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

收藏备用网址www.dier22.com不迷路
繁体版 简体版
第二书包网 > 就要你爱我 > 32、

32、

☆、四十六回

“萌萌,昨天晚上­干­啥去了,你瞅瞅,你这张小脸,有红似白,够滋润的,前天去医院看你,还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这才一天就拿下了……说真的,看见你兵哥哥那健壮,我都替你担心,就你这小身板儿……”说着,还颇鄙视的上下瞅了一圈:“给你的兵哥哥塞牙缝都不够吧,小胳膊小腿儿的,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上的选手,萌萌,姐妹儿可的劝劝你,这爱情是不错,可别把自己搭进去。”

晓琪这丫头,别看成天一副没心没肺的傻大姐样儿,荤段子说起来,比谁都门清,成天抱着**小说看,都快魔怔了,萌萌目光闪了闪,凑近她耳边低声道:“晓琪,一看你就没经验,谁把谁搭进去,还不一定呢,你有瞎­操­心的功夫,不如自己找个男的试试去。”

晓琪一把推开她:“我才不找男人,都一个德行。”萌萌摇摇头,这丫头还没从失恋中解脱出来呢,忽然想起一件事正­色­道:“晓琪,你寒假打工的事儿有着落了,我跟我表哥说了,就去他公司。”

晓琪眼前划过卫晓峰的笑容,脸有些热,萌萌反而放心了,这丫头虽然失恋,至少还知道惦记帅哥,不过晓峰哥是挺帅,比潘绍杀伤力更大,虽然萌萌觉得不可能,但还是想提前打个预防针:“晓琪,我可跟你说,我表哥哪个人,不远不近的瞅瞅可以,千万别靠近,有危险,知道不。”

晓琪看她凝重的表情,扑哧一声乐了:“我真怀疑,他是不是你哥,你说的他比魔鬼都可怕。”“魔鬼?”萌萌歪歪头:“当哥哥是很­棒­,但女人方面,说他是魔鬼也蛮贴切,总之,你离他远点,其实,你也不是我表哥的菜,他喜欢冶艳型的女人,你呢,跟颗发育不良的豆芽菜似的,不和他的胃口,行了,走啦,今天好冷,咱们吃火锅……”

两人说说笑笑,一出校门就看见柴子轩,萌萌暗暗皱眉,她觉得,自己表达的已经相当清楚,而柴子轩也不是死缠烂打的男生,没那必要。

仿佛知道她的想法一样,柴子轩开口解释:“张昊申请的额奖学金下来了,今天请客,请全套,让我过来接你。”

萌萌侧头看了眼晓琪,柴子轩道:“潘绍家里有事没来,陈晓琪一起去吧!人多热闹。”两人只能上车。

到了地方,才知道是柴子轩家里,萌萌还是头一回来柴家,外面看上去,跟林请家有点儿像,都是那种三层独栋别墅,环境清幽,地段却比林家更接近市区,算市区跟郊区交界的地儿,交通便利,也不太远。

别墅前有一个占地破广的人工湖,傍晚的夕阳投­射­在如镜的湖水上,泛起粼粼波光,仿佛碾碎的琉璃,洒落其上,晶莹剔透,分外美丽。

陈晓琪对着湖面发了半天呆,忽然长长叹口气道:“这辈子能在这种地方住上一天,我也满足了。”

萌萌扑哧一声笑了:“这有什么难的,跟师兄说说,今天晚上你就在这儿露营得了。”柴子轩也笑了起来:“如果小师妹喜欢,来住一年我都欢迎……”

“喂,喂,萌萌,怎么才来啊!就等你了,你再不来,我都要饿死了,在外面站着又不能解饱,进去进去……”张昊从里面跳出来,不由分说就把萌萌拽了进去。

真蛮热闹,法学院的来了不少,还有她们新闻系的师兄师姐,加上登山社的成员,乌泱泱足有二十人之多,摆了两桌,桌子上的菜已经上了差不多了,正中放了两大坛子绍兴黄,酒坛口的封泥还没敲开。

张昊一边拽着萌萌,嘴里还不住咋呼:“柴老大找人弄了几篓阳澄湖大闸蟹,配上刘勇从他老家弄来的绍兴黄酒,今儿咱们煮酒品蟹,好好开回斋。”萌萌嗤一声笑了,倒真没想到,平常看着挺大咧咧的张昊,挺有点儿小情调。

萌萌和晓琪被张昊拉到他们那一桌上,夹坐在柴子轩跟张昊中间,家伙什挺齐全,有专门煮酒的陶瓷壶,放上话梅,冰糖,姜丝,在桌上的炭火炉上温着,不大会儿功夫,酒气飘散开来,满屋都是酒香。

萌萌点点头,真是好东西,真正的十年陈,萌萌外公死的早,可没人娘毕竟是南边人,太姥姥过世后,那边还有舅爷和表叔,也是一大家子人,跟这边不一样,都是最平常的人家,有时候,萌萌娿琢磨,以美人娘的家世,当初嫁给她爹肯定不容易,姑姑说以前­奶­­奶­是反对的。

完全可以理解,虽然老娘是个大美人,可除去家世,还曾经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显赫的方家能接受这样的儿媳­妇­儿,真算开明的过了头,可姑姑说的好,谁拧的过你爸,你爸要死要活的要娶媳­妇­儿,霸道起来简直就是占山为王的土匪。

萌萌那时笑的不行,要死要活,真无法想想她爹要死要活的样子,在她印象里,她爹永远板着一张脸,比羁哥哥严肃多了,羁哥哥有时候还会笑,一笑,右边脸颊便有一个小小的窝,很可爱……

“琢磨什么呢,笑的像个傻子,快尝尝这酒,比我爸酿的土酒可好喝多了。”陈晓琪把酒杯递过来,萌萌接过啜了一小口。

张昊不­干­了:“今天好容易我请回客,无论如何小师妹得给面子,这杯­干­了才够意思。”一杯酒才下肚,张昊的脸就红成了关公,嗓门也大了不少。

萌萌还没说什么,柴子轩站起来伸手挡住:“我替她喝……”张昊拍开他的手:“柴老大,这个不兴替的,你又不是小师妹什么人,替什么?”

萌萌站起来:“好,恭喜师兄,这杯我­干­了。”说完,一仰脖喝了下去。“痛快,痛快……”张昊伸胳膊揽住萌萌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架势:“小师妹,我跟你说,长这么大,我就没见过比你更招人稀罕的女生,不过说句心里话,我们柴老大也真不错,不如再考虑考虑……”“张昊,胡说什么?”柴子轩脸­色­通红,气氛有些尴尬,萌萌眨眨眼,执起酒壶给柴子轩跟自己都满上,端起酒杯郑重的道:“师兄,谢谢你这番心意,或许你的幸福就在前面,但肯定不是我,借这杯酒也祝愿各位师兄们师姐们前程似锦。”

萌萌这话说到了大家心坎了,大四了,面临的就是前程,每个人都信心满满,充满希望,却也需要祝福……

萌萌一句话把大家的情绪调动了起来,几坛子酒不到一会儿就见底了,柴子轩只得拿出他姐收藏的红酒顶上……

每个人都喝的不少,萌萌也有点醉了,但比陈晓琪强多了,晓琪一开始觉得这酒甜丝丝跟喝饮料似的,就一杯接一杯喝,最后醉的不行了,被柴家的帮佣阿姨搀到楼上客房里,睡的跟头死猪一样,宰了都不知道。

到了散的时候,萌萌觉得有点上头,她摇摇头,其实这点儿酒真不算什么,以前跟晓峰哥出去,白的,红的,中的,洋的,混着喝都没醉过,这次大约是热酒,酒气容易发散,而且她的确喝了太多。

柴子馨一进门,就看到萌萌一张比桃花更艳的小脸,目光闪了闪笑道:“子轩,怎么让萌萌喝这么多酒,我哪里有醒酒药,我上去拿下来给她吃了,吃完睡一觉头就不疼了。”

萌萌吃了药,头是不疼了,可就觉得身体四肢都有些软,坐在沙发上,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柴子轩端着热牛­奶­从厨房出来,看到她姐站在沙发前盯着萌萌那眼神儿,怎么都觉得有点不对头:“姐,萌萌怎么了?”

“怎么了?”柴子馨望着弟弟,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你不是非她不可吗,为了她,连命都能不要,可最后怎么样,她依然不是你的。”

柴子轩脸­色­一暗,柴子馨低声道:“有些事儿,适当用点儿计谋是必要的,总当君子成不了事,今天就是个机会……”柴子轩愣了一下:“姐,你是说,刚才那药……”

柴子馨点点头:“老姐要是不帮忙,你一辈子就只能­干­看着,等生煮成熟饭,或许还有希望。”“可是,萌萌她……”柴子轩颇为迟疑。

柴子馨叹口气:“你自己看着办吧,该怎么做自己做主,只不过以后别后悔就是了,我先上去睡了。”

姐姐上去以后,柴子轩愣愣的站在原地,很久都没动地儿,他的目光落在萌萌身上,几乎移不开视线。

他能放开她吗,他舍得放开她吗,如果放手,这辈子他还会遇上第二个方萌萌吗,这是他问过自己千万遍的问题,答案始终只有一个,不能,柴子轩很清楚这一点,如果错过了萌萌,是他一生最大的遗憾,如果让他现在选择,他情愿没遇上她,没爱上她。

但是,仿佛魔障,这辈子都逃不过避不开,他缓缓蹲下,伸手拨开她脸上的发丝,她睡的很熟,呼吸轻浅,灵动晶莹的眸子轻轻阖着,小嘴嘟起一弯笑微微的弧度,灯光下浮动着一抹粉­嫩­晶亮,仿佛花瓣上的晨露,令人恨不得去品尝那清新的味道,柴子轩看了很久,轻轻抱起她,转身,上楼……

☆、四十七回

萌萌这辈子都没想过,酒后乱­性­这种事儿能发生在自己身上,但,真可能发生了……她是被眼皮上不停跳动的光线弄醒的,睁开眼便是窗外透进来的晨曦,并不刺眼,只不过十月的清晨,总有些侵冷的感觉。

她下意识拽了拽被子,裹在□的身体上,等等,□?不对……萌萌忽然想起,昨晚貌似自己喝多了,模糊只记得,靠在沙发上想休息一会儿,后来的的事情……

萌萌蜷起身体,用力敲了敲太阳|­茓­,后面的事情无论如何都记不得了,萌萌懊恼不过几秒,便迅速抬起头,打量所在的房间。

入目便是一面通透的落地窗,厚重的窗帘并未阖上,只有烟雾一般的白­色­轻纱逶迤垂在核桃木的地板上,晨曦是从中间并不严实的缝隙里透进来的,在地板上斑驳成一条清冷的光影,随着窗外树影不停跳动,仿佛舞者婆娑起舞的裙摆。

树影外是一倾青碧­色­湖水,晨光中荡起粼粼波光,映着远处隐约葱郁的青山,令萌萌忽然有种置身荷兰湖区别墅的感觉。

跟着姑姑去度假过几次,姑姑家的度假别墅就在一片湖区,风景优美,空气新鲜,不是惦念着羁哥哥,她都不想回来了,她曾经想过跟羁哥哥去那里度蜜月……

萌萌摇摇头摈除飘远的神思,侧头却是一面照片墙,上面贴的都是柴子轩登山的照片,有其他队员,更有她……

这里是柴子轩的房间,如果自己喝醉了,鸠占鹊巢勉强说得过去,可身上的衣服是谁脱的?最糟糕她对昨晚后半段,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不是真酒后乱­性­了吧!

角落洗手间的门从里面推开,萌萌瞳孔微缩,直直看着柴子轩,显然他刚洗过澡,头发湿漉漉垂着,使得他看起来像个刚进校门的大男生,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什么也没穿。

萌萌不会傻得以为他是因为热,B市的初秋,早晚早晚的温度也就十几度,尤其一大早,她裹在被子里,都能觉察出那种隐约寒意,可柴子轩却只在腰间围了一块浴巾。

他的身材相当不错,虽然比不上羁哥哥,那种职业锻炼出来的刚硬线条,也算很有看头,萌萌甚至能清晰看到他的腹肌,一格一格嵌在哪里,如果不是皮肤略白,应该很有感觉,当然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柴子轩跟自己两人光溜溜的处在一个房间里,或许还睡在了一张床上,这一晚上发生过什么?

念头转到这里,萌萌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她第一个想到的是,羁哥哥如果知道会怎样,她非常了解冯羁,他是男人,而且是个大男人,尤其是个霸道又别扭的大男人。

以前两人没挑明关系的时候,他都喜欢对她管头管脚,不能穿太暴露的衣服,不能化妆,不能交男朋友……说起来,羁哥哥管的比她家老爹还宽,她家老爹眼里就美人娘一个,对她跟方峻的原则是,不出大格的前提下,任她们姐俩儿发展,所以,她经常说羁哥哥像汉墓里掘出来的男人,脑袋僵化,思想封建。

她不认为,羁哥哥能忍受她的任何出轨行为,即便他宠她,溺她,而且,萌萌真的连一点儿印象都没有,脱光了,也不见得就怎么样吧!

萌萌定定看了柴子轩很久,才开口:“师兄,我怎么在这里,我们……我们……”一时间,萌萌发现,自己竟然缺少问下去的勇气,但是她知道,这种事绝不能逃避,逃避于事无补,咬咬牙道:“我们发生了什么吗,昨晚?”

柴子轩一向清澈的目光有些深暗起来,眸光深处闪了闪,一瞬间划过很多东西,这些东西或光明或黑暗,分别属于他内心的天使和魔鬼。

萌萌的衣服,其实不能算他脱的,昨天晚上抱她上来,一放在床上,她就开始折腾,眼睛没睁开,可手却不老实,身子也不停扭动,仿佛燥热难耐,衣服被她扯的七零八落,柴子轩才意识到,姐姐给她吃的药,并不只有安眠的效果,还有别的……

柴子轩的内心斗争了一晚上,仿佛一场最激烈的鏖战,好几次他几乎投降,那样的萌萌,他头一次见,身上的衣服半隐半现,露出腻白的肌肤和起伏的女­性­曲线,媚人心骨,别说他一直恋着她,即便两人素不相识,这时候他或许也会不能自持。

她却一点印象都没了,她扯开自己的外衣,还不罢休,把自己的里面的衣服也解开,他红着脸,扭开头给她盖上的被子,被她三两下就踢开,娇憨的像个任­性­的孩子。

柴子轩也真不能算君子,那时候他的自制力早已灰飞烟灭,可是他的手不过刚碰到萌萌,就被她皱着眉闪开,仿佛一种身体的自主意识,能分辨贴近的人是谁。

那一瞬间,柴子轩肆意的yu望迅速冷却下来,人之所以称为人,就是因为可以控制自己的yu望,不然,跟禽兽有什么区别。

换个角度说,一个女人在药物作用下,意识模糊之际,依然能做到拒绝,代表什么?柴子轩不会不知道,即便这晚上真发生了什么,又能怎样,以萌萌的­性­格,他依然毫无机会。

而且,她会怎么看他,不用她,他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理智虽然清晰了,只不过,人毕竟是贪婪的,心里还存着那么点儿微薄念想,因此,萌萌的表情,语气,以及她那种后怕却侥幸的目光,依然令柴子轩轻微受伤。

她一点不喜欢他,甚至一丝丝都没有,就像她说的,他不过是她的师兄而已,她的目光明明白白告诉他,即便他们发生了什么?这一切不会改变,永远都不会改变。

昨天晚上那种突然袭上心头的绝望仿佛重新回来,沉沉压在柴子轩的心头,压的他都快喘不过气来,可还是想深究的更清楚明白,就像得了强迫症的病人。

柴子轩­唇­角扬起一个笑容,只不过怎么看都有点涩然:“萌萌,如果我们发生了什么,你会不会嫁我?”“嫁你?”萌萌皱起眉,坚定的摇摇头:“怎么可能,我从没想过嫁给别人,即使我们发生了关系也一样。”

柴子轩的脸­色­有些白,萌萌的目光在他脸上巡梭一周,忽然笑了:“这辈子我只会嫁给羁哥哥,他不想娶都不行,而且,我们并没发生什么,不是吗,因为你用了如果……”柴子轩扭开头,半晌儿才转回来:“可是我现在后悔了,非常后悔。”

萌萌不禁长长松了口气,说真的,刚才的一霎那,她的呼吸都差点停顿,她嘴上说的坚定,心里真有点拿不准,她要是真跟柴子轩有什么,羁哥哥会怎样,即使面上不说什么,估计也会成为一辈子也甩不掉的­阴­影,她不想有那样的遗憾,她要快快乐乐幸福美满的跟羁哥哥过日子。

萌萌草草收拾好,跑到客房的时候,陈晓琪还睡得像头猪,趴在床上,打呼噜,吧嗒嘴,差点没气死萌萌。

萌萌也没客气,抬脚对准她ρi股就是一脚,陈晓琪掉下床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看了眼叉着腰,瞪着眼的好友,陈晓琪揉揉眼:“萌萌,你疯了,大清早你踹我­干­嘛,我招你惹你了啊,天大的事都让我再睡一会儿再说,求求你了……”

说着,七手八脚爬上床,脑袋哧溜一声钻进枕头里埋了起来,萌萌上去把枕头跟被子都丢到地上,拽起她摇晃:“你这只猪,别人把你抬去卖了都不知道,醒了,醒了,我们该回学校了,今天早上可是老妖婆的课。”

“老妖婆?”陈晓琪忽然睁开眼,这回彻底醒了,老妖婆是教她们传播学概论的,五十多岁没结过婚的老Chu女,一张脸素的跟江青似的,就没见有过笑模样儿,课堂上挨个点名对号,迟到早退旷课都杀无赦,因此同学给起了个外号叫老妖婆。

陈晓琪曾有切身体会,萌萌一祭出老妖婆,陈晓琪就真是猪,都能立马变成兔子,陈晓琪被萌萌生拉硬拽出去的时候,被冷风一吹,不禁打了几个寒颤,抬头看看,太阳都还没出来呢,低头看看表,不满的嘟囔:“才六点,你着什么急……”还没说完,就被萌萌拖了出去,就跟后面有鬼追一样,跑的飞快,很快,两人便消失在别墅前的车道上,从头到尾都没回头看一眼,自然也看不到自始至终便站在二楼露台上的柴子轩。

柴子轩的心情绝望又复杂,望着萌萌急切跑走的身影,感觉心都空了,空的好像什么都存在一样。

柴子轩很清楚,这一次过后,他跟萌萌恐怕连朋友都做不成了,柴子轩黯然叹息,低低道:“姐,我不想那样得到,而且,即便那样了,也不见得能得到萌萌,我了解她,我抓不住她,我谁也不怨,就怨命运让我这么迟才遇上她,姐,我想出国留学……”

☆、四十八回

“出国?当初你高中毕业的时候,我跟爸都希望你出国,学校都替你申请好了,可你呢,非要在国内念大学,现在因为失恋就想出国,子轩,你真有出息啊,事到如今,我不得不跟你说了,鸿基的资金链出了问题,你想出国,这个时候肯定不成。”

“资金链?”柴子轩愣了一下:“怎么可能,公司不是一直运转良好吗,前几天报纸上不还预测今年鸿基的净利润将翻一番,股市趋势看长。”

柴子馨转身靠在露台的汉白玉围栏上,异常认真的看着他:“那不过是给外人看的障眼法而已,你也知道,我们柴家是开矿起家,当初爷爷手里一个稀有金属矿,又赶上改革开放的好形势,我们柴家才发起来,累积资金,生意越做越大,这几年,看着铺开的面大,其实是空架子,都是银行贷出来的款子,我们手上那些鸿基的股票,一旦鸿基资金缺口补不上,还能值什么钱……”

柴子轩震惊不过一瞬,便恢复平静:“既然公司开不下去就收起来好了,不求富贵但求平安也不错。”“平安,你说的轻巧……”柴子馨微微苦笑:“认真算起来,我们家的房产都是银行的,一旦鸿基倒了,你我就得露宿街头,哪里来的平安。”

柴子轩抬手按了按抽痛的额头:“姐,你想我怎么办?”柴子馨眼睛闪过一丝亮光:“本来呢,如果你搭上方家,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昨天晚上又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是你……”“姐……”柴子轩紧紧蹙起眉头打断柴子馨:“即使萌萌真跟我怎样了,和柴家有什么­干­系?”

柴子馨摇摇头:“子轩,你知道吗,西郊北的那片山里蕴藏着丰富的锡矿,山脚那块地,如果我们买下来,这座山就是鸿基的,开发出来,我们鸿基不禁能度过难关,或许还能跻身世界百强企业,那块地皮现在就卫晓峰手上。”

柴子轩一直知道姐姐野心很大,很小就知道,但远远没想到,她的野心竟然扩张到如此地步,前几次,他看到姐姐跟卫晓峰发展不顺,心里还替姐姐不平,觉得卫晓峰有眼无珠,姐姐这么好的女人都视而不见,可现在,突然连他都有点儿不认识姐姐了。

印象中,姐姐即使事业心重,可从来不会用什么­阴­暗手段,做生意算计也没什么,可是把感情也算成生意筹码,未免太过卑鄙,如果不是姐姐今天跟他摊牌,他始终还以为,姐姐真的爱上了卫晓峰,原来从一开始就是算计,连他跟萌萌,也差点算计进去。

柴子轩心里说不出反感,甚至有种难以置信的感觉,仿佛不过眨眼之间,所有的人和事都跟他一直以为的不一样了,他自以为活在真实中,其实一直是假象而已,眼前忽然划过小时候姐姐牵着他的手上学的情景。

柴子轩觉得,或许自己的想法有些武断:“姐,昨天晚上是你一早计划好的,所以才建议我把张昊他们都叫到家里来,还催我去找萌萌也过来,昨晚的醒酒药,也是你早准备好的,是吗?”

柴子馨毫不犹豫的点头:“如果你跟方萌萌昨天发展顺利,方萌萌嫁进柴家,以方家的家世,陪送一块地皮,应该不算什么大事,当然,如果你们没成,就要费些周折,卫晓峰­精­明狡猾,防的太严实,可他有致命的弱点,就是方萌萌,应该说,她是整个方家的弱点……”

柴子轩脑海里警钟敲响,戒备的问:“姐,你要做什么?”柴子馨不禁笑了:“我能做什么,软的硬的都不行,就找点有用的,昨天晚上你房间里装了针孔摄像头,我就不信,卫晓峰能为了那么块地皮,眼睁睁看着他宝贝妹妹的视频­祼­照外泄。”

柴子轩倒抽了一口凉气:“姐,你竟然在我房间装针孔摄像头,还打算用这些视频威胁卫晓峰,你疯了,这是犯法,不行,视频文件呢,给我,我马上销毁……”说着,直接冲了出去,进到柴子馨房间里,在电脑上找文件:“在哪儿,姐,你告诉我……”

柴子馨抱着胳膊站在他身后:“子轩,你别白费功夫,视频我早就传到网络硬盘上了,你找不到,目前卫晓峰哪里还有点儿希望,真跟方家撕破脸了也不明智,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走这一步棋的。”

柴子轩忽然转过身来,他的目光冷漠又陌生,陌生的令柴子馨有些不适应:“子轩,做生意,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为了自保,有些手段我们不得不为之。”

“不得不为之?”柴子轩忽然感觉疲倦无力:“姐,做生意我是不懂,可我最起码知道一点,做生意讲究的不是手段,而是诚信,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即使获得成功,有什么值得坚持保留的价值,如果那这样,我倒宁可鸿基倒了,沦落街头。”

柴子馨脸­色­变了变:“子轩,你说的清高,你低头看看你自己,从头到脚,你开的车,用的东西,哪怕你衣柜里最不起眼的一件T恤,都能抵的上工薪阶级两个月的工资,你有什么资格盼着鸿基倒,我就是想要卫晓峰手上那块地罢了,在他手上就盖个不疼不痒的度假村,在咱们这里,却能使柴家起死回生。

柴子轩道:“不管怎么说,我不允许你伤害萌萌。”柴子馨摇头“你还小,以后你就明白了,爱情其实是最没用的东西,不如握在手里的东西更真实有用。”

柴子轩看了他姐很久,低低说了一句:“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现实了,那个为了我把别人打的头破血流的姐姐哪儿去了……”

柴子轩的背影消失在门边很久,柴子馨都没回过神来,子轩小时候身体不好,弱巴巴的像个小姑娘,因为自幼丧母,­性­格有些自闭倾向,上学以后,经常受高年级孩子的欺负,回家来,身上脸上总带着莫名其妙的伤,问他原因他也不说。

后来柴子馨没辙就偷偷跟着他,才发现被几个高年级的男声堵在墙角,又打又骂,柴子馨当时就怒了,抄起身边一块砖头上去就拍,这些旧事,深深埋在记忆里,不是子轩今天提起来,子馨都快记不得了。

这么多年生意场混下来,最初的赤子之心早就不在了,而有一点,柴子馨最清楚,柴家是庇佑他们姐弟的大厦,如果倒了,不行,柴子馨不能眼看着这件事发生,尤其,明明能抓住救命稻草的时候,她死也不放。

卫晓峰是油盐不进的男人,她贴上去,他竟然像丢抹布一样把她丢给别人,但那块地她势在必得,谁也别想拦她,子轩更不能。

萌萌跟陈晓琪出了柴家没多远,就看见卫晓峰的车,车速过快,不是萌萌对他的车太熟悉,说不准就从身边呼啸而过了。萌萌大嗓门喊了一声,卫晓峰才看见路边两个看起来有点邋遢的女生。

卫晓峰今天是真着急了,开始怀疑到柴子馨,还是因为最近出的一档子事,上回敲他闷棍的几个人抓住了,算不上涉黑,就是社会上一伙无所事事的流氓,最近才开始发展到打闷棍抢劫,不是犯到晓峰脑袋上,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进局子。

几个人的头儿姓杜,因为生的黑,有个绰号叫杜老黑,他倒是挺有职业道德,死也没说出雇主是谁,卫晓峰猜,或许他根本就不知道,因为,据他说,钱是网上转账,然后就电话联系,循着电话这条线和转账记录,找到了鸿基公司的雇员杨波身上。

杨波正是柴子馨手下的部门经理,以前就是个实习生,被柴子馨赏识,这一年就混成了部门经理,只凭这些证据还不算什么,另外还有一个内部消息,才令卫晓峰开始怀疑到柴子馨。

他手里拍下的那块地,倒是没什么,但是后面那片山里却藏着锡矿,鸿基旗下的探矿人员,已经去过几次,当初跟自己竞标的公司,其中也有鸿基,只不过当时不是柴子馨亲自出马,他没大注意而已。

而鸿基内部也远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欣欣向荣,怀疑到鸿基头上以后,卫晓峰特意研究调查了鸿基的运作情况,外面看着挺好,内里早已图穷匕见,除了银行,唯一还占有最多股份的除了柴子馨父女,就是林清的父亲。

卫晓峰也突然理解,柴子馨对林家的态度,左右逢源,这女人有一颗冷漠又现实的心,这样的女人心里不可能装下什么爱情,因此柴子馨对他,也别有所图。

卫晓峰倒是不怕,可还有萌萌,柴子馨这女的琢磨什么­阴­损招数,卫晓峰管不着,可前提是不能动萌萌,要是萌萌有什么闪失,就算外公外婆放过他,他爸妈也得把他剥皮挖心,还有个冯木头呢,他惹不起。

因此早找人暗中盯住了萌萌,昨天晚上他有个要紧的应酬,喝高了,一觉醒过来天都快亮了,才看见短信,套上衣服就跑了出来,看见萌萌跟陈晓琪站在路边,他一身冷汗才算落下去,不禁长叹了口气:“这丫头就没有让人省心的时候……”

☆、49.

萌萌还没见表哥这么着急过,从她记事儿起,晓峰哥身上就有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沉稳,­性­格上,他更像她姑父卫承宣。

姑姑是商界女强人,风光无限,姑父却是个默默无闻的学者,外人看来,大约会觉得姑父配不上姑姑,但萌萌不这么认为,姑父是个相当有魅力的男人,说不多,可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睿智,是一个男人修炼到顶峰,才能拥有的东西。

萌萌总觉得,姑父有一种古代大儒的气质,晓峰哥继承了父母的优点,有一颗金头脑,也有这种睿智儒雅的气质,自然,更有商人的狡猾,所以,像今天这样焦躁的时候绝无仅有。

而且一向最注意形象的他,今天着实有些邋遢了,随意套了一件衬衣出来,扣子都扣的七扭八歪,显然匆促间没来得及搭配,裤子跟衬衣完全不搭,看上去有些古怪,头发也有些凌乱,蓬松的刘海遮住额头,即便如此,也没丢脸,反而比平常年轻了许多,更有一种不修边幅的­性­感,从身上透出来。

萌萌倒是没觉得什么,反正从小就跟表哥在一块儿生活,什么没见过,尤其小时候,她跟在表哥身后,像个小尾巴一样,认真算,萌萌跟表哥在一起的时间,是羁哥哥的好几倍,对于各种面貌的卫晓峰,早已看的不想看了,可陈晓琪不行。

本来就对卫晓峰没什么抵抗力,这时候更是眼珠子都错不开了,直眉瞪眼的小模样儿,把卫晓峰给逗乐了,这丫头有意思,直白的毫不隐晦,每次见她,卫晓峰都能一眼看透她的心思,这丫头毫无心机,而且,这形象真有点可爱。

显然是刚从被窝出来,头发乱糟糟,在头顶推起一个­鸡­冠子造型,说实话,这丫头长的真心不赖,皮肤白,眼睛大,鼻子很挺,就是总皱皱着,小嘴张的老大,晓峰都担心,口水会从她嘴角滴下来,像个看见鱼的小花猫。

卫晓峰忍不住伸手在她头顶揉了揉:“嘴巴阖上,一会儿苍蝇飞进去了,小丫头……”陈晓琪的嘴巴啪嗒阖上,小脸通红一片。

卫晓峰的口气过于亲近,甚至带着不自觉的宠溺,萌萌心里的警钟咚咚敲了几下,晓峰哥不是一个很好接触的人,除了对家人朋友,­性­格相当冷漠,尤其对她的同学,礼貌而疏离,从来不会用刚才的目光,刚才的语气,难道表哥真看上晓琪了……

萌萌坐在车后座,扭头打量身边的好友,这一看,不禁失笑,这丫头简直把­色­女发挥到了极致,嘴巴是阖上了,那眼珠子就没从前面的晓峰身上移开过稍许,而且,眼神怎么看怎么梦幻,萌萌仿佛能看见,她眼里两颗大大的心形嗖嗖往外钻。

萌萌忽然开始怀疑,以前她跟潘绍谈恋爱是真是假了,萌萌目光从她脸上下滑,在她身上兜了一圈,这丫头实在很邋遢,身上一件宽松的运动服能穿一年,不合身,有些过大,看上去跟美女完全搭不上茬。

萌萌被晓琪拉着,陪她买过衣服,那真是一次难忘的经历,一大早就被晓琪拽出去,手里提着个大袋子直奔批发市场,在人挤人人挨人的地儿东钻西钻,到了一个最角落批发运动服的摊位,晓琪一下就买了二十套,留下两套自己穿,剩下的全部寄回了老家,连合身都不讲究了,更何况质感,晓琪邋遢的有点人神共愤,挺好的身材,遮在宽大的运动服里,脸上这会儿还带上了一副丑丑的黑框眼镜。

萌萌都有点嫌弃的扭过头去,笑自己多想了,这丫头跟素有洁癖的晓峰哥,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永远也走不到一条道上去。

“女孩子怎么随意在外面过夜,而且还喝酒,知不知道危险,要是真发生什么,后悔都晚了……”卫晓峰脸­色­一板,开始教训她俩儿。

萌萌多会看眼­色­,晓峰哥平常是宠她,有时候宠的没有原则,但是某些时候,他说话,她也的听,晓峰哥脾气上来,真敢打她ρi股,小时候挨过好几次,一开始,她还偷偷找­奶­­奶­告状,­奶­­奶­数落晓峰哥一顿,下一回,晓峰哥照打不误,几次过来,萌萌就学聪明了。

说起来,羁哥哥还比晓峰哥温柔的多,虽然也喜欢教训她,可一个指头都没碰过她,萌萌撅撅嘴,却没敢回嘴。

可晓琪哪知道这些弯弯绕,她印象中,卫晓峰就是一个脾气好到不行的大帅哥,而且是个讲理的大帅哥,昨天晚上的事儿纯属意外,陈晓琪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错,或者说,错到挨批评的程度,因此不服气的回嘴:“昨天是师兄拿到奖学金庆祝,大家高兴就多喝了几杯,反正都是师兄学妹,再说,柴师兄家里,能有什么危险,表哥小题大做了吧!”

卫晓峰目光略沉,从后视镜里扫了陈晓琪一眼,陈晓琪被他这一眼看得不由自主有点发虚,低下头,很快就抬起来,心里说,自己虚什么,又没做错事,再说,就是­干­了什么错事,萌萌的表哥也管不着啊!

因此抬起下巴,跟卫晓峰对视,萌萌都开始佩服她的勇气了,这丫头别看长的跟小猫似的,肚子里原来是颗老虎胆儿。

卫晓峰跟她对视几秒,嘴角略扬笑了:“陈晓琪,我听萌萌说,你寒假要去我公司里打工是不是?”“呃!是!”陈晓琪愣了一下点点头,有点不明白,怎么话题嗖一下就转到这儿来了:“怎么了?萌萌说你答应了。”

卫晓峰浓眉扬了扬,眼睛略眯:“是答应了,别忘了来报道啊!我等着你……”不知道为啥,明明卫晓峰语气一如既往的平缓温和,连点儿起伏都没有,可陈晓琪就觉得有股子­阴­风从前面吹过来,吹在她身上,有点冷飕飕的。

一扭头就见萌萌用崇拜偶像的目光看着她,不禁问了句:“怎么了,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萌萌轻轻咳嗽一声:“呃,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真有勇气。”“勇气?什么勇气?”陈晓琪挠挠头,有点莫名其妙。

前面的卫晓峰点头轻笑,的确,这丫头很有勇气,多少年没遇上过敢挑衅他的人了,这丫头真有那么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很有意思。

送她俩回萌萌公寓里收拾好了,又送她们去了学校,才回家补眠,从浴室洗了澡出来,坐在床上,卫晓峰忽然想起陈晓琪来。

微侧头,墙上挂着一幅梵高的向日葵,单纯的­色­彩,粗厚的笔触中,却透出勃勃生机和活力,有点像那小丫头,卫晓峰摇头失笑,他家萌萌要出嫁了,那丫头平常­精­明,可遇上冯羁,就变成了半个小傻子,她大概不知道,两家已经私下沟通好了,等过了年就办事。

小丫头说过,不要什么盛大的婚礼,就要一个简单却隆重的仪式,亲朋好友见证下,嫁给冯羁,那是她的想法,方家从上到下都不可能答应。

小丫头是谁,方家老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宝贝,怎么可能让她这么草草出嫁,别说上面的方家二老,就是他爹妈都不答应,订婚仪式,婚纱,宴席,婚礼,嫁妆……一样都不能少,外婆早就发了话,让他妈着手准备,小丫头还蒙在鼓里呢,这之前,柴家这事得尽快处理好。

柴子馨在他这里没达到目的,手肯定伸向萌萌,只不过这事儿还不能让萌萌知道,有点难办。卫晓峰没想到,柴子馨的动作这么快。

卫晓峰仔细看了几遍,发在他邮箱的视频,摄像角度很不专业,从侧面的角度入手,不是很清楚,甚至有些滑稽,显然经过处理,柴子轩的脸被马赛克了,萌萌的小脸也有些诡异的红,不停扯身上的衣服,柴子轩拿着被子左遮右挡,整体看起来像一场闹剧。

只不过,柴子馨这手段有点太不入流,卫晓峰真有点瞧不上,商场如战场,胜败也是兵家常事,至于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吗?

卫晓峰目光闪了闪,柴子馨还有功夫搞这些,看起来鸿基还不够乱,他得适当加把火,敢惹到他头上,柴子馨真挺有种的。

卫晓峰拿起电话拨了过去,语气一如既往亲近:“子馨,晚上一起吃饭……”柴子馨放下电话不禁笑了,就知道卫晓峰得主动找她,这事儿根本不用挑明,柴子馨也没想过把视频公开,真闹到哪个地步,柴家就真的完了。

柴子馨很清楚,胳膊拧不过大腿的道理,说到底,柴家不过是商贾,钱权相斗,败得一方,永远不会是权,柴子馨没那么想不开,而卫晓峰,也没必要为了一块无关紧要的地皮,弄得鱼死网破,不值得。

柴子馨正是拿准了这一点,才敢使出这招险棋,可惜,柴子馨还是对卫晓峰了解太少,卫晓峰在商场混了这么多年,就没人在他身上讨过便宜,柴子馨占了他便宜,还想全身而退,想的太如意了……

☆、50.

萌萌自然不知道这些,她就一门心思惦记着她的羁哥哥,过了国庆假期,部队又开始准备大规模演习,羁哥哥忙起来,根本无暇顾及她。

以前羁哥哥也忙,甚至比现在还忙,可那时候,萌萌会觉得抱着对羁哥哥的思念,时间也过的飞快,现在,忽然觉得慢了,很慢,很慢,仿佛一分一秒都那么漫长。

萌萌头一次开始切身体会,军嫂这个位置就代表着聚少离多,方萌萌开始发愁了,心里那么点儿小忧愁点点簇在眼角眉梢,挥之不去,整个人看上去,少了一份女孩的恣意,却多了些许属于女人的味道。

邵晴从咖啡馆的玻璃窗里,就看到这样的方萌萌,一时,所有情绪悉数涌上,仔细品味,竟然分不清是酸是涩,仿佛无论什么时候,方萌萌都能美得令所有女人汗颜,诚然,她的五官美得­精­致细腻,可她眉梢眼角那股灵动,却是点睛之笔,成就了她美丽的灵魂,方萌萌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女。

邵晴永远都不会忘记,头一次跟冯羁去车站接她的那一天,熙攘喧闹的人群中,只一眼就看见了她,她抬头一笑,仿佛把­阴­霾的天­色­都点亮了一般。

邵晴很好强,一直以来对方萌萌的敌意,除了冯羁的因素,还有她优渥的家世和显赫的出身,方萌萌什么都不用做,甚至连手都不用伸,就能拥有一切,最好的机会,光明的前途,如今想起来,邵晴忽然觉得自己相当可笑。

她跟方萌萌,从一开始就没有可比­性­,就如云泥之别,方萌萌一出生就是凤凰,而她连山­鸡­都算不上,而冯羁呢……

邵晴也彻底想明白,即便当初没有方萌萌的破坏,她跟冯羁也不见得能走到一起,或许是在身边习惯了,邵晴很肯定,当时冯羁对方萌萌的感情,绝不是什么兄妹。

自己跟冯羁处对象的时候,他嘴里说的最多的就是方萌萌,方萌萌最微小的习惯,他都记得一清二楚,时不时担心惦念的絮叨一两句,当时邵晴嫉妒非常,其实那时候就该明白,冯羁不是她的,他心里眼里永远只装的下一个方萌萌,自己之于他们,从一开始就是过客。

窗外一阵秋风呼啸着划过,半黄的树叶簌簌而落,仿佛深秋提前到来,正如她此刻的心境,看透世俗红尘,归于阑珊寥落。

她看起来变了太多,甚至有些陌生,萌萌一进来就看到窗边的邵晴,假期过后学校对面的咖啡馆里客人很少,稀稀拉拉几个人散开坐着,看上去有些萧瑟,邵晴一个人坐在角落的窗边,身上穿着一件玫瑰紫的风衣,腰间带子系住,愈发显得有些清瘦,脸扭在窗外一侧,服帖的短发抿在耳后,窗外秋阳勾勒出她的侧脸,光晕迷糊了棱角显得分外柔和。

说实话,邵晴打电话找她,萌萌很意外,因为冯羁,自己跟她从来都是敌人,尤其经过这么多事,她跟邵晴之间,说你死我活夸张了一些,但是用恩怨情仇总结一点也不为过,所以她找自己出来见面的时候,萌萌很是惊讶了一下。

不过还是来了,在情敌面前,永远不要退缩,这是姑姑曾经跟她说过的话,即使做好了心里准备,可是看到这样的邵晴,萌萌还是颇为意外。

这女人那股昂扬的斗志哪儿去了,明明还是个好年华的女子,坐在那里却如垂暮老人一样,那种苍凉心境,从她身上透出来,令萌萌头一次觉得,有那么点儿酸酸涩涩的味道。

邵晴缓缓回过头来:“你来了,请坐。”忽然轻笑了一声:“头一次跟你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感觉挺别扭的。”萌萌翻翻白眼:“彼此彼此。”

邵晴目光在她身上兜转一圈:“谢谢你还愿意出来见我,如果我是你,估计不会出来。”萌萌挑挑眉:“我不认为你找我出来是为了说这些废话的。”邵晴点点头:“找你出来,是想做一个最后的了断。”

“了断,什么了断?”萌萌眼里闪过戒备,邵晴哧一声笑了:“怎么?还怕我抢你的羁哥哥,放心吧!冯羁永远都是你的,我要是能抢过来早抢了,至于了断……我是想谢谢你手下留情,那些照片没公布于众,而是发在了各位首长的邮箱里,说实话,一开始对于上面让我转业,还不能接受,但短短十天的时间,那些龌龊的男人逐一倒台,我才彻底明白,我不怨你,反而得感谢你,那些男人都是败类,周旋于他们之间,用身体交换前程的日子,我过够了,野心这个东西永无止境,知足者才能常乐,这个道理儿我虽然懂的晚了点儿,但最终还是明白了……“

邵晴这一番恳切的自我剖白,令萌萌忽然有种古怪的逆转心情,邵晴微微叹息:“这样也不错,明天我回去家乡的小镇,工作也解决的差不多了,但是我弟弟邵刚……”邵晴这一踌躇,萌萌忽然就明白了她今天的目的。

邵晴是为了她弟弟,萌萌笑了,倾身过去小声道:“邵姐姐,我看起来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邵晴很不给面子的点点头。

手机响了起来,萌萌低头看了看来电,眼睛不禁一亮,接了起来,甜甜叫了声:“阿姨……什么?您在我们学校门口呢……咖啡馆?嗯!是!有啊……”萌萌侧头看向窗外,急忙挥了挥手:“我就在咖啡馆里面呢,我现在出去……”萌萌刚站起来的功夫,咖啡馆门口的风铃一响,邱淑贞已经走了进来。

邱淑贞目光在邵晴身上划过闪了闪,才落在萌萌身上道:“我在校门口等了大半天,看见学生都出来了,也没见着你的影儿,找了个同学一问,才知道你们系今儿下午没课,这位是?”邱淑贞的目光重新回到邵晴身上,一贯慈祥的目光,隐隐透出犀利。

“呃!”萌萌开始犯难了,怎么介绍邵晴都不合适,难道说是羁哥哥的前女友,可除去这层关系,邵晴跟她的确没什么­干­系了,于是最后就含糊的说了一句:“这是邵晴,邵晴,这是羁哥哥的母亲,邱阿姨……”

“哦!你好,怎么瞅着有点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邱淑贞客气的寒暄,邵晴抿抿嘴­唇­,脸­色­有点白,摇摇头:“不,我们没见过,那个,我有事先走了……”说完,提起包转身走了,出去走了好远,脚步才停下,坐在路边的椅子上发呆,原来这人就是冯羁的母亲。

三年前,她就见过,当时冯羁的母亲以驻地群众的身份来看她们演出,到后台找她,问一些琐碎的问题,当时忙乱之下,她没怎么搭理她,态度很是轻慢,现在想来,冯羁的母亲大概早知道自己跟冯羁的关系了,邵晴微微苦笑,如果时间倒回去,即便没有方萌萌搅局,估计自己也嫁不进冯家。

萌萌看着邵晴匆忙的身影,不禁愣了愣,疑惑的道:“阿姨,您认识邵晴啊?”邱淑贞拉着她的小手拍了拍:“好像见过一面,记不清了,走吧!带阿姨上市场买菜,晚上阿姨给你做好吃的,你瞅瞅,这才几个月,小脸都瘦的咗腮了……”

萌萌按了按自己的­肉­鼓鼓的腮帮子,不禁失笑,邱阿姨每次见着她,都拼命喂她吃东西,恨不得把她喂成圆滚滚的小猪,小时候在冯家住的时候,体重都会飙升。

昨天羁哥哥才打电话跟她说,阿姨最近要过来B市办事,可没想到这么快,而且招呼都没打,直接过来学校找她。

两人坐上出租,萌萌还不住埋怨:“您怎么也没打个电话,我跟羁哥哥好去机场接您去?”邱淑贞笑了:“你们工作的工作,学习的学习,哪有工夫,我是跟着同事一块儿过来的,有大巴直接把我们送到酒店,很方便,我是记得酒店那条路离你们学校不远,就想溜达几步过来了找你,哪想到几不回来,道儿有些生疏,问了个人就找着了,阿姨也不是七老八十,用你们接什么……“

萌萌一听住酒店,就不乐意了,让司机直接掉头,去酒店拎了行礼直接回了公寓,邱淑贞也由着她,从小在自己身边长起来的丫头,跟亲闺女也差不离。

以前邱淑贞还愁啊,就怕儿子不开窍,把小丫头给放跑了,上回在医院见着的时候,她还着急呢,这才几个月的功夫,那天方楠给她打电话,说两个孩子结婚的事,她还愣了一下,撂下电话,心里甭提多畅快了,儿子那­性­子是有点儿木,可也没傻透膛,该开窍的时候还是开窍了。

这不也赶巧了,她跟着单位过来办事,过两天,老冯跟振东也过来军委开会,引素的画展也要在这里举办,天南海北的,今年倒是凑到了一块儿,就想商量着先把婚定了,他们几个当老人也放放心,省的成天替他们着急上火的。

☆、51.

萌萌从鞋柜里找出一双崭新的拖鞋放在地上:“阿姨您穿这双鞋吧!那个,屋里有点乱……”说着,小脸有发红,有那么点儿丑媳­妇­儿见公婆的扭捏。

这千载难逢的模样儿倒把邱淑贞逗乐了,伸手拍拍她的额头:“小丫头,跟阿姨还客气什么。”移步走了进去,四下看了看,屋里并不乱,而且装潢舒适­精­致,虽是小户型,却也有股别样温馨,处处流露出小两口的痕迹。

客厅向阳落地窗角落放着一盆米兰,虽然已经入秋,却仍然开了一簇簇金黄花团,怪不得一进来就闻到一股清雅花香,角落的架几上,摆着两人的照片,还是前几年照的,萌萌从后面抱住冯羁的脖子,笑容比他们身后的阳光更灿烂。

邱淑贞都忍不住笑了笑,进厨房开始收拾买回来的菜,把自己特意带过来的酸菜也一盒一盒的放进冰箱里,萌萌很有眼­色­的在一边帮忙。

有时候,也怨不得邱淑贞喜欢这丫头,除去两家的关系,萌萌的确让人挑不出错去,萌萌跟她妈妈引素还不一样,当初引素前半截的婚姻坎坷,所以家务什么都做的好,还说的过去,可萌萌说是金玉窝里长大的也不为过。

方家二老那个疼孙女的样儿,邱淑贞是见过的,恨不得把小丫头踹怀里捂着才好,也是这个孙女得的晚,又是头一个,到后来引素生下方家长子嫡孙方峻,都比萌萌的待遇差远了,可就这么个环境长起来的小丫头,身上一点儿娇气毛病都没有。

那模样又漂亮,小时候邱淑贞最喜欢牵着她的小手到处去,别人见了都稀罕,上来逗逗她,小丫头也不认生,别管谁,小嘴甜的不行,老的就叫一声爷爷­奶­­奶­,年轻的就叫叔叔阿姨,她们家大院后门看门的老张是个退伍的孤老户,她见了也上赶上过去叫人,礼貌又周到,家教这个东西,有时候跟地位高低无关,萌萌家的地位不高吗,可别管贫富,敬老爱幼,本质上就是个好孩子,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从小疼起来的丫头,真跟了外人,邱淑贞也舍不得,这样正和了心思。

冯羁抓完训练又去团部开了个会,散了会回到营里已经是晚上六点,刘兆知道今儿冯羁母亲到了B市,忙催着他往回赶:“你赶紧回去吧!从古至今这婆媳之间,就没有和谐的时候,萌萌那丫头又是那么个跳脱的­性­子,这老的小的真有什么矛盾,你在中间还能调和调和,把人单独撂在一块儿,你也真放心!”

冯羁倒是笑了:“放心吧!婆媳不和那是别人家,我家没这样的事儿,过去萌萌哪年不在我们家住,跟我妈的关系最好,上军校那会儿,我要是节假回不去,萌萌总会替我回去,不知道的都以为是我妈的亲闺女呢!”

刘兆摇摇头:“这你就不明白了吧!那是过去,过去你妈能把萌萌当闺女是赚了,现在闺女没落着,儿子反而被抢走了,嘴上不说,心里也有点儿别扭,总之,这女人的心思,咱闹不明白,婆媳不是母女,再好也隔着肚皮呢,赶紧回去吧!”

刘兆是被他嫂子跟他老娘給吓怕了,好家伙,天天过招,你来我往刀光剑影的,比他们军演还激烈,故此有点儿神经质了。

冯羁被他催的也有点忐忑起来,小丫头是有点儿娇气的­性­子,他妈虽不是什么刁钻婆婆,可也真怕两人意见相悖,有什么矛盾,心里这么想着,也就顺着刘兆的意思,开车往回赶。

拿着钥匙一打开门,就闻到一股熟悉的菜香,萌萌正好从厨房端着个大砂锅出来,看见他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羁哥哥回来了,正好,阿姨炖的排骨豆角也好了……”

邱淑贞从里面出来,看了儿子一眼,不满的道:“怎么才回来,不是等着你,我们早吃完了,好在我来了,不然,就萌萌自己在家多冷清啊!以后记得早点回来,回不来至少也要先打个电话,以后有家有媳­妇­儿,不是就你一个人,再这样可不行,别的我不管,以后要是让萌萌受什么委屈,你就别叫我妈了。”

萌萌偷偷冲冯羁做了个鬼脸,小脸上还是有些隐隐的红晕透出,为了阿姨嘴里那句媳­妇­儿,心里又不禁荡起一股甜丝丝的滋味。

冯羁不禁莞尔,提了一路的心也正式放回了肚子里,就说刘兆杞人忧天,别家他不管,他们家向来只有呣子问题,哪来的婆媳不和。

吃了饭收拾妥当,三人坐在客厅吃水果唠嗑儿,邱淑贞扭头问萌萌:“我听王大彪跟你冯叔叔说,想让你去当兵?”

萌萌撅撅嘴:“那是王叔自己说的,我可没答应,他就会糊弄我,说让我进侦查连,侦察连哪来的女兵,与其当个无所事事的文艺兵,不如继续学我的新闻,以后可以进军报当记者,专门报道采访各军区大型军事对抗和综合演习,不能当兵,看看也能过瘾。”

邱淑贞不禁笑了起来,私心里,她也不希望萌萌当兵,家里一个当兵,这日子虽说聚少离多,至少还有团聚的时候,两人都当兵,真一忙起来不见天日,一年里也不见得能在一起几天,当然,她也尊重萌萌的意见,如果她真想当兵,她也会支持赞成。

但是,萌萌显然比她想的还要理智,小丫头别看年纪不大,规划起未来的小日子,也头头是道的,这聪明劲儿比她爹妈都强多了,邱淑贞是越看越高兴。

冯羁挑眉看着她:“过什么瘾?我还忘了问你,打靶你跟谁学的,我记得没教过你?还有你什么时候说过当兵,我怎么不知道。”萌萌嘴巴翘了翘:“那时候我说让你教我打枪,你死活不同意,后来是王叔手把手教的,至于当兵吗,当初我是有过这样的想法,后来就放弃了,不当兵不代表我就什么都不会,我爸说了,方振东的闺女决不能是个废物。”

邱淑贞扑哧一声乐了,摇摇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振东还是这个­性­子,一点儿没改,把媳­妇­儿儿女都当成他手下的兵了,当年,你妈还被他丢进新兵连里训练过呢,对了,振东跟引素后天过来,振东那边不用,冯羁你要记得去机场接你寒阿姨。”

冯羁点点头:“嗯!我会记得。”到了晚上,萌萌缩在冯羁怀里抬起头道:“羁哥哥,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儿呢,怎么一下子,你爸妈跟我爸妈都过来了,这些年了,哪凑到一块儿过,我爸跟你爸都忙的不行……”

冯羁目光闪了闪,低头点了点她的脑袋:“傻丫头,平常心眼多的招人恨,这会儿怎么傻了。”萌萌眼珠子转了转:“难不成是为了我们的事……”

冯羁笑了,低头亲了亲她,冯羁早想通了,既然都定下了,早晚有什么区别,仔细想想,小丫头以后要走的路,跟他们的婚事并没有直接必然的联系,无论她决定做什么,他支持她就好了。

还有一个不足为外人道的私心,早一点给小丫头套上冯夫人的头衔,也可以杜绝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尤其那些不长眼的大男生……

想到这里,冯羁觉得心里又酸溜溜的,低头在她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你们学校登山社最近没什么活动吧!”

他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说出来,萌萌一开始楞了一下,继而听出他话里的醋意,不禁咯咯咯笑了起来,小身子一翻,整个趴在他身上,撑起小脑袋,笑眯眯的看着他:“羁哥哥吃醋了是不是,是不是?”

漂亮的眸子在壁灯的光影里,闪闪烁烁,眼底蓄满笑意,令一双剪水双瞳仿佛夜空中熠熠生辉的星子,美得璀璨夺目,柔软的身体嵌入他的怀里,温香软玉中,冯羁能清晰感觉到,那动人的曲线起伏……

冯羁不由自主闷哼一声,声音很低,却沉闷非常,萌萌甚至能听到他逐渐开始重起来的心跳声,咚咚咚咚的,仿佛擂鼓,气息也逐渐粗重,而且,他的目光也逐渐深暗,眼里的光芒仿佛一簇簇火苗跳跃着,飞快便灼烫起来。大手也已经从她腰间探了进去,在她光洁的背上上下游走……

萌萌今儿真没想挑逗他,尤其阿姨就睡在隔壁客房,羁哥哥每次折腾起来的动静太大,虽然隔音不错,萌萌也有心理负担,可是她忘了,两人这一个礼拜多没见面了,要说以前,没开斋的时候,冯羁能忍,现在小丫头在他身上又摩又蹭的,他要是能忍住,就是圣人了。

冯羁自认做不到圣人的境界,而且,也没小丫头肚子里那些鬼心眼,就知道这丫头把他的火勾起来了,就得负责灭掉,想跑是没门的。

冯羁张嘴就噙住她的小嘴,灼热的吻夹带着这么多天的思念和欲望,汹汹而落,那劲头恨不得把小丫头整个吞吃进肚才罢休,萌萌被他的亲的嘴­唇­都酥麻起来,情不得已张开小嘴,却被他的­唇­舌毫不留情侵入,搅动,纠缠,深入,呜呜呜……

☆、52.

“呜呜……阿……阿姨在呢……”好容易从冯羁的狼嘴里抽出点空间,萌萌急忙告诫他,那意思就是你妈在旁边屋呢,希望能唤回冯羁的理智。

可惜冯羁是男人,抱着的又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小媳­妇­儿,别说他妈在隔壁,就是在门外头,他也管不着,该怎么折腾还怎么折腾……

冯羁放开小丫头的嘴,低头埋进她颈侧,徐徐而下,细细密密的啃噬,亲吻,仿佛千万只小蚂蚁沿着萌萌血管啃咬,带着一种熨帖的温度,那酥痒麻麻的感觉直接往你心里头钻……

她不由自主低低哼了起来,绵绵密密的声音,又低,又软,又糯,偏又不得不闭紧了小嘴,把哼哼唧唧极力压抑在喉咙深处,憋得气息鼓动,胸前剧烈起伏起来,小脸通红,一双漂亮的眸子有些恳求的望着冯羁,这副小模样儿,冯羁的心都快醉了……

这丫头在床上的表现,每每给冯羁惊喜,有时可怜兮兮,有时霸道强横,有时媚态横生,千姿百态,这种情态你还没看够,小丫头又给你出别的幺蛾子来,弄得冯羁脑子里成天惦记着,两人又不能天天在一块儿,聚少离多的生活,令思念沉淀,欲望却更加蓬勃……

蓬勃的情潮,仿佛奔涌不尽的江水滔滔袭来,瞬间便淹没了理智,脑子里只剩下最原始的追求……冯羁的大手轻车熟路的抽开她浴袍的腰带,宽大的浴袍在他手下散落开来,把小丫头清透滑腻的身体紧紧嵌进自己怀里,揽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另一只手从腿弯探入,折起,执起重剑,悍然攻击,一招一式颇有章法的使唤起来……

初时还算轻,渐渐的,一下比一下重,萌萌觉得,自己就像狂风中不停摇摆的花枝,东摇西晃直至乱红飞溅,身体脱离意识的轨道,随着这激越的节奏不断攀升……

说快感又有些焦躁,说焦躁又有点儿空虚,空虚到极致又被瞬间填满,充实……周而复始,每次萌萌觉得快到顶峰的时候,冯羁的动作就会慢下来,慢慢的研磨,慢慢的动,能磨死人的那种慢……

萌萌不耐的扭起腰肢,她迎合上去,他却狡猾的后撤,她气急败坏的时候,他却又略加快一些频率,弄得你上不来下不去,那么难过,难过的萌萌的哼唧声一声高过一声……贝齿咬住嘴­唇­,紧的仿佛都要渗出血丝来……

冯羁不由心疼起来,抽出两只手指去摩挲她的­唇­,小声的说:“张开,咬破了疼,嗯,乖,听话……”他的手指撬开她的红­唇­,并没移开,而是顺势进入,在她口腔里游走起来……

那软糯湿润的触感,令冯羁险些提前破功,而这丫头很快学会打蛇上棍,湿润的舌头缠上他的手指,紧紧包裹,然后缓缓蠕动……

那种滋味儿,冯羁就觉得,脑子里突然空白一片,身体被瞬时抛入空中,跟意识一同疯狂舞动来,然后缓缓落下……

闭上眼,仿佛能看见千万只蝴蝶振翅飞过……每次这丫头都能让他获得最隐秘最淋漓尽致的快乐。

冯羁睁开眼,就发现,小丫头嘟着嘴,一张小脸憋得通红通红,眼睛睁的大大,一眨不眨瞪着他,仿佛控诉,又好像委屈。

冯羁低头亲了她的嘟起的小嘴几下:“怎么了,刚才不舒服吗?我看看……”伸手就要往下摸,被萌萌一抬手打开,啪一声,在静夜里响声过于清脆,却又暧昧非常,萌萌小声的抱怨:“阿姨就在旁边屋睡着,你还折腾,你还折腾……一点儿都不替我想,让阿姨听见动静怎么办,人家多难为情……”

那样子又矫情,又别扭,却也异常可爱,冯羁不禁莞尔,把她抱进自己怀里安抚:“好,好,我错了,还不行吗,下次一定听你的,其实妈听见又怕什么?”

萌萌微微抬头,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染在她腮边,仿佛沾上了胭脂,美得立体生动:“也不是怕,就是难为情……那个,羁哥哥刚才你好像没用套子……”

冯羁大手顺了顺她汗湿的头发,宠溺的道:“自己的事儿都不记得,今天是你的安全期,忘了吗?”

萌萌哦一声,心里说,还以为羁哥哥想通了呢,冯羁听出她的不满,伸手她的下颏抬起来,对上她失望的眼睛,笑道:“小丫头,才多大就想当妈妈了,自己还是个小孩子呢,真生个跟你一样­精­灵古怪的丫头,你怎么管?”

“什么怎么管?”萌萌一瘪嘴:“我是妈,她是闺女,当然我管她。”冯羁低笑了几声:“你管?还不管的更无法无天了。”

萌萌也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道:“羁哥哥你喜欢女孩子吗,我喜欢男孩儿,你别看现在方峻人嫌狗厌的,小时候可好玩了,我给他了小辫子穿着小裙子,领出去玩,大院里的小男孩都围在他身边转呢。”

冯羁也不禁笑了起来,怪不得方峻那小子见着萌萌这个亲姐姐就沉着一张俊脸,原来是被捉弄怕了,冯羁低头咬了她的小脸蛋一口:“坏丫头连你弟弟都捉弄……”

冯羁心里忽然钻出一个念头,真生个跟萌萌一样的闺女也不赖,就跟小时候抱这丫头一样,从那么大点儿慢慢长成大姑娘,然后……

冯羁脸黑了黑,绝不能让自己闺女被别的小子拐跑了,冯羁就忘了,他自己是多早就把人家萌萌拐跑的。

寒引素一走出机场,萌萌就看见了,她家美人娘虽然今年都四十大几的年纪了,可看上去依然美丽的过分,那份属于成熟汝人的卓越风姿,萌萌觉得,自己再修炼几十年,也不见得能赶上。

幸福能缔造美丽,更能升华美丽,青春永驻是所有女人追求的梦,其实只要幸福,这些很简单,她美人娘比很多女人都幸福,幸运,有一个虽然忙碌却呵护备至的丈夫,而且,几十年如一日。

萌萌长这么大,从没听她爸说过一个字的甜言蜜语,但是他用行动表示的爱更令人感动,萌萌记得,五年前刚入秋的时候,她老爹军区演习,在部队里连续带了一个月没回家,赶上那几天温差大,美人娘就感冒了,等老爹从部队回来,美人娘已经发展成了轻度肺炎,没完没了的咳嗽。

那是萌萌第一次见他老爹发那么大的火,不是冲美人娘,而是冲他的办公室的主任刘叔叔,说为什么家里这么大事都没告诉他,后来还是美人娘说:“是我不让小刘通知你的,你这次演习是一级战备,保密­性­高,我就是小病,过不了几天就好了。”

那几天她家老爹一直寸步不离的守在美人娘床边上美人娘一咳嗽起来,老爹那心疼的样儿,萌萌现在都记忆犹新。

在她爹娘身上,爱情是如此平凡却又如此深刻,或许几十年后,她跟羁哥哥也能如此,想到此,萌萌不禁翘起嘴角笑了起来。

“这孩子,自己一个人傻笑什么呢?”寒引素轻轻拍了拍萌萌的脑袋,冯羁已经把她手边的行李接了过去,恭敬而不失亲热的叫了声:“寒阿姨。”

寒引素点点头,看着眼前一对小儿女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上次见面的时候,两人虽亲近,却远不像今天这样,刚才寒引素远远就看见了,冯羁一直牵着小丫头的手,小丫头呢,偶尔抬头在冯羁耳边嘀咕几句什么,或甜甜一笑,举手投足都透出情人才会有的暧昧和亲密,就像一对新婚的小夫妻。

而且,小丫头身上那股青涩也没了,留在她身上是一种属于小­妇­人的妩媚,真是她家振东那句话说的对,女大不中留,小丫头还没长多大的时候,就是冯家的人了。

对于冯羁,寒引素心里挺喜欢,有那么点儿丈母娘看女婿的意思,或许源于对丈夫的爱,冯羁身上某些特质跟振东很像,安定,沉稳,不花俏,就是脑筋有点木,开窍慢。

寒引素记得,当初方振东跟她可一点儿没费劲儿,她都还迷迷糊糊呢,就成了方振东的小媳­妇­儿,到了萌萌这儿,怎么就这么难,好在别管过程如何,结局是花好月圆。

萌萌伸手圈住美人娘的胳膊,上下打量了一圈促狭的道:“老爹这回怎么放心您自己一个人坐飞机了,不怕搭讪的男人,把他媳­妇­儿拐走啊!”

寒引素瞟了冯羁一眼,老脸红了红:“胡说什么,方峻呢,那天电话里不是嚷嚷着过来接我,怎么不见影儿。”

萌萌道:“今天是市里的数学竞赛,他代表他们学校参赛去了……”低头看看腕表:“这会儿该完事了,咱们先回家,姑姑跟晓峰哥也在呢,邱阿姨在锦绣阁定了晚上的桌,等老爹跟冯叔叔忙完了,都去那儿。”

说完了,萌萌忽然想起什么,小嘴一绝不乐意了:“您就知道惦记方峻,就不想我……”想不想,想不想,小嘴儿嘚啵嘚啵,跟个小话痨一样,寒引素被她烦的没法儿,伸手拧拧她的小脸蛋:“你还用我想啊,天天守在你羁哥哥身边,心里都乐开花了吧!不是我过来,你个没良心的小丫头,就没想过回去看看我们去。”

萌萌偷着觑了一眼后面的冯羁,小声在她娘耳朵边上嘀咕了几句,小脸上洋溢的笑容,绚烂起来,令后面的冯羁都不觉会心微笑……

☆、53.

锦绣阁拿手的是杭帮菜,去年刚开的馆子,只一年,名声就在B市叫响了,不提前半个月预定都排不上个,打听得是卫晓峰一个哥们儿开的,邱淑贞就麻烦了晓峰,才定下了三层最大的包间百合轩。

锦绣阁虽坐落在闹市,却临着水边,闹中取静,别有一份­精­致和典雅,三层的楼阁飞檐吊脚古香古­色­的,纜­乳­苄着八角宫灯,映着静静流淌的河水,置身其间,令人有一种身处江南水乡的错觉,意境悠远。

萌萌跟冯羁陪着方家二老一迈进一楼大厅,就看见表哥卫晓峰跟桑小六在那儿说话,桑小六原名桑跃迁,小时候跟卫晓峰一个小学,升初中那年出国了,前两年才回国。

要说桑家也是根正苗红的老革命,最上头的桑家老太爷是老红军,当年过雪山,走草地,当过鄂豫皖地区的主力团团长,跟小鬼子打了八年抗战,解放后授少将军衔,后来从桑小六他爷爷那辈儿却开始从商,走的是境外贸易。

后面几辈的孩子逐渐都移民出国了,就桑小六回来B市跟卫晓峰几个一块儿混,卫晓峰那时候就问过他:“你小子不在国外过小资本家的生活,跑回来­干­啥?”桑小六当时说:就为了找个原汁原味的中国妞当媳­妇­儿,说外国的都变异了,明明看着一副黑发黑眼的中国样儿,一张嘴,芯里也是外国货,思想比他都开放,他扛不住。

卫晓峰几个当时差点没笑岔气,不过这小子真有头脑,别看脑袋里学的都是洋玩意儿,真弄起这地道的中国东西,也有模有样的。

卫晓峰也是去年开业的时候,来过那么一次,平常没跟这儿凑过热闹,他们几个要玩要乐,都去会所,桑小六也一样,别看是他自己的生意,也不天天过来盯着,都交给手下的几个经理轮班,隔三差五过来收钱,所以今天卫晓峰看见他也挺意外。

“小六儿,你今儿倒闲在,前儿那个妞不是挺和你心意吗,瞅你那意思,热乎的一会儿都离不开,还有空儿跑这儿来盯生意啊!”

桑小六嘴角抽了抽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热乎个屁,那妞儿白天瞅着还过得去,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身材也不差,说起来,也怨你们几个,那晚上轮着番的灌我,酒喝进去,脑袋懵了不打紧,眼睛也迷了,到了酒店,上了炕,我还没看出什么来,折腾了一宿,第二天一睁眼,差点没把我吓死,长的真够磕碜,还有那全身上下没什么真的地儿,那胸一摸,都咯吱咯吱响……”

卫晓峰噗一声笑的前仰后合:“那天你走的时候,我们几个就说,那妞一看就整残了,回去洗剥­干­净了,没准小六就醒酒了,谁想你真是不挑食。”

桑小六哼了一声:“你们几个都他妈损友,没一个仗义的,发给我的妞儿,就没一个好货­色­,要我说,来来去去看了这么多,连咱家萌萌一个头发丝儿都比不上,要不我吃点儿亏,当你妹夫得了。”

卫晓峰从上到下扫了他一圈笑了,心说胆子倒是挺大,向后努努嘴:“你后面我家小丫头来了,你自己去试试吧!成了,算你小子本事。”

桑小六本来还挺惊喜,回头一看急忙颠颠儿跑过去:“哎呦喂,方爷爷,方­奶­­奶­,您二老怎么来了,这怎么话儿说的,晓峰也没告诉我,我要是知道,老早出去迎您二老了啊……”说着,过去搀方首长的胳膊,方首长抬手拍了他的脑门一下:“就你小子贫儿,我还没老的需要你搀着走,你爷爷还好吧?上次见面,还是我出国访问的时候,在你爷爷的酒庄里喝过一次酒,这一晃又是好几年不见了……”

桑小六嘿嘿笑道:“我爷爷身体健朗着呢,手里的拐杖抡起来,也虎虎生风的,就是没什么对心思的老朋友陪着下棋说话……”嘴里唠着嗑,把人迎进了三楼百合轩。

桑小六儿应酬一圈偷偷把卫晓峰拽了出来,抹了把汗,回头瞪着卫晓峰:“你小子忒不仗义了,没得把哥们往虎口里推的道理啊,萌萌身边那个当兵的,就是上回在魅­色­遇上的那个吧,好家伙,我一靠近萌萌身边,他那眼珠子一瞪,跟要拔他牙一样,对了,今儿啥日子啊,怎么连你舅舅都来了,你舅舅旁边的姐姐真美,刚才没注意,一落座我一抬眼,愣了半天,这猛一看,把小萌萌都比下去了。”

卫晓峰扬手就给他一脖溜:“你小子真是­色­胆包天了,那是我舅妈,萌萌她亲娘,活腻了吧,让我舅舅知道,能把你直接扔外头河里头去,老的小的都没你的份儿,赶紧该­干­嘛­干­嘛去,我舅妈可是地道的江南人,菜不地道,可砸了你这锦绣阁的招牌。”说完扭身进里面去了

桑小六摸了摸脖子,往后面厨房去了,一边走一边还琢磨:舅妈?是不是太年轻了点啊。

菜地道不地道,这会儿没人在意,包厢里的氛围挺微妙,老冯两口子自然是高兴的,眼瞅着从小看着长大的丫头,成了自己儿媳­妇­儿,心里别提多欣慰了,可方家人高兴之余,总有那么点酸溜溜的不舍。

虽然打老早就知道,小丫头得嫁进冯家门儿,可知道归知道,这事儿真到了眼前,心里那股又酸又舍不得的心情,还是没着没落的,就这么个宝贝疙瘩,从小一点一点摆弄大,最末了便宜了别人,搁谁谁能适应。

寒引素倒还看得开,儿女虽然是自己生的,可早晚也得去过他们自己的日子,父母也不可能陪他们一辈子,只要平安幸福就好,萌萌的­性­子跳脱,跟沉稳的冯羁在一起,正好互补,最重要的,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爱情和婚姻需要的是持久和平稳,寒引素觉得,这些因素冯羁身上都具备,他能给萌萌最坚实的后盾,就像当初的自己跟振东。

寒引素微侧头瞟了眼丈夫,不禁莞尔,一张本来就严肃过分的脸这会儿拉的老长,跟谁欠了他钱一样,目光基本上就没离开过冯羁,审视,挑剔,跟所有老丈人看女婿一样,即使这个女婿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依然看不顺眼。

看的冯羁心里一阵阵发虚,说真的,他从没像今天这样紧张过,或者说,承受过方叔如此严厉的目光,令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审讯的罪犯,冷汗都下来了。

服务生送上热毛巾,萌萌接过去给按在他额头上:“羁哥哥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热吗?我过去开窗子……”说着,跑过去推开窗子,窗子一推开,趁着河水映进一轮满月,和着不知名的幽幽花香钻进包厢,令人不觉心旷神怡。

邱淑贞瞄了儿子一眼,笑着打圆场:“瞅瞅,知道今儿是咱们两家的好日子,连窗户外头都应了那句花好月圆,今儿爷爷,­奶­­奶­,姑姑,姑父,振东跟引素都在,我在这儿郑重表个态,萌萌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跟亲闺女也没什么两样儿,最后亲上加亲,成了我们老冯家的儿媳­妇­儿,我只会比过去更疼她,小两口以后要是拌嘴吵架了,一定就是冯羁的不是,我这儿心里也偏着我闺女呢,你们就放心吧,不会让萌萌受一点儿委屈。”

邱淑贞这话实在又亮堂,把方家人心里的气儿都平了平,方夫人拉着萌萌的手道:“要说都知根知底儿,嫁你们家,我们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就是这心里头啊!总有点舍不得……”说着,老泪都下来了。

方夫人这一掉眼泪不打紧儿,萌萌也难受起来,也不管场合了,直接扑进她­奶­­奶­怀里哭了起来,弄得跟十八相送似的,方楠侧头扫了眼丈夫,眼角也有点湿湿的,不禁哭笑不得:“妈,咱这是嫁孙女,不是推孙女进火坑,你们这一老一小抱头痛哭,算怎么回事啊,以后别管走多远,B市这里永远是她们的家,是不是,亲家?”

“对,对……”邱淑贞忙接过话头:“我跟老冯也替他们看了房,定金都交了,就大院旁边新规划的那片儿。”

萌萌愣了一下:“阿姨,房子就没必要买了。”寒引素也点头:“是啊!他们就两个人,哪住的了这么多房子,以后冯羁还不知道调动去哪儿呢,在这儿买了房子也是空着。”

“空着就空着吧!”邱淑贞笑道:“我知道,他们小两口也不差这间房子,就是我们当父母的一点心意罢了。”

邱淑贞这件事办的真办到了方家二老心里去,那片房子是新规划的迷你别墅区,靠着他们大院圈了块儿地,其实也是给军政­干­部盖的,外人就是有钱也买不进去,方家二老一开始就有心思,在那儿给萌萌置办套新房,可方楠说这新房的事儿,还得跟冯家商量商量,因此邱淑贞这一说,正说到二老心坎里去,知道以后离的不远了,心里那份难过也就淡了不少。

老冯侧头看了眼振东笑道:“得了,振东,我儿子你闺女还不都一样,咱俩这么多年了,还分什么彼此,你这张黑脸,也就是我,老早就习惯了,换个人,都能被你吓跑了,再说,当初不是我催着赶着你找媳­妇­儿,哪有今儿你当老丈人的威风……”老冯一句话,大家都笑了起来……

☆、54.

两家商量好,趁着两边大人都在,先把婚定了,等年后再­操­持办他们的婚事,反正依着两个小的简单是不成的,别说方家不答应,老冯跟邱淑贞也不同意。

说到底儿,老冯家也就冯羁一个独子儿,又娶了萌萌这个可心的媳­妇­儿,不大­操­大办怎么行,两边长辈一拿主意,冯羁跟萌萌两个正主儿,反而连Сhā嘴的余地都没了。

房子方家二老看过之后就定下了,­精­装的房子,只简单收拾好了就现成的新房,寒引素前边三天忙活完了画展的事儿,后面就跟邱淑贞去弄房子的装潢。

冯羁的结婚报告批下来,两人去民政局领证的那天,正在演习前夕,冯羁作为团参谋长,忙的脚丫子都不在鞋上,不是刘兆三催四请,他还在团部忙的团团转呢。

刘兆有时候就纳闷,你说哪个男人要是摊上萌萌那么个漂亮媳­妇­儿,还不高兴的乐翻天,冯羁呢,还是那样儿,该忙活的事儿,该抓的训练一样不少,你说不在意,也不尽然,他们整个师,从上面的师长到下面颠大勺的炊事班长,都能看出冯羁真上心,可就没一点儿要娶媳­妇­儿的激动,一张脸该怎么黑还怎么黑,就连今儿要登记也不紧不慢。

倒是刘兆这个旁边者,比他还着急,从一早就开始催:“冯羁,这些事儿我弄就成了,反正这次演习,咱们坦克旅就是个摆设,既不能冲锋,也不用垫后,就从旁协助红军,演习规则咱们都知道,以蓝军­精­良的装备,红军也就混个热闹,上面还有总导演,咱们坦克旅要是成了主力,蓝军还有个屁戏唱,他妈的,搭了这么大个戏台,就让咱们唱堂会,没劲儿透了……”

说起这个来,刘兆一肚子不爽,冯羁低头看看腕表,时间还早,小丫头上午有课,他得等她下课再过去,这会儿听刘兆说起演习,冯羁其实也有同感,说起来,每次演习都是制式的,蓝军一般被设定为假想敌,因此装备和武器都远远超出红军,战术上也受规则的限制,说是以模拟实战为基础,实际上就跟演戏没两样。

刘兆道:“说起来,还是你家老丈人牛,五年前那次联合大演习,你正好出国没赶上,可是史无前例的红军完胜,指挥员就是你老丈人,打散了一早制定好的攻防计划,蓝军不是有无线电拦截吗,你老丈人牛,直接来个无线电静默,所有通讯都靠人,虽然耗费了人力,却把对方蓝军给弄迷糊了,不知道咱红军下一步要怎么走,当时我还是个副班长,说实话,别说蓝军,我都不知道下一步要­干­啥,后来派出尖兵连深入敌后,摧毁蓝军的数据输送系统,抓住战机反守为攻,那一仗打的真他妈的痛快,后来的演习简直就是哄小孩呢!”

冯羁忽然轻笑一声,拿起帽子戴在头上,走到门口道:“我可以给你透露一个内部消息,这次大演习,咱们红军的司令正是方叔,你也知道,方叔是有名的六亲不认,别管谁手下的兵,战场上要是出了纰漏,可不会留什么面子,连上带下都得受牵连,所以,给我盯紧那帮小兔崽子的训练,谁给我关键时刻掉链子,就别说是我冯羁手下的兵,我丢不起这个脸。”

说完,转身大步离去,刘兆怔了怔,好半天才回过神儿来,刚才那一瞬,冯羁真有方司令的气势,翁婿之间还真像,刘兆不禁笑了起来,拿起帽子戴在头上,出营部,往训练基地那边走。

路过新兵连的地界儿,却看见几个大兵把一个人围在墙角,不知道­干­什么呢,刘兆皱皱眉,今年这拨新兵,特招的名额多,别管大小都有些有背景,所以刺头也多,带进来一些纨绔恶习,这帮新兵蛋子就别分到他手下,到了他手下,不把他们身上这些毛病改过来,他就不姓刘,现在就看着他们作……

刘兆哼了一声,刚要过去,忽然听见一个有点熟的名字:“邵刚,你别他妈装正经,你姐那点儿烂事儿,打量谁还不知道呢,连后门都他妈让人开了无数回了,你也不是什么好货,那个萧峰谁不知道,是个男女通吃的,就好你这口儿,今儿不就让你脱裤子让我们看看吗,至于跟大姑娘上轿一样吗,也不是多金贵,装什么装……”

“张涛你胡说……”真是那句话,这世上就没有永远的秘密,邵刚也是最近才知道,他姐被复员转业的原因,跟他一个班的张涛,父亲是他们师部的参谋,邵晴的那些照片无意间给张涛看见了。

这小子原来就不是什么好货,他父亲是看他实在没什么出路,才给他弄了个当兵的名额,知道了这些隐秘的事儿,他还能藏着掖着,纠集了一帮坏小子,逮着机会就欺负邵刚。

邵刚一开始还忍着,今儿张涛说的实在难听,又要扒他的裤子,邵刚血­性­上来的,抄起墙角的砖头,啊一声就冲了过去,那意思是要跟张涛拼命,可人多手杂,很快就被按在地上,不是刘兆及时喊了一声,肯定被毒打一顿。

刘兆真没想到这帮新兵这么无法无天,欺负人欺负到这种地步,已经不是单纯的恶作剧了,几个人谁不认识刘兆,立正站好,低头认错,刘兆走过来,扫了眼被打的鼻青脸肿勉强站起来的邵刚,目光一利,挨个看了看那几个。

“行啊!你们都闲的浑身难受了,不然,没力气在这儿打架,谁带的头,站出来。”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都看向张涛,张涛向前一步站出来:“报告指导员,我们不是打架是闹着玩呢,是不是邵刚?”

邵刚咬着­唇­一声不吭,刘兆哧一声乐了:“闹着玩就扒人裤子,这听着挺新鲜,用不用我找几个人也跟你闹着玩一次,就当着你们新兵连从连长到士兵所有人的面,让你小子晒晒蛋,省的裤裆里生了虫子……”脸­色­一素,大声道:“除了邵刚,全体立正向后转,小赵,给我盯着他们几个,围着训练场跑二十圈,一圈都不能少,把新兵连的连长给我叫过来,我倒是想问问他,怎么带的兵。”

小赵答应一声,寻了个大兵去找新兵连连长,自己盯着那几个去训练场跑圈去了,刘兆回过头盯了邵刚几眼,这小子跟他姐真不是一路,长的挺清秀,这­性­子却真不像个爷们,或许是他姐那点事儿给他留了­阴­影,看上去有些­阴­沉沉的不利落。

记得前几天,冯羁还特意找他去了趟营部,问他想不想去去他们营,当时刘兆心里就不乐意,他们营的兵,个个都是爷们,来这么个不­阴­不阳的像什么话,好在这小子还算有点骨气,脖子一梗愣是婉拒了,宁可在新兵连让人欺负。

刘兆也没义务替他出气,不是今儿实在看不过去了,都不想管这档子闲事,等新兵连连长来了,教训了几句,就让领着邵刚回去了,看着邵刚一瘸一拐走远的身影,不知道是不是刘兆多心了,总觉得这小子不对劲儿,那天在营部就是,偶尔抬头,看冯羁那眼神儿,瞅着真有点瘆的慌。

想到此,刘兆不禁摇头失笑,自己这两天是真累了,成天胡思乱想啥呢,冯羁对这小子够照顾的了,都打破了他一贯的原则,说到底,这小子跟冯羁屁关联都没有,过了今儿,冯羁也是有媳­妇­儿的人了,也用不着他这个指导员跟着穷­操­心了。

说到娶媳­妇­儿,冯羁在校门口看着萌萌远远走出来的身影,嘴角不由往上翘了翘,十月的阳光正好,穿过树荫落在她身上,粼粼闪闪,仿佛那年,他带着她去家乡的水库里划船事的情景,波光落在她身上,也是这样粼粼闪闪,映着她一张笑脸说不出的美丽。

那时候她还是个才十二岁的小丫头,今天却已经是他冯羁的小媳­妇­儿了,要疼一辈子宠一辈子的媳­妇­儿,说起来,两人的缘分真是从小丫头出生就开始了,这种幸运,大约没几个人能拥有,他冯羁却轻易得到了,所以更要倍加珍惜。

他暗暗这么对自己发誓,小丫头迈过光影,走的近些,冯羁不禁眼前一亮,小丫头穿的是一件传统的旗袍,茜红的颜­色­,滚边都是亮银­色­的云纹,走到他身边,冯羁才看清,衣料上都是暗花折枝牡丹的花样,­精­致漂亮,配上她脑后一支八宝牡丹簪,仿佛从画卷里走出来的民国仕女,虽然是淡淡的妆容,但不得不承认,真漂亮,这丫头一向很会打扮自己,而且应时应景,这一身儿不算高调,但也处处透出新嫁娘的喜气,是啊,新嫁娘!他冯羁的小媳­妇­儿……

☆、55.

萌萌就是臭美,也绝到不了这样的境界,身上这件旗袍还是托了她­奶­­奶­的福,说起来她­奶­­奶­的家族在过去也算了不得大家族,祖上是做生意起家,她­奶­­奶­一闲下来常跟她说过去的事儿,说小时候住的园子,都是一进一进的看不见头,家里有老大一个人工湖,冬天滑冰,夏天泛舟,家里还有专门的针线房,身上的衣裳都是那些绣娘一针一线缝制的。

所以,直到现在,方夫人还是最喜欢旗袍,穿起旗袍来,也有那么股子别人没有的雍容华贵,后来嫁进方家后,有朋友介绍了一个专门做旗袍的师傅,登门一见,竟然是她们家里过去的绣娘开的店,有这层关系,方夫人的旗袍活计算有主了。

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国外的奢侈品牌,殊不知,真正的奢侈缘起中国,就萌萌身上这件旗袍,料子先不说多稀罕,就是这纯手工的绣活儿,就弄了整整一个月,是方夫人老早就预备好的,前天把萌萌特意叫过去,上身试了试。

萌萌一穿在身上都不想脱了,连她家美人娘和姑姑都一个劲儿的说好看,小丫头揽镜自照,也非常满意,一直觉得自己的五官没有美人娘好看,瞅着眉眼儿差不多,可就棱角不够柔和,怎么看,都没她家美人娘那股子如花似水的韵味。

穿上这身旗袍,美人娘给她绾了一个发髻,母女俩站一块儿,活脱脱一对姐妹花,看的她­奶­­奶­直说,回头也给美人娘做一件。

萌萌今儿是憋着劲儿要让冯羁惊艳的,她要让冯羁永远记住,今天的她有多美,因此,看见冯羁有点呆傻的表情,小嘴止不住上扬了又扬,上了车还是撑不住问:“羁哥哥,我漂不漂亮?”

冯羁侧头看了她半响,倾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非常乖觉的说了句:“我家萌萌实在漂亮。”萌萌这才满意,也很有来有去的回了句:“羁哥哥也很帅。”

冯羁不禁轻笑出声,低头看了看自己,一如既往一身军装,说实话,就外表而言,自己配不上小丫头,不过,细想想,世上的男人千千万,又有几个能真正配上他的小丫头呢,而且这是个小祸害,不如他提前收在怀里,省的去祸害别人。

这话是那天卫晓峰跟他说的,冯羁当时还觉得不怎么中听,无论小丫头­干­过什么,冯羁始终觉得,小丫头出发点是善意的,她始终抱有一份难得的赤子之心,怎么会是祸害。

冯羁被这点儿护犊子的心一叶障目,听不得别人说萌萌一点不好,就跟自己辛苦拉扯大的孩子一样,看着哪儿哪儿都是好的,所以,结婚以后每每被萌萌吓着,也纯属咎由自取。

话题扯远了,拉回来先说现在,两人到了民政局,赶上今儿人不多,很快就把手续办了,照相的时候,萌萌靠在冯羁肩头,甜甜一笑,照片出来,拿在手里爱不释手。

冯羁不喜欢照相,所以两人的合照不大多,且每次照相都板着一张脸,跟谁欠他几百吊钱一样,这张却破天荒的笑了,虽然只是­唇­边清淡的笑意,却柔和了他分明的棱角,看上去英俊非常。

旁边的萌萌靠在他肩膀上,眸光晶亮,笑的得志意满,一个穿军装,一个穿旗袍,却奇异的搭配,看上去有些如花美眷似水流年的味道。

就连刚才照相师傅都说,照了这么多年相,两位是最上镜般配的一对,祝你们百年好合,幸福美满,萌萌一高兴,还把她­奶­­奶­给她包好的糖给了师傅一包。

从民政局出来,冯羁把她送回方家,自己就回部队了,方家如今忙乱成了一锅粥,萌萌她­奶­­奶­最忙,­操­持置办萌萌陪嫁的东西,老太太有点过于挑剔,一件最平常的首饰,也得挑上几遍,连累的萌萌的姑姑方楠一天陪着跑好几趟。

萌萌一进家,就见那边落地窗前的大画案上堆满了大小盒子,落地窗外是家里的小花园,她­奶­­奶­觉得这里比楼上的书房有意境,就把画案搬了下来,平常来了兴致,老两口临窗写写书法或画几笔水墨丹青,平常就摆着笔架砚台,今儿倒是堆的满满当当。

萌萌表示过很多次,想弄个简单的婚礼就成了,至于陪嫁,她自己这些年存的钱不少,想买什么都能买的起,可她­奶­­奶­听了不乐意:“你小人才有几个钱,留着自己零花吧!”该置办什么还置办什么,谁也拦不住。

方楠瞥见刚进门的萌萌,不禁感叹:“小丫头,这哪儿是你结婚啊,比姑姑自己结婚都累,好在首饰终于定好了。”目光打量她一圈道:“登完记了,冯木头呢?”

萌萌换了自己的大毛拖鞋走进来:“快大演习了,羁哥哥要抓训练,回部队去了。”方楠笑道:“这还没真嫁过去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就知道替冯木头说话。”

萌萌小脸红了红,不依的嘟嘟嘴:“姑姑,您说什么呢,我­奶­­奶­呢?”“你­奶­­奶­刚才被我强迫上楼睡午觉去了,来,过来跟姑姑说说话儿,姑姑正好有事儿问你。”

萌萌放下手里的小手袋,过去坐在沙发上,抱着方楠的胳膊摇了摇:“我姑父该回来了吧!都出国一礼拜了,什么学术会议开这么长时间啊!”

方楠扑哧一声笑了,点点她的额头:“真不怨你姑父疼你,还知道惦记你姑父,放心吧,明儿不回来,后天准到了,萌萌,那天在你公寓里遇上的那个小丫头是叫陈晓琪是吗?”

萌萌狐疑的看着方楠:“嗯!怎么了?”方楠目光闪了闪摇摇头:“也没什么,就是看着是个挺简朴的孩子,你跟她关系很好?以前怎么没见过?”

萌萌道:“晓琪是大山里的孩子,­性­格坚强,学习刻苦,而且天­性­开朗,我很喜欢她,我们是最近开始交心的。”

方楠貌似无意的问了句:“你晓峰哥也认识她?”萌萌点点头:“嗯,一起吃过几次饭。”方楠略沉吟。

不是今天偶然在外面看见,她做梦也不会把晓峰跟萌萌那个同学放到一块儿去,她今天开车载着萌萌她­奶­­奶­去珠宝楼,路过影城的红绿灯口,一瞥眼正好看见晓峰跟陈晓琪两人有说有笑的走了进去。

方楠没有门户之见,可自己儿子什么德行,她还是相当清楚的,在外面怎么玩,她睁只眼闭着眼就过去了,真跟萌萌的同学搅合在一起,可就过不去了,那个小丫头一看就是那种傻气天真类型的,跟晓峰在一块儿,异于羊入狼窝,还不被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要说晓峰真抽了邪风,想正儿八经谈恋爱处对象,可就在前几天会所小周还跟她说,看见晓峰跟柴家的大小姐在一块儿呢。

方楠死看不上儿子这朝秦暮楚的劲儿,也不知道随了谁了,他爹当年可没这些花花心思,要不然,早被她阉了也未可知,想到此,方楠不禁摇头叹息,这事还不能直接跟萌萌挑明了说,怎么晓峰也是当哥哥的,要给他留点面子。

因此拐着弯说了一句:“萌萌啊!哪天有空,把你那个同学带回家来玩吧,家里人口少,平常就你­奶­­奶­自己在家,难免寂寞,你们在屋里说说笑笑,你­奶­­奶­也能解解闷。”

萌萌眼珠子咕噜噜转了好几圈,也没猜出她姑姑的意思,她姑姑的心思只要不说出来,谁也猜不透,这还是头一次她姑姑主动要求她带同学回家,萌萌总觉的有点不对劲儿。

方楠也不想让萌萌费这些心思,左右都是晓峰惹出的官司,萌萌还没往晓峰哥跟晓琪身上猜的时候,就出大事了。

进了十一月,B市就开始没完没了的刮风,带着初冬寒意的北风,刮在身上,真有种刺骨的味道,这次军队的演习是在南边靠海的地方,规模很大,听说海陆空联合演习还是近十年来头一次,羁哥哥早就跟着部队走了,不止羁哥哥,她家老爹,还有冯叔也都走了。

有时候不是看到抽屉里放的结婚证,萌萌自己都觉得自己还是未婚的身份,说起来她还没拿到大学的毕业证呢,结婚证倒是领的真早,知道她结婚的人不多,她只告诉了晓琪,因为她笃定晓琪是她一辈子都不可能失去的朋友,至于别人都是过客而已。

甚至柴子轩,自从上次就没见过面了,更别提说话了,本来他已经临近毕业,来学校的机会就不多,登山社的社长也已经换成了三年级的师兄,有时候一晃眼,仿佛在人群里看见他的影子,转瞬就消失了。

萌萌也觉得这样很好,暧昧这个东西,对于爱情伤害太大,更何况,如今她已经是已婚的小­妇­人了,所以,这天柴子轩突然来找她,她很有些意外,而且柴子轩相当邋遢,穿着一件皱巴巴衬衣,这样的冷的天,额头上竟然铺满一层细密的汗水,见着她直接问:“萌萌,在哪儿能找到卫晓峰,要快,不然就来不及了……”

☆、56.

陈晓琪真没想到,自己不过陪卫晓峰出席了一次电影首映式,就招来如此无妄之灾,这真是倒霉起来,喝口凉水都塞牙。

说起来,起因还是为家乡筹资盖新学校的事儿,入了秋,接连的秋雨,家乡那所本来就千疮百孔的小学,更是雪上加霜,县里的教育局领导让他们村里自筹资金翻盖,设施必须达到最低标准,明年若是过不了检查,就拆除合并到县城的学校里。

这无意是晴天霹雳的噩耗,陈晓琪的家乡虽然孩子不多,可也有二十多个,翻山越岭连走带坐车也要小半天,才能到县城,住宿生的费用虽不算太高,可对村子里祖祖辈辈靠种地生活的穷乡亲来说,真是个要命的负担。

村长都快愁死了,父亲偷偷给陈晓琪打了电话,说当年她上高中考大学的时候,多亏了村子里的相亲们帮忙,咱不能眼瞅着底下的娃儿们没书念,电视里不常说,有捐资盖希望小学的吗,让她找同学看看,有没有这样的门路,若是成了,在村口给捐款的人立个功德碑都行。

晓琪一琢磨,就琢磨到了萌萌表哥卫晓峰身上,晓琪也接触过有钱人,她家教孩子的父亲就是个企业家,还远远不如卫晓峰呢,对自己孩子倒是什么都舍得,对别人真发挥了­奸­商本­色­,跟她算工资的时候,都是分秒必争的。

她觉得,卫晓峰很和气,而且生意做的那么大,说不准,乐意花这个钱做做慈善,陈晓琪找上卫晓峰的时候,卫晓峰真挺痛快,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可就说要实地考察一下,并且建立一个专门账户,由专人负责,以免发生中间的疏漏环节。

陈晓琪特意请了几天假,跟卫晓峰抽空回了趟老家,陈晓琪也见识到了这个男人无所不能的一面,村长跑断腿都没办成的事儿,他就打了几个电话,县教育局就答应拨一部分资金,协助卫晓峰盖希望小学。

一来一去不过一周的时间,陈晓琪对卫晓峰这个人有了新的理解,帅气的外表下或许有一颗金子一般的心,说实话,这种想法卫晓峰是不知道,要是知道,非得笑抽了不可,这世上就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儿,尤其他是个商人。

之所以帮陈晓琪的家乡建希望小学,一方面是为了提升企业形象,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原因,卫晓峰对陈晓琪这个单细胞的丫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丫头的行动和思维模式,总都让晓峰觉得,仿佛回到了上个世纪,保守又邋遢,说话做事都白目的可怕,卫晓峰有时候都替她捏把汗,这样蠢笨如猪的一个丫头是怎么从那个闭塞的山沟沟里考上B市的知名学府的。

而且爱财如命,大便宜小便宜都喜欢占,从来不用脑子想想,便宜是这么好占的吗,尤其他卫晓峰的便宜,长这么大,还真没人敢在他身上讨便宜。

以柴子馨的城府,不是一样让他用软刀子给切了吗,提起柴子馨,卫晓峰也真够损,明明两人心知肚明,萌萌那些视频是谁做的手脚,可彼此都装不知道,那段时间两人走得甚为暧昧,比前一阵的疏离强太多了。

卫晓峰温情脉脉的一面,令柴子馨眩惑之余,也没有深想,那块地,卫晓峰也痛快的答应,以当初拍下的成交价让给柴子馨,只不过没等柴子馨高兴多一会儿,鸿基要垮台的内部消息便闹的沸沸扬扬。

鸿基的股票暴跌至历史最低水平,而且还在持续下跌中,股民买涨卖跌的心理,使得鸿基雪上加霜,银行对于鸿基的资金链开始持怀疑态度,对于鸿基申请的下一步贷款,不予审批。

一时间风云变幻,昨天还风光无限的鸿基,短短几天,便捉膝见肘,这个节骨眼儿上,别说让柴子馨以竞拍成交价买下那块地,就是再打个五折,她也拿不住那么多的钱来。

无奈之下,柴子馨拉下脸跟卫晓峰提出共同开发那片矿山资源的计划,并且希望卫晓峰能帮忙把银行贷款批下来救急。

柴子馨是觉得,自己跟卫晓峰之间的关系非常有可能发展成一家,才提议把两人困在同一根麻绳上,私心里盼着共患难之后能同富贵,因此这个计划提的有点不分彼此。

可没想到这些日子始终温柔的卫晓峰听了之后,笑眯眯说了句:“子馨,朋友呢归朋友,若是你手头缺钱,从我这儿拿,多少都没问题,可要是归到生意上,咱们就得在商言商了,共同开发?说句实话不怕你介意,鸿基如今要资金没有,要实力,子馨,你我都明白实力这个东西就是以资金为后盾的,没有资金,所有一切都是空口白话,至于银行的贷款,我也不过就是个商人而已,哪有那么大的道行左右政府部门的运转,若是真有,先给我自己公司贷几个亿,炒地皮都能赚个盆满钵满。”

说这话的时候,态度一如既往的温柔,可柴子馨就觉得,从心里往外那么凉,咬咬牙,最后还是问了一句:“这些日子,你和我,你和我……”说了两句,最后还是被固有的骄傲所阻,半天没说下去。

却被卫晓峰接了话头,轻描淡写的说了句:“只要你愿意,我们永远是朋友。”一个朋友,就如王母娘娘手中的簪子一样,刷一下就划开了楚河汉界。

柴子馨忽然发现,卫晓峰太狡猾,他能让你误会,却又不留下丝毫把柄,这男人是名副其实的­奸­商,子轩说她把爱情都算计了进去,柴子馨反倒觉得,比起卫晓峰,她还真是自愧不如,而且,她忽然醒悟,自己对卫晓峰的感情,远远不像她嘴里说的那样可有可无,这个男人,她想拥有一辈子,如果抛弃自尊跟骄傲能换来他,柴子馨也会毫不吝惜。

可柴子馨就是没想到,她刚拿定主意的时候,却看到卫晓峰臂弯里挽着陈晓琪,第一次见到陈晓琪的时候,柴子馨就有所警觉,她甚至能清楚感觉到,卫晓峰那种若有若无落在陈晓琪身上的目光,那是一个男人看女人的目光,不同于卫晓峰第一看她时的惊艳,而是挖掘开发的兴趣,这种最危险。

但是柴子馨也从没想过,自己会输给陈晓琪这么一个毫不起眼,甚至有些寒碜的女生,柴子馨单身来首映式,就是笃定会遇上卫晓峰,她本来早已安排好晚上的浪漫流程,首映式结束后,他邀请卫晓峰去她订好的地方,她放下骄傲剖白自己的感情,然后卫晓峰感动接受,两人度过浪漫而激|情的夜晚。

而这一切,被一个陈晓琪的出现破坏殆尽,而且,卫晓峰对她的态度开始转向陌生和疏离,就跟她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商界同僚一样,远不像对他臂弯里的陈晓琪那样亲密体贴,陈晓琪想去拿香槟的时候,都被他伸手阻止,换上果汁,这明目张胆的宠溺行为落在柴子馨眼里,简直让她嫉妒的快疯狂。

嫉火中烧的柴子馨,在法院和公安部门介入到鸿基运作之后,才彻底明白,从前到后这一切都是卫晓峰给她下的套儿,柴子馨彻底栽在那个男人脚下,他不仅不会帮忙,还会抬腿儿狠狠踩上两脚。

柴子馨受的打击可想而知,她几次登门找卫晓峰,可是以前轻易就能见面的人,这时候连个影子都抓不着,她没有放弃,就跟得了强迫症一样,还是不停的找卫晓峰,一次又一次,并且开始酗酒。

在卫晓峰的公司遇上她的陈晓琪纯属偶然,陈晓琪是提着老爹特意寄过来山货,在老爹千叮咛万嘱咐的情况下,不情不愿的给卫晓峰送礼来了。

哪想到,卫晓峰的秘书说,他昨天去临市办事去了,她扑了空,却在电梯里遇上了­精­神状态极度不佳的柴子馨,她打招呼,对方也不理,明明电梯里暖气充足,可柴子馨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还是令陈晓琪一阵阵发寒。

电梯叮一声到一楼打开,陈晓琪还没往外走呢,就被突然扑过来的柴子馨挡住,然后飞快按了三十二层。

三十二层是顶层,陈晓琪也终于后知后觉发现,柴子馨不对劲儿,陈晓琪没呼救,也没挣扎,原因是柴子馨手里一把修眉刀,直接贴在她的脖子上。

陈晓琪没想过自己死的多么光辉伟大,可也不想莫名其妙丧命在一把修眉刀下,这以后传出去,也太没面子了,所以说,卫晓峰看的相当准,这丫头神经粗大,且思想异于常人,这个时候,想的都跟别人不一样。

从柴子馨断断续续酒气冲天的话语中,陈晓琪站在楼顶时才明白,这一切是因为她误会自己跟卫晓峰有什么­奸­情。

陈晓琪简直想呕血三升,满打满算自己跟卫晓峰就出席了一个见鬼的首映式,怎么就发展出­奸­情了呢,可是她十万分诚挚的表示过无数次,自己跟卫晓峰一点暧昧关系都没有,柴子馨就是不相信。

萌萌跟柴子轩感到的时候,看到的场景就是陈晓琪被柴子馨用修眉刀架在喉咙上,扭着头苦口婆心的在那儿辩驳,嘴角都快说出白沫了,柴子馨一点儿放开她的意思都没有,甚至稍微用了点劲儿,刀锋划破破表皮的毛细血管,顺着陈晓琪脖子渗出血珠来,顺着细白的脖子蜿蜒而下,瞅着触目惊心……

☆、57.

“柴姐姐,姐啊,你千万别激动,我跟卫晓峰真的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发誓,真的,不信不信可以问萌萌,对,问萌萌,她能帮我作证。”陈晓琪余光瞥见萌萌跟柴子轩,眼泪都快下来了,急忙又跟身后的柴子馨解释,泪光点点可怜兮兮的望着柴子馨,那模样要多无辜有多无辜,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柴子轩这些天一直盯着他姐,其实鸿基还不到真正山穷水尽的地步,只不过他姐一直以来的骄傲遇上,爱情跟事业一起栽在卫晓峰手里,一时有点接受不了罢了,今天他出去买东西的功夫,她姐就跑出来找卫晓峰。

柴子轩是想卫晓峰总不见他姐,她姐就更放不下,倒不如当面说明白了,一时之痛过后,没准他姐就好了,他着急的原因,也是怕她姐一时不智,做出难以挽回的事来,他姐最近几天的­精­神状态尤其不好,晚上睡眠除了酒­精­,柴子轩还在他姐房间里发现了­精­神类药物。

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姐没找着卫晓峰,却挟持了陈晓琪,这就不是单纯生意上的问题了,这已经触犯了法律。

柴子轩的脸­色­有些白:“姐,你放开晓琪,这跟她有什么关系,你不是要找卫晓峰吗,他马上就来,萌萌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他就在来这儿的路上。”

柴子馨忽然笑了几声,脸­色­更有几分扭曲:“他终于知道来了,因为顾惜他情人儿的小命儿……”低头对陈晓琪狠狠的说:“你还说跟他没关系,没关系他这么紧张你?”“真,真的没关系啊!”陈晓琪都快哭了,她比窦娥还冤,呃……柴子馨手里的刀又贴近几分,陈晓琪就觉一阵刺痛。

不过她也没工夫理会了,因为陈晓琪发现了更危险的事情,柴子馨架着她,不停往后退往,再退几步,她也不用喊疼了,直接摔楼下面去了,这可是三十二层,她摔下去不用想,肯定有死无活。

陈晓琪觉得自己真倒霉啊!怎么就摊上这档子事儿了,萌萌目测一下柴子馨后面的距离,也是心惊­肉­跳,可面上却不露声­色­,眨眨眼,甜甜笑了笑:“子馨姐,要是我表哥得罪了你,我替他向你赔罪成不,我可以保证,我表哥跟晓琪真的没关系,我表哥跟我说过,他最欣赏的就是子馨姐了,真的!”

柴子馨愣了愣继,­阴­测测笑了:“方萌萌你的花言巧语只能骗我这个傻弟弟,你真当我是傻子啊,都是因为你跟这丫头,晓峰才跟我过不去,鸿基就是他一手弄垮的,我就是死了也得拉着这丫头,我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后悔……”

“既然如此,你该拉着我去死,你我之间的恩怨,跟萌萌,跟晓琪,没有一毛钱关系。”卫晓峰的声音从后面响起,带着一贯的沉稳,萌萌却从他额角处没入发鬓的汗水,能看出来,她表哥心里真着急了。

“呦!卫晓峰你终于来了,怎么不躲我了,我还以为你心里就有你的宝贝妹妹呢,原来还有这个贱丫头。”说着用力拽了拽陈晓琪,陈晓琪闷哼一声,微侧头望着卫晓峰,眼神复杂非常,又埋怨,又庆幸,还期盼着卫晓峰能救了她的小命。

卫晓峰的目光在柴子馨手上修眉刀和陈晓琪脖颈间扫过,已经有些­干­涸但仍有些不停新的血珠不停渗出,卫晓峰深沉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心疼,瞬间便没入眼底。

卫晓峰飞快衡量了一下当下形势,向前缓慢移动着,语气却没有丝毫缓和,因为他非常清楚,对柴子馨这样的女人,谎言根本白费力气:“柴子馨,你真让我看不起你,你的骄傲,你的自尊,就让你挟持这个无辜的丫头去死吗,我现在开始庆幸,我没对你动心了,因为你根本配不上我卫晓峰,鸿基倒了,你可以从头再来,说不定几年后,新的鸿基在你手上更加光辉灿烂,用的着要死要活的吗,这是最无能的表现。”

“配不上?无能?”柴子馨被他说的脸­色­白了白,忽然自嘲的笑了:“卫晓峰,你别跟这儿揣着明白装糊涂,鸿基怎么倒的,你最清楚,如果不是因为我用你妹妹的视频威胁,你会把那块地让给我吗,胜利的太快,我倒是忘了你­阴­险毒辣的本质,你假意把那块地让给我,后脚却把鸿基内部危机公诸于众,鸿基的信用值下降,银行自然不会贷款给鸿基,没有钱,就是有那块地,也是枉然,卫晓峰,我猜的对不对,你一开始就算好了,你的目的就是把鸿基弄死,你这个锱铢必较的小人。”

“小人?”卫晓峰呵呵笑了,点点头:“你还不算太笨,我是锱铢必较,可鸿基是好是坏,一开始跟我卫晓峰屁关系没有,你最不该把主意打到萌萌身上……”卫晓峰没说的是,现在还挟持了陈晓琪,这笔账,过后咱们再算清楚,他从来也不是什么狗屁君子。

柴子馨忽然发现,说话的这点儿功夫,卫晓峰已经走到她跟陈晓琪三步远的距离,再一步他就能碰到陈晓琪了,柴子馨警觉,迅速往后退了两步,堪堪立在楼顶的外沿边上,萌萌跟柴子轩的心脏都差点跳出来。

柴子馨右手一指大喊:“卫晓峰你再敢上前一步,我就把陈晓琪推下去。”卫晓峰瞥了眼陈晓琪,忽然颇不以为然的笑了:“柴子馨,你真可笑,用这丫头威胁我,你觉得有用吗?这丫头就是萌萌的同学,你把她推下去,是她的运气不好,活该倒霉,再说,这丫头现在成天粘着我,赶都赶不走,你把她推下去正好。”

陈晓琪不可置信的望着卫晓峰,这男人简直,简直不是人,他竟然鼓动柴子馨把她推下去,陈晓琪死死瞪着他,咬牙切齿,扑上去啃了卫晓峰的心思都有,卫晓峰却连看都不看她,就望着柴子馨:“你推啊,快点推,别磨蹭……”说着,还低头看看腕表:“我还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开,你不推我可走了……”那表情相当不耐烦。

倒是令柴子馨开始怀疑起来,本来对卫晓峰看上陈晓琪,就有那么点不相信,以卫晓峰过去名声在外的风流史,青涩毫无姿­色­的陈晓琪,真不像他会上心的女人,而且,从现在两人的言辞态度上,柴子馨越发觉得,有一定可信度,可她还是有些犹豫,因为卫晓峰的狡猾她深深领教过,说不准这又是他使的一个计,目的是混淆她的注意力。

可惜她醒悟的有些晚,就在她失神的一刹那,卫晓峰飞快对萌萌使了眼­色­,然后一步窜过去抓住陈晓琪的手一拉一推,陈晓琪就觉得,脖子被刀锋划过,一阵刺疼之后,她人已经到了萌萌身后,而柴子馨手里一空,身体重心不稳,向后直直栽了下去:“姐……”柴子轩惊恐大喊一声。

千钧一发之际,卫晓峰趋前一步,两手抓住了柴子馨的肩膀,后面的人一拥而上,把柴子馨拽了上来。

柴子馨上来以后,表情和眼睛始终直直盯着卫晓峰,仿佛傻了,好半晌才低低问了一句:“为什么救我?”卫晓峰挑眉道:“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最恨自杀的女人,尤其死在我面前,我会做恶梦。”

虽然不合时宜,萌萌还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场闹剧就此收场,柴子馨被警察带走,柴子轩自然跟了过去。

萌萌想起刚才的事,走过来问:“什么视频?我怎么不知道?”卫晓峰目光闪了闪,拍拍她的头,没好气的道:“赶紧嫁给冯木头,让他­操­心去,我都快被你烦死了。”那表情嫌弃非常。萌萌不满的瘪瘪嘴。

卫晓峰扫了眼萌萌身后,用杀父仇人一样目光看着他的陈晓琪,不禁翘了翘嘴角:“萌萌你先回家,刚才家里打了电话来,说舅妈身体不舒服,我带晓琪去医院就行了。”

萌萌一听美人娘不舒服,就把晓琪直接交给卫晓峰,一溜烟跑了,晓琪抓都没抓住,跺跺脚,一手捂着脖子,一边还下死力的瞪着卫晓峰。

卫晓峰不禁轻笑出声,过去牵她的手,却被陈晓琪用力甩开:“你放开我,我都没想到,你是个这么没有同情心的男人,刚才那种情况,你知不知道柴子馨真有可能把我推下去,而且,你拉我的时候,我脖子上还有刀架着呢,你是救我,还是想杀我,我的脖子差点被割断了,我跟你是不是前世有仇,还是我把你孩子扔井里了,你这么报复我。”

卫晓峰强硬的把她的手攥在手里,拉进怀里,拥着她往外走:“首先,同情心是完全没用的东西,我不需要,其次,你小嘴里还能蹦跶出这么多话,说明你的脑袋好好长在你脖子上,最后,我还没娶媳­妇­儿,孩子就更不知道在哪儿呢。”说着,还有意无意瞥了眼她的肚子。

陈晓琪根本没注意他明显不怀好意的目光,而是被他气得差点厥过去,这男人一点不吃亏,她说一句,他有一百句等着她,气死她了。

卫晓峰拉着她的手,直接下地下停车场,陈晓琪站在车旁,撅着嘴一动不动的赌气,卫晓峰笑道:“不是说脖子快断了,赶紧去医院接上去吧!在这儿站着不动劲儿,是想让我抱你吗?”话音刚落,真一弯腰把她抱起来塞进了车里,自己绕过去上车。

车子开出老远,陈晓琪还没回过神来,除了脖子上隐隐的刺痛外,她忽然觉得,仿佛还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了,非常不对劲儿……

☆、58.

要说萌萌的美人娘,别看长的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儿,生病的次数真不多,尤其五年前那次肺炎过后,在她家霸道老爹的呵护下,美人娘连感冒都没怎么得过,每年三次的身体检查,从头细致到脚,方首长全程参与监督,就怕他这个宝贝媳­妇­儿有什么闪失。

说起来,就在几个月前才检查过,各项身体机能都处在良好状态下,怎么突然就不舒服了,萌萌一路纳闷着到了家,见来开门的阿姨脸上笑眯眯的,更疑惑了,美人娘生病,可是方家的大事,尤其她家老爹现在演习中,要是回来知道媳­妇­儿病了,还不知道发多大的脾气呢,怎么家里的气氛没有一点儿预想中的愁云惨雾,反而有那么些丝丝缕缕的喜气透出来。

进了屋,萌萌发现她家美人娘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跟姑姑和­奶­­奶­说话呢,脸­色­有白似红的,看着没半丝病态,看见萌萌抬抬眼皮,萌萌总觉得,有点小羞涩的意味,这样的美人娘,呈现出一种类似少女的形态,看的萌萌有些发傻。

方楠的目光在她身上溜了一圈,饶有兴致的道:“萌萌快来,跟姑姑说,你是想再要个小弟弟呢,还是小妹妹?”

萌萌愕然,寒引素一张老脸腾一下红了,嗫嚅了声:“方楠……”方楠扑哧一声笑了:“嫂子,你跟我哥是名正言顺的两口子,生孩子即合理又合法,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寒引素脸更红了,说起这事儿,她心里不禁开始埋怨方振东,当初生下方峻后,两口子虽没明说,但基本达成了共识,儿女双全就好了,没必要再生。

尤其方振东更心疼自己媳­妇­儿,生萌萌的时候还好,生方峻的时候出了点儿茬头,当时方振东后悔的在产房外咚咚的撞墙,打那儿以后,就开始有意识避孕。

前几个月寒引素陪着老师去海南参加一个论坛,一去就是一个月,媳­妇­儿不在身边,方振东真是抓心挠肝的不得劲,后来赶上那边军区一个会,开完会后,方振东在那边住了一晚。

或许是天时地利,小别之后难遣的相思,令方振东找到了当年一见钟情的感觉,虽然过去这么多年,儿女都已经长大,两口子也相当恩爱,但年轻时那种澎湃热烈的冲动还是褪­色­了一些,而在海南,那些沉入记忆褪了­色­的激|情,重新翻涌出来,就像两个不至餍足,久别重逢的情人一样,硬是狠狠燃烧了一回。

激|情控制了理智,避孕的事儿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本来寒引素也没当回事,就那么一晚上而已,怎么可能就有了,就忘了方振东同志素来便有神枪手的绰号,这可不是浪得虚名,虽只一晚就盗垒成功。

今儿寒引素从楼上下来,身体晃了一下,眼前一黑差点栽倒,不是正巧方夫人扶住她,真从楼梯上栽下来,后果不堪设想,方夫人真吓坏了,忙叫来方楠,母女俩陪着去了医院一检查才知道又怀上了,两个半月。

方夫人是乐得嘴角都合不拢,原先愁儿子的婚事,愁孙子,愁方家后继无人,可这会儿,眼瞅着自己都七十多了,儿媳­妇­儿又有了,别管孙子孙女,都是件只得庆贺的大喜事。

可寒引素不这么觉得,萌萌都结婚了,自己这时候怀孕,若是萌萌也有了,将来这儿子孙子,年纪差不多,却整整差了一辈,怎么想都觉得有点尴尬,再说,自己多大岁数了,四十六了,还生孩子,这不让人笑掉大牙啊!

有这个心理负担,从检查出来,她的脸始终红到现在,看见萌萌更觉荒唐不已,心里琢磨着,是不是不要这个孩子,不过这事儿她可不敢做主,要等方振东回来,两口子私下商量。

萌萌也觉得这个惊喜太那个了点,这跟当初知道美人娘怀上方峻不一样,那时候,萌萌就盼着有个弟弟妹妹让她欺负,可现在美人娘肚子里这个小豆芽,生出来,比自己小了二十岁,说句很靠谱的话,她都能当妈了,怎么好意思再欺负弟妹,但又一琢磨,其实这样也不错,自己要是也有了,这弟弟跟儿子,妹妹跟女儿,一起上幼稚园,上学,也不赖,至少有伴了,省的跟她小时候一样耍单帮。

想到此,萌萌眉开眼笑的挤靠在美人娘身边,摸了摸美人娘看上去过于平坦的小腹:“这么说,再过七个月,我就能有小弟弟或小妹妹了?”

方夫人拿开她的小毛手:“现在可不能摸,这会儿正娇气,小心动了胎气。”萌萌瘪瘪嘴,忽然心里酸溜溜的,老爹多大年纪了,五十多了,她羁哥哥呢,三十不到,正值壮年,要说做起来的激烈程度,萌萌觉得怎么也不会输给老爹老娘,而且,有好几次也没戴套子,怎么她的肚子就这么不争气呢。

萌萌这么想着暗暗下了个决心,等羁哥哥这次回来,她要使出浑身解数,务必要在最短时间内做一个小娃娃出来。

萌萌计划的挺如意,可就没想到这个计划被羁哥哥突然住院的消息彻底打乱,萌萌请了假,连夜赶到福州军区医院,站在病房外忽然有个一挺封建的念头,羁哥哥八成跟军演犯冲,这才多长时间,已经进医院两回了,可听到从门里传来邵刚的声音,又发现,某些时刻仿佛惊人的相似。

邵刚自然不知道萌萌就在门外,他目光再不掩饰,带着强烈的恨意望着冯羁,他眼里的恨意令冯羁深深皱紧眉头,如果说上次军演是纯碎的意外,那么这次,冯羁非常清楚,是邵刚有意为之,而且他现在这种满含恨意的目光,已经间接说明了一切,直到现在,冯羁还不明白,为什么邵刚这么恨自己,恨到不惜跟他同归于尽的地步。

这次军演是海陆空联合演习,规模强大,自然危险­性­也高出许多,军演第三阶段是登陆实战演习,正赶上海上起了短时飓风,海浪汹涌起来,最高到达两米五的高度,冯羁所在的坦克突然熄火,被卷入水底,为了避免人员伤亡,冯羁只能命令弃车,泅渡上岸。

其他人都安全上岸,唯有邵刚体力不支被巨浪卷走,冯羁下海营救,抓住他的时候,他却开始剧烈反抗,拒不合作,险些造成两人殒命的后果,好在后来风小了,负责海上救援的兵,也迅速把他们救上岸。

因为溺水时间过长,而导致肺部水肿,冯羁和邵刚不得不从军演撤出,入院治疗,当时海里就他们两个,当初的情景却历历在目,如果冯羁之前还有一丝怀疑,那么现在已经非常清楚了。

邵刚之所以在军演前几天,忽然找他表示想随他一起参加军演,目的就是为了对付他,或许是连环的变故,令邵刚这个才二十出头的大男生,心理开始扭曲偏执,做出这样疯狂的行为。

冯羁听刘兆略说过,邵刚在新兵连受欺负的情景,正是因为这点,邵刚提出要随他军演的时候,冯羁才破天荒的答应了,一个是萌萌答应过邵晴,要照顾她弟弟,还有一个,冯羁想把邵刚跟新兵连那帮纨绔子弟分开,本来是好意,却没想到邵刚要置他于死地。

冯羁直直望着他并不闪避:“为什么?”“为什么?”邵刚不禁想笑,冯羁竟然问他为什么,姐姐的遭遇,他在军营里受的屈辱,除了记在冯羁账上,邵刚不知道该找谁讨公道,他恨透了冯羁,一切都是因为冯羁,这个男人喜新厌旧。

邵刚觉得,姐姐之所以落到如此境地,跟冯羁分不开,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当初冯羁为了方萌萌,跟已经谈婚论嫁的姐姐提出分手,姐姐在无奈之下,才做出那样的事来,一个毫无背景,毫无依靠的女人,想要在部队站稳脚跟,除了这个,她姐姐还能怎么办。

如果当初冯羁没跟姐姐分手,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想到此,邵刚恨恨的道:“你不该为了方萌萌甩了我姐,我姐的事情出来以后,你不仅不帮忙,甚至连同情心都吝于施舍,是,我姐和我都活该,我姐是自不量力想攀冯参谋长的高枝,我非得靠着我姐吃兵这碗饭,我们姐儿俩都没出息,所以活该被看不起,被糟蹋,可我姐最后落得这样,你却步步高升,而且跟方萌萌结婚了,你不觉得。老天太不公平了,它不公我就自己找公平,可惜这次没弄死你……”

“啪……”病房被踹开,萌萌火顶脑门子的窜进来,废话也没有,伸手直接锁住邵刚的喉咙,按到墙上:“你不说找公平吗,我现在就帮你找找公平。”抡圆了巴掌,左右开弓,啪啪……几巴掌就把邵刚脸打的肿起来老高。

冯羁楞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萌萌,萌萌,停手,你给我停手,咳……”也顾不得正输液的针管,下床拦住萌萌还要举起的手,剧烈的咳嗽声让萌萌放开了邵刚,邵刚剧烈喘息几下,堆乎在墙边。

冯羁缓过劲儿来,拽住萌萌的手拉到一边,对邵刚道:“当初是你姐提的分手,至于你姐和你后来的遭遇,我只能表示遗憾,至于造成遗憾的原因,和我和萌萌没有任何关系,个中细节回去问你姐,至于军演上的事故,我也不会姑息,因为一己私怨,就­干­出这样的事,你不配当一个兵,现在给我滚出去,马上。”

☆、59.

邵刚这样的人其实有很多,因为一己私怨,或者自身的遭遇,就把所有原因归在别人身上,从来不会自省,自己­性­格上的缺憾,他自己以为公平的行为,其实是最懦弱的表现,萌萌最看不上这样的人,真白瞎了是个爷们。

萌萌现在想起来都觉害怕,虽然当时的情况她并不很清楚,但是从邵刚对冯羁那恨之入骨的偏激言辞来看,他是真想让羁哥哥死的。

萌萌始终觉得,死亡距离自己很遥远,即便她在西藏遇上雪崩的刹那,也没觉的自己会死,因为听到了羁哥哥的声音,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听到羁哥哥的声音,她就能安心,她笃定的知道,羁哥哥不会让她死。

而她现在想想,忽然发现,这次羁哥哥能躲过邵刚的报复,有多侥幸,邵刚之于他们连过客都算不上,可就是这个连过客都算不上的人,差点造成了他们生死相别终生遗憾。

想到此,萌萌忽然扭过身子,直接扑进冯羁怀里,力气过大,加上冯羁没防备,直接把冯羁扑到了病床上。

病房门忽然从外面推开,邱淑贞人还没进来,光扫了眼病房里的情景,急忙又退了出去,愕然半晌,不禁笑了出来,抬手敲了敲门:“萌萌,阿姨进去了啊!”

萌萌哪想到邱淑贞来的这么恰好,她把冯羁推倒在病床上的姿势,跟个强抢良男的女山大王没两样,要是平常关上门,小两口怎么折腾都没事,反正谁也看不着,可让婆婆看见,又是另一回事了。

萌萌脸红就跟蒙了一块大红布一样,红晕从两颊蜿蜒而下,顺着优美的脖颈弧线,没入领口,耳根后都红彤彤的,在灯光下分外清透晶莹。

这副久违的害羞样儿,勾的冯羁心里一动,伸嘴在她清透的耳­肉­上亲了几下,萌萌却白了他一眼,急忙推开他,跳下床过去开门,门打开,都不好意思抬头看邱淑贞。

邱淑贞倒是笑眯眯的摸摸她的脸,颇体贴的岔开话题:“萌萌来了,阿姨电话里还没说清楚,你就着急火燎的挂断了,你羁哥哥这儿没什么大事,过几天就能出院了,其实不用你折腾这一趟,白耽误了你的课。”

走进来,把手里的保温杯放在床头柜上,目光扫过儿子的已经渐渐恢复的脸­色­点点头:“到底是年轻,恢复的快,这样一来正好,利用这次病假,好好筹办一下婚事,别当个甩手掌柜的,什么都让萌萌­操­心,你这新郎官当的也太便宜了,新房弄个差不多了,剩下的,你们自己回去瞧着办吧,缺什么再添置就成了。”

说着,拉着萌萌的手坐在一边的沙发上轻声问:“我听说你妈肚子里又有了,你爸要是知道这个信儿,还不知要怎么高兴呢,这可真是正儿八经的老来子。”

萌萌嘿嘿一笑:“这话估计我爸不爱听,他什么时候服过老,还想着指挥千军万马上阵杀敌呢,我妈决定先不通知他,说好容易遇上这么个千载难逢的联合大演习,让他可劲儿的过过瘾。”

邱淑贞不禁笑了起来,叹道:“你爸妈这两口子,平常看着明明南辕北辙不挨边儿的两个人,偏偏都最知道彼此的心思,我跟你冯叔私下里总说,这世上的事儿都讲究一个缘分,你爸妈,你跟冯羁,都是难得的缘分,所谓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这缘分虽妙,更重要的还是要学会珍惜。”

邱淑贞走了之后,萌萌还在想她这些话,虽然直白却很富哲理­性­,想的过于出神,就没注意到冯羁落在她身上的略带审视的目光。

冯羁这么多年的兵可不是白当的,若说以前萌萌打靶是跟王师长手把手练出来的,纯属巧合,可刚才她对邵刚使的那两下却决不能算巧合了,连贯­性­,熟练­性­,以及一击即中的速度,都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那不是花架子,是最实用的制敌的格斗术,肘击,锁喉,曲腿,一连串的动作几乎是下意识的行为,能连到这种程度,早已不是三朝五夕能到的程度。

冯羁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己过去或许真是一叶障目,被这个狡猾的小狐狸给糊弄了,这丫头哪里柔弱了,亏了自己过去还怕她受委屈,被别人欺负,现在看来,她不欺负别人已经很好了,谁能欺负的了她,这丫头简直就是个无敌女金刚。

不过这些东西,她什么时候练的,自己竟然一点儿没察觉,这么多年,两人即便不是日日都在一起,可一年里在一起的时间,算起来也真不少了,这鬼丫头竟然连点迹象都没露给他。

而且冯羁没想费心思猜,直接问她:“萌萌,你的格斗术跟谁学的?”萌萌愣了半晌,才回过味比冯羁还坦然的回答:“我老爹教的啊,不过方峻是我教的,虽然是我弟弟,其实是我徒弟,哈哈!赶明儿我妈肚子里这个小豆芽也归我,我估摸,等我妈肚子里的豆芽长大,我爸已经老胳膊老腿儿的教不动了,所以,我这个开山大弟子就开门受徒得了。”

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冯羁不禁轻笑出声:“我想方叔听到这句老胳膊老腿儿,没准会先把你的小胳膊小腿儿打折了再说,还有,小丫头,说起这开山大弟子,该是我才对吧!什么时候轮上你了。”

萌萌嘿嘿一笑:“我跟羁哥哥还分什么彼此,夫妻本来就是一个人吗,谁都一样。”冯羁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既然学了这么多东西,­干­嘛要瞒着我,还瞒的这么密不透风。”

萌萌眨眨眼瘪瘪嘴,做出个相当委屈的表情来:“羁哥哥都忘了,当初你可说过很多次的,说女孩子就得文静贤惠,人家想嫁给你吗,所以……”说着,还知道不好意思,有些忸怩起来。

冯羁不禁笑了起来,伸臂把她抱进怀里,略低头,亲了她几口:“我以前都是胡说八道,这辈子能让我家萌萌瞧上,是我最大的幸运。”

萌萌在他怀里抬头,对上他的目光,顶棚的缕缕灯光投进他的眼里,晶莹闪动着,仿佛幸福的辉光,那么绚烂夺目。

不管过程如何坎坷,最终他们相守在一起,萌萌仿佛看到了很久以后,她跟羁哥哥白发斑驳的时候,依然这样幸福的依偎在一起。

幸福的真谛是什么,这一刻萌萌忽然顿悟,幸福就是能长长久久心无杂念的爱着一个人,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永永远远……

作者有话要说:算结束了,这本计划的很好,谁知写的磕磕绊绊,二代的文暂时告一段落,而且和谐的太变态了,后面会有不少番外,诸如结婚啊,婚后的小惊吓,以及萌萌最小的弟弟,会客串,另外卫晓峰跟陈晓琪会安排一个小故事,算番外吧,总体番外大约两万字,不喜欢的咱们下本见吧!周一穿越种田文开坑名字暂定《采薇》喜欢看古言的,去瞅瞅。

☆、60.

萌萌的婚礼定在五月八号,地点就在郊外新盖成的大宅院里,三月落成,四月里方家二老带着方峻,方楠两口子,还有在B市养胎的寒引素,一家子老老小小,浩浩荡荡搬了进来。

萌萌一开始隔三差五过来蹭温泉,后来索­性­也住了进来,反正地方有的是,这边距离冯羁的驻防区也不远,来去也方便。

卫晓峰当初盖房子的时候,就是打着四世同堂的念头,从小在外祖母身边长大,对方夫人的心思最为了解,因此这个宅院完全沿袭了古代私家园林脉络,前后足足五进的宅院,挨着度假村的围墙,平铺在山脚下,虽不至于亭台楼阁,可是一进一进的院落,也都相当­精­致。

而且,最重要一点是做到了舒适,这也是为什么萌萌来了两回,就死赖着不走的原因,不仅不走,还磨着表哥卫晓峰把婚礼也挪到了这里。

后面的花园地方敞亮,摆几十桌也没问题,直接借度假村的餐厅资源,方便非常,卫晓峰倒是同意了,但是有一个条件,在这里办婚礼不能是西式的,得弄纯中式的,说白了,就是凤冠霞帔的拜花堂。

萌萌听了眼睛一亮,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萌萌是琢磨着,这样一来,让方夫人找那个老师傅给她做一件古代新娘穿的喜服,肯定­精­美绝伦,而且一点不落俗套,再有,她忽然特想看羁哥哥穿上长袍带上Сhā花的帽翅,胸前交叉围着大红花的形象,想想都觉得激动。

因此连招呼都没打,擅自就应了,后来冯羁知道以后,萌萌还振振有词说:“你不说让我决定的吗,再说,现在不都提倡传统吗,这样的婚礼多传统。”

冯羁倒不是抵触这样的婚礼,主要看见那身新郎的行头有点发憷,这身军装自从穿在身上,就没脱下来过,结婚嘛穿西装他也不是不能接受,可这身长袍马褂,怎么看怎么傻。

冯羁真有点后悔,他是越来越发现,小丫头脑子里经常冒出一些念头是他无论如何都理解不了的,冯羁甚至开始怀念以前的萌萌了,那时候在自己面前还会装装淑女,现在则是完全原形毕露。

原形毕露的小丫头,常常给他惊喜,但时不时也会来点儿惊吓,他盯着拿着长袍在他身上比划的小丫头,试着道:“萌萌要不咱旅行结婚吧!你不是说想去斐济吗?”

萌萌瘪瘪嘴道:“别说我爷爷跟我­奶­­奶­,就是爸妈也不可能同意咱们旅行结婚啊,要是同意,我才不穷折腾办婚礼呢,麻烦死了。”

无论冯羁再说什么也回天无力,五月八号这一天,冯羁还是穿上了这身他觉得傻到不行的新郎礼服,别别扭扭的站在花园的月洞门前迎客,别说,这身行头穿着冯羁身上,营造出一种蛮英挺的效果,其实挺养眼,除了新郎脸上比较僵硬的表情之外,一切都非常完美。

卫晓峰是这次婚礼的总策划,这一次想整的就是冯羁,怎想娶走他们家宝贝,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虽然不至于付出什么代价,娱乐一下亲友还是必要的,所以好戏还在后面。

方家嫁孙女,来的宾客自然一个比一个牛,军政两届的居多,还有就是商场上的朋友,帮忙凑趣的是卫晓峰那一帮从小看着萌萌长大的哥们,其中小六儿一开始还挺郁闷,可是看到杵在那儿快变成电线杆的新郎官,开始平衡了不少,敢当卫晓峰的妹夫,这家伙有胆识,不被整吐血都得认便宜,可一见着从里面出来的新娘,心里又觉得能娶到这么漂亮的媳­妇­儿,被整吐血也值,总之整个婚礼中最纠结的就属他了。

冯羁也被狠狠惊艳了一次,冯羁不懂什么凤冠霞帔,但就是觉得裹在一团红金­色­喜气中间的萌萌,美的有点儿不真实,隔着薄薄一层烟雾般的红­色­绡纱,眉眼盈盈的望着他,­唇­边终于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羞涩和欢喜,令冯羁不由自主走过去牵她的手,却被一边的陈晓琪拦住,把手里一截红绸子递给他,促狭的道:“新郎官着急可不行,还没拜花堂呢。”

四周看热闹的宾客哄一声笑了,饶是冯羁都忍不住红了脸,耐着­性­子,行了礼,还没仔细端详自己的媳­妇­儿,就被卫晓峰那几个不怀好意的哥儿们连拉带拽的弄到了酒桌上,一窝蜂的灌酒。

冯羁都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反正桌上地下横七竖八都是茅台瓶子,最后入洞房的时候,是人抬进去的。

冯羁没抬进来之前,洞房里陈晓琪正陪着萌萌说话,前面的婚礼,陈晓琪已经觉得够原汁原味了,跟着萌萌进了房间一看,更是咂舌,来回溜达了好几趟,指了指架子床上垂着的百子千孙大红幔帐道:“这也是你出主意布置的。”

萌萌摇摇头:“什么也,从头到尾都是表哥找人弄的,他说认识拍电影的,按照那流程直接copy过来的,不过,这个架子床是真正的古董,你看看这雕花还有这脚踏,我­奶­­奶­说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陈晓琪摸了摸床上的雕花,忽然凑近萌萌不怀好意的道:“可是这样的古董,架得住你家羁哥哥折腾吗,别没两下就散架了,到时候扫兴还是小事,岂不让别人笑死了。”

萌萌白了她一眼,忽然从上到下打量她半晌,狐疑的道:“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有点不对劲儿呢。”陈晓琪眨眨眼,心虚的拽了拽领口:“哪儿,哪儿不对劲儿……”她这副明显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萌萌怎么可能放过,刚要扑过来严刑逼供,冯羁就被几个人抬了进来。

陈晓琪暗暗松了口气,麻利儿的窜到门口,还不忘回头说了句:“早生贵子。”一溜烟跑了,只不过没跑多远,就被迎面来的卫晓峰给堵住,根本就不管她反抗,连拖带抱的弄回了新房院里。

陈晓琪被卫晓峰捂着嘴拖到新房窗根下,坐在早预备好的马扎上,忽然觉得,萌萌这个表哥实在太不靠谱,而且卫晓峰坐在马扎上,还把她拉到他怀里,两人的姿势看上去暧昧的不行,一看就有­奸­情。

陈晓琪刚挣扎了一下,卫晓峰张嘴就在她耳朵上咬了一口,低声警告:“给我乖点,再不老实,我可亲你了。”

陈晓琪脸嗖一下就红了,对于这混蛋的亲,她可有切身体会,还不如狠狠咬她一口呢,咬她一口,最起码就疼一下,他要是亲她,那就不是疼一下能完事的。

陈晓琪心有余悸的捏了捏自己领口,卫晓峰目光溜过她的小动作,嘴角翘了翘,这丫头还是没认命,一开头可是她招惹他的,既然招惹了,想跑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不过卫晓峰也不着急,这丫头得慢慢调教,享受的就是这个调教的过程,他都上瘾了。

现在最要紧的是听墙根儿,卫晓峰非常肯定,冯羁虽然喝的不少,可决不至于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他可不信冯羁真老实,肯定耍心眼了。果然,不一会儿就听见里面窸窸窣窣的响声,哼哼唧唧的响动……

萌萌本来也以为冯羁喝多了,心里还遗憾来着,遗憾过后,把冯羁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让他能睡的舒服点儿,然手开始脱自己的喜服。

这套喜服做的很地道,从里到外虽不至于真跟古代似的好几层,但是外袍,内衫,甚至里面绣着金线的牡丹肚兜,都是一整套的。

萌萌刚脱了内衫,忽然一双坚实的胳膊就从背后伸过来,穿过肚兜圈住她的腰,冯羁本来还想着再装一会儿,享受一下小丫头照顾他的滋味,可谁知道小丫头开始脱衣裳,他从眼底的缝隙瞄过去,就怎么挪不开视线了。

小丫头一身羊脂般的肌肤,映在大红的肚兜下,鲜明的视觉效果,异常香艳,冯羁再也忍不住,胳膊就伸了过去,揽住萌萌纤细的腰肢,身子一转便把她置于身下……

萌微怔了一下,还没看清他是真醉,还是假醉的时候,冯羁的脑袋已经埋在她波涛汹涌的胸前,仿佛一个没断­奶­的稚儿,开始逗弄胸前那朵金线牡丹顶端藏的花蕊……

熟悉的热度带着浓浓的酒气席卷而来,萌萌不由自主开始颤栗,而冯羁显然没有太多耐­性­,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不过逗弄一小会儿,就直奔主题……

幔帐缓缓落下,遮住里面紧紧纠缠在一起的男女,只可惜激|情的节奏还未真正演绎起来,看起来­精­美绝伦的架子床咯吱咯吱咔嚓一声,彻底报销……

“噗……”卫晓峰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就听里面冯羁沉闷的要杀人的声音传出来:“卫晓峰……”

卫晓峰站起来隔着窗子不怀好意的道:“冯羁,别说我这个大舅哥不讲义气,窗边上不是还有个小凉榻吗,虽然地方窄了点儿,说不准更有情趣儿,也不用谢我,记得对我家丫头好就成了。”说完转身就跑,还不忘顺手把笑的快岔气的陈晓琪给捎带走……

【完结】

0 0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