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钰也不愿大伙为自己而愁容满面,含笑道:“我受得了此伤,你们也不必担心!”他问:“于尚书,你向谁求援?”
“太原镇远大将军萧时宜。”
祁钰有感而发:“萧将军年已老迈,若能联络上萧无痕或是那位杨小邪,也许事情就能迎刃而解了。”
于谦道:“不瞒王爷,下官用意亦是想请到杨小邪前来,时下除了他,恐无人能对付王山磔和那批黑衣人了!”
石享目露喜色:“对!有他来,任王山磔多狡猾,照样无法招架;下官曾亲眼见其作战,那股猛劲,简直让人难以相信,实是平生仅见!”
祁钰苦笑:“本来本王亦想结交他,以为朝廷所用,谁知却被王振坏了事,更让人头痛的:他竟然炮轰皇上坐车,弄了个叛国罪名,不知他是否有兴趣回归本朝?”
于谦道:“王爷放心,杨小邪虽一肚子鬼主意,到哪里总会惹出一些让人难以想像而又哭笑不得之事情,但他仍然分辨得出是与非。就像他劫刑场救张克正张大人,以及保释下官出狱等,都是凭着一股热血,此次他宰了王振首级挂於土木堡,足可见其对奸人王振之痛恨,现在王山磔又造反,他不知便罢,若知道了,必定会赶来教训叛贼,届时我们将能脱困了。”
“但……他还是挂有罪名……”
于谦笑道:“罪名与否,对江湖人来说根本不是那麽回事,他要是在乎,他也不会大闹皇宫戏耍王振了;至於别人对他的看法,除了和王振一伙者,谁又不想原谅他的‘过失’,甚至还希望他那炮把王振给轰碎了?他并没叛国意,又何须硬加叛国之名?”
他在暗示王若有机会,何妨赦他罪名。
祁钰长叹:“只要他能来,还有什麽好考虑的?”
“他一定会来!”于谦道:“萧王爷世代忠贞,见此巨变,必定百般走访找人以援助,只要小王爷萧无痕赶来,以杨小邪对朋友那份真情,别说是小王爷,就是让他看顺眼的,他都会拔刀相助,此事更不必说了。”
祁钰微微一笑:“以前他也说过看我很顺眼,不知交情够不够。”
于谦拱手:“王英姿焕发,正是英雄惜英雄,有杨小邪一句话,掉了头,他也会赶来。”
祁钰欣然一笑:“希望如此了!”
谦道:“不过在近两叁天将困厄非常,王爷该有个心理准备。”
“我会小心……”
话未说完,地面已传来女人哀叫声--
“哥--你快救我啊--他们绑得我好疼啊--”
王山磔竟然将皇太后和公主祁倩给绑来,以要挟祁钰出来。
他狂笑不已:“祁钰!你再不出来,我就一手捏断你妹妹脖子,到时候想接回去就困难多多了!哈哈……”
一向娇生惯养的祁倩,如今花容失色,嫩白肌肤已出现不少血痕,反绑双手仍不停挣扎,叫骂:“臭王山磔!你敢欺负本宫?我要摘你人头--”
“哈哈……有话见了你哥哥再说吧!现在摘人头的是我不是你!”
王山磔五指如勾,猛然捏向祁倩粉颈,祁倩霎时哀叫不已。
祁钰闻言就想冲出地道以救人。于谦却拦下他:“王爷不可贸然行事!王山磔乃有意骗您出去,若您出去则一切都完了。”
“可是小公主她……”
于谦亦感无奈:“国不可一日无君,王爷当叁思!小公主若真不幸遭噩运,亦是天命如此!”
王山磔声音又传来:“祁钰你再不出来,我可要剥下她的衣服赏给侍卫营当军妓了!哈哈……”
一阵尖叫,皇太后和祁倩背衫已空,急得泣啜无门,羞辱欲死。
祁钰脸色连变数变,又有何事比见着自己亲人即将遭到羞辱而不能加以援手来得残酷?
王山磔更是狞笑:“不出来是不是?好!我就剥光她们!”
双手一扯,已然快速撕下两人上衣,露出透红肚兜,雪白肌肤已现,群众一阵邪笑。
皇太后直掉泪,身躯缩得更紧,想掩饰已暴露之肌肤。祁情则已惧怯抖颤急叫:“哥--你快出来!我不要活了!哥……”
哀泣声已如千把利刀戳入祁钰心灵,逼得他无法忍受,嘴唇已咬出血痕。
王山磔色眼已露,一只手已摸往皇太后酥胸,淫笑不已:“大美人!迟早你都是我的人,你就顺从点!你要怪就怪祁钰如此贪生怕死,弃你们而不顾!”
皇太后避开其脏手,叫道:“无耻!”呸然一口唾沫已吐向王山磔。
王山磔向左侧,差点被吐个正着,不禁怒意更甚,一手揪住其头发,叭叭掴了她两巴掌,厉道:“贱!本王要你,你还嫌人太少非得充军妓不可?”
右手一抓就往其红肚兜抓去,皇太后呀然惊叫已昏了过去。
但王山磔也掺杂此尖叫声中疾速的收回右手,赶忙往四处寻视:“谁?胆敢暗算本王!”
从其右手紫黑一块可猜知他吃了一记硬石块。
他也够嚣张,尚未当上皇帝,就以“本王”自称,端的是目中无人。
声音响彻云宵,仍不见人影现形。
“谁?有胆就出来!”
仍无回音。
王山磔不由得火冒叁丈,立时指使困在四周之黑衣人腾向高楼以查明真相。
岂知十条人影闪向叁楼楼顶,只轻轻闷呃,全然倒摔於地,早已魂丧阴曹地府了。
此举不但王山磔大骇,就连黑衣人亦为之毛骨悚然。
王山磔厉吼:“你再不出来,本王就撕烂她们!”
说着双手又往皇太后和祁倩身上抓去。
蓦然寒光一闪,王山磔如杀猪般尖嚎,手上已Сhā着两把飞刀,痛得他直往後倒退。
黑衣人见状,已有人叫道:“杨小侠你来得真快!”
楼顶琉璃瓦後头已探出小邪笑脸,咯咯一笑,他已坐在屋顶,轻笑道:“你也不差!逃得真快!”
王山磔猝见小邪,掉了魂般打了个哆嗦,但见着数十名黑衣人仍在,怯意也为之挥去不少。拔下手中飞刀,厉吼:“杨小邪,今天要是让你给走脱,本王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不必啦!你这只王八,再怎麽倒,别人还是看得出你就是你!”小邪捉狎而笑:“王八还没关系,最可恨的,你竟然是世上最笨的一只!真使我失望!”
“你……”王山磔怒急而吼:“你凭什麽说我笨?”
“哟!说你笨,你还不承认?嗯!笨的人一向都是如此反应!”小邪戏谑道:“你笨得连我说话凭什麽你都不懂?告诉你!我凭的全是一张嘴,懂吗?我爱说谁笨就说谁笨,不需要‘凭什麽’的!”
王山磔厉吼:“你将会为这句话付出代价!”
“听多啦!早在半年前就听你作梦到现在,换点别的行不行?”小邪道:“不过我这次说你笨,还是另有原因,就凭你们几人也想造反?真是笨得不怕死!
要造反也得像我调大炮,领个几万大军将祁镇给捉起来,这才够味!你们这些把戏,实在不入流!”
黑衣人冷笑:“只怕凭你一个人就想平反,也是笨得不怕死吧!”
“哦!”小邪哧哧笑道:“本帮主还是第一次被人家说笨?真让我大吃一惊!等一下你们每人要吃‘叁斤’!”
王山磔转向黑衣人:“别跟他噜苏,你快下令一举将他成擒再剁了他!”
小邪戏谑道:“说你王八蛋一点也不错,自己都当上皇帝了,还要去求人家?你这算哪门皇帝?是鸟龟族的总管吧?”
王山磔怒道:“灵异掌令!你再不下令,我可要以规矩处置了!”
“哟!听你口气,好像在‘天灵教’地位还蛮高的?”小邪促狭道:“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个挂牌的纸老虎,管看不管用!”
王山磔怒火攻心,又无法一跃叁楼找小邪晦气,不禁将怒意全发在灵异掌令。
然而灵异掌令似已看出小邪在挑拨离间之诡计,立时拱手:“统领稍安勿躁,此事交予老夫即可!免得中了对方离间之计!”
王山磔叱道:“他只一人,你有四五十人,有什麽好怕?难道就此耗下去?
”
小邪轻笑:“再耗下去,我的大军马上就来,刚刚好来个中捉乌龟!”
王山磔更急:“不必再考虑!马上逮住他!省得夜长梦多!人不够,把其他地方的全调来!”
灵异掌令一直不敢发难,无非是想摸清小邪想打何种主意,但照此看来,想摸透并不容易,不如集合人手一举将小邪成擒,若不行,也省得被其各个击破。
当下已下令招回所有人马齐集丹阳宫,准备死困小邪。
小邪似乎对其反应甚为满意,轻轻一笑,已然扑往地面少说也有百名黑巾杀手,喝道:“今天就让你们瞧瞧杨小邪发威时是什麽味道!”
话声未落,浪子叁招之“乌龟狗”已展开。一把匕首宛若天上银河,卷起浩翰浪涛,刮出冽冽冷风,只是其灿亮银芒闪闪,气吞山河般涌罩敌手。那把匕首似已通灵,飞掠挑挂无所不至,划过飞痕仍在,已挂出哀叫惊起。
他当真以一敌数十甚至百馀名黑巾杀手?
地|茓祁钰闻知小邪已赶来,欣喜若狂,霎时想开启石门以和小邪并肩作战。
然而却被于谦所阻;他道:“杨小邪聪明过人,他不会以一己之力就此和那群武功高强之黑衣人硬拼,其中必定藏有何种诡计,而我们战力已失,贸然启门而出,说不定和皇太后一样被逮为人质,如此不但於事无补,反而更添麻烦,不如先留在此,静待一阵,再决定行动方针,王爷以为如何?”
祁钰平时虽冷静,但毕竟还是年轻人,突然见着期待之人已临,难免会心浮,如今被于谦所谏,心头亦为之腆。乾笑一声,道:“我也担心皇太后及公主,现在不知如何了?”
于谦道:“王山磔想利用太后和公主要挟我们,他未得逞,自不会贸然伤害两人,王爷无须过於操心!”
祁钰长叹:“唉!希望他们都能无恙,否则可就罪孽深重了!”
一股气已,他似乎软了骨头,瘫然地倚在墙角,等待着救兵前来。
小邪一刀虽削断七颗人头,但对方亦非庸手,藉着他前力已竭後劲未生之际,狼狼地在其背上撂了两刀,痛得小邪直咬牙。
然而他攻势并未停,一把匕首,再加上飞刀,狂飙飞掠,东奔西窜,仍然剁下不少人头。然而自身的伤就更多了。
对这些个个身手将近一代掌门之高手,小邪亦头痛万分,尤其灵异掌令手中那只黑血神针,更让他捉襟见肘,穷於应付。
十馀招过後,小邪衣衫已被利刀削得破碎不堪,身上血痕也不在少数。
猛一咬牙,暴喝:“妈的!”
匕首再化游龙,气旋狂啸卷向了左侧四名黑衣人,刷然银光掠过,四颗头颅如爆米花般弹向空中,血泉喷射丈馀高,浓雾般撒向四周。
小邪藉此想抽身往左墙射去,岂知灵异掌令早有计算,冷笑两声,旋腿踢向小邪左胁逼他窜高七尺馀。蓦有数把长刀如箭般射向小邪顶空,逼得他在空中猛旋,滚筒般再掉地面。
灵异掌令见机不可失,一个窜身,电也似地冲向小邪腰间,右手一探,黑血神针猛然刺中“齐门”要|茓。
小邪闷哼,身形掉得更快,自己虽不怕神针之毒,但其毒性仍麻痹了腰身,一个不灵活,灵异掌令双掌已印向自己胸口。呃然闷叫出口,整个人已被打高丈馀跌向了墙头另一端。
灵异掌令见一击奏效,霎时欣喜若狂,大喝:“别让他逃掉!快追!”
命令方下,自己先追出墙头。数十名杀手亦不甘落後,全然掠往墙後以逮小邪。
小邪滚落地面,暗自苦笑:“哇卡!黑血神针实在不好惹!”
不敢等腰间麻痹全部恢复,拔腿就往前逃命。
“哪里逃?”
灵异掌令心知小邪受制於神针之毒,功力大打折扣,此时不杀他尚待何时?
见他逃跑,立时紧步追上,其背後还跟了一大堆黑蚁般人群,蜿蜒迂回绕着宫院四处乱窜。
小邪顾不得再战,咬紧牙,闭起眼,掉老命的往前奔。
如此一来,倒像小孩在玩官兵捉强盗,一股儿只管追与逃,全然忘了还有杀人这档事。
小邪冲向一处较宽阔庭院,一脚绊倒花盆,跌摔於地。就只这一摔,数十名黑衣人已迫近,个个长刀尽出,欲斩小邪而後始甘心。
小邪已来不及爬起,手脚并用如快马般爬向花丛中,急喝:“快放炮!”
喝声方起,他已暴窜高空,快得令人看不清那是一尊人影。
就在此时,轰然巨响,一颗黑色炮弹已从花园右侧四层高楼顶红瓦处,射向四方形庭院呈菱形自石地面之数十名黑衣人。
炮弹落地,已炸得黑巾杀手支离破碎,死伤遍地。
原来小邪早就布好此局在等黑巾杀手上勾,难怪他会以一敌百,弄得灰头土脸,伤痕累累,目的只不过想骗过灵异掌令以能引来此处。
灵异掌令蓦然发觉自己已中计,赶忙喝道:“快撤!撤往石侧!”
话未说完,人已往右边高楼奔去,心想只要逃向高楼,楼顶那尊火炮必然失效。
岂知左侧叁楼圆形楼顶亦轰出炮弹,炸得黑巾杀手死伤过半,剩下寥寥几人避无可避之下,仍然窜入楼阁里边。
阿四此时已探头,双手直捶黝黑炮管:“什麽玩二嘛?才放两炮就溜了?”
小邪已爬向他,叫道:“继续放!非炸死他们不可!”
“小邪帮主!这是皇宫……”
“管他什麽宫!照轰不误!”抓过阿四手中线香,叫道:“快瞄准!”
阿四有小邪壮胆,什麽事不能干,霎时豪气乾云:“好!我来瞄!神炮手!
”
抓过炮管瞄往对楼大门就轰。
轰然暴响,门墙纷飞,还夹杂了无数血肉碎肢,哀嚎声更不断传出。
对面高楼上出现阿叁头颅,闪闪生光。他叫道:“小邪帮主你怎麽能乱轰?
你想炸垮我是不是?”
小邪叫道:“少罗嗦!没看到我在轰敌人?”
话未说完,又已轰出一炮,炸得那栋楼房摇摇欲坠,一楼至叁楼已全部透空。
阿叁抱着大炮,急叫:“小邪帮主你炮下留情!我快受不了了!”
小邪似乎轰出了兴趣,邪笑道:“阿四瞄准他的头!我要让他闭嘴!”
“得令!”阿四当真瞄向阿叁,准备轰下他脑袋。
“你们?……”阿叁更急:“我只有先下手了!”
不管天不管地,他也开炮,轰向小邪这栋矮一节之圆形楼阁。
还好阿叁技术不够,只炸去左屋一角。
阿四不等晃动停止,立时叫道:“小邪帮主快开炮,再慢就只能打ρi股了!
”
阿叁见状不妙,只好弃炮而逃。
小邪急喝:“哪里逃!”立时引燃火炮轰向了对楼屋顶。
轰然命中目标,炸得此楼百孔千疮,连石柱都体无完肤。
还好阿叁逃得快,否则必定大中彩头。
飘落地面之後,他心有未甘,指着小邪叫道:“有胆别逃!”
抓起背部背着的两个炮弹就往圆楼掷去。
阿四乍惊急叫:“小邪帮主,恶炮已临,我们快逃!”
“再放一炮再说!”
小邪趁此又轰了阿叁一炮,虽然准头不够,却炸得他灰头土脸,乐得他哈哈直笑。
就在此时阿叁所掷两颗炮弹亦已引爆,轰然巨响,整栋圆楼已晃动,底层全然炸毁,二叁楼已往下塌。
小邪见状,知道不走是不行了,方自拉着阿四往左掠,一个天马行空已安然掠於一落厢房屋顶。
轰然再响,尘烟弥漫,圆楼已被夷为平地,砖石瓦砾散落四处。
这哪像皇宫?简直是被炮火洗礼过之荒城废堡。
除了小邪这伙亡命徒,谁又敢在宫中开炮?
见叁人表情,似有“意犹末尽”之态。如若让他们尽兴,想必皇宫和乞丐寮亦相差无几了吧?
阿叁叫道:“小邪帮主你不够意思!为何炮口对准我?你想谋杀啊?”
小邪轻轻一笑:“这不是谋杀,是想看看你是不是一个好靶子,结果很不理想!”
阿四道:“照我经验看来,把他绑起来,就万无一失了!”
“去你的!”阿叁瞪他一眼,“打不准就打不准,还神气活现的?”
阿四奚落道:“我打不准,你何必逃?你何必说我们在谋杀你?”
阿叁叫道:“就是你打不准,我才想逃,凭你还没那个胆子杀我!”
阿四冷笑:“你刚才若不逃走,你就知道我有没有这胆子了!”
“我不用等刚才,我现在就要你的命!”
话未说完,阿叁已冲向阿四,准备大打出手。
小邪却喝道:“吵完了没?别忘了王山磔还呆在那里,不知小王爷是否已把他制服了?快过去看看,以防有变!”
阿叁、阿四不敢再吵,随着小邪已往丹阳宫掠去。
然而他们仍慢了一步
当萧无痕击败数名黑巾杀手,正想一剑刺杀王山磔时,突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至,只轻轻一挥手已逼退萧无痕,挟着业已吓呆之王山磔,纵掠屋顶,几个起落已消逝无踪。
萧无痕虽感意外和惊惶此人身手如此之高,但仍以皇太後和王为重,不敢再追掠。
寻视四周,大局已定,宫女也奔出,拿着缎衫绫罩住了皇太后及公主祁倩娇躯,以掩遮其窘态。
萧无痕赶忙拜见皇太后:“微臣救驾来迟,祈请赐罪!”
皇太后惊魂初定,嫣然一笑:“萧将军,亏你来得及时,否则後果不堪设想,何罪之有,请起吧!”
“谢太后!”萧无痕道:“禀太后,微臣已非将军之身,不敢以此自居!”
皇太后叹息不已:“都是王振坏事!唉!等王来了,本宫再替你复职!多可惜的人才!”
萧无痕道:“王千岁不在此?”
皇太后:“该在此,但本宫一直不知他身在何处?也许藏匿於哪个密室吧?
”
此时小邪和阿叁、阿四已赶至。第一眼见不到王山磔,小邪已愕然道:“人呢?”
萧无痕歉然道:“被救走了!”
“谁?黑衣人?”
“嗯!他武功极高,一招就把我逼退!”
此言一出,小邪、阿叁、阿四不由得心神一凛。萧无痕武功少说也和阿叁、阿四差不多,却连人家一招都无法招架?虽说萧无痕在出其不意之中被逼退,但此人武功仍非一般高手所能比拟。
此人是谁?
武痴?还是“天灵教”教主?亦或是另有他人?
阿四自得而笑:“管他是谁?到头来小邪帮主一定可以将他揪出来炖了!”
小邪苦笑:“少拍马屁!快把祁钰给叫出来吧!省得连他被料了都搞不清!
”
萧无痕急问:“王在何处?”
小邪往假山指去,暧昧一笑:“他们在里边炼蛋!不知炼成了没有?”
阿叁立时昂头大叫:“喂--出来吧!公鸡是不下蛋的!不必再蹲了!”
阿四道:“除了小邪帮主这种品牌以外,其他的公鸡都很难如愿以尝!”
阿叁瞄向小邪:“小邪帮主,你的公鸡真的能下蛋?”
小邪自得一笑:“当然!本公鸡不但能下蛋,而且是什麽蛋都下,快要获得‘正’字标记了。”
此种事实让人难以相信,不知小邪又将如何耍出这麽一只公鸡来?
说话间,于谦已扶着祁钰走出石室。
小邪见状,急道:“他受伤了?”
于谦将快昏迷之祁钰置於假山左侧池边小红亭,颔首道:“他可能中了毒!
”
祁钰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杨……小邪……谢谢你们……”
“唉呀!中了毒还装笑?”小邪走前,“闭上眼睛,我替你看看!”
不等祁钰回答,已抓起其双手,赫然见其手掌发红如血。
“朱砂掌毒?”小邪急问:“你和任豹对了掌?”
“嗯……”
“妈的!以前我就发现他练过此功夫,没想到火候还那麽深?已能藉对掌之际将毒逼给对方!”
祁钰苦笑:“难怪我愈打……愈是不舒服……”
“不舒服的还在後头!”小邪道:“废话少说!我先替你逼毒!”
说着拿出金针Сhā入其十指,然後运功抵住其“太阳”|茓,开始替他祛毒。
祁钰禁不住毒性火辣煎噬肉体,已然满头大汗,身躯不停抽动,众人一颗心亦随之抖颤。
盏茶功夫已过,祁钰十指金针缝隙已源源迫出腥红而粘腻之污血,手掌火红亦渐渐消褪。
直到手掌恢复原状,小邪才收手,道:“血中之毒是逼退了,但骨中之毒可就麻烦,非得有解药不可!”
阿叁道:“朱砂掌必须淬炼七红蛛王之毒,主要目的也是让毒深入骨髓,方能大功告成,不过小邪帮主你身上的血,含有千百种宝贵药味,解此毒该没什麽问题才对……”
“刚才还可以!现在就不行了!”小邪从胸口抽出一卷软甲,苦笑道:“那家伙(灵异掌令)以前在咽喉挂了铁板躲过我的飞刀,我也想有样学样,穿上软甲挨他两掌不怎麽碍事,但黑血神针不但毒而且利,连软甲都被刺穿,弄得我”
齐门“|茓还麻到现在,可见毒性仍未退去,如若贸然让七层王(王)服下血液,到时不幸再中神针之毒就不妙了!”
阿四道:“有小丁在就好办了!”
祁钰耍耍双手,觉得并无不适,道:“我觉得似乎痊愈了!”
小邪道:“病人多多少少总会异想天开,对你的话,我非常谅解!”
祁钰霎时感到困窘,对小邪的言词,他可是领教多多,一时也找不出言语以应付。
还好于谦立时道:“多亏杨少侠拔刀相助,否则叛贼王山磔造反成功,後果将不堪设想!如今王爷之毒,还须您鼎力相助。”
“帮是要帮到底,不过此事也不急一时!”小邪道:“你们搞好了没有!也先就快打到你们头上了!”
皇太后此时已步入红亭,庄重道:“王,您就全权处理吧!国事为重!”
小邪道:“对!不如换你当皇上,反正都是兄弟嘛!有什麽好客气的?”
此话本是大不敬,但从小邪口中说出,却让人觉不出有那股意味。
祁钰急道:“不能如此!皇上仍受难,岂可自立称帝?”
小邪道:“唉呀!皇太后都叫你全权处理了,你还推托什麽?有了新皇帝,也先手中的老皇帝也就没那麽值钱了,说不定还会放他回来呢!”
于谦道:“王该明白,国不可一日无君!天命如此,何况苍生仍需王救助!”
皇太后黯然道:“王您来主持国事,也顺从了皇上临行前旨意!如今皇上又落难,急须您将他救回,一切只有从权了!”
小邪道:“就此决定了啦,老实说我很不欣赏他那副软骨头,连王振这般混蛋的人,他都拿来当宝贝!唉!缺少父爱的人,就以他最可怜了!”
众人不停进言,祁钰无奈:“好吧!再过一月,若无法救回皇上,本王只有暂立为君了。”
小邪频频点头:“也好!等你当累了再换人!”
天底下也只有他有此一言,把“当皇帝”看成家常便饭,说换就换。
群臣一阵道贺後,于谦进言:“下官以为时况非常,当先以恢复萧无痕副将之职,以能让沙场添新将,逐退强敌!”
祁钰道:“自该如此,本王不但要复其兵权,还要撤去杨小邪叛国之罪,赐封‘发威大将军’统领五军,以和也先一决雌雄!”
众人全往小邪瞧去,心头泛起一阵笑意,不是见其被赐封而泛出笑容,而是冥想小邪不知又当如何消受这番盛情。
小邪皱皱眉头:“喂!我说七层王你有没有毛病?我刚捧你当皇帝,你就封我大将军?这还没关系,还叫我统领五军去打仗?”
祁钰含笑:“除了你,本王实在想不出有谁可以杀得也先落荒而逃!”
小邪道:“我不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谁干了谁就是呆子!”
萧无痕深怕小邪使祁钰难堪,立时拱手:“下官以为,不如挂个名,吓吓也先也好!”
“嗯!这还差不多!”小邪露出威武而神样:“有名无实,最好不过了!
”
祁钰无奈,只好随他了,轻轻一笑:“好!本王赐你‘有名无实’发威大将军,专唬瓦刺王子也先!你可接受?”
小邪嘘声道:“小声点!唬归唬,要是传到也先耳朵,就唬不出什麽名堂了!”
祁钰哑然而笑:“只要你能坐镇关口,也先再大胆也不敢轻举妄动!人的名,树的影莫过於此了!”
小邪被捧得笑不合口,已然快陶醉了。
于谦道:“下官认为居庸关有罗将军镇守,敌军自难越雷池一步,但‘宣府’和‘大同’两处要地,较居平原,也先势必从此攻城,理该调萧副将和杨小七副将共同镇守,以防万一!”
祁钰道:“好!事不宜迟,萧将军你就直接赴大同向刘总兵报到!”
萧无痕马上拱手告谢。
于谦若有所觉,问:“萧副将,方才宫中惊变,老朽方遣命侍卫突围向老王爷求援,谁知你们却及时赶来,难道你们早知王山磔想谋反了?”
萧无痕道:“这些全是发威大将军之本领,下官乃接到讯息,马上赶至京城,还好幸未辱命!”
小邪轻轻一笑,道:“没什麽!江湖人传消息比你们快多了!我只花半天时间就把他们弄回来!至於王山磔谋反之事,全在於他秘密送走的地图,被我无意中发现而已!”
阿叁笑嬉嬉道:“小邪帮主的十万火急命令,我们一向准时赶到,就是扛着两尊大炮,仍然分秒不差!准就是准!”
阿四笑道:“虽然轰垮了几栋楼阁,倒也能不辱使命,炸得黑衣人寸草不留,该是大功一件。”
祁钰愕然:“方才那些炮声……是你们放的?”
小邪得意道:“有的是,有的不是!”
“另外还有他人?”
“没有别人!”小邪自得而笑:“有的是炮声,有的是高楼塌下声,声音都差不多啦!”
“你轰垮了楼阁?”
“唉呀!人有失手嘛!何况又是敌人躲在楼中,这种事很平常的!”
众人闻言为之咋舌。毕竟炮轰皇宫,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那你……轰了几栋?”
“不多不少,两栋!一个方的四层楼,一个圆的叁层高!呵呵……看来好像满高雅的!”
祁钰、皇太后和祁倩闻言,脸色为之一变。
小邪更形得意:“我算准那里人不多,正好派上用场!多替苍生造福哩!”
祁钰无奈苦笑:“别的不轰,你为何轰那两栋?”
小邪耸耸肩:“我选择是不会错的!”
“你是错不了,本王可就麻烦了!”祁钰苦笑不已。
小邪不解:“只两栋?你嫌不够多?”
祁钰苦笑:“那是‘月雪楼’,也是先皇生前最喜爱的楼阁,本王保护都来不及,没想到却被你一炮给轰垮了?”
“这麽刚好?”小邪闻言亦觉得困窘,乾笑地瞧向众人,众人何尝不是无奈而笑?摊摊手,自我解嘲的说:“我早就知道灵魂附体是一件很可怕而不能控制的事!”
众人愕然瞧向他,怎麽又多出这“灵魂附体”之说?
小邪顿时为自己找到“理由”而高兴,尴尬一笑:“先皇帝最喜欢此楼,所以他灵魂附在我身上,硬要叫我轰下此楼,他也好带回天庭!”他乾笑:“我总算完成这项艰巨任务了!”
众人发出会心一笑,真不知小邪哪来这麽多歪理?但理虽歪,也给了祁钰一个下台阶。
他轻笑:“没想到先皇爱得如此之深?终究还是将它带回天庭了!”
阿叁兴冲冲问道:“小邪帮主,老皇帝还喜欢哪一栋?一起解决算了,也好叫他龙心大悦!”
“喜欢你的头!”小邪掴他一个响头,瞪眼道:“你以为他一次搬得了那麽多?”
阿叁抚头乾笑:“我以为他带很多天兵天将,看来是误会了!”
蓦然,一阵狼嗥声已传出,正是通吃帮联络信号。
小邪愕然:“怎会是母的?”
第十叁章
阿四道:“不必说,一定是小丁了!”
“小丁?”小邪已呵呵笑起,“女孩人家叫这种声音?”眼光已瞄向祁倩,瞄得她困窘低头,好不自在,小邪方自哈哈黠笑,转向祁钰,“七层王,本帮主俗事太多,不走不行了!剩下这些小事就由你去办,我走啦!”
说着已掠往北方。
阿叁、阿四亦招手告别祁钰及萧无痕,赶忙追上。
众人见叁人消逝,若有所失一叹。祁钰交代一番善後琐事,亦遣散群臣已回宫。
城西一处较为幽雅客房,古窗轩嵌着不少山水字画,隐现文雅气息。
居中紫檀木椅已坐着一位七旬雅儒老人,慈祥容貌融於皎洁眼神中,侠客风范在举手投足之间皆然显露自如。
欧阳不空气度自非寻常。
小丁含娇带怯立其身侧,一朵红云已映得娇嫩脸颊欲滴出水来。她仍为方才之叫声而感到窘涩。
不到几分钟,丐帮北京分舵主邓双鱼已领着小邪、阿叁、阿四奔入雅房。
小邪乍见欧阳不空,目露喜色:“唉呀!老头!一别数年,风神依旧,坐起椅子还真像那麽回事?”
欧阳不空含笑道:“比起你这通吃帮帮主,可就差上十万八千里,现在江湖只知有小邪,没有欧阳不空了!”
“这叫辣椒是小的辣!”
一阵轻笑,礼仪过後。小邪瞄向小丁,捉狎而笑:“你知不知道你的叫声很特别?”
小丁困窘羞红了脸:“老爷爷要我引你们出宫……别人又不会叫……所以…
…”
“所以你就叫了?”小邪哧哧笑道,“你在叫的时候,有人看到吗?”
“没有……”
“还好没有!”小邪呵呵笑道,“否则後果不堪设想!”
“为什麽?”
“因为你的叫声很容易引起误会!”小邪谐笑道,“就像要勾引人家一样!”
“小邪--你太那个了!”小丁直跺脚,恨不得马上消失当场。
众人一阵轻笑。小邪甚为同情道:“以後要叫,到街上看到疯狗,踢它两脚就成了,省得引起误会!”
小丁不敢答腔,免得惹火上身。
欧阳不空见小邪“气”也得差不多了,才道:“最近收获如何?”
“甭谈啦!”小邪走前抓起几上热茶,灌了几口,“自从认识你以後,我就没一天好日子可过!”
欧阳不空含笑道:“像你这种天下第一的人,是永远不会寂寞的,反正都已上了贼船,何妨把贼给杀光?”
小邪瞪眼:“我哪晓得贼子会那麽多?杀了十几年,还杀不光?”
“所以就要破斧沉舟,同归於尽,再藉你的水功脱逃,这样就能奏效了!”
“你只知道破斧沉舟?也不想想你给我那把斧头有多烂,那条船硬得比什麽都硬!”
欧阳不空轻笑:“要是通吃小霸王杨小邪凿不穿的船,天下恐怕没有人能凿穿了!”
阿叁自得而笑:“现在流行放炮,用凿就太慢了!”
“有何不可?我知道小邪不会一窍不通,硬凿到底!”
小邪被捧得心情也为之爽然,摆摆手:“算啦!十几年前就开始拍马屁,哄小孩,十几年後还用这招?真是不求上进!”
欧阳不空含笑:“这功夫没你教,我可进步不了!找个时间教点新招给我如何?”
小邪睨眼黠笑:“有的人天生资质就不好,不能勉强,否则会走火入魔的!
”
阿四神气活现:“像我就已炉火纯青,无师自通!”
阿叁奚落道:“光会拍马屁,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我就是喜欢拍!我就是喜欢放!”阿四不屑道,“你想吃,还得看我高不高兴!”
阿叁冷笑:“谁吃了准会中毒,一屁毙命!”
小邪叫道:“吵完了没有?吵完了就听听老头儿有何指示,他大老远赶来,好歹也该留点面子给他!没出息!光会吵!”
阿叁、阿四已知小邪不耐烦,也不敢再吵嘴,齐往欧阳不空望去,想听其来此之目的为何?
欧阳不空淡然一笑:“寒玲赶至长白山,说什麽‘黑血神针’再现,前些日子我在采药,是以耽搁了不少时间,如今风闻此事,只好匆忙赶来,我还得问你,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小邪道:“神针我已见过,假不了!如果飘花宫没丢,就令人难以瞎猜了。
”
“宫中神针仍在,我临行前还亲自检查过!”
小邪道:“照此看来,只有从‘天灵教’下手调查了!”
他很快将碰上黑血神针及天灵教之出现大略说一遍。
欧阳不空频频点头:“天灵教很可能承续黑巾杀手,危害武林!却不知他们人数有多少?”
小邪道:“可能不会太多,因为他们个个武功高强,训练起来并非易事!”
欧阳不空颔首:“该有此可能,我之所以找你来,是因为方才我追踪一名黑衣人,他的武功竟然不在我之下。实让人担心。”
小邪若有所觉:“那人还挟着一名黄袍中年人?”
“正是!”
小丁也道:“围在宫外丐帮弟子根本对他起不了作用。”
小邪喃喃道:“他会是谁?……老头,以你所见,他的身法是属於中原还是关外?”
“似乎是‘蜻蜓点秋露’这类绝顶轻功,该属中原武功。”
“这就麻烦了!”小邪道,“如若是关外功夫,倒也可以将他推给天灵教主,如今只好把他俩分开啦!”
阿叁道:“他为什麽要救走王山磔?”
小邪道:“也许上次在通吃馆救走他的并不是灵异掌令而是他了!至於为何原因,光是瞎猜也不是办法!等碰上了再说。”
欧阳不空道:“时下最重要是必须在短期时间内找出‘黑血神针’的秘密!
能解开它,想必任何事情都可迎刃而解了!”
小邪摊手无奈:“从何解起?炮弹没打死他,围了一大群丐帮弟子也没逮住他,如今被他溜了,说不定就此缩头,再也不出现了!”
欧阳不空稍微黠笑:“又有何事能难倒你呢?”
小邪白眼:“每次都由我,我要你这个老头子有何用?”
“有用!我替你守京城,省得你东奔西窜,两头都落了空!”
小邪抽抽嘴角:“也罢!上了贼船,一辈子都脱不了身!”
欧阳不空轻笑:“放心!我会看得很好!”他问,“你准备从何处着手?”
“还有何处?回战场去打战!也好将我的‘发威大将军’发扬光大!”
欧阳不空愕然:“你不再追查神针下落?”
小邪道:“当然要追!从也先身上下手,一样能收到效果!”
欧阳不空不懂,众人亦不懂。
小邪解释:“王山磔串通了也先想造反,他也串通了天灵教,可见也先和天灵教过从甚密,现在只要痛打也先军队几回,包准逼得天灵教再次出现,除了这方法,我不认为你有更好的绝招?”
欧阳不空频频点头:“我老啦!还是年轻的管用!”
小邪白眼:“老还没关系,竟然到处乱抓人?乱抓也罢,你干嘛只抓我一人?害得我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有这麽严重吗?”
“没那麽严重?”小邪叫道,“不严重,通吃馆怎会开张不到半年就倒闭叁次?”
这问题不好回答,欧阳不空只好苦笑。
小邪瞪足了眼,才道:“你要守京城,就给我守好些!江山可是我的!将来要是出差错,别怪我以家法侍候!”
欧阳不空皱眉想笑:“什麽时候又有了家法?”
“说家法是好听些,说国法你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吧?”小邪耸肩自得,“江山是我的!国法可不讲人情!你自个当心!”右手一挥,森然道,“我一向是大义灭亲的!”
欧阳不空见他如此认真,也不敢怠慢,赶忙应“是”,以免惹起小邪性子而玩真的。
小邪觉得他表现还算“合作”,已然威严笑起,转向小丁,道:“你去弄个解朱砂掌之丹药,再派人送去给七层王,然後就留在老头身边!他年老病多!没你在身边,实在不怎麽好活!”
小丁急道:“那你呢?”
“我准备去打仗!”小邪大义凛然,“我要抛弃儿女私情!缝小小溪一直喊(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洗不再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小丁被他逗得啼笑皆非。但方见面又要分手,愁怅又起,幽幽道:“那……
等我治好你身上的伤,再去好吗?”
小邪双手如演戏般一耍:“身体之伤算得了什麽?手痒时,不能揍人,那才痛苦!我现在正受着痛苦煎熬,只有马上赶去揍人了!”
小丁无奈:“唉!这麽多年了!就没看你完完整整过,总会带点伤,叫人好生担心!”
小邪指向欧阳不空,邪笑道:“这要怪就得怪他,谁叫他从小把我打习惯?
现在牛性已成,改都改不掉!好啦!你也别难过,受伤归受伤,我那一次不是活得好好的?时间宝贵,我还得赶去教训也先呢?”
小丁怅然道:“你多保重!”
“放心!”小邪谐谑而笑,“等你再次学狼叫时,我一定赶来!哈哈……”
众人为之一笑,小丁更加羞涩。
随後小邪已领着阿叁、阿四会同萧无痕已奔往“大同”城,准备与也先一决雄雌。
大同总兵刘安早已知小邪一群人即将到来,马上令手下准备接风。
果然不到两天,小邪众人已至。大大招待一番後,刘安已带往军机室。
长形桌面着地图,四边密封墙上亦挂了许多火炮和车辆设计图,几盏小臂粗灯芯之油灯散落四处角落,映照整室亮如白昼。
刘安坐於长桌一端,小邪、阿叁、阿四和萧无痕及郭登分别绕着长桌而坐。
小邪好奇地看着桌上Сhā满不少旗帜,又瞧瞧地图,觉得此图虽精细,但比起也先那幅,仍差了许多。
刘安粗沉声音道:“前天也先部队已挟持皇上想骗开宣府城门,结果杨将军拒绝了,现在正往大同行来,据报,他们须索大批金帛,以换粮饷,或者想掠夺足够金帛之後,退回关外,以便再次卷土重来。”
小邪道:“很好啊!这是正常打法!”
郭登道:“问题在於给与不给?”
刘安道:“给了以後,瓦刺军势必少去粮饷困缺之虑而继续作战,但若不给,恐怕对皇上十分不利和不尊!”
小邪毫不考虑:“给!为什麽不给?”
郭登对其肯切之答覆颇感意外,道:“杨将军可有更佳之解释?”
小邪道:“这还不容易?也先势必得到金帛而後始甘心,此处要不到,他还会往别处要,迟早会被他要着,这麽多天以来,他都未有缺粮之困,可见粮饷对他来说威胁并不大,给点金银财宝,绫绸缎让他开开心,有何不可?”
刘安问:“你是说以金银换回皇上?”
小邪反问:“你以为他会放掉皇上这只肥羊?”
“他不会!”
“这就是了!”小邪道,“你都想过此问题,为何还要再问?”
郭登道:“既是如此,我们岂不白白吃亏?”
“吃亏就是占便宜!”小邪道,“反正这些东西迟早要给,倒不如爽快些丢给也先,也好让他疑神疑鬼,不敢轻举妄动!”
刘安道:“杨将军所用的是疑兵之计?”
“随便啦!先让他甜头吃吃,再要回来不就得了?”
郭登道:“如果要给,不如再来个暗夺,能将皇上抢回来,也算有了代价!
”
小邪道:“也先也该料到此招,想得逞,恐怕不容易!”
刘安笑道:“谁人不知杨将军之神勇?只要你出马,何事不可成?”
萧无痕道:“小邪帮主,我们可以试试这方法!”
阿叁得意洋洋:“何必试?保证手到擒来!‘发威大将军’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
阿四附和道:“对付蕃邦,小邪帮主最有经验!闭着眼晴放炮,照样可以打得他们落花流水!溃不成军!”
除了小邪,几乎所有人都赞成,逼得小邪无法逃避。
他无奈摊手:“好吧!要抢人就去抢!不过我可不敢保证一定抢得到!”
郭登道:“只有尽人事以待天命!谁敢保证必战必胜?”
阿四道:“本来小邪帮主敢保证,但此次他不怎麽高兴,所以就不保证了!
”
小邪瞪向他:“好好的事就是被你搞砸,还保证个屁?你少给我说废话!”
阿四不敢再开口,凭经验,他已感觉出事情当真被他搞砸了。
阿四不说话,阿叁更不敢乱开腔,省得吃不完兜着走!到底小邪又存何种私心?阿叁、阿四和萧无痕已开始在猜测。
郭登并未看出小邪表情之不对,只以为是年轻气盛所引起之必然现像。
他问:“杨将军你以为如何掠夺皇上较好?”
小邪道:“当然是愈靠近城墙愈好!”
刘安道:“也先狡诈非常,只要一靠墙,必会有所警觉!”
“所以我说不容易嘛!”
郭登道:“我们先献出金帛,然後再从侧面挟击如何?”
小邪点头:“胜算不大,任何方法都能尝试。”
刘安道:“就这麽决定!到时由我负责献金帛,然後郭登参将和杨将军再从侧面伏击,如果成功,萧副将军准备断後!”
阿四道:“我负责火炮!最近愈玩愈有心得!”
刘安点头:“也好!只要轰得准,功效自不在话下!”
众人再详谈一些细节,随後已散去。
在墙头正门右侧。
小邪不停打着阿叁、阿四头颅,骂道:“嘴那麽多干嘛?光想求表现?救什麽皇上?你不知道我和他有过节?”
阿叁、阿四两人苦笑不已,抱着头,不知该躲在何处方妥当。
“你们说,抢一个笨皇帝回来又有何用?我的江山迟早会丢在他手中!这样的一个人,你们还对他那麽有兴趣?”
阿叁苦笑:“小邪帮主你怎麽不给我暗示?我还以为你想发威,故作谦虚!
”
阿四急道:“既然不救小皇上,我炮口对准他就是!人有失嘴嘛!要是当时你暗示,就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
小邪打够了方歇手:“有小王爷在,我怎麽暗示你们?还说我故作谦虚?实在太不上道了!”
阿叁乾笑:“以後我们会改进的!你当真不救小皇上?”
“不是不救!而是时间未到!”小邪道:“你没听那祁钰说要等一个月?如果现在救回这小笨蛋,我的愿望就要落空了!”
阿叁、阿四恍然。阿叁道:“原来是这麽回事?这麽重要的问题,我怎麽给忘了?该打!该打!”
说着已不停敲向自己脑袋。
阿四道:“现在该如何补救?”
小邪道:“这件事又不好意思让刘安和小王爷知道,只有秘密行事,尤其是你的火炮,一定要对准我,只要我跌下马,救不回祁镇也是应该的!”
阿四已露笑容:“没问题!你放心去干吧!不过你千万别跑到火炮射程以外,否则我也爱莫能助了!”
小邪道:“等郭登截住祁镇,你就开火,然後我会故意跌下马,这段时间一定在火炮射程以内!”
阿叁问:“你不截皇上?”
小邪道:“笨蛋才去碰他,要是从我手中溜了,回来可就不好解释!我可没那麽傻!”
阿叁甚有把握道:“小邪帮主你去吧!一切交给我好了!”
小邪再次瞄眼瞟向两人:“要是搞砸了,不小心将祁镇救回来,小心你们脑袋!”
两人乾乾直笑。送走小邪以後,已赶忙检查墙头火炮,以免出差错。
午时正,也先再次派遣军队试探性骚扰,复又驰回。将近黄昏,滚滚金光中映出了幢幢晃动如蚁群般人潮涌向此城。
也先高大身材仍像座山般缓缓移前,静默中带着沉闷马蹄声渐渐逼近。
金光闪照之下,仍可见着那辆金碧辉煌之马车。也先仍未虐待祁镇。
幡旗飘飞宛若张牙舞爪之天龙,像要吞噬大军般啸起墙头四周,退色的古城宛若即将清醒之巨狮,沉猛雌伏蹲踞,随时都可能跃醒而扑敌。
卫兵已吹起一串串扣人心、勾人魂之号角,幽冥鬼嚎般传送天地,悚然气息撩得全身发冷,毛孔收缩。
也先仍然一步步走近,其左右四大战将更无惧阴气,时而狂妄冷笑。
抵达城前不到百丈,铁神已吼道:“刘安!识相点就拿金银财宝来交换英宗!否则本将军可要把他斩首示众了!”
城头刘安冷笑:“在未见着皇上之前,本将拒绝谈判!”
也先闻言,示意手下打开马车,祁镇和喜宁已步出车外,虽觉憔悴,但不致於元气尽失,只是眉宇间充满愁怅而已。
祁镇道:“刘总兵你就答应他的要求吧!朕不愿再过此种生活!”
刘安道:“皇上请放心,末将一定照办!”
也先颇感意外:“你已将金帛准备妥善?”
刘安道:“不错,正等你来拿!”
也先疑心地往四周瞧去,看不出一丝徵兆,遂道:“一手交人,一手交货,决不使诈!”
刘安道:“希望你也能守信才好!”
也先道:“本王一向一言九鼎!快运出金帛吧!你心情好,你的主人可不耐烦了!”
刘安向祁镇拱手:“皇上请稍候,末将这就接您回来!”
说着他已领着数名威武战士走下城头,准备以金帛交换皇上。
也先此时亦瞄出眼神,要其手下四大战将小心防范,以防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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