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债:一万
生活水电气费:六百
讨好上司约会看电影加吃饭:两百
送上司回家车费:两百
医药费:六百
………
望着这个月负债累累的清单,我咬牙落泪。
事隔任寒受伤两天,公司已收假上班。任寒这边虽然一直按兵不动,老大似乎也并不知道**小说的事情。但越是这样,我越是忐忑不安。GV、**小说、私吞公司相机、欠债万元……现在在任寒手里,我已经是满头小辫子。而且,不论任何一条小辫子,都可以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我对任寒的冷静和沉默非常难受压抑。离下个月的选题会越来越近,任寒虽然嘴上不说,但是我明白,他之所以现在瞒着老大和公司这么多事情,就是想要牵制我。
远的不说,光手上这张债务单就很是让我痛苦万分。
办公桌前,我正抱着头抓耳挠腮,身后一个声音却突然响起咳嗽声。我、灿灿、小维和肖芙姐双双抬头。
老大李子儒站在办公室门口,金丝眼镜、白色西服、墨蓝色领带,简单的装束在他身上总能隐约显出压迫感。“孩子们,还有一周杂志就要送印刷厂了。”
众人默然,不语。
老大笑得愈发妖孽,拖长声音道:“所以呢~~~明天早上八点之前,我要在办公桌上看到你们所有人的最终送稿。”
语毕,灿灿首先抓狂:“啊啊!老大不是吧?我手上还有个两万字的大稿子没写!!”
老大勾唇,提了提眼镜框无辜说:“不是给了你一个晚上的时间吗?”
灿灿歇菜,小维一边拍他肩一边鞠了把同情泪。
肖芙姐点燃根烟,翘着二郎腿道:“子儒,不要太过分了,我手上也有20P的东西没整理出来。记者部都没拿稿件过来。”
老大淡笑:“那是你责任编辑的事,我管不着。记者部拖延交稿时间,按公司规定迟教一小时是一百,至于责编你,迟交编辑稿一小时是两百,明白怎么做了吗?嗯?”
语毕,老大转头看向我,我当即缩头,“明白!”还好,这期我手上活儿不多,一个通宵,应该没问题。
“呵呵,”老大笑得我毛骨悚然,“你明白什么?白凝,给我进办公室来。”
我上牙打下牙,每个月的这个时候,都是老大最为暴躁冷酷残忍的时候,其原理与女人的周期类似。所以,一般情况而言,杂志出厂前,我们对老大都是能避则避,办公室能不去就不去。
可此时此刻,老大突然召唤我单独去他办公室,难道?!!
我咽咽口水,默默祷告着进了老大办公室,坐下。头也不敢抬地低语:“老大,你找我有什么事?”
“呵呵,不要那么紧张,一丝私事而已。”
李子儒这么一说,我越发紧张,手心全是汗。
“什,什么私事?”
老大漫不经心地递给我一杯水,思忖道:“听说你和小寒准备结婚了?”
噗——
刚喝进嘴的水,喷了。
“我妹妹还送了个单反相机给你们做贺礼?”
噗——
这次我连水杯都握不住了,擦了嘴角怪叫道:“妹妹?不是那个李什么霜……”咦,等等,李子霜,李子儒,这两个名字——
我缩了缩肩膀,恨不得赶紧找条地缝钻进去逃跑,没那么倒霉吧?好不容易讹次钱,还讹到老大他妹妹头上了?我听小喇叭小郑说过,老大父母死得早,是他又当爹又当哥哥地把亲生妹妹抚养大的。之所以到现在还没结婚,也是因为这个宝贝到要死的大龄妹妹。
因为不放心妹妹的终身大事,李子儒盘算着等妹妹嫁人才考虑自己。由此可见,这个妹妹对老大的重要性,而现在,我居然摸到了老虎ρi股上,OTZ……
这是什么世道啊?
我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小心翼翼道:“那个……李子霜小姐是您妹妹?”
老大弯眼,“小姐?听说那天你可是当着任寒面喊她大婶。”
我囧,无语哽咽。
正准备抱大腿忏悔,老大奸诈诡笑道:“啊,也不用太紧张,说起来,还要感谢你。”
“哈?”我傻眼,我讹了你妹妹一万块钱白银,你还要感谢我?
老大抱胸:“白凝,大概你也看出来了,我那个傻妹妹,喜欢任寒。可是你也知道的,小寒不会选他,纵使拒绝多次,那孩子就是不死心,这次,终于——”
我咋舌,“我演技这么好?她一下就相信我是任寒…咳,任总的未婚妻了?”
老大淡笑摇头:“白凝,你知道女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最容易死心?”
“什么情况?”
老大撅嘴,“女人嘛,一直死抓着不放,百分之八十都是虚荣心作祟,总觉得没得到不甘心。小寒这次很聪明,找了个这么低档次的未婚妻,我妹妹一见,当即发现原来这个男人不怎么样,眼光更是差到死,既然他未来老婆比自己差上百倍千倍,瞬间也就觉得再倒追就掉身价了,所以——”
老大耸肩摊手,一副颇为无奈的样子。见状,我却当场愣住了。
这么说,我立大功了?
这么说,任寒还是利用我成功了?
这么说,老大在拐弯抹角骂我比霜大婶差很多很多?
o(╯□)o奶奶个熊!
老大咳嗽声,话锋一转道:“所以,这件事我也就不追究了。不过,我妹妹送你的新婚礼物,是不是该还回来,嗯?”
语毕,我瞳孔扩散,霎时才想起个很严重、很严重的问题:貌似,那天我送任大公子回家,相机也就一直放在他家没拿走了,啊啊!现在要我拿什么还?!
腐女猛于虎第十八章
协商的结果是,两个单反相机一并上交。
旧的还给公司存库,新的老大私人收着。老大办公室门前,我泪流满面,要我怎么开口,向任寒要回相机。想到当初任寒沉着脸说的那句“既然是新婚礼物,我应该也有一半吧?”的话,我就情不自禁地瑟了瑟。
会不会我一提出,任寒就说:“可以,不过你要拿走相机,就必须把我的那一份还来,所以,你欠我的账上又多出8000元。”
我被自己这个假设吓得冷汗淋淋,在电脑面前神志恍惚。因为今晚编辑部注定通宵加班,难得我从老大办公室出来,也没谁八卦问我是什么事情,诺大一间办公室只听见肖芙姐打电话催稿的声音以及急躁的键盘声。
我的心,越发不安。
踌躇来,踌躇去,还是试探地给任寒发了条信息过去。
【编辑部白凝】:(可爱笑脸)任总,您手臂好些了吧?
信息发过去良久,都没有回音,我盘算着杂志送厂之前,记者部应该也是忙得一塌糊涂,便按捺住心情开始整理手上的版面。傍晚六点半,公司其他部门的人陆陆续续走得差不多,我因为家里有个奥特曼小麻烦等着我回家喂狗粮,一般情况下,只要公司允许,都把活儿带回去家继续加班。
所以便拿出罪恶U盘拷了办公资料,正准备下线,企鹅信息突然弹出来。
【记者部任寒】:忙完一起下班。
我鼓大眼睛,认真看了三遍,才确认这信息不是灿灿、肖芙姐、或者小郑小志等人发的,准确无误,对方是任寒任大副总。
忙完……一起下班?
这话怎么看怎么都有点~呃~是不是暧昧过了头?我左顾右盼,趁着没人看见信息赶紧拔了电脑Сhā头,直接出了商务楼,在对面确信没熟人看见后才发了短信过去。
“嗯,我人已经在商务楼对面了。”
发完信息,我恶寒地发现,貌似我这条短信比任寒刚才那条更暧昧一百倍,正抓狂,短信居然回过来了。
“呲,你怕什么?我们的关系不是早就公开化了吗?”
………
我脸臊红,摸摸收了手机。果然,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这个人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任大副总这次很速度,没十分钟,华丽丽的跑车就停到了我面前,我钻进车,见任寒颇为悠闲地开着,终于忍不住,颤巍巍问了句:“任总,我们要去哪?”
任寒眼底含笑地瞅我一眼,嗤道:“刚才不是有人关心我伤好了吗?”
我眨眼,然后呢?该不会任寒觉得,既然要关心,光嘴上是不管用的,带我去药店买一打脑白金,然后潇洒地回眸一笑说:“白凝,付账吧!这样的关心比较实际。”
不过显然,我的想象力还不及任冰山强大。车子真正停下来的地方,不是饭馆、不是药店,更不是医院,而是……菜市场。
任寒踩了煞车,一脸平静:“下去吧。”
“哈?”我茫然,“去哪?”因为正值下班之际,菜市场充斥着各种买菜的家庭主妇和大叔大婶,老板们也因此吆喝连连。相较之下,任寒这名车西服,怎么看怎么和菜市场都不搭调。
我嘿笑:“任总该不会想下去买菜吧?”
闻言,任寒呲呲冷笑,“到菜市场不买菜,不准备来吃饭?”
我被反问得噎了噎,一时无语。“买,买菜?”
任寒抱着方向盘笑得妖孽无比,“不是说关心我吗?我很想吃你亲手炒的菜,好好感受一下你的关心。”顿了顿,任寒镇静道:“当然,和蛋有关的菜除外。”
霎时,我在风中摇曳。
不是吧?哥哥我不会做菜啊,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我扯笑,“任总,我知道再往前面拐两个口子,有家紫燕百味鸡,他们那的肺片很好吃……”
“不要!”话未毕,任冰山就帅气地打断我,咬牙一字一句道:“我要吃你亲手炒的菜。”
我默了默,再次用奥特曼做挡箭牌,“任总你也知道,我回去晚了奥特曼会饿得很可怜。”
“没关系,我已经给你楼下的王嬷嬷打过电话了,她答应帮我们喂奥特曼。”
“………”什么时候开始,任寒和我家楼下的王嬷嬷关系这么好,居然连电话都有了。
“任总你不要开玩笑了。”
任寒眼眸深邃,“谁和你开玩笑?我第一次去你家,就去王嬷嬷家打听了一下你的情况。”说罢,任寒突然勾起恶作剧的笑容,轻松淡定道:“哦,对了,也就是那次,王嬷嬷告诉了我那天晚上是奥特曼咬跑了歹徒,顺便帮你保住了公司的相机。”
我停歇两秒,撞玻璃窗。
任寒……好样的!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私藏公司相机的事情,居然,还演戏拉我去买单反相机,真是,好得很!好得很!
P.M.19:00
我一手拿着锅铲,一手端着裹了豆粉的生肉,怯怯地凝视旁边抱胸看好戏的任寒,瑟瑟发抖。
任寒指手画脚:“还不下锅?油都开了。”
我双股战战,明知道任冰山耍我,偏偏不敢反抗,“任总,我真的不会炒,而且待会儿油烫到身上会很痛很痛,您放过我吧——”
“你怕什么?我不是在这教你做吗?”
我默然,就差哭出来了。
是的,您老兄的确很认真、很仔细地在教导我,只是,只站在旁边抱胸看,然后动动嘴皮子,让放盐、裹豆粉,全然不顾我因为切菜而生命垂危的手指。最无牙的是,此人的理由竟然是:被划伤没办法做饭,又不想吃快餐。
OTZ……
这不是摆明了耍我?!看你红光满面,哪里像受伤的人,再说了,真想吃家常菜,请个阿姨岂不是更好?
我泪水涟涟,撅嘴求饶:“任总……”
“快点做!八点之前如果我吃不上饭,就把你的GV放进公司共享盘!”
“………”在□祼的威胁下,我闭眼往油锅里倒了肉片,一时间,只听锅里呲呲作响。我的小心肝,跟着肉片一起被煎熬,为什么,我这么倒霉会遇上任寒?
饭罢,任寒理所当然地抹抹嘴,下桌子看电视去了。我一边洗碗,一边踌躇,既然来都来了,就不要错过好机会,干脆伸手向任寒要单反相机,但结果,大出我所料。
洗完碗,我屁颠屁颠地又给任冰山削了个苹果,看他似乎心情颇为不错,才腆脸道:“任总,上次我一个不小心,把东西丢在你家了——”
任寒扬眉,“哦,是不是单反相机?”
我听有戏,眼眸闪亮地猛点头,正准备抱大腿要回来,就听任寒道:“已经请朋友挂到淘宝上卖掉了。”
晴!天!霹!雳!
我当场石化。
“呵呵,任总不要开玩笑了,老大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我答应还给他妹妹。”
任寒一脸无所谓地继续翻电视频道,“我骗你干什么?不信你自己在家里翻,要是找到,我再送你两个。”
“………”我全身僵硬,不敢相信耶稣大人竟然这么不待见我。从一开始任寒就知道我私藏相机,还带我去买单反,摆明了想让我现原形,如果我猜得没错,这次他也一定是故!意!的!
虽然怒火心中烧,但在他人屋檐下,我依旧不得不低头地赔笑:“任总,我知道上次写小说骂你是我不好,不过不要耍我了,把相机还我好不好?”
闻言,任寒意味不明地盯盯我,笑着进了里屋。见状,我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掉下来,看来,任寒还是讲道理的。我就知道,他一个怪大叔,不会和我一般见识的。
我这边一面自我安慰,一面真心期盼着任寒从卧室里取出相机,但当看到他手中的东西时,却彻底惊呆了——
任寒把手上一大把人民币扔在桌上,翘着二郎腿一脸怨念:“我知道你缺钱,骗照相机肯定是想卖掉赚钱,所以就想着做件好事,帮你在淘宝上转成了现钱。当然,作为你~的~未~婚~夫~我已经把我该得的那一份扣出来了。”
任寒故意咬重“未婚夫”几个字,骇得我又起了身鸡皮疙瘩,摸了摸胳膊,我无奈道:“那……现在这里还剩多少?”
“七千。”
我默了默,心里的小算盘霹雳作响。
也就是说,我如果要想凑够原价钱把相机还给老大,我还差七千,也就是说,我又多了七千的外债??!
这日子,真的没法活了!
我忍无可忍,捏紧拳头怒视任寒,还来不及说话,任寒又抢白说:“既然你的问题问完了,该我了吧?”
“嗯?”
任寒撑着下巴,认真状:“这几天我仔细看了你网上的小说,作为原形,有很多地方我都不太满意。比如……明明子儒更符合女王受的气质,更腹黑冷酷,我更符合做攻。还有,虽然我会做饭,但每次子儒来家里,都是他在厨房忙活,我也不会给他洗衣服收拾家务。哦哦,那场我在子儒父母面前跪下那场戏是不是也该修改一下,唔,他父母死了很久了,要不改成他悔过,给我父母跪下求饶?”
我怔了怔,完全没想到,任寒居然会去看那本小说,这……这到底要我情何以堪?“任总你的意思是?”
听了这话,任寒笑得花枝灿烂,拍拍我肩膀道:“今晚不要走了,我家里反正有多的电脑,现在就去改情节吧,直到……我满意为止。”
“…………”把任寒改成傲娇冷酷攻,老大变成女王闷骚受?那不是完全推翻了我原本的设定,等于是整本小说重写?念及此,我脑中灵光一闪,才突然想起个更加严重的问题:
“任总,我今晚还要赶公司的稿子啊!”
“这样啊——”任寒耸肩,纯良道:“其实呢,白凝,我前几天按兵不动,就是想故意等到你最忙的时候让你改剧情。”说罢,任寒弯了好看的眼,我却彻底僵硬。
好……奸诈。
“任总——”
“如果,明天早上我起来前没看见让我满意的小说,我就把你的址发给子儒看。”
“………”我觉得,自己已经被逼上绝路了。
腐女猛于虎第十九章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如果非要选择的话,你会选哪一个?
孟子曰:当然选熊掌,然后再用熊掌把鱼PIA死,煎得。
办公桌前,我在断断续续地做梦。
雪白婚纱、冒着热气的咖啡、穿着小礼服扬着尾巴不可一世的奥特曼、笑得合不拢嘴的老爸老妈,以及手捧百合,幸福到冒泡的自己……擦了口水,抬头。
见灿灿一脸惆怅道:“你昨晚在公司加通宵啊,真可怜。”
我睡眼朦胧地环视四周,门口“编辑部”三个大字提醒我刚才又做春梦了,于是颔首道:“事情太多,没办法。”
灿灿道:“我也是,熬到凌晨四点才睡觉,不过还好东西都弄完了,你呢?”
“我也是,东西都放在老大办公桌上了。”
“真是辛苦了,那你先回去休息会儿,下午再来吧。”
出了商务楼,我还没完全从梦里清醒过来,朦朦胧胧只记得昨晚被任寒压迫,一个晚上都因赶稿处在水深火热中,一大早又打的到公司,交了稿件就迷迷糊糊倒在办公桌前睡着了。
回忆着梦里的男主角,我想了半天就是想不起对方的脸,终于,在到达车站前,我惊悟了。这个梦的重点不在于白马王子,而在于……老爸老妈。
“有困难,找父母。”怎么在如此困难的时刻,我居然忘了这句话。于是,招了辆的车,豪气地对师傅说:“紫荆路紫苑小区。”
紫荆路是这座城市人尽皆知的富人区,铺着青石板的小路,一排整齐的欧洲小洋房,以及各式各样的名车。下了的车,望着久违的圆顶小洋房,犹豫片刻,还是按了门铃。
因为在来的路上途径老房子,我把奥特曼也接了来,所以,老妈开门见是我后,第一个反映即大嚷:“啊啊,奥特曼,妈妈的乖宝贝!你终于回来了,妈妈好想你,呜呜,快进来!”
==~
奥特曼的反映不用怀疑,丫的回了娘家,撒丫子就进了屋,在宽敞的客厅里又蹦又跳,对老妈更是摇尾乞怜。没一会儿,还没去公司的老爸也穿着睡衣从楼上下来了。“小奥!!哎呀呀,快来爸爸这里,爸爸看看,瘦了,毛也不光滑了,小奥啊,我可怜的小奥。”
老妈:“死人,不要抱奥特曼那么紧,弄疼它了。乖幺儿,快来妈妈这里,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老爸:“死女人,不要想从我手里抢走小奥,它是我的。”
老妈:“我好久没见儿子,抱抱都不让,你给我滚!”
…………
于是,就这样,宝贝独生女儿回家,被华丽丽地遗忘在了角落。
这年头,果然人不如狗。
半个小时,平静下来的老妈抱着沉沉睡去的奥特曼,和我在小花园一边聊天一边吃早餐。
我席卷残云地吃完两个热狗、三片面包、一碗热粥、一杯咖啡后,终于道:“家里换厨师了?”
老妈点头:“以前那个回家娶媳妇了,我就干脆给你老爹找了个中西合璧的师傅,每个月才两万块钱工资哦~”
我恶寒,想到自己辛辛苦苦一个月累死累活才两千块钱的工资,有种不孝掐死老妈的**。眺望看了眼家里的小花园,“貌似花园也装修了?那边还多了个秋千?老妈你真是越活越年轻了——”
我正调侃着,老妈却叹口气,难得认真道:“凝凝,在外面一个人是不是过得不好?”
我毫不犹豫地摇头,两年前是自己提出要离家生活的,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绝不后悔。其实说实话,这两年也的确学到了很多在家里学不到的东西,念及此,我咬住下唇道:
“只是……最近出了点小问题,手头有点紧,呵呵……”
语毕,当即被老妈鄙视,我埋头等待她责备我不会生活、不会理财、到处闯祸,但良久听到的念念碎竟是:“你手头紧怎么不早说?难怪不得奥特曼这么瘦,一定是你经济有问题,所以苛刻我家儿子了,是不是?你说,是不是!哎呀喂,我当初就跟你说了,走就好,奥特曼还是留下来我们抚养,你偏偏不听——”
我受不了,眨眼求饶:“妈——”
所以说,贵宾犬是全世界最让人又爱又恨的宠物,因为这种狗狗超级粘人、超级聪明,灰常灰常容易得到主人溺爱的同时,也极有可能导致类似我这样的悲剧——父母更关系奥特曼不关心我,叹息。
老妈大概也知道自己有点过了,咳嗽声正声道:“说吧,要多少?”
我嘿笑:“两万。”
从老妈那顺利拿到两万块钱人民币,老妈甚至没问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只念念碎又交代了在外要好好照顾自己、要注意休息、记得经常回家云云,乱七八糟说完,老妈见我抱着奥特曼要走,终还是贼心不死,拉着我泪眼汪汪道:
“凝凝,你就真的没有考虑过,把奥特曼留下来我们养?”
“………”此情此景,如果让邻居们看见,还以为子孝母慈,成年的女儿一定要离开父母的双翼出去闯出一番事业,母亲既支持又舍不得。但实际情况是:“凝凝,你看看你自己都捉襟见肘,小奥跟着你吃苦,你爸爸也心疼,我也心疼,不如就——”
我打断老妈,义正言辞:“老妈,奥特曼是那个人送给我的礼物,我想,我应该有权利决定它去留吧?”
提到“那个人”,老妈明显地愣了愣,大概不想提我的伤心事,但又舍不得奥特曼,依旧抓着我的衣袖死死不放:“是,妈妈也是为你好。毕竟贵宾是娇贵狗狗,那么花钱,你一个月工资……”
老妈在我的怒视下,声音越来越小,狠心扒开老妈的手,我叹口凉气:“老妈,我和那个人不一样,奥特曼也和他不一样。他送我那么多东西,我都可以烧掉,唯独留着奥特曼离开你们,为什么?因为我们是有感情的人,不像他,连奥特曼都不如,是畜生中的畜生。”
说罢,我便转身离开,奥特曼见离温暖舒适的小洋房越来越远,也难过地嗯嗯了两声,但很快还是调整姿势,在我怀里舒服躺好。狗就这点好,不论家贫家富,只要认定那么一个主人,就是一辈子。
身后,不用想,老妈已经泪流满面。我正踌躇着用不用回身再安慰两句,就听老妈的手机铃声大响。
“喂,张妈妈啊?”
“啊,麻将,三缺一?”
“好嘞,我换套衣服马上过来!”
听见身后老妈欢快的声音,我差点跌倒。看来,她不用我安慰了,所以说,白家一家人都是粗线条也挺好。很多事,过了就过了。
下午一点半,准时到办公室。
一打开QQ,就收到某万恶之源的信息。
【记者部任寒】:很好,今早起来你居然不在了,我要看的修改稿也没有,你认为我只是在恐吓你?
【记者部任寒】:连办公室也不来了?躲得过和尚躲得过庙?
关了信息,我回身问小维,“老大那边稿子审完了吗?”
小维点头,“审,审完了……这,这次你的稿子全过了,都,都送去美编那排版了。”
我默然,“那好,我先出去一下。”
任寒办公室,某人正悠闲喝咖啡。见我进来,习惯性地勾唇诡笑。“来给我交稿子?”
望着任寒扬眉的样子,我就恨得牙痒痒,忍了又忍,终于将口袋放在办公桌上。任寒眨眼,“什么东西?”
我把袋子又往他面前推了推,怔怔道:“买苹果笔记本借您的一万,还有医药费、你家的凳子损害费,总共是一万一千。”
说罢,任寒难得的脸色难看,握着杯子的手微微用力。虽然是微小的变化,但我仍看得心里美滋滋,继续无良道:“老大相机的钱我也还清了,现在,我和公司任何人都没有债务关系了。任总,您现在当面点点吧。”
任寒眯眼,冷声:“白凝,你什么意思?”
听了这话,我雄赳赳抬头,将憋了良久的话吐出口:“我不干了,GV也好,**小说也罢,您喜欢放共享还是发给李子儒都无所谓。”
被压迫了这么久,老娘也该掰回一局了!
腐女猛于虎第二十章
“我不干了,GV也好,**小说也罢,您喜欢放共享还是发给李子儒都无所谓。”语毕,办公室的气温骤降。
当然,能有这样气场的人,绝对不是我。
望着对面头顶小黑云,脸色难看如锅底的某冰山,我有点打退堂鼓。
“哪来的?”良久,任寒才咬牙切齿道。
我顿了顿,虽然任寒从来都不是我的顶头上司,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还是让我情不自禁地颤抖。“唔~~”我抬首望青天,一面提醒自己不要害怕一面道:“我反正不干了,辞职书我都放老大桌上了,等他开会回来就看见了,钱我也还清了,再也不用受你的牵制了!”
我老爸没什么文化,从一个摆地摊、天天躲城管的小贩到今天的大企业家、大老板,最大的成功之处就在于两个字:诚信。所以从小,我老爹就教导我,做人要实诚。虽然这话老到掉牙,但我依旧深受其会。
所以想来想去,纵使为了保住工作、保住面子、保住腐女的身份,还是不可以出卖编辑部。虽然小维结巴,但我刚到公司,还是手把手教了我很多东西(虽然教会以后,就常常奴役我帮他校对版子、做表格算编辑费);虽然灿灿花痴,但对我还是称姐道妹,知道我大胃,每天中午去食堂吃饭时总把自己的菜拨一些给我(虽然那些都是她从来不沾的肥肉);虽然肖芙姐面瘫、性-冷-淡,但还是经常拿一下自己的小版子、小稿子让我去编去写,让我多赚点零花钱(虽然那些都是些她高级编辑瞧不上眼的麻烦版子和稿子)……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不论如何,我是绝对不可以出卖编辑部,为任寒去偷下期选题资料的。更不可以因为隐瞒腐女的身份,忘了老爹的教诲——丢了白家的面子。于是思来想去,还是……辞职吧!
我吞了吞口水,不知道为什么手心都出了一层汗,战战兢兢良久才说出话来:“那个……既然两清了,我就……先走了。”
我靠靠靠!一般电视剧里,这样的情节,我作为正义的一方,不怕恶势力威胁,潇洒豪气地辞职,不是应该很有气势咩?为什么我现在这么害怕?偷看任寒一眼,我顿悟了。
此时任寒气压极低,显然是隐忍着不动怒,难怪不得我会害怕,于是见之,我起身赶紧准备脚底抹油——开溜。
可还没等我站起身来,就听任寒牙齿磨得蹭蹭作响,“我再问一次,钱——哪——来——的——”
我眨眼,霎时明白过来,难道……任寒是在担心我??
埋头看了看我身上没名没牌的衣服,又联想到自己小职员的身份,突然能拿出万把块的巨资来还款,的确有点匪夷所思。其实,早在几年前抱着奥特曼离开紫荆园的时候,我就暗暗发誓,要证明给那个人看,即使脱离了老爸的光环,即使不是有钱家的女儿,我依旧不是一无是处。
事实证明,这两年我咬牙过来了,越过越平民,就算不掩饰身份,也不会有人怀疑我和杂志上那个频频出现的白总裁有什么瓜葛。所以,任寒现在怀疑我,也是应该的。
只是,他到底想到哪里去了?以为我被逼急了去卖-身?还是借了高利贷?我咂舌,正不知道怎么解释,就见任寒威胁眯眼:“说!”
被他这么一喝,我骇得汗毛倒竖,也瞪眼道:“不要你管!反正钱还清了,我走了!”说罢,我就往门外大步流星走去,可手还没挨到门把,就把任寒一把拉住,“哪来的钱?嗯!”
任寒用力捏着我的手腕,我微微吃疼,也有些生气了。
“说了不要你管,你烦不烦!”
“放开!”
“你有病啊!钱都还了——”
就在我们拉拉扯扯,我话还没说完的时候,一个突兀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小寒啊——”
话音刚落,我和任寒齐齐僵住。
整个杂志社,敢不敲副总门,就自由出入的,只有一个人……
我僵硬着脖子,缓缓回头,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刘总……”
这世道,真是没法活了。好死不死,这个时候大BOSS又出现了。此时此刻,大BOSS正握着门把微微发呆,两只眼珠就差没掉出来了。我根本不用回头看,也知道自己和任寒的姿势多么暧昧不羁,我的左手还被他捏着,右手正僵在他腰间,这个动作实在是……OTZ。
任寒见大BOSS进来,也依然没有放开我的意思,只冷冷道:“刘总,有事?”
刘总愣了两秒,道:“走错门了,你们先忙!”语毕,帅气地关了门,走远了。
这一次,真是误会大了。
三天后白氏集团高级会议室
望着老爹在上面慷慨激扬的讲话,我再一次狠狠地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地拿起桌上的滑盖手机,第N+1次推上去、盖下来,推上去、盖下来……怎么就是没有信息和电话呢?
叹息声,我默默觉得,自己貌似有点……犯贱。
三天前,我因为被大BOSS识破与任寒的“奸-情”,羞愧难当下,来不及和老大及编辑部话别,就脸红红地冲出了办公室。原本以为,老大在看到桌上的请辞后,一定给我打电话,就算老大置之不理,灿灿、小维没有了校对小妹、咖啡小妹、清洁工小妹以及打杂小妹,也会甚是想念我,以至于给我打个电话。
可是,三天了,别说电话,就连条信息也没有。我果然,被无视了。默默地流着泪,我突然想起那句老话:这个地球,没有了谁谁谁,都一样照转。我这边正感怀伤秋,就听前边的老爸突然怒喝:
“混账!饭桶!我养着你就是为了擦车的吗?!!”
一时间,我吓得手机都丢了。旁边的表姐见了,扑哧笑出声,捡起手机,又努努嘴,让我看前面。我定眼一看,才发现老爸骂的人不是我,此时此刻,缩着脑袋受骂的小伙子有点面熟,我微微蹙眉,扯过表姐笔记本刷刷写道:
“怎么了?”
表姐:“没事,今天小王在下边擦车,没接到一个客户的电话,现在那个客户直接打电话给舅舅,舅舅生气了。”
我抬头又看了眼小王,难怪不得这么眼熟。因为我辞掉工作,彻底失去了经济来源,在老爸老妈坑蒙拐骗下,终于把我弄回了别墅住。这几天我在家无聊到要死,老爹今早就找了个借口,让我跟着他到公司来玩。
这个小王,就是今天早上我和老爹来公司的时候,凑巧遇到的,当时该小伙子正嘿咻嘿咻地在商务楼下擦公司的车,老爹见了眉开眼笑,当着我等一干人,称赞道:“看见没有?这才是爱工作-爱公司的好员工,你们这群混球什么时候擦过车,好!好!小王,够勤奋!下午例会我表扬你。”
…………
结果,下午例会,老爹却在会上大骂特骂“我养着你是为了擦车的吗?”我微微囧,老爹啊,你这话说得……不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我毕业死也不肯到老爸公司的原因。
就算不在公司上班,从表姐口里或多或少,我也能知道,在私底下、员工眼里,老爹的名声有多臭。高兴了就表扬,不高兴了就臭骂,没素质、没文化……其实,老爸心很好的,也没有杂志社大BOSS那么抠门,上次他们公司某某员工得了白血病,老爸出钱出力,回了家还偷偷抹泪。说到底,老爸能做到今天这份上,是上天的眷恋,是自身的小聪明,是当时政策的扶持,咳咳,好吧,虽然不想承认,我老爸的确是没文化的暴发户。
此时此刻,暴发户老爹、小市民老爹,依旧因为小王擦车没接到客户电话,在会上大骂特骂,我正歇菜地往下缩,手机大震。
心一惊,打开手机一看,呆掉。
发信人:记者部Slime
内容: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恭喜你。
我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正踌躇着这短信什么意思,手机又连续震动几次,竟一下子来了N条短信。
发信人:灿灿
内容:嘿嘿,小丫头不错嘛!一次性到位了,恭喜恭喜!
发信人:小维
内容:恭喜恭喜!这下翻身农奴做主人了,以后要请你关照我们咯!
发信人:发行部小郑
内容:臭丫头,怎么这么大的事情不和我先八卦八卦,啊啊,好讨厌你,不过还是要恭喜(*^__^*)
发信人:行政部小志
内容:天啊,你居然……我现在和小郑激动得恨不能冲出会议室了,因为在开会,不好给你打电话,先给你说恭喜!下来要狠很宰你,再怎么说,我们三个人也是食尚八卦组啊!
发信人:记者部黄毛狗
内容:嘿嘿,恭喜白凝姐,你大人别记小人过,以前的事就一笔勾销,以后多帮我在任总面前说说好话,我知道,您一定不会记得我以前骂你的事情。
…………
一时间,纷纷而来的短信看得我眼花。恭喜?任寒?到底什么意思?!念及此,我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不祥的念头,该不会……大BOSS一个不小心,在会议上胡说了什么吧?
又或者,任寒傲骄受当着他们的面宣布了什么?神啊!!
腐女猛于虎第二十一章
蜚语止于智者也。
显然,我们公司的人都是愚者,虽然不知道大BOSS或者任寒跟他们宣布了什么,但我已经在会议室坐不住了。
出了会议室,我直接下了商务楼,待确定周围没有熟人后,我才拨通了任寒的电话。没一会儿,那边就传来戏谑的笑声,我甚至能透过电波看到笑声主人好看的弯眼。
任寒似乎心情很好,笑嗔道:“我以为你不会给我打电话呢。”
我深呼口气,开门见山:“你到底跟公司的人说了什么?”
“我能说什么?是他们自己误会了。”
我默了默,就听任寒又道:“我只是准备在会上解释一下你请辞的原因,结果刘总误解,越说越错,就变成了现在这状况。”
我咬牙,“那……到底是什么状况?”
“呵呵,”任寒奸笑两声,娓娓道来,“也没什么大不了,他们只是误会你辞职的原因是怀了孕,现在肚子实在遮不住了,我们两人准备奉子成婚,所以——”
任寒话未毕,我已经有了摔电话的冲动:“混蛋!混蛋!任寒你个大混蛋!!你卑鄙无耻!”这一次,我真的生气了。任寒真不是一般的奸诈,居然这样坏我名声,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我真的就这样辞职,这个流言极有可能广为流传。唯一破解的办法就是回公司继续上班,几个月后,肚子鼓不起来,流言不攻而破。但这样的话,又中了任寒的奸计。
现在,最不想我离开公司的人,恐怕就是他了。
那边,任寒听到我的骂声,不怒反笑:“白凝,几天不见,胆子大了,嗯?谁是混蛋?”
我怒极,既然下定决心辞职,就没想过回头,更没想过再回去帮任寒偷选题资料,既然都是平等的人,凭什么我还要向你任寒卑躬屈膝。
任寒听我不说话,又嗤笑道:“哎,看在你辞职不干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我的名誉权。”
“…………”你可以再无耻一点。
顿了顿,我理清思路,终于道:“任总,既然你这么舍不得我辞职,我就再回来一趟。”
“嗯?”
我眯眼,默默挂了电话。任寒,等着吧,既然我已经离开公司,就再也不怕你!我现在,就要回公司去揭露你曾想收买我偷资料的罪行!!
回到食尚杂志社,公司例会刚好结束。
我一进办公室,就立刻被灿灿、小志、小郑等人围了个团团转。
小志拍着我的肩道:“不错不错,小凝子果真不错,以前我觉得你傻呆呆的,没想到这么快……哈哈!”
小郑也在旁点头称赞:“这才叫深藏不露,不行,你想了这么久,终于如愿以偿,一定要请我们吃饭!”
灿灿一边工作一边叹息:“哎,怎么这么好的事情落不到我头上,哎,想当年啊——”
肖芙姐打断灿灿的话,道:“别想当年了,有空准备凑份子吧。白凝请我们吃饭,总要买礼物的。”
小维闻言猛点头,“刚……刚好,前,前几天在……礼品,礼品店看到……一,一个……”
小郑急得跳脚,“小维,你直接把你想说的话打出来,我听得好痛苦。另外既然小凝子就在场,你自己说说想要什么?”
“…………”
我沉默良久,看看满脸期待的众人,终于爆发出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尖叫完毕,我趁着众人没回过神来,又亟亟道:“我没有怀孕,真的没有怀孕,更不会奉子成婚,我和任寒奸诈受一点点关系都没有,我们没有开过房,我也没有强-奸过他,我还是处-女!!!!”
语毕,骤然冷场。
刚才还兴高采烈的众人一脸吃了大便的表情,黑乌鸦在编辑部低低飞过,气氛……不是一般的尴尬。
须臾,肖芙姐率先反映:“什么怀孕?什么奉子成婚?”
灿灿也一脸茫然,撑着下巴道:“任寒?这件事情和任副总有什么关系?”
“是啊,难道请吃饭你也想把任副总喊上?”小郑皱着一张脸,紧巴巴道:“不要吧?虽然他是很好看,但对这那副冰山脸,我怕吃不下饭。”
“就是嘛!”小志扼腕,“白凝小丫头你好奸诈,居然想请任总去影响我们的食欲,我告诉你,这次你升职请吃饭是绝对绝对跑不掉的,我和我老公都商量好了,早饭中午饭都不吃,来吃你哦~”
“升、升职?”在听到这两个字后,我彻底掉下巴了,为什么我和大家,有种牛头不对马嘴的感觉?
灿灿大概明白过来,挠头道:“白凝,我们现在说的是你升职的事情,不是怀孕结婚。”
(⊙_⊙?)
谁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小维和小志面面相觑,终于,小志点头解释:“这几天你一直没来,李部长跟我们说你在休年假,今天公司开例会,刘总又突然宣布你成功升职,现在已经是正式的责任编辑了,唔,今天一开完会,还吩咐我们行政部准备新合同呢!”
我眨眼,错然望向肖芙姐,肖芙姐淡然地抽了口烟,冷冰冰道:“嗯,你一连升两级,所以大伙吵着让你请客。”
晴——天——霹——雳——
为什么这个版本和任寒说的完全、完全不一样?我被雷打中天灵盖,灵魂出窍眼见着命不久矣,突然老大办公室的门“嘎吱”一声打开了。
“白凝来了?那进来一下吧,我有话和你说。”
小维拍拍我的肩:“加……加油吧!这是……历来的升职训话。”
进了办公室,果不其然,任寒奸诈受也笑盈盈地坐在沙发上翻杂志。我真想扑过去掐死他算了,可惜,老大在场,我不敢。
我颤巍巍问:“老大,这到底怎么回事?我给您的辞职信……您没看见吗?”
李子儒推了推金丝边眼镜,一脸严肃:“谁告诉你你想辞职就可以辞的?我同意了吗?”
我噎语,公司有规定,辞职必须提前一个月打报告,貌似我还真不是想走就能走滴。老大随手翻出我的辞职报告,扬了扬道:“现在既然都升职到责任编辑了,还要走吗?”
我蹙眉,凝视好以整暇的任寒,犹豫着要不要说出他的秘密,正踌躇着,本低头看杂志的任寒却抬头,恰好和我的目光撞到一块。
“呵,”任寒笑得牲畜无害,“白凝,听说你升职要请同事们吃饭,我作为第一功臣,应该也有份吧?”
我脑袋酱成一锅粥,忍不住嚎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大摸了摸鼻子,终于道出始末:“白凝,不可否认,你的爆发力很强,在组稿方面也有灿灿和小维没有的细致和感染力,所以,其实年初我就曾向刘总打过报告,希望能重点培养你。”
任寒扬眉,老大接着道:“不过要做杂志社的骨干,不是光有才就可以的,所以,我们出了些小小的测试。”
我蹙眉,测试?脑中灵光一闪,难道……
任寒闻言,果真伸懒腰一副慵懒道:“下次有这样的测试千万别找我演戏,你们编辑部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像小辣椒。”
我鼓大眼睛,咋舌:“难道……难道……”
“嗯,”老大点头,“测试的内容就是故意让记者部部长为难你,威逼利诱让你盗取编辑部资料。白凝,你做得很好,这份辞职报告不仅保住了你自己的声誉,也算是升职最满意的答卷。”
我彻底惊呆了,为什么,会是这样子?这么说,不仅任寒,老大,就连大BOSS也早就知道我是腐女的事情?我的GV……OTZ,这让我情何以堪?
更重要的是,任寒那样逼迫我,原来不是觉得我好玩,而是受老大所托?呃~为什么知道真相后,我的心里反而有点小小的失落?
老大将辞职信退给我,说:“白凝,今天你能保住编辑部的秘密,所以我们完全可以相信,有朝一日,及时你做到更高的位置,也可以保住食尚杂志社的秘密。所以,加油吧!你通过测试了,恭喜!”
再次听“恭喜”两字,我忍不住狠狠地打了个颤,继而怨念地盯住任寒。任寒丝毫没有骗我的悔悟感,居然露牙灿笑道:“我早提醒过你,最腹黑的人不是我。”
我握紧拳头,不能言语。
这么说,我还是被耍了?而且,刚才还白痴地向同事们宣布结婚,生子……正郁闷着,就听外面隐隐传来灿灿和小志的声音。
“听见了吗?刚才白凝说什么奉子成婚,任总的,她是不是有点花痴倾向了?”
“哎,可怜的孩子,恐怕是想任冰山想疯了吧?居然连处-女身份都暴露出来了。”
“………”
我深层次怀疑,我有杯具的潜质。好好的辞职变升职,明明是杯具变洗具,我也可以演绎得这么悲催。花痴?任寒,你真是哪一天不耍我就不舒坦吗?
腐女猛于虎第二十二章
杂志送印刷厂后,惯例休假。
所以说,我们大BOSS真的是个奇才。一般情况下,杂志赶稿子排版那几天,编辑部都会加夜班,加夜班也就意味着餐饮费、打的费和加班费。大BOSS咬牙又咬牙,前两项费用给忍了,最后一项加班费说什么也咽不下去。
于是某年某月,行政部发出通知:加班不算加班费,但事后当月可补休假期。虽然没了加班费,灿灿和我等人颇有微词,但对休假还是灰常满意的。这次休假,编辑部全体人员都没安排活动,因为,众人磨刀霍霍,准备着宰我这只华丽丽连升两级的小肥羊。
本大小姐虽然被任寒狠狠地耍了次,但鉴于债还清了,顺道还捞了个升职,也算否极泰来,于是非常豪爽地在一品汤锅订了间房。编辑部全体加上行政部小志、发行部小郑以及不管谁请客一定无脸皮准时孱饭的记者部老弦,一行八人周五晚上,花天酒地。
其实,选在一品汤锅请客,我是认真斟酌过得。
其一、一品汤锅地处成都桐梓林小区,是个人都知道,这边是富人区,法拉利宝贝是一溜一溜地往身边飘过,在这里请客,上档次!
其二、虽然是富人区,虽然是环境不错的汤锅店,但一品的消费不高,而且最重要的是,汤锅汤锅,自然精华在汤里,让这群坏银先一人喝三大碗汤,到时候吃不下东西,我也就节约啦。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喝汤容易醒酒。作为今晚被灌的唯一对象,我已在就餐方面,做好了最悲壮的准备。
虽然老爹老妈都是千杯不醉,但我显然基因重组了,喝上两杯必定醉死,而且最郁闷的是,需要到第三天身体才能完全消化酒精,所以酒后往往都是头痛欲裂、呕吐欲狂。
所以为了今天不被灌,我专门请教了老娘,娘亲教我的秘诀时:要么在醉之前装醉,要么喝下去,包在嘴里,然后假装擦嘴,吐在餐巾纸上。我豪气壮志地选择了后者,虽然这办法恶心是恶心了点,但还的确很管用。
一场饭吃得异常和谐,从灿灿到小郑,每人轮流敬了我一杯,我也是纹丝不动,就连酒女王肖芙姐也称赞我“海量”。但谁也没料到,真正笑到最后的人,永远都不会是我。我一时得意忘形,居然忘记了自己潜在的杯具体质。
饭吃到尾声,桌上的啤酒也全部见了底,我们一群人正犹豫着还要不要点的时候,老大李子儒突然从包里掏出个瓶子,郑重其事地放在桌上。
“喝这个吧,也算送给白凝的升职礼物。”
已有些亢奋的灿灿首先发现新大陆,鼓大眼睛凑近瓶子道:“这,这不是XX酒厂刚出的新品吗?”XX酒厂,是个人都知道那是数一数二的大酒企。
小维酒后,难得的没有结巴,也一针见血道:“是啊,这酒不是还没上市吗?”
老弦摸着下巴做沉思状:“老李你行啊,听说这酒是百年老酒,XX酒厂定价在上万呐!”
小志掰着手指开算,“就打一万元,这是500ML,那不是一滴也要值几百?!”
小郑彻底喝奔放了,哈哈大笑着拍掌:“不错不错,白凝你这职升得还真不错,我还没喝过奢侈品呢!”
我默然,心里琢磨自己也没喝过这么贵的酒。老大真是……要真是送我的礼物,就该私下先给我嘛!我也可以去卖掉,赚点零花钱。心痛地看着老大给每人一人斟上一杯,我的心情凝重了。
望着眼前一滴都要几百元的白水,说什么也不忍心把它吐在餐巾纸上了,于是,杯具真的发生了……
半个小时后,我在空腹+喝杂酒+酒量不胜的情况下,彻底歇菜了。
歇菜征兆一:头晕,傻笑,说胡话。
事后肖芙姐和小维证实,我在两杯白酒后,一直拉着旁边的灿灿说,“灿灿,哈哈,灿灿,我完了,哈哈,我笑停不下来,哈哈哈——”
歇菜征兆二:本人在上厕所归来的路上,一连跌了三跤,但神奇的是,我居然一点也不觉得疼,还觉得地上挺舒服,软绵绵地像躺在云朵上,于是征兆三出现:
我居然丢脸地赖在地上不肯起来,听见老大喊“服务员买单”,还哭着喊着说“我好穷,能不能分期付款?”
——结果,到底是谁给的钱,我不得而知。
——结果,我说完“分期付款”后,后来发生了什么,也不得而知。
——结果,我当晚出了店,到底去了哪里,最后又被谁扛回了家,统统不得而知!!
我只知道,现在我醒来,浑身酸痛,头胀欲裂,而且,最后的是,这里很!陌!生!
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陌生的……女人。
再瞅了眼倚在门边,满脸不爽的女人,我依旧很茫然。
记忆依旧停留在,我抱着老大大腿哭着喊着“我好穷,这个月可不可以不要扣我迟到费”的片段,接下来?
我胆战心惊地再看了眼秀气的女人,年龄大概二十来岁,模样还挺漂亮,总觉得貌似在哪见过,但是……为什么我会在她家?总不至于昨天老大他们忘了把我抬回家,所以我在路边遇到这个女人,于是我和她有了非同寻常的─夜情??
-_-|||
我纠结万分地盯着陌生美女,还来不及开口,美女终于哼气道:“终于舍得醒了,害得我昨晚睡沙发,哼!”
说罢,美女就转身离开了,我顿了顿,还是没办法消化美女的话,就听外面传来一男一女的谈话声。女声是刚才美女的,男声……倒是挺熟悉,可惜一时半会儿记不起来是谁。
我正郁闷地回忆着,又检查了被子下的自己衣衫完好,没有奇怪的不适感,放下心来正欲出门探探情况,就听脚步声传来,下一秒,某男子已经进屋,似笑非笑地拍拍我脑袋:
“醒了?还有没有头痛?”
抬头,眨眼。
帅哥也~就在我闪星星眼疑惑为什么今天见的人都这么面熟的时候,嘴巴已经先脑子一步地喊出声:“任总。”
任总?
我当机三秒,终于恢复神智,任总?任寒?我怎么会在任寒家?
啊啊啊——
来不及抓狂,刚才的美女再次出现在门口,这次的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三分,对着任寒瓮声瓮气道:“我出去了,再回来之前,一定要她消失!”美女咬牙指着我恨恨道,末了,已走出门的纤细人影又折回来,美眸窜小火苗道:
“还有!床也要换新的!”
语毕,终于愤愤不平地走远了,剩下满脸尴尬的我和面目表情的任寒。我泪奔,只是睡了一下她的床,没必要这么绝吧?还要把床都换掉?
任寒用手扶额,叹息:“真是麻烦。”
我颔首,可怜兮兮撅嘴,“我……我不是故意睡她床的。”虽然不知道任寒和这个美女的关系,但是,她实在是太太太彪悍了。
任寒闻言,叹息声更重,“我不是说她,是说你。”
“嗯?”我挠头,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一定选择不睡这个女人的床。
任寒闭眼道:“知道为什么她要求换床吗?”
我诚实摇头。
任寒闭着的眸子更紧些,语气沉稳:“因为……你昨晚吐到她床上了。”
“…………”一时间,我不能言语。良久,才打哈哈地转移话题道:“任总你看,今早的月亮好圆哦。”
听了这话,任寒的表情越发痛苦,“白凝,不要和我装疯卖傻,我要是知道你这么麻烦,昨晚绝对不把你弄回来。”
我咂舌,怯怯戳手指,“对了,昨晚……到底怎么了?”
任寒怨念地瞪我一样,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的话,我相信,自己已被秒杀了。我肃然起敬,“对不起,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明明昨晚请吃饭没请他,为什么会在他家,悲催的。
任寒道:“白凝,你不知道不会喝酒就不要喝吗?”
“……我错了。”
“你不知道自己醉酒会给别人带来困扰吗?”
“……我真的错了。”
“还有,你知不知道昨晚自己有多失态?”
“我悔过,我发自内心的悔过。”
末了,任寒任大副总终于骂够,良久后幽幽叹口气,道:“你知不知道,自己昨晚拉着我说了很多两年前的事情?”
“嗯?”
利箭刺中心脏,曾经最痛的伤疤掀然而揭,似乎……伤到大动脉了。
我咬牙,一字一句地证实:“我——昨——晚——跟你讲以前的事情了??”
闻言,任寒黑曜般的眸子越发深邃,紧抿唇瓣,最终,还是微微地点了头。
果然,酒后就算不乱-性,也会吐真言。而且我倾吐真言的这个对象……
OTZ
妈妈啊,快来救我——
PS:关于“今早的月亮好圆哦”的典故,原话是:
今早的晚饭你吃了吗?
吃了,味道不错,你看,今晚的太阳好圆哦。
真的吗?我还打算趁着有月亮,去睡个午觉。
……
冷笑话,哈哈!
腐女猛于虎第二十三章 番外 山寨公主
总有一天,我的白马王子会骑着白马,手持洁白盛开的百合花来接我……
佛曰: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也有可能是唐僧。
这就好比,开车来接你的人不一定是英俊潇洒的宝马贵公子,也有可能是脾气暴躁、满脸胡渣的公交车叔叔。
我的悲剧,就在于太执着等待宝马和法拉利,以至于错过了太多公交车,最后,等到连出租车叔叔都集体下班,永远地……落了单。
其实两年前的那些往事,都还得从我老爸当暴发户开始说起。
在我十二岁之前,我老爸老妈还是普通的工人阶级,我们一家三口挤在我现在住的仅35平方米的筒子楼里,客厅+卧室+厅室于一体的那种。那会儿俺爹俺娘还身强力壮,每到晚上,他们两人就在客厅中间拉起窗帘,屏蔽掉我和他们的空间。现在想想,我终于明白那会儿为什么晚上总传来妖精打架的声音了。
纵使这样,有些清贫,但我们一家人依然很快乐。直到,有句话诞生——知识改变命运。这句话的后半句是“知识也可以让人下岗”,老爸老妈因为都没啥文化,双双下岗。望着嗷嗷待哺的我,老爹老妈抱着下岗费,开始摆地摊。
这一摆,就是好几年。说不上是当时政策好,还是我爸天生就是当商人的料,不到十年,我爸就创建了白氏集团,虽然依旧是个老大粗,但生意越做越大,我也就从流着鼻涕的筒子楼地摊女变成了千金小姐。
虽然一个是资产上亿的白氏集团总裁、一个是唯一继承家业的娇滴滴千金小姐,但进入上流社会后,淑女名媛们却依旧喜欢背地里把老爸叫做“暴发户”,把我称之为“暴发户公主”。
是个人,都不喜欢这样的称呼。
所以,纵使老爹拼命想让我在上流社会站稳脚跟,拼命带我去参加各种酒会、派对,我的好朋友依旧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筒子楼,从小和我打架打到大的胖虎,一个是从小学玩到大学的闺中密友娇娇。
转机出现在二十岁,虽然不喜欢名流社会,不喜欢千金小姐们惺惺作态的模样,但任何圈子里,总有那么一两个特别的。这个特别,就是后来把我拉进**圈,远嫁国外的虫子。
虫子老爹,是位官爷。理所当然的,有许多人攀附,而这种攀附形式,最多的就是相亲。于是,某年某月,虫子终于受不了,在相亲的路上,以肚子痛为由,逃了。逃了就算了,虫子边逛春熙路边考虑到回家老爹的怒火,于是又犯贱地发了两条短信:
短信之一于我:下午三点,良木缘见,亲爱的,记得穿上次我们一起买的那条紫色高腰裙哦^^
短信之二于相亲对象:堵车,晚到半个小时,不好意思,我穿紫色裙子、披肩直发。
于是,我理所当然地和博希相亲,相识到相恋。我以为,我找到了自己的白马王子,自己,也终于从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从此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但是我忘了,一个很重要的细节。
我不是,与生俱来的公主,不过是半路出家的暴发户之女,就算是公主,也是山寨版“公主”。所以,博希王子在两家谈婚论嫁,准备举办订婚仪式前一晚爆发了。
爆发的具体方式是,这位有脾气的王子,最终抛弃了山寨公主,选择了灰姑娘。而这位贫民灰姑娘,始料未及的,居然是我的闺中密友:娇娇。两人就在订婚前夜,如此华丽丽地私奔了。
私奔前,两人很厚道地各给我发了条短信,以示多年的感情。
娇娇:小凝子,你老爸有的是钱,再帮你找个有钱帅哥一定没问题。你除了博希,还有很多,可是我除了他,一无所有。
博希:凝凝,对不起。其实我没跟你说实话,我和你相亲后就知道你是白伯伯的女儿了,和你在一起,也是因为两家企业一直有合作联姻的意思。但最后,我还是不想欺骗你,和我自己……
收到短信,我第一反应不是冲下楼叫老爸快追人,也不是打电话给两人歇斯底里,而是镇定地拨通虫子的手机,破口大骂:
“你丫的没良心,自己不去相亲叫我去;你丫的损友,居然介绍这么一个烂人给我,你丫的……”等我骂够,骂得舌头伸直再发不出半个音后,虫子终于忧心忡忡地赶到了我家,拍着我的家啐骂:
“小凝子不要哭,他们两个奸-夫-淫-妇-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
事实证明,虫子果然不是一般的乌鸦嘴。博希和娇娇当晚开车私奔就出了车祸,博希躺在医院直到今天亦未醒,那位娇滴滴的灰姑娘,却在轻伤的情况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后来据医院小护士证实,他们去现场救人时,博希整个人都扑在娇娇身上,以此保护了她没受什么重伤,而自己却直接成了植物人。
订婚当天,我在博希的病房站了很久,终究,还是没流下一滴眼泪。
我说:“博希,怎么样?看来娇娇爱的还是你的钱,现在你醒不了了,所以,她跑了。”
我说:“博希,你父母很聪明,纵使这样,也准备如期举行订婚派对,为的,是两家的生意,更为的,是让我守活寡。”
“博希,我不是圣母,如果真如你父母所说,你只是单纯的车祸,我可能等你。但现在,永远不可能了。”
在虫子的陪同下,我径直去了订婚现场,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这婚,我不订了。”语毕,回了家,洗了澡,就是昏天黑地地睡上三天三夜。
这三天,虫子像辛勤的小蜜蜂在我耳边叨叨外面的八卦。
“小凝子,大家都说你忘恩负义,未婚夫一出车祸,你就退婚了。”
“还有,你爸妈被气晕了,好几次要冲进来打你,你就真没想过,把那两条短信拿出来给大家展示展示?”
“我告诉你,说不定博希父母是知道儿子私奔这件事的,故意隐瞒你,故意装作不知情,他们无情,你何必留义?把事情公开吧,干嘛自己背个骂名?”
………
良久,我终于被虫子吵得睡不清净,睁眼。
“算了,毕竟相识一场,现在玩失踪的玩失踪,装死的装死,我宁愿当恶女、暴发户之女,也不要当琼瑶戏里的悲惨女配,让王子和灰姑娘,都死去吧!”
一个星期后,老爸老妈终于能够平静地看着我,不拿扫帚追我了。于是,我做出决定:“爸爸,我想搬出去住段时间。”
再后来的事情,就众所周知了。
我烧掉了博希给我的所有信件、礼物,只留下一个活的——奥特曼没烧。说实话,当时看见奥特曼特无辜的眼神,真想连它一并砍了,但迫于动物协会的压力,我还是咬牙带着些破烂,抱着奥特曼搬回了原来的筒子楼。
接着,是顺利找到工作,在杂志社开始当小杂役,虫子远嫁海外,胖虎考上英国留学生……我的生活,回归到十年前,最宁静最幸福的日子。
直到今天,偶尔回到老爸老妈的别墅,我都感觉像是一场梦。梦里的剧情很狗血,梦想着成为公主的暴发户之女被灰姑娘打败,最终打回原形,回归了大社会。
曾经,我还不死心地根据小说情节幻想:或许,博希对我是有情的,只是迫于某种压力,比如小说惯用情节的被奸诈女配娇娇灌醉,对方怀孕等等原因,不想我伤心私奔了。又或者,那条短信根本就不是博希发的,博希当时喝醉酒睡死了。
于是,在我这种执着的信念下,在虫子的帮助下,我们请了黑客攻掉博希的网络日志,悲催的是,每一篇每一页,都记载着他如何深爱着娇娇,如何痛苦地对我强颜欢笑。
那晚我回去,把奥特曼痛打了一顿。娘的,所以说,童话永远是童话,现实永远都是残酷的。
原本以为,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忘记这段往事,就像小说里写的“滴滴都在泣血,隐藏在骨子里最深处的痛”。可惜,我不够文艺,够没心没肺,可能是白家的神经真的太粗,白家的基因太小强。进杂志社一年,我晚上闭上眼睛,不是梦见女王老大拿着皮鞭抽打催稿就是被任寒逼债;不是梦见灿灿买了条花噜噜漂亮上千元的连衣裙就是肖芙姐冷冰冰的警告:你又胖了。
值此,很长一段时间都再也想不起那张曾迷到自己花痴的俊脸,直到某天和灿灿小维一起逛CD店,小维欢天喜地地买了某女星的歌碟,毫不结巴地膈应我们说:“看,我的最爱,么么!”
我望着封面那张精致性感到不行的脸,总觉得很面熟。
旁边灿灿鄙视说:“恶心女,她不就是被XX娱乐老总包养的小四娇娇吗?”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筒子楼,那个曾和我朝夕相处的灰姑娘娇娇啊~~这个世界,果然是哪里有钱哪里就有真爱。
现在的大明星娇娇,还能记得自己当初说的那句话吗?除了博希,我一无所有。
再次望着那条珍藏的短信,我彻底顿悟了。
博希,我是多么盼望着你早日醒来,让我看看你那吃瘪的表情。
腐女猛于虎第二十四章
出了任寒家,我依旧头重脚轻。上了的车,便报了家里的地址,想到昨晚没回家,饿得发狂的奥特曼,难得的小心肝愧疚三秒钟。
见我满身酒气,又是衣衫不整地从高档公寓出来,的哥师傅对我的眼神有点匪夷所思地鄙视,自然也没什么**和我攀谈,只拿着对讲机和其他兄弟们聊得火热朝天。
“神仙,神仙。”
“讲。”
“今天下午府南河,麻将整起,来不嘛?”
“826,826,你虾子又去唢?上次还没输怕?”
“来嘛来嘛。”
“老子不虚,要整回来哦。”
“神仙神仙,你哥子来得起不哦?听说昨天晚上你过生喝弹(喝醉)了的嘛!”
“哪个说我喝弹了?!”
“老徐作证,老徐作证。”
“对的,对的。神仙哥子,你搞忘了说,你昨天一边掺自己耳十(扇自己耳光),一边还说‘你们以为老子不敢打,老子就打给你们看’!”
…………
噗嗤!
我在副驾座上,不厚道地笑喷了。
笑罢,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句话:“你们说我不敢亲,老娘就偏亲给你们看——”
轰轰轰!
这句话在耳边划过,我霎时犹如被雷劈中天灵盖,这感觉就好比……在充满瓦斯的封闭空间突然有人点了打火机。一时间,因的哥的一句话,我被点燃爆炸,昨晚的零碎片段纷纷涌入发胀的脑子里。
眼前,还是一品汤锅店,老大李子儒愤怒地拿着手机咆哮:“任寒,你干的好事,现在她晕了,小维和小郑也彻底醉了,你自己把她弄回去!”
转眼,任寒已站在了面前,我傻笑着凝视,对方却眉头紧蹙,啧嘴问灿灿:“到底喝了多少?”
灿灿耸肩:“没多少,最多两杯。话说任副总你也是的,想送白凝升职礼物就不能正大光明点吗?干嘛还让老大把礼物带过来?”
“……谁说是礼物?只是刚好家里有瓶多的酒,顺道让子儒带过来,谁知道她会醉?”
老大冷哼:“是吗?反正酒是你让我带来的,丫头片子现在晕了,那几个也沉得跟死猪一样,我和灿灿都搬不动,你看着办吧。”
“先回公司吧。”
再换场景,依旧是那几个人,烂醉如泥的我和小郑、被老弦掺着一边走路一边睡觉的小志、稍微清醒的灿灿和肖芙姐,以及哭着要找Slime的小维,可以说,今天一瓶上万元的XX奢侈酒,让我们这次聚会结束得……很壮烈。
灿灿在开门,小郑和我被老大、任寒扶着,一边傻笑一边聊酒话。
小郑:“小凝子,不,不错……你今天终于如愿以偿了。”
我:“为什么?呵呵。”
小郑:“你不是喜欢任寒吗?看,现在任冰山正抱着你,你是不是很幸福啊?”
我:“呵呵。”
“呵呵呵呵。”
小郑:“傻笑什么?你,你有本事就亲他一口,这么,这么好的机会。”
掺着我的任寒闻言脸黑黑,把往下坠的我又拎高一点,冷脸:“别胡闹。”
就这么一个小表情,彻底激怒了醉得晕头转向的本小姐,我撅嘴眯眼:“哼,你不让我亲我偏亲!”
小郑依旧煽风点火:“有,有种亲啊!”
“你们说我不敢亲,老娘就偏亲给你们看——”
吧唧!
下一秒,我踮着脚尖,“如愿以偿”地强吻了任寒,四唇相接的同时,彼时开门的灿灿肖芙姐、拎着包和小郑的老大,以及醉鬼小郑、小维、小志……全部都僵硬了。
放开任寒的俊猪头,我依旧得意非凡,“我就说了,我敢亲来着!!”
…………
后面的内容,我已经不敢再回忆,当着的哥的面,我狠狠诓了自己一掌,这是……什么事啊啊啊!
原来,我不是酒后没有乱性,只是暂时,没有回忆起来而已。亏得我刚才还恬不知耻地和任寒说了那么多话。所以说,酒这个东西,真的是穿肠毒药。它能让你言往日不敢之言,使你行往日不敢之事。如果我当时还有理智,如果当时我还有控制力,我绝对绝对不会干出这么荒唐的事。
我居然当着公司那么多人的面——
我捧着脸,连死的心都有了。
这边,的哥师傅见我突然又是扇耳又是哭泣,生怕我有什么想不开,操着地道的老成都口音劝道:“妹儿,有啥子事想开些……”
我还来不及回答师傅半句,手机铃声乍响,我弹跳地从座位上炸了炸,拿起手机来电显示一看:任寒。
“…………”
怎么办?迎风摇曳中,我觉得生不如死。
随着手机越唱越慷慨激昂的铃声,我才想起,刚才我走是的时候,任寒说出去给我买吃的,我脑子迷迷糊糊,想到“吃”就想到饿了一天一夜的奥特曼,所以没来及等任寒回来,就迷迷糊糊上了的车。
可对任寒来说,会怎么想?
不负责任?一走了之?昨晚我们到了公司,老大和任寒挨个挨个给同事家里打电话,让家里人把众酒鬼接走,然后老大就直接把我扔给了任寒,然后任寒就把我带回了家。可是,为什么?他明明找得到我家,还要把我弄回他家,这意味着什么?
还有,今天在他家的那个美女是谁?平时酷到底的任冰山今天见我不舒服,居然说给我买吃的。啊啊啊!我的脑袋成了浆糊,慌乱之下,咬牙再咬牙,终于按了挂机键。
显然,任寒不打算放过我。
须臾,我便陆续收到两条短信。不用说,也知道发信人。
短信一:【想起来了?】
短信二:【不要误会,我打电话只是提醒你,下午我要去买床,如果你不怕我一个不小心买到十几万的豪华床的话,也可以不去。】
我愣了愣,鉴于金钱攸关的原则,还是厚脸皮地回了短信:【什么意思?那个床要我赔吗?】
半分钟后
任寒:【你吐脏的,难道要我赔?】
任寒:【白凝,你不会以为那么一吻,我也是你所有物了。】
我被任寒的第二条短信哽得无语凝噎,良久,终于泪流满面地对的哥师傅说:“大叔,你还是把车开到府南河去吧。”
“咦?咋喃?那和你刚才说的地方是反方向哦!”
“因为……我想跳河。”
事实证明,我不只有杯具的潜质,更有女色狼的潜质,而且,色的还是一只惹不起的傲娇孔雀受。我的预感告诉我,我往后的日子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奥特曼,麻麻和你,以后可能连馒头都啃不上了。
腐女猛于虎第二十五章
回家喂了奥特曼,再洗个澡,还来不及躺回床上歇会儿,任寒如期而至。迫于某人的淫威,我还是默默流泪上了任寒的爱车,一楼大妈不明所以,也跟着抹泪道:“凝凝你终于给奥特曼找到后爹了。”
我汗颜,不过还是没有忘记和任冰山讨价还价,我堆笑道:“任总,昨晚真的谢谢你。不过您看这个床是不是……吐脏了可以换被单床套嘛,这样好不好,我去给您买套最好最好的四件套,床就免了?”
任寒一边开车一边瞥眼冷笑:“今天她走的时候,你没听见?她说,在她晚上回来前,一定要换张新床。”
我默了默,非常怀疑今天早上在任寒家里莫名出现的美女是她雇来的,于是继续试探之:“呃~话说今早那个美女是?”
任寒闻言,似笑非笑地盯着我,良久,终于勾唇道:“你吃醋?”
我噎了噎,转移话题:“开车,开车。”
任寒似调戏小兔子般弯眼,又说了句让我如芒在背的话:“放心吧,她比你规矩,不会玩突然袭击这种小把戏。”
==~
一失吻成千古恨!
到了家具城,任寒果然不愧为标准的纨绔,看东西完全不翻标签,最后更是相中一张价值不菲的圆床。
促销小姐见任寒在圆床边打转,如看到猎物般兴奋地闪着眼眸,介绍道:“我们这是法国进口原木所作,先生如果现在买的话,我们还可以送您一套价值2999元的四家套,另外这个床垫的弹簧……”
我对着促销小姐扯笑,拉着任寒到边儿上悄声道:“任总,你真的确定这个床必须我买?”
任寒习惯性扬眉,一脸“不是你买难道我买”的表情。我深呼吸,决定不管是不是任寒在耍我,都一定要掰回主动权。“既然是我买,那应该我做主吧?”
果不其然,准备讹我银子的任冰山听见这句话不高兴了,“你做主?”
我猛点头,“我家里还有张梦幻公主大圆床,一直都没睡过,我拿那个赔给您,另外,我再去买一套比这个赠品四件套好千倍万倍,真正价值2999的被褥被单。”
其实,我还真有一张圆床,是那会儿老爸老妈为我结婚准备的,可后来婚没结成,我又变相离家出走,那圆床就孤零零地躺在俺家地下室到现在还没拆封,现在,也算派上用场了。
这边促销小姐见我们二人嘀嘀咕咕,生怕到嘴的鸭子飞了,转移游说对象,拉着我又开始唧唧呱呱:“太太,您别再犹豫了。我们这床绝对是圆床里质量最好的,您看看它的直径,比其他圆床都大了许多,绝对够您和先生随便滚!”
语毕,我和促销小姐面面相觑。估计促销小姐也许是心急口快,也许只是想表达她家的圆床比竞争对手的好上千倍万倍,但是“滚”这个字眼~实在是太太太劲爆了!
一想到我和任寒滚床单的画面~~~
等不及我开口解释“我们买床不是为了滚”、以及“我不是他太太”,我的鼻血就已欢快淋漓地淌了下来,霎时,气氛越发诡异。
我见促销小姐红里透白,白中转青的脸色,忙不迭地仰头解释:“我,我,我是因为昨晚酒喝多了,所以,血液不循环……”
任寒潜移默化地递上纸巾,笑得一脸灿烂,故意在我耳边贴了贴,说了句话后才对促销小姐道:“不用说了,你帮我开单子吧。”我僵在原地,囧得无以伦比。任寒对我附耳说的是:“你不会在幻想什么不和谐的事情吧?嗯?”
最终,任寒还是以高额的资金,冤大头的潇洒姿态购买了那个所谓的法国进口原木所做的圆床。望着华丽丽的圆床,我力挽狂澜,发誓这次绝对不再做杨白劳。
我道:“任总,这床是你买的,钱也是你付的,我没同意,所以,这床和我没关系。”
任寒虚眼:“是不是说,你不打算付这个钱?”
我咬牙,细细思忖:第一,吐脏了床单,就要赔张床,此乃天下奇闻,任寒摆明了合伙那个美女耍我,我要是这样还乖乖点头,就比奥特曼还奥特曼了;第二,以前迫于任寒的淫威,是因为他知道我腐女的秘密,显然,这事现在已是半透明化,我实在没必要为这个小辫子继续摧残自己;第三,床是任寒买,说要我赔钱也是他自话自说的,从头到尾我都没表过态,反正我又和杨白劳不一样,没有写借条,没有签字画押,现在我就摆明了不认账,看任寒能把我怎么样、
于是,思来想去,我磨了磨牙,最终还是点头铿锵有力道:“是!”
我一脸“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地盯住任寒,原本以为对方的冰山脸会黑如锅底,谁料,面对我的……却是一张桃花笑脸,呃~~我有点迷糊了。你还别说,任冰山这张面瘫脸露出迷人的类似狐狸的微笑,还真是挺好看的。
某人继续狐狸妖孽媚笑:“白凝,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赖账的样子蛮可爱的。”
“嗯?”我瞠目结舌地凝视任寒,有种他被附体的感觉,这种冒着粉红泡泡的话,是任冰山能说的吗?
任冰山不为我的惊叹所动,拍拍我的脑袋依旧慈爱状:“其实,本来就没想让你赔,这床就当我买的。”
听了这话,我登时冒出星星眼,捧住双手摇尾巴:“真的?”
“真的。”
“你为什么这么好?”
闻言,任寒笑得越发妖孽,撑下巴竟然做可爱状道:“以前呢,是为了演戏逼迫你,现在,”任寒顿了顿,暧昧道:“关系不一样了嘛!”
彼时还处在不用还钱兴奋过头的我仍然摇着尾巴讨好,“关系不一样?哈哈!怎么不一样?”
语毕,我率先僵住脸上的谄笑,待暗叫不好为时已晚,任寒一把捞住我,极富肉麻天赋地在我耳边吹了口热气道:“你不都把我当众强了吗?你说,我们俩的关系还能和以前一样?嗯?”
是个人都知道此时此刻的任寒气场不对,我想到公司曾经的那个说法:老大和任寒是“双剑合璧”,两人虽为死对头,但有个共同特点就是——有仇必报。为什么,为什么这么重要的情报我居然会忘记?
还傻兮兮地跟着他去买床,又傻兮兮地回了他家,又傻兮兮地一步步跳入任寒的陷阱。啊啊,妈妈,我想回家。
这边任寒见我瑟瑟发抖,“温柔”地抚抚我耳廓道:“白凝,钱是不用还了,但是,你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表示感谢?”
我抖着牙齿,一句话断得乱七八糟:“你,你想,想……怎,怎么……样?”
“呵呵,”任寒冷笑,冰冻的空气中似乎露出了獠牙,“你看,床都买回来了,是不是,也该找个人试试床?”
试,试床?
怎么试?
我望着漂亮的圆床,默默吞了吞口水,生平第一次感到了羊入虎口的绝望感。
腐女猛于虎第二十六章
床,安身之坐者。
古人的意思是,床是供人坐卧的器具,是使身体安稳的家具。但在今天,床显然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作用,那即是提供夫妻或爱人们嘿咻嘿咻上天堂的地方。
所以,当任寒任大副总一脸暧昧地说出“试床”两个字的时候,我大脑条件反射,毫不犹豫地想歪了。于是,我做出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决定就是——逃!
提着包包一边往门外退,我一边扯笑道:“任总,床也买到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任寒站在原地不动,眸子却异常冷冽清澈,“哦~要走?这不好打车呀。”
“没关系,没关系。”
任寒淡笑,抱胸道:“你没关系,可是我有关系。”
我听不懂他的话,依旧奋力地往外退,“真的没关系……”
“你走了,谁陪我试床好不好滚?”我话还没说完,任寒就打断我道,因为一个华丽丽的淫-荡“滚”字,我僵在原地不能言语了。
又是“滚”~
他想怎么滚~
这边我还傻呆呆地愣着,任寒已悄无声息地凑到我眼前,靠着墙将我按住,等我反映过来,只看见任寒的俊脸放大无数倍,邪邪的热气喷在我敏感的脖子上,霎时鸡皮疙瘩一激是一激。
“任总,你不要激动。”
任寒一脸宠溺地挽了挽我的耳发,“白凝,你看着比我激动。”
“………”貌似,好像,应该,大概任寒说的是真的,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我只觉得自己双腿发软,靠着墙也大有往下缩的**,脸更是烧得厉害,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我好像真的比他更激动。
啊啊啊,白凝,你就不能争气点?一看见帅哥靠近,就没有防疫力了?
任寒见状弯了眼,呲呲笑道:“不要怕,我会很温柔的。”
语毕,我又是一激,耳鬓厮磨,如此柔语蜜意,如此悄声细语……OTZ,是我酒没醒,还是任寒发烧了?我咬牙别过脸,任寒却已经不给我时间在思考,强有力的手霸道地掰正我的脸颊,作势就俯下来身来——
我两股战战,闭眼安慰自己,没关系,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我强一次,他强一次,还是蛮公平,而且床也不用赔了。肉碰肉亲一下就值几万块,划得来划得来!就把任寒当奥特曼,奥特曼也经常飞扑我亲来舔去,还湿漉漉毛耸耸的,我都不怕,这个任寒妖孽怕什么?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就在我视死如归之际,等待良久的唇还是没有吻下来,耳边倒是传来阵阵讥笑,我睁眼,才发现任寒早大咧咧地坐在了圆床上,一副悠然自得。反倒是我,傻啦吧唧地还持“被迫状”,挂在墙上,说不出的可笑。
我的预感告诉我,我被耍了。
任寒翘了二郎腿,笑得妩媚动人,“本来你昨晚当众亲我,我是真的很生气,也真的很想报仇,不过~”任寒想了想,才一脸为难地努嘴道:“怎么办?我对你实在没兴趣。”
我愕然,什么意思?
对我没兴趣?这句话可不可以变相翻译为:我太没有女人味,送到男人嘴边也咽不下去?是个女人听到这种话,都会生气。而作为正常的小女人,我自然而然怒极了。
抬头挺胸,我眼闪熊熊小火苗叉腰瞪住任寒,大声嚎叫:“刚才你故意的!”
任寒耸肩,“天地良心,我其实真想以牙还牙的,可到最后,看到你那张脸,哎~”
我拳头握得更紧,他居然还装无辜,装可怜,什么叫“最后看到我这张脸”,我瞬间有种被鄙视的感觉,这和强-奸-犯强到最后一步,突然起身说“对不起,我发现我无法继续”是一样的道理吗?
我被鄙视了,华丽丽地被强-奸-犯鄙视了!
我牙齿磨得蹭蹭作响,处在崩溃边缘地扑过去,拉着任寒的衣领道:“你去死去死!我有胸有ρi股,上个月还有老太太来帮他儿子告白,说我一看就是生儿子的料。还有最喜欢美女的色狼奥特曼,每次我带它出去玩,它最后看了无数美女还不是跟我回家了,说明我才是最漂亮的,最可爱的!!”
我气呼呼地说完,酝酿着再说点案例,证明我的魅力,可还来不及开口,下面已传来某人不满的声音:“白~凝~”
“嗯?”我蹙眉低头一看——
这实在是……一个生气,我又不小心扑倒了任寒,这次比上次有过之无不及,我居然……直接骑到了任寒身上,两只小爪紧紧地抓着他的衣领。
——所以,这个姿势大家可以想象,要有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所以,一个不慎,我又再次反扑了任大副总。
——所以,任冰山现在灰常、灰常地不高兴。
望着任寒越发深邃的眼睛,我暗叫不好,可还没从任寒身上退下来,某人就一翻身,我……被反压了。
“任……唔。”话未毕,唇已被重重截住,铺天盖地而来的,是任寒浓烈的男性气息。一时间,我大脑空白,连反抗都忘记了。吻毕,我四肢酸软,眨眼看看任寒,对方不言语,亦只定定地看我。
我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脸不用想也知道红得如煮熟的虾子,离上次接吻有多久了?嗯?而且,就算以前和那个畜生……也没有这么心跳加速过,任冰山,你果然是个尤物啊!我这边脑子里乱七八糟想着,任冰山笑笑,再次俯下身来。这次,我终于有了认知,开始极力反抗,手脚并用。
但任寒丝毫不闻不管,双唇紧贴,说不出的难耐和心动。我们两人正纠缠着,就听外面传来响动,来不及起身,就听尖叫声传来。我和任寒齐齐抬头,就见白天出去的美女目瞪口呆地盯住我们。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我想,我已经死了一千一万次了。
“啊啊啊~”美女还在惨叫,不顾一切地分开我和任寒,跳脚道:“你们,你们——”
我默然,顿时紧张到了极点。难道,她真是任寒的未婚妻或者情人??那现在这个状况算什么?抓奸在床?我和任寒岂不是成了奸-夫-淫-妇?我正纠结万分,就听小美女终于平缓下心情,抱头继续嚎叫:“任寒你个王八蛋!要滚床单回自己屋滚去!!这是我的床!!我的房间!!”
“啊啊啊,好恶心,我要把这个床扔掉!”
“我讨厌你们!你们怎么可以在别人的卧室……我,我……我要换房间!”
“………”
我来不及思索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身体先于脑子一步,已经奔出了别墅。这真是,悲催的一天。
我和任寒……到底算谁强谁?
腐女猛于虎第二十七章
强吻,二十多年来其一直是少男少女们最青睐的、最狗血的琼瑶式惯用写法。当男主与女主互相喜欢,女主却因为家庭原因、已为人妇或不想做小三等等外来因素而犹豫不决的时候,男主霸道而近乎疯狂的一吻,不仅能坚定女主的心,更能引起广大读者的共振。
曾几何时,我还是未成年少女的时候,每每偷偷看到电视剧里英俊潇洒的男主抱着女主一阵狂吻,总忍不住心神荡漾,YY无限。然后晚上背着老爸老妈,我回了卧室,铁定抱着自己枕头就是一阵乱啃。可当这个事真正发生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却……当了鸵鸟。
对方不是别人,是任寒啊任寒。是办公室人尽皆知的花花公子任寒,是清高冷漠的任冰山,是我小说里“人贱人爱,花见花开”的任圣母受,更重要的是,他是现在还金屋藏娇,家里养了个小美女的任贱受!
这叫我……情何以堪?
被强吻的事情,我谁也没敢说,回家抱着奥特曼一阵树洞,只告诉了远在彼岸的虫子。虫子听了我的消息,在屏幕面前沉默良久,终于打来一行字:
丫的,一大好青年就这样被你祸害了!
我瞪着二铜眼,仔仔细细将这句话看了不下十来遍,又仔仔细细回忆了小学语文老师教我们的字句理解,确定虫子这句话是向着任寒不是我的时候,我终于暴怒了。
操-起电话,也不管电话费到底是几块还是几十块一分钟,我听到虫子懒懒的声音后,就开始大骂特骂:“虫子你个崇洋媚外、吃里爬外的虫子,你个吃西餐吃多了,忘恩负义的虫子。什么叫我祸害一大好青年啊?啊!怎么说得我跟强-奸-犯似的啊?啊!明明是他那啥我,我难道就不可以纠结一下吗?啊!”
等我骂到直伸舌头、嘴唇发干的时候,虫子在电话那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道:“白凝,你好久没这么激动了。”
“我能不激动吗?你都帮着任贱受不帮着我!哼!”
虫子顿了顿,又道:“白凝,我的意思是对于你们白家特有的小强基因和粗神经,你会对一个吻如此斤斤计较,让哀家很诧异。”
虫子一针见血,我噎得当场无语。
“呃~我很计较吗?”
“嗯,可以为了这么个吻不惜重金打电话到国外来,这就已经相当反常了。”
“我——”
“你不要解释,”虫子打断我,振振有词,“鉴于你的不正常,我先问你几个问题。”
“………”
“一、自从被强吻以后,你见到任寒的反应?”
我撇嘴:“还反应呢,这几天我在公司都是能躲则躲,唔,话说这几天都窝在编辑部不出门的说。”
“二、为什么要躲?”
“因为觉得很尴尬,又很气愤,他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
虫子截住我的话,说:“讲清楚,到底是尴尬还是气愤?”
我望天踌躇,咬牙道:“是气愤,非常气愤,都气疯了!王八蛋任寒,明明他家里有个小美女,他不去霸-王-硬-上-弓,偏偏拉着我试什么床,还害得被抓了现场,和……和捉-奸-在-床有什么区别?气死我了!”
“唔,那个美女你很讨厌?”
“不是吧?不过想着这个事情就是不高兴,任寒显然是为了讨好那个女孩子才把客厅布置得那么卡哇伊,小美女的卧室和客厅的风格也很相似,但任寒自己卧室却一派禁欲风,所以,我极度怀疑任寒故意拿我当靶子,气那个小美女,我我——气死我了!!啊啊啊!”
语毕,我越想越气,在电话这边磨牙霍霍,恨不得立马就去掐死任寒。虫子沉默片刻,做出总结:“白凝,你不会在吃醋吧?”
“嗯?”
嗯嗯?
我在吃醋?哈,天大的笑话。
虫子叹息,“白凝,你不要不承认,你说到任寒金屋藏娇的时候,虽然我们隔了海,我也闻到飘过来的酸味了。唔~据哀家的推断,你其实在乎的不是被强吻,而是在乎有可能任寒强吻你是为了做戏给那个小美女看。你因爱生妒,不敢面对自己,不敢面对事实和任寒,所以,选择了装鸵鸟。”
“…………”握着电话,我咂舌。吃,吃醋,我居然因为任寒在吃醋,这意味着什么?我还来不及思忖,虫子已经深刻地剖析道:“小凝子,虽然你自己很不想承认,但我不得不悲哀地告诉你,你爱上任寒了。”
o(>﹏ 纠结错乱癫狂综合症,为什么……会是他?难道,在我体内,除了坚而不脆的杯具体质,我还是个潜在性的…被虐待狂?
1、如果对方不用暴力或者强制你,你是很难达到性-兴-奋?
2、在看电视或小说是,看见A对B施暴,你是否会自觉代入B角色?
3、看见鞭子或者蜡烛,是否会让你很兴奋,并且希望立刻成为被使用者?
……………
中午编辑部
我坐在电脑面前,望着各式各样的测试题,泪流满面。
出这些问题的人,不是BT就是大BT,我更是抽疯了才会来做“你是否有被虐待倾向”的测试。事实证明,我根本不是被虐待狂,自然不可能喜欢经常虐待玩弄我的任寒,阿弥陀佛,我是不可能喜欢的,不可能的不可能。
就在我握爪念念碎的时候,从天而降一大堆文件,吓得我小心肝扑扑直跳,抬头一看,是满脸茫然的灿灿。
灿灿眼神散光,“老大让你把这些全部排了,下午交给他。”
“哈?”我眨眼,“怎么排?”
“你是美编,你说怎么排?”
我愕然,抽搐嘴角道:“我是文编,不是美编。”说罢,灿灿依旧一脸麻木,我下意识地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做什么?最近你兄台也被强吻了?
“灿灿,你是不是眼花了?美编在隔壁房,我是小凝子啊。”
灿灿僵了僵身子,淡然“哦”了声,又将文件嘭地放在肖芙姐桌上,目无聚焦地又重复了遍:“老大让你把这些全部排了,下午交给他。”说罢,就径直出了编辑部,弄得整个办公室气压降到负数。
小维叹息,起身接过文件道:“我,我……去把文件,文件,给美编吧。”
我望着灿灿离开的方向,颇为担心,“用不用把她追回来?”
肖芙姐摇头,耸肩道:“不用,追的回来人,也追不回来她的心。”
我挠头,“到底,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小志就瞬移到了我和肖芙姐面前,哈哈道:“这种八卦的事情自然要问我。”
肖芙扯笑,“小志,你们行政部真是闲,一听到八卦你又窜办公室。”
小志被讥讽,毫不羞愧地昂头,认真状道:“刘总说了,行政部的工作就是管好后勤,要多关心公司多关心员工,所以,灿灿的事情,自然我需要了解。这不是闲哦,是工作工作!”
见小志振振有词的八卦,我瞬间将什么任寒,什么强吻抛到了脑后,白家粗神经再次发挥它强大的作用,一时间,我就摇着尾巴道:“小志姐,到底怎么回事,告诉我嘛!告诉我嘛!”
小志清咳一声,娓娓道来。
原来,这次的八卦居然有关风月。话说我们商务楼二十三层,有个科技有限公司,公司老板是个年轻的IT精英。这位精英叫肖筱,因为年纪轻轻就创业成功,我们也算有所耳闻。
而就在上个星期,肖筱趁着大家中午休息,鼓足勇气在商务楼门口截住了灿灿,委婉简短地表达了自己的爱慕之情,但表白还没说完,灿灿就发挥女王狮吼功,恶狠狠地一句“滚开!”彻底伤了少男肖筱的心。
如果故事只是这样,也不算什么稀奇。毕竟灿灿身为“立鼎国际商务楼之花”曾打败无数办公室室花,被拒绝的追求者也是一箩筐。但冤孽就冤孽在,这个肖筱比其他追求者更聪明了点,知道灿灿有颗御姐心,不是这么好拿下的。所以在告白之前,做了些准备工作。
肖筱先是贿赂了我们编辑部小维,打听到灿灿最近正在玩红极一时的网游“口袋西游”后,立马奔赴网游,率先在游戏里征服了灿灿。两人上个月才在游戏里结了婚,虽然没有俗套到立马就现实见面,然后XXOO,但灿灿私底下还是非常赞赏“虚拟老公”的才华和见识。
小维见时机成熟,便戳使肖筱趁热打铁,来个现实版真情告白,结果话还没说完,灿灿狠狠一句“滚开”断了两人的情缘。灿灿当天登陆游戏,发现老公居然强制性离了婚,再一问,才知道居然是肖筱。
咳咳,试想一下,游戏里风华绝代的老公,现实生活中英俊潇洒的IT精英,加上这个肖筱虽然没有任寒和老大的绝美,但也算是小白俊脸一枚,又有那么一个公司做坚强后盾,使得身价百倍。是个女人,都不会拒绝这种富二代。
只可惜,灿灿拒绝了。
而更可惜的是,灿灿拒绝后,知道了真相,彻底伤心绝望了。
我望天,“灿灿就没想过去解释一下?挽回一下?”
小志摇头叹凉气,“小维去解释过了,但是肖筱那边……哎,小凝子你想想,如果你是有钱家的少爷,你想找个什么样的人?”
我撑头,“唔,不知道。”
“笨!”肖芙姐鄙视我一眼,难得地加入八卦话题,“当然想找个不是喜欢自己钱的人。肖筱完全可以在表白前就给灿灿表明自己的身份,但是他没有,而是处心积虑地找到小维,又在游戏里勾引灿灿,你以为这些富二代想干什么?玩感情游戏呗!”
小志赞同点头,“说到底,肖筱就是想灿灿爱上他的人,然后再表明自己富二代的身份。但现在灿灿在拒绝了对方的情况下,知道了他是二十三楼的IT精英,换作我,也不太愿意接受灿灿了。”
我顿了顿,突然想起个很重要的问题,灿灿虽然经常被人表白追求,但是每次都是装淑女装纯情地婉言拒绝,有时候信用卡透支,还会带着我去骗上两顿饭,才满脸犹豫地拒绝对方。这次怎么,这么决绝?居然还爆了粗口,让对方“滚开”?
灿灿为了维持“商务楼之花”的美好形象,已经很久没泼妇骂人了,最近一次也是——
我脑中灵光一闪,大叫道:“肖筱表白那天是不是上个星期三?”
小志和肖芙姐对峙一眼,默然点头。
我拍额头,这才是天古第一大冤案,灿灿啊!你真是比窦娥还冤呐!
腐女猛于虎第二十八章
上周星期三,的确发生了些事情。
话说这天中午,我和灿灿吃完午饭,百事无聊,于是相邀在附近逛逛。可刚逛没一会儿,灿灿就脸色发白、嘴唇发乌,吓得我手足无措,只管拉着她一个劲儿问“怎么了”,灿灿挣扎良久,才拉着我到一个角落,喘着虚气道:“我想……我们还是回公司吧。”
我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还一个劲儿拉着她道:“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肚子痛啊?用不用去医院?你脸色好难看……”这边我巴拉巴拉还没唠叨完,灿灿就已经表情狰狞地挠墙道:“我没事!我只是想…拉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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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华丽丽地从我头顶飞过,身为一枚美女,一枚大美女,“拉屎”这样不雅的词居然可以从灿灿那张漂亮性感的艳唇中毫无肆忌地说出来,你就犹可想象我的痛苦。我是多么想让那些在灿灿ρi股后追的热火朝天的男人们看看她是这样“优雅而高贵”的女王。
就在我准备告诉灿灿,其实拉屎这么一回事也可以用“去洗手间”、“想上厕所”、“内急”、“方便”等等词汇代替的时候,灿灿已经拉着我火急火燎地往办公室冲。
当看到立鼎国际大厦的时候,灿灿终于露出了甚似桃花的笑容。我拍拍灿灿的肩,豪气云天:“去吧,孩子,我从精神上无限支持你!”
灿灿对我嫣然一笑,正准备跨步迈向美好的明天,身前就突然一堵大墙,此人颤颤巍巍,脚似乎也有点抖。灿灿没怎么在意,只一心想着马桶兄,作势就往左欲让路,谁知这堵墙愣是没长眼睛,灿灿往左他就往左,灿灿往右他就往右。
娘亲啊,当时看得我那叫一个揪心。是个人都知道,憋那啥的滋味不好受,亏得灿灿为了维护商务之花的形象,一路走得是摇曳多姿、娇喘迎迎,好不容易熬回了办公室,眼见着立马就可以肥水不流外人田了,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果然,没片刻灿灿女王就彻底失去了耐心,磨牙蹭蹭道:“让开!”
肉墙兄似乎没听到,反憋红脸舌头打结地说:“灿灿,我是,我是……”
话未毕,灿灿的脸色又白上三分,似乎痛苦加重,情急之下干脆一把推开眼前人就要往洗手间冲,可肉墙兄显然不是吃素的,顺势拉住灿灿的手腕又开始滔滔不绝:“灿灿,我是23楼的,那啥……唔~口袋西游,我是口袋西游电信一区——”
这次,灿灿依然没有给肉墙兄说完话的机会,浑身发颤地回头,握着拳头捏了又捏,终于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滚——开——”
对面的肉墙兄怔了怔,僵在原地显然没反映过来,说是及那时快,灿灿趁着这空当儿,狠狠一脚踩了下去,我撇头不忍看。霎时,就听惨绝人寰的叫声响起,再抬头,灿灿已冲得没了人影。
………
后面的事情就是宇宙人尽皆知了。
灿灿这一脚居然好死不死踩断了自己一段大好姻缘,难怪不得大家说得模模糊糊,灿灿也不去亲自给肖筱解释那天的事情。要她一女孩子怎么说?“其实,那天我是因为太太太想拉屎,你又不明所以,拉着我喋喋不休,情急之下,我未免拉在裤子上,所以踩了你,还大骂你滚开?”
OTZ,我那可怜的灿灿啊!
想到这么一段往事,我当即拍案而起,惹得本还在八卦的肖芙姐和小志面面相觑。“干什么?小凝子?”
“事情不是你们想象那样的,其实……那天,哎!”我抓狂,正不知道怎么跟众人言明的时候,编辑部传来久违的狮吼声:“宋灿灿,给我滚出来!!!!!!!!”
扶着桌子,望着荡得欢快的水杯,我们再次回顾了大地震的亲切感。小志预感不妙,嘿嘿奸笑溜回了自家办公室,我泪流满面。能发出这种狮吼功的人,在编辑部绝对找不到第二个人——
甫一回头,果见老大李子儒握着一大堆文件盛怒的脸。老大暴躁地将文件扔在桌上,继续喷火,“这都是什么?让她给我找客户资料,为什么全部是过期的稿件?她最近的魂都到哪去了?不想领工资了吗?”
肖芙姐面若冰霜,总结道:“作为部长,你是否也应该关心关心下属的私人问题了?据专家统计,婚姻爱情的长期不稳定会造就员工在工作中的情绪失常、浮躁、反复,而这种状况在女性中尤为显著。编辑部加上你也就5个人,而这其中女性以3:2的绝对比例占优势。如果……不及时解决掉灿灿的问题,我预计编辑部未来几个月会更乱。”
话音一落,我心里没由来地咯噔一声,怎么总觉得…这话含沙射影有点在隐喻我的意思?我抬头,果见老大危险眯眼地凝视我,须臾,才抿唇推推眼镜,干净利落道:“召开紧急会议,立刻!”
十分钟后,紧急会议在老大办公室召开。因为事关灿灿,当事人并未参加。虽然理由很囧,但关乎灿灿未来的幸福,我还是把理由一五一十地说了。小维听罢,一边忍笑一边道:“居然,居……居然是因为这个,哈?哈!!”
我默然点头,望向老大,“所以老大你一定要帮灿灿,想个好点的借口蒙过肖筱吧!”
肖芙姐点了支烟,慢吞吞吐云道:“既不失灿灿女孩子的面子,又合理的借口,的确不是很好找——”
老大扶额叹息,“什么时候我都成居委会大妈了?”
肖芙姐冷笑,“事实上,你还是个脾气暴躁的居委会大妈,月经失调的那种。”
噗,我和小维一时没稳住,破口笑开,能这么不给老大面子的人,也只有和他一同进公司的肖芙姐了。这边老大不怒反笑,正欲说什么就猛地睁大眼睛,摸着下巴惊觉:“肖筱?等等。”
我们三人大眼瞪小眼看着老大,片刻就见老大从怀里摸出手机,一阵劈里啪啦乱按,才将屏幕凑到我面前,“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我接过手机,低头一看,手机里的照片两个阳光帅气的男孩子在篮球架下抱作一团,笑得英姿飒爽,左边正是肖筱,而右边……竟然是任寒。一时间,我拿着手机的手有些抖,这样的任寒,我倒是第一次见,这么年轻,大概还是读书时的照片,脸上稚气未脱,却已有今天的棱角。
盯着照片,我莫名有些心动。
这边小维歪头看了看,忽视我的反映,点头道:“是。”
肖芙姐问:“你认识?”
老大继续捏下巴,摇头,“这照片是小寒在国外读书时发给我的,所以,和肖筱熟的人是任寒。”
闻言,我心又是咯噔一声响,预感不好地默默放下手机,为什么……听到任寒的名字会这么如芒在背?
小维拍掌,眼眸闪亮,“这…这不辄了?我,我们请任副总帮灿灿,去,去说说情,就,就可以了?”
老大点头,“他和肖筱是穿开裆裤从小一块长大的,后来留学都选择了同一所,的确小寒的话比我们都有用。”说罢,不知为嘛,众人六只眼睛都齐刷刷地看向了我,我装傻愣笑:“呵呵,看我干什么?”
老大暗使个颜色给肖芙姐,肖芙姐默然三秒,幽幽道:“当然看你,编辑部不是你和任寒最熟吗?”
我默了默,怒指老大,“老大和任副总也很熟,还小寒小寒的——”
我念念碎,老大却耸肩无所谓道:“可是我和他还没熟到随便去他家,更没在他家过过夜,所以,”老大顿了顿,露出标准的奸笑,“白凝我觉得这件事还是你去说比较合适。”
我无语哽咽,老大是故意的,绝对故意的!也不想想,那晚我醉酒,是谁把我扔给任寒,要不是我被扔给任寒,也不会有后来的事情。
“那个——”我开口还没来得及争辩,肖芙姐咳嗽声,认真道:“白凝,我问你几个问题。”
“嗯?”
“那天中午,是谁提议出去逛逛的?”
“……我。”
“那天中午,又是谁提议吃食堂的蒜泥香酥鸭的?”
“……还是我。”
肖芙姐拍拳,一脸了然,“哦,这么说,是你害的灿灿先暴饮暴食,然后又拉着她出去逛逛,结果饭后一运动,惹得大肠蠕动,有了上厕所的**,结果才有了后来的杯具——”
o(╯□)o
怎么说着说着,我成罪魁祸首了?是我让灿灿大肠蠕动得那么及时的吗?靠!
老大和肖芙姐强势地抱胸,已不容分说,互换个眼神,老大便下达指令:“白凝,给你一个星期时间,让任寒去给肖筱解释清楚,让灿灿给我恢复正常。如果无法完成任务,这个月你和灿灿的奖金都不用领了。”
“什么?!”我大嚎,老大却充耳不闻,带着肖芙姐出了办公室。我站在原地泪流满面,正踌躇着要怎么面对任寒,就听身后小维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回头,小维结巴道:“对,对不起。”
“什么意思?”
小维咬牙,知道自己舌头打结,干脆在笔记本上刷刷打字道:
“小凝子,你还不懂吗?老大和肖芙姐是挖了坑故意让你往下跳。”
我望天,“是有那么点不好的预感,可是——”
小维跺脚,着急打字道:“你个笨蛋,还看不出来?其实老大和肖芙姐早就知道灿灿为什么最近魂不守舍了,也早就想到了找任寒当突破口,可是明明老大找任寒说一句话就可以,却绕那么大圈子,找我演戏挖坑让你去求任寒,你还不懂为什么?”
我咂舌,头皮发麻地摇头,“不懂。”
“大!笨!蛋!你知不知道,最近除了灿灿老是不在状态,你也是问题连连,昨天打坏了我的玻璃杯,今天早上忘了给发行部送文件,中午吃饭的时候还把饮料泼在了打印机上!!”
我怔了怔,顿时醒悟。
怪不得,肖芙姐说让老大关心下属私生活的时候,我会有含沙射影的感觉,敢情肖芙姐的意思是让老大一箭双雕?让我去见一直躲着的任寒,让任寒搞定我,然后再找肖筱搞定灿灿?
OTZ……
我以为,我隐藏得很好。
我以为,强吻事件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结果是,全世界都看出我的失常,我自己却身在其中,毫不知情。
腐女猛于虎第二十九章
在奖金的戳使下,我还是硬着头皮闯进了任寒的办公室。不过显然,我来的不大是时候,slime、黄毛狗、老弦……此时此刻,记者部的人齐聚一堂,人手一本记事本,看样子是在开会。
因为我的突然闯入,任寒停止了讲话,众人齐刷刷地撇头,向我行注目礼,我扯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赶紧往门外退。正欲关门,就听里面传来冰冷如水的声音:“白凝。”
我背脊僵了僵,望着好以惬意撑头看我的任寒,头皮发麻。任寒顿了顿,这才转向下属们道:“那就这样吧。Slime把这边的情况给客户解释一下,其他人记得在周五前把选题都发到我邮箱,还是老规矩,我不在的时候,有什么事给slime汇报。”
语毕,众人三两成群出了办公室,剩下我一个人还傻呆呆地站在原地冒泡。片刻,我才谄笑道:“嘿嘿,任总您要出差啊?”听他刚才的语气,貌似要离开公司一段时间。很好很好,这样子我也不用为了躲任寒,天天绕开记者部走远路。真希望任寒这么一去,就是三年五载。
这边我喜滋滋地胡思乱想,那边任寒却冷了脸,清澈的眸子凛了凛,终究还是冷笑道:“白凝,很好。”
我咋舌,不知这话从何说起。不过念及此次来找任寒的重要目的,我也管不了这么多地开口:“其实是这样的,任总,我今天来……是想求您件事。”
话音刚落,不知道为什么,任冰山头顶小乌云,一脸要下雨的臭表情,“真的很好,原来舍得来找我,是因为有事?”
我蹙眉,灰常灰常仔细地回忆了一下最近是不是又得罪了任冰山,唔~除了酒后强吻,和他一起试床,就没有了啊?就连网上那篇小说,我也在其淫威下,直接停更了,惹得坑底冤魂无数。除此之外,真的没有了啊。
我点头道:“的确是有些事,所以来找任寒,那个——”灿灿的事情还没说出口,我抬头就见任寒眼底强大的怨念波一阵阵往外激射,激得我莫名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为什么总觉得任寒今天有点怨妇的感觉?到底是哪里错了?
我手足无措,任寒已经暴怒地按了电话,道:“slime,让司机上来接我!”
闻言,我有些慌了。这么着急就要出差?那灿灿的事情怎么办?“任总,您要出差几天啊?那个我找你的事情还没有说完,我……”
“任总。”我话未毕,司机已经进了办公室,看一眼虎背熊腰的司机同学,再瞅了瞅脸能拧出水来的任寒,我终于发现问题所在:就算任寒要出差,需要司机接送到机场,也没娇气到让司机上楼来接吧?自己有腿不会走吗?难道他们有JQ?
我正处在自己无限美好的YY中,就听任寒叹息道:“白凝,我以为你至少会来看我一眼。”说罢,就转动轮子向后退了步,司机同学顺势接手,握着手柄将任寒推出了办公室。
于是,我后知后觉地发现:任寒居然坐在轮椅上!!
当机三秒,当我跳起来大嚎:“任总你怎么了”的时候,办公室已经空空如也。我抚额,脑袋已经死机在无限循环:怎么会坐轮椅?怎么会坐轮椅?任寒,难道你……残了?
直接从贱受变病弱受了?
中午午休
【编辑部白凝】:小郑,来。
【发行部小郑】:?
【发行部小郑】:(星星眼)干什么?难道又有新八卦吗?
【编辑部白凝】:==~不是,问你点事。
我已经想过了,任寒这件事,问记者部的人肯定会被鄙视,问编辑部的人肯定会被揶揄我是在关系任寒,问行政部的人,那么不到半个小时这件事肯定就会如公告般人尽皆知。于是思来想去,还是问八卦团团长小郑比较合适。如此斟酌一番,我又开始敲击键盘。
【编辑部白凝】:唔~那啥,我想问问,任冰山的脚怎么了?
【发行部小郑】:惊!你不知道?
【发行部小郑】:别开玩笑了,全世界不知道,你也不可能不知道吧?你们不都一吻定情了嘛!
【编辑部白凝】:嗷嗷,你在洗我我就咬你,快说快说,他到底怎么了?
【发行部小郑】:^__^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只听说好像被电摩撞到了,伤了筋骨,所以这几天都没上班。今天来就是处理工作,然后貌似要请半个月假在家办公休养。
一时间,我迎风流泪,浸湿了可爱的小键盘。任寒这几天都没来上班?也就是说,我这几天白痴地东躲西藏,生怕和他撞见就犹如花孔雀般——在自作多情?这和在船上咬牙饿了三天,等下了船,才听说船上餐饮免费的SB有什么区别?
不过,任寒他一开宝马的,能被电摩撞成残疾,还是挺有才的。
【编辑部白凝】:电摩?你确定你的消息无误?
【发行部小郑】:没错啦,听说任寒是追出家门,结果被附近的野摩撞了。至于他到底在追谁,嘿嘿,还有待考证。
我恶寒,八卦团果然很好很强大,这样的消息都打听得到,还说不太清楚。在屏幕面前顿了顿,我望着小郑的话脑中灵光一闪,追出去?
【编辑部白凝】:他哪天被撞的?知道吗?
【发行部小郑】:当然,就是上周六。你请客的第二天。
…………
默然良久,我终于明白任寒今天在怨念什么了。
以白家强大的粗神经,我还依稀记得,那天被“捉-奸-在-床”之后,我羞愧地奔出小洋房,似乎好像真的听到过后面有摩托车急刹的声音,以及熟悉的惨叫声。
——难不成,那天是任寒跟着追出来,然后被摩托车撞了?
——难不成,任寒一直在家等着我去付汤药费,结果我一直未出现,他才那么生气?
——难不成,他今天一回公司处理工作,我就屁颠屁颠跑来,半句慰问也没有,还想求他办事?
……耶稣大叔,你带我走吧!!
腐女猛于虎第三十章
提着大包小包站在任寒家门口,我觉得自己很犯贱。
前一秒还盼着望着他赶紧消失,后一秒听说他受伤就买着东西屁颠屁颠来了。哎哎哎,其实我也是作为罪魁祸首有那么点点、点点愧疚,所以下班后就不知不觉走到了商店门口,想到他一个人在家,脚又跛了,这个病弱受又是出了名的嘴叼,拒绝方便面、方便粉丝以及所有方便食品,情不自禁下就买了一大堆生菜准备到他家去给他做饭。
虽然本小姐手艺不佳,但是凑合一顿饭还是可以的。如此念想,喜滋滋地找了野租到了他家,却发现自己真的大错特错了。
瑟瑟地站在他家门口,我觉得自己很像个傻B。
门里,咬着筷子的小美女也很茫然,望望我,再虚眼瞅瞅饭桌前的任寒,似笑非笑,“你怎么又来了?”
一句话,把我打到九霄云外,恨不得当场甩朵云,腾空而去。瞥眼看看屋内的情景,就知道任寒和小美女正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饭,客厅传来黏稠香甜的黑豆粥味,任寒甚至心情颇好地边喝粥边看电视。
是个瞎子都能看出,小美女因为任寒受伤,专门回家照顾,还做了香喷喷适合病人入口的香粥。那我站在这里算什么?
我默然,正踌躇着是说“走错门了”还是“老大派我来慰问一下任总”比较好的时候,小美女眼尖地看到了我手上的东西,当场扑哧笑出声:“冻猪脚?准备以形补形?”
语毕,屋内的任寒脸黑黑,要下雨,沉声道:“琪琪,不要闹。”
小美女琪琪闻言,耸耸肩,把我拉进屋嘭地关了门。站在原地我手足无措,憋了良久终于还是对手指委屈道:“是超市卖猪脚的大婶说吃了猪脚脚好得快。”
琪琪再次笑喷,“那卖可乐的大婶也说喝了可乐脚好得快,你买吗?”
我如芒在背,脚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实然,我还真买了可口可乐。
任寒淡淡瞥我一眼,道:“你来干什么?”
好冷淡啊好冷淡,我在心底嚎叫,为嘛我还是比较喜欢以前那个强势的任寒?难道我真有被虐待倾向?
我还来不及开口,任寒搁了勺子又道:“有事求我求上门了?呵,还真是难得啊,不知道什么事让白凝你这么着急?”
我顿了顿,这才反映过来任寒还在生白天的气,气我没有察觉他的脚伤,反而一个劲儿地求他办事?唔,会是这样吗?这边我正暗暗盘算,就听琪琪突然放大电视声音,屏幕上,正播着一条娱乐新闻。
画外音一本正经道:“据可靠人士透露,当红歌星瑛琪小姐与华辰娱乐集团任总裁关系非比寻常,此前就有狗仔队拍到两人手挽手在日本某豪宅出现的亲密照片。圈内人士怀疑这位当红小歌星在出道前就被自己大三十岁的任总裁包养。另外……”
这世界,果真八卦无处不在啊。我默默想狗仔队致敬,你看屏幕上播的照片,明显一老一少已经非常戒备,又是墨镜又是遮阳帽,但依然还是被警戒的狗仔队抓了个正着。
咦?咦!等等,为什么这个歌星瑛琪——
我鼓大眼睛地再看看屏幕,然后回头瞅瞅此刻满脸不爽的小美女琪琪,惊悟了。怪不得第一次见琪琪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么眼熟,原来你是当红歌星啊。默然间,我再次向伟大的白家基因致敬。
琪琪啪地关了电视,扔了遥控板低骂一句就进了自家卧室。霎时,我觉得自己出现在这里真的不和谐,但一时间退也不是,进也不得,只见任寒悠然自得继续喝粥。
我仰望,“你不进去劝劝?”
听了这话,任寒弯眼,一副幸灾乐祸,“活该。”
“嗯?”这是你作为男朋友该说的话吗?
任寒呷了口粥,扬眉继续说:“当初就叫了她不要进娱乐圈,说了那地方复杂,不听。该!”
语毕,身后门大响,琪琪面有难色地再次出现,不过这次倒换了身不打眼的运动装,脸上也多副阿炳墨镜。琪琪撇嘴,“我去找爸爸。”说罢,就蹦蹦跳跳出了门。
我咋舌,戳戳稳如泰山的任寒:“你不去追?”
闻言,任寒眼神如毒蛇般咬住我,使劲瞪:“我还不想另外一条腿也断掉。”我无语哽咽,想到任寒被撞的原因,越发心虚。有必要吗?随时随地都提到……抓头一会儿,我又想到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不禁惊呼:
“呃~话说任总你还真大度,看见自己女朋友和秃顶老头在一起的亲密照居然不发火,嘿嘿嘿——”好吧,我承认,我也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反正想到任冰山和当红歌星一起吃饭,我就是不爽。听说当红歌星给他戴绿帽子,我就是欢乐无比。
这边任寒听了我的话,默了默,搭着眼皮放下碗,叹息。
“白凝,你说的那个秃顶老头,是我爸爸。”
“嘿……咳咳!”我被自己的口水呛得死去活来,再也笑不出来了。这是什么狗血剧情?父子争夺同一个女人?或者干脆狗血再来得猛烈些?其实琪琪本身就是任寒的小继母,结果两人在同一屋檐下**,越看越顺眼燃烧了奸-情……
我还沉浸在无限YY中,任寒下一句彻底打破了我的所有美梦。他道:“还有,琪琪是我亲生妹妹。”
“………”我再也笑不出来了,可怜兮兮地坐在任寒旁边,悔过状。
果然,真正的上流家庭是我不能比拟的,想我们白家,爸爸是暴发户,妈妈是暴发户夫人,我是暴发户女儿。但任家,爸爸是娱乐集团老总,妈妈是房地产大佬,儿子是杂志社副总,女儿是当红歌星,这个还真没办法比。
任寒见状冷笑,“现在我解释完了,该你了。”
“嗯?”解释什么?我眨眼,望着笑得阴测测的任寒,有种说不出的不好预感。
腐女猛于虎第三十一章
腹黑,来源于日语的汉字词语。指表面和善,内心却想着奸恶事情或有心计的人。原意为“连肚子都是黑的、黑心的、表里不一”的家伙。
半年前,杂志社非官方举行了一次“腹黑君王”比赛,老大李子儒因“笑面虎”轻松夺冠,任寒委居第二,评委团的评价是:天使与魔鬼的同在。
现在想来,这个亚军任寒拿得实在没道理。他什么时候天使过?对我而言,任寒永远都是盘算着如何把你一步步推向深渊的魔鬼。而此时此刻,我正乖如小白兔的在魔鬼面前解释为什么直到今天才来探病。
说罢,偷偷瞥眼沉默的任魔王,我手对手终于说出今晚最想说的一句话:“汤药费不用我赔吧?”虽然是因为追我才受的伤,但是也不是我叫任寒追的,应该不会讹我吧?
闻言,任魔王冷哼一声,别脸道:“你赔得起吗?你知不知道因为这次受伤,我有多少广告业务耽误了?”
我狠狠地哽了哽,生怕任魔王下一句话说:“你就把自己抵给我洗一辈子厕所好了”。公司的广告业务,少则几万,多则上几十万乃至百万的有,如果任魔王真的较起真来,你还别说,我真赔不起。
于是,我在任魔王开口之前亟亟道:“这样吧,为了任总早日好起来,我来照顾您!”
语毕,任魔王当即满意地弯了弯眼,但依旧装模作样地摊手,“这样多不好,虽然我一个人的确有点应付不来,也不想请护工。但是白凝你一个责任编辑,这样是不是太委屈你了?”
我头摇得如拨浪鼓,“不委屈不委屈。”
“是吗?”任魔王慵懒地撑着下巴,眯眼,“可不是我强求的哦~~”
我泪流满脸,“是我自愿倒贴的,非逼着要来照顾您。”
OH,Myladygaga!
就这样,我在任魔王安排好的陷阱下,一步步地心甘情愿地跳下了坑。
契约生效。甲方,白凝,无偿照顾乙方直到痊愈为止;乙方,任魔王,舒服躺着享受被照顾就好。而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遵循魔王的指示,搬到小洋房来住,理由是就近方便照顾。
无奈之下,我还是左手行李箱、右手奥特曼的,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搬进了任魔王的寝宫。因为寝宫地处偏僻,很多的车师傅都不愿意来,我死乞白赖地抱了灿灿三天的大腿,有车一族的小富婆灿灿才终于答应给我当司机。
不过,等我们大包小包地进了小洋房,才发现事情有些变化。
彼时,奥特曼到了新家,正撒丫子地欢蹦,我东瞧西看寻觅着跛子魔王的踪迹,就听卧室传来隐隐约约的呻-吟-声。
“唔唔,白痴给我轻点!”
“我已经很轻了,喂,你不要动,我弄不进去了。”
“痛!痛我还不动?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是白痴吗?”
听见两个大男人的暧昧对话,我和灿灿面面相觑,不顾客厅正对着满屋子玩具泰迪疑惑的奥特曼,跺手跺脚到了房门口。
“啊啊,真的好痛,你个大笨蛋!”
“说了不要动,就快成功了。”
我眼眸闪亮,激动得直摇尾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任寒是GAY,是女王受,还不承认,看我今天抓你个现行!念及此,我便稳住呼吸打开门,顿时,小心肝被摔得粉碎。
任魔王坐在床上,肖筱捧着他的臭脚,两个竹马正和谐纯洁地换着绷带。希望落空,我咬牙心底念念碎诅咒和谐一百遍。见状,身后的灿灿亦是冷哼一声,扭着ρi股作势道:“到家了,我走了。”
话音刚落,任魔王就不轻不重地咳嗽声,我霎时顿悟:看来今天肖筱来得这么及时也是魔王大人故意安排的,唔唔,如果解决了灿灿,我这个月奖金也就保住了。于是拉着灿灿嘿笑道:
“不是说好了,你给我当司机,我今晚烧白家私房菜给你吃吗?”
灿灿嫌弃地一根手指头一根手指头掰开我,高傲看向任魔王问:“任总,你家厨房买保险了吗?”
我眨眼,“什么意思?”
任寒将拳头放在口前咳了咳,诚实道:“灿灿怕私房菜吃不上,厨房先毁了。”
==~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形象被毁成这样了?
这边,肖筱再见心上人,倒是难得沉默了,只是一双眼睛盯在灿灿身上不打转,我正踌躇着要怎样让小两口好好坐下来谈一谈,就听任魔王下指示道:“我养病都养发霉了,难得今天人多热闹,就都留下来吃饭吧。”
默默下巴,魔王又煞有介事地装傻,“哦,不说都忘了。家里酱油没了,白凝,你推我出去散散步,顺便把酱油打了。”
是以,十分钟后,两个打酱油娃坐在花园里,将房间腾给了闹别扭的小两口。我叹息:“任总,你能不能告诉我,这附近哪有打酱油的?总不能待会儿我们真空手回去。”
任寒讪笑,“酱油没有,前面倒是有卖熟食的,买回去吃现成的好了,其实,我对厨房的生命安全也很不放心。”
我汗,望着小洋房的方向踌躇,“这样他们俩真的能和好?你有没有告诉肖筱那天灿灿拒绝的原因?”要是肖筱知道一切都是大便惹的祸,也真是太囧了。有损灿灿的美女形象呀!
任寒斜眼,一副“一看你就是没谈过恋爱”的表情道:“还需要解释吗?只要肖筱真喜欢灿灿,就算对方真是喜欢他的钱,他也会自欺欺人,飞蛾扑火的。”
闻言,我大怔。没由来地想到我和博西的事情,当初拒绝订婚,他睡死以来也再没去看过一眼,是不是说明我对他的感情还不够深?顿了顿,我突然又想起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歪头道:
“对了,任总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带灿灿过来?”怎么看今天的饭局都像个阴谋,要说巧合,连奥特曼都不相信。
听了这话,任魔王高深莫测地扬唇,在轮椅上笑得不可一世。“白凝,听说过一个成语吗?”
“嗯?什么?预卜先知?”
“不是。”
“大智若愚?”
“不是。是心有灵犀呀~”
“………”我被任魔王长长的拖音恶心得起了一地鸡皮疙瘩,这么暧昧的话语,这么匪夷所思的同居生活,还有自我出现后,就消失的琪琪。其实,我也想说个四字成语——处心积虑。
任魔王,你这么处心积虑地把我招进你的寝宫,到底想暗示我什么?
腐女猛于虎第三十二章
半个小时后,我和任寒打酱油回来,家里的情况已经大为不一样。
灿灿虽然还是一脸不爽,但从肖筱满足的憨笑来看,危机已经解除,这个月的奖金算是保住了,阿弥陀佛。一顿饭吃得温馨和谐,直到讨厌的电话打来。
彼时,我正狗腿地给任魔王夹鸡腿,手机铃声大响,任寒看了看来电显示,蹙眉接起电话,“嗯嗯呀呀”几个间断的音符就挂了电话,但从他的阴云满布的表情来看,一定是出了状况。
肖筱见状,反倒戏谑道:“看来鸡腿是吃不下了,还是给我家灿灿好了。”说罢,果真不客气地抢了鸡腿满脸殷勤地放到灿灿碗里。
灿灿闻言,当即成了蒸汽机,噌噌磨牙道:“滚~谁要你的鸡腿?还有,谁是你家灿灿?”
“唔?不是吗?我们不是半年前就结了婚,呐呐,不信现在我们上游戏看看,你的头顶还挂着‘萧萧一风的娘子’的称号。”
“那是你不要脸,昨天趁着我加班,居然自己上我的号复了婚。”
………
灿灿和肖筱小两口依旧和谐有爱地斗嘴,我在旁边看得筷子都咬得缺了角。因为任魔王随着两人的粉红氛围,脸色越发难看,试着问了问谁打的电话,答案也是冷冷一瞥。我预感,灿灿和肖筱走后,我会倒大霉。是以在送小两口出门时,故意拉着肖筱问了问情况,不问不知道,一问惊了一身汗。
原道,法国密苏里酒庄近日筹划进军中国市场,已与国内某酒水代理商秘密签下中国销售权,而下一步,密苏里酒庄中国代理自然是寻求媒体合作,大力宣传自家葡萄酒。这样的肥肉全宇宙谁都想扑上去咬一口,凑巧肖筱和密苏里中国代理公司有合作,无意中得到了此消息,便委婉地告诉了任寒。任魔王自然不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领导记者部开了两个多星期的夜车,终于制定出了完美无缺的计划书,正等着密苏里大老板苏菲儿来中国之际,敲定一下广告业务,结果……就出车祸了。
听完,我已汗流浃背,拉着灿灿泪流满面,“这么说,这个广告业务泡汤了?”记者部除了任寒,不是还有那么多人吗?就算一个任寒倒下了,他们也该顶起来继续谈合同啊?
灿灿拍拍我的肩,叹息,“这件事情我也有些耳闻,听说这个苏菲儿脾气很怪,之前一直是任寒和他谈业务,现在突然换了人,直接不认账了。Slime也跟她解释过任寒出了车祸,但是她貌似不大相信,觉得是我们杂志社不尊重这单生意。”
肖筱颔首补充,“娘子说得极是,任白痴最近也正为这件事情烦,伤到脚那天下午本来是要去接苏菲儿的机,结果没去成,苏菲儿指责《食尚》杂志社不重视这笔生意,后来任白痴拐着拐杖去宾馆找过她一次,也被赶出来了。”
“你去死,谁是你娘子?”
我愕然,无法想象光芒万丈的任魔王也有被客户残忍拒绝的时候,如果是以前,我听到这样的消息一定乐得上了天,但现在,说什么我也笑不出来了。虽然不是记者部的人,我也知道这半个月记者部一直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就是为了策划这一个大业务;就算不是领导层,用脚趾头想想,我也明白这桩广告业务的数额一定很大、很大,但现在,都因为我……全部化为泡影了。
念及此,我突然想到圈内一个广为人知的传说。某高级编辑因为失误,在领导人的职位前多加了个“前”字,让其直接从“XX主-席”变成了“XX前主-席”,引起轩然□。杂志社关门停业整顿,几十个人因为一个人的小小失误集体待业,听说,后来那个女编辑再没出现过在这个城市,引咎回老家了。
刚到公司那会儿,大BOSS最喜欢将这件事挂在嘴边教育我、恐吓我,我当时听得一愣一楞,全当他在讲童话故事。现在,我却深切体会了那位女编辑的感受。如果公司失去这单业务,不是几万几十万的事情,而极有可能是上百万的事情,这就意味着公司员工的年终奖可能集体降上20%,这样看来,我不是成大罪人了?如此一番,要我怎么面对公司的同事?
现在才知道,原来,出事以后,任寒没有找我算账是在保护我。要是让大BOSS知道我就是造成车祸的罪魁祸首,估计现在鱿鱼早炒得里焦外嫩了。任寒不表态,就变相地保护了我,我却还不知情,躲着藏着他,想到此,全身说不出的难受。
我问:“那刚才是谁打的电话?苏菲儿?”
肖筱摇头,“估计是你们记者部的小跟班,我听客户说,现在你们的对手杂志也知晓了苏菲儿来中国的消息,如果我猜得没错,他们钻了任白痴受伤的空子,正和苏菲儿打得火热,准备敲定广告业务。”
灿灿眨眼,“这么说,刚才那个电话可能是Slime打的,给任寒报告对手杂志的情况?”
肖筱抿唇,“极有可能,”顿了顿,又看向灿灿,一脸不正经道:“娘子你好聪明哒,配得上相公我。”
“给~我~滚~”
-_-|||
无视两个幼稚的人,我开始深层次思考:也许,我真的要给任魔王洗一辈子厕所还账了。
晚上,伺候着任魔王睡下,我才悄悄开客厅电脑上了线,果然,Slime在线。
【编辑部白凝】:Slime,在不在?问你点事。
【记者部Slime】:?
【编辑部白凝】:我想问问,那个苏菲儿住哪个宾馆。
信息打过去良久,都没有回音,我正思忖着发个抖动,包包里的手机先抖起来了,打开一看,正是Slime打来的。
“喂。”
Slime的声音听着有些不悦,直截了当道:“你要她的地址干什么?”
“唔,”我望望卧室,怕任寒听到地踱步到阳台,才道,“听说她是法国大美女,想去看看呗。”
那头Slime嗤鼻,“白凝,放弃吧。想讨任总开心也不要这么幼稚,你以为这是写小说?你去求苏菲儿一阵,她就会被你感动,答应和我们公司合作?任总就会对你另眼相看?灰姑娘翻身记?”
我默然,怎么越听slime这口吻,越觉得这通电话像是狗血的两女争夫记,我撅嘴,“我知道我不是灰姑娘。”我可是上流社会出了名的山寨公主,还比不上灰姑娘呢。
“不要再去搅乱了,任总坐着轮椅去解释也没能打动她,你以为去抱抱大腿几百万的广告业务就到手了吗?”
“我——”我话还没说完,Slime已经挂了电话,那头传来郁闷的“嘟嘟”声。我纠结地抓乱一头黑发,愁眉苦脸地想着还有谁会知道苏菲儿下榻的宾馆,正准备翻名片夹,就听QQ响起。
【记者部Slime】:索菲特大酒店D703房
【记者部Slime】:她明天中午11:30回法国的飞机,所以……想求情就快!
嘴角漾出笑,口是心非的女人。大骂我幼稚,结果上次不知道是谁被我逮着在网上看小说,所以,我们都是相信会有奇迹出现的女人。有些事情,总要试试才不会后悔的嘛~
腐女猛于虎第三十三章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我在索菲特大酒店大厅,蹲点。
半搭着眼皮望了望酒店墙上时针、分针齐齐重叠在“3”的大钟,我再次打了个深情的哈欠。所以说,祸不单行,人背的时候倒霉事都是以“打”为单位出现的。
话说我从Slime那要到苏菲儿的宾馆地址,就轻手跺脚地出了门,撇开路上找野租的艰辛,好不容易在凌晨之前赶到了索菲特大酒店。结果一问,保安帅哥的回答是:苏菲儿还没回来。
迫于无奈,我只得在酒店大厅翘首盼望佳人归来,又迫于酒店众工作人员的“虎视眈眈”,我不好意思地点了杯咖啡做掩护。可这么一喝,就是几个多小时,凌晨三点过,依旧没有苏菲儿的影儿!
奶奶的,难不成这个法国佬准备在回国之前好好狂欢一晚?我正处于崩溃边缘,刚才的保安大叔又怯怯坐到我身边,我愕然。
大叔缩脖子,眼湿漉漉道:“小妹,现在我这里有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我撑脑袋,总不至于苏菲儿突然改时间,已经飞回法国了?“好消息。”
“好消息是……原来,苏菲儿早就回宾馆啦~我刚才去撒尿,所以没注意到,呵呵呵~”
随着保安大叔天真无邪的笑脸,我已经磨拳霍霍,“坏消息呢?”
“坏消息是,苏菲儿小姐很早就睡下了,如果你真要见她,可能需要等到明天早上——”在我暴走之前,保安大叔又亟亟弥补道:“你不要生气,这样好不好,你先回去,等到早上再过来。”
我算了算来回的车费,本着节约为本的原则,又敲诈保安大叔再请我喝了杯高价咖啡后,继续无聊地等待天明。好不容易熬到早上八点,正打盹打得昏昏欲睡之时,保安大叔推醒我,激动得指着前面道:
“快,快,起来!苏菲儿小姐出来了,嗷嗷!”
我睁眼看了看大叔指的方向,三秒后,毫不犹豫地再次闭目,揉眼,一定是……眼花了。传说中的苏菲儿小姐,难伺候的、多金挑剔的苏菲儿小姐,难道不该是金发□、蓝眼红唇的大大大美女吗?
唔,好吧,其实眼前这个苏菲儿小姐也是美女,如果时光倒流三十年的话。只见这位法国老太太神采风扬、顾若神盼,雪白的**头上别着一顶精致的装饰小礼帽,白西服、白裙子、白色高跟鞋、白色提包……从头到脚,就是一个可爱的白雪公主~~她外祖母。
当年我爹我妈还在当小贩卖衣服的时候,就曾得出一条真理:喜欢穿白衣服的人都比较难伺候,他们或者有洁癖、或者非常挑剔、或者近乎疯狂得追求完美。不是一件衣服来来回回试穿上N次就是砍价砍得异常凶狠。和老妈耳濡目染久了,我只要见到“好白者”也就有些打退堂鼓。
不过此时此刻,为了未来的幸福,我还是勇敢地冲了上去,堵住准备去吃早饭的苏菲儿,呼气解释道:“苏菲儿小姐,您好!我是《食尚》杂志社的编辑,虽然这样打扰您很冒昧,但是我还是想跟您说,那天任总真的不是故意不去接机的………”
我一口气说完,紧张地看苏菲儿老太太的反映,结果是:对方愣住三秒,然后:“#¥%…&*(#”
我扶额,终于想起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问题——语言不通。
我不会法语啊啊啊——
关乎杂志社今年收入大关以及我终身幸福的重要会晤终止在鸡同鸭讲上,苏菲儿没带翻译。
大眼瞪小眼一会儿,估计老太太直接将我当成了无聊的推销员,绕道欲走,我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一个晚上的蹲点,再次冲到老太太面前,琢磨着用英语再解释一次。但问题接踵而至,我想起到毕业都没过的英语四级,生平第一次,有了书到用时方恨少的悔悟。
显然苏菲儿在这方面就比我厉害,见我再次堵住去路,她用生涩的中文说了两个字:“保安。”于是保安大叔华丽丽地再次出现在我面前,堆笑着脸一边道“sorry”,一边把我往酒店外拉。
当我意识到自己被嫌弃之际,一只脚已经出了酒店大门,趁保安大叔不备,我死乞白赖地双手扒住大门就开始哭喊:“呜呜,大叔你不是人,你个老骗子,害得我在这白等了一夜,现在别人一句话,你就要把我扔出去。我诅咒你掬花,诅咒你儿子掬花,诅咒你全家掬花!!”
我正撒泼欢腾,就听身后传来惊诧的男声:“凝丫头?”
暮然回首,当然哽噎。这个世界,果然混乱了,怎么当初买火星单程机票离开的人都回来了?
茶楼里,我歪头左看右看想要辨别眼前人的真假。对方显然对我的行为颇为不满,挑眉道:“你再像看火星怪物一样看我,我就把你吃掉!”
我噗笑,“你以为你是旺仔牛奶啊?唔,话说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喝旺仔牛奶了,胖虎。”
胖虎叹息,摸着鼻子道:“小时候喜欢喝旺仔牛奶的是隔壁家王二哥,不是我。你不用试探我,我真的是胖虎。”
没错,就在几个小时前,这个自称是我青梅竹马胖虎的瘦子帅哥,从保安大叔手里解救了我,问明情况后,和苏菲儿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我听不懂的法语后,苏菲儿居然点头表示:愿意和我们公司进一步洽谈广告事宜。
为表诚意,老太太甚至放弃了早餐,直接随我去了公司,在大BOSS的全权安排下,老太太授权酒庄中国代理方和杂志社商榷合同的细节问题,计划一个星期内签约。
更让我意外的是,所谓的密苏里酒庄中国办事处代表居然是胖虎。我蹙眉,咦道:“胖虎你不是去英国留学了吗?什么时候又和法国老太太勾-搭上了?”
胖虎咳嗽声,忽略掉“勾-搭”这样敏感的字眼,笑嗔道:“你没听说过挖墙脚?”语毕,我对胖虎的敬仰之情油然而生。别人被挖墙脚,最多也就不过方圆几百里的事情,胖虎不一样啊,居然隔了海的被人挖跑了。
我扒着桌沿小心翼翼道:“你确定你是义巷筒子楼2号院,小时候圆得可以在地上滚着走的胖虎?打架从来打不赢我的胖虎?还有……算十以内加减乘除都需要躲到厕所去数手指头的胖虎?”
最后,我的音已经扬得不成调。其实,早在几年前听胖虎说他出国留学了,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今天是愚人节。谁能想到,不过两三年的摸爬滚打,我还在为自己从小杂役升职为小编辑沾沾自喜的时候,当初筒子楼出了名的“弱智胖虎”已经荣升为国际型大酒庄中国办事处的CEO了。
念及此,我啜泣伤心道:“胖子虎,你说,你到底在国外受了什么苦?怎么瘦成这个样子,把阿姨我伤心得——”
话音刚落,胖虎杯子里的茶就洒出来一大半,良久,才缓过神道:“白凝,我都快三十的人了,以后,当着外人的面,叫我大名,听到没有?!”最后,胖虎几乎是用吼的了。
我一副怕怕的小女人模样,猛点头,“嗯嗯,胖虎哥,我记住了。”
“白!凝!”胖虎暴怒,捏着指关节深呼口气,“你要记清楚,苏菲儿回了法国,和你们公司谈合同细节的人是我。”话外音,你们杂志社的大客户是我,几百万业务的决定权也在我手上,所以,讨好我吧,巴结我吧!
我剜他一眼,霎时惊道:“对了,刚才你到底跟苏菲儿怎么解释的,她一下就释怀,肯和我们杂志社合作了?”实然,在蹲点的一个晚上,我就曾细细想过。苏菲儿气恼的,不过是觉得我们公司没把她放在眼里,答应了接机居然没影。而按照任寒那个酸脾气,肯定没有拉下脸皮给苏菲儿解释清楚,到底为什么自己会受伤,是以老太太才觉得任寒是在找借口欺瞒她。
不过因为当时在酒店门口时间紧迫,我也只跟胖虎兄讲了个大概,至于为什么我会从我们副总家里泪奔出来,我们副总又为什么要追出来都没说个所以然,所以,我很是怀疑胖虎到底怎么帮我翻译的,不过一来分钟,苏菲儿老太太就芥蒂消除,用无比复杂的眼神凝视我点头答应的。
闻言,胖虎呵道:“哦,其实很简单。我跟老太太讲,这个女孩子很喜欢任副总,甚至追到了别人家里。任总清早起床本来打算跑步锻炼,结果被这花痴吓了一大跳,逃跑之际才受了伤。”
“……………”沉默两秒,我拍案而起。靠,这是什么翻译!完全就是弯曲事实嘛!“你耳朵背是不是?我跟你说是他追我,不是我追他!”
我嚎毕,却见胖虎一脸悠闲地端起茶,若有所思地啜上一口,才吞吞道:“如果,我真那样说,你们这桩广告就泡汤了。”
??
“什么意思?”
“凝丫头,你觉得以你这样的资质,我说任副总追着你出来,甚至慌神被撞了,这样的借口苏菲儿小姐能信?”
“……也许,他就好我这口呢?”
胖虎扶额,“任副总的口味,还真是特别呢~”
(_╯)#事实胜于雄辩,此时此刻,这一句名言在我的故事中,显得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腐女猛于虎第三十四章
小葱拌豆腐、耙耙菜、小鸡炖蘑菇、南瓜粥……如果是往常,面对这样的饭菜,无辣不欢的我一定大倒胃口。但此时此刻,经过昨晚一夜的蹲点加早饭滴水未进,还陪着胖虎在公司、茶楼兜了一大圈,我早已是饥肠辘辘。
在厨房里,一边守着炉子上咕噜噜熬着的南瓜粥,我一边就不争气地开始吞口气。其实,自从搬进任魔王的寝宫,我就没好好祭拜过五脏庙。因为某人的脚伤,医生嘱咐忌辛辣油腻,我天天陪着任寒喝粥喝得早想吐,现在却是难得的异常有食欲。
正掰着指头盘算着粥什么时候能好,任魔王就转着轮椅进了厨房,眼神犀利,是以我这才想起,貌似回来后都没进卧室看过他,因为饿得实在太厉害,直接奔进了厨房。
我咳嗽声,正欲开口就被任寒冰冷的语气挡了回去,“去哪了?”
“嗯?”
任寒微微眯眼,黑曜般的眸子在光线不大明的厨房异常闪亮,咬着牙,他一字一句道:“昨晚去哪了?”
顿了顿,我一时噤声,怎么这口吻和老公审一夜未归的老婆没什么区别?我只是来照顾你饮食起居,我晚上去哪你管得着吗?虽然这样想,我嘴上还是没骨气地呵笑:
“有个朋友出了点事,所以过去看看。”
听罢,任寒霎时冷笑,紧抿唇瓣道:“是吗?”
我心底发虚,但出于做好事不留名以及避免某人误会我对他有意思的基础上,依旧信口辞辞:“嗯,她和老公吵了架,我出去劝她,后来一起去KTV唱了一宿的歌——”
不敢看任寒的眼神,我借着看火的机会背过身去,转移话题道:“呼呼,粥要好了,今天我买的南瓜,这个甜的吃了不容易饿。”
“嗯,”任寒淡淡应答,颇感兴趣地又问,“你通宵唱歌居然嗓子没哑,不错嘛~”
“呵呵,我朋友是麦霸,都是她在唱。”
“哦?哪个朋友?我认识不认识?”
“不认识,她刚从国外回来。粥好了,吃饭吧,我推你出去。”说罢,我作势去推轮椅,任魔王却眼疾手快地握住我的手腕,用力得我吃痛。
“在哪唱的KTV?”任寒又冷哼一声,冻得我掉了一身鸡皮疙瘩,为什么今天的任魔王这么恐怖?起床气?“编啊,怎么不接着编了?呵,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索菲特酒店提供通宵KTV的。”
“………”果然,任魔王还是知道了,Slime你这个叛徒!炉子上还煨着粥,小鸡炖蘑菇却已经凉了,我早饿得前胸贴后背,咬住下唇道:“苏菲儿的事情,你——”
“你不用谢谢我”几个字还没说出口,任寒就扬唇道:“白凝,我真是小看你了。”
“嗯?”我歪头,什么意思?怎么总感觉今天的任魔王气场怪怪的,眼神也异常怨念,犹如……唔~对!怨男弃夫,搞什么?这表情这口吻也不像感激我的样子啊?
我可怜兮兮地望着黄橙橙、香喷喷的南瓜粥,彻底投降了,“先吃饭好不好?我真的快饿死了。”就算真的是我害你受伤,和苏菲儿的广告合同也差点告吹,现在我将功补过,没有功劳也算承认错误态度良好嘛!吃顿饭你都要这样生生折磨我?
原以为任寒一定会放过我,却听对方阴阳怪气道:“怎么?乾尘锦没请你吃饭?”
我默了默,脑子兜了老大一圈才想起乾尘锦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是胖虎的大名。话说那会儿胖虎他妈还特得意地说,“这名字是前程似锦的谐音”,由此遭到了筒子楼所有居民长达十几年的鄙视。谁也不相信天天挂着鼻涕连树都爬不上去的小胖子会有什么出息。
但事实证明,胖虎他妈是对的。
我回过神来,这才想起任寒一直负责密苏里酒庄的生意,和酒庄中国代表胖虎一定见过面,“他啊——”
话未毕,任寒就生生截住我道:“白凝,很好。”
我顿了顿,手还僵在半空,终于觉出话里的异味来,“什么意思?”
任寒闭眼,转动轮椅背对我,良久才自嘲道:“我能有什么意思?你走吧。”
“臭贱受,死贱受,王八贱受,掐死你!挠死你!嗷嗷!”灿灿家里,我掐着奥特曼的脖子咬牙切齿。奥特曼被我压在身下,水汪汪的亮眸子无辜地盯着我,最终估计是真的喘不过气来了,才“嗷呜嗷呜”地嚎起来。
旁边的灿灿见状实在受不了,狠狠打个哈欠制止我残害动物的行为道:“拜托,奥特曼不是任冰山,你再掐它也解不了气。”
奥特曼似乎明白灿灿是在为自己求情,干脆四脚并用地蹬我,欲逃出我的魔掌,我泄气地罢手,终于受不了地“啊啊”大叫出声。我前世真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怎么这辈子就这么作孽?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去伺候任魔王当老妈子,进寝宫没两天就被赶出来了,好吧,赶出来就赶出来,可等我千辛万苦拽着奥特曼和行李回了筒子楼,才发现自己的房子已经有人住了。
惊恐中,亟亟给老妈去电,电话那边,老妈一边摸着“幺鸡”一边咦道:“你不是去朋友那住了吗?我想着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凑巧又有对小两口想租,所以……啊!九条!带幺自摸了,加番给钱,哈哈哈!”
把电话离耳朵老远,依旧能听到老妈在那边妖孽狂笑,待听到那边新一轮的哗啦啦洗牌声后,我才泪流满面握着电话道:“那现在能不能要回来?我没地方住了。”
“可以。”
“真的?”老妈你真是好银,我就知道亲生的就是不一样,你一定不舍得独生女儿流落街头。
“他们刚刚付了半年房租,一个月两千,你拿一万二加上毁约金,凑够两万给他们就是了。哦哦,对了,你借你爸的两万什么时候还回来,你爸在查老娘帐了!”
“………”忍住摔电话的冲动挂线,去它奶奶的“血浓于水”,我家老娘晚上梦见奥特曼和幺鸡都不会梦到我。
于是,辗转来辗转去,我又抱了灿灿大腿,带着奥特曼挤进了她不到40平方米的单人间。灿灿喝了一大口水,耸肩道:“白凝,你来这挤一两个晚上没问题,但长久的……别怪姐姐狠心,我的信用卡现在还是超负数,自己下个月的房租也成问题。”
我泪流,“我知道,我会想办法的。”
抱着奥特曼,荒凉感顿生。以前最难熬的时候,至少还有半瓦遮天,但现在怎么办?我这一年到底怎么混的?到最后,不仅欠了一ρi股债,居然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而一旦想到造成这种局面的罪魁祸首现在极有可能正在家里悠哉悠哉地看电视喝咖啡,我就暴怒:
“嗷嗷!凭什么?他让我去我就去伺候他,他让我滚蛋我就紧巴巴地提着行李箱滚蛋?凭什么?他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吗!”
闻言,灿灿闪着星星眼猛点头,“就是就是,不如这样吧——”
我洗耳恭听,满心期盼以为灿灿有什么好主意,结果还是那句话:“白凝你还是搬回去吧。”
o(╯□)o
士可杀不可辱,我都滚这么远了,又滚回去,这实在是——
灿灿拍拍我的肩,语重心长,“小两口嘛,吵归吵,床头打架床尾和。任冰山一个人瘸着在家里,你也不放心不是?”
听了这话我犹如打了鸡血炸毛,“谁和他小两口?谁和他吵了?他是突然、莫名其妙地叫我走的!”而且,最可恶的是,我饿了一天,饿得头晕眼花,熬得粘稠稠的香粥一口也没喝上就这样被彻底的扫地出门了。
真是闻者伤心,诉者泣血。
灿灿扬眉,“你们没吵?别逗了。”
“真没吵。”其实,我也很奇怪。任寒一直以戏弄我的恶趣味怎么突然说好就好了,居然如此大发慈悲放我走。
灿灿摇头,“我不信。”说罢,又噼里啪啦上了QQ,把聊天记录调出来推到我面前,一副“自己看”的表情。我埋头,汗颜,果然是……八卦的元老院。
【行政部小志】:星星眼,刚才那个乾总好帅。
【发行部小郑】:你这话貌似说晚了,看见没?小凝子已经勾-搭上了。
【行政部小志】:好奇怪,小凝子不是和任冰山好上了吗?
【记者部老弦】: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就叫广撒网、多捕鱼。还有更劲爆的消息你们不知道吧?听说白凝为了拿下这位乾帅哥昨晚就在酒店门口候着了。
【编辑部小芙】:……老弦,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要乱说。
【记者部老弦】:千真万确!我拿脑袋保证,是可靠人士透露的。
【行政部小志】:得了吧,要是你的保证也能当真,你的脑袋已经掉了十次八次了。
【记者部老弦】:这次是真的!!据可靠消息,白凝在酒店门口等了乾帅哥一个晚上,先是用苦肉计狠狠地揪住了他的心,继而又使美人计,在乾帅哥出现的一瞬间佯装晕倒扑进他怀里,不过几句话,就把原本推翻的广告拿下了。厉害吧?
………
电脑面前,我深深悔悟,Slime,原来你的八卦潜质在小郑之上啊,我真是看走眼了。
灿灿嘿笑道:“虽然呢,现在是你的危难期,我知道这样很不厚道,但其实我也很想知道,你是怎么把那个乾帅哥拿下的?”
望着灿灿的谄媚笑脸,我恍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貌似除了我和胖虎两个人,别人都不知道我们俩以前认识,是以我几句话就挽回大业务的故事估计这会儿已经在公司传得神乎其神。而根据我公司历来很黄很八卦的本事,我相信这里面十个人就有九个半彻底想歪了我和胖虎的关系。
在家里休养的任魔王纵使再神通广大,会不会也……想歪了?
咦咦?等等,如果真的这样推论下去,他今天在家里的别扭表现可不可以解释为在吃醋?吃我的醋?还是胖虎的醋?
腐女猛于虎第三十五章
青梅竹马,就是那个脱光了站在你面前,也无法激起你正常需要的人。
这句话,是我对胖虎最诚恳的评价。
其实,早在初中第一次读到李酒鬼笔下“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的诗句时,我和胖虎就达成了有且仅有一次的共识:李白肯定没有从小到大的玩伴,这个故事是虚构的!
我一直搞不懂,为什么那么多小说、电视剧都能把青梅竹马描绘得如此浪漫、如此纯情,而事实上,我三岁的时候,就见过流着清鼻涕的胖虎因为追娇娇被隔壁李二娃打得头破血流;四岁的时候,我和筒子楼的男孩子去河边洗澡,不慎丢了内裤,以至于只能光着ρi股回家,至此发誓再也不理胖虎;五岁的时候,我捉了一玻璃瓶的毛毛虫倒在胖虎身上,导致最后被筒子楼的男孩子围攻,没办法上了树。
所谓的青梅竹马,就是知道你所有糗事、掌握着你所有小辫子的那个人,他知道你告白失败过多少次、作弊过几次、甚至连你初中偷窥帅哥洗澡的秘密都了如指掌的人。别人怎么样我不知道,反正我,是绝对绝对不可能对胖虎这样的生物动心。
而此时此刻,我这个想法正在延伸发展——我想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地、狠狠地掐死胖虎。旁边的胖虎仍滔滔不绝:“我骗你们做什么?凝丫头真的和我一起长大的,她小时候哪有这么文静,不是爬树就是和男孩子打架,哦哦,还有一次她和我们一起去河边游泳……”
“啊啊啊!”闻言,我生怕“光ρi股事件”被灿灿和小志等人知道,拉着胖虎就飞奔出了大厅,见左右无人,终于咬牙切齿:
“乾!尘!锦!”
胖虎顾若神盼,英挺的眉扬上了天,“白凝,这是你逼我的。”
我扶额,深深忏悔。我错了,真的错了——曲折的人生道路上,我又被命运狠狠地耍了次,说来话长。
原道,这周日密苏里酒庄为正式进军中国市场,召开了盛大的新闻发布会。作为协办方,大BOSS要求杂志社全体员工无条件加班,这其中,把我扫地出门的任寒自然也不例外。
灿灿出主意道,要想知道任寒是不是真的在吃醋,其实方法很简单:再火上浇油地烧一把,趁着新闻发布会时,让我和胖虎装得卿卿我我,若任魔王再醋,就说明他于我,除了好玩戏弄,还是有那么丁点儿意思的。
我听信了灿灿的谗言,新闻会前天花了五百元大洋买了条低胸黑色碎花小礼裙,按灿灿的话说,虽然我脸很圆,肚子上有肉,但总体而言还是可塑之才。经过小礼裙的修饰,也算□,把该勾勒出的线条都勾出来了。因为平时很宅,不怎们见阳光的皮肤也算白-皙,配上简单水晶高跟鞋、吊坠项链,珍珠耳环,整个人的确自信了不少。
但小礼群最让我不满的就是,这圆领低胸貌似实在过火了些,虽然我对自己的身材有信心,但还是不习惯地在外面加了件白色小坎肩。原以为这样以足够吸引任魔王眼球,但一到会场,我就知道我错了。
大错特错。
酒店大厅,因为即将举办的新闻发布会,装扮得富丽堂皇,除了墙上挂的长长横幅写着“密苏里酒庄中国上市新闻发布会”,怎么看都像一个酒会。而装扮酒会的,永远不是闪光的酒杯和娇艳欲滴的花朵,是女人。
性感迷人,低胸露腿的女人们。
于是,我在这群莺莺燕燕中,发现自己原来是如此的不起眼,没费什么劲,就看见任魔王被一群女人围着,摇晃着手中的红酒低低说着什么。因为对方一直站在不动,也不确定脚到底好没,但今晚的任寒的确有足够的魅力吸引众多的名媛淑女,简单的黑色礼服、白色衬衫,有条不紊的黑发,在他身上散发的,貌似和外表衣着无关,只要简单的装扮,骨子里的俊朗秀逸就能体现出来。
我正看心上人看得发呆,胖虎就主动上前搭讪,灿灿借机给我比了个手势,我想起今晚的计划,就赶紧挽着胖虎胳膊在会场转了圈。这个新闻发布会,胖虎是名正言顺的男主角,我这么一溜达,自然惹来不少眼球。
我淡笑装雅,终于在人群中看到了任寒那双带着淡漠的眼眸,嗯嗯,很好,装吧,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小郑、小志等八卦女王早对我和胖虎那点破事感兴趣得不得了,见状赶紧奔过来打哈哈,于是话题自然产生。
“哈~小凝子你今晚好漂亮,以前老弦老说你发育不良,现在看来原来有货都藏着。”
我抿笑正准备装谦虚,就听胖虎嗤笑,“噗——她能有什么货?还不都是这裙子线条勾得好。喏,是不是在哪租的?”
“……”一时间,能听到我们说话的方圆三里都噤声。
我捂着嘴媚笑,挽回局面,“胖虎哥就喜欢和我开玩笑,讨厌了啦!”
语毕,我率先打了个激灵,难得小郑小志如此敬业,还没被吓跑地继续八卦:“胖虎哥?这是乾总的小名吗?你们难得之前就认识?”
我呵笑,“也不算认识很长,二十年吧。”
“青梅竹马?”
“两小无猜!”
“啊!乾总你从国外回来该不会就是和小凝子完婚的吧?”
我陪着众人玩笑,顷刻谣言就从“我使美人计勾搭了乾帅哥”发展到了“乾总千里迢迢回国追我”。我一面演戏一面看任寒云淡风轻在角落喝酒,心里着急得不得了,完全忽略了胖虎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事后许久,我才想起胖虎貌似、好像、的确有事前提醒过我,不要在外人面前叫他“胖虎”,而我的犯忌也导致了后来的杯具。
话题慢慢延展,八卦女们把目光齐齐集中在了胖虎身上。
“乾总,你和小凝子的故事完全可以拍成电视剧啦,你觉得小凝子像什么动物?”
“猫咪。”
“啊!是吗?猫咪很可爱,很温顺。”
胖虎勾唇,否认道:“不是,我是想说,她和猫咪一样,爬树很厉害。”
听了这话,我暗叫不好,想阻止为时已晚,胖虎已奸笑着启齿:“我记得凝丫头以前经常和男孩子打架,然后被围攻逃跑,就爬树。我们院里没有一个男孩子爬树比他快。”
我咋舌,力挽狂澜,“呵呵,胖虎哥——”
这次话未毕,胖虎又道:“你们还不知道吧?她小时候喜欢别家的高中生,居然爬墙去看别人洗澡。”
………
…………
人生,如果都按照计划来进行,还叫什么人生?
可是,我的人生是不是也太悲催了一点点,原本想要在新闻会上风风光光地靓一把,让任魔王也醋上一醋,可现在,醋没了,反而变成了我的糗事披露大会。
大厅外,我扒着胖虎的衣领恨不得一口咬掉块肉,“你个大王八蛋,要是再说以前的事情,我也不客气了!”大家彼此彼此,他知道我的秘密,我也知道他的笑话。
谁料,胖虎闻言却笑得不可一世,“你要说,就请便。”
“你——”
我话还没说完,胖虎已经转身进去,一只脚踏进门,又微微回头道:“只是我们这样互掐,貌似怎么看怎么也不像相爱的情侣啊!”
威胁,赤-祼-祼的威胁!原来,胖虎早看穿了我的计谋,知道我想利用他气任寒,现在居然将计就计拿这个报复我?什么破竹马、烂竹马,老娘不干了!
回到大厅,瞥眼任寒,竟正和一个红裙女打得火热,那大婶一看就是更年期内火干烧,裙摆居然拉到了大腿上面,胸口更是露出大半酥-胸来,而此时此刻,更年期大婶正有意无意地撩拨着裙摆,坐在任寒下方聊天。这样的位置,任寒只要稍稍斜眼,就可以看见群兜里的风光。
我默了默,忍着火看另一边,胖虎和大BOSS举杯交谈着,望着两人即将见底的酒杯,顿生一计,偷笑着溜到放酒的餐桌上,找到绿色的鸡尾酒就又掺了两杯,大BOSS和客户的酒喝完了,我作为职员,去送两杯酒不过分吧?HOHO。
念及此,我左右遥望,见没人看我又悄悄从包包里摸出秘密武器——风油精。亏得我今天怕新闻会空气不好,闷得头疼,带了风油精,而现在,这玩意儿却起了大作用。
用过这药的人都知道,风油精是绿色的,和在绿色的鸡尾酒里一点点都看不出来,只是嘛,喝起来味道就大不一样啦~死胖虎,我让你坏我好事,看我不整死你!
干完坏事,我潜移默化地将风油精又放回提包里,正端着酒杯欲往大BOSS那边走,就听人喊:“那个圆脸的,把酒送过来。”
因为声音是冲着我这边来的,我也就下意识地左看右瞧,霎时,就又听对方音贝高了三分,“诶,就说你呢!”
我盯住声音来源,竟是更年期大婶,而她身后的任魔王正一脸高深莫测地凝视我。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什么意思?让我送酒?我长得很像服务员吗?
大婶,你是眼神真不好还是想挑衅?
腐女猛于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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