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武当掌门张三丰号称天下第一人,但少林派总愿意把张三丰的师父——少林弃徒觉远挂在口边,借此打压张三丰的声望,让世人以为武当派的功夫也不过是源于少林而已。也幸而张三丰性格洒脱,对此不过一笑置之,依旧与少林派善意相交,两家和平共处。这若是换了别人,怕不要反目成仇了——不过大概也只有这样的张真人,才能一手创下武当派,并在短短几十年的发展时间里渐成气候,几能与少林争锋。不争不求,随缘而已。
少林派连武当都不怎么看得上,更遑论明教?明教传于波斯,本意为拜光明教,以明尊为信仰,一直被中原武林视为邪教。然而在蒙元暴政之下,明教竟一跃而起,义军势力遍布天下,势成燎原,锐不可当——虽在万安寺中少林派也要承卫璧的救命之情,但心中还是难免不虞。
然而争夺天下之事,明教做得,少林武当却做不得。少林派全是僧人,武当派又主修清静道术,就算是登高一呼,也没什么人会响应的……难道要全军都去当和尚道士?!即使不用,难道最后让一个和尚或是一个道士登基做皇帝?!事实如此,人人心里都很清明。
但这一次,少林却偏要和明教过不去了。少林屠狮大会的帖子,卫璧也接到了一张,上书“敬候明教卫教主于端阳佳节前来少林一晤,与天下英雄樽酒共欢”。
卫璧的脸色不怎么好看,纵然这帖子上半句话也没提到“屠狮”,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其实少林的意思无非是,你明教大可得天下,但这武林还是我少林称雄——江湖和朝廷互不干涉,这似乎是人人默认的至理。
不过……卫璧心下冷笑,天下会是他的,江湖……也一样在他掌中!
别看卫璧在外人面前成天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但这人其实十分小心眼爱记仇,青书最是知道这一点,所以也从来不触及卫璧的底线,向来只采用潜移默化的方式哄着他,大事上更加注意分寸,是而在这世上,也只有青书一人能把卫璧制得服服帖帖的。
少林派这次公然打卫璧的脸面,这其中纵然有成昆在里面挑拨,但可以想见,少林派也必然难逃卫璧的怒火,总有一天会被下绊子的。
离开濠州后,青书却是要和卫璧分开了。武当派也接到了少林的帖子,无论如何,青书总要和武当一起出席,而非待在明教阵营中……如此的名不正言不顺。
卫璧当然理解,也幸而不过几日便可在少林再会,两人厮磨一夜,便默契分别了。此次前往少林,或可……再度一箭数雕!
卫璧带领五行旗在嵩山脚下与接到传讯赶来的杨逍、韦一笑、殷天正和五散人等会和,一行人这才大张旗鼓地上嵩山去了。
因谢逊是明教中人,所以明教一行是来的最早的,只听得嵩山脚下号角吹动,明教群豪列队上山,每个人衣衫上都以火焰为饰,隐隐拱卫走在正中的教主卫璧。卫璧今日于银纹白衫外罩了件浅灰色金龙纹外袍,一改从前正义少侠形象,举手投足之间处处彰显皇者气概,令明教教众更是心折不已。
少林寺中早已接到了明教拜山的帖子,空智禅师率领僧众在半山腰亭中迎候。空智早被圆真挑拨,对卫璧实在好感欠奉,又见明教这般声势浩大地上了嵩山,分明是向少林派示威,心下更是不喜,表情便只淡淡,随意合十一礼,半句客套的话也没说。
少林派大概是高高在上太久了,也不想想明明是他们先打了明教的脸面,难道还指望明教任怂服软吗?
空智态度如此不好,卫璧也根本不和他假作客气,那种倒贴掉价的行为……谢逊又不是他义父,真是何苦来哉?空智随意行礼后卫璧动也不动,只杨逍向前了半步,疏离客套地笑道:“有劳空智神僧前来迎驾,这便上山罢。”
空智脸更黑了,一言不发地转身引着明教众人往山门去了。不过明教这般其实也不算失礼,空智又不是少林方丈,和身为明教教主的卫璧身份本来就不对等,有杨逍说上一句也就行了。
你不给我面子,我也不让你下台,看谁别得过谁……卫璧微微眯眼,沉稳地迈开步伐上了嵩山。
明教群豪走到山门,少林空闻方丈率领达摩堂、罗汉堂、般若堂、戒律院各处首座高僧,在山门外迎接,请卫璧及明教群豪到大雄宝殿分宾主坐下,小沙弥随即送上了清茶。
空闻方丈率先开口招呼道:“明教群豪前来敝寺,老衲不胜欢迎。然诸位来得早了几日,端阳尚且未至,只好请卫教主一行且在山下稍歇几日了。”
卫璧淡淡一笑,朗声说道:“空闻大师,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明教早来几日究竟所为何事?大师又怎会不知?”而后神情肃然说道:“金毛狮王谢逊乃是我明教四**王之一,贵派私自将他生擒,还邀天下英豪同来处置他,也未免太不把我明教当回事了吧!”
空闻大概也没料到卫璧说话这么直接而且不留余地,开口就是质问,面色微变,总算是佛法精深,很快就调整了过来,沉沉说道:“阿弥陀佛,出家人慈悲为本,戒嗔戒杀,原不该跟谢法王为难。不过老衲师兄空见命丧谢施主之手。卫教主是一教之主,也当明白武林中的规矩。”
卫璧神情不变,只缓缓呼了口气,淡然说道:“谢法王威名震天下之时,本座尚且是一稚子,空见神僧究竟如何丧命,其中真相也不过是各说各话而已。若说谢法王当真杀了人结了仇,只要不是为我明教所为,当算得上是私事,我明教也是讲理的,并不会一味偏颇。然而谢逊终归是我明教中人,即便要向天下英雄交代,也该由本座这个教主来处置,少林派这般越俎代庖,为的究竟是谢逊……还是屠龙宝刀?!”说着目光一厉,直视空闻方丈。
空闻被卫璧堵得一窒,面上无光,暂且无话反驳。然而空智却是怒火高涨,大声说道:“卫教主既是年幼识浅,便也不要信口雌黄胡乱污蔑!我师兄空见是怎么死的,天下皆知,难道还是我少林冤枉了谢逊?!”
这时五散人之一的铁冠道人张中厉声说道:“空智大师,我教主敬你是前辈高僧,你可须知道自重。今日你辱我教主,便是辱我明教百万之众。纵我教主宽洪大量不予计较,我们做部属的却绝不能善罢甘休!”
空智冷笑道:“百万之众便怎地?莫非要将我少林寺踏为平地?!魔教辱我少林,原非自今日始!自来邪正不两立,当初光明顶一役后你们来到我少林寺,在十六尊罗汉像的背上刻了十六个大字,哼哼,‘先诛少林,再灭武当,惟我明教,武林称王!’好威风,好煞气!倒要天下英雄看看,你明教眼看蒙元将灭,就将屠刀对准了整个武林!”
“嘭”地一声,卫璧将手边茶杯扫到地上摔了个粉碎,目若寒星,冷然说道:“空智大师还请自重,这般胡乱泼脏水诬陷他人,可不是高僧所为——那十六个字分明是汝阳王府遣人留下的,只为挑拨离间——此事武当派宋大侠等人一清二楚,贵派大可向他们求证,若再这般不讲道理胡搅蛮缠,本座可就不会这样客气了!”
空智已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口不择言地说道:“武当派早和你们魔教狼狈为奸了!连首席弟子都送上了阁下的床,简直是无耻之尤!”
这话一出卫璧面色一寒,眼中也泛起了几分杀意。明教众人都怒不可遏,脾气暴躁的周颠已大骂了起来:“你个贼秃驴好不要脸!用蒙元鞑子的卑鄙谣言糟污我明教教主,是把我们明教上下都当死人了么!”
眼看场上形势一触即发,少林方丈空闻终于站起来打圆场,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空智,还不退下。”说罢看向卫璧说道:“卫教主,老衲也不愿与你多做口舌之争,此时谢法王已交由我少林辈分最高的三位师叔看管,若卫教主还认武林规矩,便须得破得老衲三位师叔的‘金刚伏魔圈’,到时自然任凭阁下将谢施主带走。倘若卫教主执意不守江湖规矩,那便领大军前来踏平我少林寺罢!”
卫璧也站起身来,沉声说道:“只要我明教一日还是武林教派,这江湖规矩本座就会遵守。”如若真的仗势欺人,反倒给敌人抓住了把柄。此时皇位虽说近在眼前,但蒙元政权依旧占据大都,兵马也很是不少。要是为了个谢逊就去破坏卫璧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声望,着实很没必要……以明教实力,不怕破不了“金刚伏魔圈”——就算真失败了,卫璧这般尽心尽力,明教上下也不会再有异议了。
至于谢逊的生死……其实卫璧根本不在意。屠龙刀都到手了,谢逊除了用来洗刷明教与江湖各派的恩怨,也没啥其它用处了。
事实上除非是青书给别人抓住了来威胁他,别的人卫璧根本懒得多看一眼,一切不过是为了布局捞好处而已。
不过……卫璧接着又冷然说道:“然而本座遵守规矩,可不代表能任人侮辱!少林空智方才所言……方丈大师莫不想让天下英豪来评评理?!”
作者有话要说:咳,卫教主这章的气势总算不那么受了吧……~呵呵呵~~
少林寺里会有诸多意外,不过肯定能一一解决的……该出场的都会出场,该盒饭的也都会盒饭……
话说其实吧,佛教也是外来的,论信仰正统还是道家至上吧,哼哼……不要太古板太自以为是哟~~被打脸可就不好看啦~~哼(ˉ(∞)ˉ)唧~~~
空闻也知空智说的话实在是大大不妥,但身为少林方丈,空闻却是断断不能随意服软的,不然岂不令少林声望蒙羞?是而双方交涉到最后,也不过是各退一步,空智向卫璧及明教上下致歉,自承“脾气冲动,口无遮拦”。
所谓“口无遮拦”,分明还是暗指卫璧和青书有私,这个道歉根本毫无诚意,明教众人都十分恼火。但卫璧却不愿多做纠缠,便转换话题,淡然说道:“早闻少林有渡厄,渡劫,渡难三位神僧,武功佛法皆是高妙,今日何妨一见,也让我等开开眼界?”
空闻心知明教高手众多,卫璧的功夫更是不知到了什么程度,想来也只盼渡字辈的三位师叔能胜过他们了,于是便手掌平伸,前方领路向寺后山峰走去。明教洪水旗下教众在掌旗使唐洋率领之下,列阵布在山峰脚边,声势甚壮。空闻等心下微沉,但依旧面不改色径行上峰。空闻、空智合十走向松树之旁,躬身行礼,很是恭谨。
明教众人见这山峰之巅唯有几株苍松,并无房屋,都心下奇怪。走近一看,竟见三株松树成“品”字状排布,每株松树的树干中都凹入一洞,恰容一人,而且每一株树的凹洞中均坐着一个老僧,坐在东北角那僧脸色漆黑,有似生铁;西北角那僧枯黄如槁木;正南方那僧却是脸色惨白如纸。三僧均是面颊深陷,瘦得全无肌肉,其中一个黄脸僧人还眇了一目。
待得空闻走近,那黄脸老僧这才缓缓睁开仅剩的一目,淡淡说道:“空闻,你带了何人上山来?”
空闻恭敬说道:“是明教的一众英豪。”
这话一落,三僧都是眼光暴闪,五只眼睛中皆精光熠熠,可见他们全是内力深厚的顶级高手。
卫璧走前两步,微微侧了侧身以表尊重,而后朗声说道:“明教教主卫璧,见过三位高僧。”他这一句话语调清冽,却是平平淡淡地传了开来,在这山巅之上的任何一处听来全是一般声响,这控制的功夫也妙到了毫厘。
这时那脸色惨白的老僧森然说道:“老衲还道何方高人降临,却原来是魔教的大魔头到了。老衲师兄弟三人坐关数十年,不但不理俗务,连本寺大事也素来不加闻问。不意今日得与魔教主相逢,实是生平之幸。”话语中竟是满满的怒火。
明教群豪一开始就都提起了戒备之心,料想这三僧必然与明教有仇,否则也不会陡然睁眼。但此时听得左一句“魔头”,右一句“魔教”的,心里的怒火几乎都要蔓延出来,再忍不住了。
而后那黄脸眇目的老僧又说道:“魔教教主不是阳顶天吗,怎么会是阁下?”
卫璧答道:“我教前任阳教主逝世已近三十年了。”
那黄脸老僧“啊”的一声,不再说话,一声惊呼之中,似是蕴藏着无限的伤心失望。卫璧见状很上道地接道:“大师想必识得阳教主了?”
黄脸老僧说道:“自然识得。老衲若非识得大英雄阳顶天,何致成为独眼之人?我师兄弟三人,又何必坐这三十余年的枯禅?”这几句话说得平平淡淡,但其中所含的沉痛和怨毒却显然既深且巨。
明教众人面色都各有变化,然而卫璧却依旧老神在在地面无异色。
这时黄脸老僧忽然一声清啸,高声说道:“卫教主,老衲法名渡厄,这位白脸师弟,法名渡劫,这位黑脸师弟,法名渡难。阳顶天既死,我三人的深仇大怨,只好着落在现任教主身上。我们师侄空见、空性二人又都死在贵教手下。你既然来到此地,自是有恃无恐。数十年来恩恩怨怨,咱们武功上作一了断便是。”
卫璧淡然说道:“本座与贵派其实并无梁子,此来只因贵派捉了我明教的金毛狮王谢逊,还邀天下英豪共同处置,也未免太过不把我明教放在眼里了罢。更何况空见神僧之死,其中实有内情;至于空性神僧之难更是与我派半点儿瓜葛都没有。贵派但听某些人的一面之辞,便要与我明教为难,实在殊为不智。”
白脸老僧渡劫说道:“依你说来,空性为何人所害?”卫璧坦然答道:“据本座所知,空性神僧是死于朝廷汝阳王府的武士手下。”
渡劫道:“汝阳王府的众武士为何人率领?”卫璧说道:“汝阳王之女,汉名赵敏。”
渡劫沉声道:“我听圆真言道,此女对阁下情根深种,此言是真是假?”
卫璧微微冷笑说道:“不过是个鞑子郡主,她喜不喜欢我,与我何干?”
渡劫辈分高武功也是顶尖,这么多年来哪有人敢顶撞,现在竟被卫璧顶了一下,微怒说道:“这个赵敏当初攻破少林寺,将我合寺弟子擒去,肆意侮辱。此事可有阁下在背后捣鬼?”
这时韦蝠王终于忍不住了,声音尖利地说道:“笑话!当初在万安寺要不是我教主一力相救,五大派早就不复存在了——你们明明说好要和我们共抗鞑子,可如今你们以怨报德不说,竟还诬陷我教主与鞑子有瓜葛,真是好不要脸的名门正派!我明教起义军驱逐蒙元,保汉家江山之时,你们这些只会念经的老秃驴究竟又在做什么利国利民的好事了?嗯?!”
三僧都被噎地说不出话来了,空闻空智等少林寺僧也面色忽青忽白,颜色难得鲜艳。
终于渡厄开口说道:“我佛慈悲,度化世人。明教既救万民于水火,老衲无可置喙。若有一日阁下荣登大宝,只须一纸诏书,我们必然放人。但此时阁下既还是明教教主,除非按规矩来办,否则即便玉石俱焚,我少林派亦不会屈服。”
卫璧悠然一笑,朗声说道:“本座自然遵守武林规矩,贵派也不用一而再再而三地以此压我,只不过……”说着忽而似笑非笑地扫了三僧一眼,若有疑惑地说道:“出家之人莫不该万事皆空?善亦是空,恶亦是空;仇也是空,怨还是空;少林是空,魔教也是空;谢逊是空,屠龙刀更是空;两只眼是空,一只眼也依旧是空……那你们还执着什么呢?”
“哈哈哈哈哈……”明教众人全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几乎笑到上气不接下气了。而在场的少林派众僧则是脸全黑了。
“好罢,”卫璧微微一笑,十分随意地说道:“本座毫无慧根,胡言乱语,三位神僧和方丈大师们可不要太过介意……既然说来说去还是要以功夫做个了断,那也不必拖延了,不知哪一位高僧先来指教?”
渡劫说道:“我们师兄弟三人从不单打独斗,向来同进同退,任你们来多少人也是一般。”他一宣佛号,渡厄、渡难二僧齐声应道:“阿弥陀佛。”
这时殷天正走前一步,沉声说道:“何须教主亲自动手?我等做下属的自当为教主分忧。”
卫璧沉吟片刻,淡笑说道:“也好,咱们就以三对三,也不去占那个便宜。便请韦蝠王、杨左使以及……”
“教主,属下殷天正讨令!”
“鹰王年事已高……”卫璧被打断话语,但并无不快,只稍稍迟疑又略带劝意地说道:“还是请殷野王……”
“教主可是嫌属下老迈不堪用了?”殷天正目光炯炯地说道:“我年纪再大,也大不过这三位高僧。少林派有高僧出战,我明教便无老将了么?”
卫璧见状也不再多劝,颔首说道:“既如此,便让我教杨左使、鹰王和蝠王先领教一番少林派的绝学吧。”说着取出三根圣火令递给三人。
“属下领命!”三人齐声拱手作答,接过圣火令,随即走到三颗松树中间,朗声说道:“敬请赐教!”
渡厄应道:“好得很,好得很。”杨逍等见三僧身形矮小瘦削,嵌在松树干中,便像是三具僵尸人干,但几句话却说得山谷鸣响,显是内力深厚之极,不由得耸然动容。殷天正和韦一笑面上也都没了傲然和玩笑之色,提起了所有的小心,定气凝神。
“刷”地一声,三僧手中各执一根漆黑铁索,同时手腕一抖,便似三条墨龙一般,围成了三层圈子。气劲吹得沙石乱飞,声势好生浩大。
杨逍、殷天正和韦一笑这才知道教主为什么要把向来当作教主符令的圣火令给他们当兵器。他们三人平时都没有固定的兵器,常常空手对敌,然而这三僧的铁索好生了得,空手去抵挡必然更费内力,不禁暗赞卫璧的先见之明。
卫璧坐在了特由教众携带上山的软椅上,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但他心里清楚,范遥此时不在,五散人的功夫略逊一筹,杨逍、殷天正和韦一笑已算是明教中除他之外的顶尖人物了,但他们三个绝对不是渡字辈三僧的对手。
如果卫璧也加入战圈,或可最终获胜。但此时卫璧并不想亲自出手,一来天下英豪还未齐聚,不能一举揭破成昆的阴谋,现在就救走谢逊可不是什么好时机。二来卫璧也想先看看三僧的功夫,并不愿轻易冒险。
这一看卫璧就明白了,这三僧的长处在于功力深厚和配合极为默契,隐隐类似阵法。若他们三人分开来,就算是一个一个来车轮战,卫璧都有信心以一挑三。但此时结成阵型,威力大不一样,卫璧一人就很难得胜了,说不定还会有危险,他是绝对不愿意冒险上场的。
而且定要三对三胜了才算光明正大,如果这时候来个围攻,固然能够得胜,但那样的话少林派肯定又要找出各种说辞“站在道义上谴责卫璧”了,而后顺便昭告天下抹黑他,这一次不就白来了么。
另一边厢只见韦一笑轻功施展开来几成残影,在每个刁钻的角度上侧身攻了上去,又一击而走,并不拼内力。殷天正大喝一声,右手举起圣火令便往渡难的黑索上击落。“当呜”一响,索令相击。这两件奇形兵刃相互碰撞,发出的声音也十分古怪。两人手臂都是一震,均知是遇到了生平罕逢的劲敌。
杨逍的武功最为好看,圣火令在他手中盘旋飞舞,忽而成剑,忽而为刀,忽而作短枪刺、打、缠、拍,忽而当判官笔点、戳、捺、挑,相斗未及四百招,已连变了二十二般兵刃,看得人眼花缭乱,目眩神迷。
一旁观战的周颠与杨逍素有嫌隙,曾数次和他争斗,此刻越看越是惭愧:“杨逍这龟儿子原来一直让着我。先前我只道他武功只比我稍高,每次动手,总是碰巧运气好,这才胜我一招半式。岂知我周颠跟他差着这么老大一截,真是羞煞人也。”
然而场上三人实是有苦自知,无论他们如何使出看家本领,都难以破去这铁索阵,反倒那铁索圈越来越小,三人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斗到小半个时辰之后,杨殷韦三人已然支撑得很辛苦了,不论杨逍如何变招都对三僧造不成什么伤害,只被铁索逼得使出了全力。韦一笑的逃命功夫自然是一等一的,但全然难以攻击到三僧,也令人着急。陡然之间,殷天正将右手圣火令交于左手,将渡难的黑索一压,右手一招劈空掌便向他击了过去。渡难左手一起,五指虚抓,握成空拳,也是一掌劈出。
空闻、空智等一齐“噫”了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惊讶佩服之情。原来渡难还他这一掌,乃是少林七十二绝艺中之一的“须弥山掌”。这门掌力极难练成,那是不必说了,纵然练成了,每次出掌,也须坐马运气,凝神良久,始能将内劲聚于丹田,哪知渡难要出掌便出掌,一动念间就将“须弥山掌”拍了出来,真是好生了得。
殷天正与渡难比拼掌力,拼到三十余掌之后,已自知终非敌手,心想:“我们今日只为试探少林底细而来,以便来日再行营救谢兄弟。我一个人的胜负荣辱,何足道哉?何况输在少林派前辈高人手下,也不能说是损了我白眉鹰王的威名。”当下已有退意,拼得一掌,便向后退出半步,拼到十余掌后,已退到丈许之外。哪知“须弥山掌”乃少林派七十二绝艺之一,渡难在这掌法上浸淫数十载,威力实是非同小可,殷天正每退一步,渡难的掌力跟着进击一步,劲力竟不以距离变远而稍衰。
看到这里卫璧已然站了起来,高声说道:“少林三位神僧果然名不虚传,今日是我明教败了,这便两方罢手停战,我们立时退下山去。”
空闻也知今日到这样就可以了,三位师叔略胜明教一筹也算给少林挣了脸面。但明教一方身为教主的卫璧并未出手,而且还有五行旗围山虎视眈眈,要真要把这些人逼急了也不好了,便点头应允,更劝三僧停手。
然而三僧与明教旧怨极深,竟是一时怒起,内力源源不断,杨殷韦三人只觉周身压力更大,便连额上都渗出了冷汗。
卫璧冷哼一声,骤然飞身而起,出掌就击向三僧中功力最低的渡劫,渡厄眼见势危,霍地站起,身形一晃,已到了渡劫身旁,伸出左手,搭在他的肩头度内力相助,又以右手与卫璧对掌。
卫璧冷冷一笑,顿时左右开弓,左手以乾坤大挪移抵住渡厄,右手霍然拔剑急刺渡劫,眨眼间连出二十七剑,剑影纷呈,剑气在松树上划出了无数深口。
卫璧一人抗住两人,杨逍和韦一笑都去帮殷天正,渡难的掌力虽浑厚,但也奈何不得三人,渐渐占了下风。
烈火旗和锐金旗旗主已然号令旗众布阵支援教主,五散人也纷纷拿出兵器,周颠更是大骂道:“贼秃驴!真当我明教怕了你少林不成?!”
空闻只得再度出声连劝,场上七人这才罢手分开,渡劫盯着卫璧,语调森森地说道:“好个厉害的小子。”
卫璧淡然拂袖,风轻云淡地说道:“今日便算我明教略输一筹,待得端阳英雄会上,再来领教神僧高招。”说罢转身下山,明教众人也纷纷跟上,周颠还继续骂骂咧咧了好一会儿。
嵩山下最近的城镇也颇为不近,于是巨木旗和厚土旗教众便于离寺五里外倚山搭了十余座木棚,以供明教众人住宿。
卫璧暗自思考,最终他上场时铁索阵的合击威力并未使出来,但那些老和尚几十年的纯正功力果然不同凡响,料想即便在三人中换下一人由他上场,配合不够默契也未必能轻易得胜……想来想去,还不如等武当派到达之后与青书联手,渡字辈三僧就决不能挡了。
杨逍见卫璧沉默不语,怕他是因今日暂败于少林而心中不虞,便劝道:“教主不必忧心,此次我们也摸了对方的底,下次必有法子赢他们。”
卫璧颔首说道:“下次我必要亲自出手和他们斗上一斗。”
在场的都是武林中人,向来尊崇强者,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反而都喜笑颜开,直说教主出马战无不胜云云。
突然之间,殷天正站起身来,哈哈笑道:“有教主出手,那真是再好不过啦!”说着干笑几声,张大了口,声音忽然哑了。群豪见他笑容满脸,直挺挺的站着不动,都觉奇怪。杨逍问道:“殷兄,你这是怎么了?”他连问两次,殷天正只是不答,身子也一动不动。
卫璧面色一凝,伸手一搭殷天正的脉搏,却是毫无声息——原来当日殷天正在光明顶独斗六大派群豪,苦苦支撑,真元已受了大损,适才苦战渡难,又耗竭了全部力气,加之年事已高,竟然油尽灯枯,气绝身亡了。
殷野王抢了上来,呼天抢地的大哭。群豪念及同教的义气,无不怆然泪下。原天鹰教等人更是如丧考妣,泪如雨下。
卫璧脸色沉重,眸光晦暗,众人只当他悲痛,却不知卫璧此时更多的是愧疚。他早知道原著里殷天正就是死在了这时,却还是答应让他上场比斗,心里确实打了些小九九。
但殷天正是真真的豪杰人物,卫璧本意也并不是想害他身死,只想令他损耗些功力或是受些伤,然后打发殷野王护送他老人家回光明顶就是了。
其实这次前来少林卫璧本不想带上殷天正殷野王等人的,但殷天正硬说要为救老兄弟出一份力,还直接跟着杨逍他们来到了嵩山下,卫璧才不得不答应。然而对谢逊卫璧本来就存着利用的心思,并非真心想救。更别说张无忌随时可能横空出世,青书早已提过不得不防。为了避免被张无忌的老外公坏了事,卫璧便想要支开原天鹰教的人,却不料殷天正竟还是死了……万般皆是命,既早下了决心,卫璧此时也只深深地叹了口气,闭上眼掩去了所有的情绪。
纵使有愧,却也不悔。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挺喜欢殷天正老爷子的,这个盒饭发得有些难过啊~~~
不过事到临头还是要狠得下心才行……殷老爷子是张无忌的外公,殷离的爷爷,接下来的事若有他老人家在变数太多……木办法=。=只好下场了……
PS:今天更新时间晚了,向亲们鞠躬致歉~~~这几天快要开学了有不少事要准备,时间上我会尽力保持在下午的,但如果被人拉出去了下午没码完就只好晚上了~~~飞扑亲们~~~
几日之内,武林各大派高手和各路江湖豪侠纷纷齐聚嵩山,武当派自然也到了。
可惜明教与武当派扎营之处相距不近,又是在此天下豪杰汇聚之时,卫璧实在不好跑去“夜探”或是“私会”,便也只能一个人挠心挠肺辗转无眠了——没有青书的日子,真是吃不香也睡不好……
另一边厢,为了防止武当山上力量空虚被敌人趁虚而入,便只有俞莲舟和殷梨亭带领着一些三四代弟子前来少林与会。
杨不悔也跟着殷梨亭来了,因为她自出嫁以后已久未见到杨逍,便想趁此机会与父亲一见。江湖中人本来就没有太多迂腐规矩,杨不悔所想大家都觉得很正常,再加上她和殷梨亭正在情浓时也不舍分别,是而便带她一起来了。
青书是半途上才加入武当派一行的,双方会合后寒暄几句便一同上路,不过看到杨不悔,青书浅笑着喊了一声“六师嫂”,倒让杨不悔羞红了一张俏脸。要说以前杨不悔还是喊他“青书哥哥”的,现下却变成了“青书师侄”,还真让俞莲舟等人忍俊不禁,暗暗打趣殷梨亭。
武当派也在嵩山脚下寻了一处安营扎寨,静待端阳节的到来。说起来武当派应该算是各派中最平静的了,少林正在和明教别苗头,峨眉派新掌门上任难免会想要立威,其余各路人马说是为了找谢逊报仇,但对那屠龙刀自然也是垂涎三尺的,暗地里不知多少风波,多少血腥。
唯有武当派一路顺顺当当地到了嵩山,扎营之后气氛也是一片其乐融融——然而面对这样的平静,青书心里却有些隐隐的不安。
心下考量了一番,青书终于还是在嵩山扎寨的当晚去找俞莲舟和殷梨亭单独“好好谈谈”了。
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招。
“青书,你究竟有什么事,要把别人都支开单独和我们谈?”俞莲舟微微皱眉,眼中带着几分疑惑。
青书面色肃然,沉声说道:“二叔、六叔,此事实在非同寻常,乃是关于屠龙刀和倚天剑的秘密。”
殷梨亭一脸诧异,惊声问道:“青书你说什么?你……你可是认真的?”
青书颔首说道:“六叔,青书所言句句属实,还请听我细细说来。”
而后青书便从当年襄阳城破,郭靖黄蓉夫妇熔炼神雕大侠的玄铁重剑铸成屠龙刀倚天剑的秘闻开始说起,又说出了“刀剑藏书”的秘密,丝毫无所隐瞒地告知两人屠龙刀中藏了武穆遗书而倚天剑里则是九阴真经和降龙十八掌的秘籍。
听到这里,俞莲舟十分严肃地盯着青书问道:“这等秘辛,都是明教卫璧透露给你知道的?”心下却难免生了疑惑。
青书坦然答道:“正是如此,卫大哥师门祖上与郭黄两位有师徒之谊,渊源极深,这些隐秘也是代代相传,只盼一日能以此兵书秘籍光复汉家河山,以告慰师门先烈的在天之灵。”
此时便连向来性格颇为软弱的殷梨亭也惊疑不定地问道:“如此……如此重大的师门隐秘,卫教主又为何要告诉你?”即使亲如兄弟,但两人分属不同教派,岂能这般毫无顾忌?!
青书缓缓地撩起袍角,双膝跪地,正色说道:“正要请二位师叔恕侄儿之前的隐瞒之罪。”
俞莲舟眉头紧皱,沉声说道:“青书,你且把这其中缘由一丝不落地告诉我们。”
青书依旧气度坦然,目光毫无闪烁地与俞莲舟和殷梨亭对视,缓缓开口说道:“当日武当山上侄儿曾说与卫大哥暗随无忌等人出海,故而有暗中护持无忌,防备赵敏的缘由在内,但最大的目的,还是为了倚天剑和屠龙刀。日前侄儿也曾含糊带过,说是当那奸恶小人陈友谅跳海逃生,我与卫大哥又得了波斯明教圣火令后便先行返航了,但……事实上我们二人并未离岛,而是一路尾随,最终与无忌等人一同乘船回返中土的。”
殷梨亭微觉有些奇怪,不禁问道:“可这其中又有何差别?”
倒是俞莲舟一下子便想到了点子上,目光灼灼地盯着青书说道:“那日峨眉派周掌门和无忌同归武当,无忌曾说他们是在海上被蒙古郡主算计了,不但令无忌的表妹殷姑娘身死,便连屠龙刀也没了下落,怕是被那赵敏夺走了……而事实,并非如此?”
青书微微垂首答道:“确实并非如此,‘刀剑藏书’不单只是卫大哥的师门秘辛,峨眉派开山掌门郭襄女侠是郭黄两人的亲女,是而峨眉派各代掌门也都知道这个隐秘。当日……”而后青书便将那夜海上的种种惊心动魄一一道来,直让殷梨亭听得眼睛瞪圆,倒吸了好几口凉气。
听完整个过程,俞莲舟的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蚊子了,语调更为深沉地说道:“青书你……那日在师尊他老人家的面前竟也敢隐瞒事实,你……!”
青书躬身叩首,整个人伏在地上,语气中饱含情感地说道:“青书自知有欺师灭祖之嫌,罪在不赦……但青书之所以言有不实,却不单只是为了与卫大哥的兄弟之义以及与周姑娘的……情谊,更是为了汉家大义,纵百死而不悔。”
俞莲舟闻言一顿,眉头微微舒开了些许。想来也确实如此,既然卫璧和周芷若都要隐瞒那夜之事,青书夹在两人中间,自然左右为难,稍有隐瞒也算情有可原,更何况……想到这里俞莲舟便接着问道:“为了汉家大义?此话何解?你且直起身子来好好说话。”
青书口中称是,复又抬身直跪,依旧坦坦荡荡地说道:“武穆遗书关系到我汉家的复兴大业,而卫大哥所领明教此时本就在集结义军抗击蒙元,卫大哥本人也算是郭黄两位的隔代传人,此次武穆遗书不仅是物归原主,更是物有所托,对此青书只会全力相助,万万没有破坏之理。且卫大哥当时所为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纵然因隐瞒殷姑娘的真正死因而失了小义,然而从大是大非大仁大义上看,却是不可算错的。否则当时一着不慎,与周姑娘交恶,反让武穆遗书落到了蒙古人手里,才真是万死不辞了。唯青书愧对无忌师弟,心下始终难安。”
殷梨亭闻言叹道:“唉,你也是不容易,那殷姑娘毕竟是死在周姑娘手上,你……”
青书一脸愧色,闭了闭眼,语调哽咽地说道:“此事种种经过,若无殷姑娘之死,便也没了这种种为难……侄儿看周姑娘一心念着无忌师弟,若此事揭开,岂不是坏了她的姻缘,更坏了我武当和峨眉派的情谊?我……纵使我对周姑娘……我也是绝不能做下这等破坏之事的……”
俞莲舟终于舒展了眉头,也是深深一叹说道:“此中爱恨纷乱,情孽纠缠,当真是‘妒’之一字害人不浅,青书你并未因情而迷,反倒处处为大局着想,却也不能苛责了你。然而无忌与周掌门……果真无缘,甚至有仇,或者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让他们于成亲之日失之交臂……”
青书脸上若有悲痛之意,但眼神依旧清明,开口说道:“是青书想岔了,本是想着成全他们,然而却是忘了,真相终有揭开的一日,又岂是人力所能掩的?到那时若他们真成了亲,无忌必然会左右为难痛苦一生……倒真不如恩怨两清,自承无缘,莫再纠缠。”
俞莲舟微微一震,忽地想起五弟张翠山和殷素素爱恨纠结的惨烈结局,心下当真是唏嘘不已,想着无忌竟差点重蹈覆辙,便连背上也出了些许冷汗,又是叹息又是庆幸。良久,俞莲舟才开口说道:“前因后果我们都已知道了,此事也当禀告师尊定夺。青书你先起来吧,其实这事……全是一团乱账,自然不能怪在你身上。”
青书这才缓缓站起身来,复又躬身说道:“多谢师叔体谅。”说着抬起头来,微微苦笑着说道:“侄儿近来因为此事常觉亏心,以至多日夜不能寐,今日终能明明白白地将前因后果告知二位师叔,倒也稍稍减轻了侄儿心中之愧,纵来日见了无忌师弟,他要怪要罚,青书也愿一力承担。”
俞莲舟喟叹说道:“傻孩子,其实此中种种,最无错的便是你了,来日见了无忌师叔也会为你解释的,你们师兄弟之间,可不能为了儿女私情就坏了同门情义生了隔阂,你可明白?”
殷梨亭这时也说道:“是啊,青书你这般所为,既全了汉家大义,又顾及了和卫教主的兄弟之情以及峨眉派的影响,已是十分难得了。今日跋涉劳累,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青书躬身拱手说道:“侄儿明白了,还盼二位师叔也莫要为了侄儿莽撞所行之事心烦,否则便是侄儿的罪过了。”
俞莲舟微微舒了口气,淡笑说道:“事情说开了也就好了,青书你是个好孩子,便不用担心我们了,去休息吧。”
青书再行一礼,这才退了出去,回到自己的临时草棚里休息了。
躺在简陋的木板床上,青书又将今天与俞莲舟他们的对话回忆了一遍,确认没什么大的疏漏,这才缓缓吐出口气,闭上了双眼养神。
张无忌始终是个大问题,一直以来青书都在想着该怎样解决这个问题。赵敏不愿意为周芷若背黑锅,又深恨青书,还想争取一下卫璧,那是绝对不会放弃张无忌这个身份特殊的棋子的。
张无忌既是武当派的弟子,又有身在明教的外公和舅舅,还是金毛狮王的义子,更是峨眉派掌门人逃婚的未婚夫……简直把这屠狮英雄会最重要的几个教派全都串在了一起。
这枚棋子若用得好的话,后果真是不堪设想。更为可虑的是,倘若这棋局只由赵敏来布置,那还算是可以接受的。但若是再加上成昆和陈友谅师徒……谁知道这三人会弄出什么幺蛾子来?!成昆布局深远,隐藏极深;陈友谅心狠手毒,阴险狡诈;赵敏机智精明,必要时还能奋不顾身——若这三个人真能组成一个智谋团,那就真是太令人头疼了……所幸赵敏、成昆和陈友谅绝对不是一条心……青书只觉得神智渐渐迷糊起来,混混沌沌地就睡了过去……整日里思虑太多,实在是劳心劳力,可不要未老先衰才好……
弹指间端阳正日已到,群雄齐聚少林寺,嵩山上到处都挤满了各路英雄好汉。
人人都是顶着烈日站在广场上,唯有卫璧不但坐在四人抬的软椅上,头顶更有华帐遮阳,简直是高调得不行。
卫璧面色肃然,眼中精光四溢,缓缓地扫过一干武林人士,目光锐利直令有些心怀不轨之人战栗不安。然而看到武当派时,卫璧面色一缓,正好这时青书也向卫璧这边望了过来,两人遥对一眼,彼此都觉得心下安定,再无所扰。
武林大会终于开场。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又见面啦,小别胜新婚嘛~~~嘎嘎嘎~~~O(∩_∩)O~
我忽然发现“找理由”真是这世界上最犀利的武器了……青书绝对是个中翘楚,深谙其道啊~~
比如说,某老师质问:青书,你怎么不交作业?!
青书肯定是表情淡定,语气坦然地回答道:我这都是为了老师您着想啊,要是交了作业您还要认真批改,那岂不是会累到像您这样尽职尽责的好老师?所以我写了作业但是不交,又达到了练习的目的,还体恤了老师辛劳,只是青书惶恐,不知道这样擅作主张老师您会不会生气呢?
~O(∩_∩)O~
对了,亲们还可以猜猜无忌童鞋会怎样出场……~\(≧▽≦)/~啦啦啦~对决神马的,青书也不会太轻松滴~~~
南宋末年,郭靖黄蓉夫妇曾先后在大胜关及襄阳邀集天下豪杰,共商抗御蒙古人入侵的大计,此后将近百年,直至今日方始再有英雄大会,当真可谓是江湖上第一等的盛事了,因而当少林方丈走出来主持盛会开场时,群雄都不禁心情激荡,与有荣焉。
只见空闻方丈走到广场正中,合十行礼,口宣佛号,高声说道:“今日得蒙天下英雄赏脸降临,少林派至感光宠。”众人齐声欢呼了好一会儿才静下来,空闻接着说道:“金毛狮王谢逊为祸武林,罪孽深重,幸而日前为敝寺所擒。然而与谢逊有仇者不计其数,我少林派不敢自专,这才于今日召开武林大会,相请各位共商处置之策。”话毕便即合十退下。
听闻此言,场上众人都沉默了片刻,还有不少人往明教那边瞥去,显然是既想得到屠龙刀找谢逊报仇,又怕得罪如日中天的明教。
过了良久,东南角上才站起一人,身形魁梧,四顾群雄,双目炯炯有神,只听他声若洪钟地说道:“这谢逊作恶多端,贵派竟能擒来,造福武林,果然不愧是泱泱大派。空闻方丈实在太过谦虚了,这等恶人,立时剁了也就是了,何必再问旁人?今日既是天下英雄聚会,咱们便将这谢逊凌迟处死,每人吃他一口肉,饮他一口血,替无辜死在他手下的朋友们报仇,岂不痛快?”这人是山东老拳师夏胄,他的亲兄长为谢逊所杀,数十年来只是想找谢逊报仇,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哪还会在意什么明教。
夏胄此言一出,许多人的心思都活泛了起来,更有一些与谢逊有深仇大恨的江湖中人也抛开了顾忌,大声附和起来,都嚷嚷着要把谢逊给剁了。
混乱之中,忽听得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说道:“谢逊是明教的护教法王,少林派倘若不怕得罪明教,早就一刀将他杀了,何必邀大伙儿来此分担罪责?我说夏大哥哪,你有点老胡涂啦,做兄弟的劝你一句,还是明哲保身为好。”这番话说得阴阳怪气,但传在众人耳中,仍是清清楚楚。众人齐往声音来处瞧去,却看不见是谁。显然那人身材矮小,说话时又不站起,坐在人丛之中,谁也见他不到。
夏胄大声说道:“是什么人在说话?那谢逊与俺有杀兄之仇,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请少林众高僧将他带出来,老夫一刀将他杀了。魔教众魔头若要报复,尽管冲着俺山东姓夏的来便是了。”
这时卫璧冷哼一声,淡然说道:“我明教教规亦不许滥杀无辜,谢逊既犯了教规落在少林高僧手里,本座也不会随意偏颇。然而谢逊既为我明教法王,如何处置还轮不到别派Сhā手,今日少林派到底要如何才肯交人,也不妨痛痛快快给个章程出来。”这话语声用内力平缓传开,令偌大一个广场上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顿时压灭了不少人跃跃欲试的心头之火。
人丛中那人又是阴恻恻的一笑,转换话题说道:“江湖上人人皆知,那把武林至尊的屠龙刀,乃是落在了谢逊手中。少林派既得谢逊,又岂有不得宝刀之理?我看今日处置谢逊是小事,扬刀立威才是头等大事。我说空闻大师哪,您老人家还是赶紧将那屠龙宝刀捧出来,让大伙儿开开眼界才是正经。你少林派千百年来就是武林中的头脑,有此刀不为多,无此刀不为少,总之都是武林至尊。”
立时场中就有七八人跟着附和:“此言有理。请少林派取出屠龙刀来,让大伙儿瞧瞧。”空闻双手合十缓缓说道:“屠龙刀不在敝寺,老衲一生之中也从来没见过,不知世上是否真有这么一把刀。”
群雄一听,立时纷纷议论,广场上一片嘈杂,与会诸人原先都认定此会必与屠龙刀有莫大关连,岂知空闻竟然一口否认,谁都大出意料之外,更加吵闹不休,全场聒噪骚动。
空闻方丈眉头微皱,正要出言平复众人,却不料被卫璧抢先了一步。只听得卫璧冷笑说道:“是哪个小人躲在暗处煽风点火,给本座滚出来!”这一句话如雷贯耳,直令许多内力不济之人心跳加速,仿若擂鼓。众人又听得“啊”的一声惨叫,一个干瘦的老头从人群中摔了出来,抱着耳朵在地上翻滚了两下,竟是七窍流血死了。
原来这人便是那胡乱说话挑拨点火的家伙,卫璧话语声中的大部分内力都冲他而去,竟是震破了他的五脏六腑,致其当场身死。
这一下敲山震虎,场中众人大多都缩起了脖子,不敢胡乱当出头鸟了。大门派之间的较量,又岂是他们这些小人物能Сhā足的?有些人甚至是后悔不迭,暗想着根本就不该来参加这个武林大会啊——真是没有三两三,何必上梁山。
场中气氛一下子有些凝重了起来,正在此时,一名少林知客僧忽而大声报道:“丐帮史帮主,率领丐帮诸长老、诸弟子到。”空闻立刻起身说道:“有请!”总算打破了场中的异样气氛。
丐帮是江湖上第一大帮会,是而少林方丈也很给面子地亲自走前几步迎接。只见约莫一百五十余人正快步向广场走来,都是些衣衫褴褛的汉子。丐帮近年来声势虽已不如往时,但毕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在江湖上仍有着不小的势力,群雄谁也不敢轻视,大半站了起来。但见当先是两名老年丐者,乃是传功长老和执法长老。两名老丐身后,却是个十二三岁的女童,正是史火龙之女史红石,她手中还持着丐帮帮主信物打狗棒。史红石之后是掌棒龙头、掌钵龙头,其后依次是八袋长老、七袋弟子、六袋弟子等等,声势也着实颇为浩大。
众人没想到丐帮新帮主竟是个十二三岁的女娃娃,心里都既惊异又不屑,便连空闻的态度也微微冷淡了几分,令丐帮众长老好是不快。
丐帮人数众多,半晌方始坐定。群丐人人戴孝,脸上均有悲愤之色,让许多人摸不着头脑。这时传功、执法二长老引着史红石,来到卫璧跟前。
传功长老抱拳行礼,恭敬地说道:“卫教主,贵教金毛狮王失陷,与敝帮有好大的干系,我们今日宁可性命不在,也要赎此罪;再者为帮我们已故的史帮主报仇雪恨,丐帮上下愿以卫教主马首是瞻。”
卫璧淡笑颔首说道:“长老客气了,史帮主的大仇,本座绝不会坐视不理的。”
传功长老这番话说得甚是响亮,显是有意要让广场上人人听见。他几句话说毕,丐帮众弟子一齐站起,大声说道:“谨奉明教教主号令,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群雄全是大吃一惊,不知丐帮何时竟投靠了明教。有些人隐隐想到之前的流言四起,心中都暗自打算。
空闻方丈面色也若有不虞,然没料到此时传功长老回过身来,瞪着他大声说道:“我丐帮与少林派向来无怨无仇,敝帮一直尊重少林派是武林第一大门派,纵有些微嫌隙,我们也必尽量克制忍让,从来不敢有所得罪。敝帮自史火龙史前帮主以下,好生佩服少林四大神僧德高望重,足为学武之士的表率楷模。史前帮主归隐已久,静居养病,数十年来不与江湖人士往还,不知何故,竟遭少林高僧的毒手……”
他说到这里,广场上众人一齐惊呼,空闻面色连变,又听传功长老接着说道:“我们今日到此,就是要当着天下英雄之前,请空闻方丈指点迷津。我们史前帮主到底在甚么事上得罪了少林派,以致少林高僧害死史前帮主之后,对寡妇孤女也要赶尽杀绝,便连史夫人也保不了性命?”
空闻当然不会承认,传功长老便说要请人对峙,然而他还未说出“圆真”的名字,便中了剧毒的牛毛针,死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执法长老见此情形怒极反笑,眼中却有泪珠滚滚而下,恨声说道:“空闻大师还说我们冤枉了你少林派,眼下竟有杀人灭口之事,方丈更有何话说?”
掌棒龙头脾气最急,当下怒声说道:“杀害史帮主的凶手是谁,丐帮数万弟子无一不知。你们想杀人灭口吗?哼!除非将天下丐帮弟子个个杀了!这个杀人的和尚,便是圆真……”这时掌钵龙头忽地飞身抢在他面前,铁钵一举,叮的一声轻响,将一枚钢针接在钵中。幸而掌钵龙头一直全神贯注的戒备,阳光下只见蓝光微一闪烁,便抢上前举钵接过,倘若稍慢得半步,掌棒龙头便又要死于非命了。
空闻面色一沉,身形一挫,瞬间绕到了达摩堂九僧身后,将左起第四名老僧踢了出来,跟着一把抓住他的后领提起,喝道:“空如,原来是你,为何竟要害人?你到底是受了何人指使?”说着右手拉住他僧衣前襟往下一扯,只听“嗤”的一声响,衣襟破裂,露出腰间一个小小钢筒,筒头有一细孔——这次可真是人赃并获了。
掌棒龙头悲愤交集,提起铁棒横扫过去,立时将空如打得脑浆迸裂而死。这空如和四大神僧同辈,辈份武功均高,只因被空闻擒住后拿住了脉|茓,掌棒龙头铁棒扫来,他无法躲闪,径自丧了命。
空闻一呆,不禁向掌棒龙头怒目而视,心想:“你这人忒也鲁莽,还没问个清楚……”正混乱间,广场外忽然快步走进四名玄衣女尼,各执拂尘,朗声说道:“峨嵋派掌门人周芷若,率领门下弟子,拜见少林寺空闻方丈。”
空闻当即放下空如的尸身,说道:“请进!”而后便不动声色地迎了出去。
事实上空闻已经感觉到今日的武林大会实在变数太多,才这么一会儿的时间里就死了三个人,当真是出乎意料。丐帮竟投靠了明教,他们诬陷圆真又是打的什么主意?往少林派身上泼脏水,也幸而峨眉派及时到来打断了这一切……
卫璧倒是有些遗憾,原本他先立了威,丐帮又及时出场质问少林,这番引导下去,这所谓的屠狮英雄会的节奏就都掌握在了他的手里,到时便可趁机实施计划,一来解决谢逊和江湖中人的大仇;二来败坏少林声望;三来抓出隐藏的敌人全部处理掉;最后说不定还能找到时机捧出屠龙宝刀,至此名正言顺地号令群雄……可惜,峨眉派来得真不是时候。
峨嵋派众女侠却不同丐帮那般自行来到广场,直待空闻率同群僧出迎,这才列队而进,但见**十名女弟子一色的玄衣,其中大半是落发的女尼,一小半是老年、中年、妙龄女子。女弟子走完,相距丈余,一个秀丽绝俗的青衫女郎缓步而前,正是峨嵋派掌门周芷若。
将峨眉派迎进广场后,丐帮弟子又和少林僧人吵闹了起来,甚至互相之间已经开始推推攘攘了。一方要圆真出来对峙,另一方又说空如已经偿命,便连出家人也吵得面红耳赤。
卫璧看他们闹得欢快,心下乐见其成。然而又岂能事事尽如人意?卫璧断然没想到出口Сhā话的人竟是周芷若。
只见周芷若走前两步,语调淡漠地说道:“这武林大会怎地成了集市一般?今日要解决的是谢逊的处置问题,丐帮与少林派的私怨大可以另寻时机解决,这般不分场合地闹腾,当真是丢了大帮大派的脸面。”
一直默默围观看戏的青书见周芷若这般所为,心下微叹,看来周芷若也是与他们站在了对立方上了。虽说心中早有准备,青书还是颇觉遗憾。料想周芷若定是因为张无忌之事心下愤恨之极,便想抢得谢逊报复张无忌,同时为峨眉派扬威。至于殷离之事既然也瞒不了了,周芷若也必然不会为他们保守倚天屠龙的秘密了……青书暗暗叹息,既然都要凑到一起发难,也只好一起解决了。
周芷若话语刚毕,空闻方丈便顺台阶而下,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丐帮前帮主之事少林派迟早会给丐帮一个交代的,还请各位长老稍安勿躁。至于谢逊之事,以老衲所见,与会群雄,英才济济,只须各人露上一手,最后哪一位艺压当场,谢逊便归他处置,即便寻得了屠龙刀,也由他执掌,至此群雄归心,岂不是好?”
卫璧暗中瞥向周芷若,眼底有淡淡的杀机浮现——早看你不顺眼了,胆敢再坏我好事,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芷若妹妹和卫教主他们对上了……呃米豆腐~~~
明天就要开学了,这几天简直是连轴转到处跑,弄得我头昏眼花脑袋发胀的~~o(>_
却说峨眉派到达之后,这人也算齐全了。少林方丈当众表示今日以武争胜,哪一派最后胜出,便将谢逊交由那派处置,不得再有异议。
之前那山东汉子夏胄当下站了出来,高声说道:“我和谢逊老贼有不共戴天之仇,便是些粗浅功夫也要拼上一拼。”
这时站在卫璧身后的周颠忽而颠三倒四地大声说道:“我心中有一个阴谋毒计,却假意说道:屠龙刀是在老子这里,哪一个武功最强,老子就将屠龙刀给他……”
众人听闻此言,都是心下一凛。场中众人大都行走江湖多年,哪会不知道这其中的险恶之处?当下面色都变了几变。于是崆峒派的二老宗维侠当先站起身来,肃然说道:“这位周先生言之有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各家各派对谢逊和屠龙刀都不免有点儿想法,可是为了一把刀子闹得个身败名裂,甚至是全派覆灭,可有点儿犯不着。我想大伙儿得想个计较,以武会友,点到为止,虽分胜败,却不伤和气。各位以为如何?”宗维侠还是想着卫璧救他出万安寺的恩情,本身也不愿意和明教为难。
这时又有人说:“咱们比武较量之时,虽说点到为止,但兵刃拳脚上不生眼睛,若有失手,那也是各安天命。同门同派的师友,可不许出来挑战报复,否则纠缠不清,势必斗个没有了局。”众人都觉大有道理,不然冤冤相报何时了?
而后华山派也走出一个人来,朗声说道:“正是如此,依在下之见,每一门派,每一帮会教门,各推两位高手出来,分别较量武艺。最后哪一派武功最高,谢大侠与屠龙刀便都凭他处置。”群豪纷纷响应,开始推举德高望重的公证人来。
卫璧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仿若不怎么在意地听群豪争论起公证人来,实际上却在暗暗观察空闻方丈身后的少林群僧,只见他们大都皱起眉头,颇有不悦之色,便知是场上情形破了圆真挑拨群雄自相残杀的毒计,心下暗自哂笑。即便是没有被圆真笼络的空闻等人也很不高兴,这在少林举行武林大会,反而要去推举其他的什么公证人……真是怎么想怎么憋闷。
正在场中争得热火朝天之时,突然峨嵋派中一个老尼姑冷冷地说道:“还推举什么公证人了?压根儿便用不着。”她话声并不十分响亮,但清清楚楚的钻入各人耳中,显然内力修为颇是了得。
宗维侠也算客气,笑着问道:“请教这位师太,何以不用公证人?”那老尼冷然说道:“二人相斗,活的是赢,死的便是输。阎王爷就是公证人。”众人听了这几句冷森森的话,背上均感到一片凉意。
夏胄皱眉说道:“咱们以武会友,为的是找谢逊报仇,彼此之间又无深仇大恨,何必动手便判生死?也罢,咱们英雄好汉何须与些尼姑计较!”说着便招手让人上台相斗。
突然间嗖嗖两声破空之响,一枚小小的念珠激射而至,正中夏胄的胸口。只听得嘭地一声巨响,念珠瞬间炸了开来,夏胄胸口炸了个大洞。他身子被炸力一撞,向后摔出数丈,全身衣服立时着火。宗维侠上前扑打,只见夏胄已然气绝。这一下奇变犹如晴空打了个焦雷,群雄中不乏见多识广之士,可是谁也没见过如此迅速厉害的暗器,都被峨眉派这等手段给吓住了。
周颠叫道:“乖乖不得了!这是什么厉害暗器?”杨逍低声道:“听说西域大食国有人从中国学得造火药之法,制出一种暗器,叫作‘霹雳雷火弹’,中藏烈性火药,以强力弹簧机括发射。看来这老尼姑所用的,便是这个家伙了。”
峨眉派居然一言不合就以此厉害手段杀人,场中群雄心下都好生不忿,但又见那霹雳雷火弹这般了得,也怕惹祸上身,大多垂首不语。
但武当派可是看不下去了,俞莲舟出声喝道:“周掌门,你怎可放任门下弟子这般草菅人命败坏峨眉派的声誉?!”
周芷若冷漠说道:“说我峨眉派心狠手毒也总好过是浪得虚名,武当派又有何资格来教训我峨眉?”
众人听得周芷若这般在大庭广众之下讽刺武当派“浪得虚名”,竟是毫无顾忌,不禁想到:是了,堂堂峨眉派掌门竟在婚礼之上被武当派弟子张无忌抛弃,定是深恨武当,看来峨眉武当近百年的交情也真是到此为止了。
殷梨亭再也忍耐不住,跳了出来,指着周芷若道:“周姑娘,你年幼之时遭遇危难,是我师父出手相救,荐你到峨嵋门下。虽然我师施恩不望报,可是你今日言语之中,显是说我武当派浪得虚名,这……你……这可对得住我师父么?”
周芷若淡淡一笑说道:“武当诸侠威震江湖,俱有真才实学,本座岂敢说各位浪得虚名?至于武当、峨嵋两派,各有所传,各有所学,也难说谁高谁低。昔年本派郭师祖有恩于张真人,张真人后来有恩于本座,那就两相抵过,咱们谁也不欠谁的恩情。俞二侠、殷六侠,武当弟子不得与峨嵋派动手的规矩,咱们就此免了罢。”话才说完,便听得嗖嗖两响,两枚“霹雳雷火弹”直向俞莲舟胸口急射过去。
这一下俞莲舟倘若侧身急避,那雷火弹飞到后面,势必会炸到武当派弟子,他就这么犹豫了一会儿,两枚雷火弹已然射到,俞莲舟双掌一翻,使出太极拳中一招“云手”,将两枚霹雳雷火弹射来的急劲尽数化去,轻轻的托在掌心。只见两枚雷火弹在他掌心快速无伦的滴溜溜乱转,并没有爆开。场中群雄数千道目光齐集于他两只手心,每个人都呼吸急促,生怕这两枚雷火弹会随时炸开来,闹个血肉横飞。
然而这太极拳中的柔劲乃天下武学中至柔的功夫,俞莲舟近年来勤修苦练,已深得张三丰的真传,眼看此时柔能克刚,两枚雷火弹奈他不何,但听得嗖嗖两声,峨嵋派中又有两枚雷火弹向他掷来。殷梨亭站在师兄身旁,心下大急,当下就要伸掌去接,不料却被青书推到一边,眼看着青书自己接下了那两枚雷火弹。
原来殷梨亭更擅剑法,于太极上领悟略低,便是俞莲舟接雷火弹也颇为费劲,更何况是殷梨亭?武当上下除张三丰外当属宋青书的太极造诣最高,此时自然是当仁不让。只见他双掌一扬,迎着雷火弹接去,待得手掌与雷火弹将触未触之际,施出太极拳中“揽雀尾式”,将雷火弹轻轻拢住,而后太极圆转,令那两枚雷火弹如在阴阳鱼眼那般空旋,直令场中众人大开眼界。
一看青书伸手去接那雷火弹,卫璧立时站了起来,面色十分阴沉。纵而他知道青书的功夫十分了得,但还是怕有个万一,心中简直恨不能把周芷若给生吞了。而后又愤愤然想到,这周芷若分明是张无忌的麻烦,为什么总要连累到青书?真是太可恶了!
孰料这时又是嗖嗖声响,竟有八枚雷火弹同时掷到了面前。俞莲舟和宋青书手上一齐发力前推,各将手中的雷火弹掷了出去。原来武当弟子练有一项接器打器的绝技,接到敌人的暗器之后,反掷出去,便能以一打二、以二击四。他二人掷出四枚雷火弹,在互相撞击中将对面八枚雷火弹一齐引爆。顿时广场上嘭嘭之声震耳欲聋,黑烟弥漫,鼻中尽是硝磺火药之气。
俞莲舟和宋青书掷出雷火弹后,立即纵身后跃,退至十余丈外,以防峨嵋派再接再厉,将雷火弹层出不穷的掷将过来。而武当派其他人之前早已在殷梨亭的安排下后退了,此时见俞莲舟和宋青书安然脱险,总算松了口气。
群雄见到这雷火弹如此厉害,无不骇然,心想除了武当派的高手之外没什么人懂得这柔劲的技巧,要遇上了雷火弹,可真是在劫难逃了。虽然轻功极佳之人可以闪身躲避,但若掷弹之人以“满天花雨”手法打出,使数枚雷火弹互相碰撞,一经爆炸,身法再快也是躲闪不了。
终于有人站了出来,朗声说道:“峨嵋派与人较量武功,就是这般倚多为胜,全凭器械的么?”若是峨眉派一味地用这雷火弹,那还打什么,直接把金毛狮王交给他们就是了。
峨嵋派的静迦出言说道:“武功之道千变万化,力强者胜,力弱者败。咱们又不是迂腐的读书人,事事要讲规矩道理,天下间本来也没什么规矩道理好讲。”
那人和峨眉派弟子理论,却也不敢走近,只是隔得远远地说话,生怕对方将霸气无双的霹雳雷火弹掷了过来,因此即便是理论,也颇觉得底气不足。群雄都觉得峨眉派蛮不讲理,但也颇为无可奈何。
少林派本该主持公道,然而此时形势颇为明显,丐帮和武当都站在明教那边,便是其它门派也不愿得罪明教,唯有峨眉和少林站在一边,是而空闻方丈此时也不出声劝阻,只静观其变。
眼看众人的气焰都快被峨眉派压灭了,卫璧忽而朗声一笑,高声说道:“原来如此,既然这比武用不着讲规矩道理,本座又何须客气?杨左使,峨眉派的雷火弹倒是有点儿意思,但也算不得什么,且让天下群豪见识见识我明教的手段罢。”
杨逍会意地一挥左手,一个白衣童子便双手奉上了一个小小的木架,架上Сhā了十余面五色小旗。卫璧亲手执起一面白旗,手一扬,白旗落在广场中心,Сhā在地下。群雄见那白旗连杆不到二尺,旗上绣着个明教的火焰记号,全都觉得莫名其妙。
便在此时,杨逍挥出一枚火箭,急升上天,在半空中散出一道白烟。众人只听得脚步声响,便见一队头裹白布的明教教众奔进广场,共是五百人。每个人都弯弓搭箭,只听嗖嗖声响,顿时有五百枝长箭整整齐齐的Сhā在白旗周围,排成一个圆圈,来者正是锐金旗人众。群雄未及喝采,锐金旗教众已拔出背后标枪挥手掷出,五百枝标枪在空中穿Сhā而过,然后一齐Сhā在箭圈之内。旗众跟着又拔出腰间短斧,群雄只见五百柄短斧呼啸飞过,每个人掷出的斧头都砍在相对的那人跟前,排成一圈,密密麻麻。短斧、标枪、长箭,三般兵刃围成了三个圈子,任你武功通天,在这一千五百件长短兵刃的夹击之下,也会在转眼间变成肉泥;倘若想飞天躲过,便会在空中被标枪和短斧Сhā成碎肉。
这个阵势其实是青书和卫璧一起想出来并完善的,此时当众展示出来,真是效果显著。青书淡笑着看这番立威表演,他们这样毫不顾忌,只因为这阵法根本就是武林高手的克星,除非调集大军否则无可破之,全然不必担心泄露了秘密武器。
群雄相顾夫色,想那峨嵋派的霹雳雷火弹再厉害,伤人终究有限,掷出十枚,就算每一枚都打中,也不过伤得十人,如何能与明教锐金旗相比?又想着倘若明教突然反脸,将他们聚而歼之……当下群雄惴惴不安,竟没对锐金旗喝采,但也半分不想和明教作对了。
然而此时才刚刚开始,卫璧再度举起一面白旗挥了几下。锐金旗五百名教众拔起羽箭枪斧,整齐地奔到卫璧之前,躬身向教主行礼,随即返身奔出广场。而后卫璧又一面青旗掷出,Сhā在白旗之旁,五百名巨木旗教众青布包头出场,为群雄展示了巨木碎肉泥的威力。
而后卫璧左手挥青旗命巨木旗退出,右手又把一面红色小旗掷入了广场中。这一次是五百名头裹红巾的烈火旗教众进场,各人手持喷筒,一阵喷射,广场中心顿时满布了黑黝黝的稠油。烈火旗掌旗使掷出一枚硫磺火弹,石油遇火猛烧,顿时浓烟烈烈。
烈火旗退出广场后,卫璧手中黑旗飞出,五百名头裹黑巾的洪水旗下教众跑进广场。掌旗使唐洋一声令下,木车打开,放出二十头饿狼,在广场上咆哮了起来。群雄大奇,还未深究,旗众已十分整齐地手持陶质喷筒向恶狼身上射出了几百道水箭,群雄只闻到一阵酸臭,却见那二十头恶狼一遇水箭,立时狂叫悲嗥,顷刻间皮破肉烂,变成一团团焦炭模样。原来洪水旗所喷水箭,乃是腐蚀性的强酸。
群雄已然噤若寒蝉,卫璧这才淡笑着挥起黑旗收兵。最后掷出了一面小小黄旗。一群头裹黄巾的教徒走进广场,各人手持铁铲,推着一车车泥沙石灰,人数却只有一百人。这一百人围成一个圈子,同时举铲往地下猛击,突然间轰的一声大响,尘土飞扬,广场中心陷落,钻出一个个头戴铁盔、手持铁铲的汉子来。四百人蓦地从地底钻出,群雄都是大吃一惊,原来这四百名教众早就从远处打了地道,钻到了广场中心的地底,此时他们出了地洞,狼尸、石油、焦土等物则是一齐落入了地底。跟着一车车石灰、铁沙、石子倒入洞中,五百柄铁铲此起彼落,片刻间便将那广场中心填得平平整整,仿若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场中群雄这才明白,江湖势力在正规军队面前不过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便是真得了屠龙刀,难道还能以一人之力胜过这五行旗吗?更别说明教麾下的百万义军了……真是何苦来哉……
各人想着各人的心事,一时间广场上寂静无声。过了好一会,一名少林老僧才站起身来,说道:“适才明教操演行军打仗的阵法,模样倒是好看,但到底管不管用,能不能制胜克敌,咱们不是元帅将军,学的也不是孙吴兵法,只怕谁也说不上来……”众人均知他这几句话乃是违心之论,只不过想煞一煞明教的威风,将五行旗的厉害轻轻一言带过,好挽回颜面。周颠哂笑着喊道:“要知管不管用,那也容易得很,少林寺派些大和尚出来试上一试,立见分晓。”
那老僧置之不理,继续说自己的话:“咱们今日是天下英雄之会,各门各派志在观摩切磋武学上的修为,还是照先前几位施主们所言,大家较量武功,艺高者胜。咱们讲究的是单打独斗,说到倚多为胜,武林中没听说有这个规矩。”
宗维侠当即问道:“倚多为胜确是坏了武林规矩。然则霹雳雷火弹、毒火,毒水这些玩意儿,到底许不许用?”那老僧微一沉吟,说道:“下场比试的人要用暗器,那是可以的。有些朋友喜欢在暗器上加些毒药毒水,那也无法禁止。但若旁人偷袭。却是坏了大会的规矩,大伙儿须得群起而攻之。众位意下如何?”
群雄中虽有一大半赞成叫好,但都一脸恹恹,语气也蔫蔫的,显是被明教弄得没了脾气。崆峒派唐文亮又说道:“在下另有一言,同一人连胜之后须得让人下场休息,可不能以车轮战取胜。”众人均无异议,杨逍低声说道:“看来崆峒派是有心投向我们。”卫璧微微颔首,笑而不语。
那边厢周芷若却是忽然站起了身来,走到了场中央。
群豪全静了下来,只见周芷若手持长鞭,面色淡然地说道:“与其让各位打来打去浪费时间,倒不如让本座先来做这个恶人。”
方才峨眉派的雷火弹虽然厉害,但并不能说明周芷若的能力,场中大有人不服气,刚要走出去挑战,却见宋青书已然走上了前去,微微颔首说道:“方才周掌门既有心试我武当派的功夫,青书不才,却要领教一二。”
周芷若也不答话,长鞭一甩当头就向青书击去,青书拔剑还击,当下两人便激烈地打了起来。
只见他们一个貌美如花,一个俊朗不凡,周芷若穿着青衫薄裙,宋青书则身披黑白两色的武当道袍,你来我往衣袂飘飘,鞭风呼啸狠辣,剑影柔圆飘渺,打得简直可以用漂亮二字来形容,场中便有豪迈的江湖中人击掌笑道:“好一对璧人!真是般配极了!”
卫璧的脸色已然黑如锅底了,偏偏群豪还纷纷八卦起来,说什么宋青书从前就钟情于周芷若啊,结果被师弟横Сhā一脚,只能忍痛割爱了,谁知道张无忌那家伙竟在婚礼上抛下如花美眷和蒙古郡主跑了,真是有眼无珠啊……然后又有人说,周芷若只是识人不清才会选错了人,总算是及时勒马,现如今应该还有机会和宋青书破镜重圆呢……群豪的眼神已全然变得暧昧十分,连说这两人哪是在比武,分明是郎情妾意啊……啧啧啧……
看着周身仿佛有黑雾缭绕的自家教主,明教众人齐齐打了个寒战。
作者有话要说:这哪是五月端阳节……分明是寒冬腊月啊……
我一直觉得五行旗很帅气哟~~~不过小心眼的教主又吃醋了╮(╯▽╰)╭
PS:呜呜呜……开学好悲催……
亲们的留言我会慢慢回复的,一个都不会漏掉,就是可能会慢一点儿~~~不要霸王我啊~~o(>_
且不管场外观众们是如何的八卦,场上却是真的打得十分激烈。周芷若鞭法诡异狠辣,荡出鞭影重重,而且角度变化莫测,纵使青书早提起了全副心神细细拆招,也不能立时看破周芷若鞭法的种种变化,心下不禁深深叹息:好厉害的九阴真经!
别看九阴和九阳就差一个字,差别却着实不小。先且不提高下,单说九阳神功只练内功,而九阴真经另有许多招式技巧,两者便不可随便放一处比较了。这并不是说九阳神功就比不上九阴真经了,而是九阳神功偏重于“厚”和“防”,不但使习练者内力纯阳精深,练成之后更会拥有护体罡气并能克制百毒,就连化人功力的十香软筋散也能自行逼出,不可谓不强。但九阴真经则偏重于“招”和“变”,只看九阴白骨爪之练法和招式便可见诡异了,再加上摧心掌、白蟒鞭、移魂**等莫测的武功技巧,确实是令人防不胜防。
各路英豪们虽然初时因宋青书和周芷若从前的传闻而有些漫不经心甚至随意谈笑,但很快便都被场中的打斗所吸引了,再也不敢肆意说笑了——因为这两个年轻人的武功都出奇的高,便连少林空闻方丈也看得眉头微皱,表情严肃。
此时只见周芷若的软鞭便如灵蛇般颤动起来,直奔宋青书的胸口。青书向左躲过,但那软鞭竟从半路弯了过来,青书立时一招“风摆荷叶”,长剑削出,鞭剑相交,只听轻轻一响,青书顿觉虎口有些发麻,却是被那软鞭回荡积累下来的力道震得长剑险些脱手飞出,顿时青书心下一凛,再不敢随意试探了,当下凝神专志,将一套太极剑法使得圆转如意,严密异常地守住门户。
周芷若手中的软鞭犹似一条柔丝,竟如没半分重量,她身子更是忽东忽西,忽进忽退,在宋青书身周飘荡不定,令场中众人越看越奇,只觉得她犹如鬼魅一般,令许多人心里都隐隐升起了恐惧之感。
多少武林耆老名家生平见识过无数怪异武功,但似周芷若这般的身法鞭法,如风吹柳絮,水送浮萍,实非人间气象,简直让人如堕梦中,只觉得太过邪异了。更有许多高手不得不心下承认,若换做他们上场,怕是几下子就被周芷若给抽飞了。
然而即使周芷若的武功诡奇,但太极剑法乃张三丰晚年继太极拳所创,实是近世登峰造极的剑术,宋青书一旦使了出来,剑势绵绵不绝,虽然暂时伤不了对手,却也绝无破绽。
眼看周芷若一直抢攻,鞭子舞得真如疾风骤雨一般;而宋青书则是一味以太极剑法防守,许多人都觉得宋青书当是比不过周芷若的了。然而卫璧却对青书的武功知道得一清二楚,他早看出青书尚未使出全力,不由得有些担心青书余情未消,舍不得对周芷若下重手,却不单只是因为吃醋,而是他心知周芷若性情大变之后是绝对的狠辣无情,怕青书一不留神反受其害。
待得两人斗到上百招时,青书终于招式忽变,剑法似是太极却又不全是太极。时而回剑圆转化去攻势,同时更以剑尖连点周芷若的长鞭,偏偏他所点之处就如蛇之七寸一样,每一下都能打断周芷若的招式,场上形势陡然转变。
场外一直神情冷肃的俞莲舟这时也稍稍松了口气,他看周芷若鞭法如此诡异莫测,便是换做他怕也是输面更多,不由得为青书担忧不已,此时见青书反击,才得以略略安心。殷梨亭更是笑着呼气说道:“原来青书刚刚是在找她破绽啊,唉,可担心死我了。”
俞莲舟依旧严肃地说道:“只不过一段时间不见,周掌门的武功厉害了颇多,这鞭法太过奇怪,便是我也寻不出破绽来,青书能有这等眼光,当真不错。”
然而他们才轻松了没两下,周芷若那边便陡然改变了鞭子的节奏,忽快忽慢,稍不留意之下青书就给她抽中了好几鞭,纵有九阳神功护体也觉得身上火辣辣地疼。当下青书也连忙变招,再度只守不攻。
也幸而青书有九阳神功护体,这白蟒鞭要是随便抽到旁人身上,那绝对是非死即残的。其实若论内力修为青书绝对在周芷若之上,然而周芷若练的是黄蓉编纂的九阴真经速成法,若论招式确实在青书之上。纵然九阴奇功也破不了太极,但太极以守势为主,青书也暂时赢不了,只能继续耗力,直到内力较浅的周芷若先撑不住为止。
显然周芷若也知道她自己的短处,顿时左手一翻,青光闪动,露出了一柄短刀。
群雄正为周芷若软鞭的威力震撼不已,没想到她左手尚能同时用刀,一长一短,一柔一刚,如此截然相异的两种兵刃,想来可以用于互补破敌。群雄惊佩之下,精神更是为之一振,只盼能看到更为精妙的招式过过眼瘾。
周芷若已然把全身内力都用上了,胜败就在这最后一搏之中,青书自然不能再被动防守,当下剑势连变,时而慢时而快,时而正时而邪,直令俞莲舟和殷梨亭也看得咋咋称奇——他这剑法已似无甚章法,但竟毫无破绽,想来是青书对剑法的领悟更上层楼,两人心下都为师侄感到欣喜。
卫璧倒是看得眼前一亮,他自然认得出青书这剑法就是他两人剑法的集合体,有时上一招还是连绵悠长的太极,下一剑就忽而变成了变化多端的玉箫剑法,偏偏剑法之间连接自然全不生硬,着实须得赞一声青书的悟性。
这下无论周芷若如何变招,青书都能一一以剑化解了,直令周芷若双目通红,攻势越发迅疾狠辣,直有疯癫之状,周身又似有妖气森森,好不可怖。其实刚刚青书也存了用周芷若锤炼剑招的意思,周芷若招数玄奇诡异,正好可以在打斗中进一步弥补剑法中的不足,这实在是十分难得的机会。想来很快他就要和卫璧一同对付少林寺的三个老家伙了,先练练手也是很必要的。卫璧虽然也剑术精深,但他们俩平日里练招一是对彼此剑招太过熟悉,二是练招时多有留手以免伤到心上人,那练剑的效果自然也下降不少。能和周芷若这般交锋,青书一时只觉得酣畅淋漓。
其实青书原本是不想伤着周芷若的,即使现在彼此关系闹得很僵,但本着“宽大为怀”的思想,武当派也不好和峨眉派这位年轻的掌门人多做计较,而且青书还想借着之后的变数把峨眉派的麻烦也消除掉,此时自然不好打伤别人娇滴滴的掌门人,给人留下个“不绅士”的印象了。更别提以前青书“喜欢”周芷若的事大有人知,若这次弄得鲜血淋漓的,再弄出什么“相爱相杀”的传言那就不好了。
然而双方交手的时候如果总想着手下留情,那是必然会吃亏的。更何况现在的周芷若着实已然可以算作高手了,青书也越打越投入,便真是把什么手下留情都给抛到一边去了。
不多时青书便荡剑挑飞了往他肋下刺来的短刀,剑锋一摆又回削周芷若握着鞭子的右手腕;周芷若已不及收招,这招一过便是败了,其实青书只取她兵器已是很给她留面子了。然而周芷若眼看形势无可回转,竟是眼神一厉,刚被除去兵刃的左手凸张成爪就往青书脸上抓去;青书抬起左手便以太极拳来挡,此时他看周芷若如此狠绝,右手也是剑势一转,不再刺往手腕,而是当胸前刺,剑下再不留情。
孰料周芷若竟不以右手回鞭来挡那刺到胸前的剑,而是右手一折以鞭柄反对青书,细微的机括“咔嚓”一声,便是两颗雷火弹飞了出来!
“轰轰”两声巨响,众人凝目看去,只见周芷若和宋青书相距几丈之远,两人俱倒在了地上,周芷若脸色煞白,胸前有一处剑伤尚在汩汩地涌着鲜血。宋青书则是外袍前襟被炸得破破烂烂的,正半捂着嘴不断咳血,显然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原来周芷若射出雷火弹时便已瞬间后撤,然而青书的剑势更快,还是刺到了她身上;青书也立刻反应了过来抽身急退,然而雷火弹毕竟是冲他而去的,那瞬息之间只来得及以左手还未收势的太极拳法抵挡一二,雷火弹便已炸了开来,终究还是被震伤了内府,好不狼狈。
场上陡然发生了这样大的变故,其余人等还未反应过来,便有嗖嗖嗖几声,数个人影扑了上去,各自去看两个伤者。
俞莲舟和殷梨亭都是忧心不已,立刻就施展轻功冲了过去,然而毫无疑问,有一个人距离比他们远,可到的比他们还早,那便是明教教主卫璧。
殷梨亭倒是没有多想便去看师侄的伤了,然而俞莲舟看着那个不久前还指挥五行旗好不威风的大教主现在几乎有些手足无措地抱着自家师侄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心中一沉,脑海里便似有什么炸了开来,比雷火弹的威力还要大上无数倍。
不过卫璧现在才没空去理旁人怎么看了,眼看着青书一脸苍白地靠在自己怀里,双眼半闭着,嘴角止不住地涌出浓血,卫璧简直心疼得都想哭了,立时一手贴着青书的背心大|茓渡内力过去,一手去握他脉门查看伤势,还反复地低声叫着:“青书……青书……”
那边周芷若挨了一剑,伤的也是不轻,峨眉派众人全围了上去,还对着宋青书这边发射眼神杀必死光波。明教杨逍韦一笑等人也立刻来帮自家教主……的好友撑场子,场上顿成对峙之势,不过……这明教教主的表现也太那啥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伤的是峨眉掌门和明教教主呢。
不论围观群豪们是怎样的生命不止八卦不休,心里又打着什么小九九,不多时,周芷若竟是慢慢地捂着胸口站了起来,一片聒噪的广场上顿时静了下来,只听她缓缓说道:“敢问这一仗可是我胜了?”她语气虽稍虚弱,但毕竟只是外伤,是而不似宋青书,那是根本就站不起来了。
周芷若话才说完,周颠便大声嚷嚷了起来:“还一派掌门呢,这也太不要脸了吧!之前分明是你快要输了,不但放雷火弹暗算,现在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真是忒也羞人!”
周芷若依旧不温不火,淡淡说道:“快要输毕竟也还没有输,现在究竟是谁站不起来了,谁输谁赢不是很清楚吗?”
此言传开,那边青书慢慢睁开眼,微微动了动手脚,便觉得浑身的骨骼仿若散架了一般,从内而外有一股钻心的疼痛蔓延开来,不禁苦笑着低声说道:“是我输了。”那副面若死灰的样子,就连围观看戏的人都觉得心酸,暗自脑补了武当派宋少侠有意去让心上人反倒被重伤的悲情人生。
周芷若看也不看青书一眼,接着说道:“那便是我赢了,哪一位英雄还要赐教?”
这时少林空闻方丈走上前来说道:“这一场是周掌门赢了,但周掌门也受了伤,若有英雄想要挑战于她,须得等上一段时日,待她伤好再说,否则未免不公。”
卫璧闻言冷笑一声,暂时让殷梨亭托着青书,站起身来拂袖说道:“既如此,明教卫璧静候周掌门康复,再行领教峨眉派高招。”
周芷若静静地看了卫璧一会儿,又扫了颇为凄惨的青书一眼,若有所指地淡笑了起来,悠然说道:“既是明教卫教主,那也不用比了,本座并非卫教主对手,这便认输了。”
卫璧稍稍怔了怔,空闻方丈便已大声宣布了出来:“周掌门既认输,那便算是明教卫教主技冠群雄,武功为天下第一。有哪一位英雄不服想要出场挑战的吗?”
而此时青书也虚弱地低笑了一声,又吐了口血,这才嘶哑着声音说道:“原来如此,真够狠的……”
眼看着武当派弟子把青书抬走了,卫璧却不能跟上去,依旧面色阴沉地站在场上——因为此时,他是擂主了。
这时周芷若在峨眉弟子的搀扶下缓缓走过卫璧身边,嘴角挑起了一抹笑,幽幽说道:“你们还真厉害,竟骗过了天下人……如此情深,凭什么所有好处都让你们占了?总要让你们也尝尝……滋味……”这话语渐低,到最后已然听不清楚了,但究竟是什么滋味,卫璧……已然一清二楚。
作者有话要说:芷若打的什么主意,亲们可以猜到不?~~
阴沟里翻船啊青书,可不能小看女人呢……
PS:话说,最近总有人找我茬,会不会太无聊了一点儿啊。我知道我就连作者有话说也会被盗走,所以看盗文的家伙,你看了也就算了,还回到原创网的公共章节逆袭作者,也未免太无齿了吧!小心牙齿掉光啊!
还有一些作者,去更自己的文就好了,老来盯人有没有搞错啊,合着只要是上了榜的文都是一文不值的是吧,就阁下怀才不遇了。本来又要上课还要日更就够累了,我没时间搞那些弯弯绕,这可不是小说里,玩心计什么的,还是省省吧,你不累我都嫌烦了。别真的惹火了我,我也不是泥捏的。
站在场中的卫璧周身都环绕着森森寒寒的阴气,有眼色的人都不会上去找茬了。卫璧的武功早就被传得很高了,刚刚又看到周芷若和宋青书的比武,那两人已然如此了得了,周芷若还自承不如卫璧坦然认输,那么又何必再上场找死?
不过当然这世界上总还是会有那么几个不怎么有眼色的人的,毫无疑问都是走着上场,躺着抬走的。
卫璧心情不佳,下手至少都是重伤,而且些许小喽啰根本耗不了他几分内力,反倒是有种撒气的意味在,越打越没了顾忌,渐渐的就算是再白目的人也不愿意去送死了。
空闻方丈见此情形,只得走上场中双手合十说道:“既然再无人下场比试,咱们便依英雄大会事先的议定,由明教卫教主前往破关并处置金毛狮王谢逊。屠龙宝刀在何人手中,也请一并交出,待得明日再度见识了卫教主天下第一的神功,便一齐交由他来处置。这是群雄公决,任谁不得再有异言。”
其实少林派明显是在按照成昆的奸计行事,说什么天下第一,最后还要去斗那三个老和尚,这换做任何人都是凶多吉少,结局很可能会连谢逊和屠龙刀的一根毛都捞不着。而且卫璧早知道无论他再怎么扯皮,少林派肯定也能讲出一堆一堆的大道理来,非要他打赢三僧不可。
要是换做平时,卫璧肯定要舌灿莲花一番与少林派好好说上一说,怎么也要堵得他们哑口无言,让天下英豪们觉得少林派强词夺理不可。然而此时卫璧心里挂念青书的伤势,哪还有闲工夫在这儿扯淡,总之无论如何三个老和尚都是要打的——至于天下英雄怎么想……哼,卫璧心下冷笑,你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这次青书吃了这么大亏,整个江湖的人都要跟着吃挂落,就等着本座秋后算账吧。
当下卫璧只淡淡说道:“既如此,就全按规矩来办吧。不过今日本座消耗不少,便等后日再行前去破关罢。”
空闻本想说明日的,但既然被卫璧抢了先,也就不多说了,毕竟卫璧的缘由大家都心知肚明,他那点儿消耗不过盏茶工夫就能恢复了,为的还不是刚刚被抬走的武当派的某个人……不过那人伤得那样重,便是到了后天能不能爬起来还是个问题呢,也无谓多作计较了。
于是空闻方丈便当众宣布于后日下午由卫璧前往破关,但请各路英豪多留几日。众人见此事还没有完,自然也不愿走,至少也要见到金毛狮王才算不虚此行吧,便都纷纷准备下山去找地方告慰五脏庙并休息上两天了。
孰料就在此时,一声“且慢”远远传来,众人转眼望去,却见一个年轻男子缓缓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有些认识他的人不禁惊呼出声:“张无忌!”
来者正是张无忌。
一段时日未见,张无忌倒像是消瘦了不少,连颧骨也微微凸出了,但一双眼睛却显得更为明亮了。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张无忌身上,低声议论纷纷。对于这位身份特殊,身兼武当和明教的血统,又是金毛狮王的义子,更在婚礼上当众抛弃峨眉派掌门人,导致武当与峨眉交恶的中心人物,群豪还是颇为好奇的。但想到张无忌当日是和蒙古郡主跑掉了,看他的眼神也有些不善了起来。
但张无忌仿佛看不见各色目光,也听不见那些带着恶意的议论,他只缓缓地走上场中央,神情莫测地看了卫璧一会儿,这才转向空闻方丈,以内力将声音传开说道:“敢问方丈,倘若后日卫教主无法赢得看守金毛狮王的三位神僧,那又该当如何?”
在那一瞬间,卫璧忽然觉得张无忌变了,不由得心下就是一沉。
空闻方丈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若真如小施主所说,依照武林规矩,自然是由我少林派来决定如何处置金毛狮王了。”
张无忌又问道:“那么也就是说,屠龙刀也该由少林派掌管了?”
空闻方丈微微颔首说道:“那是自然,到时如若寻得屠龙刀,自该交由少林掌管,反之若是卫教主得以胜出,屠龙刀自然也就属于明教了。”
听闻此言,张无忌慢慢地扯了扯嘴角说道:“可屠龙刀现在本就在明教卫教主手里,便是少林神僧最终得胜,卫教主可会愿意将到手的宝刀交出来?”
卫璧双瞳微缩,直直地盯着张无忌;但张无忌却不看他,只平静地看着空闻方丈,一脸“虚心求教”的样子。
然而此时场中已然大哗不止了——那可是屠龙宝刀啊!
二十余年前为什么要开王盘山岛大会?那里又为何最终成了尸山血海?是为了屠龙刀。十余年前各派为何敢上武当山逼死张翠山夫妇?还是为了屠龙刀。今日这少林屠狮英雄会,说是为了找谢逊报仇,其实还不是为了屠龙刀?!
报仇……报仇哪里比得上屠龙刀?!
人在江湖漂,生死本无常。哪个江湖中人手上没沾染过血腥?若单论杀人数目,谢逊未必就能排第一,那为何人人都要找谢逊,说起他都牙痒痒呢?只因为谢逊得了屠龙刀而已,就这么简单。
少林派擒住了谢逊,众人本以为屠龙刀早就是少林派的囊中之物了。然而少林方丈之前就已一口否认,说是在抓到谢逊的时候屠龙刀就已经不见了。
那么屠龙刀究竟在哪里?本来卫璧拔了头筹,可以算是没其他人啥事了,但众人都还要留下来,不就是想看看屠龙刀,还想看看有没有机会浑水摸鱼吗?
然而张无忌这么一句话,就有如投入了湖面的一颗石子,打破了这大会上一直以来勉强维持的平静。
屠龙刀!屠龙刀究竟有多么令人疯狂?!除非真的身在其中,否则真的难以想象。想想二十余年前争抢屠龙刀时,甚至有人说:“我宁可不要性命,屠龙刀总是我的。”这是何等的疯狂?又是何等的无稽?
众人的眼光在一瞬间都落在了卫璧身上,之前的忌惮之色少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贪婪、侥幸、跃跃欲试和不顾一切的疯狂。
见此情形,卫璧不动声色地扫了一圈,但见明教众人已然凝神防备了起来,表情都很严肃。即使五行旗威势无双,但场上这么多人,还都是习武的江湖人,更是为了屠龙刀不要命的家伙,若要都杀光,明教的损失简直会无可计量。
于是卫璧冷笑了一声,微微眯起眼说道:“不错,屠龙刀已在本座手里……”接着又在众人闹起来之前灌注内力高声说道:“如若后日本座破不了关,必将屠龙刀双手奉上——本座倒要看看,一把屠龙刀是否真能当百万雄兵?!哈哈哈哈……”
卫璧笑得十分张狂地向山下走去,衣袍飞扬,荡起金色的龙纹,简直晃花了众人的眼,这哪里还是从前那个温和浅笑的白衣少侠?明教教众将他团团围住,五行旗前后护持,一行人如此声势浩大,江湖群豪纷纷让开了下山的路,无人敢直面其锋。
卫璧就这样下了山去,再没有回头看张无忌一眼。他大方地承认屠龙刀在他手上,却是这般的有恃无恐,正如一把出鞘的皇者之剑……就连武林至尊,仿佛也不在他的眼里。
张无忌默默地凝视着卫璧远去的身影,表情稍稍有了几分踌躇,眼中也泛出几许犹豫的神色……但很快,便再度化作了一片坚毅——“事已至此,再回不去了……”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张无忌无声地喃喃道:“做错了事,总要想法子弥补……太天真的人,在这世上是活不下去的……”
在没什么人注意到的时候,张无忌已然不见了踪迹,真是来去如风……不得不说张无忌出场的时机真是恰到好处,之前卫璧留下来做擂主的时候武当和峨眉都护着自己的伤者先行下山了,否则若和他们打了照面,这事情可就更复杂了。
然而无论如何,现在的情形就已经颇为纠结了。张无忌横空出世,曝出屠龙刀在卫璧手中这个大秘密,顿时便令这场武林大会更加扑朔迷离了。
张无忌是谢逊的义子,然而原本属于谢逊的屠龙刀却到了卫璧手里,这其中究竟有什么内情?武当派和明教向来交好,张无忌却这样公然“出卖”卫璧,这又会造成什么后果?方才周芷若和宋青书两败俱伤,他们一个是张无忌抛弃了的未婚妻,另一个是张无忌的师兄,张无忌分明一直在场上,却隐忍不发,他究竟是怎么想的?还有少林和明教的关系,明教和丐帮的关系,武当和峨眉的关系,甚至于明教教主卫璧和武当宋青书的关系……只怕先前的传言并非是子虚乌有瞎编乱造的吧……总而言之,这武林大会在短短的一天里就提供给了江湖群豪们无数可供八卦的素材,就连一些名宿耆老的眼里也泛出了奇异的光芒。
夕阳斜下,众人都成群结队议论纷纷地下山去了,这喧闹的一天就快要结束了,然而,这夜里真正能睡着的人怕是真没几个。
夜幕已深,颇为简陋的临时草棚里一灯如豆,殷梨亭坐在木床边,守着盘膝而坐导气疗伤的青书,脸上带着很明显的忧色。
俞莲舟也在这棚内,坐在离床边丈许远的木凳上,面无表情,双目紧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乍然间俞莲舟猛地睁开双眼,精光微露,沉声喝道:“谁!”
棚外传来故意压低了的声音:“小侄卫璧,深夜叨扰甚是冒昧,还盼俞二叔勿要怪罪。”
俞莲舟顿了顿,往青书那边看了一眼,见他依旧闭目疗伤,似是并未察觉的样子,便自行起身走出棚子。
以目示意卫璧跟他去稍远处交谈,俞莲舟便径自往前走了;卫璧微微迟疑地看了一眼草棚,终究还是转身跟上了俞莲舟。
两人走到一处僻静的山林里,卫璧当先开口说道:“不知俞二叔有何指教?”
俞莲舟直直盯着卫璧,淡淡说道:“我怕是当不起明教教主的一声‘俞二叔’吧。”
卫璧也不显尴尬,只微微一笑说道:“武当诸侠于我如叔如父,又怎会当不起呢,俞二叔无需过虑。”
俞莲舟面色微沉,眼神也犀利了起来,正色说道:“如叔如父?只不知我那青书侄儿之于卫教主又是何身份?”
卫璧也收敛了笑意,坦然地与俞莲舟对视,认真地说道:“青书于我,举世唯一。”
作者有话要说:嗯……出柜了……╮(╯▽╰)╭可以想见俞二叔天雷滚滚+目瞪口呆的表情……咔咔咔~~~
还有小卫童鞋的攻属性啊攻属性~~~光明就在不远处啦哇哈哈~~~
话说继周芷若妹妹“大放异彩”之后,无忌童鞋也横空出世了……一出世就给卫教主挖了个坑……这对“未婚夫妇”还真是坑爹啊╮(╯_╰)╭
那么无忌又想做啥捏~~嘎嘎嘎~~~虎摸亲们,不用着急,精彩明天继续哟~~~(←这货是广告o(╯□╰)o)
听完卫璧所言,俞莲舟怔立当场,他确确实实是呆住了。
事实上在脑海中炸出一个响雷之后,俞莲舟是真的想过暴跳如雷甚至和卫璧不死不休的,然而现在看着表情十分诚恳的卫璧,俞莲舟之前那种想要破口大骂的**居然就这样慢慢地衰减下去了。
静默了良久,俞莲舟才缓缓开口说道:“卫教主可知你刚才所言是何等的有悖伦常?若你今后不再纠缠青书,我也只当从未听过那句话,这样对所有人都好。”
卫璧淡淡笑道:“那不可能,我这一世也不会放手。”
俞莲舟眉头紧皱,沉声说道:“明教席卷天下已势不可挡,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卫教主可有意做那人上之人?”
卫璧目光灼灼地说道:“不错,到时我将与青书并立巅峰,永世不离。”
此时便是向来不苟言笑的俞莲舟也表情破裂了,他不可置信地说道:“卫教主怎可如此儿戏?!帝王不容问责,然而天下人会如何看待青书?到时你让他如何自处?这可不是一时之祸,而是千秋万世的佞幸之名!我绝不……绝不能让你毁了他……”言及此,俞莲舟已气得浑身发抖。
卫璧依旧坦然而立,正色说道:“我早已有了打算,是断然不会让青书背负骂名的。更何况……我也绝非是一厢情愿,二叔何不当面问问青书自己的意思?”
俞莲舟连连摇头,厉声说道:“不可能!青书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定是只把你当做异姓兄弟,你……你这等龌龊的思想,若是让他得知,也非要与你绝交不可。”
卫璧微叹口气,淡淡说道:“既然二叔不信,我们这便去问青书,若他亲口说要与我绝交,我卫某人也不会那么没脸皮的纠缠不休。”
俞莲舟怒极反笑,点头说道:“好,好,好!我倒要看看我的好侄儿是怎么想的。”说罢转身拂袖就往回走。
卫璧跟在俞莲舟身后走进草棚里,殷梨亭便起身迎了过来。
看到青书脸色苍白地躺在榻上,俞莲舟的怒气也退减了几分,面色稍稍和缓地低声问道:“青书怎么样了?”
殷梨亭也低声回道:“刚刚运完功,伤势倒是缓和了几分。”
俞莲舟毕竟还是担心青书的伤,正有些犹豫要不要现在来谈,那边青书却是睁开眼看了过来,轻声说道:“二叔,大哥。”
俞莲舟顿了顿,对殷梨亭说道:“六弟你在外面看着,可不要让人靠近这里,我有些事要和他们谈谈。”
殷梨亭对俞莲舟是全心的信任,也不多问就点头出去了。
殷梨亭刚走出去,卫璧就毫不避讳地走到床榻边坐了下来,伸手就去摸青书的脉象;青书微微愣了愣,便转眼看向俞莲舟。
乍一看到俞莲舟的表情,青书便什么都清楚了——原来竟是选到今天来摊牌吗?也好……想到这里,青书便开口问道:“二叔不知有什么事?”
俞莲舟面色微黑,直直地瞪着青书说道:“青书,你……你和卫教主究竟是什么关系?”
青书一脸无辜地说道:“我和卫大哥是金兰兄弟,二叔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听闻此言,卫璧的手指微微抖了一下,抬眼看向青书,而青书却依旧恍若未觉地看着俞莲舟。卫璧一时不知该作何感想,只觉得心里又酸又痛——他之前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让青书在长辈面前承认他们俩的关系,至此板上钉钉,以后无论什么事都可以一起面对了。然而倘若青书死不承认,那他卫璧岂不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从头至尾都是大傻瓜?
其实卫璧心里打的什么小九九,青书是清楚得很。这秘密挑开得这么“及时”,直让青书都有些措手不及,若不趁机耍卫璧一下,岂不是浪费机会?好你个卫璧,都算计到我头上来了……青书在心里暗暗撇嘴。
俞莲舟明显是大松了口气的样子,指着卫璧冷笑说道:“青书,你可知你这个大哥对你存着什么心思?二叔都不忍启齿……总而言之,从今往后你俩再无瓜葛,想必卫教主也不会言而无信的吧。”说着就狠狠地盯着卫璧,恨不得让这人直接消失才好。
卫璧双瞳微缩,握紧了青书的手也不说话,只抿紧了唇,死死地看着青书。
青书淡笑着回望卫璧,直到某教主的手都快要僵硬了,这才转头看向俞莲舟说道:“二叔,我和大哥这一世都会在一起,是不会分开的。”
俞莲舟蓦地瞪大眼,颤抖着声音问道:“青书……你……你说什么?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青书悠悠地笑了,缓缓吐出口气说道:“二叔,青书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自然是什么都明白的。我和大哥两心相印,互许终生,任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俞莲舟摇摇晃晃地出去了,他今天受到的刺激也太多了,真该……好好地睡上一觉……要是这一切都是在做梦,那就好了。
草棚里就剩下青书和卫璧两人了,静默了一会儿,卫璧才咬牙切齿地说道:“青书,你耍我?”
青书眼带悲凉,语气虚弱地说道:“大哥……你算计我……”余音未尽,就猛地咳嗽了起来。
卫璧见状连忙让青书靠在自己肩上,伸手去轻拍他的背顺气,还一边解释道:“我没有……我是……是俞二叔自己发现的,他还以为是我……我真是太冤了……”说着说着卫璧心里越发觉得自己很冤,脸都皱成一团了。
青书心里偷笑,伸手去环抱着卫璧的腰,整个人窝在他怀里,淡笑说道:“好了好了,我都明白的……不过说到算计,大哥,最近想算计我们的人可真是不少呢。”
卫璧脸色一沉,冷笑说道:“哼,那些家伙,敢把我们当成傻瓜,不死也要脱层皮。”说着低头看着青书,有些恼怒地说道:“青书,这次那个周芷若害你伤成这样,我绝不会让她好过!”
青书微笑说道:“其实我的伤也没什么大碍,九阳神功的恢复力大哥你还不了解吗……”
卫璧的脸更黑了,咬牙说道:“青书你……之前你就对她手下留情,现在还要求情,我……”话还没说完,就被青书一个吻给堵住了。
所谓小别胜新婚,两人唇.齿纠缠间,倒是渐有些动情了。卫璧一揽一抱,翻身就把青书压在身下,低声说道:“这次总该轮到我……看你还怎么……”
青书用手撑着卫璧的肩,轻笑说道:“大哥……我伤的可不轻,你……”
卫璧愤愤说道:“你刚刚还说没什么大碍的!我不管,总之今晚我……”
“大哥,我二叔六叔他们可离得不远呢,此地简陋,怕是掩不住声音吧。”
“……”卫璧深深地郁卒了,良久才恹恹地说道:“那我帮你疗伤好了。”
“好啊。”青书笑得十分得意。
夜半,万籁俱静,有絮絮私语。
“青书你……你不是伤得不轻吗……”
“刚刚疗完伤,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你……你又暗算我……唔……”
“大哥你难道不情愿?”
“……你不是说二叔六叔他们会听到吗?”
“所以大哥可要小声一点儿啊……”
“唔……”
第二天一大早俞莲舟就急匆匆地冲了进来,却见青书一脸神清气爽地样子,淡笑着对他招呼道:“二叔,早啊。”
俞莲舟微微皱着眉四下扫了一圈,沉声问道:“他人呢?”
青书笑笑说道:“明教尚有事需他亲去安排,助我疗伤之后大哥便回去了。”
俞莲舟又打量了青书几眼,确认没什么异状,这才呼出口气说道:“不过一夜之间,青书的伤势倒像是恢复大半了。”
青书颔首说道:“不错,九阳内力具有奇效,等到明日我便可痊愈了。”
俞莲舟沉默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青书,昨晚你说的……是真心话吗?”
“是的,二叔,此事侄儿只盼您能多加包容。”青书神情肃然,毫不犹豫地答道。
“唉,”俞莲舟微微摇头说道:“你这孩子自小就很有主见,既然你心意已定,我也不多干涉你了。不过这事要怎么同你太师父和爹爹分说,那可就不是我要操心的事了。”
“多谢二叔,青书明白的。”
“嗯,”俞莲舟沉吟了半晌,终于说道:“无忌刚刚回来了,正在你六叔那边,你要不要去见见他?”
“好。”
青书见到张无忌时,依旧是温和浅笑着,还以十分关怀的口气询问张无忌的近况,就像是一个正在关心师弟的师兄,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终归还是张无忌先忍不住了,踌躇地开口说道:“青书师兄,你……昨天的事你知道了吗?”
青书微微顿了顿,淡笑说道:“如果无忌师弟指的是屠龙刀的事,那我便已经知道了。”
这时俞莲舟Сhā口说道:“无忌,之前出海的种种情由青书已然对我们坦白说了,殷姑娘之死以及屠龙刀的事都怨不得青书。”
张无忌苦笑说道:“六叔已经和我说过了,我都明白的……”说着看向青书问道:“师兄没有对不起我,可我却……师兄会不会怪我?”
青书目光湛然地看着张无忌,悠悠地说道:“屠龙刀本来就在卫大哥手上,无忌你也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我又怎会怪你?更何况……你也只是想救自己义父而已,这都是人之常情。”
张无忌的面色更苦涩了,他微微有些恍惚地说道:“是的,我只是想救出义父……我知道她……他们都是想利用我和你们作对,我绝不会那样做的,我只想带义父远远离开,侍奉他老人家终老……”
青书淡淡一笑,拍拍无忌的肩膀说道:“无忌师弟不用担心,我和你卫大哥都明白你的一片孝心,定会尽全力救出谢老爷子的。”
俞莲舟听到这里,不禁说道:“青书,这事你也要掺和进去吗?”
青书表情诚恳地说道:“二叔,无论是为了大哥还是无忌,我都不得不帮啊。”
“二伯,拜托了,义父对我恩重如山……”张无忌话语中已然带了些哭腔。
“你们……”俞莲舟看着眼前的两个师侄,最终只得无奈说道:“随你们便吧,我是管不了你们了,唉。”说罢便起身出去了。
青书宽慰地说道:“无忌,谢狮王一定会没事的,不过……”说着目光灼灼地看着张无忌,恳切说道:“你可一定要小心周掌门,她甚至因你而迁怒整个武当,即使救出了谢狮王,你也万万不能大意啊,无忌师弟。”
“我明白的,”张无忌眼中流露出一丝深刻的哀切,自嘲地说道:“越漂亮的女孩子,就越会骗人……”
作者有话要说:嘎嘎~~青书狐狸的功力,亲们完全不需要担心哟~~\(≧▽≦)/~啦啦啦~~
哼哼,谁说卫教主能趁着青书受伤得偿所愿来着?嘿嘿嘿,还不是那啥……亲妈偷笑ing~~
【小剧场】
俞二叔(抓着肩膀摇晃):青书青书,你作晚是不是给那个臭小子啃了?!
青书(一脸无辜状):没有啊二叔~~
俞二叔(大松口气+苦口婆心):青书啊,你可要小心,那家伙不怀好意的……
青书(使劲点头):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二叔,不用担心我~~
小卫子(咬手绢嘤嘤嘤嘤+内牛满面):什么嘛……我才是那个被啃的……肿么没有人担心我……
╮(╯▽╰)╭
话说,张无忌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之前他落到赵敏和陈友谅手里,着实受了不少罪。陈友谅被周芷若的九阴白骨爪伤得不轻,而且彻彻底底的毁容了,这等于是掐灭了他所有的野心。若想为王,长得难看没关系,但脸上都是疤痕那就大大不妙了,更何况这疤痕并非战场上留下的,而是被女人抓出来的——陈友谅一想起周芷若那绝对是恨得咬牙切齿,若非当时周芷若才刚刚练成九阴白骨爪,而且陈友谅也有保命的绝招,他恐怕早已横尸当场了。所以想想都知道,陈友谅肯定要把这满腔怒气都撒在张无忌身上了。
然而张无忌对他们的计划还有用,所以陈友谅也不能做得太过火,于是陈友谅和赵敏一个做坏人一个扮好人……张无忌那段时间过得想必是很**的。
等到将近端阳节时,赵敏便将瘦了好几圈的张无忌给放了——赵敏为什么这么做?无非是想借张无忌特殊的身份把水搅浑,这才好浑水摸鱼。
武当派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不管张无忌的,那么假设张无忌要死要活要去救谢逊,武当派也得被连累——事实上无论是谁,只要沾上谢逊,那都是甩不掉的大麻烦。而周芷若也深恨张无忌,倘若张无忌再得罪了明教呢?那样江湖简直乱成一锅粥了,到时想要坐收渔利的明教教主卫璧绝对会头大如斗……说不定就会掉进赵敏专门为他准备的陷阱里。
赵敏的目标就是卫璧,随着明教义军势力的不断扩大,她最初的不甘心已经上升到对卫璧的执念了——她要抓住卫璧,如果到时候卫璧愿意“回心转意”和她在一起,那她就是豁出性命不要也会在父兄面前保下他;但倘若卫璧依然“执迷不悟”,那就把他交给大元朝廷处置——将抓住天下义军首领的这个翻天覆地的大功劳送给父兄,也算是她赵敏为了亲族所尽的力了。
而陈友谅呢?他参与了赵敏的计划,自己也打着小算盘。待得汝阳王府抓住了卫璧,他陈友谅进可以成为大元朝廷的功臣,退还可以趁机收拢一些失去了首领惶惶不安的义军,无论如何总能抓住一切权力——而权力,就是他的目标。
张无忌似乎成了被牵着走的提线木偶,抑或是一盘生死棋局上的一颗棋子……人人都想要利用他,都在欺骗……他几已心如死灰。
这个充斥着欲念和权谋的世界,其实并不适合张无忌。在这段时间里,张无忌想了很多很多,他忽然觉得这十几年里他的人生似乎都在被看不见的命运之线拉扯着前行,浑浑噩噩且不由自主。在那些日子里,深埋在心底的记忆流泻而出,张无忌蓦然发觉他此生最快乐的时光,便是那些小时候和父母义父一起生活在冰火岛的日子……如果,他们一家人从未“穷发十载泛归航”,如果这一切从未开始过,那该有多好……那该有多好?
只可惜,往事不可追。
父母的尸骨都已化成了灰,张无忌思来想去,他所剩下的,也只有义父而已。不错,张无忌明白他还有很多亲人,太师父和武当所有人,外公和舅舅一家人……但他们都不是非他张无忌不可的,没有了张无忌,他们的生活仍旧会继续;唯有义父,他们才是彼此最亲近的人。
所以张无忌无论如何都要救谢逊。
张无忌其实不傻也不笨,赵敏和陈友谅都想利用他,他只装作不知,装作对卫璧和青书既恼怒又愤恨;装作对芷若心痛犹豫爱恨交织;还有对表妹殷离的无穷怀念——这个并不是装的,张无忌确实怀念殷离,因为似乎只有殷离才是真正毫无所求地爱着张无忌这个人,小昭和周芷若,她们都各有各的执念和束缚。
于是最终赵敏他们还是放了张无忌,就像把一颗棋子放在了指定的位置上,等待着收官的那一刻。
只不过,棋子有时候,自己也会动。
张无忌已经变了。他感念永世不再见的小昭,痛怀生死相隔的殷离,对周芷若有歉也有恨,对赵敏……则早已没了初见时那种惊艳的心动了。
把屠龙刀这个大麻烦抛给卫璧,让明教不得不尽全力救出谢逊,而且没了屠龙刀的谢逊,以后找麻烦的人也会少很多了。
明教如此势大,屠龙刀一事对他们其实也造不成多少麻烦,张无忌盘算得当,这才走出了那一步棋。至于以后的事,张无忌已不打算参与了,他对卫璧和青书其实并没什么怨恨,自然不可能按照赵敏和陈友谅的暗示来做。只要谢逊脱险,张无忌就会带着自家义父远远离开,至此便万事大吉了。
张无忌的种种想法青书大致能猜上个七八分,对于屠龙刀一事其实青书也真的没怎么怪张无忌。
张无忌永远都是张翠山的儿子,是青书的师弟,所以无论如何青书也不会动他的。
更何况事到如今,根本也没必要和张无忌为难。
大戏唱到了快收官的时候,静待时机收网捞鱼才是头等大事,张无忌还算不上一条鱼,是而也就随他去吧。
不过张无忌似乎忘记了,即便是谢逊成功脱险,周芷若会那么轻易地放过他们吗?不过这也不关青书的事了,想到此处,青书微微摇了摇头,随即握紧了手中的剑,缓缓地踏出草棚。艳阳微微有些刺眼,青书略略眯了眯眼,从表情上看不出心境的起伏——此时此刻,两日已过,群豪再度齐聚少林。
少林方丈空闻亲自带领群豪一起上了三僧所在的山峰,来见证明教教主卫璧与少林三神僧的一战,并确定谢逊和屠龙刀的归属。
明教一行人依旧是声势浩大地走上山来,杨逍、五散人和五行旗主跟在卫璧身后,每个人都是精神饱满,想来是早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当是时空闻方丈走前两步,双手合十说道:“金毛狮王就囚于三株苍松间的地牢之中,卫教主武功天下无双,只须胜了敝派这三位长老,便可破牢取人。我们大伙儿便在此瞻仰卫教主的绝顶身手。”
卫璧淡淡一笑,朗声说道:“三位高僧既是少林派长老,自是武学深湛。要本座以一敌三,非但不公,更是不敬,方丈大师以为然否?”
空闻方丈垂首说道:“卫教主要添一二人相助,亦无不可。”
卫璧悠然说道:“本座既承天下英雄所望,若是以三敌三,纵然得胜,也未能显出本座实力;但如以一敌三,又是对主人不恭。这样罢,便请本座的一位结义兄弟一同出手,也算皆大欢喜。”
空闻方丈微微一怔,随即说道:“尽随尊便。”
“如此便有劳青书贤弟了。”卫璧话语刚落,青书已然从人群中走出,拱手说道:“小弟学艺未精,还盼大哥勿要介怀。”
卫璧淡笑说道:“贤弟毋需过谦,众所周知前日贤弟方始受伤,今日不过应景而已,一切自由我这做哥哥的来当。”
青书微微颔首说道:“如是小弟但尽全力,一切就有赖大哥了。”说罢两人便一同走至三颗松树环绕之地,拔剑在手,凝神待发。
场中群雄故而有人想趁机捡便宜,但也有不少颇有自知之明的人其实只是想看个热闹。那一日卫璧上场之后只是解决了几条小杂鱼,传说他是当世第一人,武功究竟有多高,许多人都很是好奇。
但更多的人却是摸不清卫璧的意思,为什么偏偏要找武当派的宋青书帮忙呢?即使他们私交不错,但毕竟分属两派,难道武当派也已和明教亲似一家了吗?更重要的是,两天前宋青书才给峨眉派的霹雳雷火弹炸伤了,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他伤得不轻。换做常人这样的伤势怕要养上好几个月呢,这才区区两天,想来宋青书这是带伤上场——这又何必?难道明教的光明左使者杨逍还比不上受了伤的宋青书吗?真是奇哉怪也。
这边厢众人还在议论纷纷,那边厢五个人却已经动起了手来。只见三僧长鞭抖动,既灵动又威猛,直如乌龙盖日,看得人眼睛都直了。然而卫璧和青书只是各自出剑连点,就已化去了大半攻势,而后两人腾身而起,剑风呼啸着同袭三僧。
却说青书前日的伤势绝非不重,但青书习练九阳神功本就内力深厚,又有跟他内功同源的卫璧相助疗伤,两日的时间绰绰有余,此刻他伤势已然痊愈,必能将功夫发挥出十成十来。
三僧一同坐禅几十年,配合无比默契,只要一方稍露破绽,另两人便能及时补上,是而只要他们三人在一起,几已无人能敌。然而他们却没料到卫璧和青书两人心意相通,相互之间的默契已不比三僧稍低,双剑合璧,以二敌三,竟是打了个争锋相对,哪一方也没能占了上风。
一时间场上鞭影如龙,剑气却可裂天,观战群雄看得目眩神迷,敬佩叫好不已。然而峨眉派掌门人周芷若的一双美目却是直直盯着武当派中的一个身影,恨意几乎化作了实质。
张无忌被周芷若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只能故作不知,凝神关注场上的交锋。
三僧的鞭子组成了一方阵势,以至与他们对敌之人的力道往往只能打在鞭子上被轻易化解而攻击不到他们三人。
此时鞭子上的力道越来越重,可见三僧在其上源源不断地灌输内力,以图用这鞭阵将两人困死。便在此时,卫璧忽而飞身而起,剑势成风连扫的同时,左手如闪电一般连弹数十下,便有几十枚精铁飞钻在弹指神通的力道之下破空四射,直击三僧的各处大|茓。
不少观战之人忍不住惊呼出声,像这等身陷阵中之时最忌腾空,卫璧此时就是个明显的靶子,三僧虽说要腾出手来挥开暗器,但右手所执的铁鞭已一同往身在空中的卫璧袭去。
当然三僧的铁鞭只是徒劳无功,因为那攻势全被青书以太极剑法挡下,更在一个极其微妙的瞬间,卫璧的脚尖点在青书剑上,借势横飞出剑直刺方才挡开所有暗器心神稍稍松弛的渡劫。与此同时青书忽伸左臂绞住渡难挥出的铁鞭,左掌一翻便弹出了三颗石子分击渡难的双眼和心口。渡难执鞭的右手正与青书僵持不愿放开,挥左手挡石子的同时下意识微微侧身——便在那一刹那,青书左臂一压一提一拽,便以太极拳的奥义将渡难从松树洞中拉了出来。
而此时渡劫也已陷入了苦战,单打独斗渡劫根本不是卫璧的对手,渡厄见师弟有难便挥鞭相助,却被卫璧以乾坤大挪移心法将鞭子上的攻势全部转移给了渡劫,相当于渡劫要同时对付卫璧和渡厄,简直苦不堪言,几招之后就败相已现。
这样一来场上形势陡转,场下喝彩之声此起彼伏。武当那边殷梨亭“咦”了一声,疑惑地对俞莲舟说道:“青书和卫教主怎地如此默契,简直是分毫不差,二哥,便是我俩联手也做不到这地步吧?”
“……”俞莲舟无言以对。
另一边厢青书把渡难拽出松树的同时,立即飞身穿过渡厄渡劫的长铁鞭,使得三僧的鞭子完全搅在了一起,再发挥不出力道来了。
这等破阵之法真是匪夷所思,三僧眼看长鞭已然无用,便立时弃鞭挥掌向两人击去。
渡厄和渡劫同击卫璧,两个老和尚加起来百多年的功力果然是不同凡响,乍一对掌之时卫璧脸色一白,尽全力施展乾坤大挪移心法才减轻了他身上的负担,而后三人便陷入了僵持之中。
渡难的功力也很深厚,但青书以太极拳借力打力的手法与之周旋,更趁机借这渡难的掌风将地上的青石盖板击碎,弯腰伸手一探便抓住了金毛狮王的后心将他提了上来,又在渡难掌风再度欺近的时候用力将谢逊往武当派的方向甩了出去,眼角余光看到张无忌已然冲了出来。
其实谢逊既已救出,这关便算是破了。然而渡厄等人想着与明教的深仇大恨,一时间却也不收手。
场边的杨逍见此情形高声长啸,随即便与五散人一起飞身入场相助教主,五行旗主更是立时指挥旗众将四周团团围住,搭好弓箭对准了少林群僧。
俞莲舟和殷梨亭也怒气腾腾地走至少林派跟前质问,见状空闻方丈也只得高声劝阻三位师叔莫再打下去了。渡字辈三僧毕竟还是顾及少林一脉,便即罢手,青书和卫璧同时后跳退开,随即拱手向三僧客套表示“多谢承让”。
谁知便在此时,周芷若忽而往张无忌和谢逊所在之处扑了过去,众人只见爪影呼啸而去,真如铺天盖地一般——张无忌才接住了义父,正坐在地上解开谢逊的|茓道想与之一叙别情,此时尚未反应过来便被笼罩在了爪影之下,他们父子共同丧命只在顷刻之间。
霎时间黄影闪动,一人飞身过来,五指伸张,直往周芷若头顶Сhā落,所使手法与周芷若一模一样。此时周芷若的五根手指与谢逊顶门相距虽然不过尺许,但敌人身法实在太快,只得翻手上托,挡开了这一招,两人立时动起手来。
众人都被这种种变故弄得目不暇接,转眼看去,原来是一个黄衫女子正与峨眉掌门动手,两人的功夫如出一辙,却似一仙一鬼,气质如差天地。
群豪只觉莫名其妙,全然不知这黄衫女子是何时出现,又是从何而来的——倒是丐帮的帮主史红石蓦地大喊出声:“杨姐姐,是杨姐姐!”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内容很多,不过月月昨晚睡到半夜的时候忽然被冻醒了,弄得码字的时候都有点儿头重脚轻的,希望没有BUG吧~~~亲们要是发现有问题也请一定要说出来哟~~~
下一章就要揭开幕后的故事啦,各路人马纷纷出场,敏郡主和成昆师徒究竟准备了啥后招捏?猜猜更有爱哟~~~
PS:亲们一定要小心啊,换季真的很容易感冒~~o(>_ PPS:感谢陌情亲扔雷~~~╭(╯3╰)╮~
其实周芷若本是对张无忌有愧的,然而自从在婚礼上当众被抛弃,这愧疚就变成了怨恨悔怒,越发的钻进了牛角尖里。
早先周芷若在先师灭绝师太的逼迫下发了毒誓,却又破誓要与张无忌成婚,心里本就忐忑惶恐,日夜不安。况且为了谋夺倚天剑和屠龙刀,她还亲自下手杀了张无忌的表妹殷离,纵使她再怎么心思果决,也还没到了杀人不眨眼的地步,良心上终究是过意不去的。
但周芷若心里总觉得,只要这一切不被张无忌发现,等他们成了婚,一切就可以揭过去,她便可以从此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了——那场婚礼对于周芷若来说,就仿佛是一场自欺欺人的救赎,让她可以用来说服自己:没关系的,即使做了恶事也没关系,你看你还不是和无忌琴瑟和鸣了吗?不必在意,也不必再愧疚得睡不着觉了……
然而现实却给了她当头一棒,张无忌跟着赵敏跑掉的时候,周芷若的心里究竟是怨恨多一点儿,还是后悔多一点儿?也许连她自己也弄不清楚。
也或者这就是传说中的报应,但周芷若不敢去想,也不愿意去想,所以她只能把一切的过错都推卸到张无忌身上,说服自己去恨张无忌,去不顾一切地报复,这样才能掩盖她的心虚和恐惧。这也是为什么在原著里当殷离出现的时候周芷若会被吓成那样,即使武功那么高了还是被追得痛哭狂奔,也无非就是心虚而已。
但此时此刻,周芷若就是想杀了张无忌和谢逊来泄愤,抑或是杀了谢逊让张无忌也如她一般痛苦不已……总之她出了手,在天下英豪面前,如此的不顾一切……
其实周芷若一直以来都是如此的不顾一切,之前她对宋青书下那等重手以图置他于死,就是为了报复武当派和卫璧——他们在海上达成协议本是互利互惠,然而现在她落到这般境地,又怎看得卫璧继续春风得意?更何况她经人提醒知道了卫璧对宋青书的心思,一时只觉得胃里翻滚不休,恶心至极。不过既然如此,若是宋青书死了或是重伤,卫璧定然心神不属,到时再让他去破关救人,指不定就和谢逊一起死在当场了……所以说,任何时候都不能小看了女人的不可理喻和报复心。
当周芷若的九阴白骨爪就要触及谢逊的时候,她看到了张无忌惊慌失措的眼神,那一刹那间她的感觉很奇妙……但她还没来得及去细细体味这报仇的快感抑或是决绝的心痛,她的招式就被另一个人给挡了下来……不可能,不可能!以卫璧、宋青书还有武当二侠的距离都不可能及时赶来,那么究竟是谁?!
周芷若一时间大怒,不过很快便转为惊惶——因为正和她动手的这个黄衫女子手上的功夫竟也是九阴真经,而且功力比她更纯更精……
周芷若终究是败了,听得那黄衫女子的五指虚悬在她头顶,冷笑说道:“你要不要也尝尝‘九阴白骨爪’的滋味?”周芷若的脑海中忽而闪过“报应”二字,只觉得心若死灰,闭目待死。
然而此时却有两人同时喊道:“请姑娘手下留情!”这两人赫然是张无忌和宋青书。
青书刚喊完这句话,俞莲舟便第一时间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包含了太多意思,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而此时借着衣袍遮挡,卫璧伸出手来在青书腰上狠狠地拧了一下,青书一下子没防备给他弄得岔了一口气,低头捂嘴轻咳了两下,这才无奈地看向眼睛里射飞刀的卫璧,苦笑无语——我这都是为了谁,毕竟是峨眉派掌门人,现在死了岂不是节外生枝……
那边厢张无忌已经走前了几步,拱手诚恳说道:“这位姑娘相救之恩在下永世难忘,但周姑娘……我也有对不住她的地方,还请姑娘暂且饶了她罢。”
黄衫女子微微笑道:“那便依你。”说罢身形一晃,便即退开。
张无忌见得周芷若委顿在地,脸上一片死灰,心下大是不忍,想要伸手扶她,但又想到惨死的殷离,一时间手停在半空,进退不得。周芷若猛一挥手,推开张无忌的手臂,径自站起身来回到峨嵋群弟子之间。
张无忌望着周芷若的背影微叹口气,便扶着谢逊准备离去,岂料谢逊忽然喊道:“且慢!”边说边指着少林僧众中的一名老僧叫道:“成昆!你站出来,当着天下众英雄之前,将诸般前因后果分说明白。”
成昆没料到他易容如此精湛,最后竟是因为一声咳嗽而被谢逊给认了出来,而此时事已败露,谢逊已将当年成昆杀他全家之事高声喊了出来,场上群豪都大生怀疑,纷纷要求查明真相。
见势不妙,成昆便长身大喝道:“少林僧众听着,魔教扰乱佛地,藐视本派,众僧一齐动手,格杀勿论。”少林僧中竟有大半纷纷响应,抽出兵刃便要上前动手。而且他们小部分杀向谢逊,其余人等竟往明教教众所在之处杀去,显然是早有预谋。
空闻方丈没料到成昆竟已笼络了这么多少林派弟子,又惊又怒,浑身颤抖着刚想解释,却被卫璧抢先一步喝道:“好个少林派,原来竟是此等藏污纳垢之所!五行旗听令,但凡向我明教动手之人,杀无赦!”说着便拉着青书退到锐金旗旗众之中,指挥教众动手。
一时之间峰顶上乱成一团,刀剑碰撞声、呼喝声此起彼伏。
原来成昆在少林派中经营近二十年,少林派的真正主人早就变成了他,此时发动起来,当真令空闻、空智等人错愕不已。
渡字辈三僧虽是少林派中辈分最高的,但他们坐禅几十年,也早已对门下弟子没了掌控力。见状空闻只得沉沉地叹了口气,语气萧瑟地说道:“完了,少林完了。”
空智脑门上都急得冒出了汗,咬牙说道:“想不到圆真竟然……”而后看向空闻说道:“师兄,事已至此我们也只能帮着圆真了,明教五行旗虽然精锐,但此时场中武林人士大多还是向着我们的,只要师兄振臂一呼,我等拼力一搏,未必会输。事后只要将责任全推给明教……”
孰料空智话还没说完,就听得“轰隆”“轰隆”的声音连续响起,往山峰下一看,竟见火舌从少林寺中冒出,达摩堂更是在眨眼间被炸得粉碎!
混乱之中听得有人高喊:“是成昆老贼事先埋了炸药!想将各路英豪都杀灭在此……”
惊叫声连连响起,原本有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江湖群豪也加入了战局,最后混乱到只要看到和尚就一味冲上去乱砍,山峰之上血流成河,少林千年古刹竟于今日毁于一旦。
混乱下张无忌在拼杀之中努力护着谢逊,但谢逊仇人太多,形象又如此鲜明好认,不知有多少人想趁乱杀了他,弄得张无忌几度陷入生死危机。幸而后来遇上了俞莲舟和殷梨亭,压力才大大减轻。
在这种情况下乱战已经控制不住了,有人砍少林和尚,有人杀明教教众,还有人暗算自己帮派的竞争对手,也有人公开找上仇家报仇……青书一剑砍翻一个乱嚷嚷着就冲上来的家伙,挤到俞莲舟他们身边,急声说道:“二叔,你和六叔带着无忌和他义父赶紧趁乱下山先回武当去……”
“你和我们一起走!”俞莲舟一掌拍飞一个乱砍的人,皱眉说道。
“不必!二叔不用担心我,快带谢逊离开……”青书一边说着,一边再度杀了回去,冲进锐金旗的护卫圈中。
俞莲舟远远地看着那两个回合到一处的青年,心下喟叹不已,便转身和殷梨亭张无忌一起带着谢逊杀了出去,趁乱下了嵩山。
青书终于回到锐金旗阵中,倒是没人能杀到这里来,卫璧一直十分悠闲,指挥若定。见得青书终于回来,卫璧一把拉住他的手说道:“青书你不要到处乱挤,现下乱得很,刀剑可不长眼。”
青书轻笑一声说道:“他们哪里伤得到我……还是大哥你掐我比较痛。”
卫璧瞪眼说道:“谁让你还舍不得你的周姑娘?”
青书故作委屈地说道:“哪有,大哥冤枉我……”说着忽而转换话题问道:“他们到了没有?”
卫璧也不再和他开玩笑,微微眯眼说道:“刚收到传信,已在五里之外。”
青书漠然地看着眼前一片断肢残躯、血红遍野,喃喃说道:“也好,再死上一些也不错……”
乱战最终在死了大约一半人的时候停了下来,因为有苍凉的号角声远远地从山脚下传了上来,江湖群豪都认得那是大元军队的战斗军号,一时间心里都凉透了。
这时卫璧站了出来,把之前没能趁乱逃掉的成昆押在群雄面前,细数他二十余年来为虎作伥的恶事,指出金毛狮王谢逊所为皆是由成昆而起,所以明教对谢逊的处置便是将他于教中除名。但卫璧虽然没说,所有人却都明白了,之后若是再有人要找谢逊报仇,那就和明教再无瓜葛了。明教费了这么大工夫从少林手中把谢逊救出来,真算得上事仁至义尽了。
而此时更重要的是,这武林大会原来是成昆和大元朝廷的阴谋,想将整个武林一网打尽——这时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看着明教教主卫璧,除了明教以外,没有哪个帮派能和正规军队交锋。
卫璧至此成为了名正言顺的武林至尊,再加上屠龙刀本来就在他手里,当真是号令天下莫敢不从了。先将成昆当场杀了祭旗,而后卫璧按计划让各路群豪分批突围,以五行旗断后策应。而事实上常遇春所部明教义军也已开至嵩山脚下接应自家教主,汝阳王这次只怕是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更可怕的是,可能还不止一把米呢。
汝阳王的军队已和常遇春所部战在了一处,大难不死的武林人士都分批脱了险,此时五行旗都派了出去相助各派,卫璧身边只剩下杨逍和五散人了——他们走在山下荒野中,迎面便遇上了赵敏以及鹤笔翁等一众王府高手们。
“绍敏郡主,真是好久不见了。”卫璧的表情和语气都是淡淡的,似乎一点儿也不意外。
“卫璧……”赵敏神情复杂地看着眼前的这位明教教主,他此时身穿绣着金龙的外袍,眼中带着杀伐之色,和当日闯入她心里的那个白衣少侠实已相去甚远。其实有时候便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执着?究竟,为了什么?
卫璧带着些许嘲弄的神色看着赵敏,漠然说道:“郡主别来无恙,难道以为这么些人就能对付本座了吗?”
赵敏微微苦笑说道:“真讨厌,你对我总是这样不假辞色,从来……都是这样。”说着神情一变,语气带着点儿狠意说道:“可太自大的人,也是会栽跟斗的,你知道不?”
“十香软筋散无色无味,确实是防不胜防……”卫璧看着赵敏微微变色的俏脸,半翘起嘴角说道:“可十香软筋散的解药也是无色无味的,倘若交换一下,你……也认不出来罢。”
赵敏的脸色终于变得很难看,她霎时间软倒在了地上,连带着鹤笔翁等人也是面色大变地瘫软在地。鹤笔翁错愕喊道:“怎么回事……郡主,解药……解药呢?”
赵敏的眼中蒙上了一层死灰之色,她怔怔地看着卫璧,语调空洞地问道:“是……苦头陀?他背叛了我?”
卫璧走到赵敏身前,挥了挥手,鹤笔翁等人很快便丧命在了杨逍等人手中,而后杨逍带领其他人很识相地退开几丈,不去听他们两人说话。
这时卫璧忽然很随意地坐在了草地上,看着身边动弹不得的赵敏,颇为感慨地说道:“郡主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只是你不该爱上我……苦头陀从来没有背叛过,他原名范遥,从一开始就是明教的人。”
赵敏微微瞪大了眼,晶莹的泪水划过脸庞,哽咽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这样的人,竟会去喜欢另一个男人?为什么……你是不是从来都这般算无遗策?”
卫璧慢慢地摇了摇头,浅笑说道:“算无遗策的人从来都不是我,而是青书……你是不是不相信?”
赵敏神情呆滞地反复说道:“不可能,怎么可能?他明明是个草包,你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
卫璧收敛了笑意,转眼盯着身旁的一颗草,近乎无声地说道:“宋青书……确实是个草包,但他……却不是……”眼神里是难以言说的复杂。
过了良久,卫璧才站起身来,拍掉身上沾着的杂草,淡淡说道:“你猜他现在去了哪里?”说着不待赵敏回答,卫璧已笑了起来,笑得有些残酷地说道:“苦头陀被留下保护你父王,青书去找你哥哥了……”
“不!”赵敏尖叫了起来,慌乱地喊道:“不!你不能……不能那样做!”喊着喊着已泪如雨下,伏在地上哭道:“别杀他们,求你……”
“太晚了,已经太晚了。”卫璧摇头说道:“你想要算计我,却从一开始就掉进了他的算计里……赵敏,人有时候是不能任性的,若不是你把高手都调来找我,只留一个苦头陀,我未必能找到这样好的机会……”
卫璧转过身,踏草而去,淡淡说道:“我本该杀了你,但现如今已全无必要……”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最初的时候,我甚至想过要让你也成为我其中一个女人,但后来我遇上了他,这一切就已全无必要。
作者有话要说:我很严肃地表示,这文快完结了……这绝不是个玩笑哟亲们~~
小卫子其实早就怀疑青书了,他只是不说而已。。。
这章盒饭发了不少,成昆挂掉了,陈友谅也不远了。。。芷若和敏敏的结局,亲们大概都能猜到了吧?亲妈还是舍不得杀漂亮MM的~~还有无忌。。。我感觉还是蛮合理的,有意见都可以提出来哟~~~
唔,快完结了,于是番外我已经有了不少构想,如果亲们有特别想看的也可以提出来。。。还有这文就不需要定制了吧?有亲想要不?定制真的要费不少工夫╮(╯_╰)╭而且真心来讲,我不知道是盗文的问题还是我自己的问题,这文的成绩不咋地啊,有一ⅿⅿ灰心呢。。。不过无论如何我会把最精彩完美的结局写出来的,这是对一直支持我的亲们负责,也是对自己负责~~~FIGHTING~~~
大元朝廷兵马大元帅汝阳王察罕帖木儿死于两军交战之时,为其贴身护卫所杀,后查实该护卫为明教光明右使者范遥,潜伏汝阳王府中已有十余年。同日,汝阳王察罕帖木儿之子,副帅扩廓帖木儿在领百人队搜寻其妹绍敏郡主下落时为刺客所杀,刺客人数不明,身份不明,百人队全军覆灭。后虽有野史传闻击杀王保保之人乃是后来的武当掌教,太祖挚友宋青书,但真相已不可考。
因主帅副帅临阵身亡,大元军队大败溃散,明教义军趁胜追击,史书记载那决胜的一仗之后最精锐的一支元军得逃性命者尚不及十分之一,大元再无反击之力。
至此元明两军胜负已定,明军一路杀至元大都城下,途中各城镇长官望风披靡,纷纷开城投敌。大元皇帝及重臣们裹挟金银细软并残兵退出长城外,汉人被蒙古人统治的时代终于过去了。
于是在某个黄道吉日,明教教主卫璧承天受命开国登基,拜天祭祖,立国号为明,史称太祖。
太祖登基后大改国制,将三省六部制变更为大明通制一院九部,设立国务院,下属国防部、财政部、外交部、工商部、民政部、国安部、教育部、科技部、司法部等;又颁布宪法,彻底以法治代替人治;军事上设立总部机关分管参谋、政治、后勤、装备等项,完全杜绝军方割据势力的造反可能;开办国立银行,发行纸币,鼓励工商业;改革教育体制,推行义务教育;取消农业税,保障农民权益;提倡航海贸易,开发无主地域;推广科技创新,改进生产技术等等——至此华夏翻天覆地,神州不复旧观。
又所谓侠以武犯禁,太祖出身江湖,自知江湖之乱。然而经光明顶、万安寺及少林寺三次大劫,江湖各大派及群豪死伤惨重,已再难掀起大浪了。朝廷更在国安部下增设江湖监管司,俗称锦衣卫,暗中监察各大派及江湖豪侠,及时处置不法分子,至此江湖人士偃旗息鼓,再不敢轻易触犯律法。后世有野史认为大明第一任江湖监管司司长很可能就是当时还未接任掌教的武当派首席弟子宋青书,但因司长一职向为国家机密,这种猜测也一直未被证实。
后来朝廷倡议全民习武,强身健体,武林各大派或嗤笑或漠视,唯武当一派献太极以传天下,终成天下第一大派,无数人奉张三丰真人为至圣师祖,家家顶礼膜拜。传闻他老人家曾在日月同辉之日飞升而去,乘鹤登仙。圣旨遂立那日为飞仙节,年年纪念,传于后世。
峨眉派竟是继武当之后第二个响应朝廷倡议的门派,并推广了多种适合女子习练的防身功夫,大大提高了女性的社会地位,为后世著名的女子维权运动奠定了基础。峨眉派当代掌门人周芷若也因此载入史册,与武则天等人并称为史上最伟大的女性之一。
当代另一位影响深远的女性是已故的大元朝廷兵马大元帅汝阳王察罕帖木儿之女敏敏帖木儿,她在父兄战死后跟随溃败的元朝皇室北上,路上几度遭遇明军突袭,最终在大元皇帝被杀,皇室成员几乎死绝的情况下以其非凡的能力和智慧带着年仅十岁的蒙元皇太子穿过层层封锁回到漠北草原,而后在仅剩百余残兵的条件下整合蒙古各部族人马东山再起,并在明太祖五年起兵北伐之时果断西撤,远涉至今大西洋沿岸建立了新的蒙古帝国。敏敏帖木儿先后辅立了三任蒙古帝王,是蒙古历史上最杰出的女性政治家、军事家。
然而最令后世历史学家好奇不已,反复讨论,无数次辩论的神奇历史现象,却是明初时期最耀眼的四个人,竟无一不是单身——那便是峨眉派掌门人周芷若,蒙古帝国无冕之王敏敏帖木儿,武当派掌教真人宋青书和明太祖卫璧。
这四位黄金单身者甚至一度掀起了“想成功,就单身”的单身运动风暴,致使那一时期的新生儿出生率创下了历史新低,大大缓解了当时迫在眉睫的粮食压力和土地负担,直到新式杂交水稻研发成功之后,这类运动才偃旗息鼓。据后来的政治学家推测,这个运动很可能就是当时的掌权者暗中发起的。
还是言归正传吧,说到单身,其中最令人难以置信的,自然是大明的开国皇帝卫璧。
太祖创立新法,至此皇室内部事务再不与国事相关联,彻底杜绝了外戚问题,也不会再有外臣上书谏议皇帝娶妻选秀之类的情况出现了。
然而就在大明国力蒸蒸日上,百姓安居乐业之时,许多人才恍然发觉,这大明朝至今竟然只有皇帝而没有皇后,难怪总觉得缺了什么……
就在各部大臣们决定要联名上书干涉一把“皇室内政”之时,太祖隆重介绍了他悉心培养的义子们。太祖的义子们各有所长,其中就有未来的总统和总理人选。由此家天下也自太祖而绝,大明朝或称大明帝国仅太祖一位皇帝,及太祖崩后,便按太祖遗诏实行总统任期选举制,皇帝一词彻底成为历史。
大明唯一的也是最后的皇帝卫璧,是史书上最为璀璨的人物之一。然而卫璧的私生活却是历史上的十大悬案之一,至今仍有无数人在为“太祖是否有子嗣”这一命题争论不休,而由此衍生出的无数故事话本也是应有尽有——只有想不到的,没有看不到的。
几百年里有无数人自称是太祖的后嗣子孙,但最后都被证实为冒牌货。
甚至有极端女权主义者推测明太祖卫璧其实是个女人,女扮男装几十年开创了不朽的大明帝国——这当然被史学家认定是完全荒谬且不靠谱的胡乱揣测。
事实上最“贴近真相”的历史推断是,明太祖卫璧其实和已然当选为历史上最神秘人物之一的明初武当掌教真人宋青书是一对爱侣,这也是太祖终身不娶的真正原因。
明初武当掌教真人宋青书实在可以当得上“神秘莫测”四个字,据说他曾参与了大明开国前的数十次战役,向来以军师身份跟随在太祖身边,但历史上并无明确记载。
倒是正史上明确记录了宋青书是“太祖挚友”,然而两人成为挚友的时间却又是一个难解之谜。有说两人是“自幼相识”的,也有说是太祖登基后两人才“一见如故”的,其中奥秘颇多,至今没有明确答案。
但根据历史线索推断,两人应该相识在太祖青少年时期的四方游历的过程中,还有民间话本十分夸张地描述了两人跌宕起伏精彩万分的冒险历程,甚至有野史穿凿附会地暗示了他们两人与同一时代大放光彩的两位女性之间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爱恨纠葛。
某位小说家还收集了他们四人的各类野史传闻最终改编成了一部名为“大明情史”的小说,其中勾画出了一个关系复杂的四角恋爱——据说太祖对宋青书一往情深,以其身为开国皇帝而终身不娶的史实来看,这种说法似乎也不无可能。然而身为武当掌教的宋青书,一说是他潜心修道清静无情,另一说则是宋青书一直倾心于峨眉派的掌门人周芷若,似乎这在历史上也能看出一些蛛丝马迹。然而出乎人意料之外的是这位小说家竟然大胆揣测当时的峨眉派掌门人周芷若其实是对那位西去万里之外的蒙古女神敏敏帖木儿有着难以明说的复杂情感,这也从侧面给出了周芷若与太祖关系极差的历史原因。历史记载峨眉派掌门人周芷若与太祖曾几次闹到大打出手,最后据说是宋青书从中调和两人才算作罢。女权主义者认为周芷若身为女权主义的先驱肯定是为了维护女性权益而敢于与太祖当面交锋,但更多的人却觉得如果从多角恋的理由来解释这一切历史现象似乎更说得通。
那位小说家为了使这个多角恋更为完整,便设定敏敏帖木儿对太祖倾心爱慕,这种设定遭到了历史学家的猛烈抨击以及蒙古族人的强烈抗议和反驳,就在这件事闹得不可开交之际,敏敏帖木儿的大型墓|茓被考古学家发现,并在其棺木之中起出一件白玉人形雕像,栩栩如生的青年男子手执宝剑衣袂翩然,外袍上的火焰纹饰被证实是明教标识,考古学家推测这应该就是明太祖卫璧的雕像,关于那段神奇的历史人们终于又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不过至始至终,太祖和宋青书之间的关系都无法被明确肯定,就连这两人的死亡时间也是历史上最大的疑案之一。
史书记载明太祖卫璧于三十岁登基,崩于六十岁,但有无数历史线索表明卫璧实是诈死,就连之前出土的太祖圣陵中都只有空棺。而更让人容易有所联想的是就在太祖崩逝的同年,向来云游四方行踪不定的武当掌教宋青书宣布将掌教之位传于弟子后闭关修道,而后几十年里只有极少数武当弟子有幸见过这位太上掌教的真容。据说其修道有成,容颜不老,及至百岁时仍是当时天下第一高手,修为或可与其太师父张三丰相较。
然而自从某一年后武当便再未传出太上掌教宋青书的消息了,据说其已得道升仙;而历史记载便在同一年里太祖的数位义子忽患重病,太医案卷记载为,哀极伤身。
“这里倒是个好地方。”青书放眼望去,他们此时所在是个花团锦簇的翠谷,红花绿树,交相掩映。脚下踏着的是柔软细草,鼻中闻到的是清幽花香,翠谷四周高山环绕,似乎亘古以来从未有人迹到过。四面雪峰Сhā云,险峻陡峭,决计无法攀援出入。草地上有七八头野山羊低头吃草,见了生人也不惊避;树上十余只猴儿跳跃相嬉,好一派和谐自然。
卫璧笑笑说道:“以这等仙境来作葬身之地……青书以为如何?”
青书抬眼看向卫璧,眼前之人已经染上了岁月的痕迹,眉目间也带了几分倦色……人皆有寿,此事本也无可奈何……顿了良久,青书才轻声说道:“很好,我们将来处的洞口封住,便是千年万年,这里也只会有你我二人。”
卫璧笑得十分开怀,随意地躺倒在草地上,悠然说道:“这里便是我找到九阳真经的地方,一切自此而始,又以此为终……”说着定定地看着青书,颇为感慨地说道:“此生能与你相伴百年,真是……”
青书忽而跪坐在卫璧身边,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正色说道:“相伴百年也不够,卫璧你听着,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能觉得足够了,你明白吗?”
此时青书的眼睛就似两颗熠熠生辉的明星,卫璧看着心上人的双眼,心里就觉得很柔、很软,但却不满足——只要是他,是这个人,是这个魂,莫说百年,就是千年万年也不够……
“嗯,不够……你会一直在我身边的,对吗?”卫璧的眼前已经有些迷蒙了,他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到了,他感觉到自己被人抱了起来,有无比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说道:“会。”
闭上眼,下一次睁眼,是轮回还是地狱?无所谓,都无所谓,总之,他们一直都在一起。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结局啦~~~~~~~
结束在一切开始的地方,无忌回到了冰火岛,倚天屠龙的故事就已彻底终结;周掌门和敏郡主都成了名留青史的伟大女性,这个结局不知道亲们满意否,不过我一开始就是这样想的,终于能够写出来,心里还是有种很奇特很开心的感觉。
不过对于卫璧来说,就真是青史天下不如君了。无论后世怎样揣测,总之他实现了一生不负的诺言,两人回到剧情最开始的地方结束此生,我觉得已经圆满了。。。
咳,当然还有个围着餐巾的魔王筒子,之后会有番外交代的。。。不过我真的觉得其实这样结局也不错,相伴百年,携手赴死,亲妈圆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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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S:各种番外会陆续出现的,但番外的更新就没法保证日更了哟,毕竟还要时间构思和准备定制,飞扑亲们~~~番外会很欢乐的,也欢迎点播各种番外,相信亲们的奇思妙想会给大家带来更多的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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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
“嘭”地一声,茶杯被扫到地上摔了个粉碎,宋远桥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手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总算还是张松溪先看不下去了,上前几步拍着自己大师兄的背微微叹着气说道:“唉,大师兄……这件事既木已成舟,你……你也别想太多了……”
宋远桥眼睛瞪得更大了,看向张松溪说道:“你……你早知道了?”话音都有些变调。
张松溪轻咳了一声,偏头说道:“是……是二、二哥告诉我的。”
宋远桥立刻转向俞莲舟,一脸伤痛不可置信地说道:“你……”说着看了一圈,殷梨亭连忙低下了头,就连一向不怎么管事的俞岱岩表情也有些不自在,宋远桥颇有些萧索地说道:“你们都知道了,只瞒着我一个人……”
这时青书终于开口说道:“爹,我……”
“住口!”宋远桥大声打断他的话,捶胸顿足地说道:“你个逆子,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堂堂男儿竟甘居人下,你是不是疯了……”这时宋远桥忽然面色一变,厉声说道:“青书你说!是不是他逼你的?无耻之尤……即使他现在成了皇帝,也不能这般折辱武当!”
青书目光湛然地看着自家受了大刺激的老爹,语调柔和而缓慢地说道:“爹,没有人逼我,我们是两情相悦的。”
宋远桥完全不能接受地反驳道:“什么两……两……你们两个都是男人!青书,你可不要一时糊涂就自毁前程……青书,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说到这里,语调都有些哽咽。
青书微叹口气,缓缓说道:“爹,其实这件事也没那么严重,儿子此生会为武当尽心尽力,咱们道门清静之地,我便是终生不娶也不会对武当名声有碍……”
“唉,”宋远桥瘫坐在椅子上,直直盯着自家儿子说道:“傻孩子,你为他终生不娶,他却是九五之尊……别犯傻了青书,也许你对他只是兄弟之义,你……你要是真对那个周芷若难以忘情,爹立刻就去峨眉给你求亲!就是让天下人耻笑也无所谓,总好过毁了你的一生!”
青书再叹了口气,摇头说道:“爹,您误会了,我并非如你所想,是因周姑娘而受了情伤,这才自暴自弃转而和卫大哥不清不楚。我故而可以用这个理由来欺骗您,但未免对他太不公平……我俩生死与共,周姑娘在我心中的地位从来都不能他相比。既然爹爹也说即便让天下人耻笑也无所谓,能不能就让儿子任性一次?我们也绝不会让此事外传的。”
宋远桥默然片刻,沉声说道:“这事你太师父知道了吗?”
青书颔首说道:“我昨日回山后就已禀明了太师父他老人家……其实他老人家慧眼如炬,早就看出了端倪,却也没有劝阻孩儿……”
宋远桥脸色一变再变,最后终于无奈说道:“既然师父都默认了,我也管不了你了,只是你能确定他对你不是一时起意,也如你这般情真意切吗?”
青书自信地淡笑道:“是的,我十分肯定。”
严肃阶段到此结束,以下崩坏有大雷,敬请各种小心==
青书自信地淡笑道:“是的,我十分肯定。”
宋远桥还是有些不虞地问道:“你怎么能这样肯定?”
青书顿了顿,语带笑意地说道:“爹,我说了您可不要太激动……那是因为,他怀了我的孩子。”
“砰” 、“砰”几声,武当诸侠倒了一地——
“什么!男人怎么可能怀孩子!”这是抓住了神奇世界本质的张松溪。
“青书你是不是发烧了?”这是关心儿子的宋远桥。
“青书……你的意思是,是你把皇帝陛下给压倒了?!”这是……关注点比较诡异犀利的俞莲舟。
青书镇定点头说道:“是的,而且怀孕一事绝对属实,为了掩盖此事御驾将于近期出巡全国,约莫半年后再回京都,第一站就会到武当来。”
众人都呆滞了,良久宋远桥默默地掐了自己一把,终于忍不住问道:“青书你的意思就是说,我的孙子正在皇帝的肚子里?”
青书微笑说道:“是的,皇帝陛下的‘亲生’儿子会姓宋。”
“……”
武当山当日发生了有史以来震级最高的大地震,内力深厚的武当诸侠全被震伤,无一幸免。
之后武当山上的气氛有些诡异,在武当诸侠“翘首期盼”了几日后,御驾终于浩浩荡荡地开到了武当山脚。某位姓卫的皇帝陛下从御用马车里缓缓走了出来,一番行礼免礼之后,武当诸侠的眼神全都“嗖嗖嗖”地黏到了皇帝陛下……的肚子上。
其实现在还不怎么看得出来,皇帝陛下才敢这样光明正大地走出来,不过饶是卫璧在人前向来脸皮够厚,这时候也给武当诸侠这种“殷切的长辈眼神”看得全身发毛,便赶紧让大队人马留在山下,只带少数亲随轻装被迎上了武当山。
一系列鸡飞狗跳之后,终于到了“媳妇见公公们”的阶段,皇帝陛下脱掉了厚重的外袍之后,肚子……在武林高手们犀利的目光下,还真是有几分凸……这大概也许可能真的不是小肚腩……
像这样重要的时刻,就连百多岁的张三丰也忍不住要来凑个热闹了。此时张三丰的手正搭在卫璧的腕脉上,武当诸侠全都屏息站在自家师父身后,宋远桥更是紧张得额上直冒冷汗。
青书倒是很随意地站在卫璧身后,手搭在他肩上——其实他们一开始也不是不惊讶的,不过这都好几个月了……惊着惊着也就习惯了……
再说了,卫璧本来就是胡青牛的传人,别说他早已反复确认了无数遍,还有好几个随驾太医提着脑袋担保皇帝陛下确确实实是怀孕了——太医们的身家性命都捏在皇帝手里,自然是不敢胡乱声张的,青书还记得当时几个老太医不断磕头说着皇帝是“承天受命,福祚非凡,天赐龙子,是为祥瑞”什么什么一系列的吉祥话……那些话青书每次想起都忍不住想笑,还承天受命咧,承天受孕还差不多……
终于张三丰确定了脉象,摸了摸自己雪白的长胡子,摇头晃脑地感慨说道:“有趣有趣,这真是亘古未见之奇事……哈哈,老道的重孙子还真是不凡啊……”
宋远桥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他受到的打击确实有些大,磕磕巴巴地对着卫璧说道:“你……你你你……”
卫璧脸上有些微微发热,但还是很坦然地目视宋远桥,恳切说道:“爹,我与青书之事,还盼您能支持。”
宋远桥被这一声“爹”噎得说不出话来了,还是张三丰哈哈笑道:“远桥啊,你也不要太严肃了,儿媳妇来头虽然比较大,但孩子们自己欢喜,长辈们也就不要多干涉啦。”
宋远桥毕竟也是张三丰的弟子,听师父开解了这一句心里也就放松了不少,反正事情都这样了,人家皇帝陛下都喊爹了,更连孩子都怀了,真是再纠结也没意义了,便大舒口气说道:“好好好,好孩子,爹也有礼物要送给你。”说着便掏出一只“亡妻留给儿媳妇”的玉镯来。
青书看着卫璧手足无措地接过玉镯的样子,简直快要憋笑憋得岔了气。总算武当诸侠也都是洒脱的人,这就纷纷开始恭喜大师兄了。只有俞莲舟面色有些奇怪,反复上下打量了卫璧好几次,才向着青书递过去一个“你真行”的眼神,偏偏卫璧也看得一清二楚,顿时大窘不已。
这“儿媳妇见公公”总算告一段落,在张三丰和武当诸侠意味深长的眼光里青书带着自家媳妇回院里去了,他们才走出大堂没多远,就听到里面爆发出一阵狂笑,还有武当诸侠的各种感慨,譬如“想不到啊想不到,青书真是厉害”、“不愧是大师兄啊皇帝都能给你当儿媳妇”之类的……才听了几句,卫璧几乎是落荒而逃。
两人一路奔回青书的房里关上门,青书从背后抱住卫璧笑眯眯地说道:“大哥你跑这么快,颠到孩子了怎么办?”
卫璧咬牙切齿地说道:“宋青书!”
“我在,”青书完全不在意某位孕夫的恼羞成怒,依旧乐呵呵地说道:“大哥要不要吃酸枣?我专门为你准备的……”
“去你的酸枣!”
武当派首席弟子的院子里传出了“噼里啪啦”的打斗声,良久才停息下来,房里的两人一齐倒进了床里。
体力不济的皇帝陛下惜败于精通太极的武当首席弟子,还被搂搂抱抱吃了一堆豆腐,真是……气死他了!
皇帝陛下自从成为孕夫之后脾气多变,还动不动就喜欢动手打人,总算青书还是道行比较高,哄人技术一流,这才保证了他自己的各种福利。日子过得很快,总的来说,夫夫两个在武当山上的生活还是很愉快的。卫璧登基已有好些年了,一切都走上了正轨,各部门都运行得井井有条,他这个皇帝陛下稍稍偷点儿懒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不过既然是皇帝巡视全国,总待在武当山也不是个事儿,约莫过了大半个月,御驾便要再度启程了。
说实在的在武当的这种“儿媳妇”待遇还真让卫璧各种别扭,至今他手上都还戴着那只女款的镯子,真是令人无语凝噎。卫璧有时候会恍恍惚惚地想着,后宫究竟是怎么变成后攻的……这真是一个值得研究的问题……
皇帝陛下和某皇夫一起上了御用的大马车,这时候皇帝已经有些显怀了,是而能近距离接触皇帝的都是些知道轻重的心腹,什么事该当作完全不知道,他们心里都清清楚楚表情上也不会露出半分异色。
“大哥接下来准备去哪里?”青书连去哪里都不知道就上车了,真是……没啥好说的了。
“我要去峨眉派!”
“什么?!”青书错愕不已,苦恼地皱眉说道:“这是何必呢……大哥你难道还想去找周掌门打架?你现在这样……虽说肯定能让她保守秘密,但你们打了那么多次了还没打够?你总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青书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从某一次开始,只要卫璧和周芷若两人同时存在,就会打起来,而且还越打越起劲,说要试试九阳神功和九阴真经究竟哪个更厉害。一开始周芷若总被某位完全不怜香惜玉的陛下打得很惨,弄得青书只好上前劝架。后来周芷若日日夜夜钻研九阴真经,进步颇大,每过几个月就跑到皇城里来找茬,两人简直成了不打架就手痒痒的“打友”,经常把御花园打得稀巴烂,最后御花园被改建成了演武场。
最让青书无语的是这两人还边打边吵,卫璧嘲笑周芷若嫁不出去,迟早成为老姑婆;周芷若就说宋青书喜欢她的时候卫璧还不知道在哪里猫着呢;卫璧又讽刺周芷若眼睛瞎了看不上青书反而看上张无忌……总之打到两人都尽兴了青书才去劝架,他都习惯了,话说他怎么觉得这两人有种“闺蜜” 的感觉——这种猜测直让青书抖啊抖的……
“你还敢说?!”卫璧怒道:“每次我要对她下杀手的时候你都阻止我!你说你是不是还忘不掉这个初恋?!”
青书无奈地叹气说道:“一开始我们打压峨眉派也把她弄得够惨,后来好像是你和她打上瘾了自己不想杀她了吧……怎么又都怪到我头上来了……”
“哼!谁说我不想杀她?这次去峨眉就要你亲手杀了她!”
“好好好好,大哥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现在就去铲平峨眉派。”
“……这样吧,如果她看到我……觉得羡慕嫉妒的话就留她一命,如果她敢嘲笑我,就死定了!”
“……”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咳~~亲们中秋节过得怎么样?~~
~(@^_^@)~番外什么的,笑一笑就好了,如果出现天雷狗血不要pia我哈~~(顶锅盖飞奔)~
番外完全无责任恶趣味,生子神马的都是搞笑哈~~~
皇帝陛下的反攻还没出现,就升级成孕夫了。。。咳,让我囧一囧先~~O(∩_∩)O哈哈~
PS:感谢不明青岚亲、belladonnae亲、a4072079亲和烏鴉領養嘚貓亲扔雷~~~╭(╯3╰)╮╭(╯3╰)╮
皇帝陛下定于今日吉时举行开国登基大典,自天尚未亮时,宫内上下就已忙碌了起来。
身穿淡粉绸群的宫女妍香双手捧着保温的食盒一路从御膳宫往皇帝陛下的寝宫走去,身后两侧还分别跟着六个一手执灯笼一手提食篮的小宫女。
此时天幕还是漆黑一片,皇帝寝宫内的龙床金帐中有细微的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而后仅穿着里衣的卫璧从某个睡在床外侧的人身上翻过来坐在床边,一撩帘帐,轻哼了一声,语气颇有些不虞地说到:“青书,下次你要是再这样暗算我,我就要生气了。”
青书睁开了眼,没有半分迷蒙之色,反是带着几分笑意,坐了起来,一手搭着卫璧的腰,下巴抵在他肩上,调笑说道:“昨晚……难道大哥不快乐吗?”
卫璧“啪”地一声拍掉某个正在吃豆腐的爪子,咬牙切齿地说到:“这根本就是两回事,每次你都耍赖!上次比武之前明明说好赢家在上的,结果我赢了之后你居然趁我不备……真是气死我了!”
青书眨了眨眼,轻声问道:“大哥很在乎谁上谁下吗?”
卫璧转过身来看着青书,撇嘴说道:“我在乎的才不是……而是我已经是你的了,可你还不是我的。”这话虽带着几分玩笑,但他眼里却透出一股认真的意味来。
青书顿了顿,倾身向前抱住卫璧说道:“我也是属于你的……这样吧,今日大哥正式登基,晚上你想怎样都行,我保证再不‘暗算’你了,好不?”
卫璧盯着青书,语气中还带着点儿怀疑地说道:“真的?你保证?”
青书轻笑着点头,卫璧见状也挑起嘴角,伸出手指勾起青书的下巴半眯着眼说道:“既如此,朕的皇后便沐浴更衣,静候宠幸吧。”
既然卫璧想玩,青书便淡淡一笑,仿若带着几分羞意地微微垂首,语调柔顺地说道:“妾蒙陛下抬举,忝为后宫之主,定不负陛下所托,为陛下管理后宫,与姐妹们和睦相处。”
卫璧手指一僵,面色也有些窘,只得收回手来摸摸鼻子,苦笑说道:“青书你……这是存心不让我吃早饭了……”
青书闻言做出一脸委屈的样子,语调哀婉地说道:“陛下这就……嫌弃妾了……妾亦不敢稍有怨怼,纵是冷宫之中,青灯一世,也会日日夜夜为陛下和妹妹们祈福的……”
卫璧顿时只觉得浑身发毛,胃里的酸水都开始翻滚了……妈妈咪啊,青书暗算人的功力是数一数二的,恶心人的功力更是无与伦比……
终于门外轻敲了几下,原来是皇帝陛□旁随侍的大宫女莫茹来解围了,只听得平淡还带着几分刻板的声音从房外传来:“陛下,卯时已到,可容奴婢伺候陛下洗漱更衣?”
卫璧如蒙大赦地舒了口气,语气镇定地说道:“进来。”
房门顿开,莫茹面无表情地走入寝宫卧室,身后的两个小宫女捧着全套冕服紧紧跟随入内,卫璧已然站在了更衣镜前,一脸坦然地任由莫茹完成全套伺候。
对于卫璧身上那些不用猜都知道是怎么来的痕迹以及那个正悠悠然从龙床帐子里出来的男人莫茹以及另两个小宫女早已是见惯不怪,该知道的早知道了。至于不该说的话嘛,聪明的人都不会乱说的。
青书在宫女的伺候下净面漱口后,整理好一身素色纹银的衣袍,与还在充当复杂朝服的衣架子的卫璧对视一眼,便施施然地走出了皇帝的寝宫。走到宫门口,却是正好碰上了来送御膳的宫女妍香等人。
青书很自然地对妍香微微颔首,便十分自在地往御花园去了,徒留下妍香怔愣在当场,脑海里一片空白——今日青书出来得晚了一点儿,这些日子以来这是第一次与妍香等宫女照面。但青书全然不用顾忌,这宫里上上下下迟早都会知道他和卫璧的关系的,以卫璧培养的黑衣卫的能耐,这些消息也断不会传到宫外去。因而倒不如坦然一些,还能让宫里人更容易接受些。如果在皇宫里还要遮遮掩掩的,那也未免太憋屈了……卫璧既已打算好要一辈子和青书在一起,自然不会愿意委屈自己的心上人。青书也明白卫璧的意思,所以他只要站在皇帝身边支持他,那便够了。
然而这件事对于妍香来说,却恍若狂风骤雨一般,瞬时便把她那颗少女之心给击了个粉碎。
哪个女子不怀春?妍香伺候卫璧也有一段时间了,在明军打入大都之前便跟在当时的明教教主,未来的皇帝陛□边了。似卫璧这等男人,没几个女人能抵抗他的魅力,妍香自然也不例外。
后来进了宫里,只有在用膳的时候妍香才有机会见卫璧一面,每到那时候,妍香都忍不住面色微红,心里扑通扑通直跳。她每次出现在卫璧面前的时候,都会努力地打扮得很精致,表现得很柔顺,只盼卫璧能多看她一眼。
有时候妍香十分嫉妒莫茹,因为莫茹是皇帝的贴身大宫女,而且莫茹也长得很不错。不过莫茹整天板着脸冷冰冰的样子……想来陛下也不会看上她的……妍香只有这样想,才会觉得稍稍舒心。
可是妍香没想到,真相来得是那样地快,也是那样地残酷。那个身穿便服的温润男子一大早从皇帝寝宫里走出来,这代表了什么,没有人会不清楚。
而那个男人……妍香很早就见过了,以前只当他是皇帝的心腹挚友,直到现在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是多么的不一般。
妍香有些浑浑噩噩地把御膳送进去,而后走出来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呆呆地,直到艳阳高照,礼炮声轰轰地响起,她心上的那个男人开创了一个新的朝代,她曾经幻想过或许能成为那个男人数不尽的女人之一,但现在似乎……奢望永远是、也只能是奢望。
然后妍香又看到了那个男人,在御花园里,百花开处,他静静地站着,一如苍松,又如劲竹,面朝着礼炮响起的方向,他淡淡地笑着,仿佛能看到那个万人之上的皇者,又仿若,他们从来也不曾分开。
妍香不由自主地慢慢走近,尚且还离得很远,那个男人便若有所觉地转过身来,目光淡淡地看着她,阳光在他脸上镀了一层淡金色的光辉,妍香惊了一下,退了半步,心中只有四个字……高不可攀。
这个男人,和今日登基的皇帝陛下,都是站在顶端的男人。
妍香心里百味陈杂地想了片刻,终于轻咬贝齿,鼓起勇气走了上去,却用细如蚊蚋的声音问道:“你……你叫什么名字?”
“宋青书。”那声音温温和和的,却仿佛能敲进人的心底。
青书也在打量着这个颇为胆大的小宫女,今早打了个照面后,这个宫女就一直在他身边不远处游荡……很有趣,青书心下暗想,他们住进宫里只有短短的一段时间,皇帝的威严以及规矩的约束力尚且还没有建立起来,打着小心思的宫人倒是着实不少。
从今往后,他至少一半的精力恐怕就要从刀光剑影的江湖战场上转移到着深不可测的宫闱之中了……青书这样想着,却怡然不惧,总归有皇帝陛下在,什么阴谋诡计都没有用处……他就这样光明正大地和宫女闲聊,难道还有人敢治他个淫.乱宫闱之罪不成?
“宋青书……”妍香低声喃喃道:“你……你和陛下……”她涨红了脸,再说不下去了。
青书悠悠笑道:“我和陛下的关系,你们应当都心照不宣了,还需要问吗?”
“你堂堂男儿,又怎会甘心雌伏人下?”妍香瞪着青书,忍不住问了出口,心却扑通扑通几乎要跳了出来——她其实很害怕,也许她今日所为,已注定她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可她还是想问,就是死也要死个明白。
青书颇有几分好奇和好笑地看着这个约莫不过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淡笑说道:“情之所钟,如是而已。”这般说着,青书心下也是微微一跳,仿佛有什么豁然开朗……又仿佛是,打开了一扇心窗。
“情之所钟,情之所钟……”妍香眼神迷离,心弦大震,不自主地带着几分担忧地问道:“那若是陛下以后有了皇后,你该怎么办呢?”妍香抛开了那些不切实际的妄想,忽然间觉得这个男人和陛下真的很般配,仿佛本来就应该一直并肩而立,共看这大好河山。可她又想,皇帝毕竟是皇帝,总归会有别的女人,会有许许多多的女人的……若是那样的话,这个男人又该怎么办呢……
青书看着这个女孩子,目光也不禁柔和了几分,笑吟吟地说道:“情之所钟,于我如此,于他也一样,任谁也无法Сhā到我俩之间……”说着语气一变,半敛双目,眸光凛冽地说道:“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如果谁不自量力妄想从中破坏……我总会让他知道,这世上的某些人是绝对不能惹的……”
妍香骇然地退了一步,晃眼看去,只觉得眼前这个温润如玉的男人霎时间便化作了一把淬毒的利刃,不禁心下大震。
可只在一瞬之间,青书又是那般无害地笑着,十分和气地说道:“我还不知道姑娘的名字呢,姑娘今日是在何处当值?总在御花园逗留,只怕甚为不便吧。”
“妍香,我叫妍香……我……我要去御膳房帮忙了,就……就先走了。”话才说完,小姑娘转身就奔走了,似乎还带起了一溜烟。
青书轻笑起来:“妍香,我可记住了……”谢谢你,倒是,提醒了我呢。
黄昏下的皇宫,带着一种沧桑古远的威严。在夕阳的掩映下,龙撵终于进了宫门,耗时一整个白日的开国登基大典终于结束了,这皇宫也迎回了它名正言顺的新主人。
而后是大宴群臣,酒酣入夜后,开国重臣们才晃晃悠悠地出了宫。
卫璧穿着厚重的冕服回到寝宫,贴身侍女们很快地为皇帝陛下除去了身上的累赘,然后分别捧着衣饰整齐地退了出去。卫璧这才舒了口气,拖着步子走到浴池里,便见到了心里的那个人。
此时青书正半躺在浴池边的软垫上,只敞披着一件白色的中衣,湿润地贴在身上,长发随意地散开,旁边还放着一个白玉酒壶。只见他手里执着一杯酒,朝着卫璧稍稍示意了一下,悠然笑道:“上等醇酒,陛下可要来一点儿?”
卫璧只觉得有一股心火“嗖”地一声蹿了上来,扯□上的衣物扔在一旁,而后跳进池子里,拍起一阵水花。他在水中跨步走到软垫之前,慢慢地说道:“青书……你这是在引诱我?”
青书浅笑着把酒杯送到卫璧唇边,缓缓说道:“不错,沐浴更衣静待陛下宠幸……沐浴过了,这更衣就无谓多此一举了吧?”
卫璧直接就着青书的手仰头干了一杯,然后握着青书的手腕柔劲一吐便把他拽进了水里,酒杯一抛,两人的唇.舌便纠缠到了一起……有醇酒的味道,也有彼此的滋味……
卫璧把青书抵在池边,一双手便从上至下地四处点火;或许是酒意,又或许是情.欲,青书双颊上泛起了几许浅红,眼神也微有些迷蒙,他似乎是醉了,低低地笑着,任由卫璧在锁骨上啃.咬,又舔上了胸前的凸起……但他似乎也没有醉,热情地回应着,低下头轻咬着卫璧的耳垂,双手环着他的肩脖,又借力将双腿缠在了卫璧腰上。
卫璧只觉得浑身发热,比这池子里的温水还要热,欲.望因为青书的热情烧得更热了,他托着青书的腿稍稍移动了一下,便找准了位置,和着温水挺枪入阵。
青书低哼了一声,双腿夹紧了卫璧的腰,手指紧紧地扣住卫璧的肩胛,咬牙说道:“你……太急了……”
卫璧继续往里推挤着,语带笑意地说道:“谁让你每次都暗算我,害我等了这么久……”说着一手揽着青书的腰,一手托着他的腿稍变了一下角度,借着重力进得更深了。
青书脸色有些发白,仰着头深深地吸气,然后随着呼气吐出一个字来:“慢……”
卫璧顿了顿,只觉得下.身涨得有些难受,但见青书一时无法适应,便也放慢了速度,一点点地,和眼前这个男人结为一体。
终于青书缓过口气,瞪着卫璧,似笑非笑地说道:“这下子,陛下可满意了?”
卫璧上下动了动,便感觉到青书浑身一颤,这才得意地说道:“还不够满意……我还没开始呢……”说着便动了起来,速度越发的快了。
青书随着那撞击上下起伏,只觉得太阳|茓突突地跳,双腿也有些无力,只能用双手紧紧地抱着卫璧,两人一起堕入了极乐的深渊里。
不知过了多久,也或许已是深夜,欲.望才宣泄出来,两人一起倒在了池边的软垫上。
卫璧的舌尖在青书的唇上游移了好一会儿,这才意犹未尽地说道:“青书……青书……我们再来一次吧……”
青书似是很累的样子,眼皮都有些打架,低声喃喃道:“不要,睡了……”
卫璧抱着青书蹭来蹭去,笑着说道:“既然不要睡,那就继续……”话还没说完,忽然僵硬地倒了下去,被青书抱了个满怀。
青书翻身坐了起来,反压在了卫璧身上,笑眯眯地对瞪大了双眼的卫璧说道:“继续就继续,我也还没尽兴呢,不过顺序可得换一换……”说着一双手已开始了动作。
卫璧既风中凌乱又无语凝噎,最终愤愤说道:“你……又用点|茓这招!就不能换点儿别的嘛?!”
青书悠然说道:“谁让你每次都中招呢?”
“……”
“你还是放开我吧,我不反抗就是了……”
“呵……”
作者有话要说:咳~~终于得偿所愿了吧皇帝陛下~~呵呵呵~~~不过阴沟里翻船神马的,还需要更努力哟呵呵呵~~~
话说正文完结后各种无力,开学事情也各种多。。。让亲们久等了,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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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S:各种感谢猫猫的礼物~~真的十分惊喜哟~~O(∩_∩)O~
卫璧再次醒来的时候,又回到了他上一世死亡后莫名来到的地方,此时他其实已经不是卫璧了,只是那个进行了交易的灵魂。
不过对于他来说,卫璧这个身份的认同度已然远远高于第一世生活在新世纪的那个英年早逝的身份了,纵使真正的卫璧不过是个小说里的悲剧炮灰,可他既顶替了这个身份活过了百余年,那么他就是卫璧,而卫璧,也就是属于他的名字了。
这时那个卫璧曾见过一次的裹在黑雾里看不清楚的“家伙”终于又开了口:“根据约定,你在已知剧本里重活一世,你的魂魄便是我的所有物了。”
卫璧想了想,不禁笑了起来,反问道:“那如果……我要反悔呢?”
对方冷冰冰地说道:“哼,你确实拥有自己的魂魄支配权,但我们曾在天道见证下约誓,如今我已完成协定,你若反悔,纵使我什么也得不到,你也得灰飞烟灭!”
卫璧颇为不在意地说道:“这样说来,我似乎就只剩下灰飞烟灭这一个结果了,既然如此,倒不如让你也什么都得不到……”说着十分恶劣地笑着继续:“我这人就是喜欢这样损人不利己,你又能奈我何?”
“不错,你若存心抵抗,我便是吃了你也没什么好处,但我却能让你尝到灵魂受刑的滋味,耗上千百年再消散……那才是真正的求死不能……”说到这里,那语气却是稍稍缓和了一点儿:“不过这又是何必?凡人死后投胎,记忆全消,与灰飞烟灭其实无甚差别;而你能带着记忆重活一世,既已满足,又何必自讨苦吃?”
卫璧点头说道:“这样看来,其实你也算公平,我当初既愿约誓,自然是觉得划算的。”
那语气更为柔和了几分:“很好,你是个聪明人,其实投胎转世早已不是前世之自我,似你这般选择,及时行乐,才是真正的明智。你这一世堪称完美,也该知足了,我可以再给你一点时间回顾前世今生,而后便开始履行约定吧。”
卫璧颇为玩味地慢慢说道:“回顾前世今生……我似乎真是了无遗憾了,可你我的约定却并未完成,我又怎能甘心把我的魂魄送给你?”
“一世既过,约定已成,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们当初的约定是让我以先知剧情的优势自主逍遥一世……”卫璧淡淡说道:“可我却是发现,我所选择的倚天屠龙的世界里除我之外还有另一个知道剧情的外来者,这要怎么算?”
黑雾猛地翻滚起来,那声音里似乎夹杂着几分怒意:“好,很好!你很不错!”说着有雾状的手往虚空中一抓,竟是抓出了一个人来扔到地上,卫璧骤然双瞳微缩——因为那人,不,应该说是那个灵魂,纵使样貌已全然不同,但他还是一眼便能认出来,那人必然是青书,与卫璧心魂相交的那个人。
那黑雾之中冰冷的话语再度传出,对卫璧说道:“既如此,约定作废,你自去转世投胎罢。”说着转向青书,顿时就有数把漆黑如墨的小刀骤然飞出,穿透了青书的魂魄,便听得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似从灵魂深处传来。
“等……等等!”卫璧终究还是沉不住气,指着便连灵魂光芒都黯淡了许多的青书问道:“那他呢?你要对他怎样?”
回复卫璧的声音十分冷漠:“任务失败,自然任由我处置,那就与你无关了。”
卫璧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事实上很多事都是他自己推断出来的,在他们“生前”,青书没有透露任何有关他们“死后”的事,想来也是被约定所限制,卫璧自然明白,也不会去追问,一切都心照不宣了。
然而卫璧很信任青书,他不仅相信青书能解决这件事,更信青书不会害他,所以之前便按照青书的暗示去和“那一位”周旋,尽量把握住自己一方的优势。
卫璧把这当做一场谈判,虽然筹码大了些,不过之前他觉得,他们也并非完全没有优势的,即使是面对这样不知深浅的存在,他也并没有害怕失措。然而现在卫璧却觉得很无力,因为事实已经很明显了,他和青书,只能二存其一。
想到这里,卫璧只觉得七魂六魄都在绞痛,不禁说道:“怎会与我无关?若我……”
“住口!”卫璧话还没说完,便被青书打断了,青书显然是受创不轻,便连声音都有些飘渺了,他也不再和卫璧说话,只转向那黑雾,镇定地说道:“他的事既已到此为止,现在当由属下和主上好好谈谈。”
“哼!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于我而言,凡人皆如蝼蚁一般,挥手可灭千万,我根本不需要与你多说废话。”
“确实如此,”青书苦笑说道:“蝼蚁岂敢与天争?属下亦有自知之明……奢望痴心,不过是贻笑大方。只是属下还有一事求问,此一世奉主上之命而为,若不论露了行迹破绽,任务的结果可令主上满意否?”
“平心而论,确实不错……”那一位似乎怒气稍减,若有所思说道:“甚至可说是无出其右,不过他发现了你的身份,约定告破,我便是再怎么垂涎于这等美味,也无法逆誓而为,除非……”说着语气颇有了几分玩味:“如果我说,你们两个一生一灭,你们又会如何选择呢?”
之前卫璧被青书打断,便一直默然呆立,他既担心自己坏了青书的事,又觉得青书所说的“奢望”二字实在太过恰当,心内若有所失……不过其实他本来就相当于一盘菜,若不是青书故意露出破绽屡次暗示,他未必能发现青书的异常,以青书的能力,其实就是骗他一辈子也不是没可能的。既如此,卫璧暗想他既已逍遥一世,如果真是一生一灭,他还是选择那个“灭”字好了……
不过青书却是缓缓摇头笑道:“主上此言差矣,他与主上的约定已然不存在了,何来一生一灭之说?现在也无非是属下任凭处置罢了。只是属下深感愧欠,也为主上感到可惜。”
“哦?我要处置你,让你的魂魄永受酷刑,不灭亦不超生,你倒是为我可惜?”
青书淡然笑道:“自然可惜,他是白赚了一世,属下是永受酷刑,这些都要耗费主上的气力,然而主上却毫无所得,岂不是可惜得很?”
“哼,你这个凡人,倒还真是机辩无双……你们无非是为了‘情’之一字,倒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我还真想听听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青书坦然说道:“属下只想请问主上,属下是否是第一个对任务目标动情之人?”
“自然不是,”那语气中带了几分蔑意和困惑,“事实上之前有不少人和你一样呢……”说着语气一变,颇为嘲讽地说道:“不过他们要么是恳求我大发慈悲予以成全,要么就是在酷刑之下彼此抛弃……哼哼,慈悲?我怎会有那种东西?可笑之极!”而后很是不屑地问道:“你莫不是也要求我成全?”
“自然不是,”青书悠然说道:“若属下也和那等庸人相似,主上又怎会和我等继续废话?”
“哼,不错,我只是有几分好奇……你很特殊,也很有趣,我只想看看你有什么法子能打动我?”
“属下也无非是为主上着想罢了。”青书正色说道:“凡人动心动情实在是在所难免,尤其按主上的设定,一个世界内唯有那两人与众不同,这动情的概率实在会大大增加,这样一来,主上非但无法达成目的,反要动怒费力,这真是太不划算了。”
“嗯……那你认为该怎么办?”
青书微吐了口气,却是转移了话题,缓缓说道:“属下这一世所为既能令主上满意,往后也会一如既往地为主上好好办事的。这一次的灵魂主上虽然无法得到,可以后属下还会有不输于他的成果,只不知主上是否愿意给属下这个机会将功折罪了。”
“哈哈!好,很好,你很不错!”那黑雾蓦然散开,现出一个衣饰华贵的“人”来,看那打扮,与其说他是魔王,倒不如说是天神更恰当些。不过……种种表象,也不过是镜花水月而已,青书半点儿也不惊讶,只微微躬身说道:“主上英明,想来早有这等解决办法了,属下愚昧,敢在主上面前班门弄斧,真是令人羞惭。”
“没错,”那声音带了几分傲气和欣赏,“聪明的人也不少,凡是能说出你这番话的,我都会给予优待,为了更长久的利益。你这便带着自己的伴侣去见见前辈们吧,自然就什么都了解了……而且以你的能力才智,想来也绝不会吃亏的。”
话毕,白光一闪,一切就都告一段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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