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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铁血除奸令

的确,熊英也好,­阴­海空也好,这种事事先不请示刘瑾,谁敢擅自行动,不要命了。

项刚默然了,旋即转望花三郎道:“兄弟,这么看,不可能是自己人,麻烦了。”

花三郎道:“既然不是自己人,那请九千岁安歇吧,咱们外头谈去。”

刘瑾道:“慢着,你们别走。”

花三郎道:“九千岁还有什么吩咐?”

刘瑾道:“你们一定要把这件事给我办好,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我丢不起这个人,也绝不容有那个大胆的犯我三厂,这件事要是办不圆满,以后三厂的人就任人宰割了,给我找出是谁­干­的,给我杀,有一个杀一个,有两个杀一双,有多少就给我杀多少。”

花三郎恭声答应。

“项刚也在这儿,本来用不着我再作交代,可是我还是要交代一声,三厂的人,不论是谁,任你们调派,只给我查明这件事,别的我不惜一切。”

花三郎再次恭声答应,然后道:“九千岁还有什么吩咐?”

“没有了,你们去吧。”

项刚、花三郎双双辞出,往外走的路上略一商量,项刚就在内行厂传令,召集熊英、­阴­海空立即到他霸王府议事。

项霸王的令谕,不容打丝毫折扣,项刚、花三郎进了霸王府,熊英、­阴­海空也已各带贴身护卫,在大厅里恭候了。

项刚没有多说废话,也没有那个心情,立即把肖家出事的事告诉了熊英、­阴­海空。

熊英倒没怎么样,­阴­海空却瞪大了眼猛可里站起:“总教习,这,怎么会有这种事,是谁­干­的,谁这么大胆?”

项刚道:“你先冷静坐下来,事已至今,说别的都没有用。”

“总教习……”

“我叫你坐下。”

项刚瞪了眼,­阴­海空一句没再敢多说,乖乖的坐了下去。

熊英突然冒出了一句:“肖家出了这么大的事,西厂居然会一点也不知道,真是啊……”

­阴­海空脸­色­为之一惊。

项刚沉声说道:“熊英,现在不是说这种风凉话的时候,当着我,你们之间也最好少来这一套,九千岁的交代,让我跟花总教习主持侦办这件案子,内行厂、东、西两厂的人,我都要派上用场,以前的我不管,以后的我也懒得问,可是从现在开始,一直到此案侦破,你东、西两厂最好给我同心协力,摒除成见,要不然别怪我以厂规从事。”

熊英吓白了脸,只有连声唯唯,别的没敢再多说一个字。

项刚接着道:“事不宜迟,我要即刻着手侦办,你们回去以后,马上各派健骑,东厂往东、南两个方向追查,西厂往西、北两个方向追查,各追出百里,倘无发现,立即折回头,包围住京城搜捕,倘若再无发现,就在城外驻扎,封锁各通路,严密监查出入……”

“是。”

熊英、­阴­海空双双站起,同声答应。

“还有,你们两个人各自挑选­干­练高手五十名,尽快到我这儿来,听候派用,去吧,快。”

项霸王一声“快”,熊英、­阴­海空二人没敢多停留一下,立即各带贴身护卫辞去。

望着他们出了大厅,项刚转脸望花三郎:“兄弟,你来自江湖,经验、历练都够,你有个头绪没有,咱们应该从哪儿着手?”

“只有一条线索,找‘勾漏双煞’。”

“可是三厂的人,谁认识‘勾漏双煞’?”

“项爷,三厂高手多半来自江湖,都有江湖上的经验跟历练,也都是明眼人,就算有的没见过‘勾漏双煞’,只怕有一点痕迹也难以瞒过他们。”

“那也得‘勾漏双煞’那帮人还没有离京才行,要是他们已经离京了,那可就难查了。”

“除非他们把肖家上下秘密杀死了,然后再化整为零离京,但是他们要是有急着杀肖家上下之心。大可不必费这么大事,把肖家上下掳走。既是这样,即使他们离了京,也难免招人耳目,难免行动迟缓,应该不难查出来,不难追捕到。”

“那要是他们还没有出京呢?”

“那他们就算是错过机会了,外有东西两厂的高手包围京城,严查出入,内有咱们的侦查搜索,他们应该难以遁形。”

项刚吁了一口气道:“但愿如此了。”

花三郎站起来道:“我出去一下。”

“你要上哪儿去?”

“趁他们还没到之前,我去托托在天桥的那个朋友,天桥进出品流杂,让他随时留意一下。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

“也好,那你就去吧,快去快回,”

花三郎走了,一出霸王府,他直奔韩奎的住处。

韩奎早睡了,花三郎来到,他当然是急忙披衣而起,就在他住的那间小屋里,跟花三郎两个人一阵密谈。

花三郎、项刚这边在忙。

南宫玉那边早忙上了。

南宫玉仍在她的住处的小楼上,灯下看书,彻夜不寐,但是她的手下,早已展开行动了。

南宫玉看似悠闲,而她手下的十位旗主,带着各旗的­干­练­精­儿,正在透过各种关系,运用各种方法,如火如荼的进行侦查工作。

南宫玉坐在灯下,不断地接获报告,却是毫无收获,其中一个报告是有所报告的,那就是三厂已经展开了行动,主其事的是霸王项刚跟花三郎。

花三郎匆匆赶回了霸王府,东、西两厂的百名高手,已经把前院挤满了。

院子里,一排灯笼,一撑火把,光同白昼。

东厂由大档头巴天鹤带领。

酉厂由大档头洪钧带领。

项刚一见花三郎赶回,立即道:“这种事我不如你,还是你来调派分配任务吧。”

花三郎道:“项爷,您这么说,我就不敢……”

“兄弟,这不是客气的事,也不是客气的时候。”

项霸王既有这么一说,花三郎自是义不容辞,当即就调派分配了任务,简单、扼要而明快,而且恰当无比。

项霸王的心情不大好,但是在百名两厂高手去了之后,仍然高挑大拇指向花三郎道:“这东西两厂的一个总教习,是委屈了你,以你的才智所学,应该列身庙堂,封侯拜相。”

花三郎淡然一笑:“项爷,说句该杀头的话,那只有等您登上九五,做了皇帝了。”

“兄弟,你是想害我家灭九族。”

“那我也就永远没有封侯拜相的命了。”

项刚也笑了。

紧张之中的片刻轻松。

轻松过后,两个人的心情,又恢复了沉重。

尤其是花三郎,他最放心不下的,是姑娘肖嫱的安危。

但是,放心不下又如何。

肖家事,除了知道一点,有“勾漏双煞”牵扯其中之外,其他毫无头绪。

“勾漏双煞”他们这样做,是因为私仇?还是有别的原因?

不管是什么,“勾漏双煞”那帮人此举,不啻是向“三厂”的挑战,胆子的确不小。

换句话说,那帮人不会想不到,既然想到了这一点,还敢这么做,足见是有恃无恐。

有恃无恐,到底是什么“仗恃”呢?

京城虽大,毕竟在天子脚下,什么地方能安全藏这么多人,而不被人发现呢?

或许,那帮人已经带着肖家人离京了,果真如此,绝难掩饰得一丝不落人耳目,应该不难追查。

倘若,那帮人跟肖家上下还躲在京里,以三厂的人力、实力,势力,也应该不难追查。

那么,花三郎担心的是什么呢?

他担心的是时间,这种事很明显,越晚找出头绪,对肖家上下就越不利。

那帮人,又为什么不杀肖家上下呢,以他们能在不知不觉中掳走肖府一大家子的手法看,他们把肖家上下就杀死在肖府之内,应该不是难事。

那么,他们只掳走了肖家人,而没有当场下毒手,是为了什么?是何居心呢?

是私仇?

花三郎在沉思中,脑际灵光电闪,突然想到了私仇。

私仇,牵涉到他二哥的那段仇怨。

虽然,他二哥这边是搁下了,摆平了,但是,象那种女人交往必广,她有魔力能让人为她卖命。

怎见得“勾漏双煞”不是在为她报仇,找上了肖家父女呢?

一念及至,花三郎猛然站起:“项爷,我出去一趟。”

“兄弟,你……”项刚为之一怔。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回来再说。”

没等项刚再说话,他已经象脱弓之矢似的窜了出去。

项刚为之怔住了。

花三郎是要去找他那位二哥。

那个女人的交往情形,他二哥多少应该知道一点,“勾漏双煞”不是无名小卒,他二哥不会不知道,也许从他那位二哥嘴里,能问出什么来。

当然,他是白跑一趟。

到客栈扑了空,问小二,小二直说不知道,不但不知那位少爷往哪儿去了,甚至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不过,店钱人家是留下了。

走了也不要紧,花三郎又想到“铁血锄­奸­会”的帮忙,出客栈直奔齐振北处。

没见到齐振北,也没见到罗英、金如海。

只见到了还躺在床上的文中奇。

文中奇一见花三郎,一声:“三少。”仰身要坐起。

花三郎连忙拦住:“我来见齐老……”

文中奇道:“他们都不在,三少忙,我们也没闲着,十个旗主,除了我,都在搜寻肖家人的下落。”

花三郎由衷地道:“我感激……”

“别这么说,三少,京城里出了这种事,总要查明是谁­干­的,何况这里头又有‘勾漏双煞’的魔迹。”

“不管怎么说,贵会总帮了我的忙。”

“随三少怎么说吧,怎么?您找他们有事?”

“还想麻烦贵会,帮我跟家里联络一下,请我二哥再来一趟。”

“我还当什么别的事呢,这种事何必找他们,告诉我一样,我是暂时不能动,可是跑腿送信的又不是我。”

这话,听得花三郎都笑了。

回到了项刚的霸王府,项刚犹在灯火辉煌的大厅里踱步,四护卫在旁侍立着。

一见花三郎回来,项刚立即前迎:“怎么样,兄弟?”

花三郎道:“我到肖家去了,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别的线索,结果白跑一趟,除了水榭里那双掌印之外,可以说是­干­净利落,没留下一点痕迹。”

项刚沉吟了一下道:“既是­干­净利落,又为什么留下掌痕,这不是一条重要的线索么!”

花三郎目光一凝道:“似乎是有点明人不做暗事的味道。”

项刚点头道:“我也这么想。”

“这似乎又象有意向三厂挑战。”

“说不定还得再附加一点。”

“什么?”

“也是对老弟你的挑战。”

“对我?”

“众所周知,你跟肖家的关系不平常,是不是?”

花三郎皱了眉:“可是,项爷,我没有仇人啊!”

花三郎以为是因为他二哥那个女人而起的,不相信自己牵扯在内。

其实,他要是相信了项刚的话,再琢磨琢磨,玩味玩味,那就差不多远了。

项刚道,“既然身在江湖,又是象你这么一个人,会没结下过梁子,不太可能。”

“我不敢说没跟人结过梁子,但是,绝跟眼前这件事扯不上关连。”

“这么有把握?”

“有把握。”

“那就不必从你这方面去琢磨,撇开你这一点,就是三厂,那他们明摆的对三厂挑战了。”

只听一阵急促蹄声,疾风似的由远而近。

项刚一凝神道:“有禀报到了。”

话声方落,一阵衣袂飘风声传到:“禀总教习,属下告进。”

项刚道:“进来。”

一名大档头奔入,躬身一礼:“禀总教习,往外百里已经搜过,没有任何迹象,现在往回包围中。”

“知道了,去吧。”

“是。”

那名大档头一躬身,转身如飞而去。

项刚道:“兄弟,看起来是没出京。”

“但愿如此。”

“如果他们出了京,那么多人,绝不可能不落一点痕迹,派出去的这些人,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要是有任何痕迹,瞒不了他们的。”

“只要还在城里,范围就小多了。”

“那就等城里的回报吧,要不要歇息会儿去,有盖明他们轮值,有事他们会叫咱们。”

“您去歇息吧,我不累。”

“不累是假的,没办法安枕是真的,这样吧,盖明。”

“爷。”盖明应声上前。

“给我们弄些酒莱去。”

“是。”

盖明去了。

花三郎道:“您这是­干­什么?”

“我最受不了这个,酒能安神,要真让我这么枯等下去,我会疯。”

花三郎忍不住笑了,笑得可不怎么爽朗。

盖明办事快,没一会儿工夫,酒菜来了,花三郎跟项刚,一边浅饮小酌,一边坐等消息。

天亮前后,回报来了,一名大档头飞奔而入:“禀总教习,昨天夜里没有什么大动静,只有几辆运棺木的大车经过。”

花三郎、项刚霍地站起,花三郎道:“几辆?”

“是的,据说运了约莫几十口棺木。”

花三郎道:“几十口棺木,装肖家人足够了。”

项刚道:“那几辆大车,从哪儿到哪几?”

那名大档头道:“从哪儿不知道,不过知道是往东城根儿去了,已经有人赶去追查了。”

花三郎道:“项爷……”

项刚道:“走,兄弟,咱们赶去瞧瞧去。”

说走就走,两个人带着那名大档头走了。

三匹健骑直奔东城根儿,这时候天方破晓,曙­色­微透,远近可以看得很清楚了。

只有东城根儿一带,是一大片荒芜辽阔的乱坟岗,树林林立,野草丛生,地面上笼罩着一层薄雾,远近事物难以尽收眼底。

不过,尽管如此,远远仍可望见十几名身穿三厂大档头服饰的人,在那里观察走动。

蹄声惊动人,十几名大档头老远就看见是谁来了,立即聚在一起躬身恭候。

一马驰到,花三郎、项刚三人飘身离鞍。

十几名大档头齐声叫道:“项爷、总教习。”

项刚劈头就问:“是谁带班?”

一名大档头上前应声道:“属下卜少武。”

“听说几辆运棺木的大车,是往这儿来了。”

“是的,属下等在附近打听过,几辆大车到了这儿以后,就没了踪影。”

“有这种事,除非赶车的是鬼,查看过地上没有?”·“回项爷,查看过了,但是车轮痕印到了这儿就断了。”

“呃!”

项刚、花三郎俯身察看,只见车轮痕迹既多又乱,把地上的草都碾倒了不少,的确,到了这儿就断了。

往前看,一眼望去,一大片没边的乱坟岗,夹杂着不远就是几棵白杨树,显得萧条而凄凉。

但,就是看不见有车轮痕印。

“项爷。”花三郎道:“往前去,乱坟岗高低不平,也没处去,没路走了。”

项刚道:“我不信有这么大玄奥,他们能连车开进坟里去,”

事实上,的确不可能。

因为,眼前没有一座象样的大冢,只有一座座连进个人都难的小坟小墓,遑论开进大车去。

项刚皱了眉。

花三郎仍在察看地下,突然,他仰起道:“项爷,怎见得那几辆大车,不是折回去了。”

项刚一怔道:“兄弟,你怎么说?”

花三郎指着地上道:“您看,车多,轮痕杂乱,若是到了这儿以后又折回去,是不容易看出来的,对不?”

“对,可是有没有人看见,车又折了回去呢?”

卜少武道:“这倒没听说。”

花三郎道:“但是那几辆大车,绝不可能就这么没了,就这么消失了。”

卜少武道:“可是总教习,要是他们折了回去,该有人看见啊!”

“也许没人看见他们又折了回去,但是两者比起来,是不是后者较为可能?”

卜少武道:“这倒是。”

“那么,咱们只有循可能的去追查了,是不是?”

卜少武刚要点头。

项刚已道:“走,咱们往回找。”

一行人一路查看,一路往回找,还一路打听着。

没有找到什么,但却打听出来了一些。

有人说,昨夜运棺的几辆大车过去后,不多久,又听见了车声,但是没有人开门再看一眼,谁愿意半夜看运棺车?倒霉,至于是不是那些大车回了头,也就没人知道了。

可是,有一点,上了大街,就是石板路,是一点车轮痕印再也找不到了。

麻烦了,好不容易得来的一条线索,就此断了。

花三郎、项刚不死心,骑着马满城走,沿途都有人报告。

但却毫无收获。

看看天­色­,已近正午,项刚、花三郎正要回去,一名大档头飞奔而至,气急败坏的道:“禀项爷,东厂的两名大档头,在城西被害了。”

这还得了,项刚、花三郎神情猛震,纵马疾驰。

来到城西,不在别处,却在一家小酒馆里。

酒馆已由三厂的人封锁,行人都避得远远的。

进门一看,花三郎、项刚都为之一怔,

酒馆的掌柜、伙计,已被拿下了,缩在墙角,面无人­色­。

两名东厂大档头,据一桌对面而坐,坐得好好的,面前桌上也还有剩酒残菜,但是两个人已气绝多时了。

“怎么回事?”

项刚震声而问。

在场的一名大档头道:“禀项爷,今天一早发现,他们坐这儿不动了,掌柜跟伙计发现他们死了,一嚷嚷,咱们在附近侦查的人跑了过来……”

项刚拦住了那名大档头的话,跟花三郎近前查看。

两名已死的大档头,身上一无伤痕,二没血迹,一时难看出死因。

那名大档头道:“或许是中了毒……”

花三郎一摇头道:“不是,中毒不是这个样子。”

项刚道:“那是……”

“没有外伤,要就是内伤,内伤必在近距离,似乎不可能。”

“那究竟是……”

花三郎刚要说话,突然看见了什么,凝目望两名大档头的太阳|­茓­。

项刚也看见了,两名大档头的太阳|­茓­上,各有一个小红点,针头大似的小红点。

“兄弟,难道……”

花三郎两手已贴在两名大档头的“太阳|­茓­”上,手挪离时,两只手掌心里已各多一根细如牛毛的小针。

“在这儿了。”

项刚道:“兄弟,这是……”

针尖上蓝汪汪的。

花三郎道:“淬过毒,见血封喉。”

“该死。”项刚一掌劈塌了桌子,酒菜碗盘洒了一地。

两名大档头要倒。

旁边的人连忙扶住。

项刚:“兄弟,看得出来是……”

花三郎道:“目下难看出什么,江湖上使用这东西的人很多。”

项刚沉默了一下:“不关他们,放了。”

他是指掌柜跟伙计。

谁敢不听,几名大档头马上放人。

“回去再说。”

刚出酒馆,又有人来报,又有一名大档头被害,这个是在大街上。

赶去一看,死因一样。

这是前所未有的事。

这还得了,一连死了三名大档头。

是谁这么大胆?

是劫掳肖家人的那一帮吗?

当然,现在头一个想到的,就是他们。

真的向三厂挑战了。

对花三郎来说,究竟是敌是友呢?

站在尸首前面,项刚脸都白了。

难怪,三厂自成立至今,从没有发生过这种事。

倒不是说,三厂的人是铁打金钢,铜浇罗汉,从不死,三厂的人死过,那是在京外,但是在这天子脚下这么一连的死三个,尤其是刚在爆发大事件之后,还从来没有过,尤其,这项主持其事的,是项霸王。

这个人,霸王项刚他丢不起。

花三郎全看在了眼里,道:“项爷……”

项刚道:“不要劝我,兄弟,你看见了。”

“我是看见了,但是又能怎么办,急、气都于事无补,反而会自乱分寸。”

“我知道,可是这种情形,谁又能忍得住。”

“项爷,忍不住也要忍。”

项刚还待在说,花三郎已转脸望一名东厂大档头:“传项总教习令,从现在起,负责侦查、巡弋的弟兄,不管什么时候,至少要两个人以上在一起,严禁单独行动。”

“是。”

那名大档头领命传令去了。

花三郎又转望项刚:“项爷,从现在起,咱俩也分头行动,这样可以双线并进,我建议您换坐骑步行,要是还骑马,人家老远就知道了。”

“行,兄弟,咱俩怎么分法?”

“您负责西城、北城,我负责东城、南城,有任何重大发现,马上派人联络,互相支援。”

“好,就这么办。”

“对方所用暗器太过细小,无论在任何情形,任何方位都能出手,不容易防,项爷千万小心。”

“别惦记我,你自己也留心。”

“多谢项爷,不是我花三郎夸口,他们要是能要了我的命去,三厂就不必侦查了,他们要什么,三厂就给什么吧。”

花三郎没多耽误,说完这句话,就跟项刚分了手。

他负责东城、南城,自然就往东城、南城走。

一路走,他一路想。

劫掳肖家上下的那帮人,仅只是劫掳,并没有伤人。

如今为何突然向三厂的人下毒手。

是为吓阻?

不会,这种方法,是欲盖弥彰。

而且,谁都应该知道,三厂,是不受吓阻,也是吓阻不了的。

在这种情形下,不能否认一种可能,下毒手的,是另一帮人,是趁火打劫。

如果是这样,花三郎他很快的想到了一伙人,“铁血除­奸­会”。

还真是想到谁谁就来。

前头不远,有个人横过胡同口。

匆匆一瞥。

花三郎看出了,是个挑担卖水果的小贩,而且就是“铁血除­奸­会”,以卖水果作为掩护的那个小伙子。

有此发现,尤其是刚想到了这个组织,花三郎自不肯放过,加快步履赶出了胡同口。

出胡同口往那小伙子所去方向一看,花三郎不由一怔,街上行人不少,可就是不见刚才那小伙子。

哪儿去了?

就这么一转眼工夫,他能走到哪儿去?

花三郎有此自信,小伙子绝快不过他。

往边上一看,不远处又一个胡同口。

花正郎明白了,小伙子进那一条胡同去了,要不是有急事,就是看见花三郎了,有意躲花三郎。

不管是谁,都会加快步履追过去。

花三郎毕竟是花三郎,他不进反退,退回了刚才那条胡同里,找了条通两条胡同,横着的小胡同赶了过去。

花三郎算是料对了,刚拐过弯儿就看见了那挑着担儿的的小伙子,正背着他往这边退了过来。

没错,是看见花三郎了,有意躲。

花三郎站着没动,任他退,原想等他转身要走时,给他来个震惊。

哪知道小伙子还在不停的退,花三郎不能不说话:“撞着人了。”

小伙子吓一跳,停步转身,看清楚是谁后,又猛一惊,似乎是跑不是,不跑也不是,很窘。

花三郎倏然一笑道:“朋友,咱们见过吧!”

小伙子强笑:“您别见怪,主顾太多,记不起来了。”

花三郎道:“何必呢,我拿您当朋友,齐老、金老、罗老,还有文老,也都拿我当朋友。”

“呃。”小伙子为之一怔:“齐老、金老、罗老,还有文老?”

“怎么!”这一次该花三郎诧异了:“怎么,他们几个没告诉你什么。”

“没有。”

这是为什么,难道是为他花三郎保密?

花三郎转念一想,旋即道:“不管那么多了,反正我能跟你提他们几位,至少能证明我不是仇敌,如果我是仇敌,也不会容你站到现在了,是不?”

小伙子疑惑地看了看花三郎:“那……你要­干­什么?”

花三郎道,“没别的,打听件事,东、西两厂,三名高手被害,都是‘太阳|­茓­’上中了一种淬过毒的针状暗器,是不是贵会的杰作?”

“贵会?”

“何必呢?‘铁血除­奸­会’?”

“不。”小伙子摇了头:“不是,我不知道这种事。”

“是没有,还是你不知道?”

“我想是没有,应该没有。”

“你想没有不行,齐老、金老、罗老,我想跟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位碰一下面,告诉我,上哪儿找他们几位?”

“这……”

“事关重大,不要耽误了,我没拿你怎么样,难道还不够?”

小伙子想了想道,“你上天桥逛逛去吧,也许能碰上一位。”

花三郎道:“谢了。”

他转身走了。

小伙子还在这儿发怔。

也许他在想,那几位,怎么会交上这么个三个新贵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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