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罢荷花趴到池边,何如初嘿嘿然地看着手里的花倍加欢乐,又享了凉快又当了采花贼。不过她的欢快没持续多久,很快便被一张拉得特近的脸给惊得差点又落回池子里去:“郑……郑公子?”
看着那张被浅粉花朵簇拥着的脸,略显瘦小,也不那么白皙,微张着嘴眼满脸惊讶,珠子溜溜转的模样教人看着有几分盎然之意:“哪里来的丫头,怎么这般不小心。”
新衣裳没影儿,何如初照旧穿旧裳,看起来就是个做粗活的小丫头。何如初庆幸啊,得亏是这样的衣裳,既不透也不会因为湿了过于贴身。
“我……我是夏……”
还不待她说自己是夏夏,夏夏就来了,站在池子边上默默地看着她,所以她只好把话咽回去。
夏夏叹气放下果盘和绿豆汤,没这么能惹事的姑娘,出了事儿居然还想着用她的名字来顶着:“郑公子,女儿家多有不便,还请您到旁处赏景。”
尴尬的郑公子咳嗽一声就走了,临走时还深深地看了何如初一眼,眉梢眼底便见笑意,何如初最不爱看到的那种笑!
如果说被郑韶看到只是惊讶,被夏夏撞破拿她名字顶缸只是尴尬,那么被盛淮南看到自己落汤鸡一样的可怜样就叫无地自容,盛淮南看着她那眼神儿真让她体会到“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是什么样的境地。
“别杵着,先去换衣裳。”盛淮南心头也觉得好笑,何如初每每看到他总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那捏衣角的小动作透着稚气非常。
换好衣裳出来,何如初觉得自己处境依旧不太妙,也不知道盛淮南要说什么:“我没想水遁,说过的话我就会信守。”
“嗯,不为此事,是为有人请我看戏而来,只是没想到你这么肯配合。”盛淮南意有所指地说道。
什么东西,何如初眯着眼睛想了想,猛地睁开来直视着盛淮南的眼睛说:“那郑公子到水池边不是偶然?”
盛淮南点头应声,又说道:“现在能想明白了。”
懊恼地垂头叹气,能不想明白吗,事情明明白白着:“意图坏我名节,按说像你们家这样的大家族,容不得半点儿这样的污名吧。”
“在陌生男子面前有失体面,这一条就足够了。”盛淮南说着又想起她刚才水淋淋的模样,一路淌过来身后全是水的痕迹。
“所以呢,你会退婚吗?”
“不会,只是你说过要老老实实上花轿,既是你生出来的波折,自当由来平波折。”
……
“盛淮南,你应该知道我有多乐意事情生波折,我是答应了没错,可别人不答应偏要来拦可不干我的事儿。单依我来说我会践诺,可是别人干涉我践诺我也不会勉强,我只是个小女子,可不是什么君子。”何如初这会儿不看盛淮南的眼睛,改盯着脖子,那白生生的脖子简直在诱惑她犯罪,要是能咬断是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当他以为是君子时,何如初又耍起无赖做起小人来,盛淮南盯着她略有些说不出话来:“因为有言在先,所以夏夏才免去责罚。”
这个威胁人的混帐,这明摆着是在跟夏夏说,这回如果挨了罚原因很纯粹很简单很直接,就是因为她!
“夏夏是你的人,你如果都不顾惜,我难道要替你顾惜啊。”不就是放狠话吗,谁不会。
“如此,夏夏,晚上回去领罚。”
“是。”
见夏夏低头应“是”,何如初立马回过头来狠狠瞪着盛淮南:“你……你就掐死了我心软没治是不是。”
“是。”
悲催的某穿越女在送走某恶男之后蹲角落里画圈圈诅咒某恶男,或许夏夏见模样太过悲催,便飘过来跟她说:“如初姑娘,您被公子爷给唬了,姑娘要是非不松口,我也不会再因前事受责罚,因一件事受两回责罚,盛家没有这样的规矩。”
不说还好,一说更怨念,何如初咬牙切齿地一个字一个字啃着往外骂,话未必多脏,但绝对能表达她现在有多怨念。
“如初姑娘生气了?”
“我不生气,我怨念。”何如初闷闷地说着,好半晌仰面去看夏夏,懊恼地问道:“我是不是很笨啊!”
夏夏摇头说:“如初姑娘很聪明。”
这明摆着是在骂她笨,继续蹲角落里画圈圈,她要画很多很多很多圈圈来诅咒盛淮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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