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大将军可以走了,身手不行,就不要逞能,像这种深入战场的事情,让你家孩子做来就行了”张陵收起文书,并没有计较时间的长短,也不可能让一个和自己有着灭家之恨的枭雄,就此罢手,一年时间想来应该足够了,这么想着,却是起身,挥手让众人让开一条生路
烽天亦也当真是拿得起放得下,周围震天的嘲讽之音,没有让他的脸sè改变分毫,“你的忠告,我记住了,你张少主的身手也不过如此,下一次再走快些,免得被我儿一锤子砸碎了头颅”
张陵看见他眼中暗藏的明光,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杀机,被这么一个人记挂着,注定睡不安枕,但老天注定如此,又能如何?
他想起了那个女人,烽致烟,或者有一天,还能再见着她,不知道下一次,她是不是还是随身带着断肠之毒,携着清风而来?
烽天亦已经走远,张陵收回目光,也收起心中的空落,他环视着周围,几乎每个人眼中尽是狂热,虽然没能痛快的斩杀其人,但今次,是巾贼出世以来,面对此人,最为直接的胜利,从此刻起,少主不仅仅是个字号,也是他们的寄托,巾贼首领张少主!
“立即入城,防止反复”
城门重新关闭,众人已全部入城,张陵不知道烽天亦会不会把盟约当成废纸,但至少还有时间重新布置城防,似凌晨那般袭击,没有可能再次得逞
探马来回奔腾,得到的消息却让人捉摸不透,中州军接回烽天亦之后,没有任何动作,只在原地安营扎寨
张陵靠在墙垛上,仰着头想着心思,无疑,这时候的他有些混乱,而一直淹没在孤寂之中的凤城却随着兵戈声渐息,慢慢的活了过来,有人已经打开门窗,探头,远远地瞄向城头,那里,居然还是凤城本来的旗帜!
谦使君走了,烈阳兵走了,而凤城居然还在!
越来越多的凤城百姓,呼喊着亲友涌上了街头,他们难以形容此刻的心情,只是想接近城墙,看看是那位将军力挽了狂澜
不是烈阳兵主将烈风,也不是灵州第一名将曹力,只是一个他们从未见过的少年,看身着的甲衣配饰,居然只是一个行军校尉而已
张陵止住众军的sāo动,尽管这些人不明目的,但到底只是寻常百姓,手中也没有刀剑,应该只是来探听消息的
“敢问将军,那中州贼军可曾退去?”一位老者大着胆子过来询问,得到张陵示意的巾贼没有阻拦于他
看着这个满是期待的老头儿,张陵稍稍一点头,没有说话,但却比任何言语更为有力
“诸位乡亲父老,中州贼军已被击退,我们凤城安全了!”老人的声音出奇的洪亮,这么一声喜悦之音,也让整个凤城yīn霾散去,瞬间,由近及远尽是欢声笑语
人群的后面,一个翠绿sè的小女子,捂着自己的小嘴,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她认识那个立在城头的将军,不正是那个被小主从水里捞起来的大命少年!
不知是谁先捧来一碗热汤,越来越多的人自发的搬出家里的吃食,送到了城墙之上,张陵没有阻止手下人的狼吞虎咽,困守了一夜,也该吃些东西暖暖心窝了
稍稍往东的荆家府郜翠绿sè小女子正手舞足蹈的在她的小主面前,诉说着自己刚才的所见所闻
“可曾听说他的名姓,守城的军伍又是哪里人?”
这话把这位翠绿sè的小女子问住了,那个人自被收入府里,好似一个哑巴一样,从来都不曾开口说话,谁又知道他的名姓?
至于守城的军伍是哪里来的,她更是糊里糊涂,心里也隐隐觉得有些不对,谦使君已经丢下凤城跑了,烈阳兵也丢下凤城跑了,又那里来的军马,难不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他到底救了凤城,也救了我们荆家,去吧,让府中男丁上去城墙,我想他用得到”
这话的语气中带着些许让人难以明了的情绪,翠绿sè小女子想不明白,却也不多想,这就转身传达小主的吩咐去了
凤城荆家也不亏是帝国四大家族之一,当手持强弓劲弩的三千青壮井然有序的靠近城墙,张陵着实冒了一把汗,直到来人道明来意,他才猛然松了口气,这会要是打起来,纵使没有中州军横Сhā一脚,他这城头上的万余巾贼也将狼狈逃窜
“小主让他们来帮你守城”翠绿sè小女子盯着眼前这个眼睛很有神的少年将军,“你明明会说话,为什么从来都不开口?”
张陵被问得有些语塞,他这么一个巾贼首领,虽然不是特别有名的那种,但说不定就有人知道,而且也是才做下那种灭人满门的事情,尽管这不是他的本意,可心里总有些放不开,又在这个完全不曾接触过得世界里,自然以听为主
他这么一迟疑,让翠绿sè小女子很不满意,哼哼两声也就跑开了
整个凤城却很快调动起来,有荆家领头,那些还来不及逃走的世族,知道城外的中州军还未散去,很是爽快的把家里的私兵交了出来,张陵也毫不客气的接收了,待到夜幕降临的时候,整顿完全的各处守卫加起来,竟然有三万余众,一时间心里踏实了许多
又是一个难熬的夜晚,尽管盟约在手,但凤城还是彻夜难眠,而城外十里之地的中州大营也是灯火通明,自攻入灵州以来,十万中州大军几乎没有任何损失,即使算上昨rì的混乱离散,如今尚有八万余众,这是一个几倍于凤城守卫的数字,哪怕如今士气稍有不济,只要一心强攻,拿下凤城也是早晚的事情,至于盟约,没有人当真
“父亲受此折辱,都怪孩儿大意,愿领三千虎贲,连夜攻城,若不生擒贼首,誓不罢休!”烽卫一拳头砸在自己的胸前,只要想想爷爷叔伯辈都死在此人之手,甚至差点把自己的父亲也填了进去,他怎么也不能够释怀,这算是他随军出征以来,最丢脸最恶心最愤恨,最难以放下之事
“愿随公子前往,不擒贼首誓不罢休!”
主辱臣死,帐中数十位中州军将领个个俯身请命
“君子报仇,十年未晚”烽天亦却只是看了看凤城方向,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传令众军,连夜收拾行装”
“父亲,这是为何?”烽卫有些想不通,即使这两天略有不利,但凤城几乎是个空城,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谦维礼走了,烈阳军也走了,但城内的世家望族还在,他们畏惧我大军的厉害,必然尽心辅佐防御,时机已逝,徒留无益”烽笑代替烽天亦,稍微解释了一下,心中难免觉得可惜,真的就差那么一点,凤城就拿下了,这个灵州重镇如若得手,何愁天下不再!
可恨这张少主,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难道就这么放过他么!”烽卫如何肯干休,这等奇耻大辱,他可是一刻都等不得
“却不需要公子动手,一旦我们撤回中州,他必然无处安身”烽笑继续解释道:“这张少主即是巾贼首领,而凤城到底是灵州重镇,那谦维礼措不及防之下被我们吓走,但等到主公退去,他肯定会领着大军回来,到时候争端自起”
“张少主身份有异,根基甚浅,败亡只是早晚的事情,我们要做的,就是把他巾贼的身份公布于众,再趁灵州烽烟四起的时候,引军杀入!”
“如此一来,灵州也是唾手可得”
帐中诸人纷纷算计起来
帝贼之国色天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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