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尘的功力对千年不曾驾驭过佛气的她来说,实在太难消融,他强硬的输入,更是直接在她身体里放进一座冰山般,无论如何用力,只能挖下小小的一块,勉强坚持着。
好不知道一路上摔了多少次跟头,也管不了荆棘丛刮伤了肌肤,更没有时间去擦去斑斑血痕,她只知道,找到寒隐桐,以他的机智一定能挽救三教劫难,也一定能安然救回冷曜痕。
妖界的大门被打开,身体重重的跌落,她挣扎着想站起,力气已然全部耗尽,支撑着的意志力在看到不远处的人影后,终于散了,她完全的瘫软在地,疼痛如潮水袭来,折磨的她几乎昏死过去。
她的眼前,飘过银衫渺渺,人早已被寒隐桐抱入怀中,身体被渡入一种奇怪的气息,还有紫涧关切的面孔,“姐姐!”
“你的真气呢?”
寒隐桐发现,她的身体里,属于魔界的修为竟然消失的干干净净,荡然无存。
幻冰的脸,苍白的看不到一点血色,嘴唇干裂,道道血痕,她的手腕上,几个清晰的手指印青黑恐怖,在看到寒隐桐的面容后,猛的抓上他的袖子,张开嘴,声音却低的象蚊呐,“隐桐哥哥,彝魅,彝魅夺了流陌的身体,还有我的魔气,小心,小心……”
几片落叶被风推着,拉拽出枯朽的声音,她突然嗅到,空气里那浓浓的血腥味,她的心中隐约开始有了不祥的感觉,还不及发问,寒隐桐的声音已起,“别担心,我已经知道了。”
寒隐桐的气息,顺着她的筋脉流入,让她惊讶的是,这已经不再是带着阴寒之气的妖力,而是散发着暖意的仙气,这样的气息轻易的带动了她体内沐清尘留下的佛气,在身体里慢慢运转,修补着她的伤。
“帮我,帮我找到流陌,还有魔气,求求你,隐桐哥哥。”
她现在能依靠的,只有寒隐桐了,好书必须尽快,尽快的赶回魔界,她不能让曜痕的身体有一丝损伤。
“放心,放心,流陌的魂魄就是散了,我也能给你重聚的,我也一定会抢回你的魔气,我知道,那是你守护的承诺,你的誓言……”
他安抚着她,知道她的焦虑,更知道她为爱付出的伤,对那个人的小心翼翼守护。
是啊,她的承诺,她的誓言。
她答应为冷曜痕守护魔界不受任何侵害,她发下血誓要寻回冷曜痕,相依相偎,可是现在,曜痕的身体被占了,魂魄被他人掌握着,就连他传给自己的功力,也被人强夺殆尽,魔界摇摇欲坠。
她答应的事,竟然一件都没有做到。
苦涩的滋味弥漫着心间,“誓言,承诺,以命相守,对不起……”
静静的闭上眼,她飞快的运转着气息,对于她来说,尽快的让自己恢复才是最重要的。
她该庆幸,在这危难关头,还有妖王哥哥,还有紫涧妹妹,她身边的绝色男子们,个个气质出众,神韵内敛,散发着独特的魅力,或冰寒或孤傲,或温柔或高贵,只有那眼中的深情,全部牵系在那可爱的小丫头身上。
“既然他吸走了幻冰全部的魔气,那么他现在最有可能的,就是去了魔界,在那里吸取更强的力量,然后杀了我。”
寒隐桐判断,幻冰微微的点了点头。
通往魔界的门在寒隐桐的手中被缓缓打开,闪耀着奇异的魔魅气息,黑不见底的深洞谁也不知道背后藏着什么,无法预知的深幽让人心底憋闷不舒服。
死气沉沉,与妖界一样恐怖的死气沉沉。
冷冷的空气扫过树枝,沙沙的声音打在心头,抖落血腥弥漫,慢慢的飘散,萦绕周身。
没有,所有熟悉的气息都没有了。
她的侍卫,她的子民,她为冷曜痕发誓守护的和平的魔界,安祥的生活。
全部,都没有了。
只剩下枯枝断叶破败的躺在地上,断壁残垣诉说着不久前争斗的惨烈。
她从寒隐桐的臂弯间挣扎起身,跌跌撞撞的向前冲去。
她的侍卫,那些跟随了她千年的忠心护卫。
她疼爱的小漓,那个淘气顽皮,偏又纯真无邪的狐狸。
她的小屋,曜痕送她的碧草青瓦,寒池绿水。
一个人影都看不到,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事实,一个拼死厮杀后的萧瑟。
她没有魔气,感应不到他们的下落,但是眼前的场景,分明在告诉她,一个可怕的后果。
彝魅来了,还狠厉的痛下了杀手。
他不会放过这个曾经属于冷曜痕的地方,他没有忘记冷曜痕当年毁他身体的仇,他更不会放过,那一枚刻下他血印的魔君之令。
一双手从身后伸来,抱住她,急切中的是寒隐桐的声音,“告诉我方向,在哪?”
是的,彝魅要的,是那枚魔君之令,那以他会去的地方,只有那了。
手指一伸,遥指向树林的深处,那里,一座小塔孤零零的矗立着,“他如果要统治三界,就一定要拿到魔君令牌,带,带我,去那里……”
她咬着牙,眼神死死的盯着那一角塔顶,抓着寒隐桐衣服的指节在用力之下变得苍白,控制着心中强烈的感觉。
他会在那吗?会在那吗?
冷曜痕的魂魄,依然安全吗?
几人落在塔前,那厚重的强大力量笼罩着塔身,诉说着未遭外力破坏的事实,她按捺着心头的不安,“他,还没到吧。”
大家的脸上都露出了放松的微笑,紫涧更是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扯着嘴角,“没来就好,我们还能准备下。”
阴寒的气息忽然笼罩而来,邪气密布,伴随着阴森森的笑声,“你是说我吗?”
不及反应,一道强烈的劲风扑面而来,七个人,六个方向,狼狈的扑出,身影落地,地面上巨大的颤抖震撼,被掌风激出一个巨大的深坑。
从尘土中艰难的抬起头,颀长的身影就在她面前,高高在上的看着趴在地上一身血汗凝结的幻冰,英挺帅气的面容扭曲着狰狞的邪气,嗜血杀意布满全身,“你居然没死?还找来寒隐桐。”
他轻蔑的眼扫过那银白的人影,“他只有千年功力,而我,有邪气,还有你的魔气,难得你送上门,那我就一起解决了!”
“是吗?”
寒隐桐收敛了他不正经的妖媚,眼中同样满是杀戮的恨意,手掌中嘶嘶的闪着内气凝结,蓄势待发。
“不行!”
幻冰拉上寒隐桐的袖子,“那是流陌的身体,不能伤他!”
寒隐桐眼神一窒,在她的双瞳中寻找到一闪而过的光芒,衣袖一抖,从她掌心中抽出手,厉声喝出,“我不可能为了一具身体,就放下我妖界被灭门之仇,那是流陌的身体又如何,只怕魂魄早被灭了,妇人之仁。”
幻冰还没答话,森森笑声在空气中波动,“魔君,你看这是什么?”
几个光点在他掌心中跳动,被他的力量牵扯着,不能跳出,不能逃离,完全控制着。
“你给我那面令牌,我就将他的魂魄还给你,不然……”
掌心一握,她悍然色变。
“令牌我可以开塔给你,但是我又怎知你会不会在拿到令牌后毁掉流陌的魂魄?”
她慢慢的站起来,摇摇晃晃中孱弱的让人心疼,只有声音,坚定有力。
“你除了相信我,还有其他办法吗?”
彝魅狂笑着,“在乎你的小情人,就把令牌给我。”
“幻冰!”
寒隐桐突然喊住她,眉头紧皱,“你真的要给他令牌?你不记得当年你的承诺了?令牌一出,三教都要听他号令,你当年是怎么说的?你会以命守护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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