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霓儿并不是我的大女儿。”

“什么？”琴子寒有点震惊，他万万没有想到云老爷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忍不住道，“您是说，云大小姐不是您的亲身女儿？”

“不，霓儿是我亲身的。确是我和夫人所生。”云老爷接道，“但是，确是我的二女儿。我和夫人原本还有一个女儿，叫云舞。”

“这……”琴子寒颇有点震惊，从来没有听人提起过。

云老爷仿佛已沉浸在往事中，继续道：“那还是我年轻的时候，那时候太年轻也太年少气盛，被人骗光了做生意的钱，后举家带着夫人和舞儿迁往秦淮一带。谁料路途中杀将出来一帮山贼，混乱中，虽得以逃出­性­命，照顾舞儿的丫环和舞儿却从此失踪。我虽多次在那附近寻找过，却始终没有线索，怕是……”

说到这里，云老爷的眼眶已经红了，“一直找不到舞儿，我知道她必定是凶多吉少了。夫人自此一直郁郁寡欢，终日深锁眉头。为了不让夫人再想起伤心的往事，我严令当年的家仆不许提及有关舞儿的一切事情，并把相关的一些人都给辞退了。夫人虽然也从未再提起，但我知道她从来也没有忘掉过，所以她才很少展露笑颜。”

琴子寒静静聆听着，听到这儿，脑海中突然闪过云霓那绝­色­却冷漠的容颜。难道说？云霓的不苟言笑跟云夫人有关？

不待细问，云老爷继续说道：“后来，有了霓儿和衣儿，夫人的情况才渐渐好转起来。霓儿自小就很懂事，看到母亲总是闷闷不乐的样子，总很乖巧的想讨母亲欢心。后来夫人觉得自己太过于沉湎于伤心的往事，没有很好的照顾两个女儿，心生内疚。在霓儿九岁生日的前两天，夫人带了霓儿去市集，准备给霓儿挑几件礼物。如果我一早知道会发生后来的事，我宁可夫人足不出门，也不会让她母女出去。即便去，我也一定会陪她们一起去的。”

“怎么？！”琴子寒问道。

云老爷说着，居然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竟是止不住的哀伤。“那日，霓儿和夫人出去的时候还是开开心心的，我记得很清楚，那天霓儿很高兴，一路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和夫人一起坐轿子出了门。霓儿还缠着我让我陪她们一起去，但是那天正好有一个北方来的大买主要和我谈一笔生意，我就没有去。只是吩咐几个随行的丫环好好照顾夫人和小姐。谁料到，从市集回来之后，竟是夫人昏迷不醒，霓儿不言不语只是不停的哭。”

琴子寒忍不住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据回来的家丁，以及霓儿后来的回忆说，那天……”云老爷说道。

九岁的云霓第一次和母亲一起出门，开心的像只小鸟，一路上缠着母亲不停的说笑。云夫人是一个内敛的女子，只是低眉浅笑，却也是艳光四­射­。选好了缎子，买了些云霓爱吃的点心，母女二人本要回府了，却路过了妙香寺。云夫人心念动了动，想去上香，便吩咐丫环们在寺外等候，带着云霓进了寺庙。

上前敬上三炷香，云夫人虔诚的许了愿。从侧门出了正殿，到了寺院为香客休息准备的花坛前。正是盛夏时节，鲜少有香客，云夫人坐在树荫下看着开心的云霓在一边玩耍。

云霓摘了朵紫­色­的不知名的花，开心的向云夫人跑来：“娘，娘，你看这花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