她渐渐忘了门外的事,他亲 吻上去,引导她慢慢释放她的热情。
然后门外的人进来了。可能是久等没有反应。但进来的人不但只有那个他在红河边见过的神祭祀,还有修达斯巴斯鲁毕,卡涅卡如今的主人,在诸国之间几乎与西台国王并驾齐驱的西台王太子。曾有人说,如果不是因为修达王子是第二个皇后所生,他会是当之无愧的西台国王。
认为修达王子只是输给了时间的人不是只有那些人。经过岁月的沉淀,如今出现在拉姆瑟斯面前的修达王子,沉稳内敛的像大绿海[古代地中海,与埃及相临。]博大而神秘。
他放开方槿,走向修达王子。在这里,他需要像一个客人一样的谦逊。然后他看到方槿飞快的抱起儿子,扑到那个神祭祀的身后站好,与他划清界线。
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笑翻了。
真不愧是他的女人啊。真正的聪明。
当我站在外面搞不清是进去好还是不进去好的时候,修达已经得到消息过来了。这孩子一年比一年飙悍,他以前要是有这么能干,我现在一定当稳太后了。
我进去,抓现行,然后方槿可能会OOXX我。
我可以不进去,但可能早上太阳一出来,方槿就不见了,从此生死不知。虽然我不反对他们来一次刺激的敌对方恋爱,但也要安全的去谈。
现在我知道那个驾崩的消息是怎么来的了。拉姆瑟斯是怎么跑出来的?有没有做好收尾工作?新上任的什么塞提一世是个什么态度?知道不知道拉姆瑟斯这人是跑了而不是挂了?
这些全是国际问题啊……
对比起来,我现在觉得周杏真是太可爱的乖孩子了。哪里像方槿,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而一旦糊涂起来,那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我在脑筋打结中,修达赶到,他温柔而坚定的把我拉到他身后,然后示意侍卫领头向房间里冲。
我跟在修达身后进去的时候,正看到拉姆瑟斯把方槿圈在怀里吻。
我一下子感动了。拉姆瑟斯的大半个身体都露在我们眼前,而方槿被他圈在怀里完全保护在我们的视线之外。我明白,他是防止我们一进来先把方槿这个背叛的宫女杀掉,毕竟他是敌国的人。
我放心了。
当我发觉拉姆瑟斯看了我一眼的时候,我没有反应过来,而他已经放开了方槿,并眼看着方槿痛快的抛弃他抱着狮子跑到我身后来。
我看了一眼站在房间当中的修达,和与他对峙中的拉姆瑟斯。
那些大事就交给这群能人去伤脑筋吧。我拉着方槿退出房间。
我可没忘,现在我的宫殿的正殿内还有一个麻烦呢。
090420
看着方槿一步三回头的跟着我,我不由得感叹,女大不中留。
为了吸引回她的注意力,免得撞到墙上去,我把周杏的事告诉了她。
果然,具有丰富的爱心,对周杏和我一直怀抱着慈母一般的责任心的方槿在听说周杏可能爱上伊尔邦尼以后,整个人都被点燃了。
“他敢……”遂气势惊人的冲向我的宫殿。
我远目,淡定微笑。
啊……不用我操心了……
我和方槿回到宫殿时,晨光已经洒遍大地。
而正殿里的周杏和伊尔邦尼正在友爱的用早餐。
周杏吃一口,塞被绑的伊先生一口青菜。
她还很得意。而伊尔邦尼一直很包容的给什么吃什么。但他还不算太笨,在没有咽下嘴里的之前,任周杏怎么塞,他也不张嘴。
站在外面看了一会儿,方槿进去的时候已经很冷静了。
我悲哀的想,果然这两人之间的JQ太红果果了,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方槿和我直到坐在周杏旁边拿起她面前的食物吃的时候,这见色忘友的女人才看见我们。
“你们回来了?”她很兴奋。
我低头只顾吃。一切都有方槿在我是完全不用操心滴。
于是我用面饼包着肉片滴上酱汁,吃一口,喝一口香浓的牛奶,非常之惬意。
为免方槿发觉过来谴责我的不作为,我狗腿的给她也倒上一杯牛奶,卷上一片面饼,放到她面前。
这两只仍在互相以眼神角力。
而一直跪在垫子旁边的伊尔邦尼用眼神表达了他完全明白,我做了一个坐收渔翁的坏人。我看回去。他转开头。
小样,忘了我是谁了吧。敢拆我的台?我立刻让人把他的骨头全给打折。
如果我不怕周杏跟我生气的话。
这两人的对望坚持到我喝下第二杯牛奶,吃完第三片面饼。
我满足的挺了挺腰,开始劝她们和为贵的道理。
我说:“算了,不如我们回房间再说吧。”
与是这两人站起身一前一后离开。然后我离开。
临走前我吩咐侍卫将伊尔邦尼松绑后看管在一个空房间内。给他治疗和食物。
总不能结果还没出来人就已经挂了吧。既然以后可能当亲家,最好从现在起大家和气一点相处。
一进内殿,方槿示意宫奴把那沉重的大门关上,并在关上门前要求他们送来牛奶和面饼和水果和肉片。
然后端着装着满满的食物的盘子的方槿严肃的站在周杏的面前,质问:“怎么回事?”
周杏气呼呼的坐在毯子上。很是弱势。
我知心大姐一样坐在她旁边引导她说:“昨天晚上怎么回事啊?”
找到了立足点的周杏开始大声的谴责起昨天夜里发生的一切。
当她说到一位疑似拉先生的恶徒抱着她叽叽呱呱说了一长串恶心肉麻的话的时候,我看到方槿塞满面饼的嘴角绽开了一个扭曲的笑容。
我冷颤了一下。
接着周杏继续控诉伊尔邦尼的见死不救。
我在一旁以语气助语来表达感想,烘托气氛。
“哦他跳出来救你啊!!”这是讲到伊尔邦尼自不量力的跳出来。
“啊?他忘了你,跑去跟拉姆瑟斯比剑?”在周杏的形容中,我的脑海里出现的场景是伊尔邦尼见到拉姆瑟斯后把周杏丢在一边热情高涨的专注的跟拉姆瑟斯凶狠的比剑。
这个……我古怪的皱眉。
“什么!?他抱住你!?”我尖叫。这是在拉姆瑟斯跑掉,侍卫赶来时,据周杏所说当时伊尔邦尼紧紧抱着她不松手,不管她如何踢打都不放手,直到侍卫把她救出来,把伊尔邦尼打翻在地。
错误的信息导致我错误的判断为伊尔邦尼早就对周杏爱在心底口难看,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碰见一个蒙面恶徒抱住周杏调戏,意图不轨后,英勇的上前,以他柔弱的文官的小身板与之对抗,成功救下周杏后,情不自禁,才会紧紧抱住不松手。
我看在一旁吃得正欢的方槿,看到她也是一脸的震惊。多年的朋友让我们在思考上极为接近,于是她也得出了和我一样的结论。
而这个结论把我们让惊呆了。
伊尔邦尼……还真看不出来,他居然如此热情。
方槿擦嘴后过来,坐在周杏面前,问:“你怎么想啊?”
周杏小女儿一样娇态十足的扭捏着说:“那……我也不知道啊……”说着小脸一红,嘴角一翘,得意又羞涩的笑了。
我在一旁抖下一身鸡皮疙瘩。
方槿的抗打击能力比较强,继续问下去:“说嘛”一边说一边用胳膊撞周杏。
如果周杏愿意抬起头看一下方槿的脸,她就会明白,方槿那句爱娇的话完全是鳄鱼的眼泪。不过她现在正低着头装纯洁,所以错过了唯一的一次得救的机会。
而我在看到方槿的脸,听到她那句雷死人的“说嘛”之后,非常明智的闪到一个比较远一点的安全的地方。
周杏低着头,无比娇羞的表述她悸动的春心。
“其实……当他冲出来时,我真的……又抬心又感动……从来没想到像他那么冷酷的人也会对我……”
“然后……安全了以后,他抱着我,我……第一次感觉……他……”很明显语言已经不能表达周杏激动的心情。
“讨厌了啦!我不会说了啦!!”羞恼的周杏把方槿一顿暴打。
我躲得更远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周杏被伊尔邦尼的深情感动了。
可喜可贺。
当时的我,完全没有明智的大脑来理解这整件事。伊尔邦尼和周杏的事当时给我的全部感觉就是,原来那些言情小说里描写的感情是存在的啊。原来男人真的会如此深情不悔的默默爱着一个女人啊。
所以当时我很是羡慕周杏如此幸运,得到一个如此深藏不露的,情深如海的爱侣。
而这件事的真相就是:伊尔邦尼误会周杏天真纯洁,比他想像的更加美好。尤其在他误会她是一个开放的女人之后,这种印象深刻过头了。
而周杏则首先是因为伊尔邦尼的扑救,在她看来,伊尔邦尼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当时冲出来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一个男人能把生命献给她,在并非忠诚的前提下,在她曾经对他很不好很不好的前提下,在他们原本是敌对双方的前提下,在伊尔邦尼原本的形象是一个石头一样的硬派男人的前提下,这份想像中的真情让她一下子醉倒了。
然后是当着所有人的那个紧紧的拥抱,在她无礼的,没有收敛力道的前提下,这个男人居然能把她抱在怀里如此久的时间,在被侍卫捆翻在地仍用专注的眼神直视着她。
其实当时人家伊尔邦尼是希望她能出口阻止侍卫的群殴,但当时正陶醉在他的深情里的周杏把那个眼神当成了他爱的不悔的传达。
于是,周杏一头意无反顾的栽进了伊尔邦尼的深情中。
得到这一个结论的方槿微笑着把在一旁看戏看得很欢乐的我拉到周杏面前,她却杀气森森的走出去。
估计是去审问伊尔邦尼了。如果她在伊尔邦尼那里没有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只怕我们就再也见不到伊尔邦尼了。比起心慈手软的我,方槿绝对当得起心狠手辣的评价。
伊尔邦尼坐在一个空旷的房间里。这里什么也没有。侍卫把他送进来的时候给他送上了一份早餐和伤药。
他吃过早餐,上过药,就站在房间当中发呆。
他在回想当时周杏的反应。
真是个奇怪的女人啊。
明明在这半个月的相处中,她的言行举止大胆的就像舞娘,说起男人来几乎让人脸红。
可昨晚,她的反应却像是最贞烈的少女。
伊尔邦尼毫不怀疑,如果没有他昨天晚上的安慰,周杏绝对会马上为了保全名节自杀的。
多么让他钦佩的少女。在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他发现,这世界上最美好的就是纯洁的人。
从他第一次认识周杏开始,这个女孩就像一个不识人间烟火一样,对人毫不设防。不管是不是与她的阵营敌对,她都抱持着一颗纯洁的心来接受别人。怀抱着善意去看别人,所有在她眼中心中的人全都是善良的,可以好好相处的。
所以鲁沙法才能轻易的抓住她。
但最难能可贵的是,经过了这么多的事以后,她并没有改变。
如果是以前,他大概不会看这个女孩一眼。
可是他现在已经改变了。
他……为这个女孩的不变而感动。
伊尔邦尼叹气。
可能,她还是想死吧。
他想起那个女孩在侍卫上来救她时,那仍然散发着怒火和委屈的脸。
坐在大殿里之后,在她的靠山来了以后,仍然沉浸在痛苦之中。
在侍从送来早餐以后,为了不让人担心,强迫她自己吃下食物。
多么让人心痛……
伊尔邦尼担心的是,这个可爱可敬的姑娘会不会一离开人们的视线就去自尽来保住清白。
他很清楚越是单纯的人想法越是古怪。有时会钻到一个死胡同里不出来。
越想越害怕。
如果是以前,伊尔邦尼才不会管一个无关的人的死活。可是在他现在的眼睛中,周杏这样与他一样经历过西台,哈图萨斯,卡尔殿下这么多事的人,经历过这么多却仍然保持着纯洁的姑娘,不应该为了如此小事就失去生命。
这样不值得。
他想保护周杏,这一片净土。
所以当方槿怒气冲冲的进来时,还没有开口说一个字,害怕她把周杏失去清白的事讲出来坐实的伊尔邦尼抢先开口了。
然后方槿傻了。
在房间里等着的我和周杏都快把牙咬断了,才等到像游魂一样飘进来的方槿回来。
方槿呆呆的看着我和周杏。梦游一样说:“伊尔邦尼说要以正妻之位迎娶周杏。是他抽了,还是我抽了?”
在周杏兴奋的尖叫中,我,跟方槿一样傻了。
090421
在婚礼开始前,我抓住周杏在神殿后问她。
“你真的要嫁?!”我这样问她。万分希望她再考虑考虑。最好后悔说不嫁。
周杏兴奋的双眼里像是有一万朵礼花在同时燃放。她迫不及待的拼命点头。看她点头我就一肚子火。再想一想难道会要她的命吗?!可她的样子就像是要去参加一场让她兴高采烈的演唱会,而不是嫁一个男人跟他过一辈子。
我再问一次,顺便很想敲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脑子在。
“你真的要嫁?!”
“嗯!”伴随重重的点头。
那一天早晨,我和方槿把拉姆瑟斯和修达扔到一起,由得他们去讨论国家大事。而我把周杏跟伊尔邦尼的事告诉了方槿。
方槿在与伊尔邦尼谈过以后带回了一个爆炸的消息:伊尔邦尼要娶周杏。
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不行!!!
可周杏这没心没肺的自从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就在一旁欢呼雀跃。比中了五百万还高兴。
我看方槿,她虽然眉头紧皱,可是也没有明确表示不同意。而在周杏那里,她已经要求她的宫奴阿明拉把有关婚礼的一切注意事项报给她知道。
我在一旁扼腕不已。早知道把阿明拉也给关起来就好了。
于是,婚礼开始如火如荼准备了起来,不管我怎么说不用这么急不用这么急,但在周杏的一意孤行下,婚礼以最快的速度准备就绪,转眼间,不过四五天,婚礼就要举行了。
我看着装饰好的神殿,心中沉甸甸的。
婚礼前夜的晚上,方槿抱着她儿子窝在我的房间里。自从那天早上开始,方槿和她的儿子从来没有离开过我的身旁。
周杏去试婚纱了。在这里并没有很严格的要求。基本上只有新娘身上的宝石代表着夫家富有的程度这一个让人吐血的习俗。
要求现在一穷二白的伊尔邦尼拿出足够装饰周杏的宝石是不可能的。可周杏一点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她现在打算把她收集到的所有的黄金往身上放,还搜刮了不少我和方槿的东西。
我叹气。
周杏的兴奋一直都让我不安。在我看来,她只是在享受这次婚礼本身,而不是对婚礼之后的生活充满希望。我想她根本没有想过,婚礼之后,地球还在转。
方槿看着我,轻轻说:“别担心了。这是她的选择。”
我皱眉,抬起一只手掩住脸,静静流泪。
这是她的选择,所以我只能让她考虑再考虑,却不能阻止。因为我没有理由说明嫁给伊尔邦尼不好的原因。同时也因为我知道她现在根本听不进去。
婚礼就在明天。
整个婚礼如果按照正式的贵族的方式举行那是十分之神圣而无趣的。首先是新娘新郎分别在神殿中接受神官的祝福,顺便清洗一下他们不洁的身躯,以洁净的身 体迎接新的人生。
然后接受众人的祝福。然后开宴会,然后结束。
但周杏不愿意。她认为这种婚礼不附合她心目中美好的想像。她拍着桌子大声叫:“又不是没有钱!我要嫁得漂漂亮亮的!!”
首先是环城花车,在她的设想中,伊尔邦尼上不上场无所谓,反正在听到她的这一要求后,伊先生的脸直接向锅底靠拢。她要坐在骏马拉着的大轿子里,轿子上装饰着鲜花,她打扮得像公主一样,环城三圈。
这个设想首先被推翻。方槿木着一张脸打击了周杏最美好的一个想像。环城花车游行?先搞清楚她们二人在西台基本上算半个通缉犯好不好?要不是哈图萨斯那边忌讳着修达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们二个哪会有现在的好日子过?还想如此招摇?!不行!!
方槿铁面的把这个让周杏心动不已的,一直梦想的环城花车游行给剪了。
我在一旁提议,其实如果像想公主那样的来一场,不如在卡涅卡的城中比较少人的偏僻的地方给她办一个草地上的自助餐不是也挺西式的吗?到时周杏可以穿着拖地的白纱裙,带着宝石花冠什么的。
周杏一脸被压迫被剥削的沉重。
方槿一脸被打断被当面挑衅其威严的凶恶。
两边不落好,我闭嘴。
方槿认为这样也太招摇了,她的意思最好是就在我们的宫殿中给她办一个宴会就行了,别的就不用太夸张了。
只见周杏听完方槿牌的婚宴后,目如铜铃,几乎要跳起来。吓得我跟方槿抱成一团,她引经据典,从古论到今,从我们的生死之交到我们的姐妹情谊。总之她就是一句话:难得嫁一回,她一定要嫁得漂亮!换算成她的漂亮的定义,就是要嫁得风光,只办一场小宴会大家吃顿饭就算完是绝对不行的。
听完她理直气壮的发言,我们发现本来可以简单解决的事无法善了。于是方槿怒瞪我。我低头认错。
太阳还没有升起的清晨,我就起床了。回头看,乌鲁西还睡得香着呢。他在这件事上没有任何反对真是出乎我的预料,其实我很希望他打击一下周杏嚣张的气焰啊……因为我无法拒绝她……
按照周杏的要求,我穿上白色的神官袍,我要在婚礼中给她戴上她的新娘花冠。为了表现出梦幻的气氛,我蒙上白纱,把长发散开,戴着鲜花花冠。还别说,穿之前我还不情愿,可真装扮上了,我也觉得美滋滋的。
碰到方槿时,看到方槿这另一个伴娘的装扮,与我完全不同,因为周杏想要让伊尔邦尼在她与方槿之间挑中正确的新娘,完全不看看有没有这个必要,现在她们两人在身材上根本就完全不同。方槿生过孩子以后胖出来三圈不止呢。
方槿头戴黄金花冠,同样穿着新娘的白裙子,大眼一看,很像以前灰姑娘动画片里神仙教母。
不过我不敢笑,因为方槿现在正凶恶的瞪着我。从我答应周杏扮神官以后,她就这样凶恶的看着我,果然接下来就轮到她扮新娘了。说白了,对现在马力全开的周杏我们两人都没有办法。
于是我俩一前一后,一凶恶一暗笑的来到神殿中。一进去就看到周杏一脸青菜色的等着我们俩人。
这个……其实是可以理解滴。婚礼前为了保持洁净,必须禁食。她应该从昨天晚上就没有吃东西了。然后就是她必须要站在神殿水池中等神官念完三遍的祈祷词。现在还不到夏天,神殿中温度还是有点低的,而神殿用来净身的水池中的水,是地下水,那可是透心凉啊。
我们半是同情,半是无奈的看着她站在那里让神殿中的侍女给她的全身涂上代表洁净的香油。然后用一整块白纱给她围上,簇拥着把她推水里去了。
然后就等着这间神殿的神官来给她念祝福的祈祷词。嗯……基本上我一句都听不懂,含混不清还拖长腔。一遍,两遍,三遍。念完时周杏都给冻木了,侍女下水把她扶上来的时候,她的脸是青的,嘴是白的。眼神呆滞中透着凶狠,冲着那个念经的神官射眼刀。
侍女把她扶到神殿外的祭台上。日正当中,她跪在晒得暖热的地上幸福的叹了口气,然后看着我。
我走到她面前,说实话这时真觉得有种虔诚的,祈愿她幸福的使命感。侍女送上黄金花冠,我为她戴上。在那一瞬间我在她耳边说:“如果以后伊尔邦尼对你不好,我帮你灭了他!”说这句话时,我咬牙切齿。
周杏笑得特幸福的冲着我咧嘴。
接下来就该方槿上场了。当伊尔邦尼全身同样湿淋淋的出来时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周杏的湿裙子早干了,所以如果不看身材的话,她跟方槿站一起还真不好认。可身材是摆在那里的。所以当伊尔邦尼没有迟疑的把周杏一把抱起来走下台阶时,我觉得周杏又爱上他一次。
当我把眼睛从新人那边收回来时,看到另一个“新娘”已经被另一个大汉给抱走了。
好吧,大家都很幸福了。
我叹气,在这一刻觉得无比的凄凉。
夜晚来临了。
周杏兴奋的在新房中转圈。第一次啊第一次,她对第一次还是有很大的期望的!在她的想像中,第一次那是多么……强大的体验啊!周杏脸红心跳擦口水。更别提她的这一位还是有经验滴,还是一位年上滴。
啊……那会是多么精彩的夜晚啊……
周杏浮想联翩中。
等伊尔邦尼进来时,迎接他的就是赤 祼 祼的目光。
伊尔邦尼,紧张起来了。
沐浴后,伊先生出来,进寝殿。一边感叹尤伊姑娘在这里的待遇真是好,一个公主也差不多就这样了。
看到周杏坐在床边上等着他,他的心中还是有点小激动滴。一位年轻的□,心地坚贞,情操高洁。越想他居然有点紧张。毕竟从他流浪以来,他可从来没有想过还会有这样风光的一天,更别说娶一位真正良家的女儿了。
就见他心怀忐忑的走到周杏的面前,抚上她的肩膀。然后对上那双纯洁的大眼睛。
听她那轻柔的声音说:“你……洗干净了吗?”
嗯?这天外飞来的一问让伊先生有点摸不着头脑。
其实周杏也是突然想起来的。她突然想起来叶绿当年生孩子时的条件有多么的落后,然后拐到这个健康卫生的问题,然后拐到男方的那里如果不干净女生会生什么什么病,然后想到伊尔邦尼身为一个古人可能没有清洁那里的卫生知识以及习惯,然后她想在进行到最后一步前先问清楚。
但看到伊先生不太明白这个洗干净指的是哪里,她不得已隐晦的提醒道:“就是……那里的皮……要翻开来洗……”
抬头,伊先生依旧一脸的不解。索性推着伊先生又回到浴殿去,再次说:“就是那里的皮,要翻开来洗,不然好多灰。”以上全是她听说过的一些传闻里讲的。边说还边指着伊先生的胯那里,暗示是什么地方的皮。
伊尔邦尼被推回去,看自己那里。难道这是宫里的规矩?伊先生当年娶的老婆只是一个普通世族的女儿,侧室们也都出身不高,所以虽然他一直跟着皇子,但对皇家的一些事还是抱着神秘的感觉的,当他听到周杏这样的要求时,因为对周杏纯洁的印象已经定形了,所以直接认为这是宠爱周杏的太后[也就是叶绿]教给她的皇家内帏的规矩和要求。在他翻看自己的小鸟后的确找到那层所谓的皮,并翻开的确看到泥垢后,更加认为这是一个正当合理的要求。于是洗。
洗完就觉得痛了。他当成三十年都没有洗过的东西那样去洗,洗痛也不奇怪。
再回到床上,周杏很配合的已经躺倒半睡着了。
解衣,亲吻。周杏一直小哼叽。
“嗯……不要……不要碰那里……”在周杏的认知中,这是一定在表示出来的几句话,尤其在伊尔碰到脖子啊,胸啊,腰啊,大腿啊的地方时,她哼叽的最厉害。
伊尔邦尼非常高兴,真是一位贞洁的□啊……从头到尾都如此的矜持。所以周杏不让碰,他就真没碰。
打开周杏大腿的时候,很是费了一番功夫。因为周杏听从言情小说中的教导,把腿夹得死紧,伊尔邦尼急出了一头汗,不敢硬来,怕伤了她娇嫩的肌肤,只好用手轻轻抚摸她的腿,一边轻柔的亲吻,轻声叫着她的名字。
周杏抱着他的肩膀,嘟着嘴要求:“叫我杏儿……”多么有爱的小名,她早就想听人这么叫她了。所以她理所当然的要求最应该这么叫她的伊先生这么叫她。
伊尔邦尼一边感叹这小名真怪,只有一个音还没有什么意思在里面,一边顺着她叫:“杏儿……杏儿……”叫着叫着就发现周杏幸福的不得了的贴着他甜蜜的笑。
好吧,那就这么叫吧。伊尔邦尼很顺利的决定以后都这么叫了,反正这也是情趣嘛。在一些无伤大雅的小地方,伊尔邦尼很好说话。
刚刚进去了一个头,周杏感觉到胀胀的,脸一皱,眼泪就掉下来了。她是被吓的。
伊尔邦尼也正紧张着,马上抱着她摇晃,亲吻着她的脸叫着:“杏儿……怎么了……?”
周杏委屈巴巴的紧紧抱着他颤抖着说:“疼……”有人心疼当然更疼了。
伊尔邦尼叹气,腰都有点酸了,他以前娶过多少个,也不算生手,但在周杏面前,真觉得自己是个生手,怕她不舒服。
柔柔的把舌头伸进她的嘴里,轻缓的搅动。
周杏等的就是这个安抚的吻,马上接过去,配合的亲起来。一边把腿张大。
顺着肢体语言的暗示,伊尔邦尼一个不小心冲进去了,他心里马上想着:坏了。这边嘴里就一痛,周杏把他咬了。
这个在破身时咬男生的事周杏已经期待很久了。几乎像条件反射,她刚觉得痛,牙关一合,就感到伊尔邦尼身体僵了,嘴里一股咸腥流出。
真咬出血她也觉得不好意思,就好像原本是想像,真做了她也吓到了。于是她脸白白的,怯怯的看伊尔邦尼,怕他生气。
在伊乐邦尼眼中,这时的周杏像小兔子一样可怜可爱。他柔情万千的把害怕的周杏抱在怀里,接着亲吻她,下身开始缓缓抽动。
周杏没有心理障碍,她还在期待着后面的□,所以接受的还算顺利。到了后面,她双腿一夹把伊先生夹住,一边抱着哭着说不要了,一边不放伊先生走。
几次三番,她满足的睡去。伊尔邦尼在床角痛的呲牙咧嘴,本来在清洗中就已经有点发红发痛的小鸟,在经过这一番大战后,越来越可怜了。
美好的新一天来临了。我坐起身,阿努哈随侍在床边。我问他:“新人们怎么样了?”
阿努哈平静的回答我说:“尤伊公主早就起来了,但伊尔邦尼先生没有,医官已经去看了,说是需要休息一两天。”
我瞪大眼,然后八卦之血沸腾,接着问,阿努哈一定知道更详细的。
“说是受了一点伤……”阿努哈隐晦的说。
难道昨天晚上伊尔邦尼太急切,周杏赏了他一脚吗?
我想像着那样的景象,仿佛能看到周杏一脚踢在伊尔邦尼的胯间。太美好了……
090422
方槿气喘吁吁的站在帐篷当中,一手一只铜瓶,一手一只软垫,如不同戴天之仇一样瞪着她面前悠闲自在的拉姆瑟斯。
任谁一早醒来发现自己换了一个地方,从高屋大宅换到没有人烟的沙漠大概都会生气吧。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全身上下找不出一丁点的歉意,反而一直笑嘻嘻的看着她发火扔东西而不阻止。
冷静的方槿,一直保持着冷静的方槿,在叶绿和周杏不管惹出多大的麻烦时都能冷静以对的方槿,在面对着前埃及王拉姆瑟斯的时候,却总是无法保证冷静。
周家杏妹妹的新婚生活过得非常之幸福。她每天都如贤妻良母一般照顾着她的新婚丈夫,每日里嘘寒问暖,乐此不疲。
伊尔邦尼大概从来没有感受过如此热情的关怀。他以前的妻子侧室也只敢在房间里,在床上对他关心一下,说些私房话。所以在第一次被周杏用热情的亲吻来迎接他回家的时候,很是吓了一大跳。据当时在场的宫奴事后说,当时伊尔邦尼的脸腾的一下红得发亮发透,支着双手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
但周杏本人没有任何感觉,她正在享受新婚的甜蜜,或者说她正在享受她想像中的新婚的甜蜜。于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的热情的伊尔邦尼,短短半个月就瘦的脱了形。并养成了一个非常不好的习惯,不管在哪里,他只要看见周杏就马上脸红。而周杏这个可爱的小妻子不管在哪里看见她亲爱的丈夫都会马上放下手中的一切跑过去依偎在他怀里并把她的行踪交代的一清二楚。
而这样流传出来的话却是伊尔邦尼对他的新婚妻子拥有深深的占有欲,结果造成那个年轻的妻子对他是言听计从,诚惶诚恐。对于伊尔邦尼的消瘦,不止一个人对他语重心长的告诫,要他就算面对着年轻的妻子也要克制,不然对以后的生活不好云云,要怜香惜玉。
伊尔邦尼在听到这样的告诫后,总是脸部抽抽,肌肉一跳一跳滴,目光呆滞的向远方望去。
我一边听着如此有爱的传言,一边看着周杏今天告诉我打算给伊先生送去她精心烹调的中式红烧肉大餐,并遗憾的告诉我因为这是爱心午餐所以不能分给我吃。我很疑惑在没有酱油和大料的情况下她是如何做出红烧肉来的时候,她告诉我只要把肉做成酱色就可以了,她没有放酱油和大料。我赶紧告诉她爱心要尽快送去,我就不耽误她了。
在她走后我问阿努哈那酱色的红烧肉是怎么做出来的?在我看来阿努哈知道这宫中的一切事。阿努哈没有辜负我,他说周杏是用红葡萄酒给肉上的色,大约用了一整罐的红葡萄酒,因为是边做边加酒,所以肉最后炖得很烂,颜色也很漂亮。
我缓慢点头。一整罐的红葡萄酒,大约有五升左右,如果一次一次的加到炖肉的瓦罐里,周杏可能炖了一整个上午。不过……五升红葡萄酒全用来炖一锅肉的话……如果伊尔邦尼全吃下去,会不会醉倒呢?
这个学术的问题在下午得到了验证。伊尔邦尼在工作时头晕眼花站不稳,全身无力,被抬了回来。回来后还是有意识的,只是全身无力连床都起不来而已。不过他大力称赞了周杏的手艺,说肉做得很好吃,回味悠长。
我本来以为红葡萄酒在炖制的过程中酒精会挥发掉,再说现在古代的酒不可能有太高的度数不是吗?我记得听说过古代的酒度数非常低啊。所以加加减减下来伊尔邦尼会得到现在这个下场真是太奇怪了。不过我倒是没打算让周杏照原样做一份给我吃吃看。根据她的菜谱,这道菜的原料只有肉,红葡萄酒,盐三样而已。
周杏正在缠绵的幸福之中,方槿这边我就感觉是愁云惨雾。看着周杏兴冲冲的天天奔来跑去,在宫中蝴蝶一样飞来飞去,一会儿一个主意的去享受她的新婚生活。而周杏看到这一切之后就是不停的叹气。
终于有一天,她对我说,她打算带着狮子跟着拉姆瑟斯离开。
她终于把话说出来,我一方面松了一口气,一方面感觉也很复杂。想起当年她怀上拉姆瑟斯的孩子的时候,我不止一次在夜里惊醒,然后被良心苛责。如果不是我让她出去,她怎么会遇上拉姆瑟斯,又怎么会怀着个孩子回来呢?
凭心而论,拉姆瑟斯的确非常迷人。任何女人只怕都不能在他面前保持平常心。所以方槿被他吸引也是正常的。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只能让如果我或者周杏当时任何一个人在她身旁一定不会让她那么轻易的沦陷。
可说什么都晚了。
其实有孩子是一件好事。狮子长得又聪明又可爱,以后一定会好好孝顺方槿。而她还年轻。从靠山上讲还有一个我在她后面。钱什么的也不缺。这样看来其实以后的日子也不是那么难过。
我想过再过个几年,碰上合适的宽厚的男人,劝着方槿再找一个也行。反正有我在不会让她受委屈是一定的。
但拉姆瑟斯从天而降,居然又出现了。
事情就全都要重新考虑。首先就是立场。如果在以前这当然不用去想,方槿在我一边,在西台一边。可当她生下拉姆瑟斯的孩子的时候,而拉姆瑟斯又如此光明正大的找来的时候,这个立场的就十分的微妙。
我可以拍着胸脯说我相信方槿,我可以为她做这个保。但如果方槿真的要留下来,仍然站在西台,仍然是卡涅卡主人修达宫中的一个宫女。那她就不可能再把狮子再留在身旁了。
不管是她还是我都不会冒这个险,让狮子留在敌国的阵营中。就算这里人人都是善良的,狮子可以平安无事的长大成|人,但他也必须夹着尾巴做人,并且可能永远都不能理直气壮的说出他的父亲的名字。
比较起来,如果他在拉姆瑟斯身旁长大,那必定不会如此低下。
从狮子的成长来看,他留在拉姆瑟斯身旁更好。而方槿会不会把狮子交给拉姆瑟斯自己留下来?
这不可能。
到了要分别的时候了。
我和方槿达成了共识。她带着狮子跟着拉姆瑟斯离开,带走阿克那和阿毕加两人,再加一百名侍卫和一百名宫侍。其余脚夫粗使另计。她收集下来的金银珠宝带走一半,另一半我帮她收起来。预备着有一天如果的拉姆瑟斯对她不好,她要离开他的话,不算是倾家荡产。
看着幸福到飞起的周杏,方槿微笑着说:“先不要告诉她吧。”
我呆呆看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谁知,在我们讨论过后的一天清晨,阿努哈告诉我,方槿失踪了!但跟着她一起失踪的还有拉姆瑟斯。而我正在准备的要给方槿带着的人和东西全都好好的放在原地没有动。
拉姆瑟斯这个混蛋!!
我愤怒掀桌。他居然敢在卡涅卡玩这套,拐了方槿跑了!!
激|情的夜晚之后,方槿睡得很熟。她懒懒的翻身,舒展筋骨,想再接着睡下去的时候,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她的房间的床上辅的是产自巴比伦的羊毛毯,非常柔软。而为了小狮子的健康,她严禁衣物等熏香。可现在她脸贴着的毯子非常硬,是浆洗过的,还散发出一股马奶的腥气。
她双手一撑,抬起头看。
这是一个帐篷。这是一个很眼熟的帐篷。那边摆着的马鞍和行李袋是多么的眼熟啊。
一人进来,端着一个大铜盘,举着一支大铜壶。飘来的是煮好的马奶的香气和烤肉的油香。
“醒了?”这人说,一边把盘子和壶都放到方槿够不到的地方。这人嘻笑着说:“发誓不把这些砸了,我就让你吃。”边说边开始大口嘶咬烤肉。
方槿像老虎一样缓慢爬起来,微笑着走向此人。说:“我当然不砸。我还没吃呢。”
此人盯着方槿的动作,好像生怕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但方槿说不砸就不砸,坐下来就大口开吃,边吃边问:“你让我饿了几天?”
此人善良的给方槿倒了一杯热腾腾的马奶,体贴的要她先喝两口再吃,别着急。回答道:“没几天。”
方槿牙齿上挂着肉丝狰狞的笑着:“你喂了我什么药?放心,我不生气,人都被你掳来了生气也晚了。我明白。”
此人自始至终挂着淡定温文的微笑看着方槿没有形象的大吃大喝。就是不回答。
方槿吃饱了,一抹嘴,正准备来个秋后算帐,此人说:“要不要见见狮子?这几天你不醒他都急了。”这一说,方槿就把斗争目标先放下,决定先抱儿子。
儿子被一个男侍从抱过来,方槿抱着狮子晃:“儿子,想妈妈吗?这几天是哪个姐姐照顾你呢?”温柔如水。
一直淡定的男人仍然很淡定,自言自语:“这里只有一个女人。”
方槿抱着儿子亲亲。不理他。
淡定的男人看着抱着狮子的方槿,嘴角带着笑,当眼前的是下酒菜一样,慢悠悠的用餐。
狮子保守一点估计也有个三十斤,方槿抱一会儿就抱累了,习惯的找阿克那来抱孩子,帐篷里没见到,问:“我的宫奴呢?叫他们来带孩子。”
此男笑指一直等在一边的一位面貌普通至极的男侍从,说:“给他吧,你的那些宫奴这次走得急没带上来。”
男侍从乖觉的上前要从方槿手中接过孩子,方槿就跟没看见他一样,男侍从机灵的感觉到火药味,退到一边垂手肃立。
方槿就跟眼前这浓烈的火药味不是她散发出来一样,状若无事的说:“那他们什么时候赶上来?”言下之意是既然他们是因为走得急才没有跟上来的,那一定在后面慢慢赶上来吧。
此男一直都在微笑着,仿佛同样没有感觉到方槿正憋着一肚子火,说:“等我们安顿下来吧。现在还在路上呢。”
方槿微笑,面色青白,额头青筋狂跳。
也就是说,只有她和儿子被带出来了。
090423
拉姆瑟斯擦嘴,起身。一直闲在一旁的男侍从马上从行李中取出一套衣服帮拉姆瑟斯换上。
换好衣服,大爷他光鲜亮丽的准备出去,凉凉的交代方槿:“我一会儿回来,你再休息一会儿,傍晚我们出发。”
方槿现在唤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拉姆瑟斯也很清楚这一点。如果现在有阿克那和阿毕加在方槿身旁当然就是另一回事了。拉姆瑟斯奸笑,哼哼哼,他是绝对不会再让那两个讨厌的宫奴出现在方槿身旁了。
方槿是一个非常冷静的人,她一向能理智的思考并行动。此时,她应该镇定的思考策略,从拉姆瑟斯的弱点出手。总是就是,不能强攻,只能智取。
但那是以前。当她把拉姆瑟斯当成爱人而不是对手来面对时,脑袋的思考回路是完全不同的。
所以,方槿冷笑着说:“如果你敢现在离开一步,”在她看来,她还在生气,而拉姆瑟斯完全不管她就打算离开,是非常可恶的!所以她威胁道:“我就脱光了跑出去。”
这个威胁非常没有……技术含量。完全是气愤之下的失去理智的脱口而出的,自认为可以打击到拉姆瑟斯的威胁。
拉姆瑟斯生平听过很多女人的威胁,包括要杀了他,要自杀,要跟他一块死,要陷害他,等等等等。有一个很厉害的说要杀了他的儿子,而那个听说要被杀的儿子,不但是他的,同样是她的。
所以拉姆瑟斯自认还算是久经考验。但威胁说要脱光了跑出去这种轻飘飘的威胁还是第一次听到。一时之间他也不知如何是好。
他可以嘲笑她的身材,毕竟以现如今她生过孩子以后的身材,并不能说是十分的美丽,他可以说就算她脱光了跑出去也没有人看。这个可以说非常恶毒了,也绝对可以打击到方槿。
他早已看出来她的聪明在面对他时多少有点下降。可他也脑抽了。他没有选择最能打击她的话来反击她,而是微笑着走近她,一边咬着牙说:“如果有人看见了,我就挖了他的双眼,切断他的手脚,把他扔到沙漠中去,让蚂蚁和土狼活吃了他。”
方槿一时之间吓呆了。拉先生气势还是很磅礴的。
拉姆瑟斯走到帐篷外,气沉丹田,大喝道:“这个帐篷里不管出来了谁,都把你们的眼睛给我闪开!!如果有人看到了一丝一毫,我就让他自己把双眼挖出来,切断他的手脚,把他扔到沙漠中去!”
这话透过帐篷传进来,方槿脚一软坐到了垫子上。她可以感觉到外面散发出来拉姆瑟斯散发出来的杀伐之气,她几乎可以想像听到他的话的那些士兵们是多么的心惊胆战。
她原本只是气话,可能有那么百分之一的机会她会脑抽到兑现她的话,脱光了衣服跑出去。她只是想气拉姆瑟斯而已,想惹恼他。但拉姆瑟斯的话里是认真的。
他的百分百认真,吓退了她百分之一的认真。
她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呢,脸发烫,一阵暗喜涌上心头。
因为拉姆瑟斯未必不知道她话里的认真程度不是吗?可他还是上当了,当真了。
方槿把脸埋到狮子的香软的小怀抱里,咯咯的笑了。
这边走出去的拉姆瑟斯的脑袋里正在纠结,他怎么就会中了这么简单的计呢?明明知道她讲假的,明明知道怎么回击她最有效,可当时到底是怎么……
太阳神拉在上,指引他这迷途的人吧……
晚餐时,拉姆瑟斯这一次明确回绝了方槿的要求。可能早上他的失态让他不太舒服,所以当这次方槿再次提出要传信回去的时候,他很家长派头的说不行。
其实方槿在经过早上的甜蜜之后,晚上已经放软了态度,商量着要求,也不是讲现在就要把他们的行踪明确的说出去,脑袋找回聪明以后的方槿当然知道如果把他们的行踪这样不严密的说出去会带来可能发生的危险。
她的意思是可以在不明确告诉他们的位置的前提下,传信回去要求他们先准备好她的行李,毕竟她的东西也是很多的,长年的累积嘛。
但拉姆瑟斯大刀一挥把她的提议全部拒绝,中心意思是:已经是他的人了,以前所有的一切都应该放弃。他会供给她让人羡慕的生活。不用再流连以前的那些小小财富。
但方槿的意思是,是她的就是她的,小也是她的,没有必要放弃嘛,难道以后与卡涅卡老死不相往来了吗?
最后一句话方槿只是想用来形容一下她不能置信的程度,并没有实际的意义,但拉姆瑟斯的反应却好像默认了她的最后一句话。
方槿炸了。
“难道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她站起身,摆出了战斗的架势。
拉姆瑟斯喝一口酒,明显没有把方槿放在眼中。这是理所当然的,想他参加过多少的战争,想他能使用多少的武器,想他能够与多少的武士同时对战而不觉怯战。
区区一个方槿,一个弱女子,怎么会看在他的眼中呢?
但拉姆瑟斯明显忘了一件事,当女人发火的时候,其实与战场上的战斗是完全不一样的两回事。所以当方槿看到他傲慢的点头以后,浑身散发着煞气缓慢站起身,把狮子交到旁边的侍从手中。
铺天盖地的东西向拉姆瑟斯扔来!
杯子盘子烤肉水果软垫地毯,所有一切方槿能够到的能举得起来的能扔得动的。
在拉姆瑟斯被一盆油糊糊的炖菜浇了满身以后,他愣了。
他的第一个反应是看一看他年幼的儿子有没有受到惊吓,让他感动欣慰并自豪的是他的儿子在看到妈妈把爸爸当靶子玩以后不但不感到害怕,居然还拍手大笑。
真是个有胆量的孩子啊。拉姆瑟斯想。然后他腾出功夫来抓孩子他妈。
他从来没有觉得女人是如此可怕的生物!不是没有女人在他面前撒过泼,而他以前的做法是说一句:“你仍然如此迷人。”然后就闪人了。可面对方槿他当然不能一闪了之。
他完全不放心把现在的方槿一个人扔到帐篷里。他现在就想让她尽快冷静下来,不能让她伤到自己。
然后他发现方槿比任何一个以往的对手都难对付。他可以对着任何一个人挥剑,将人劈翻在地,让人永远记住不能与他做对。但他不能对方槿挥剑。
围着方槿转了好几圈。他不能握着她的胳膊制止她,她现在如此激动,如果他握着她的胳膊而她不知道停下来,那很有可能会扭断她的胳膊。
他也不能用脚把她绊倒在软垫上,虽然看起来这个办法还不错,但他担心如果在绊倒她的过程中把她的腿绊伤了,毕竟他的腿比她的腿硬多了。
再说如果她倒在软垫上没有摔对地方,扭着胳膊肩膀都是可能的。就算都不会,一人高她摔下去也会痛。
左思右想都不行,方槿却已经把能扔的都扔了。气喘吁吁的她最后只能揉身扑上去,抱住拉姆瑟斯呜呀呀边喊边踢边打。
把方槿抱到怀里后,拉姆瑟斯双臂一展把她整个人包在怀里。由得她去踢去打去骂。
方槿开始从初次见面骂起,他当时不相信她,她为了找到他居然跟着□团跑了好几个月。他硬要带着她急行军,她差点没有半条命。
说着说着方槿掉了泪。她被他抱在怀里时她有多害怕。然后她爱上他以后他送她走。她以为他们可以再见面,然后她怀孕,一个人生下孩子,而当时他正在娶王妃侧室。
说到恼极的地方时,方槿一口咬住拉姆瑟斯的胳膊用力,牙关紧合下,血马上就流了出来。
拉姆瑟斯抱着方槿,脸靠在她的头顶,就跟她正发狠咬的肉不是他的一样。
他口中不停的叫着:“方槿……方槿……”
现在,她才算把心中的怒气发出来。这怒气已经积攒了太久太久了。
方槿哭喊着:“现在你还不让我回家……我不要跟你走……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如果不是为了儿子……我要回家……”
拉姆瑟斯在她耳边喊:“我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的家!!”边喊边伸手向侍从要狮子,他一手抱着方槿一手把狮子抱到方槿面前。
“看!这就是我们的家!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拉姆瑟斯把狮子和方槿抱在一起,对着方槿说。
狮子对刚才的争吵仿佛一点也没有受到惊吓,他伸出他胖胖的小手摸着方槿泪湿的脸,咿呀咿呀的叫。
方槿见到狮子就平静了。刚才她的怒火来得太突然,但的确是从很久以前就埋在她心底的话。从这次见到拉姆瑟斯开始,她是真的没有相信过拉姆瑟斯会给她一个正常平静的家庭。
拉姆瑟斯看着方槿,知道她并没有相信他。可只有他知道什么时候他说的话是真的。
他会给方槿一个家,一个他和方槿和儿子在一起的家。
他抱住了这两人。
090423
我看着眼前又吃胖了一圈的女人,不明白她是怎么在她所说的压迫和剥削等惨无人道的虐待中胖起来的,更何冲满打满算她还辛苦赶了几个月的路呢,用她的说法就是,她已经瘦了好多好多了。
看着院外站着的参杂不齐的各色士兵,一半是我给她的西台军,一半是埃及军,零星还有几个看起来像沙漠强盗的男人,据说是她家男人收服下来送给她用的,杀人放火抢劫一整套的能手。
再看看晒了黑了一点却看起来更健康的她,我淡定的问道:“乖,老实告诉我你回来干什么来了?什么想我们来看我们都先歇着,说实话吧。是不是拉姆瑟斯找别的女人了?”
她的眼睛一瞪,居然也有了几分位居人上养出来的凌厉的气势,看得我心喜不已。看来这孩子嫁出去没吃亏。
她哼笑着:“哼!!别说找一个,他就是找一百个,GNN我都不带搭理他的!!!!!”
我明白了她回来的原因了。
早上,我睁开眼睛,神清气爽。
三个半月以前,公开掳走方槿的拉姆瑟斯终于传回消息来了,他们选定了一个荒废城镇落脚。城镇似乎是因为战争的原因才会荒废,所以水源之类的民生重点都不欠缺。
我收到消息后马上让阿克那和阿毕加带着我给方槿准备的东西找过去了。在等待他们传回消息的时间里,那些本来早已准备好的行李又大了一倍。我真怕方槿离开了以后吃苦受罪,所以忍不住一直往上加。
如今阿克那他们离开已经有半个月了。按照他们的脚程,最多再一个月就可以把方槿的消息带回来了。
我伸了个懒腰,觉得天从来没有这么蓝过,空气从来没有这么清新过。提了几个月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一半了。
我对阿努哈说:“传膳吧。”今天我要在床上吃早饭,腐败一回。
阿努哈并没有像以往那样直接出去给我准备,而禀告我道:“尤伊公主请您同进早餐。”
我担心的问:“是她自己做的吗?”如果是她复制出来的中式早餐,那还是算了吧。
阿努哈好像完全明白我话时的意思,他表示是膳房准备的。只是昨晚尤伊公主就要求他们做好今天早上与我共进早餐的准备。
周杏可能是有话要跟我说吧。而且还是很重要的事。这几个月我只看到她很热情的对待伊尔邦尼,难道是伊尔邦尼对她不好了吗?
不安的我简单洗漱后就去了周杏的房间。在外面的庭院里就发现所有的花丛都不见了,地面被重新平整过,以前她喜欢的鹅卵石小道也被换成了石板地。
我的心中升起了一个预感。进去房间,周杏正坐在一堆的软垫靠垫中间,面如桃花,笑意盈盈。
我微笑着上前,问:“你怀孕了?”
顿时阴云密布,她一脸不高兴的说:“你为什么会猜出来?我还没有告诉你呢!你都不能让我说一说高兴高兴吗?”
我扶额,报应啊报应。当年我有多么的不讲理,周杏当时对我可是很包容的。现在轮到我了。于是我点头笑说:“是我错是我错。再来一遍。”
我重新培养情绪,说:“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呢?”其实她气色好的很,哪里都看不出来不舒服。
周杏完全不在意这是重来的一次,她的情绪培养的比我好,一下子就入戏了。就像我真的是第一次这么讲,还不知道一样。她又兴奋又羞涩,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我。
她说:“其实……我想告诉你……我……”她扭捏的低下头,我靠过去,发现她的脸真的红透了,看来她真的很高兴啊。我也感染了她的幸福和期待,手搭在她肩上。
她看了我一眼:“我怀孕了……”这句话说出来她的眼圈就红了。
我马上抱住她,哄着她,我感觉到她马上就要大哭了。果然她下一刻就紧紧抱着我,哇哇大哭。
我拍着她的背哄着她,眼圈也有点发酸。终于连她也要生孩子了。
伊尔邦尼惊慌的跑了过来,看见我跟周杏抱成一团在哭,他的脸都吓白了。这一会儿我想在伊尔邦尼心中,我原本的身份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惊慌的跑来的第一句话就是。
“杏儿,杏儿你怎么了?你是不是难受啊?”边说他边伸手把周杏从我身上剥下去抱在他自己怀里。而我正为那句“杏儿”发呆。而且周杏这孩子被伊尔邦尼抱在怀里以后形象立刻改变了。
抱着我的时候就是痛痛快快的大声哭叫,一点形象都不顾了。可一被伊尔邦尼抱在怀里,就娇滴滴的弱不禁风一样依偎在伊尔邦尼的怀里抽噎。
伊尔邦尼看起来是一颗心都化在她身上了,从进来开始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周杏,惊惶失措,手脚都不知道放哪里好。
我闲着没事做,在一旁看戏。
伊尔邦尼先上上下下把周杏看了好几遍,然后把她抱在怀里,急问:“早上起来还好好的,现在怎么了?是不是早餐不好吃?有你不喜欢的吗?饿狠了?”
看来在我不知道的时间里,伊尔邦尼已经完全习惯从孕妇的角度去思考问题了。
周杏天外飞来一句:“你喜不喜欢我……”
我傻了,摸不清是不是应该闪远一点给他们足够的私人空间。明显伊尔邦尼也觉得我在这里不适合说这种话,因为他看了我一眼,内容就是希望我能够识相的闪开。
但我现在完全不想走。于是我当没看懂那眼神里的意思。我以为接下去必定是一句“别在外人面前说这些。”之类斥责周杏的话。
谁知伊尔邦尼靠在周杏的耳边,我完全听不到他说了什么,可从周杏越来越红的脸,越来越柔和的眼神上看,他讲的必定让现在的周杏非常满意。
我一下子觉得周杏好幸福。伊尔邦尼可以对我以眼神来威胁,却不愿意让周杏失望。我以前认为他是一个明智的谋士,现在我知道他还会是一个明智的男人。他的聪明才智并没有因为他不做谋士了而浪费掉。
接下来伊尔邦尼吩咐宫奴换早餐,从头到尾就算周杏一直坐在他怀里,他都没有一点的不自在的样子,神情坦然的像是坐在议事厅的会议桌前。
我全身放松的坐在他们的旁边。看戏。现在连周杏都瞪我想我走了,这孩子过河拆桥的厉害,完全想不起来是她找我来吃早餐的了。我饿着肚子过来,还没吃呢她就扔我一炸弹,平静下来准备吃了,东西却早被收走了。
我不吃到早餐绝不离开。
早餐很鲜美。周杏突发奇想,觉得鲜美的鱼汤用来泡面饼简直就是天底下最美味的了。而伊尔邦尼完全没有惊讶的要求膳房送鲜鱼汤来,还有小麦粉现做的面饼。
周杏把汤全收走泡面饼了,我就把鱼全吃了。新鲜的河鱼,一定是一大早打上来的,非常之鲜美啊。我吃得很满足。决定中午也坐在这里了,说不定还有什么难得的好吃的东西。
早餐后医官来了,我才知道周杏在新婚后一个月的时候就有感觉说她怀孕了。因为她的大姨妈没来。可一个月的时候医官根本就诊不出来。
再加上伊尔邦尼以前十四岁娶正室,一直到他被掳出哈图萨斯,十几年里,一个正室四个侧室一屋子的侍妾没有一个生下孩子,他早当自己生不出来孩子了。所以周杏说起时他根本没有当真。一个年轻的姑娘第一次嫁人怎么可能知道什么是怀孕呢?
半个月前再诊,医官确定周杏的确怀孕了。伊尔邦尼傻了。据周杏奸笑着告诉我,从半个月前起,伊尔邦尼就没有正常过。常常半夜里她发现他不睡觉看着她,眼睛像探照灯一样亮,都快把她烤化了。
听得我完全无法想像伊尔邦尼露出热烈的眼神,他应该生下来就是那副死样子。
午餐时我当然也赖在这里不肯走,果然第二次见识了周杏古怪的胃口。她在午餐送上来前完全想不起来想吃什么,可是当水果炖肉这是她前几天发明出来的吃法,说是酸甜的肉吃起来太好吃了。当水果炖肉送上来后,她想起了她想吃什么了。
她想吃烤|乳猪,但她想吃的不是烤|乳猪本身,而是要求在烤|乳猪的同时,把香软的小麦饼放在烤|乳猪的下面,让烤|乳猪的油滴下来,把小麦饼烤香。所以她真正想吃的是小麦饼。
当她说的时候,我看到她不停的咽口水。然后我坚定了留下来的决心。她吃饼,我可以吃肉嘛。
膳房已经完全被训练出来了,最多一个小时,香酥的烤|乳猪和油香四溢的小麦饼送上来了。周杏把小麦饼吃了,很满足。我喝着香郁的葡萄酒把烤|乳猪吃了个饱。决定晚上也留在这里吃。
方槿一脚踢翻她面前的铜鼎。里面的香灰洒了一地。
事情从一个月前说起。
一个月以前他们终于来到了拉姆瑟斯选定的那个所谓的落脚地。其实是一个差不多有一个小城大小的废弃的城镇。城市已经修过了外城墙,护城河,地道,营地,练兵场等地。
方槿住进了原城主的宫殿。稍稍修整一下就已经非常漂亮了。而等在这里的除了拉姆瑟斯的军队,还有他买来的奴隶。
当然有汝奴隶。服侍方槿和狮子的就是汝奴隶。
方槿从看见这群汝奴就不舒服。在她的潜意识里居然觉得这些汝奴都是拉姆瑟斯当法老时带出来的。一下子想像就像沸水一样不停翻滚。越想越气。可是她仍然有理智。
理智上她非常清楚拉姆瑟斯可能把军队带出来,却不可能带没有用的宫女侍妾出来,他就是在外面买新的也不可能带原法老宫里的出来。而且就算拉姆瑟斯把女人藏在这座城里,也绝不可能把女人放到她眼前。
可知道归知道,心情是另一回事。
所以方槿消极的抵抗方式就是绝不让那些汝奴隶帮她做一点事。狮子是亲力亲为了,从收拾行李到打理自己,如果不是不会用灶,她连饭都会自己做。可惜她是真的不会磨麦子,而现在这个世界如果想吃饭,需要先把麦子磨掉皮。
所以她就赌气不吃。能不吃就不吃。水果什么的吃,烤肉只要是外面士兵烤好了送进来她也吃,就是不肯吃汝奴隶送上来的。
日子长了汝奴隶也知道她不喜欢她们,所以也不在她的面前晃,反而只要是拉姆瑟斯回来她们就一窝蜂的拥上去。
埃及因为太热,风沙大,风俗上女子的衣服非常的暴露。宫廷里的女子不穿衣服只围一块纱四处走是常事。这些被买来的汝奴隶非常清楚这种风俗。在方槿面前还会收敛,但在拉姆瑟斯面前,常常露着胸,两个大MIMI露着就走来走去。
拉姆瑟斯看习惯了完全不觉得有问题。看到就跟没看到一样。他发现方槿的脾气越来越坏,以为是新到一个地方不习惯的关系。其实不是他不关心方槿,只是奴隶从来都不在他眼中。
拉姆瑟斯从来不会把奴隶当成|人来看待。如果他知道方槿如此厌恶这些汝奴,他的反应绝对是杀掉就好。他可以毫不在乎的让人把这上百人汝奴拉出去砍翻。
所以方槿生气时他才完全没有猜出原因。他认为方槿是在难过离开了卡涅卡,再加上新的城市一切都没有步入正轨,他冷落了方槿才会造成她现在的状况。
而他的解决方法就是把方槿扔到床上去,用力的热情的爱她。只要有空,只要方槿在他面前,他必定是把她抱在怀里的。只要是路过的商人,只要是女人喜欢的东西,衣料,香料,宝石,等等,他全会买过来给她。
但方槿对这些完全不感兴趣。她只看到拉姆瑟斯在那些汝奴靠上去时没有拒绝。
汝奴中有想自荐枕席的,有被方槿看到的,也有没被方槿看到的。对这些汝奴来说,不是想得到名分之类这么大的野心。她们最大的期待有时只是一块小小的宝石,或者更轻松的工作。也有是单纯垂涎拉姆瑟斯的。
拉姆瑟斯有兴趣了就抱过来亲亲,没兴趣了就推开。他并没有守贞的观念。
但他很清楚一点,就是那些女人不能对方槿有野心。他发现过几次有几个被他亲近过的汝奴在他和方槿同时在场时,故意不理方槿而专注只服侍他。这种的都被悄悄拖出去杀了。
拉姆瑟斯很清楚女人的野心有多大。他同样很清楚方槿对这方面完全不开窍。如果期待方槿有一天可以把出现他身旁的女人全都收服在手中,搓圆捏扁。那是白日做梦。
所以这一切都由他来为她操心。可拉姆瑟斯同样担心如果有一天他有注意不到的地方怎么办?也就是那个时候,拉姆瑟斯认为阿克那和阿毕加的是有必要留在方槿身边的。
拉姆瑟斯终于传信给了卡涅卡。他故意不联络卡涅卡,故意只带方槿和狮子离开,本来打的主意就是要断了方槿的后路。不想让方槿有可以离开他的能力。
但现在事情有了变化。他首先考虑的是方槿,其实才是把她留下来。拉姆瑟斯抱定一个主意,就算有一天方槿跑了,难道他还追不回来吗?
打定主意的拉姆瑟斯传信给了卡涅卡。在他告诉方槿之后,发现方槿并没有太高兴。
方槿在此时听到拉姆瑟斯传信给卡涅卡的消息,她生出了一种古怪的想法。
是不是拉姆瑟斯终于想要把她扔回去了?
本来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可能。潜意识里她把她自己当成了拉姆瑟斯唯一的选择。但在看到这里有这么多的女人的时候,这个本来就不切实际的想法破灭了。
方槿就像是被当众打了一巴掌。这太痛苦了。
现代的教育还是在方槿的身上发挥着作用。在方槿看来,那百八十个年轻鲜艳的汝奴隶就是来讽刺她的。她把自己当成独一无二的宝贝,其实天下比她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到处都是。
她完全没有想过,奴隶这个地位在这个时代所代表的意义。如果是以前她绝不会在这种小地方糊涂。只能说关已则乱。
当她认为自己并不是独一无二的时候,拉姆瑟斯却仍然是那么耀眼。他是独一无二的。
可她也做不到伏低做小,摇尾乞爱。这不是她的风格。她也埋怨过自己,如果可以伏低做小,如果可以去乞求,如果她可以做到,她就会去做。可马上就推翻了这个想法。
她左右摇摆,两面为难。
拉姆瑟斯看在眼底,不知原因,只能加倍的陪着她,常常把事情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天天抱着她。吃饭睡觉都在一起,眼睛不错珠子的看着方槿。
他是天生的情人,有无数的花招。他可以抱着方槿用他低沉的嗓音唱埃及的情歌,熏红了方槿的面颊,就当着那些奴隶的面亲热,把方槿爱的软成了一滩春水。
渐渐的方槿在汝奴隶面前也硬气的多了。那些原本敢担起头直视她的汝奴隶后来在她经过时恨不能把头埋到地底下去。当她看着一个奴隶时,通常那个奴隶都会吓得马上跪下去狠命求饶。
但事情总是那么不凑巧。当阿克那和阿毕加带着叶绿给方槿的几十车东西千辛万苦的跑来时,方槿刚好看到一个汝奴祼着胸脯,跪在拉姆瑟斯的脚边,用情歌来表达她的感情。
她看到了拉姆瑟斯没有阻止。她看到了拉姆瑟斯的手指抚摸上了那个汝奴的脸,下滑到胸。
方槿在那一刻突然清醒了。
观念不同,永远不可能走到一起。
第二天她就跟着阿克那逃了回来。什么都没有带,只想尽快逃走。
拉姆瑟斯却在下午时才知道这个消息。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方槿的宫奴才来,方槿就跑了。他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到底哪里有了问题?
拉姆瑟斯把宫中的几百个奴隶都杀光了,全部挖掉眼睛,割掉舌头,切断手脚,倒挂在沙漠烈日之下暴晒,最后活活鞭死。
当然那百八十个汝奴隶也在其中。没有因为其中几人与他有过什么而放过。
原因当然是方槿是在一早在他离开以后马上逃走的,而这宫中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没有一个人知道。当他下午回来以后找方槿找不到,才发现从早上他离开以后人就已经不见了。
如此失职,要来何用?杀光。
处置完这件事,拉姆瑟斯带着亲兵队直奔卡涅卡。方槿没有第二个可以回去的地方,只有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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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槿回来的时候,刚好赶上周杏生孩子。声嘶力竭正在喊。阿努哈悄悄进来,在我耳边小声的讲给我知道,方槿正从后门悄悄进来。
而此时等在产房外的,除了快把拳头握碎的伊尔邦尼,还有闲坐一旁的拉姆瑟斯。
方槿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我早在五个月以前就从跑来的拉姆瑟斯那里听说她失踪的事。知道她带着阿克那和阿毕加和狮子和侍卫队跑了。
拉姆瑟斯说起因不明。
然后我等啊等啊,等到花都谢了,等到周杏快生了,她都没消息。要不是知道阿克那和阿毕加一直有传消息回来,我都差点派人出去找。
而本来应该忙晕头的拉姆瑟斯生生在这里等了快五个月。每天闲得打蚊子也不肯走。
我很是真心诚意的表示如果方槿有回来,我一定努力劝她回去。这当然是天大的谎言。
拉先生当没听见,就种在卡涅卡了。
每天看到这样的一个大形物件在卡涅卡的内城里游来荡去,我都快神经衰弱了。
而修达和乌鲁西却像没看到一样非常淡定。出于对他们的信任我也拼命说服自己这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最郁闷的不是我们之中的每一个人,而是伊尔邦尼。
我猜测拉姆瑟斯只是觉得和方槿长成一个样子的周杏是整个卡涅卡里最顺眼的人。并不是他对她有什么想法。怀孕后期吃胖的周杏与方槿越来越像了。
所以一天里大半的时间,没事可干的拉姆瑟斯就长在了周杏和身旁。从早餐开始到晚餐结束,拉姆瑟斯像个背后灵一样阴魂不散。
而一向工作第一的伊尔邦尼每天仍是坚持上班滴。他每天早饭后去文书院,收外地送来的粘土板,制粘土板,再整理粘土板。中午回来吃饭,下午重复上午的工作,晚上回来吃晚饭。
但他的脸越来越黑,越来越黑,越来越黑。坏在他手下的粘土板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可他就是不开口赶走拉姆瑟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亲眼见过周杏在听拉姆瑟斯唱歌弹琴笑得像朵花的时候,伊尔邦尼表面淡定的坐在一旁共同欣赏,把手中的一只铜酒杯握坏了。
我小小的劝过伊尔邦尼,说拉姆瑟斯其实只是对跟长得和夏拉一样的一张脸感到亲切而已,其实并不是对他老婆有什么想法。
伊尔邦尼低沉的问我,夏拉什么时候能找到。
我吓得闭嘴逃掉。再说下去就变成要在几天以内把远在天边的方槿限期抓回了。我可不敢打那个包票。跑出去好远好远了,背后还能感觉到伊尔邦陛凶狠的目光。
这整个一个怨夫。
我小声的跟阿努哈讲,要他先把方槿安排好,千万别让拉姆瑟斯等人看见。一切都要等周杏生完孩子再说。一边说我一边偷偷看拉姆瑟斯,害怕他注意到我们这边的动静。
幸好,他一直在看着外面的天空中的云彩。
历时十一小时五十分,从早上生到晚上,生出来了。
周杏实在是非常幸运的孩子。自从我生过以后,为了避免以后如果再不小心怀上了,会更危险,我形容给乌鲁西,乌鲁西重金请商队远渡重洋,真的从东方带回了人参。
所以周杏这次生孩子,早就给她备好了人参片。上次乌鲁西给我做的侧切,他后来教给了医官,医官在这几年里在诸多的贵族非贵族妇女生孩子时进行演练。连胎位不正是什么他也知道了。
所以周杏这次生孩子,除了没有抗生素和麻药和肾上腺素和强心针和心电监护仪等东西,别的在技术上倒是有点向现代靠拢了。最少最少比当年我和方槿生的时候要强。
谁知她什么也没用。只侧切了一下。产道开到十指只用了不到五个小时,一天都不到就把孩子生下来了。
当年我疼了二天一夜啊……方槿疼了一天两夜啊……她居然只用了一天啊……
天公疼傻瓜蛋。
我抱着皱皱巴巴的小男孩子看着生完就睡成一头死猪的周杏咬牙。生前为她担心,她生完了我就红果果的鸡肚啊。
伊尔邦尼进来以后,居然没有过来先看看儿子,而是坐在周杏的床边,对着那流着口水睡得天塌不惊的女人,用看宝贝蛋一样的目光去看她。
我不怀好意的抱着他的儿子靠过去,假惺惺的说:“快来看看你儿子。”重重的提醒那可是个“儿子”,并打定主意如果他扔下周杏过来看儿子,我一定会在周杏耳边大大的讲他的坏话滴。
这家伙居然不上当!嗯了一声眼睛还是一分不离的看着周杏。她睡的那么死有什么好看的!!这个儿子可以新鲜出炉的!!
我像个雕塑一样脚都站酸了也没引来伊尔邦尼一眼。话说抱自己儿子不觉得沉,这刚生出来的最多七斤重的小家伙我抱一会儿手都酸了。
把怀里的孩子交给站在一旁的阿明拉。我干脆的退场,不打扰这一家三口的幸福时光了。
我踏出产房,悠闲回房沐浴更衣,坐下喝水。啊……休息一下……晚餐吃什么?
阿努哈看看我,过来讲:“公主殿下,你不去看看夏拉公主吗?我把她安置在东院里了。没有让拉姆瑟斯陛下知道。”
我的脑中像突然被一个巨大的海啸冲刷个透。又像是站在山脚下看到头顶上的山突然崩了。其实最贴切的是好像早上一到校才想起来今天上午第一节物理小考。
我……把方槿回来的事忘了……
于是辛苦的我也不用歇了,站起来奔向东院。
路边鸟语花香,夕阳把一切都染成了美丽的金色。路过的地方都无一例外的飘出晚餐的香气。见到我的人纷纷行礼。哪里知道我其实非常羡慕他们可以回房间吃饭休息。
我本来还想今天晚上早点睡呢……
我吩咐阿努哈把晚餐送到方槿那里。可能刚刚回来的她没有心情吃东西,但我不能饿着自己。
面前的摆着各色的美味佳肴,从烤|乳猪到烤鸡到烤羊,炖肉炖菜炖鱼,巴比伦的葡萄酒,亚述的蜜饯,各地送来的新鲜水果,新磨的小麦粉做的香软的面饼。
还有面包。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埃及人会做面包。而方槿带来的人中居然还有一个厨师。
我看着胖了一圈有余,肤色健康,眼神明亮的方槿,她正开心的大吃大喝。
是我想太多了。我以为她应该骨瘦如柴,面容哀戚,像一个标准的弃妇的一样让人一见就心生同情,想要好好安慰她。但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个吃饱喝好的,心宽体胖的贵妇。
我等她吃的差不多了,微笑靠近,问:“你为什么回来啊?是不是拉姆瑟斯外遇……”话没说完我就被她身上辐射出来的气势压倒。几乎要背转身逃命。
她狰狞的笑着说:“什么女人!他就是找一百个!!GNN都不屑搭理他!!!”
我退避三舍。
我想我知道她回来的原因了。
安顿好方槿,我又去看了看周杏。睡了一觉起来的她正好饿了,我过去的时候,她抱着儿子喂奶,要说她的奶真好,又浓又多又白,她那儿子眼都没睁开咕咚咕咚的喝,奶水顺着他的下巴流下来,他咽都咽不及。
她喂儿子,伊尔邦尼喂她。周杏点名要吃烤肉的油烘制的小麦饼,还要用鲜鱼汤泡了吃。我看到那大块肥美的烤肉无人问津,伊尔邦尼把烤得焦香的小麦饼撕成小块放到鲜香的鱼汤里喂给她吃。
整个房间里只有他们一家三口,我想在此时,伊尔邦尼应该没有心思来假装。再说当着周杏的面来假装也有点浪费表情。所以他此时专注的眼神里的感情应该是真的。
想起来他们在这一年里,伊尔邦尼始终对周杏包容宽厚。但并不是盲从。从很多的地方看得出来,他有足够的能力和信心去支撑和包容周杏。
当年他求婚时可能是基于一些别的原因,并不那么纯粹。虽然我并不能看透他的心里到底是怎么去想周杏的。一直以来我都是抱着就算伊尔邦尼会在未来有可能对周杏不好,我也有足够的能力来制服他。
只要周杏不发现他是假的就可以。
但一年过去,渐渐的我不那么确定当初的判断是不是正确。当我把更多的眼神放到伊尔邦尼身上,我发现他其实可以说是一个非常稳定的男人。只要他认准了目标,不到最后发现实在是实现不了,他都不会轻言放弃。
换言之,固执到死。
换到周杏身上就是只要周杏不至于犯下他眼中不适合妻子犯下的罪过以前,他都会把她当成妻子来看的。
至于他有没有想过纳几个妾,明智如他,非常清楚在卡涅卡,他这辈子都不用想会有第二个除周杏以外的女人能够嫁给他。
所以,就算我不确定伊尔邦尼有没有爱上周杏,他都会与她共渡一生。
当我想到这里时,说不出什么感觉,但站在希望周杏一生平安的立场上,我不认为这个结果太糟糕。毕竟一生还长,伊尔邦尼还是有机会爱上她的。
至于现在这个局面,还是不要太强求比较好。
但那是在今夜以前。当我看到伊尔邦尼给周杏喂饭的时候,我第一次深刻的感觉到了伊尔邦尼对她的感情。那种全身心都散发出对周杏的感情的感觉。
一种很纯粹的喜爱。好像周杏在他的眼中就只是她本身,而不代表任何事。
我实在不知道如何去形容我的感觉,我只知道我或许可以对周杏放心了。
我没有进去,悄悄的离开。
今夜不用睡了。我回去时,乌鲁西正陪着拉姆瑟斯喝酒。
我深深的叹气。我真的好累好累啊。
坐下,看着拉姆瑟斯,单刀直入:“你是不是又碰了别的女人?”
噗。
乌鲁西和拉姆瑟斯都没有真正喷出来。不过那只是因为这两人的城府深过头了。但两人的脸色都有一瞬间的不对。
拉姆瑟斯不厚道的奸笑:“这个……殿下问我……是什么意思呢?”
我马上看乌鲁西,他还有微笑。不过这个问法的确不太适合我的身份,也不适合由我来问拉姆瑟斯。所以那个不厚道的拉先生的言下之意就是:我与他是不是有些暧昧啊……不然我怎么关心他碰没碰别的女人啊……之类的。
幸好乌鲁西与我还是有些默契的,完全没有被他的话影响。其实我是累翻了,只想尽快把事情以解掉,至于其他的小细节就不管了。于是我还是坚持盯着他,等他给我一个回答。
拉姆瑟斯微笑着饮尽杯中酒。正色道:“难道竟是为了几个下贱的奴隶吗?那倒是可以放心了,我出来前就都杀光了。”
我感到任务艰巨。怎么才能让他理解其实跟奴隶没有关系,是跟他有关呢?我如何才能表达清楚,重点在于他有了方槿之后,方槿希望,同时也是坚持,两人都从一而终的这个期望。
要求一个男人从一而终会不会让他感觉不太……好?在我们的世界上女人可以理所当然的要求一个男人从一而终,如果做不到两人分手。可现在不一样啊。
在这个世界要求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从一而终,会不会让他有被侮辱,被践踏尊严的感觉呢?
拉姆瑟斯表现出来的是,他了解方槿在嫉妒,他也愿意放纵方槿,他的解决办法就是,杀了那些女人。但他并不没有打算以后都不再找别的女人了。
我左思右想不得其法,只好送走这位瘟神,然后去向乌鲁西取经。
在床上,我试探的问乌鲁西,如果我要求他今生只对我一个女人好,只能与我一人这样那样,不能碰别的女人,也不能对别的女人动心的话,他的感觉怎么样?
乌鲁西微笑说:“你是在为难拉姆瑟斯和夏拉的事吗?不用想的太多。我想拉姆瑟斯身为一个男人,有足够的心胸去接受一切。放心把你的话告诉他。他会有自己的判断的。”
我眨眨眼。
他安慰我:“生活的路都要自己走。别人替不了他们。你能为夏拉做的有限。但最后做决定的只有他们自己。”然后亲上来,压上来,抱上来。
而我一边回应他一边迷惑。其实我问这个,有一定程度上是为自己问的。我也是很期待他的回答啊。但……他这算不算是转移话题啊……
可是我又不确定,他毕竟回答的是我本来问这个问题的目的,可是我也想听他的回答啊。
纠结来纠结去,最后只有一个结论:丫个腹黑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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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过了一个满足的夜晚之后,我在早上接见了拉姆瑟斯,单刀直入。
“如果你不能在接下来的人生中只有她一个女人的话,你跟方槿不可能再有以后了。”
摆在我和他面前的是一张亚述产的织花地毯。上面是热气腾腾的香浓的牛奶,香软的小麦饼,烤鸡腿,煎肉,新鲜水果。
我喝一口牛奶,咬一口小麦饼,就一口烤鸡腿。
非常之惬意。
而坐在我面前的拉姆瑟斯先生,同样很惬意的用餐。让原本以为他会拍案大怒的我的心理很不是滋味。虽然他不发火也是一件好事,可如果他发怒那我会更了解他的真实想法。
但他现在听到跟没听到一样的反应让我很是头痛。
餐毕。我优雅的擦嘴,喝水。另一边的拉先生也同样优雅的喝起了餐后酒。
然后我们两人微笑互望。
这TMD真是一个技术活。我边笑边在心底想。想从他的嘴里撬出一句真话真是太难了。
然后我看到拉姆瑟斯那漂亮的双色眼睛在闪着恶意的光芒,我飞快的说:“哦,那我就不留陛下用午餐了。”在他戏谑的眼神中我退场。靠!再敢坐下去他一定会讲出让我头痛的话的。
我离开以后阿努哈把他送走,回来告诉我说拉姆瑟斯微笑着道谢,并说早餐很好吃。
我可以把他的这句话当成一个表态吗?
午餐时我去了方槿那里,算是把话给她交个底。听完我初征的成果以后,方槿满不在乎,然后她接下来的发言……让我直接头晕了。
方槿端着一杯酒,很有点指点江山的味道,大度的说:“没有关系。男人又不是世界的一切。你不用再操心了。”
我以为她有了什么能拿下拉姆瑟斯的好主意,马上很感兴趣的靠近她,期待她能说出一个可以解决现在这种前进不行后退不行,再拖下去可能会被拉姆瑟斯把她关在一个地方就此终老的可怕结局的良策。
出于对方槿的信心,我以为一定会是一个惊天动地,我想都想不到的好办法。
方槿看着我,淡定的说:“我已经打算好了,我看好了一个荒废的村落,以后可以在那里落脚,把村庄建立起来,种地,设民兵队,再建个市集。只要吸引来村民,就可以自给自足了。”她的脸上露出梦幻中毒的症状,遥望着虚无的远方,仿佛那里有着金山银山和美好的生活。
我在一开始以为我听错了。或者说我理解错了,或者说我没有听懂。我问她:“你……是打算……”这话接不下去了。如果她是想造一个离开拉姆瑟斯的落脚点,比如离家出走后的阵营,那卡涅卡就很理想,她犯不着再现造一个。
我扶额,头晕。
她看着我这个听不懂的样子,体贴的再次解释:“我要离开拉姆瑟斯,然后生活在自己的城里。”
我抱着头,不敢相信方槿也有抽成这个样子的一天,而我,肩负着把她再拉回来的重任。
我决定先从基本的常识讲起:“方槿,我不是说你这个计划不好。只是你想过没有,你……呃,打算怎么让这个村子活下去呢?一个荒废的村庄,一定从耕地,水源,房屋,道路等等都是不能用的,你最少要花个一年的时间,花费大量的钱来先把这些修起来吧?然后你才能住进去啊。”
方槿明显没有把这个最基本的问题当成一回事:“我有钱啊。我也没打算把村庄弄太大啊。够用就行了。”
我抱头,继续讲:“你那点钱……你想花个一辈子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但用来修整一个村庄到能用的程度就太少了。”她想开口,我抢在她前面接着说。
“够用也最少要有一条出村的大路,一间供你住的大屋,可以供给你所有的随从的房屋,仓库,马厩,粮仓,这些再怎么保守估计也要有个一百间。”别的不说,就是跟着她的士兵,侍卫,宫奴,这些就有三四百人,这还没有算上粗使的工匠,下仆,我是按照最保守的,一个屋子住二十人三十人来算的。
粮仓肯定要有个三四间,因为一般考虑到正常损耗,粮草的数目一般是正常用量的两倍到三倍。虫蛀,水浸,发霉,荒年。粮食从来不嫌多就是这个原因。
仓库可以说是放所有除了粮草以外的东西的都可以统称仓库,所以只会比粮仓多而不会比粮仓少。
马厩是绝不可能少的。她身旁的可大部分是士兵,军马,拉车的马,备用的替换的马,按照军马的数目比士兵多三分之一来算,拉车的马按一篷车两匹来算,备用的马大约有全部马的三分之二左右。这也有个几百匹了。
其它牛、羊、骆驼等,这是嫁妆中最显眼的,各六百头。虽然那一批她给留在拉姆瑟斯的城中了,可既然她要出去建城,我再照原样各送六百头,哪怕再多一倍,各一千二百头我也给的起。
但是,她收的起吗?
方槿背对着我。
我不是不理解她的想法。
她只是气糊涂了。摆在她面前的路太难太窄。她虽然是逃回来了,可这里也早已不能给她安全了。
就算拉姆瑟斯没有与修达结盟,达成协议,可在拉姆瑟斯踏上卡涅卡的那一天起,她和狮子就不能留在卡涅卡了。
就像我当年为了救周杏,为把所有人的视线引出去,又不想再引来这样的杀机,而必须假死一样,只有把自己身上会引人垂涎的东西抛弃掉。
但我可以抛弃权位,方槿不能抛弃狮子来换自己的安危。
而卡涅卡站在西台与修达的立场上,比不再可能提供给方槿一个去躲避拉姆瑟斯的地方。其实方槿和狮子到现在都能平安的自由的坐在我面前,我已经觉得修达太宽大了。
但是退回拉姆瑟斯身旁,就意味着要放弃她自己。我相信方槿试过了,她一定打算为了狮子去做才会跟着拉姆瑟斯走。她一定想过,也一定尝试过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但如果不是忍不下去,她绝不会跑。
但出来了就要找个落脚的地方。
卡涅卡不行。不管是明是暗,留在西台这个与埃及为敌的国家太危险。可以说整个西台里最安全的就是修达的卡涅卡,因为有我在,因为我现在说话还有用。
但这不是百分之百。上一次方槿就是在睡梦中被带走的。她能从拉姆瑟斯身旁逃一次,绝逃不了第二次。
而任意一个城镇隐藏起来也太不靠谱。首先融入一个城市最少需要十年以上的时间。而她现在最缺少的就是足够的时间。她是不可能自己一个人跑掉的,要与拉姆瑟斯对抗,力量是必须的。
所以她才产生了要自已建一个村庄的念头。这是目前她能为自己做的最能够保护自己的,可以齐美的办法。
但这个主意是不可能实现的。
我想,方槿现在不是说她变笨了,她只是需要告诉自己她可以做到,才会蒙上自己的眼睛,捂住自己的耳朵,自欺欺人。
她在外面晃了五个月,一定是每天都告诉自己要吃饭,要睡觉,要找到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我相信她找的那个村庄一定有水源,有耕地,有基本的房屋。一定是她可以找到的最合适的废村。
但这个主意还是不可行的。
想到这里,我就觉得她胖得好可悲。我从她的背后抱上去,说:“就住在卡涅卡吧。”
我就不信了。就算卡涅卡现在已经不适合方槿住了,有我在,难道还有人敢碰这娘俩不成吗?我是打定主意要跟修达死磕了。
方槿一直沉默着。
我没有去看她是不是哭了。
我只需要做到我能做的就可以了。
正当我豪情万丈的想要以我全部的能力在卡涅卡给方槿造一个幸福之家的时候。周杏找上了拉姆瑟斯。
因为今天我把拉姆瑟斯叫去吃早餐了,所以周杏把拉姆瑟斯找去后,给了拉姆瑟斯一罐子酒,自己吃得挺欢。她睡到自然醒来,伊尔邦尼早就去上工了。
拉姆瑟斯看着周杏大口大口的吃着,天外飞来一句:“你什么时候给你家男人娶个侍妾?你现在这个样子也不能服侍他。”
周杏傻呆呆的看着他。
拉姆瑟斯以过来人的身份,语重心长的说:“可以买个听话忠厚的,等你能起来了,漂亮回来了,再卖掉或杀掉都行。”一副知心大哥的样子。
周杏奇怪的看着他,很理所当然的说:“怎么可能?!我怀着的时候都没有亏了他,这我都生了,他……也不用等太久了啊!”
拉姆瑟斯同样奇怪的说:“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个奴隶而已。你也不有太累不是吗?”
拉姆瑟斯不理解,在他的观念中,奴隶是工具,根本不算人。换句话讲,在拉姆瑟斯的眼中,等级观念可如此摆:他,方槿,他的将军,大臣,军队,国家,再向下就没有了。
人民啊奴隶啊如尘土一样不值一提。他会掌握人民,他会控制奴隶,但他不会把这种东西放在心上。根本不值得。
他不明白的就是这个,方槿不喜欢他碰那些女人,杀掉就好了,跑什么呢?如果她不想动手,讲一声,多少人愿意为她动手啊。至于怕他生气,这就更不可能了,她是他儿子的妈,她是一个贵族,她……
拉姆瑟斯还以为他已经把对方槿的看重表现的很清楚了。他假死以后,除了他的军队,他只带上了她。他后宫中多少王妃,多少侧室,多少美女,除了杀不了的,别的都殉葬了。
方槿是唯一知道他活着的女人。
这还不够吗?这还不足以让方槿理解到他有多看重她吗?不管他以后会有多少女人,方槿是唯一的。他可以这样讲,百年之后,睡在他身旁的人只会是方槿。
拉姆瑟斯知道他现在不能见方槿。因为他不明白她在想什么,她想要什么。
他说过,他们是一家人。这话不是讲假的。他有这样的决心的毅力,方槿和狮子是他要过一辈子的人。
所以在理解方槿的意思之前,在他找到让两人可以继续下去的渠道之前,他不能去见方槿。
而会来找周杏,一方面是因为周杏和方槿是双胞胎,或许两人有共通的地方。一方面也是因为,他认为可以理解方槿意思的唯二两个人中,他不但看周杏更顺眼,也认为从她这里套话更容易些。
“当然不行!!”一声尖叫吓了他一跳。眼前一直像邻家小妹妹一样活泼天真可爱的周杏如沙漠雄狮一样暴怒。她双手一掀,整个毯子的早餐全掀翻了。
不幸与她坐对面,并没有料到她会突然发怒的拉姆瑟斯被淋了一头一身的牛奶,盘坐着的膝盖上是油汁到处流的烤鸡腿,座位旁边是翻了个的盘子和杯子。
拉姆瑟斯尚在呆滞之中,周杏已经怒气冲冲的要求宫奴去把胆敢想娶小妾的伊尔邦尼叫回来了。
眼看着那个精明的男人就要回来,拉姆瑟斯顾不上自己一身的油污,赶紧把话问完。
“你为什么生气啊?他做错了什么了吗?”狡猾到家的拉姆瑟斯完全不去解释这一切只是他有一个问题想解决,只是一个提议,而这一切与伊尔邦尼完全没有一点关系。
暴怒中的周杏直接回答了在叶绿,在方槿嘴里都含糊不清的最直接的原因。
“他太大胆了!居然想背叛我!!!”周杏怒喝道。
如醍醐灌顶一般。拉姆瑟斯惊醒。所以方槿生气的对象是他,认为他背叛了她。
拉姆瑟斯加紧再问:“其实他对那些女人不是认真的,只是玩玩而已。他最喜欢最看重的还是你啊。”对啊,不是认真的啊。
周杏一副他是白痴的样子,说:“这跟那有什么关系!!少在这里狡辩了!外遇就是外遇!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不管是动心了还是上了!哪怕只是那女人自己贴过来,没有明确拒绝都该死!!!”
拉姆瑟斯被这样的发言打的有点晕,他问出了最后一句:“那你会怎么样?原谅他吗?”既然认为是他有错,那原谅吗?
周杏眼泪汪汪的,但意志坚定的说:“我要离开他。”
潜台词,离开他也能活。
拉姆瑟斯顾不上再多想,转身跑出去,飞奔向方槿住的东院而去。原来她是想离开他的!!他一定要马上赶过去。
飞奔离开的拉姆瑟斯完全没有一点良心的把这个烂摊子扔给了将要被叫回来的伊尔邦尼。而等在家中的周杏,正打算用这莫须有的罪名判伊尔邦尼死刑。
090423
拉姆瑟斯跪在地上对着方槿发誓,一手不忘拉着方槿的裙摆,如果她敢跑,裙子一定会被拽掉。
“我以后一定只有你一个女人,保证对别的女人看都不看一眼!!”拉姆瑟斯一脸诚恳的说。
伊尔邦尼抱着哭成花猫脸的周杏说:“我怎么可能再娶一个呢?要知道我好不容易有了个儿子,你就是我的救星,我这辈子都会对你好的。”
周杏抽噎着说:“只是因为儿子吗……?”
伊尔邦尼亲亲她的脸蛋,说:“因为你是我的福星。是你带给我了现在的幸福啊。我不爱你,又去爱谁呢?我有你就够了。我发誓。对着西台诸神发誓,如果今日所言敢有半句虚假,让我今后变成一个不能行,不能言的乞丐,只能在最肮脏的地方乞讨。”
知道伊尔邦尼有多清高的周杏终于点头表示相信他。
伊尔邦尼笑笑,说:“来,乖,告诉我,是谁说的我想再娶一个的?虽然他是好心,可是我最好去告诉他我不会再娶了。只娶你一个。告诉我是谁啊?”
乌鲁西抱着我说:“要不要让伊尔邦尼带着周杏住到外面去?就在内城的边上,靠着大道给他买一间宅院?”
我疑惑的看着他,乌鲁西担心的说:“总是把他关在内城里,会不会让他疑心我们还是不信任他?把他当成另一方的人看呢?”忧心忡忡的样子很有说服力。
我惊讶:“会吗?”如果会的话,那这种心情长期下去,可能会在他与周杏间制造问题的。
伊尔邦尼他真的会这样想吗?
拉姆瑟斯飞奔去找方槿的时候我还没有走。我抱着她,她靠着我。因为我说不出可以安慰她的话,我也想不出更好可以安置她的办法。只能沉默的抱着她。
我想,方槿也是因为没有一点主意,最后只好发呆了。
当拉姆瑟斯如疯子一样扑进来的时候,我和她正挤在一起,看到一个状若疯狂的人冲进来,方槿习惯性的把我拉到她身后,挡在我前面。
然后方槿的身体僵硬了。我在她后面看不清来者何人,但感觉得出没有杀气,所以我错后一步,看看是谁来了。不过我有八成的把握猜出来者何人。
看到后,我呆了。第一个想法是马上离开,并严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此处,有多远躲多远。
我猜中了来人,但我没有猜到这结局。
谁能想像拉姆瑟斯跪在地上,抱着一个女人的腿不撒手呢?还有他身上的是什么?牛奶和油吗?他刚从厨房过来?
跑得气喘吁吁的拉姆瑟斯从眼角的余光中看到了僵立在一旁,如看到末日一样的神祭祀。没有感到丢脸,他的第一个想法是,有人在旁边他说的话会更能取信于方槿。所以此人真是出现的太是时候了。
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拉姆瑟斯一脸诚恳,如同对着神像祈祷一样,赌咒发誓道:“方槿,我向太阳神拉发誓,我今生只爱你一个人。我不会再看任何一个女人一眼。如果我违背誓言,让我落到敌人之手,再无生路。”
以一个战场来去多年的战将来说,这个誓言可是毒到家了。我听了吓了一跳。不知道拉姆瑟斯从哪里学来的这种哄人的话。太假了。
方槿冷着一张脸,跟没看到拉姆瑟斯跪在那里一样。抬腿就要走。拉姆瑟斯不敢再抱着她的腿,怕她恼起来硬要挣扎,摔倒就不好了。不过他拉住了她的裙子。
我在一旁看着,叹气,这男人坏起来真没边。
方槿气得脸都是硬的。但身上散发出来的沮丧已经淡了,倒是渐渐充满了活力。现在瞪起人来都比较有力量的感觉了。前一天晚上我还觉得她是外强中干呢。
拉姆瑟斯苦着一张脸,小声讲:“我想儿子了……”
方槿一脚踢在拉姆瑟斯的胸口,拉姆瑟斯的脸顿时夸张的皱起来,好像有多痛一样。其实根本不可能。方槿被他半拖半抱着腿呢,脚都抬不起来,能踢得有多重?
方槿低声说:“你儿子多着呢……给你生儿子的女人也多……我算什么……”
拉姆瑟斯一下子站起来把方槿抱着歪倒在床上,我一见,缩着头闪了。接下来肯定不是我能看的了。
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已经离开的两人,纠缠在床上。
拉姆瑟斯压制住方槿的手脚,在她耳边低声说:“我来告诉你我的儿子在哪里……一大半在坟墓里,一小半不知道活在哪里,可能在当奴隶,可能在当士兵……给我生过儿子的女人,除了你,除了现在坐在埃及太后位子上的那一个,都给我殉葬了。”
方槿被他的下一句话吓傻了。他说:“都是我下的旨。是我杀了他们。有些还在他妈妈的肚子里的时候就死了。”
他捧着方槿煞白的脸一字一句的说:“方槿,你有多重要你自己不知道。我有多看重你,你也不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你可以杀掉我任何一个女人或者孩子,我都不会生你的气。”
他亲吻在方槿呆呆张开的,冰冷的嘴唇上,说:“但你不想我再碰别的女人,我知道了。我不会再碰除你以外的任何一个人。你可以相信我的话。”
拉姆瑟斯在意的人很少。在他的家庭里,他只喜欢他的母亲和其中一个妹妹。其余的他都没有兴趣。
他生了很多的孩子,除了他送上皇位的那一个塞提以外,他认为其他的都是多余的。可以说他冷血。但他只会在意自己看重的人。他不会没有理由的去爱别人,哪怕是他的亲人。
所以当他离开王位的时候,为了安全,他杀了很多人。近身的几乎全杀光了。不管是他的孩子还是妻子。他不带走的,又知道他见过他的,都殉葬了。
大约有一万多人吧。
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
然后他来见方槿。他并没有想过要带她走。这个念头是见到她以后才生出来的。而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好像长在他心里一样。
他想像过他离开法老之位以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难道就是继续建立一个城市,养兵,然后出去打仗?这与他以前的生活又有什么两样。
见到方槿以后,以后的生活的样子突然在他的脑海中鲜活起来。他可以带着她,然后,生活下去。好像日子会一下子丰富起来,明明是做一样的事,建立城市,养兵,出去打仗,但感觉却完全不同了。
所以他带走方槿,接下来才是狮子。有方槿在,不会只有一个孩子的。所以狮子并没有那么重要。他对所谓的血脉也并不看重。反正他有一个血脉正在当埃及法老。
他不会把这些全都告诉方槿,他可以给她的就只有一份承诺。
既然她不想他去碰那些女人,不碰就是了。反正他以前碰的时候并不知道她会这么在意,他也只是像打个架,比个武一样在做一个平常的消遣。
那些女人没有那么要紧重要。对他来说,有或没有的区别并不大。
他抱着方槿的脑袋说:“我的姑娘……你能做的事多着呢……别把自己想的太没用了……”
然后亲吻着,拥抱着,他那个糊涂的姑娘。
伊尔邦尼回来的时候,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片狼藉。整个屋子里就没有一个完整的东西。就没有一个地方没有碎片和污迹。
而站在这样的房间当中的就是他气冲冲的,一脸苦大仇深的妻子。
伊尔邦尼看到他的儿子早就在安全的房间外面由宫奴抱着。他勇敢的踏进房间里。
扔东西扔得全身无力,肌肉开始发硬发痛的周杏眼瞧着伊尔邦尼走进来 ,靠近她,抱起她,抱到另一个房间里,坐在干净的床上。
从宫奴手中接过温热的手巾,先把周杏的花猫脸给好好擦干净。再端给她一杯清水,让使了大力气的她好好的润一润喉咙。
然后,伊尔邦尼决定问一下惹了她生下如此大气的原因是什么。可还没等他开口,周杏怒瞪着他,开口:“我要跟你离婚!!”说着眼圈就又红了。早就哭肿的双眼又开始掉泪。
伊尔邦尼一边轻轻给她拭泪,一边问:“你说什么?我没听懂。”
离婚二字,这个世界听得懂的人大概就四个。另一个大概还需要翻译机。
所以醒悟过来的周杏换了一个可以听得懂的说法:“我要离开你!!”
伊尔邦尼这下听懂了,很惊讶:“为什么?你肚子饿了?早上吃了什么?”
伊尔邦尼这么一说,早餐全掀了的周杏开始觉得肚子饿了。现在她根本一点点都饿不得,天塌下来也没吃饭重要。于是先传膳。
鲜鱼汤,小麦饼,水果炖肉,牛奶。一长串子很快的送上来了。周杏坐在伊尔邦尼的怀里先开始填肚子,完全不觉得现在的样子有多别扭。
伊尔邦尼帮她递盘子,递手巾,端杯子。侍候着吃完。周杏重新鼓起劲继续讲分手。那边宫奴传话,儿子该喂奶了。
好吧,天大地大儿子最大。
周杏把儿子抱在怀里,解衣,喂奶。喂到一半想起正抱着她的,看着她的胸的男人正是她要分手的对象。应该要让他闪远一点,不能再看她如此私密的地方了。
可伊尔邦尼正一手支在她的后背上,非常有效的支撑着她喂奶时酸得不得了的后背和后腰。孩子最少还要喝个二十分钟,时候还长着呢,现在把他怎么可以把他赶走,再说想起要喂二十分钟的奶,她就全身提不起一点劲来跟他发火。
于是喂完奶再说。
喂完奶了。儿子也抱走玩了。接着说吧。可是她身上好大一股奶腥味。儿子抱了半天,胸前都是奶渍。好难闻又好难受。刚才砸了那么多东西,又吃饭,又喂奶,身上早就全是臭汗了。
所以应该先洗澡。
泡在温热的水里,洗得非常舒服的出来,涂好护肤的香油,躺在卧榻上由宫女为她按摩,松筋骨。
快睡着了,想起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有办。
她还没有跟伊尔邦尼说分手呢!
于是把人叫进来。幸好伊尔邦尼没有再跑回文书室去。周杏刚才还真怕他又跑回去了,那就还要再去叫回来一次,太麻烦了。
伊尔邦尼说反正快中午了,就不回去了,吃过午饭再去。
周杏点头,说这样才对。
然后想起还要讲分手。经过这么多的事情打扰,她也已经冷静下来了,可以很有条理的说完。
他们分手。儿子归她。他以后要照顾儿子,儿子要花钱的时候他不能推脱。以后她嫁人他娶妻谁也管不着谁。她会告诉公主殿下不要找他的麻烦。也就是叶绿。
大家好合好散吧。
说完周杏淡定的挥手示意伊尔邦尼可以闪人了。
伊尔邦尼坐下来,把她抱进怀里,像摇晃一个小孩子一样的摇晃着她,问原因。
周杏委屈的说,她不想妨碍他,然后又强自镇定的讲,大家好合好散。虽然只有一年,也别扯破脸,太难看。儿子别跟她争,不要他的小命就是她厚道了!最后这句说的咬牙切齿。
伊尔邦尼继续问,不想妨碍他什么?
周杏怒吼:“不想妨碍你纳妾!!!!”吼完就泪如雨下。
伊尔邦尼一边淡定给她擦泪,一边奇怪的说:“谁讲的我要纳妾?我这辈子只有你一个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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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尔邦尼微笑着诱供:“谁讲的我要纳妾的?”
周杏抽噎着:“拉姆瑟斯……”
听到伊尔邦尼如此直接的讲出不纳妾,这辈子只要她一个这样的甜言蜜语。周杏一下子被甜晕了。
泪还没掉完呢,就甜笑着问:“真的吗?”
伊尔邦尼一边给她擦泪,一边浑不在意的说:“是。我这辈子有你一个就够了。谁告诉你的我要纳妾这种事?”
周杏自动忽略最后一句,她被第一句迷住了。靠在伊尔邦尼的胸前,揪着他的衣服说:“那你以前那么多妻子侧室呢……”
伊尔邦尼亲亲周杏的脸蛋,爱怜的不行,仿佛这哭湿的小脸让他快心痛死了。因为他正专注于亲吻她,那回答就更加的漫不经心。
“她们算什么呢?我早就忘了。”伊尔邦尼捧起周杏的小脸蛋,甜蜜的亲上去:“你才是我最重要的宝贝……”他低沉的在她耳边说。
周杏听着这种甜到心底的话,嘴上却还要反驳:“你骗我。”
伊尔邦尼正色道:“我发誓。对着西台诸神发誓,如果今日所言敢有半句虚假,让我今后变成一个不能行,不能言的乞丐,只能在最肮脏的地方乞讨。”
周杏听得呆住了。虽然她不相信发誓能有用,可是这个世界的人普遍相信。伊尔邦尼发这种毒誓,真是出乎她的意料。因为她刚才那句话只是下意识的反对而已,不具有实际意义。
伊尔邦尼一向能言善辩,对象从大臣换成周杏他也没有什么问题。接着说:“杏儿,你不知道,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我今生还能有孩子。自从我离开哈图萨斯以后,在你身旁的日子是我过得最幸福的时候。”
周杏呆呆的,难过的反驳他:“是我把你带出来的啊……你不恨我吗?”
伊尔邦尼捧着她的脸说:“小笨蛋啊……是你把我带出来的不假,但造成我那样的下场,失去地位失去身份,失去一切的不是你啊。”但他并没有给周杏解释这里面的区别。
他抱着周杏摇晃着:“傻孩子……你知道什么呢……敢嫁给这样的我,你知道你有多大的勇气吗?你当这世上还有哪个女人跟你一样有勇气吗?”
伊尔邦尼想起,他潜回哈图萨斯时得知的一切。他的妻子,唯一的正妻,抛弃了一切,只为了把头顶上属于他的那个头衔摘去。他的父亲,他的家族,他为之奋斗一生的光辉,在那之后,一点辩解也没有为他做过的,就把他除名了。
皇后剥夺了他贵族的身份,可他仍然是家族的一员。而家族把他扔出去之后,他就已经什么都不是了。
只有罪人,奴隶,战俘,亡国者才没有姓,没有家族。
他不是罪人。那只是一件可笑至极的错案。如果有一个信任他,了解他的人站出来为他讲一句话,可能事情不会变的那么不可挽回。
所以他看穿了一切。
但可笑的是,最后给了他一个体面的工作和身份的,居然是卡涅卡的修达殿下。
如果修达殿下是抱持着捡回一个忠心的奴才的想法,那他要失望了。他从那以后,忠心的对象只有自己。他安安分分的做文书工作,希望可以打消修达殿下可能会有的念头。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实在让他难以相信。
他要求娶周杏时,并不认为婚礼会举行。在那种情况下,他的那句话只是想要给周杏一个清白的机会。毕竟当时在所有人的眼中,他破坏了周杏的清白。
如果他表现出来的是正式的追求的意思,那周杏最少在名声上会有区别。毕竟拒绝一个固执的追求者,和被色狼袭击是完全不同的。前者可以得到同情和尊敬,甚至可以表现出周杏更好的一面。而后者只是丑闻。
但是,在他的设想中,就算他这么说,结果也是把他下狱,或受刑,严重的流放,死刑。都有可能。
而婚礼是绝对不在他的预料中的。
当他在婚礼结束后把周杏抱下神殿,都完全没有真实感。
而他在周杏身上感受到的,不是怜悯,不是同情,不是为难别扭阳奉阴违。而是全身心的热情。他可以从周杏身上感受到的,就是她全身心的奉献给他,想要做一个好妻子的全部希望。
她一见到他,就双眼发亮。在任何时候她都想着靠近他。关心他的每一个举动,他的每一个可能会有的爱好。
开始的一个月,他始终如踩在云彩上一样晃晃悠悠感觉不真实。每天回家抱着周杏,与她亲近。可睡前总在害怕,早上一醒来他就会被抓回大牢,然后有人告诉他,这只是一场假的戏而已。
直到周杏怀孕。他才像是被雷击醒了。
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怀里的妻子,妻子肚子里的孩子都是真的。他现在睡的床,住的房间,他每天的工作都是真的。
一切都是真的。
回想结束的伊尔邦尼抱着怀里的周杏,看着她的眼睛,从心底升上笑意,他要怎么告诉这个小姑娘,他对她的感情呢?
他说不出来,他也形容不出来。
但他并不介意让她一点一点知道。
他抱着她摇晃着说:“我这辈子就你这一个妻子。”
他的正妻之位,他的妻子,只有她一个。
哄好了,伊尔邦尼想起问问谁惹出的这么大祸。
“谁告诉你的?”
“拉姆瑟斯。”
伊尔邦尼抱着他的小姑娘,微笑着想,该怎么回敬一下那个热心的拉姆瑟斯呢?
十天后,拉姆瑟斯带着方槿向我辞行。我拉着方槿的手问:“你跟他回去?想通了没有?”
方槿的表情有点奇怪,说不清是笑还是愁。她小声跟我说:“我也不太明白……不过,我现在觉得那些女人好像也没那么……我觉得她们也……”
留下这种暧昧不明的话,方槿走了。
夜里,乌鲁西抱着我讲,要不要让伊尔邦尼带着周杏住到外面去。就在靠近内城的大道上给他起一座宅院。因为担心伊尔邦尼会觉得继续住在内城会有继续被关押的感觉,而心生不满。
他讲的很认真。想像一下也很有可能。毕竟以前是敌对的嘛。再说把他抓进内城来的时候,好像是关在牢里的。现在虽然在内城里的文书院工作,可是说实在的,的确没有把他放出去过。
要是以前我也不会管他的死活,可是现在周杏嫁给他,如果他因为这个心生不满的话,可能会在他和周杏之间造成问题。
再说就是搬出去了,卡涅卡之内还怕他会掀起大浪来吗?
但这个还是要问一下周杏的意思。
谁知我一告诉她要不要在内城外给他们弄一个宅子,周杏兴奋的当时就跳起来了。开始满嘴都是宅院要怎么布置啊,哪里建个花园啊,哪里挖个小湖啊,哪里种果树啊,等等等等。
我完全了解了她有多想搬出去住了。
然后我提醒她注意一下伊尔邦尼是不是有什么怨言,认为把他关在内城当囚犯了云云。
周杏说没注意到有这样的情况,不过她会注意一下的。
我不太相信的离开了。
我走之后周杏等伊尔邦尼回来后告诉了他可以搬出去住的事,并问他是不是讨厌住在这里。
伊尔邦尼问了问是谁讲的这些,想了想后,说周杏喜欢住哪里他都没问题。
周杏就说她早就想住到自己的大房子里去了。
伊尔邦尼微笑赞成。
周杏搬出去以后宫里一下空了好多。我天天没事做,抱着小花小草玩,她们睡着了我就四处走。去找找修达,去找找乌鲁西,本来还怕他们俩人烦,谁知见我过去都很高兴。
特别是乌鲁西。晚上我不用跟周杏和方槿一起吃饭,把孩子喂好以后,我就和乌鲁西一人一杯酒,抱在一起,享受着夜晚。
我觉得这样的生活也很不错。渐渐的习惯。
新年的早晨,今天是水星升起的时候,是西台一年之初。今天会有盛大的祭祀和晚会。
我一早就高高兴兴的起床换上衣服,准备去神殿。
阿努哈进来,从脸色上看,有事发生。
我问他怎么了。
他告诉我:“夏拉公主回来了,已经进了内城门了。”
什么??!!
我跑出去,果然方槿正带着她的车队向这边来。我站在内城的城墙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等她来到我面前,我问她:“你怎么又跑来了?这才几个月啊!难道又吵架了?”
从她离开到现在不到四个月的时间,除掉路上的时间,她最多在拉姆瑟斯的城里安分了不到一个月。
方槿倒是一脸的兴奋,说:“不是说新年的时候会有大祭典吗?会热闹很久,所以我就来了。再说我也想看看你们嘛!周杏的儿子快半岁了吧?”
我一边疑惑她是怎么在四个月离开以前就知道新年会有盛大祭典的,一边带着她走进内城。
而此时,拉姆瑟斯的书简正以庆贺新年为由,送到了修达的书案前。而他本人,稍后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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