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显看着病床上的父亲以及坐在床边的母亲,他躲在窗帘旁边,心中无声的苍凉影响了照进屋子的日光。
“好好,我不甘心,不甘心。”齐远拉着季好的手,病痛的折磨使得一向冷厉的他更多了凌厉和阴狠,只不过在对上季好的瞬间,又迅速的隐藏到身后。
“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对我笑得,真好看……”
“是么,我不记得了。”要不是医生下达了病危通知书,她不会来见他。
“呵呵,不记得了么,没关系,我一直记着呢。那时候我们好多人从你身边走,你谁都没看,单单对着我笑,是真的,我的好多同学都可以作证。”
“喔。”她淡淡的应答,他们都老了,光阴将那些陈年旧事一点点的抹的发白变软,她看了他一眼,终是将头微微的又偏了开去。
“显儿,过来。”齐远从不连名带姓的喊季显,仿佛这样,他们就能够是幸福快乐美满的一家人。
季显从窗帘的阴影中走出来,他已成长成为一位优秀的男人,浑身上下几乎看不到父亲的影子,就像他过世的老祖母说的,他完完全全的继承了他的祖父。用母亲的姓永不更换是他继承齐氏的条件,将来他的孩子,姓齐或者姓季,等长大了随他们自己的意思。
齐远在韩可之后,又娶了一任妻子,然而婚姻状况并不尽如人意,临老,来陪伴他的人还是季显。
生老病死,天不由人,此时此刻,一贯清冷的季显也带了点淡淡的哀凉。
“好好,你看,显儿长的这样好,比我好出太多,若是我们是一家人,我就是死也瞑目了。”齐远从四十岁开始,一直不停的想说服季好同他结婚,甚至连婚后不同房的保证都下了,奈何季好对于此事算是真正的凉薄冷血,从未同意过。
如果不是季好一直未婚,对身边追求的人也全都一视同仁的无动于衷,齐远也不会心存那么多的幻想: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是她唯一的一个男人,而且此刻看起来,更是终生唯一的男人。
即便如此,齐远还是不甘心,临末了,在一声不甘心的狠厉叹息中离世。
季显看着母亲十分认真的给父亲清理面孔和身体,那仔细的态度,如果不是深爱,他想他都不一定能够做到。
对于母亲的感情世界,季显愿意做一个守护者,永远不去窥伺,更不会过问。
打他睁开眼看世界的第一天起,她的身影就时刻匆匆忙忙的,忙着赚钱,照顾他,带他去游戏,有人告诉她要关注孩子身心健康发展,她哪怕忙到站着都能睡着,还是带着他走入人群,让他接近同龄的小孩。
冬天的超级市场关门大概在十点钟左右,她每次都为他穿的暖暖的,抱着他去超市,购物车里总是超市那些打包好的处理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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