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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妖魂 > 第五回 雪夜飘红叶 冷月照幽灵

第五回 雪夜飘红叶 冷月照幽灵

楚轻侯那根禅杖立时忙不过来,他武功内力虽然高强,到底是以轻盈变化见长,也用不惯禅杖那种粗重的长兵器,实在应付得非常吃力。

这样下去也实在不是办法。

到他的力气耗尽,那些白衣人若是仍然未完全倒下来,一涌而上,绝不难将他撕成­肉­碎。

动念间禅杖一慢,就有两个白衣人迫近,楚轻侯一声大暍,一杖将左面那个撞飞,杖尾接一挑,将右面那个挑得疾往上飞起来,撞在头上的一盏油灯之上!

灯油火焰齐倾在那个白衣人的身上,那个白衣人立时燃烧起来,凌空倒下,倒在几个白衣人当中。

那些白衣人刹那间仿佛受了很大的惊吓,四面跳开。

楚轻侯看在眼内,心头一动,脱口叫起来道:「火!他们害怕火!」

话声未落,那个白衣人已经化成了一团火,倒在地上一动也下动。

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立时充满了整个大堂,那些散开的白衣人绕过火焰又迫前,楚轻侯暴暍声之中,双手将禅杖用力掷出,右手拔剑,左手一把抓住楚安,一声「走」,忙退後!

六个白衣人迎著禅杖,一齐被撞倒,两个倒在燃烧著的那个白衣人身上,立时亦著火燃烧,其余白衣人还是跳著追上来,紧追著楚轻侯主仆!

楚轻侯拖著楚安,一路退至大殿後那个藏酒的地方,剑挑掌拍,将数十坛美酒掷碎地上。

酒在地上纵横,芬芳扑鼻,楚轻侯接著从怀中取出火摺子,一剔不亮,才发觉那个火摺子已经湿透。

後面强尸跳动著,已越来越近,楚轻侯额头上冒出了冶汗,反手将剑往地上一Сhā,双手将火摺子夹在当中,运起内力,希望将火摺子迫乾,希望能够使用。

一缕缕白烟从他的双掌中冒起来,由浓而淡,他额头上冶汗纷落,呼吸亦变得急速。

两个白衣人很快跳进来,跳在遍地的美酒中,楚安惊呼,楚轻侯长身突起,「跌步鸳鸯连环」,迅速踢出了两脚,在那两个白衣人手中兵器尚未砍落之前,抢先将他们踢飞!

他们飞出门外,与刚进来的白衣人相撞在一起,全都变做滚地胡芦,但很快就直起了身子。

楚轻侯再次剔动火摺子,这一次终於有火亮起来,他退入这里之前,已将大殿上的一角幔幕撕下,立即挪近火摺子。

那一角幔幕迅速燃烧,楚轻侯随即将之抛在地上,一片火墙砰的立即在地上冒起来,三四个白衣人正好在火中,疯狂地乱舞,後面的齐皆呆住,接而恐惧後退。

楚轻侯这才松口气,拖著楚安急忙从後面的走廊奔出去。

楚安跌跌撞撞,楚轻侯亦狼狈得很。

若换是胆子小一些的人,只怕早已活活吓死。

风雨中,那片松林看起来更深广,夹在松林中的那条白石小径,仿佛没有尽头一样,楚轻侯主仆绕了一个大弯,又来到了这片松林之前,那条小径也就是他们要离开这里唯一的道路。

两个白衣人挡在路口,闪电过处,白垩一样的脸庞更觉恐怖。

楚轻侯疾冲了过去,手起剑落,将其中一个劈开了两边,反手一剑,将另一个拦腰而断,他们竟然仍能够移动。

楚安骇得脚也软了,跌跌撞撞地走上前去!

一阵蛇行似的声音突然随风吹过来,楚安回头一望,只见扑向大殿的那些白衣人竟已退了出来,转向这边扑来。

楚轻侯也看到了,催促道:「安伯,快走!」

楚安踉跄著走了几步,嘶声道:「公子,你还是抛下老奴,一个人离开算了。」

楚轻侯没有作声,一纵身,一把将楚安拦腰挟起来,继续往前奔。

那不过片刻,白石小径上又出现了十多个白衣人,一齐向楚轻侯迎上来。

「让开!」楚轻侯暴喝,剑在身前,向前迫进!

龙泉剑在黑暗中光芒闪耀,那些白衣人只是一呆,又扑了上来,楚轻侯手起剑落,呼喝著扑向前。

剑芒飞闪中,那些白衣人肢离破碎,四下横飞!剑落处,是一阵阵败木似的声音,令人听来毛骨悚然,那尸臭的气味更令人欲呕。

楚轻侯刹那间的感觉就像是浸於冰水中,浑身都起了鷄皮疙瘩,一股一股的寒意

不停地涌上心头,寒颤连连,他还能够支持不倒,就连他自己也觉得奇怪。

风狂雨暴,闪电奔雷,一场恐怖地恶战就在白石径上展开。

除败木似的声音之外,就只有楚轻侯的嘶叫声。

嘶叫声终於出了那片松林,楚轻侯挟著楚安冲上池塘上的那一道九曲飞桥,就听到了一阵飞蛾扑火似的「霎霎」声。

三丈外的桥板上赫然立著一个中年文士,不停地狂扇著一把白纸扇。

风吹呼啸,雨打在水面上,「沙沙」的不停作响,就像是无数饿蚕在抢噬桑叶,可是仍然盖不过那种「霎霎」声响。

楚轻侯脚步一顿,目光一寒,一道闪电即时划过黑暗的长空,也照亮了那个文士。

他一身衣衫已湿透,三缕长须在风雨中飞舞,却一些狼狈的形状也没有,那双眼睛冰石一样,冷酷无情,手中摺扇的扇骨上端不知何时,弹出了一支支半尺长,尖而薄的利刃。

楚轻侯看在眼内,心念一转,脱口道:「可是五­色­帆的胡四相公……」

中年文士冷然点头。

楚轻侯反而一怔,他并非奇怪这个人真的是胡四,而是奇怪这个人居然还有反应。

身後那僵尸跳动的声响又传来,楚轻侯入耳惊心,立即道:「前辈请让路。」

胡四相公摇摇头。

「前辈五­色­帆易主,属下必是为留侯所害,都变作僵尸,难道竟还要为留侯卖命?」

胡四忽然偏身抬起头来,闪电亮处,只见他咽喉的左面,穿了两个圆洞,就像是给猫或狗,在那之上咬了一口。

楚轻侯又打了一个寒颤,浑身毛管倒竖,道:「你的血也给吸乾了。」

胡四没有作答,龇牙一笑,那一笑一样有说不出的诡秘,说不出的­阴­森恐怖。

楚轻侯忽然有一种感觉,胡四即使不是一个僵尸,也是一个活尸。

後面僵尸跳动的声响更大,楚轻侯偷眼望去,已见有僵尸跳出来,一咬牙,断喝道:「前辈既然不让路,只有硬闯了。」

声落人动,剑一闪,疾刺了出去。

胡四的身形同时动起来,迎向楚轻侯,扇骨上那些利刀突飞­射­出去!

寒光不停闪去,「铮铮」声立响,楚轻侯将­射­来的利刀一一击之下,剑势又向前引。

剑与扇相碰,发出「铮」的一声,那把扇竟是以铁打造出来的。

胡四连人带扇随即化成了蝴蝶似的,飞舞在桥上!

那绝无疑问是一套­精­妙的扇法,攻守兼备,可是就是太完整。

胡四简直就像那些在街头卖艺的武师,将那套扇法完完整整,一式不漏地施展出来。

九九八十一扇中,只有九扇对楚轻侯构成威胁,胡四却完全不在乎,一转身又从头将那套扇法施展一遍。

楚轻侯终於肯定,这个人虽然还有反应,却绝不正常,只是一个活死人!

即时後面飒的一响,一具僵尸张手疾扑了过来,桥上的地方实在有限,楚轻侯挟著楚安及时拔起身子,凌空从胡四头上翻过。

胡四立即有反应,「霍」地疾转了过去,那个僵尸却就在这个时候,扑在他身上,将他抱了个结实。

胡四一挣亦挣不开,楚轻侯身形落下,就趁这个机会削出一剑,「唰」地削断了胡四的双脚!

「叭」的一声,胡四与那个僵尸一齐仆倒,铁扇脱手,「夺」地Сhā入栏杆,双拳接著槌在桥板上,「嗵嗵」的穿透桥板,直Сhā了下去。

楚轻侯心头一动,暗运内力,双脚猛用力一顿,身形借势往前疾掠了出去。

那道飞桥却被他硬震塌了丈许。

胡四与拖著他的那个僵尸立时坠下去,後面跟著来的那些僵尸亦一个个跳进了水里,前仆後继,视如不见。

楚轻侯看在眼内,终於吁了一口气,也不敢逗留,继续往前奔。

走过了那道九曲飞桥,又是一片松林,白石径蜿蜒其中,楚轻侯仿如惊弓之鸟。

楚安脱口叫道:「公子小心……」

楚轻侯一咬牙,飞步疾闯了进去。

松涛在暴风雨中起著波浪,令人魂动心惊,暴雨透过那松叶洒下,当然就此较弱。

楚轻侯抬手将湿了水披在脸上的头发拨开,身形犹如离弦箭矢。

他奔得虽快,对於周围的情形却一点也没有大意,剑紧握,已随时准备接受突来地袭击。

走过白石径,居然一路都没有阻挠,来到了那道石牌坊之前,楚轻侯一颗心才放下来。

从牌坊往下望,三重石阶竟犹如通入幽冥深处,楚轻侯放步疾冲下去!

楚安实在不敢看,闭上了眼睛,只觉得耳朵「呜呜」作响,仿如御风飞行,到他忍不住张开眼睛的时候,已到了石阶之下。

眼前又是松林,又是石径,虽然知道走过了这片松林,就到海边,楚轻侯仍然有一种无尽头的感觉。

他已经停下了脚步,不由自主地喘息起来。

连番恶战,再挟著楚安走了那么一段路,他也实在有些累了。

楚安惊魂稍定,挣扎著道:「老奴现在可以自己走动了。」

楚轻侯这才想起将楚安放下,喘息著道:「看来那些僵尸是不会追到这里来了。」

楚安嗫嚅著道:「不知道这片松林里有没有僵尸埋伏?」

「应该没有。」楚轻侯吁了一口气,道:「飞桥是那边唯一的通道,守在飞桥附近已经可以。」

「我们可能够闯出来……」

「能够闯过那道飞桥的人,又还有什么地方闯不过?」楚轻侯回头望了一眼石阶上那个牌坊,道:「以留侯的聪明,当然亦想得到。」

「难道就让闯出去的人离开?」

「他若是仍然在这岛上,我们要离开,只怕真的还没有这么容易。」楚轻侯举步前行。

楚安忙跟了上去,一步也不敢稍慢,走几步,不忘回头望一眼。

後面并没有僵尸追来,前路亦畅通无阻。

风雨不绝,海与天根本就分不开来。

波涛汹涌,乌云翻滚,不是亲自目睹的人,绝难想像那种威势、那种恐怖。

楚安看在眼内,一双脚不由又发抖,楚轻侯亦一样心寒。

他们在暴风雨中飘流到这个地方,已深深体会到暴风雨下,一叶轻舟飘浮在海面上的凶险、可怕。

当时他们却完全没有选择的余地,而现在他们有。

海滩附近本来有四叶轻舟,现在已只剩两叶,一叶撞在岩石上,断成了两截,他

们能够用的也就只有一叶了。

那一叶轻舟大概给波浪涌上来,搁浅在沙滩上,也幸亏如此没有给大海吞噬。

楚轻侯忙走到那叶小舟前,只见舟中载满了水,幸好没有损坏。

他双手托起了那叶小舟,将水倾去,在闪电亮光中看清楚那叶小舟的确可以用,

才放下心来,随即走过去,抄起岩石旁边的一截断舟,拔剑削木,削了两支木桨,以

作划舟之用。

楚安紧跟著楚轻侯,这时候忍不住又问道:「公子,我们真的就这样离开?」

「我本来还准备等风雨减弱,但现在看来,不立即离开也不成了。」

楚安方待问为什么,楚轻侯目光一转,道:「你难道没有看见那些僵尸已经追上

来了?」

楚安侧目望去,只见来路那边,一个个白衣僵尸正从树林中跳出来,他一呆,叫出声道:「公子,又来了!」

那声音就像是一脚踩在鷄脖子上。

楚轻侯道:「那还等什么?」一把抄起那两支木桨,竟向那一叶小舟奔去。

他将木桨抛进舟中,接著将小舟推向海边,一面呼喝楚安跟上来。

楚安跌跌撞撞,就像是一个疯子,直冲进海里,脚一软,栽了下去。

小舟在海上划出了一道深长的沙痕,迅速被推进水里,楚轻侯一把挟颈将楚安抓住,扔进舟中,继续涉水将小舟推前。

那些僵尸亦跳迅速追至,风雨中只见一条条白影一高一低,令人为之目眩。

楚轻侯跳进舟里,那些僵尸亦进水里,一时间,「嗵嗵」之声大作,水花飞溅。

楚安趴在舟里,看著那些僵尸追来,嘶声大叫道:「公子,快走!」

楚轻侯双桨已展开,飞快划动,就像是一只怒鹰,不住急速地拍动翅膀。

起伏的波涛却阻碍了那叶小舟的速度,楚轻侯双桨虽快,那叶小舟竟像是仍然在原处。

最低限度楚安就已有这种感觉,双手飞扬,不住的嘶声大叫。

「嗵」的一声,一个僵尸竟然就在舟旁冒出来,楚安失惊地怪叫,楚轻侯一桨迅即迎头击下,「叭」的将那个僵尸击回水里。

一双白骨嶙峋的手同时从水里伸出,搭在舟舷上,楚安不觉一手摸下去,「哇」的一声,又怪叫起来。

楚轻侯一桨及时击下,将那双手击碎,接著一桨将那个僵尸从水里挑起来,挑飞出丈外。

他双桨接落,猛一划,「飕」的小舟几乎就离开水面,往前疾­射­出逾丈。

那些僵尸仍然追前,追入水中,也消失在水中。

小舟逐渐远离那个小岛。

狂风暴雨,闪电奔雷,惊涛骇浪之中,这样的一叶小舟,能够支持到什么时候呢?

一个人的运气不会永远都是那么好,楚轻侯主仆是否会例外?

风雨停下的时候,已经是黄昏。

这一场暴风雨不断地下了几个时辰,然後逐渐弱下来,迷蒙雨丝烟雾一样随风飘飞进深邃无尽的大海里,天­色­仍然黝黑如泼墨。

火龙帮的大寨内早已亮起灯光,忠义堂一带犹如白昼,只见三两武士走过,都是脚步匆匆,雨虽然停下,到处都是积水,走在那之上,本来就不是一件悠闲、舒服的事情。

大寨的门户尽开,两个披著蓑衣的武士挨在一旁闲谈,却是一派没­精­打采的神态。

在火龙寨来说,这无疑是最无聊的一份工作。

萧十三富可敌国,威震天下,打遍江湖无敌手,火龙寨虽不是高手如云,但与萧十三过不去,无疑就是与天下武林作对,这样的人当然还没有,所以,这近五年来,守卫已形同虚设。

况且,周围百里,都是火龙帮的势力范围,要闯进来真还不容易。

大寨完全是城堡式的建筑,可以说是铜墙铁壁,那一道高墙横亘在山腰,气势固然大,也非常实用。

寨後是千尺断崖的天险。

像这样的一个地方,的确可遇不可求,萧十三在防卫方面亦费了下少心思。

这已是十年前的事情。

十年後的今日,萧十三的地位稳如泰山,很多的防卫设置已变得多余,但是萧十三并没有撤除。

他并不是一个浪费的人,更不会浪费他手下兄弟的心血力气。

在寨中,防卫得最密的一个地方,相信就是萧红叶居住的那座小楼了。

萧红叶是萧十三的命根子,她自小就备受火龙帮上下所有人地呵护。

因为她的美丽,也因为她的善良。

她那座小楼就在火龙寨的中心。

小楼的周围遍植枫树。

萧十三对於枫树是有一种偏爱,萧红叶非但有这种遗传,而且对於枫树的喜爱更甚於萧十三。

枫林中不少石灯,入夜就会燃起来,枫叶秋红的时候,日间不待说,就是晚上,萧红叶也漫步在枫林或者理一下琴弦。

她喜欢弹琴,在认识了楚轻侯之後,这种喜爱显然又深了几分。

枫林中的石灯现在亦已亮起来,在迷蒙的灯光辉映下,枫叶更娇红,叶尖垂著的水珠,犹如一颗颗的珍珠,晶莹可爱。

小楼在灯光中亦迷蒙,就像是一个笼著轻纱,婀娜多姿的佳人。

楼虽美,人更美。

珠帘半卷,萧红叶坐在帘後,轻理琴弦。

琴声铮琮,弹的正是楚轻侯月夜下在舟中弹的那曲调。

她本来就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这曲调在她弹来,就更觉幽怨了。

檐前仍然在滴水,也下知是风吹还是被琴声震动,滴水就像是珠串一样,一颗颗地连串滴下。

灯光辉映下,看来却更像眼泪。

侍候在一旁的小婢芸儿,倒是真的掉下了眼泪来。

琴声终於停下,萧红叶无意间回头,看见了在流泪的芸儿,下由一怔,道:「芸儿,你怎么了?」

芸儿好像这时才发觉自己在流泪,微嗔道:「小姐就是喜欢这种令人伤感的曲子。 」

「傻丫头。」萧红叶悠然站起身来。

芸儿忽然问道:「小姐弹这曲子,是否因为想念楚公子?」

「谁说的!」萧红叶娇靥一红。

「小姐虽然不说出来,小婢还是看得出来。」

「你知道什么?」

「只知道自从楚公子离开後,小姐有空,就弹这曲子。」芸儿放低了声音,道:「小婢虽然不太懂事,有些还是懂的。」

「又来胡说了。」

「小姐,我说楚公子……」

「你还说——」萧红叶站起身来,伸手便要打,芸儿娇笑著忙闪避。

萧红叶婀娜的身形一动,还是将云儿的肩膀抓住。

「小姐,我不敢再说了。」芸儿连声求饶。

「这一次饶过你,以後——」

「以後就是楚公子到来,小婢也装作不知……」

萧红叶笑骂道:「要死了。」

「这又不成,那也不成,小姐到底要我怎样才成?」

萧红叶不语,似有所忆。

芸儿接著道:「小姐,楚公子这个人真是,小婢本就最瞧不起那些世家公子,可是,楚公子却令小婢全改变了这个观念。」

「他的确不像一般世家公子。」萧红叶点头道。

「最初看到他的时候,我……小婢也想不到他竟然是出身王侯世家。」

萧红叶听著一笑,道:「看来你比我还要留意,莫不是你喜欢他?」

芸儿一呆,道:「小姐又说笑了。」

萧红叶正­色­道:「若是你喜欢,我叫爹将你许配给他。」

芸儿有些感伤道:「小姐莫要开这种玩笑,小婢是什么身份,好像这样的事从来连想也不敢多想。」

萧红叶摇头一笑,道:「楚公子不是一般俗人,不会计较这些的。 」

芸儿偷眼望著萧红叶,道:「可是楚公子眼中却只有小姐你。 」

「又来胡说!」

「早些时候,我听到大爷在堂上喃喃自语说:『幸好楚公子虽然出身王侯世家,并没有世家子弟那种陋习,那门亲事大概还不成问题……』」萋儿说得很认真。

萧红叶脱口问道:「哪门亲事?」

「小姐说呢?」芸儿反问。

「鬼丫头,在寻我开心。」萧红叶一把抓住芸儿,举拳便要打。

芸儿慌忙摇手道:「小姐,你以後别再这样,动不动就拿人打骂,要是给楚公子知道……」

萧红叶一松手,嗔道:「我什么时候打骂过你了?」

「现在——」芸儿两三步走到琴旁边,道:「像楚公子那样,有空弹弹琴,看看书不是更好。」

「就是懂得饶舌。」萧红叶尽管骂,反而笑了出来。

芸儿接著说道:「楚公子离开也有相当时候了,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

「天知道。」红叶有些儿伤感。

「相信会很快……」

「偏是你知道……」

「因为他一定在牵挂著小姐,就像小姐牵挂著他一样……」

萧红叶笑骂道:「你是不结结实实地打一顿,是不会怕的。」

这一次,她还未动手,芸儿已急奔下楼。

楼外夜­色­迷蒙,芸儿绕过走廊,越走越远,一面还呼道:「小姐,我这就去给你到大爷那儿打听打听。」

萧红叶没有追下去,喃喃自语道:「现在他不知道又怎样了。」

自语著不禁又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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