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答道:“是真的,我说的没有半句假话,一切都是真的。”
梁王道:“真的也没有用,我女儿死了,他便要赔命。”他从地上捡起云毅的无尘剑,道,“云毅,本王今日就结果你,再要利子规的命,还有幽云教,本王一个也不会放过。”
云毅痴痴地点头道:“云毅别无所求,但求一死。”他闭上眼睛,再也不去想任何仇怨。
喜儿挡在云毅面前,拦住梁王道:“王爷,你不能杀云大人,云大人没有错,不是云大人害死郡主,郡主生前那么爱云大人,若知道他父亲杀了云大人,她一定死不瞑目。”
梁王喝道:“走开!”
喜儿不肯,道:“若王爷要杀云大人,便将我也一起杀,到黄泉路上,我们三人又好作伴。”喜儿内心呼喊道,“郡主,你看到了吗?看到了吗?如果你看到一切,是不是后悔那么决绝地跳下去?你后悔了吗?”
云毅拉开喜儿,道:“你没必要跟我一起死,喜儿,白爷爷还在峨眉山等你,去见见他老人家,这是我最后的心愿。”说着他又跪倒在梁王的剑下。
梁王手抓无尘剑,不禁地颤着手,这一剑他到底要不要刺下?
利子规在远处看到一切,悲酸无尽,心头想道:“好呀,云毅,你死了就什么都干净,等报完仇后,我也不会久活于世。”
就在这时,洪恭仁赶到乱葬岗,望见梁王正要杀死云毅,不由得疾步上前,叫道:“住手!”
梁王看了看洪恭仁,问道:“洪大人,莫非你想阻止本王了结害死我女儿的凶手?”
洪恭仁道:“云兄弟怎会害死令嫒?想必梁王误会了。”
梁王道:“误会?你问一下这个你视为亲子、忠肝义胆的云毅,他是怎么欺上瞒下?他与利子规到底是何龌龊关系?是他,造成今天这种局面,是他,害死我唯一的女儿。”
洪恭仁听完跪下来,同样跪倒在梁王面前。
云毅本就视死如归,心无旁骛,此时见洪恭仁竟为他跪下,不由得失声叫道:“大人,你……”
洪恭仁作揖道:“梁王,云兄弟是御史府的人,又被本官视为亲子,云兄弟有任何不是,都是本官的不是,他的错本官愿替他受过,但请梁王三思,在此朝廷奸臣当道、外敌虎视眈眈之际,国家危难,请梁王先国后家,放过云兄弟一命。”
梁王听了洪恭仁一席话,思虑再三,最后扔下无尘剑,道:“云毅,今日本王就瞧在洪大人的面子上饶过你,你若不杀利子规为我爱女报仇,从今以后,我梁王府跟你御史府反目成仇、恩断义绝。”
云毅道:“我会杀了利子规,扳倒宰相府和幽云教,等为郡主和母亲报仇雪恨后,云毅定会实现今日承诺,到那无底深渊下相陪郡主。”
洪恭仁扶起云毅,道:“云兄弟,别说胡话,郡主和云老夫人在天有灵,都希望你为她们好好活着。”
梁王又嘱咐属下道:“此后半月,本王在这乱葬岗上为西夕郡主起建陵墓,日夜招魂,悲唱挽歌,但愿她的魂魄早日归来,与父母团聚。”说完老泪纵横,好不哀痛,云毅不觉又落下眼泪,洪恭仁也十分感伤。
梁王、洪恭仁和云毅等人慢慢散去,遗留一部分士兵坚守山岗。到了夜晚,山岗上鬼火点点、鬼哭狼嚎,凄厉无比。利子规趁着众人精神恍惚之际,也和西夕郡主一样,化为蝴蝶,纵身跃入无底的天坑。
天坑之下,沧海桑田,光景变换,湿泥变得僵硬,草木也化为腐朽,利子规只感觉这次摔得格外疼痛,若不是身怀绝艺,恐怕性命难保。
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是谁又掉下来?”
利子规叫道:“师父,是我。”
李凤生惊奇地问道:“夏雪,你复完仇了?”
利子规语中带着歉意,回答道:“没有,我大仇还未报完。”
李凤生又问道:“那你此番下来是为何事?”
利子规一迈步,随脚都踢到尸体,便奇怪地道:“他们怎么全摔死了?”
李凤生哈哈大笑,道:“不,不是摔死,是被我杀死。”
利子规一惊,道:“师父,你……”
李凤生道:“我是不是很残忍?我太寂寞了,不得不杀人解闷,四大掌门一个一个都被我杀死,这些人想要下来探个究竟,在他们还未到地底前,我便用新练的一门投石法,将他们杀害。”
利子规利用鬼火蔓延,四处翻找尸体,终于看到西夕郡主仰面躺着不动。她心里想道:“不知师父有没有杀她?她死了没有?”她伸出手探她鼻间的气息,只感到她似乎还活着,不觉喜出望外。
李凤生察觉到利子规的动静,问道:“夏雪,你在找谁?”
利子规心想师父脾性越来越暴戾,喜欢听歹毒丑恶之事,若是将此番下来的真相告诉她,怕是难以招架,便道:“师父,我是为杀这个女的而来。”
“你跟她有仇?”
“是,这个女的心机毒辣,与我有得一比。”
李凤生突然训斥道:“夏雪,我是怎么教导你,为何你还深陷情关、明知故犯?”
利子规急着辩道:“师父,你怎么这么说?我没有。”
李凤生道:“还要骗我,你跟这个女的有仇,若非为了男人,能有什么仇恨?我不是再三告诫你,这世上没有一个好男人,全是负心汉,为什么你仍执迷不悟?”
“师父,徒儿没有执迷不悟。”
“那你下来是为什么?”
“师父,你料事如神,我也不必瞒你,这个女的嫉恨徒儿,自己跳下来,要让别人以为我害了她,好教那人杀我,我便下来看她到底死了没有。”
“哼!你下来,原来是想证明给那个男人看,你没杀死这个女人,叫他不恨你,对不对?夏雪,你太让我失望。”
“师父……”
“师父不能让你继续执迷不悟。”李凤生说着,手里执起一颗石头,用力出击,打向西夕郡主脑门。
西夕郡主便躺直了,连最后一丝气息也消失。
利子规没反应过来,待到要阻止却迟了,她手脚冰凉,道:“我终还是杀死了她,杀死了她。”
李凤生讥笑道:“这个账你不用背,就记在师父头上,难道我杀的人还少吗?夏雪,你若没报完仇,就不要下来见我。待到你雪恨之后,再下来无底洞,与为师作伴,为师真是好生的孤单。你走火入魔,不是要以血养气,这里有那么多尸体,他们的血够你用了。”
利子规苦笑道:“原来我早已背负血债,注定这辈子要掉落十八层地狱,历尽磨难,永世不得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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