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这后沈玉平又亲自送何如初出府,分别时深深朝她一揖道:“谢何姑娘救我,这润笔之资还请姑娘收下。”
老实不客气地收钱走人,然后何如初那黑名单上除了郑韶又多出一个沈玉平来,郑韶乃是非人,而沈玉平就是个招惹是非的人!
打尚书府出来,没走出几步远就看到个有点儿胖的小背影,穿着杏黄|色夹棉袄子,都不用细看何如初就知道是夏夏。她也没预备喊,她总觉得既然是自己要死要活离开了,那就别随随便便再搅进别人的生活里去。
在她看着夏夏的时候,却没注意到不远处盛淮南正打马行来,一片灿白的雪光映照着何如初的侧身勾勒出修长的曲线来,驻足凝望的这一刻,如在极静的虚空里开出一朵胭脂色海棠花来。当她略有些失落地转身时,遂看到了在马上背着光行来的盛淮南……
何如初不知道是该低头当没看到,还是笑眯眯地打招呼,怔了怔她倒没打招呼只冲盛淮南一笑,这就预备迈开步子朝右侧的巷子里走,只是在这当口上盛淮南却叫住了她:“如初。”
她又讪讪然地抬头冲人笑,喊道:“盛淮南。”
“街上风雪刺骨,这样的天怎么还跑出来。”盛淮南甚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住她,只是觉得此时如果不说点什么,或许以后就再也开不了口说什么。
“刚到尚书府上,梁东家让我来帮个小忙。”
此时,天忽地又下起雪来,纷纷扬扬的雪如一只只轻盈的蝶,虽略微阻隔了两人之间的视线,却也让场景显得唯美起来。偶尔也能听到不远处树枝不胜雪的负荷忽地落下一片沙沙簌簌之声,两人就这么隔着一段距离互望许久,盛淮南翻身下马来朝何如初伸手道:“先来躲过风雪再说,我的门第也并非那么可怕。”
去还是不去呢,其实给她把伞就成了呀!她莫明能感觉出来,盛淮南似乎有少少的变化,似乎离她比从前要稍稍近那么一点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一点点:“好,我倒也想看看什么是‘候门一入深似海’。”
闻言,盛淮南失笑,接着又极为神奇地从马身上抽出一把藏青色油纸伞来,两人并肩行在风雪里,何如初不时侧着脸去看盛淮南,盛淮南却只是视线坚定地看着前方。景色是美的,两人之间的画面想必也是美的,只是气氛为什么这么诡异呢?
略略琢磨片刻,何如初眯着眼睛问道:“盛淮南,你最近好像心情不错啊!”
“替某人挡了那么多驾,背了那么多黑锅谈何心情不错呢?”盛淮南依旧望着前方神色未变,只是眼底却多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来。
“咦,不是说我吧,我做什么事儿让你背黑锅了!”何如初可不知道现在京里多半人都在猜不息斋主就是盛淮南,都当是他闲得发慌自己跟自己较着劲儿。
盛淮南指着右侧一间安着俩白玉狮子的门脸儿示意何如初往那边走,然后又说道:“现在京都上下分两派,有六成认为是我是不息斋主,另外四成则要我替他们引见你。前些日子皇帝陛下着人买下了你在朝辞馆那幅字,天天放在手边时不时就要摊案头看一看,每看一回就称赞一回,但凡是我进宫里去,陛下便会出言要召你觐见。最近陛下已不说召你觐见之事了,说是此等大才当登门拜会。”
用不用这样!何如初傻眼好半晌,她真没想到自个儿那字会被皇帝老爷子买下,还天天爱不释手,甚至还要登门拜会:“我就写一幅字,画了几个绘本,他们至于么!”
“至于,就像你说的懂行的看门道,不懂行的看热闹。眼下人人都捧你的字和绘本,当然是一时风潮,此际谁能盖过你去。如初,越早现身越不会太过扎眼,难道你真要等到世人都寻你而你无处可藏身时再现身吗?”盛淮南说罢收起伞,引着何如初上上台阶。
门口的兵士赶紧行礼,小厮们自把马牵去,人人都不免要看何如初两眼,心里的八卦之火正雄雄燃烧着,有理由相信不出几天京里就会有东洲候风雪邀佳人的传闻——虽然这佳人未必容貌上佳,也肯定会被形容成以气质取胜的才女。须知,夏朝百姓们对才女的容貌有着很高的包容度,便是再泯然众人的容貌也会被誉为才貌双全。
何如初没有注意那些热切的眼神,而是想着盛淮南提的问题:“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隐姓埋名,朝辞馆的字如果我在京都,而里镇又没出事儿,我会顺顺利利走进大家面前,大大方方地告诉所有人我是谁。可现在都已经势成水火了,我要现在站出去还不得被人生啃了!”
上回就为仙剑的结局一群人就喊打喊杀,这回藏老久老久不出现,早已经被很多人怨念上了。而那些怨念着她的人有许多惹不起的主儿,比如……宫里那位皇帝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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