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轩有些茫然了,一直以来巫雨儿都是喜欢他的。看着巫雨儿以前的那封信,明轩想起了年少的自己,他已经很久不把自己放进小说和电影里了,他甚至觉得这有些幼稚了。巫雨儿的信像把钥匙打开了明轩尘封的记忆。只记得那天的阳光很好,“洛迦”第一次向索尼娅表达了心迹,其他好像有些模糊,但似乎又很清晰。
甜美的回忆有时候是毒药,抱着回忆过活的人一辈子也走不进现实。所以明轩把那些年的回忆好好保存,而不再拿出来让自己沉于想象和过往。时间是感情的催化剂,催化剂可以促进也可以延缓。时间让明轩对雨儿那份感情不复存在,有的只是年少初恋的美好记忆。
可是巫雨儿的到来和信让明轩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拒绝无疑是打击,答应又何尝不是一种伤害。
第二天,明轩早早地来找巫雨儿,带她吃煎包、酸辣汤,和她说说笑笑。巫雨儿不知道明轩是答应了她还是没答应她。她对小吃毫无兴趣,她要的只是明轩的一句回答。但明轩总是刻意地避开这个话题,他不想回答。
整整一天,明轩带着巫雨儿四处游玩,巫雨儿心思完全不在这个上面。她不停地追问,明轩就用各种话题堵住她的问题。
明轩回避了一天,巫雨儿明白了,答应是不需要等待的,只有拒绝才需要等待。她有些笑自己傻,为什么要不停地追问,为什么要等到别人亲口拒绝?
明轩把巫雨儿送到旅馆,拿出两张车票。
“明天我和你一起回去!”
巫雨儿显然有些惊讶甚至有些气愤:“李明轩,我可没那么脆弱,你至于吗?”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我这么大人了!到了学校我会给你报平安的!”
“可是……”
“不用可是,明天我上车前你把票给退了!”
明轩没有再坚持什么。
巫雨儿走了,一条报平安的短信后,明轩就再没收到过她的短信。
唯一的爱
有时候明轩想去忘掉尤然。如果时间能让明轩忘掉巫雨儿,那么也能让他忘记尤然。明轩常常用这样的推理来安慰自己。可是时间只会折磨明轩,只会让他不停地想着尤然,不停地折磨自己。
很多时候明轩都想发条短信给尤然,可是他总是鼓不起勇气。他不知道自己的等待会不会让自己的爱情离他而去。但是一想到他和尤然之间的那份差距,他就觉得自己所有的勇气都会没有。
时间是会让人的勇气越来越来少,明轩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去主动找回尤然,有时候他会佩服以前的自己,以前的自己怎么能这么赖皮,这么不顾一切地去找她呢?现在也许一切都不同了,毕竟分手和吵架是不一样的,谁会去等一个和自己分手的人,明轩对自己绝对没有这份信心,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胆小的,甚至是有些阿Q的。放手时需要勇气的,放手也许可以给爱的人幸福,很多人就这样让自己的爱情与自己擦肩而过。明轩就这样自以为很伟大地想要放手,其实这样做何尝不是一种自私?你这样做的时候并没有问过你爱的人,也许是你亲手夺走了你爱的人的幸福。
明轩越想放手就越要想起尤然,一连好几天他都梦见尤然。梦让他更加想念尤然,他知道自己再见不到她就会疯掉。不管怎么样他一定要看她一眼才能心安,不管他们是否还能在一起,他都一定要去看她。就这样,明轩随便拿了几件衣服就乘上了去B市的火车。
一下车,他就直奔尤然的学校,明轩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只知道自己一阵狂奔后就在尤然的宿舍门口蹲点,他一直等着希望能看到尤然。
明轩也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没有尤然的时间对明轩来说都是多余的,他急切地想把漫长的等待忽略掉。
尤然就在明轩神志不清的情况下突然出现,明轩想冲过去,又觉得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尤然,你的书!”一个男生突然叫住了尤然。
一个男的,明轩的视线开始模糊。一个男生能代表什么?可能性太多了,但目前的明轩只会把一种可能当做事实。
这种可能让明轩觉得浑身无力。又是那家旅店,又是那件房。世间为什么有那么多巧合,故地重游已经让人肝肠寸断,而整整一夜的故地重游让明轩的生命在为之流泪、淌血。时钟的滴答声,仿佛在敲击他的心,让他的心疼得厉害。心疼原来可以让人难受得要死。明轩睡不着,他睁大眼睛,想把一切都看个清楚,他在想自己是不是走错了时空,为什么他会陷在这个孤寂的时空,不能自拔?
错误场景
尤然回到宿舍,心里有些不安。一直以来她都知道陆浩天对她的心思,可是她对他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虽然在别人眼里他是那么的优秀,可是没有用,她就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和他在一起。大家都说要忘掉一段感情最好办法就是开始一段新感情,但是尤然觉得很累,她没有力气再去和人交往。
第二天早晨,陆浩天买了一大束花,站在尤然的宿舍前,等她下楼。七点半,刚刚好,尤然每次都会在这个时间去上自习。可是等了老半天,也不见尤然的踪影。
明轩一夜都没有睡,他觉得自己浑身无力,但他还是去了尤然宿舍,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受理智的控制了。到了那儿,他就看到手捧鲜花的陆浩天,毕竟太扎眼了,他觉得这个人面熟,就是昨天那个男的。难道……明轩不想再往下想,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发抖。
早晨在宿舍门口蹲点的男生并不多,陆浩天也看到了明轩,他记得他,他记得就是这个人让尤然一次一次地从他的身边走过。记得这个人挽着尤然的手在校园的林荫小道上亲密相依。陆浩天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该那么做的,但爱情有时候就是会让人疯狂,所以他向明轩走去。
明轩有些奇怪地看着走过来的陆浩天,等他发现陆浩天是找他说话的时候,他更是惊讶不已。明轩左思右想,自己觉得不会有什么同学是长他这样的。
“你是来找尤然的吗?”陆浩天盯着明轩问道。
明轩讨厌陆浩天的眼神。他提到尤然,他认识尤然,他是什么人,他凭什么问我这个问题。明轩见他手上的花就觉得不舒服,他恨不得把花拿下来,把花和他不想要的现实统统踩碎。
“你是谁?”明轩充满敌意地反问他。
“我是尤然的男朋友,我叫陆浩天!”
“男朋友”,这三个字像霹雳一样震得明轩脑袋嗡嗡作响。这个称呼不是只属于他,怎么这么快就是别人的了。
陆浩天看到明轩痛苦的表情,心里忽然又了一种内疚,但是事情既然做了就要做到底。
“你是李明轩吧?”
明轩觉得陆浩天在向他示威。
“是,你怎么知道?”
“尤然告诉我的!”
陆浩天的神情让李明轩有打人的冲动,明轩握紧了拳头,但终究没有打。如果尤然出现,看到自己这副样子,会怎么想,是不是要庆幸自己选择了这个温文尔雅的伪君子?明轩苦笑起来。
“看来她还想着我!”明轩回击着陆浩天。
“你只是她痛苦的回忆,对你她只有后悔!”陆浩天的眼里带着一丝蔑视,这句话一直他自己所认为的,他觉得尤然这么优秀根本就不应该和李明轩在一起,他觉得自己才是最配得上尤然的人。可是有谁说过爱情只要相配就好了呢?
“她这么说?”明轩感觉自己在沦陷。她后悔和我在一起。是啊!她应该后悔,现在的人才是真正合适的人。
明轩没有等陆浩天的回答就离开了,他默默地转身,只有他自己听到自己的心在流泪。
尤然昨晚一夜没睡好,不知道怎么的,她一直都在想明轩,一前她也会一直想,可是昨晚她竟然想了一夜,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早晨起得有些晚,她走下楼的时候远远地看到一个人,好像明轩,尤然不觉心跳加快。但是当她走到门口就只看到陆浩天手捧着花在等她,无限的失望。
“送给你!”陆浩天满脸堆笑地把花递上。
“刚才站在这儿的是谁?”尤然没有接花。
“嗯……”陆浩天愣了一下,但很快就说:“是我的一个同学,正好遇上!”
尤然不再说话,只顾往前走。
“尤然,花……”
“谢谢!但是我和你不合适!”平常尤然是不会这么干脆地拒绝陆浩天的,但是昨天想了明轩一夜,早晨的失望,让她根本没有心情顾及陆浩天。
“可是……”陆浩天还想说什么,但是尤然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了,他站在原地,看着她,忽然觉得之前自己做的事有些傻也有些无聊。
独自神伤
明轩到旅店拿了行李就直接到了火车站。明轩不得不承认,他原本是带着幻想来的,现在一切都碎了。尤然不再属于他,他的爱情被自己的一句分手拱手相让了。火车无情地向前开,明轩情不自禁地向后看,好像什么都看不到,他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模糊,模糊了窗外的景色,也模糊自己像风飞过的爱情。
夜色是属于孤独的人,明轩蜷缩在车厢里,看着周围的一切似乎都能看到尤然的影子,失去了才知道心痛,失去了才知道自己的爱有多深。电话响起,明轩看了屏幕是巫雨儿,他苦笑了一下,有些机械地按了接听键,懒懒地“喂”了一声。
“怎么了?”巫雨儿有些着急。
明轩感觉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委屈和伤心全都涌上来了:“你为什么又打电话?你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以前我喜欢你的时候,你总是和我捉迷藏,现在我找到了我爱的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让她离开了我!”
巫雨儿听到明轩的低低的呜咽,她从来不知道男人也会哭。她知道明轩爱尤然已经很深了,原来自己遏制不住对他的思念的时候,他在为别的女人流泪。巫雨儿的哽咽了,说不出话了。
“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了?你不是总喜欢在特别的时刻说特别的话啊?”
明轩在电话的一头咆哮,巫雨儿不做声,她不能否认明轩的话,她承认自己一直在自己的小伎俩,可是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徒劳。人自作多情的时候就会做这些可笑的事情,巫雨儿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面对明轩,她已经被他拒绝了,现在因为思念,她拨通电话却听到这番话。
巫雨儿没有回答明轩的话,只是说了一句:“对不起!”
明轩听到电话挂断的声音才回过神来,他忽然有了一丝歉疚,毕竟巫雨儿是女生,他有些懊恼,但是有些话说出去了就收不回来了。
一夜的火车,明轩有些疲乏,但还是想到自己对巫雨儿的无礼。他拨了巫雨儿的电话,没有人接听。于是发了条短信给她:“对不起!昨天我心情不好!所以口不择言,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你能接一下我的电话吗?让我郑重地亲口向你说一声:‘对不起!’好吗?”
过了一会儿,明轩又打电话。
巫雨儿接了。
“喂!”
“昨天,对不起!”
“没事,你心情不好!要不要我帮你和你女朋友解释?”
“不用了,没你什么事,我现在很好!”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明轩在心里骂着自己虚伪,可是他能怎么样,他和尤然也许已经是过去时了,他不希望巫雨儿为了这件事再去自责。其实他和尤然的问题并不只是巫雨儿的问题,那些问题解决不好,他的未来也是一样没有交集。
“真的吗?”
“真的!谢谢你这么关心我。昨天真的很对不起!”
明轩听到巫雨儿的抽泣声,他有些难过的说:“巫雨儿,我们还是朋友吧?”
“嗯!”
“那就请你为朋友笑一个吧!回来我向你负荆请罪,怎么样啊?”
巫雨儿听到明轩还会和她开玩笑,放心地破涕为笑。
放下电话,忧郁又重新回到了明轩的脸上,他知道这个伤痛是注定要跟随他一辈子了。
再次走近
明轩大半个月来一直都没什么胃口,人也瘦了一圈。他觉得一切都变得灰暗,失去了色彩。每天他都会去上自习,大概是不想和大家一起用电脑麻痹自己,{奇}因为他觉得越麻痹,{书}自己反而越清晰。{网}只有学习的时候,他才会有些安宁,因为这让他觉得自己可以离尤然近一些,明轩决心好好复习考研,他希望自己能去曾经有尤然的地方,也许这让他很酸,但他依然想去,因为尤然是他所有的动力,即使她已经不再属于他了。
国庆快到了,妈妈打电话给明轩,催他回家。这一个多月来,明轩觉得自己伤痕累累,家的召唤让他有一种释然的感觉,心急的他翘了两天课就回家了。
自从那次不愉快的通话,巫雨儿就不再和明轩又任何联系,即使她还是像以前那么地想念他。
巫雨儿的妈妈最终还是决定和巫雨儿搬家了,拿了一笔小钱,租了间小房,在家开了家小杂货店。生活继续了,虽然过得有些忙碌,但忙碌的生活让巫雨儿过得很充实,这样她也不用整天去想着明轩。
搬家的时候巫雨儿的妈妈忍不住提起了明轩:“要是李明轩在就好了!有他帮忙我们就能轻松不少了啊!”
“妈!怎么又说他了!他又不是我们什么人!怎么可以老是麻烦他呢?”
“哎!傻孩子,如果你喜欢就要自己去争取啊!”
“妈,你不懂。”巫雨儿不知道该怎么和母亲说。她难道没有争取过吗?可是她的争取只是徒劳。明轩他不爱巫雨儿,他心里和眼里只有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尤然。
也许巫雨儿和李明轩是有缘无分。他们竟又在街上相遇了。巫雨儿和母亲一起走着,看到明轩,巫雨儿愣住了,然后脸上写满了惊讶。明轩觉得好窘,但还是强装着笑,他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巫雨儿的母亲见到明轩倒是十分欢喜:“李明轩,好久不见了!怎么好像瘦了?”
“是吗?”明轩有些不自在,这句话让他的心在颤动。
巫雨儿看着明轩,清瘦的脸庞,有些忧郁的眼神,一切都是为了尤然吧。巫雨儿只觉得自己的心好痛。为什么我不能帮助他忘记尤然,为什么我只能看着他折磨自己?
“明天我们家雨儿要到外地实习,我还要看店,你能帮我送送她吗?”
明轩没想到巫雨儿的母亲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巫雨儿瞪了她妈妈一眼:“妈,他有自己的事情,别麻烦了!”
“明轩,你说麻不麻烦?”巫雨儿妈妈的一句话让明轩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当然不麻烦,明天我送巫雨儿!”
明轩刚和她们道别,巫雨儿就发来短信:“你不想送就别送了,我妈是和你开玩笑的!”
“谁说我不想送了?就这么定了!你家在哪儿?明天到你家!我可没车接你,不过我还是可以提供点劳力为你拎行李的!”
明轩不想和巫雨儿有太多的交集。可是他不想拒绝巫雨儿和她的母亲,因为生活已经拒绝过她们。
到了家,李明轩发现巫雨儿又发来短信。
“你真的不用为我做这么多!我们只是朋友而已!”
“我们是好朋友,好朋友是需要互相帮助的!”
“好朋友”,好刺眼的三个字,巫雨儿不想要这三个字,可是如果用好朋友的伪装可以让我靠近他,知道他好不好,我就会满足了。
“那明天见!好朋友!”wωw奇Qìsuu書còm网
看到巫雨儿的“好朋友”,明轩觉得心里很舒服。“好朋友”让明轩变得坦然,但男女之间的友谊很少有纯得没有异质的,只是明轩天真地以为巫雨儿已经放下了一切。
第二天,明轩准时来接巫雨儿。巫雨儿开心地向他挥着手,两人肩并肩地走到公车站,一起等着公车。巫雨儿不时地看着明轩,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可以胡思乱想,可以享受这瞬间的幸福。
意外相见
车站的分别总是让人不舍,巫雨儿不舍,但更多的是一种满足,明轩和她在一起的短暂时光可以让她一直甜蜜到实习结束。
走到火车站门口,明轩有些愣住,长长的秀发加上迷人的公主卷,随意地披在在两肩,还有那件紫色的衣服,是明轩陪着尤然买的。是她!“尤然!”明轩控制不住自己。
尤然回过头来,看到站得不远的明轩。他瘦了,显得很高。尤然觉得自己的眼睛湿润了。
“李明轩!明轩!”巫雨儿的妈妈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雨儿的身份证!她都给忘了!”
尤然看到巫雨儿的母亲,眼神里满是怨气,她拖着箱子走了。明轩焦急地看着尤然生怕她消失:“阿姨!巫雨儿已经上车了!以后快递吧!我有事,我先走了!”明轩说完就飞快地向尤然跑去。
“尤然,你别走!听我说!”
“有什么好说的!”尤然满眼的泪水。
“然然,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什么都不重要了!李明轩,再见!”
“尤然!你听我说!”
明轩还想再解释什么,可是尤然还是伤心地离开了。当她看到明轩的那一刻,她几乎想冲到他的跟前和他说让一切都过去吧!因为她是那么的爱他。
可是当她看到巫雨儿的妈妈,嘴里喊着明轩的名字还说着巫雨儿。尤然不想再想下去了。原来明轩还和她保持亲密的关系,也许他们已经在一起了。只有我还是真么的傻,以为可以和他重新开始。
尤然只在家呆了三天,但同时她也做了一个决定:她要出国读研。以前她不想出国,是为了明轩,现在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就算留下来,也已经留不住他的心了。尤然知道自己这样做事在赌气,是在逃避,可是她真的不想再留在国内了。因为在家也好,在学校也罢,统统都有和李明轩有关的回忆。现在一切的回忆都成了纪念,每次看到纪念,尤然除了心痛什么都没有。
明轩的耳边不时回响着尤然的那句“再见”,他知道这次尤然真的是要和他再见了,如果没有巫雨儿的妈妈,如果……也许根本就没有如果。
巫雨儿到了实习单位,一切都安顿好,给明轩打了个电话。许久电话都没有什么声音。
“李明轩,是你吗?”
巫雨儿分明听到是哭声。
“你怎么了?”
“我和……尤然……我们彻底结束了!”
男人的哭声和女人的很不同,但是同样让人又心碎的感觉。李明轩的泪让巫雨儿的心蒙上了一层灰。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安慰他,她只是一直都没有挂电话,陪着明轩,让他知道自己不孤单。但是她知道自己永远都填补不掉明轩心里缺掉的那一块。
难耐纠缠
尤然回到了学校,她的心就像死了一样,静静地激不起一丝的涟漪。
陆浩天又在她宿舍门口等她了,看到他,尤然心里划过一丝难过,她知道自己是无法接受眼前这个男生了。她的心,她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活过来。
“尤然!”陆浩天站到尤然跟前。
尤然不想面对陆浩天,她知道自己无法给他想要的答案,她只顾往前走。
“怎么了?尤然,家里有什么事吗?”
“没有!陆浩天,我很好,你不要再跟来了。”
“我只是关心你!”陆浩天有些失去耐心地说。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陆浩天,我们是不可能的!”
“是为了你那个没出息的男朋友吗?”陆浩天有些愤怒地说。
听到陆浩天这样的话语,尤然觉得自己脑袋嗡嗡作响。明轩没有出息?是啊!我自己何尝不也是这样想他的,所以他要选择离开,所以他走了。
“请你不要这样说他。也许在你眼里他是没出息的,但在我眼里他很好,因为我爱他!”说完尤然头也不回地走进宿舍。
尤然噙着满眼的泪水,她知道自己的心很痛,是为了明轩而痛的,人这辈子是不是只会爱一次,一次的爱恋就把人的精力耗尽,以后再有其他人出现就再也没有那么多的力气去付出了。尤然疲乏地躺在床上,任由自己沉浸在伤心里。
电话又响了起来,是陆浩天。尤然把电话摁掉,她不想和陆浩天通话。以前她有想过和陆浩天开始,可是她就是觉得自己做不到。和陆浩天在一起的时候,尤然总觉得自己无法真正放松,她知道自己是无法喜欢陆浩天的,即使在别人看来他们是如此的般配,可是爱情本来就是自己的,而不是别人的。
电话还在响,尤然接了电话。
“喂!”
“尤然!”
“陆浩天!你真的很好!可是,对不起,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说完尤然就把电话挂了,然后就昏昏地睡过去。
时间过得有些艰难,也许是和明轩彻底结束让尤然觉得时光变得很多,因为她不用每天接明轩的电话,每天回明轩的短信,生活再不会有明轩的惊喜出现。尤然忽然很想回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人受了伤最先想到的还是家。于是她很快就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陆浩天也跟着她回家了,她不知道陆浩天还要继续多久。可是她能怎么样呢?上次她的语气已经很生硬了,现在陆浩天只是说过来旅游,她只能接待他了。
爱你不变
尤然不知道该带陆浩天去哪里,她实在不觉得自己的家乡有什么地方是值得旅游的,最后成了陆浩天陪她逛商场。
尤然有些心不在焉,陆浩天在旁边不时地说着话,可是尤然完全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尤然就在商店里漫无目的地走着,就像一个飘荡的灵魂,忽然她的眼睛有了神采,但是这神采很快就变为愤怒。
就在尤然不远的地方,明轩和巫雨儿肩并肩地走着。尤然告诉自己要镇定,可是当她看到李明轩和巫雨儿说笑的时候,她就无法平静。明轩看到尤然显然有些吃惊,他尴尬地和尤然打着招呼,当他看到陆浩天尴尬则变成了愤怒。
“你男朋友?”明轩酸溜溜地问,虽然那次陆浩天已经明确地告诉他,可是他还是想亲耳听到尤然的回答。
“你女朋友?”尤然讽刺地反问明轩。
“你……”明轩本想说“不要误会”,可是这还有意义吗?别人已经有男朋友了。他愤怒地瞪着尤然,完全说不出话来。
尤然没有说话,她掉头就走,陆浩天尾随离开。
“对不起,巫雨儿,我想我要先离开了!”明轩低着头匆匆走了。
巫雨儿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明轩这样离她而去了,但是她知道每一次都是为了尤然。
尤然飞快地走着,当她走到商店门口,她意识到还有陆浩天:“对不起!”
“尤然!”陆浩天想过去抱住尤然,但尤然拒绝了。
“陆浩天,我现在是没有办法接受一段新的感情的,对不起,你还是回去吧!”
尤然一路小跑回到了家,在楼梯口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尤然!”明轩低低地唤着她的名字。
“你走你走!你还来干什么?”
“他是不是你男朋友?”
“你说呢?”
“我不知道,我去找过你,就在你的宿舍门口,他告诉我他是你的男朋友,他说你只有后悔的时候才会想起我!”明轩越说越激动,眼睛开始发红。
“尤然,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也许放手能让你幸福,那我就放手。我来我只想说我爱你,我只爱你!算了,我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呢!”
明轩有些颓丧地离开了。
尤然则惊讶地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她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那天来过了?我看到的不是幻影,是他,原来……尤然想叫住明轩,可是他已经走得很远了。尤然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勇气追过去,明轩和她的问题也许不只是巫雨儿和陆浩天那么简单。她有些失望地看着明轩远去的背影,如果他没有走远,是不是我们会重新开始,也许我们注定要是分开,注定要擦肩而过。
千里相联
李明轩每天的生活变得和时钟一样准时。过着规律的生活让他觉得有些舒服。至少他不会有空闲的时间去想念尤然。自从那一次相见,他不敢想尤然,每想一次就让他心痛一次,他受不了这样的折磨,但是他的心又不由自主地去想她。
而巫雨儿总是在他脆弱的时候给他传来讯息,她对他的体贴,她对他的关心,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以前迷惘过,他分清了爱情和曾经的情愫,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再爱,他的爱已经遗落在那个年少的时空,不再回来。可是对于雨儿的这份情,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回报。他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回报,可是他不能,他不能骗自己,也不能骗雨儿。
爱有的时候就是不计回报的,现在巫雨儿不再奢求什么,她不敢祈求李明轩的爱,她只想默默地守候。可是人就是矛盾的动物,每一次她可以毫无保留地奉献自己的爱,但是一旦感觉到明轩的心不在她那里,她的心就会痛的很厉害。
冬日的脚步近了,北方的天气突然变得好冷,明轩想起尤然也在北方,不知道她怎么样,尤然最怕冷了,每年冬天都会把鼻子冻得红红的,手也是冰冰的,每次这个时候尤然就会和明轩抱怨,冬天的时候她总是减少外出。想起以前不放心她去看她,她把自己包得像个粽子,样子好搞笑,想着想着,明轩就笑了起来。但是现在,有别人给她温暖,再也不需要他了。失落在不断地膨胀,明轩知道自己失去了,只是有的时候他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手机铃声打断了明轩的思绪。是巫雨儿的短信,这些天来她几乎每天都会发来一些好笑的短信,明轩不由得笑出声来,有个人关心真的让人很暖,至少在这一刻刚才的失落暂时被吹散。自习室里原本的寂静被明轩的笑声打破,人们向明轩投来责难的眼神。明轩低下头全当看不见。他要享受这份温暖,似乎这份温暖可以抵御一切。有时候明轩会觉得自己很自私,他不能享受这份温暖,因为在他享受的时候有人在无私的付出,而他又给不了回报。
明轩有些无奈,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复雨儿。他开始群发雨儿的短信,包月用不掉的人就是喜欢群发,为了不让移动占便宜。
群发的时候往往容易发给原本不该发的人,故事就会产生了。
尤然收到了明轩的短信。佯装的平静被彻底地打破,尤然有些兴奋,她不知道该不该和明轩说其实她根本就没有男朋友。尤然有些觉得自己没出息,只是一条短信,而且显然是群发的短信,为什么要这么紧张。尤然纠结了半天还是回了明轩短信。
明轩收到尤然的短信,他几乎有些抓狂,她竟然回了短信。明轩把短信反复看了几遍。想了老半天终于回了一条短信:“你那儿今天降温,别忘了多加衣服!”
尤然一直盯着手机,心里抱怨着明轩怎么现在回短信的速度慢了。看到他的短信不觉暗自骂他发了半天就发了这么几个字,可是这几个字却让尤然从头甜到脚。
可是尤然不知道该怎么回了,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种紧张就好像那次明轩向她表白。
明轩焦急地等着尤然的回信,可是半天也没有,他有些着急,他知道尤然一定是在上自习,每次这种时候她就会回得很慢,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速,有些焦急,他鼓足了勇气又发了一条短信:“你方便吗?能接我电话吗?”明轩颤抖着把这条短信发了出去。他开始后悔了,我在做些什么,她已经有了男朋友,我在干什么,我要和她说什么呢?
“你打吧!”尤然回得很快。明轩的心几乎跳了出来,只要几秒,就可以听到她的声音,简直难以置信,明轩忽然觉得手机是最伟大的发明。
“尤然……”
“明轩……”尤然的声音顿了一下,有些说不下去。
“你好吗?”
“好!”尤然觉得自己说出这个字的时候好辛苦,喉咙好像被哽住了。
“我……”明轩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尤然,听到你的声音真好。”
尤然默不作声,她的泪不由自主地流下来,她不想开口说话,不想让明轩听出来。她努力收住了泪,拿开电话,清了清嗓子。
“明轩,你最近在准备考研吧?”
“嗯,是啊!你呢?有什么打算?”
“我可能要出国!”尤然有些伤心地说。
明轩的心沉了下去,他不想再问,可是他的心让他还是继续问:“要和他一起去吗?”
“他?他是谁?”
“陆浩天!”
“和他没关。明轩,好好照顾自己。”尤然匆匆地挂上电话,一颗颗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
勇敢追逐
“和他没关。”这句话一直在明轩的耳边回响,他不知道这到底表明什么,难道……明轩不敢想,他生怕自己猜错,可是这个猜测让他有了探求的勇气。
明轩的心开始不能平静,他知道自己要去努力,要去找尤然,不管结果怎么样他都想试,因为他不想放手,明轩匆匆地赶到车站,买了张车票就走了。
A市的冬天果然是真正的冬天,一下火车明轩就感觉到自己身体在打颤。一看表,六点半。不知道尤然有没有起床,明轩有点兴奋,他忽然有些担心自己的形象,刚才下车太匆忙,应该刮好胡子再下车的。他赶忙找了洗手间,把自己收拾干净了,才以最快的速度坐上地铁。
尤然很早就醒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了,老是容易醒来。每次都会梦到明轩,每次想到他都会心里一阵阵地痛。清晨的校园里,人很少,再加上这凄凉的风。尤然把自己完全缩在衣服领子里。走进教室里,一个人都没有。尤然突然觉得好孤单,默默地坐在位置上,盯着黑板发呆,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尤然,你在哪儿?”
“我……”尤然被明轩的问题搞得一头雾水。
“我在学校啊!”
“在学校哪儿啊?”
“自习教室。”
^奇^“那你出来一下,好吗?”
^书^“啊?”尤然拿着手机走出教室。
^网^明轩穿着白色的羽绒服,深蓝色的牛仔裤,显得很精神。
尤然看到明轩有些不知所措,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明轩看着尤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知道笑。
“你笑什么啊?”尤然强忍着眼泪说着。
“我看到你高兴!”
“你怎么跑过来了?你马上要考研了,还跑来跑去,不怕浪费时间啊?我们学校可不是这么好考的,你真是的!你……”尤然突然感觉自己的话有些多,明轩已经不是自己的男朋友了,自己怎么能这么说呢?
“我……”明轩眼里闪着兴奋的光,他不由自主地搓着手,有些不安,又有些害羞,然后他又笑了。
“你怎么又笑了?”尤然有些不解地问他。
明轩一把握住她的手:“然然,我都听你的!”
“我们……”尤然的喉咙哽住了,“已经分手了!”
“然然,看着我。我知道这一切都已经错了,我现在来就是来纠正这个错误的!”明轩想要抱着尤然,但是被尤然挣开了。
“可是我就要出国了!”
“我知道,你出国,我们就要分开吗?”
“我知道,可是,你知道吗?经过这么多,我知道我爱你,我一直都爱你,可是……”
明轩一把抱住尤然,不让她再说下去:“我知道,如果这样的分开都不能把我们的心分开,你出国就能把我们分开了?”
尤然刚张嘴,明轩又示意她不要说:“我知道,未来不确定,但是你要知道,有了你我的未来就确定了,我们的未来就确定了,我可以等你,不管要多久。你出国,你就在国外好好念书,我等你,我就在原地等你!”
他们就一直在外面抱着,直到有人从他们身边走过。
尤然有些脸红地对明轩说:“我们进教室吧!你能陪我上会儿自习吗?”
“嗯!”明轩笑着回答。
明轩坐在尤然身边,仿佛又回到了高中时代,如此近的距离,连尤然呼吸的声音的听得这样地真切。她专注的时候总是那么动人,让人情不自禁地看着,不愿让自己的眼睛走神。
明轩看着尤然,有些出神,他发现尤然真的是好得没有什么缺点,可是自己,他真的不能给她什么承诺,他知道自己什么都没有,我在等她,我在等她的时候难道不也是在要求她在等我吗?我有什么理由这样要求她的,她的理想,她的一切,也许会因为我的等而被耽误了。明轩有些失落地埋下了头。
“然然,我爱你,但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不想因为我而破坏了你理想。我知道爱一个人是要给她自由的,这句话是真理,但付诸实践的时候让我心痛,可是我还是要这么做。然然,安心出国,我不等你,只要你完成好自己的理想就好!”
明轩把写好的纸条传给尤然。尤然的泪滴在纸上,她在纸条上写着:“你能等我就是我最大的理想。”尤然知道自己摇摆,知道自己的不确定,她知道自己是在被一些世俗的眼光左右着,但是她的心告诉自己,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才是自己最大理想。
一天的时间都是和尤然在一起的,明轩感觉到自己就像是回到了过去,他有些不能自已了。原来失去时这样让人痛苦,当尤然说她要出国的时候,明轩知道她是在拒绝他。他可以等尤然,可是他不能要求尤然一直等他。爱情有时候是脆弱的,经不起时间和空间的距离。感觉是很时间的东西,在不同的时空感情是会变质的。所以明轩不敢去勉强和尤然说我们一起等。他只能保证自己去等。但事实呢?其实,在巫雨儿出现的时候,他其实还是在精神上走了神,很多时候他知道感情是最该相信却又是最不该相信的事情。明轩越想越觉得疲乏,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么样。难道很多事情真的事过去了就很难再回头吗?
清脆的敲门声打断了明轩的思绪。一开门是尤然。明轩有些惊奇,然后脸红了起来。他想起了那一天,他们在这家旅馆发生的第一次。很多人都认为女人很珍惜自己的第一次,但其实男人把自己的第一次记得更深。所以通常情况下,男人都会对自己的初恋情人恋恋不忘,即使他现在的妻子比他的初恋好看一百倍。
明轩红红脸似乎也感染了尤然,她也开始了。他们俩有些害羞地相视而笑。然后明轩就有些克制不住自己了,他很想抱住尤然,然后他想亲她。他觉得自己很过分,为什么在这样的关系下还会有这样的想法。但他就是想,这绝不是男人生理需要这么简单。身体最直观,它需要的就是自己爱的人。明轩不敢太过亲近,他怕这样会吓到尤然。他只是抓着尤然的胳膊,然后用他那双热切的眼睛盯着尤然。尤然有些不快地回过头,不看他的眼睛。明轩的身体开始发烫,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办法控制了,他吻了尤然的脖子。尤然有些害怕的躲了一下,但明轩能感到她并不抗拒。这让明轩的胆子大起来。他终于抱住尤然,开始热烈地吻她。然后他们倒在床上,突然明轩停住了。尤然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原谅我!”明轩背过尤然说着。
尤然抱住了明轩,她低声喃喃道:“我爱你!”
明轩有些激动地转过身来,他的眼神充满了柔情,一直以来他都希望尤然可以和他说这句话。他吻着尤然的额头,感受着她发际的清香,然后低语道:“你愿意让我等你吗?”
“愿意!”尤然的愿意让明轩的心了不一样的感觉,因为尤然的愿意会让他的未来有很多的不同。
那一夜,他们只是紧紧相拥,他们要记住对方的味道,记住共同的约定,因为未来的路要靠约定和他们的爱支撑。
卷二
梦回当年
飞机场人生鼎沸,尤然的脸越来越模糊,明轩奋力地跑,可怎么跑也跑不动,他的脚就像被地吸住,怎么迈也迈不开。明轩不停地喊着尤然的名字,一直喊到自己醒来,他才发现,原来是一场梦。他习惯性地把闹钟拿过来,凌晨三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轩近来老是梦到三年前的一幕。明轩重新躺好,闭上眼睛,脑海里又浮现出尤然的脸庞。为什么,为什么总是想起她,已经三年了,她一定早结婚了,我还在想她做什么。明轩努力地不让尤然的脸浮现在眼前,可是不行,他越努力她的脸庞就越清晰。最终他屈服了,然后又昏昏地睡过去。
闹钟尖叫起来,明轩努力地睁开眼睛,六点半,他迅速地坐起来,快速地洗漱好。然后走到厨房,一会儿功夫三明治和牛奶就放在桌上,明轩拿下围裙开始吃起来。
八点钟的时候明轩的大奔已经到了森永集团大厦的楼下,他和泊车小子打着招呼,然后潇洒地走进去。
人事部的罗经理正抱着员工资料匆匆地向电梯走来,他气喘吁吁,额头上冒着汗,明轩立即按住电梯,让罗经理进来。
“副总早啊!我这个秘书真是的这两天又请假了……”罗经理又开始抱怨起自己的秘书。明轩只是对他笑笑,全公司都知道他和秘书有一腿,这种粗重活罗经理一向是不让自己秘书做的。大概这时候是为自己的窘相找个台阶下吧!明轩只是笑笑,不对他的话做任何应答。他的目光落到罗经理的员工资料上。
“这是什么?”明轩面无表情地说。
“是新晋员工的资料。”罗经理笑着说。
“第一个人我要了,做我秘书!”
“可是……”
明轩不给罗经理回答的时间,拿了第一份资料,径自走下了电梯。
办公室的落地窗把这个城市的繁华尽收眼底。明轩望着窗外,心底有一种说不出的厌倦。
“在想什么?”巫雨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了办公室。
她脸上似乎没有什么表情,但是怒气还是若隐若现。
“怎么总经理也有空关心我在想什么?”明轩笑着说。
“李明轩,你是不是在想她?”巫雨儿把手撑在办工桌上,怒气冲冲地瞪着明轩。
“她是谁?”李明轩收住了笑容。
“李明轩,你还要装?”巫雨儿的语气重了许多。
“我没有必要装,我不在想任何人,而你在说我在想她,这个她我不知道,难道不是合情合理的吗?”
“好,我说不过你!我不和你兜圈子,你的秘书是怎么回事?”巫雨儿的脸因为发怒而红了起来。
“我想换个秘书,可以吗?”明轩漫不经心地说。
“为什么是她?”巫雨儿的怒气更大了。
“正好看到,就这么简单。”明轩把雨儿拉到自己身边,搂住她,然后用鼻子抚摸着她的秀发。
“可是……”雨儿还想说什么。
明轩不等雨儿说完就把自己的唇印上去,给了他一个炽热的法式香吻。然后深情地看着她:“不要让她破坏了我们。”
巫雨儿的内心防线显然没有完全放下来,但是这个法式香吻确实给了她极大地信心。她对明轩还是很有自信的,她能感觉到明轩这些年为她做的一切,她知道他们爱了那么多年,虽然中间有过分别,但是一切不都还在她的掌控之中吗?明轩还是属于她了,所以现在,就算她真的出现也不可能让我们分开。
“明轩,中午还去上次那家法国餐厅,我在办公室等你!”然后,巫雨儿就留下一个甜甜的背影,离开了明轩的办公室。
戏剧人生
明轩坐在椅子上,回想起三年前。他刚刚到B市来,那时他和尤然约定一年后尤然回来工作,然后等他毕业就结婚。明轩说:“傻丫头,我那时什么都没有,你还要和我结婚啊?”“我就愿意,难道你不愿意啊?”尤然在电话里幸福地说着。
直到现在明轩想起尤然当时的声音,他仍然觉得满满地幸福,幸福得让他觉得自己就站在世界的顶端。
明轩不想自己毕业的时候还在做基层,为了能给尤然幸福,他决定提早行动。刚读研究生的时候,他就努力在外面做兼职,后来就定在森永打工,他的学长就是在那儿打工开始,毕业后留在那儿做了一个小高层。
世界有时候就是太小,在森永竟然能够遇到巫雨儿。而这次遇到雨儿,明轩就险些闯了大祸,他把老总的儿子给打了。
“你什么意思?不许你这样说我妈!”
“我就说你妈了,怎么着?我还打你了呢?”
明轩正准备回宿舍,竟然听到一个声音像巫雨儿,他跑出去探个究竟,看到一个男人正对雨儿动手动脚,他二话不说,冲过去就给那个男的一拳。
那个男的痛得嗷嗷叫,急忙叫来保安。
“严总!”
“把这个人给我抓起来!报警!报警!”严克勤一边捂着脸一边咆哮着。
明轩有些慌张地看着雨儿,保安似乎也没有要动的意思。
“你们都怎么了?我说的话也不听了?”严克勤怒气冲冲地看着保安。
“他们不听你的,听我的!”一个声音突然闯了进来。
这个人正是森永集团的董事长——严卓越。
“爸!他打我!”
“打你?你怎么能那么对你妹妹,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刚才看得一清二楚,要是这个年轻人不出来,我也要揍你!好了,你们都去工作吧!”
明轩有些奇怪地看着巫雨儿。妹妹?严卓越口中的妹妹难道就是巫雨儿吗?他有些不解,但是人家董事长都让大家散了,难不成还在这儿查户口?好歹明轩还把太子爷给揍了,赶紧溜。
回到宿舍,明轩心有余悸,要是巫雨儿不是那个“妹妹”,都不知道自己今晚要在哪里睡觉。明轩正想着,手机响了起来。
“喂!”
“李明轩!”
“巫雨儿!”
“明轩,今天真的谢谢你!”
“没事,应该的。你现在还好吧?”
“没事,放心吧!”
明轩还想再问些什么,但想想还是作罢吧!毕竟自己现在和巫雨儿已经保持距离了,再有如果她真是什么“妹妹”,他就更想和她保持距离,毕竟他不想别人觉得他别有用心。
想到这里,明轩不觉有些好笑。当年,他为了尤然和巫雨儿保持距离。而现在他却和巫雨儿是这样的关系,好像也是因为尤然。
预料相逢
尤然从森永集团走出来,心里不免有些惆怅,B大本科毕业,英国S大Marster学位,堂堂高材生竟然做什么副总秘书,副总秘书又怎么样,还不是秘书。不过现在经济形势不好,能进这样的大集团工作就很不错了,那些失去的时光要努力地追回来。想着尤然的心情就好了起来,迎着阳光轻快地走着。但她的开心没有维持几秒,她的眼睛立即被眼前的情景惊得快蹦出来了,她的身体也明显晃了一下。面前这个男人,精致的阿玛尼衬衫,抢眼的白色巴宝利贝雷帽,还有那副墨镜,把脸衬得更帅气阳光。是李明轩。尤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差点就要冲过去。可是她看到了李明轩身边的女人,一身的prada,精致的伦敦最新款凉靴,再看她的脸,是那么的熟悉,竟然是巫雨儿。尤然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就在她在理清思路的时候,那两个人已经上了一辆大奔,很快就消失在尤然的眼前。
尤然想起那天,她发疯地想找到李明轩。可是母亲却难过地告诉她:“我骗了他,但那是最好的选择,这样对你对他都好,现在你能醒来就好了。然然,忘了他吧!”
“不不,一切都可以解释的。他不可能丢下我,我们约好我们要在一起的。”尤然开始打电话,但她发现所有的号码都换了主人。
她永远都无法忘记有人这样回答她:“啊!李明轩啊!他和女朋友搬到外面了,你要他现在的号码吗?”
“不了,谢谢!”尤然木然地挂了电话,接下来的三天,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她想过要去找明轩,可是她不想让明轩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她开始感叹,命运最终还是要他们分开。后来她就疯狂地做物理治疗,直到现在她可以健康地站在森永大厦前看到这一幕。
明轩知道今天新秘书就要来报道,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有些紧张,他摸摸自己的脸,生怕没有把胡渣刮干净。
新秘书准时来到副总办公室,纤细的手轻轻地叩了两下门,办公室里传来了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请进!”尤然的心开始打起了小鼓,她的猜想成真了,可是面对事实的时候她有些退缩了。她深吸了一口气,走进了办公室。
那男人低着头,玩弄着打火机,黑色的衬衫,灰色的领带,简单的搭配,在他的身上显得那么完美。
尤然看得有些恍惚,这个男人果真是李明轩吗?三年前的他身上还有男孩的味道,而现在的他真的充满了男人气息。她开始忐忑了,不能镇定了。
“副总好!我是您的新秘书。”尤然用微微颤抖的声音说。不知道是因为太久没有接触社会让她变得胆小,还是眼前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男人让她的心在颤。
“我知道!”李明轩缓缓抬起头,盯着尤然的眼睛看。还是那张脸,似乎没有因为三年的光阴而又任何的变化。水一般的眼睛,依旧迷人。黑色的小西装把她的身材衬得无懈可击,三年的时光让尤然更有女人的魅力。
尤然受不了他的眼睛,把头低了下来。
“怎么?你还没结婚吗?”李明轩扬起眉毛,用手把尤然的下巴托起来。
尤然被明轩的动作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她有些厌恶地挣开李明轩。
门外有人咳嗽了一声,然后就推门进来了。
“明轩,该去开会了!”巫雨儿冲李明轩甜甜地笑着,然后挽起他的手离开了办公室。
尤然感觉自己的眼泪滑过了脸颊,她一刻都受不了在这里工作。她受不了自己的旧情人和自己的旧情敌在自己的眼前。
她以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她以为自己可以忘记,但是她不能,她不能把李明轩当成陌生人,她做不到,这份曾经的感情让她对过去恋恋不舍,没有办法去找寻未来,有的时候尤然觉得自己就要在过去的回忆里度过一生。有人会说,还这么年轻,这样的论调未免有些可笑。但是年轻有时候并不关年龄的事,没有办法从过去抽身就意味着自己要用一生的时间去祭奠过去。尤然不想这样,她知道有些事情是真的回不来了,但是她不想这么快就放下过去,这么快放下,让她越发清晰自己的失去。也许不想放下,只想回忆,是为了让自己不要把失去的痛体会得太深。
痛苦回忆
会议室里就剩下雨儿和明轩。
“你刚才在办公室里做什么?”雨儿走到明轩跟前。
“没什么。”明轩不看雨儿的眼睛。
“看着我!”
李明轩微微抬起头,看到巫雨儿眼中的怒火。
“你还爱她,对不对?”
“不,连恨都没有了!”李明轩拿起打火机玩弄起来。
“你骗我!”
“我没有!”李明轩从椅子上站起来。
巫雨儿被他的吼声吓坏了。她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明轩。
明轩的怒气稍解:“雨儿,相信我,好吗?我承认我是想看看她看到我时的窘样,就这么简单。就算她在我身边工作也不可能把我拉到她的身边。再说她早就不爱我了。而现在的我也不可能爱她。相信我,好吗?”
巫雨儿不说话,她知道如果自己小气地让尤然离开就意味着自己对自己没有信心,这同时也是让明轩没有信心。信任有时候是会给人压力,所以巫雨儿决定信任李明轩。
“我信你,这些年来,我知道你一定是放下了过去才会和我在一起的!明轩,我们不要吵了,好不好?”
“雨儿!”明轩把雨儿抱在怀里。雨儿闻着明轩身上的烟草味,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释然。
其实李明轩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心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想看看尤然的窘相。
可是一想到两年的那天,他接到尤然妈妈的电话,说尤然已经订婚了。这之前他从来都不知道尤然还有什么世伯的儿子,他不相信,他以为这是父母阻拦的戏码。可是尤然从此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所以与她有关的东西都冻结在尤然妈妈给他电话的前一天。
明轩知道尤然就是不想他找到她。可是人怎么能变脸变得这么快,说好他等她回来,然后一起开拓未来的。前两天还在电话里甜蜜,为什么转瞬间就变成了这样。
明轩一想起这段心里就莫名地疼起来,就是那个时候他开始知道什么叫心疼。那段时光是巫雨儿陪伴在他的身边,也就在那个时候巫雨儿告诉了他自己的身世。
巫雨儿本来生活得像公主一样,父亲是政府官员,收入颇丰,母亲虽然工作一般,但对她疼爱有加。她在学校里人气非常高,老师同学都很喜欢她。可是就在她十岁生日的那天,她的父亲被带走了。她几乎还来不及搞清楚这一切是什么,她的生活就彻底地变了样。后来一直有一个男人来找母亲,每次都被母亲轰走。现在她才知道,那个男人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严卓越。
严卓越就是在一次聚会上看到了巫雨儿的母亲,从此他就想法设法地想要缠着母亲,终于有一天,巫雨儿的母亲发现自己有了身孕,竟然是严卓越的。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巫雨儿的父亲,她甚至想到了死。可是巫雨儿的父亲包容了一切,即使他知道雨儿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他依然把她视作掌上明珠。可是他没有能够一直保护照顾她们娘俩,很快他就被人带走了。
巫雨儿记不清严卓越来找过母亲多少次,但是一次激烈的争吵后,严卓越就再也没有来过。现在想想那次她们争吵的内容才明白其中的意思。巫雨儿只记得她母亲说她是证据。后来她才知道母亲是在威胁严卓越,如果他再来纠缠她,她就会把当年的事抖出来。
巫雨儿把当年的事讲得很简单,其实她是不想承认自己是严卓越的女儿,不想承认这样一段痛苦的往事。明轩问她为什么现在要来认这个父亲。巫雨儿苦笑着说:“生活所迫!”
明轩一直都记得她当时的神情充满了无奈和幽怨。他有些心疼地抱着她,雨儿就在他的肩上呜咽。
往事让明轩有些心疼雨儿,他知道雨儿的心其实承受不了这么多。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尤然留下,这样对雨儿来说何尝不是一种煎熬,他有些害怕。但转念一想,尤然早在两年前就已经不要他了,他何苦害怕什么,他和尤然之间再不会有什么故事了。没有了,这种没有让明轩的心极度地空虚,也许他想尤然留下就是为了掩埋这份空虚。
时空交错
明轩的心有些乱,他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他想释放自己,可是他知道他是做不到了。其实两年前他接到了那个电话后,他就再也不是自己了,他不知道自己做了那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多年后的相遇,要让尤然后悔自己的选择吗?还是为了争一口气,或是还抱着有新故事的幻想。明轩有些疲倦地看着身边的咖啡店,透过玻璃窗,男孩正在为女孩加着糖,女孩幸福地注视着男孩。明轩有些恍惚,仿佛咖啡店里就是他和尤然。以前,他和尤然也时常这样坐着,静静地享受着这份甜蜜。
看了半天明轩才有些恍惚地转过头,正好撞上一双眼睛,那是尤然。他有些慌张地把手伸到口袋里。
尤然意外地看到明轩,但看到他慌乱的样子,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惊喜。这个慌乱的明轩让她想起了多年前的明轩,那个她熟悉的人。两个人就这样站着看着对方,谁也没有走上前的意思,直到匆匆的路人投来鄙夷的眼神。他们都才收起自己的凝视。
“这么巧!”明轩不自在地说着。
“是啊!我先走了!”尤然低着头往前走。
“这么多东西,我送你吧!”明轩拿过尤然的包走到她前面。
尤然就跟在明轩后面走,他们谁也没说一句话。
走到停车场,明轩为尤然开车门。车上很安静,谁也没有说话,只有婉转的《卡农》环绕在车上。这是尤然最爱的曲子,明轩一直藏着这首曲子,一个人的时候,疲惫的时候,或者说任何可以有音乐的时候他总要听这首曲子。即使是和巫雨儿第一次在高级餐厅吃饭,他为巫雨儿点的曲子也是《卡农》。
一首《卡农》结束了,尤然似乎还沉浸在过去。她有些忘情,她甚至想告诉明轩其实一切都不是他想的那样。可是她真的要说吗?说了又怎么样呢?也许明轩早就不爱她了。那么这首《卡农》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我还要这样?尤然痛苦地想着。
《卡农》结束,明轩似乎清醒了许多。他看到尤然似乎若有所思,他知道尤然听到这首曲子一定会想到过去,可是又如何?当年的她终究还是选择了离开。现在不过是把过去当做一种回忆罢了。
“尤然,你家在哪儿?”
明轩发现他们一上车就各自想着心思,竟然他没问尤然她家在哪儿,尤然也没有告诉他。他们就这样一直坐着,明轩就这样一直开着。
“不好意思。就在前面的小区。”尤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看着尤然的样子明轩不觉笑了起来:“看来我可以算命,我随便开都能开到你家门口啊!”
这样的对话让人有些迷离,就好像是回到以前,尤然有些不想下车,她想留住这份感觉。
明轩开了车门,尤然下了车,她和明轩说着再见,但是她没有走到楼道里。
她想看着明轩离开。
当车子启动的时候,尤然有种说不出来的痛苦。
争锋相对
明轩有些迷惘地坐在办公室里。昨天的一切显得那么地不真实,可是他似乎很沉迷于那种感觉。
有人在敲门,传来了尤然的声音。明轩的心有了一丝的悸动,但是看到尤然,他又立即收起了自己的悸动,摆出一副冷冷的面孔。
尤然对他的冷面孔显然有些不满,但这种不满很快就消失了。她递过自己的辞职信,面带微笑说了声“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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