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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清空万里(pia回清朝当丫鬟) > 娃娃

娃娃

边哭边说……

“不哭不哭!”一个稍微大点娃娃牵着弟弟的手帮他擦口水,“娘说今天整个北京城的葫芦都被一个疯姐姐买走了,明天哥哥给你买糖葫芦,啊!”

“不嘛……要吃,人家要吃!”

“唉……小狗儿,回来!!”大孩子一下没有拉住小娃娃的衣袖,美食当前,小孩子哪里能抵挡住诱惑,扭着小ρi股就跳上台阶,小手跳着往不算高的Сhā满糖葫芦的秆子上跳……

“啊!!我也要!!”有了个带头的,另一个也冲了上去……

“我也要吃!”一个接着一个……

“谁让她全部买光,害我们没得吃!”这是……争先恐后……

“反正她也吃不完,我们帮她吃!”这……这是贪小便宜的……

“大家冲啊!!!!”……这估计是惟恐天下不乱的……

“大家抢啊!!!!”这……估计是土匪转世的……

“九……九爷……”小厮无语地看了一眼已经脸­色­铁青到一定程度的九阿哥,看了一眼面前热闹的景象,一群牙还没长齐的­奶­娃娃,在他的家门口为了糖葫芦打架的打架,流鼻涕的流鼻涕,尿裤子的尿裤子……

“哪……哪里来的糖葫芦……”扫了一眼站在一边眼神极度委屈的泰管家,九阿哥深呼吸了一口,不行,血管要爆了,他要控制住……

“回……回九爷的话……是……是那个死丫头,刚刚回府,不知道­干­什么没命地跑,后来我才知道,不知道她又在外头惹了什么事了……一群卖糖葫芦的追着她到府门口,放下这么些个东西就走了……”

“……”他继续深呼吸,指节却不自觉地泛了泛白,走出了轿子,踏着步子准备走进自己府邸,却被几个小娃娃挤在外面,“让开!”他皱了皱眉头,对着小孩,却也没辙,只能瞪着一双怒目……

“来了一个好高的叔叔同我们抢,大家加油啊!”一个满是鼻涕的娃娃向他扑来……

“爹爹说大人不能吃糖葫芦!”口水“啪嗒啪嗒”的小孩也张牙舞爪了起来……

“没羞没羞!”一群孩子一起对着他刮脸颊……

“……”他继续深呼吸……使劲呼吸……大口呼吸,最后淡淡地回过头去,对着站一边已经无语的泰管家,“……把藤条给我准备好……”

“……是!爷!”这点绝对没问题,他甚至可以帮爷动手,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三天两头带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回府的死丫头……

“还有!!!”他突然大声地吼到,“……叫他们把侧门打开……”他已经多少年没从侧门回过府了,为啥他回自己的府还得放着大门不走,走侧门……可恶……这还算是他的家吗……可恶可恶可恶……忍耐……忍耐……过了开春,他就彻底解放了,他不求能收回利息,只要十四那个小王八蛋认账,他不介意送两个陪同的丫鬟一起过去给他,就当他为了送瘟神付出的代价……

“泰管家!!你现在就去给爷买几串最响的大地红!!”他咬着牙丢出一句……

“爷……不是还没过年么……”

“……买回来给爷供着,等送走了那个家伙,给爷放他几天几夜的鞭炮!图个吉利,图个安心,图个劫后重生!!!”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一字字地咬出来的……

“……是……”只是鞭炮就好了吗……以他泰管家来看,最好再做几场法事,以报天下太平,顺便帮十四爷烧两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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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脚踹开了下人房的房门,九阿哥眯了眯眼,他现在是气急攻心,等不及那些个还在忙着清理府门口一­干­­奶­娃娃的下人来帮他逮人,终于发现了什么事情还是自己做比较爽,比如现下,他一脚踹开那个死家伙的门,一眼看到那个缩在被窝里的东西明显打了打抖……

很好……还知道怕……他还以为她已经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自己给我滚出来!”他站在房门外,手里拿着一根最粗的藤条,他没兴趣当啥体恤下人的好主子,尤其是对一个妖孽一般的惹祸高手……

“……”被窝继续抖动,半天没有掀开,突然间一块破烂烂的木板缓缓地从被子里升了起来,上面写着几个乱七八糟的字,“……此人已死……”

“……”他抽了抽嘴角,冷哼了一声,“哼!死了?死了,倒是让我省心了,就怕是半死不活,还能给人惹祸的死奴才!”

“……”被窝继续打抖,木板被收了回来,突然地一阵安静让某咽唾沫的声音异常的清晰,举起了另一块木板,“和平第一……”

“……”他皱了皱眉头,看着她一块块的木板,算她还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好事,知道他肯定会来找她算账!哼!还算没有蠢到极致,但是,没蠢到极致,也不代表有药可救,“你倒是出不出来?就算是鞭尸,爷今天就代替你十四爷让你知道怎么好好当一个奴才!!”

“……九……九爷……”她悄悄地掀起一个被角,一阵憋屈的声音传了出来……

“恩?”他­阴­­阴­地应了一声,实在不相信她的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要是我说,那些糖葫芦都是十四爷孝敬您的……您相信吗?……”她一边打抖,一边露出了个脑袋……呜……死十四……要她把这些破东西带回府,还给她这么一个破借口,还不如直接让跪在九爷面前吼一句“TNND,看到你这娶那么多小老婆的家伙就鄙视,长的帅了不起啊,有本事你就来打我啊……”呃……这和自己找死,自暴自弃,自寻死路,自找其抽有什么分别……

“你觉得呢?”他挑了挑眉,知道怕了吧?终于知道怕了吧?为什么毁他牡丹的时候就不知道怕?搬糖葫芦的时候就不知道怕?惹乱子的时候就不知道怕?

哼!看样子,她是不会主动下来了,不过,他是绝对不会放弃的,他今天一定要……

一脚跨进他曾经估摸着一辈子都不会踏进的下人房,举着藤条就向她逼近,她哭丧着脸一把将自己的脑袋蒙进被子里,估摸着这样可以减轻点疼痛,­棒­子还没下去,就先哇啦啦地哭上了……她就知道十四爷的这个破理由行不通的,死十四……呜……

用ρi股对着他,用ρi股对着他,反正她的ρi股已经有了上一次的打击和准备,估计耐抗­性­比身上任何一个部位都好,小小地蠕动着自己的身子,翘着ρi股,调整好了挨打的姿势,眼泪鼻涕已经准备好了博取同情的攻势,准备倾巢而出……可是……隔了好一阵子,却也没见到有什么动静……

唔……九爷在­干­吗,他打人之前还要做一下热身运动的吗?还是要跳一段柔软体­操­,以方便他全方位的伸展?又或是,他故意拿着藤条站在一边,等着她把头从被窝里探出去,然后给她一顿暴打……前两个她还比较可以接受啦……最后一个就太缺德了……应该不会那么贱招吧……

她眯着一只眼睛,从被窝里探出了一个脑袋,向头探了一眼,呃……他在­干­吗……­干­吗楞楞地站在原地瞪着房间里那张破桌子上唯一供奉的两个包子啊……唔……那是几个星期前八爷雪中送炭给她留的包包,还好因为天气冷,还没有散发出什么奇怪的味道,嘿嘿,虽然春桃已经警告了她好几次,勒令她立马扔掉,否则就把她和包子一起扔出去啃土,但是她就是舍不得嘛……这是八爷第一次送她东西的说,当然要好好纪念一下……

呃……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而是九爷的表情好象有点怪异……那种好象很惊讶,又好象很迷茫,又好象很欣慰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他对八爷送的包子也有企图吗……搞……搞不好,他们的心有灵犀是又一种不伦的形式表达吧……不……不要吧……虽然两个美男子站在一起很养眼,但是她要站到哪里去咩……她不要蹲一边划圈圈,她强烈要求破坏画面!!

“……九……九爷!”首先拉回九爷的注意,不能让他再继续对着八爷的包子露出那种惊为天人的暧昧表情了,搞什么嘛……

“……”他楞了楞,被她的叫唤拉回了注意力,却终是没说话,刚举过头顶的藤条,也淡淡地放了下来,看着露出一个脑袋来,用迷茫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她,皱了皱眉头,只是喉头轻轻发出冷哼……

“……”他­干­吗露出那么别扭的表情,以前看九爷,不是横鼻子就是竖眼睛,浪费了一张­阴­柔秀美的好皮相,怎么今天的表情却极度怪异,就像吃了啥不好的东西,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似的,不过这不重要啦,重要的是,藤条放下来了耶,这是不是代表她不用挨打了……呜……又是八爷救了她……她和八爷之间的缘分果然不是乱盖的,嘿嘿嘿嘿……

“你傻笑个什么劲!”他重新堆砌着自己的表情,再次竖起了眉头,视线却再次向桌子上包子瞟了瞟,清了清喉咙,“给你的包子,为什么不吃!”

“……呃?”她呆了呆,随即瞥了一眼那两个已经硬成石头状的包子,“……舍……舍不得吃啊……”开玩笑,这可是八爷送的包子呢,哪能那么随便吃掉的说。

“……”他的嘴角淡淡地撇了撇,眉头舒展了些许,看了一眼,使劲地眨着眼,仿佛想看清他的表情的春耀,“……下次不要舍不得了。”

“……啊??”现在是发生了状况,她的语言状况绝对退化到一定程踱了,不仅听不懂十四那个死孩子的话,现在连九爷的话都变成天书了……呜……八爷,要理解他一个人的天书就已经很辛苦了,他别随便散播病毒哇……

“爷叫你下次别舍不得了!”他没好气地看着她,加重了自己语句的音量,“两个包子而已,至于你这样当宝一样供着吗?”他说着,却去触了触那已经冰凉硬透的包子皮,瞧她把这两个包子像什么宝似地护着,好似他虐待了她似的,没给她吃,还是没给她喝啊,竟然把他随手丢的两个包子宝成这样……

“……九……九爷,那是……”她从被窝里钻了出来,但还是不敢靠近他,他手里那根藤条还是让她很有心理­阴­影的。

“得了,得了,你愿意宝贝就宝贝着吧!”他丢开了手里握着的藤条,甩了甩袖子,负手正要走出狭小的下人房,脚才刚刚跨出门槛,却反过身来,站定了脚步,再向那两颗包子投出一丝玩味的眼神……

她一个闪身,直接挡在他和包子中间,不要再和她的八爷对视了,好似看见了什么稀罕物,想要据为己有似的……不准看,不准看!!要看就看她好了……可恶……

他看了一眼突然Сhā进自己视线的她,皱了皱眉头,再次以怪异的眼神从上到下地将她打量了个遍,那个表情仿佛是碰到了什么巨大的人生哲理问题需要仔细思考一样……恩……从她身上可以看出什么人生哲学吗?她怎么不知道……她低着头打量了自己一番……和平常一样……

一件丫鬟服,小袄,秋裤,绣花鞋,脚不算大,但是比起三寸金莲也可以算得上是侏罗纪公园的脚印了……最重要的就是胸部依旧很平……她强烈要求老天爷给她发育的机会……

“哼……”轻笑从他的口里飘出来,顺便拉回了她又一次和老天爷的谈判……

看着他摇着脑袋,不知道想出了个什么哲理,竟然无奈地踩着步子走了,她眨了眨眼睛,将视线调回了那两个救了她一命的包子,原来……包子还可以当免死金牌用的……效果还不错的说……八爷,果然是伟大的……嘿嘿嘿嘿……

南瓜花

话说,九阿哥的头顶上的火焰山被两个冷冰冰的包子给浇灭的一­干­二净,把正恼着该怎么向主子请罪的泰管家吓得以为九爷是气急攻心,物极必反,猛地跪在书房的地上把头磕得像不要钱似的,把“奴才该死”当“恭喜发财”似得说了八百多遍,硬是没敢把脑袋给抬起来……等了半天却也不见九爷有反应……

微微地抬了抬头,却见一副让人喷血的画面……

他家主子本来就长得秀气,现下却指尖微曲搁在­唇­边,薄­唇­淡扬一笑倾城,视线带柔轻飘出窗,唔……他该死……他怎么能用形容少女思春状的话来形容他家主子呢?

“九……九爷……”就算要思春,也别跑到他这老奴才的面前来思好不好……他老了,不想看到受刺激的画面,多活两年,说不定还能等到孙子娶老婆……

“……”正主儿没听到,竟出神地从喉间翻出一丝闷笑,指尖轻轻的动了动,微启薄­唇­,“……傻瓜……”

“……主子教训的是!”跪在下堂的泰管家立即接下主子的训话,也不管那是对谁说的……

“……不就是两个包子吗……傻丫头!”他挑了挑眉头,低声地说着让泰管家不知所云的话,脸上怪异的表情更是吓的泰管家颤抖不已……

“……”包子?哪里来的包子?今天的晚饭还没做好吧,九爷就饿了么?看样子,今天要提早传膳了,“……爷,您要是饿了的话,奴才这就去给您传膳。”

“……”他微微地楞了楞,这才想起泰管家还在地上趴着,收了收笑脸,转了转脸­色­,随意地扬了扬手,“没事就起吧,该­干­吗­干­吗去……”

“是……是……谢爷恕罪!”泰管家一边说着,一边从地上爬起来,“那个死丫头……”

“送两个包子过去!”他打断了泰管家接下来的话,莫名其妙地Сhā上了一句,说完,自己都很不知所云地皱了皱眉头,再去看泰管家那一副“完了,爷被八爷传染了”的表情,忿忿地哼了一声。

“……爷……您是说……送两个包子给……那……那个丫头吗?”冷汗流啊流……这莫非是九爷的暗示?要他在包子里下点什么毒药,泻药,痒痒粉之类的,让那丫头彻底地爽一爽?他是能听出潜台词的好奴才,这就去办……

“……不要送包子!!”他从书桌边站起了身子,伸手将正要去发挥多余想象的泰管家给招了回来。

“……爷……”九爷到底要怎样啦,从来没看过他这么别扭,还是为了两个包子在这别扭,他咋不知道九爷什么时候对包子情有独钟起来了……

“……别送包子……”他喃喃地说,往前踱了两步,仿佛思考着什么,最后转头看向已经被自己搞崩溃的泰管家,“那丫头……她……有没啥特别喜欢……吃的东西?”

“……啊?”潜台词,潜台词……九爷的意思是,这丫头有什么喜欢的吃的东西,就一辈子也别给她吃,对吧,对吧……还好九爷的天书没有八爷那么难懂,他勉强还可以应付的……

“……算了,还是拿包子给她……反正她宝贝得和什么似的……”他皱了皱眉头……

“……”

“……万一她又供起来怎么办?”又舒展了些许……

“……”

“……爷­干­吗要管她吃啥!哼!你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出去­干­你的事!”突然发现身边还有个碍事的人打扰他的思路,他猛地吼了一声……

“……是……”直到走出书房门的那一刻,泰管家这才想通了,这大概是九爷新发明的一种惩罚方式……耍着人玩……呜呜……真想哭……还不如让他多磕几个头,多说几句该死呢……害得他一头冷汗,脚也打颤……他发誓,他从今天对包子敬而远之……不吉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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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九阿哥为两个包子郁闷不已的时候,夏春耀却扛着一大束新鲜华丽的花花草草,躲过了九爷某小老婆养的卷毛狗的终极追杀,踩着轻快的小碎步,跳出了后门,准备对八爷的心开始瞄准­射­杀……

门口那群­奶­娃娃还在为几根糖葫芦相互厮杀,她极度不要脸地利用自己稍微一点点的身高优势,一把抓下了几串,不顾几个­奶­娃娃对她投来极度鄙视的眼神,一口塞进了嘴里,这才是人生,吃着糖葫芦,谈着恋爱,幸福地冒泡……

“姐姐,你真不要脸……”一个流着鼻涕的­奶­娃娃拉了拉她的衣角……

“……”她咬着口里的山楂,斜视地看了一眼一群鼻涕横流的小鬼,“这些都是姐姐我买回来的糖葫芦,你还敢说我不要脸?”

“不是!我是说你拿着花去送男人真不要脸……”­奶­娃娃严肃地摇了摇头……

“……你……你咋知道我要拿花送男人……”TNND……这清朝的小孩都这么早熟的吗?啊?这谁家的娃,还不给带走,带出来丢人现眼,牙还没长齐呢,竟然管起她谈恋爱来了……

“你脸上表情是这么写着的。”­奶­娃娃咬了一下手里的糖葫芦,非常严肃地告诉她,“前两天,我看到邻街的叔叔去嫖妓的时候就是你脸上这表情来着。”

“……”挽袖子……NND……想是这里也没有啥儿童保护法……先打一顿再说……

死小鬼……竟然敢说她是去嫖八爷……TNND,她怎么可能付得起嫖大清皇阿哥的银两……唔……不知道八爷的身价是多少,好歹也应该是头牌吧……呸呸呸……她在想什么……死小鬼,都是她,害她胡思乱想……

“姐姐,你这表情要是让收你这束花的人看到,估计你就没指望了……”小舌头舔着糖葫芦串,嘿嘿地一笑,“再说,不怕告诉你,这里的娃娃都听我的,你要是想打我,也得看看他们答不答应了。”

说完,一群手里拿着糖葫芦的小家伙,个个虎视眈眈地看向她,一副“怎么?不服气?”的死表情……

“……嘿嘿……嘿嘿”事实证明,不良少年在哪个朝代都不缺,而且还有越来越幼龄化的趋势,阿门……惹不起,她就躲,扯出一个好贱好贱的笑脸,非常没骨气地将刚卷起来的衣袖放了下来,摸了摸那个­奶­娃娃的光光小脑袋,“……好……好聪明的小娃娃……嘿嘿……嘿嘿嘿嘿……”

“……姐姐……你竟然敢摸我的脑袋?胆子不小呢!”­奶­娃娃­阴­­阴­地一笑,“你不知道男孩子的脑袋是不能给女娃摸的吗?”

“……呃……摸……摸一下有什么不可以……”

“是没什么不可以,只是,我不喜欢!”­奶­娃娃撇了一下嘴角,卷起衣袖,“大家上,扁她!!”

“不……不要哇!!!大……大哥!!!”她吓得转身就跑,抱着自己的花花草草,一路向八阿哥府狂飚……呜呜……八……八爷,她来嫖……呃……不……是给他来送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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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沐浴完,换上一身­干­净清爽的衣裳,八阿哥胤禩推开了房间的门,两手系着脖上的盘扣,擒着一丝淡淡地笑,看了看天­色­,照着往日的习惯,这个时候也应该来了吧,边想着,边提步向后院走去……

“八爷吉祥……”一路上遇见的奴才纷纷让了道,行了礼,他只是轻轻扬手,脚上的步子没有丝毫的停留,更没在意身后的奴才们的唧唧歪歪……

“快看快看,又来了……又来了……”

“听说八爷每天这个时候都到后院子去和人幽会啊?”

“你想死啊,这么大声,别给那些迷八爷迷疯了的小丫头听见,要不,还不撕了你的嘴……”

“撕就撕了,谁怕她们那些死丫头,事实是事实嘛,八爷现在每天这时候准时去后院子,都不让人跟着的。”

“……那说不定人家八爷去后院子沉思……”

“……你看过有人沉思,沉思着,手上就长出一捧花来的吗……”

“花??又是那个送牡丹的妖孽啊?”

“前天送的是狗尾巴草……昨天送的是野花……不知道今天会送什么东西了……”

“……竟然敢让我们家八爷抱狗尾巴草……都叫你们严加防范了,可恶,竟然让敌人直接打入我方内部……”

“我们有啥办法,是八爷先缴械投降的,主子都不反抗了,我们当奴才的不就是只能顺着了吗……”

“我不甘心啊……我们家八爷就这么……”

“得了,你就做做好事吧……八爷难得情窦初开……呃……不……是眉开眼笑,你在这­干­着急个啥!”

“废话!你不是帮八爷收拾书房的,你当然不着急!”

“这话怎么说?”

“天天对着一堆狗尾巴草,还有味道不咋地的野花,你让我能不郁闷吗?”

“……呃……”

“这还不打紧,最要命的就是,八爷好要我好生照看着……要我好生照看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什么狗尾巴!!”

“……呃……同情你……”

“……”

“但是……帮不了你……好自为知吧……”

两个跪在地上的奴才苦闷地看了一眼在前面走得轻飘飘的主子,主子哇主子,你那双漂亮的眼睛咋就那么识人不清呢……不是什么人都能招惹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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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着以往一样打开了后门,似乎成了习惯,下了朝第一件事,是来后院看看她不知什么时候摆着的花,不知道今天躺在那里的又是什么德行的花,虽然他已经不对她欣赏花的水准抱有任何希望了……

“救命哇!!”一声尖叫声突然刺进他的耳朵,他的门还没彻底打开,就见一个身影从他的手臂下“咻”地窜进了后院,紧接着一阵狗喘气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他正要反过身问个究竟,却听见后面一阵­奶­娃娃喊打喊杀的声音飚了过来……

“她逃跑了,老大!”

“跑得倒是挺快的,估计是怕等她送花的男人等急了吧。”

“要不要追呢?老大!”

“不要追了,娘说,打扰人家谈情说爱,是会被天打雷劈的!”

“老大……你刚刚还说她是去嫖妓呢。”

“啊?嫖妓和谈情说爱有区别吗?”

“……我不知道耶。”

“没有啦,没有啦,都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抱在一起,有什么区别!”

“哦……原来这样哦……那我爹不是每天晚上都在嫖我娘……”

“没错……”

“老大……可是上次我这样告诉我娘,被她打了一个巴掌耶……”

“……”猛地关上了大门, 胤禩一脸无语地对上了那个正在喘得吐舌头的某人,就不期待她欣赏花的品位有所提高,现在他也不再期待她能以正常的状态出现在他的面前了,指了指外面那几个童言无忌的小鬼,“……你朋友?”

“才不是……呃……八……八爷!你怎么在这里?”她立马收回自己的舌头,今天到底是黄道吉日还是大凶衰日哇……躲过了九爷的藤条,还第一次在送花的时候碰上了八爷,但是……为什么她要以这副德行出现呢……头发跑散了……鞋子跑掉了,脸上几个被­奶­娃娃的牙印,呜……胸口上还有一坨不知道是谁的鼻涕……呜……墙,墙在哪里……

“……我也想知道我怎么在这……”他苦笑了一声,看着她拿在手里,却因为狂奔捏成一坨的花……很好……竟然是南瓜花……她怎么没有做成一盘菜给他直接送上来……

“……”果然又是她听不懂的话,唉……这几天下来,她的语言系统已经受到了深刻地打击……习惯了……

她抬眼看向他,脸轻笑,眉轻扬,轻便的白衣在他身上飘哇飘,飘得她心里痒痒的,看了一眼手里的破花……唔……她当初是瞎了哪只眼挑上这么个东西的……一点都不配人家八爷飘飘欲仙的感觉啦……可是九爷的牡丹都被她一次­性­啃光了……早知道就分几次啃好了……做人果然不能做的太满……呜,早知道给自己一条华丽的后路……

“……”他终究不是会先开口的人,一看她如此安静,他倒也不说话,只是立在那里,淡淡地看着她渐渐地将手里的东西往背后藏,脸上露出一副“我错了,雷啊,劈准点,劈死我吧”的表情……

“……”将没有鞋的左脚踩在右脚上,她很憋屈地朝他偷瞥了一眼,“……呃……”

“恩?”他的声线幽雅地上扬,示意她说下去……

“……天气蛮好的……”转移话题,转移话题……

“……”他别有深意地瞥了她一眼,终是再也憋不住笑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毫不遮掩地看着她错鄂的样子,靠着后门笑得前俯后仰……他不知道,这声笑把府内下人吓得摔交的摔交,摔盘子的摔盘子……

“……八……八爷……”呜……这人素质好低……虽然她是很丢脸没错啦,但是他大可以等她走了以后再笑得这么肆无忌惮嘛,这是什么意思……要不是她的芳心还在他身上没找回来,她肯定先把身上这坨鼻涕蹭到他身上去,以示报复……

“……”他收了收笑,背靠着门,手环着胸,看了看她此刻实在不怎么样的造型,向她伸出了手,­唇­角轻轻地笑,“拿来。”

“唉??”什么拿来……难道是要她吗??不好吧……光天化日之下耶,况且她又不是真的和那个死小鬼说的一样,来嫖……嫖的……

“你每天都送来,还问我是什么?”他伸出的手依旧没有收回去,只是指尖轻轻地在空气中上下弹跳了一阵……

“……”不要随便挑战她的定力,竟然做出这么“勾引”的动作……

她一边忿忿地念着自己有贼心没贼胆的行为,一边乖乖地将身后的南瓜花缓缓地拿了出来,“……八……八爷……南瓜花其实还蛮好吃……吃的……”

“你家八爷,还没穷到要吃南瓜花的地步。”他从她手里接过那把黄不拉几的烂花,只是淡淡地笑。

“……”不吃?那是你们落伍了,要知道现在华丽的21世纪正流行吃野菜呢……南瓜花在高级饭店好歹也是菜单上的招牌,没文化了吧……不过……没文化的八爷她也不会嫌弃的……嘿嘿……吸了吸鼻子,突然闻到空气中一阵清香……

她突然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了胤禩:“……八爷……”

“……恩?”他离开了门边,向她走近了一些,却在离她有一定的距离边停下了脚步……

“……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好险,好险,还好他停下来了步子,否则她差一点把持不住,冲上去做不好的事情了……

“……问啊。”他嘴角的笑渐渐扩大了起来,几乎带着些许玩味看向了她。

“……你是不是刚刚沐浴完……”

“……”他挑了跳眉头,怎么是这个问题,“……如何?”

“……”呜……错失良机,本来她想……呃……“能不能……把你下次沐浴的时间告诉我一下……”她好准备一下……好好准备一下……彻底准备一下……嘿嘿嘿嘿……

“……”他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左手捧着南瓜花,右手刚好没有用处,一伸手,捏上了她还留有几个华丽牙印的脸颊,使劲地拉扯了一下,表情带着毫无芥蒂地微笑,“你就只有这些话想告诉八爷的吗?”

“……”她捂着被他捏得发痛的脸颊,实在不敢相信自己和八爷的第一次亲密接触竟然是毫不华丽的捏脸颊仪式,虽然他们之前因为母­鸡­华丽丽牵线,还有一次华丽的拥抱,但是,那不算肌肤之亲,现下,他们算是有肌肤之亲了吧……

接下来就应该负责任了……恩恩……

然后是洞房花烛夜,哇哈哈哈……

然后就……

“想清楚再来!”他加重了拉扯的力道,最后一个华丽的转身将她微笑地请出了大门……

“砰”

“唉?”两个声音同时响了起来……

她使劲地眨了眨眼睛,实在不敢相信自己被扫地出门了……现在是什么状况,她的脸颊前一分钟还留着八爷粉­嫩­­嫩­的手指在她不咋地的脸颊上乱捏的温度,为什么下一分钟却站在他家门口吹冷风……呜……原来天堂和地狱真的只有一线之隔……

想什么清楚再来啊……她想得很清楚啊,下次来的时候,就是他华丽地沐浴更衣时候啦,她决定了……嘿嘿嘿嘿……

“老大!!找到了耶,那个疯姐姐果然在这里!她还站在那里流口水哩!”

“是吧?我就说了,一般嫖完以后都会流口水啦!”

“现在怎么办?”

“哼,我已经让她谈完情说完爱了,敢摸我的脑袋,给我扁!”

“不要哇,救命哇!地狱呀!!”她说老天爷,就算是报应也不要报应的快吧,偷窥八爷洗澡这样华丽的事情,她也只是想想而已,还没付诸行动呢……怎么可以这样……

“不准跑!!嫖姐姐!”

“嫖你个头,你才是嫖姐姐!”她一边跑一边回头骂。

“敢骂我们,扁!”

“救命哇……呜……”

声音渐渐从胤禩的耳边飘远,他轻轻地重新打开了门,双手环胸,靠着门框欣赏某个人在夕阳余辉下被一群­奶­娃娃追得渐行渐远,瞥了一眼刚被叫进来的贴身奴才:“将花Сhā起来……”

“是……爷……”

看了一眼那可怜巴巴的南瓜花,哀叹了一声……唉……他家八爷没救了……

兄弟

话说,八阿哥淡笑着转身去Сhā他的南瓜花,下人们继续他们窃窃私语,顺便把因为八爷的笑声打碎的盘子扔进垃圾桶,闪着腰的自己乖乖爬去找大夫了,咬着舌头的也把嘴巴牢牢地闭着,不过大家都达成了一个严重的共识,他们的统一抗战阵容由于主帅华丽地卸甲投降正式宣告崩溃了……所以,人啊,不能不认命的……呜……

正当八爷府保卫阵容彻底瓦解得淅沥哗啦的时候,夏春耀却拖着被­奶­娃娃追得极度脱水的身子,爬进了九爷府,刚一进府门,便一ρi股坐在了门槛上,喘了好一阵子,一看到晚饭时间了,一拍自己经过剧烈运动后饿得瘪瘪的肚子,没顾着去换双鞋子,打着赤脚就往厨房跑……

才刚跑完又要跑……呜……好凄惨,不过下人房的厨房就是人间弱­肉­强食的战场,没经历过的人是不知道的,一大盆大锅饭端上来,稍微犹豫一下,绝对连菜汤都被啃­干­净了,想她初来咋到的那两天,由于现代人优雅的教育以及自己华丽的涵养,终究没胆子和那些个拼了老命的家伙去争夺粮食,结果硬是活生生的饿了三天……

三天以后,她也顾不上啥现代教育加屁涵养了,抡起袖子就往人群里跳,结果就她那点没经验的小伎俩,一下被抽飞到角落里,但是介于她的不懈努力,见缝Сhā针,水底捞月,最后还是抢到了一颗白菜两颗葱……

总结经验,吸取教训,到了第四天,她彻底不要脸了,高唱着“饿狼传说”就冲了进去,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最后终于吃到了在清朝的第一顿饱饭,吃饱后,打了个咯,做了个总结,做人,宁可对不起脸皮也不能对不起肚子,这个道理在哪个时代都是一样的……恩恩……

“冲啊!”豪气­干­云,气贯山河,气势如虹的声音从她的口里飚出来。

“冲去哪?”不冷不热,极度不屑的声音从她身后飞来,顺便附送一记飞扇神功。

“啪”一把扇子在她的脑袋上重重地敲上一记……

为什么她今天只是摸了一下­奶­娃娃的脑袋就被追得和杀了人家爹娘一样,为什么她身后那个混蛋拿着扇子在她的脑袋上到处行凶,却依旧四平八稳,安然无恙,贻害万年……TNND,封建社会真让人鄙视……

不过现在不是和他计较这个的时候,她的晚饭比较重要。

她随意地半蹲了一下身子,算是别扭地行过礼了:“十四爷吉祥!吃过晚饭没?我还没吃,我要去抢饭了,你要是没抢就也快去抢吧。”几个月下来,她也分不清吃饭和抢饭有啥不同了,话一说快就容易串……呃……不过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

她没穿绣花鞋的脚往前跨了一步,准备继续高唱她的饿狼传说,却被他一把拽了回来。

“糖葫芦没吃饱?还饿?”他依旧傲气地笑着,故意挑着眉头,有点挑衅地看着她,却见她一脸乱糟糟的状态,刚要开口问些什么,却又皱了皱眉头,刚张的口又闭了回去,看着她手臂被他拽着,脚却还在地上练凌空微波,“你就这么和你十四爷说话的吗?”

“抢完饭再来听你讲话啦!”她执意地往厨房继续挪动步子……完了完了,今天晚上估计连一颗白菜两棵葱都搞不到了,又得去打野食了,这样很辛苦的,皮肤会变差,下次要是八爷再调戏她的脸颊就没有那么好的效果了……

正想到关键时刻,身后拽着她的手臂却猛地松了开来,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一个俯冲直接到地上啃了一口土……

“呸呸呸!!”她趴在地上,摸了一把脸上的土,还好,没毁容……手里的拳头握了握,觉得有必要好好解决一下她和十四爷的恩怨,TNND,这个大清朝的皇阿哥更年期来得也太早了吧,啊?青春期都没过完就直接开始更年了,她要好好教育一下他,就算要更年,也要好好静心,这年头还没发明什么乱七八糟的口服液,自己的更年期要自己做好心理准备!!

准备好了一连串指桑骂槐的话,她翘着ρi股从地上翻了个身,一拍手上的土,比起的中指正要指出去,却猛然看见他垂着眼帘淡淡地看着她,没有往日的嬉笑,瞥了一眼她正比起来却在他状似受伤的眼神缩回去的中指,他的视线调回她的脸上……

老天爷……还有天理吗……为什么他要用那种眼神看着她,一瞬间好象她变成了华丽的地主阶级,而他就是那还没交清田租的佃户似的……而她竟然还觉得有那么一丝丝愧疚,好象刚刚是她把他推到地上去啃土了,呜……死十四,你够狠,竟然能把眼神练到如此炉火纯青的地步……恶人先告状啊……

“……都……都是我的错,我……我不抢饭了,不抢了……”呜呜……她为什么要道歉,不要再用眼神逼她承认错误了……好恐怖……好诡异……好吓人……

“……”他没说话,只是继续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她胡乱地在他面前挥动两只爪子,一个劲地认着错……

拿着扇子的手轻轻举了起来,拨开了挂在她额前的发:“脸上的土没弄­干­净……”

“唉?”她又摸了一把脸上的土,抬着眼看他,“­干­净了吧?”

他摇了摇头,将总是在她脑袋上活动的扇子塞进了她的手里,伸手帮她摸去脸上的土……

“……­干­净了。”他的声音低下来,带出一阵从胸口吹出的呼吸……

“……哦……”她急忙低下脑袋,看着自己的左脚踩在右脚上……

“……”

“……”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突然一阵狂笑从十四的嘴里飚了出来,“死丫头,你那什么破表情……”

“……你……你……”

“你莫非还以为你十四爷要轻薄你个丫头不成?”他挑起眉头,­唇­角重新换上好不傲慢的笑……

“……你是吃饱了没事­干­么……”她握紧的拳头冉冉升起,决定把刚刚没打的份一并打回来,NND,不就是殴打大清皇阿哥么,午门,她来了!!害她没饭吃的仇,害她丢脸地做出多余的表情的仇……

“最近的确很无聊。”他继续笑,“怎么会那么无聊呢?”瞥了一眼那个还不肯放下拳头的家伙,他的嘴角放下了些须上扬,转过身子,跨着步子,头也不带回,匆忙地往府门口走……

“算你逃的快!哼!”她很马后炮地吼了一声,肚子的饥饿一下拉住了她所有的注意,虽然已经彻底没有希望了,但是还是去厨房逛一圈吧……有良心的,总会给她留些剩菜残羹之类的东东……

“十四爷,明天还出宫吗?”小厮撩开了帘布,恭维地问到。

“……你当十四爷真的是个闲主儿吗?明儿个要去见未来媳­妇­,没时间出宫了。”他没好气地答了一句,伴着一声冷哼,坐进了轿子里,看了看手里还沾染的黄土,扬了扬眉头,正要划出一丝笑意,却又突然间被硬生生地压了回去,撩起帘布,“给爷拿快­干­净的帕子来!”

“是!”小厮立刻将自己随身带的帕子呈了上去,看着他接了过去,帘布重新垂了下来,轿子离了地面,向皇宫出发……

他拿着白帕子,却盯着自己的手发呆,一直到轿子进了宫门,他也终于回过神来,淡淡地挑了挑眉头,最后看了一眼手指尖颗粒粉末的黄土,终是将它摸了个­干­净……

看着自己恢复白净的手,皱了皱眉头,撩开帘布,下了轿子,看着一排侍卫恭敬地向他跪下……他习惯­性­地扬了扬手……步伐不带停留地往宫内走去……

“十四弟,又出宫溜达着刚回么?”一声叫唤拉住了他正往自个儿宫里走的步子,转过身来,看见四阿哥和十三阿哥站在一起,轻笑着作了个揖……

“四哥和十三哥还没回府呐?”他倒是不在意地晃了晃手里扇子。

“这是打哪来?”四阿哥只是虚扬了手,算是免了他的礼数。

“我还能去哪,不就在九哥那儿闹着玩呗。”他扬了扬眉头,“四哥可是刚同额娘请安来?”

“恩,额娘让我帮衬着你些,就快开牙建府了,行事不能同往日般无所拘束。”

“四哥教训的是,你十四弟就这点玩­性­抓不住,要是四哥能帮我抓住了,十四弟先在这里谢过了。”

“帮你抓着也不难,就看十四弟如何配合你四哥我了。”

“四哥要是这样说,岂不不是打十四弟的嘴巴吗?”

“客气,十四弟也没给你四哥留过面子。”

“……”十三无语地看了一眼左边笑得肆无忌惮的十四,再看了一眼右边完全面无表情的四哥,这两兄弟,明明是一肚子里爬出来的,就不能换个相处模式吗……他每次要打圆场很辛苦的,稍微考虑一下他的感受吧,“我说……你们肚子不饿吗……”转移话题……这种招数虽然老,但是他已经不想用什么新招数去对付这样的老戏码了……

“饿。”

“饱呢!”

“……”这也能不合……他想话题也是很辛苦的……”十四弟,听说明儿个,皇阿玛给你指的嫡福晋要进宫来请安?”

“好象是有这么回事,不是十三哥你提醒一声,你十四弟我险些玩着玩着,玩忘了。”

“……”十三无语地斜视了一眼地面,说话不要这么带刺行不行……

“玩忘了也没事,你四哥在这再提醒你一声,明儿个早些同额娘请安,带着你媳­妇­一快过去。”

“……”这个也没救了……随便他们吧……

“我就说嘛,有四哥在这,我玩成啥样也勿不了正事,对吧,十三哥。”

“……”别把他扯进来,他要回家吃饭了……以后看见这两兄弟,他非要绕道不可,就让他们去狗咬狗吧,不要伤及无辜就好……

“那也得十四弟你肯听你四哥的才行,对吧,十三弟。”

“……”不要看着他,他什么都没听到……他们随便吧,“十四弟,你不饿,你十三哥饿了……先走一步……”快闪人,再不闪接下来就不是口水仗那么简单了,肯定就是眼神攻击,但是不管怎样,最后受害者一定是他……好凄惨……

“那就恭送四哥了,十三哥,慢走啊!”他笑着,继续将差别对待发扬到底……

“……恭送就不必,你四哥走路一向也不快,以后说慢走就好。”四阿哥转了身子,表情依旧没变过……

这两兄弟倒是由始至终表情没变过……却害得他十三一头冷汗,真是造孽啊……

好容易送走了十四,十三阿哥长长地嘘了一口气……

“十四弟什么时候也学起女娃身上带着帕子了。”四阿哥淡淡地说了一句。

“呃?十四弟带帕子?”十三看了一眼看似随意的四阿哥,“呵,这说不定是出宫给他福晋买见面礼去了。”

“哼,我以亲哥哥的名义担保,他没那么好心眼。”

“……你倒是挺了解他的……”

“如果可以选择,我也不想。”

“……四哥……我现在肚子饿,冷笑话以后再说。”

“……”

菠菜(上)

话说,由于十四阿哥的婚前恐惧症状的影响,夏春耀最终还是没吃上晚饭,只好一边诅咒自己的­妇­人之仁,一边空着肚子爬回房间睡觉,睡着睡着,也不知道梦见了啥,就抱住春桃的脚丫子啃了起来,最后被不堪忍受的春桃一脚踢飞下了床铺,她也没含糊,习惯了似地一把从炕上抓下的被子,继续在地上睡的口水横流……

就这样到了第二天早上,当一碗包子摆在她的房间的门口,她几乎感动地哭了出来,一ρi股蹲了下来,抓起包子想也没想就往嘴巴里塞,还不住地往房间了招呼:“春桃,春桃,有包子,天上掉包子了,唔,好吃!难得不用抢就有得吃……”

“吃吃吃,吃死你吧。”房间里传来春桃的骂声,“昨儿个夜里,竟然连我的脚丫子也能抓着连啃好几口!”

“扑哧”她一口将包子馅喷了出来,拎着包子就往房间了窜,“你说我啃了你的脚丫子??不可能!”

她有饥渴到那种程度吗?她有那么饥渴吗?

“哼……啃得香着呢,竟然还嫌我的脚丫子太咸了!”

“……我就奇怪我怎么醒来时在地上了……”继续啃包子,她就奇怪她怎么早上起来牙痛,呜,果然人­肉­的滋味不怎么样,还是包子好吃,再咬一口……

斜视了一眼忿忿的春桃,呃……本来还想问她有没有脚气的……要是传染给她的嘴巴就不太好了……还是算了吧,病从口入……但是祸从口出哇……安全第一……吃包子,吃包子……

“废话,不把你踹下去,还不知道你要啃什么呢。手里的包子哪里来的?也不知什么东西就往嘴里塞!”

“什么什么东西,不就是让人吃的包子吗?难道还非要上面Сhā个牌子写着‘请吃我吧’,才能吃吗。”她使劲大口地咬,将一个包子彻底埋进了肚子,满足地发出一声哼哼,拍了拍油手,抓起一个塞进了嘴里,将裤腰带勒了勒,再多拿了一个在手,发出了几声唔唔声,示意自己去上工了。

春桃也没睬她,挥了挥手示意知道了,看着春耀走出了房门,瞥了一眼桌子上还剩下的包子,面白细滑,就连馅都散着和一股不一样的油面香,那个给他们下人做饭的厨子啥时候会特意在给他们下人的包子里下功夫了……皱了皱眉头,安全起见,还是别吃……要是弄错了,吃了主子的东西,惹祸上身就麻烦了……

夏春耀一边啃着包子,一边正向九爷府的侧门走去,瞥了一眼正要去上朝的九爷的轿子正停在大门门口,悲叹了一声,他这个地主阶级当得和她这打工丫头也没区别,还不是朝九晚五没懒觉可睡,缩着脖子就往另一头钻出侧门,哼着歌又开始了华丽新一天。

要说这一天有多华丽,看她此刻的表情就知道了,肚子被包子塞的满满的,少了十四的飞扇神功,她如鱼得水地听着八卦,顺便想着八爷要她想清楚的事情,上次送的南瓜花,虽然介于八爷华丽的修养和高尚的情­操­,收是收下了,可看到他挑眉又眨眼的表情,估计是不太满意,这个几百年的代沟和欣赏观念果然是很大恋爱障碍呀,她哪晓得几百年前的人喜欢把啥东西当宝……

恩……今天她该送点什么过去惊艳一下她的佳人呢?好想看他露出一张感动兮兮的表情看着她,眨着他漂亮的大眼睛,拉着她的手,哭得淅沥哗啦地说:“呜……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哦……”嘿嘿嘿嘿嘿嘿……

竖起耳朵,收起贱笑,瞥了一眼五号桌子的某员外正在大肆宣扬他的嫖女绝招……无非就是银子砸得有去无回,和­肉­包子打狗没啥区别……介于她早上吃得就是­肉­包子,她极度鄙视向那员外投去杀人的目光。

第十七号桌子的书生正摇着扇子,晃着脑袋念着“美人如玉,君子好逑”的情诗,宣称他一分钱不花也照样把女人手到擒来……介于他手里那把让她有心理障碍的扇子,她也对着他翻了一个白眼……

两边的正主却没理睬她一个在旁边挤眉弄眼的小丫头,倒是对于各自泡妞观点截然不同互相怒视了对方一眼,接着一边开始吼:没钱泡妞就滚一边去……另一边立刻回到:用钱谈情是世界上最没品的事……

然后一番­唇­枪舌战开始在热闹的饭庄里华丽展开,正方是:钱乃泡妞之根本,顺便鄙视小白脸,反方是:情乃泡妞之­精­髓,顺便鄙视死嫖客。

她看得津津有味,不时上去给两个争的面红耳赤的大人倒茶,直到两人最后约好,三日后,看谁吊的女人比较多,这才结束了一场男人的战争,事实证明,情场上,不是只有女人的战争最惨烈的……

送走了两位约好三日后再战的大人,一看时辰,也是时候早退了,瞥了一眼依旧打算盘打的劈啪响的掌柜,自从恢复了对她放任自流的状态,她奇迹地发现她的工钱竟然没有减少,奇shubao3.com书再次赞美了一把九爷以德服人的管理政策,也不再为自己的降级争辩了,可以早退就说明可以把握恋爱机会,于是乎,她的猫步神功又在九爷饭庄上演了……

她得快去给八爷送东西了……今天,她从那场辩论中得到了深刻的思想教育,今天送的东西,她肯定八爷肯定会爱不释手,感动不已,顺便夸奖一下她的智商果然不低,她就说嘛,上次送那把什么南瓜花肯定是因为十四总拿扇子敲她的脑袋,敲得她鬼迷心窍了,他人不在,她的脑容量立刻翻倍升级……

事实证明,只要十四不出现在方圆一公里之类,对她夏春耀来说,就是华丽大吉日……

八爷……她来了……希望他还没有沐浴完的说……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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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收回……

对她夏春耀来说,回到清朝的日子就没有所谓的华丽大吉日。

“……哟,嫖姐姐,你又来了呀?”熟悉的­奶­娃娃露出一张笑脸,好无邪,好纯真的样子……但是用ρi股想也知道他没安好心。

“……怎……怎样……”

“今天又送什么东西来了?绿洼洼的,你不知道给男人送绿的东西是说他老婆红杏出墙么?”眨动纯真大眼睛,但是话语和表情完全不对号。

“……”一把将手里的东西塞回自己背后,眯着眼睛看着那个死小鬼,发现他今天是只身一人,身边没有带着一票童子军,突然露出一丝贼笑,这是老天给的报仇机会,不要怪她光天化日之下以大欺小了,实在是这个小鬼太欠扁了,竟然说她红杏出墙,啊?她这样的良好市民,她会红杏出墙吗?

抡起袖子,步步逼近,死小鬼,祈祷吧,她今天绝对要把他打得哭爹喊娘,最好把他爹娘都叫来,让她看看是啥样的混蛋父母,竟然教育出这样的死小孩来祸害人间……

“你要打我?”小娃娃倒是不怕,只是眨着眼睛看着她。

“……你看我这样子像是要和你相亲相爱么?”她咬牙切齿,张牙舞爪,嘴里还发出几声哼哼……

“倒是不像,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你会后悔的。”

“……后悔?我后悔我怎么早没扁你一顿!”袖子抡好了,脱鞋子,她要用鞋子当凶器好好地扁一下这个死娃娃的脑袋……

“你真要打我?”

“废话,哼!你叫吧,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哈哈哈哈哈!!”她仰天长笑,也不管自己的台词根本不适合一个小丫头对一个­奶­娃娃说的,举着鞋子正要举头甩下去,“有本事就连你爹娘一起叫来,我一起打!哼!”一看他周围没有人,她就开始发出豪言壮语,TNND,教育失败的爹娘也应该扁……

“是吗?阿玛!!!有个姐姐要打你!!”他突然转过身,对着隔壁的大门大吼一声,反身一脸得逞的笑容看向站在那里右手举鞋,彻底楞住了的夏春耀,“都和你说,你会后悔的……嘿嘿……”

“……你……你……”她举着鞋子的手突然从指尖麻到头顶,不……不是吧……他……他……他是……

“谁要打我?”一声冰凉的声音从屋里先行飘出来,接着一双黑布靴子踏在了地面,黑袍衣角从院子里飘出来,这些全部都是慢动作,一个一个地在夏春耀的瞳孔里放大……

手抖,脚抖,全身发软,她的手僵在原地,看着四阿哥就这样站在了她的面前,看着她斜眉歪眼地举着鞋子要打自己儿子的华丽画面……好想现在就买张船票逃到大不列颠去……呜……

“你要打我?”四阿哥倒是不在意,挑着眉头斜视了站在那里一副要闹革命的样子……

“不不不……奴婢不是要打你,我是要打……”

“打我儿子?”语调没变,声音没变……

“……”横也是死,竖也是死……这下彻底死翘翘……呜……她要魂断八爷家门口了……八爷,她就算做鬼也会先飘来找他的……

“阿玛,呜呜……这个姐姐从昨天开始就追着我跑了好久了……呜呜……阿玛要帮我做主啊!”死­奶­娃娃脸一翻,竟然变成了个小泪人……

谁TNND从昨天开始追他了,这个死小鬼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未必也太强了吧?仗着自己有个皇帝爹,就在这里锄弱扶强,兴风作浪,NND,这么小就是一个纨绔子弟,将来肯定就是那强抢民女,逼良为娼的典型,她就应该替天行道把他给……呃……前提是……他爹不在的情况下……

“……”四阿哥瞥了一眼一把趴在自己腿上哭的淅沥哗啦的小儿子,再瞥了一眼站在那里以眼神杀人的春耀,淡淡地拍了一下小娃的头,“……拿你那套去哄你额娘,你阿玛不吃这套。”

“唔……阿玛,你真开不起玩笑。”抬头眨了眨眼睛,他这眼泪才刚刚分泌出来,那边的姐姐也才刚吓得脚抖,阿玛就不合作地不和他玩了,本来还说想看她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说“奴才该死”呢,嘿嘿……她说肯定比别人说要好玩……

“要阿玛和你开玩笑也不难,去把没写完的字给临完了。”

“得了,阿玛的冷笑话,我从出生到现在都见识六,七年了,骨头都冻僵了,临字,临字,我去临字了!”他耸了耸肩,正要走回房间,却转身打了一个回马枪,“阿玛。”

“何事?”

“儿子今天好想吃菠菜。”他不怀好意地朝还站在那里,没搞清楚状况的夏春耀眨了眨眼睛,“姐姐,你会做菠菜吧?”

“……菠菜?”四阿哥皱了皱眉头,却突然会意地斜视了一眼,那个还没来得及把绣花鞋放下,却倒抽一口气,把手里拿着的一捧绿洼洼的菜往后藏的春耀,再看向朝着自己眨眼睛的儿子,竟是淡淡地扬了扬­唇­,“既是素菜,也好。”

“……”什么……什么……什么意思……现在是怎么回事……敢情这两父子又看上她背后那把可爱的菠菜了,他们不要仗着自己最高地主阶级地位就乱欺负良好小市民啊,这可是她­精­心挑选以后,要送给八爷的秋天的菠菜……谁也不能阻止她暗送秋波!!

“还楞着­干­什么?莫非你是看不起我阿玛?一把菠菜也舍不得?”做儿子的煽风点火……

“……”做爹的竟然配合地竖了竖眉头……

呜哇,这是招谁惹谁了,她三次­精­心设计的礼物全部被半途截入了四爷府,她说,八爷,他家这风水也差透了,什么东西都被四爷半途截走了,他也是时候搬个家,换换风水了,再不搬,她估计这恋爱是谈不成了啦……

“还不走?”做儿子的继续扮演强抢民女的恶霸地主。

“……”做爹的继续助纣为虐……

她迈着千斤重的步子,万分悲壮地回望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八爷府,好过分……好过分,抢走她的菠菜也就算了,竟然还要她自己亲手将自己的秋波送入锅中一顿乱炒以后,拿去给他们嚼在嘴里,吞到肚子里去……她的秋波……呜……连八爷的面都没碰到就葬送他人腹中了……

“你­干­吗摆出一副‘今生无缘’的表情看着我八叔的门口啊?”做儿子的继续童言无忌……

呸呸呸,童言无忌,什么今生无缘,她还来生再续呢!呸呸,怎么连她也说不吉利的话……

“……听说八弟家门口天天放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是有人存心诅咒?”做爹的眉头一挑,再次打量在她手里的那把菠菜上,语气却不怒而威……

“……清炒菠菜是吧,我最拿手了!”大事不好……转移话题,转移话题,她扯出一个贱笑,立刻踩上绣花鞋,也来不及穿好,就连滚带爬地抱着菠菜滚进了雍亲王府,亲手葬送掉她的秋波……

她今天又学到了一个道理……乐极生悲……物及必反……

但是她更相信一个道理……报应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吃她的秋波,等着得盲肠炎吧……TNND……

话说,夏春耀被逮进了四阿哥府,亲手烹饪她的秋菠,而九阿哥的府邸门口却多出了一顶蓝顶黄帘的轿子……

“听老十说,你找我?”一声淡得听不出喜怒哀乐的声音从八阿哥胤禩的­唇­边送出,习惯­性­地负手而立,看着面前向他福身的汀兰,只是点头示意她起身……

“汀兰冒昧托十爷带了个话,汀兰知晓裕亲王刚过身,八爷事务繁忙,不到万不得已,汀兰也不想麻烦八爷。”她立在自己香闺的院子里,年底的选秀大典就快要到了,她不能坐在这里等着别人去安排她的命运,“汀兰想求八爷帮汀兰讨个人情,让汀兰入宫能伺候个好侍奉的主子。”

“……有宜妃帮你打点,自是不会有你吃亏的时候。”他淡淡地看着她,秋天的晚风将他还没换下的朝服刮得“沙沙”作响,微微眯起了眼睛打量着面前这个对他福身低头的女子,负在身后,戴着玉扳指的拇指轻轻地动了动。

“汀兰知道,自己有眷顾,可这一入宫门深似海的道理也是懂得,如让宜妃娘娘帮我安排,势必要寻个好去处,占个风水地,汀兰不好这个,汀兰只想找个清净地,呆上几年,等到二十五满岁就出宫。”她说得字正腔圆,微微地抬起头来打量他的表情。

“你倒是心里已经有谱了?”他一声轻笑,毫不回避地迎上她打量自己的眸子,“既是心里的算盘都打好了,你可是看上了什么缺位,我可以帮忙?”

“不能说帮忙,只求八爷成全。”

“这么大顶帽子扣下来,看在你也是我福晋娘家人份上,不帮倒是我不上心了。”他有些漠然地张­唇­说话,“既是如此,我去向惠妃提提,兴许她能帮你找个清新雅致的地方。”

“为何总是提着让惠妃帮忙,”她抬头看着他,嘴角轻笑,“汀兰要的地方对八爷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汀兰希望能去伺候良主子,请八爷成全。”

“……”一瞬间,他将笑容硬生生地扯了回来,­唇­角也回复了原本的弧度,视线重重地砸在面前的汀兰身上,负在背后的手,绷紧了些许,涨得玉扳指卡在指尖几乎有些发白,“……你想去我额娘那儿?”

“……是,请八爷成全。”

“……你为何以为爷一定要成全你?”他调整好视线的温度,让它变得彻底的冷。

“……汀兰只是……”

“我额娘一不喜泡茶钻书,二不喜香卷珠绕,三不喜吟诗作对,你去那儿,不是自讨没趣?”他一字一句,字正腔圆地说出来,仿佛怕面前的人听不懂似的……

“……”她皱了皱眉头,正要开口又说什么,却被他硬生生打断……

“况且,以你的资历,何故屈居人下,相信宜妃也是知晓你的资历才将你纳入宫,要是知道你有此等想法,岂不浪费了宜妃的用心良苦。”他的­唇­角重新拉起笑,只是温度不再,“此事,莫要再提,我额娘那也不缺人手,不劳你惦记着。”

“……”她咬了咬下­唇­,“我只是想安然了却了此生,不想去卷那些争名夺利之事……”

“争名夺利?”他冷笑一声,“你为何又知道我额娘那是你的避难所?”

“……”

“冲你这句话,我看各宫的主子也不敢要你了。还是让宜妃为你找个去处……”他嘲弄一声,提脚准备离开……时辰不早了,他还惦记着后门放着那把花,没时间在这折腾……

“为何我的命运要被攥在别人手中!我只是……”

他淡淡地旋过身,嘴角的笑依旧没有被覆盖掉:“你好象搞错了一件事,这是我爱新觉罗家在选秀,不是你在选这紫禁城哪里比较适合你。”

他踩着步子走出了香味缠绕的居所,路过那个总是不期而遇的草坪,脚步不自觉地顿了顿,可除去那总是喜欢在茅厕旁边努力挖着什么的下人,却没见那个总是摔得鼻青脸肿的身影,摩挲着自己刚才使劲绷住的手指,他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已经爬上天际的月亮,跨开步子,大步走向前庭,同九弟打了声招呼,他几乎有些急切地坐上了回府的轿子……

一路呼啸回到自己府里,接下了下人递上来的灯笼,他来不及换下朝服就往后门走,似乎已经习惯的下人们,也只是跟了一段,就自动地闪到了一边……

他独自站在后门口,打开了发出一声“吱呀”声的大门,提着灯笼上前一看,却是空无一物,他皱了皱眉头,瞪着那总是放满杂花烂草的地方,竟立在那里,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动弹,直到手里的灯笼被一阵风吹得摇摆了好一阵子,他才有所反应,嗤笑了一声自己的反应,耸了耸肩,转身回到了大门里,将两扇门合上,最后从门缝里瞥了一眼那依旧空洞的地方,这时他这才肯定,自己的心有那么一点虚……

因为那总是被填的满满的地方,今日却空出了一个那么大的缺口……

拍了拍被风刮得乱糟糟的朝服,他尽快地释怀了那一丝不适,抬起黑布靴子正准备离去……

“砰”

“哇!”

两声撞击声从围墙的角落边传来,他立在原地,只是提着灯笼面向前方,没去转头确认究竟,只是­唇­角提上带着深意的笑容,也许他下意识地觉得不用确定,他耳朵里充斥进的聒噪声似乎只有一个来源……

“痛……痛……痛……”她的挣扎声,从他的背后跳出来,让他有些窃喜地将头头微微地向后转了转,有些舍不得去确定那个身影是不是她……

“……这里是哪里……糟糕了……四爷的隔壁是八爷家……那这不是……嘿嘿……”她总是有点怪异的笑声飞进他的耳朵,很好……不用确认了,也不用舍不得了,能笑成这样的,非她莫属,他的脚步微微向后移了移,考虑着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她这个从隔壁掉过来的“惊喜”……

“……沐浴沐浴……偷看一眼应该问题不大才对……不会那么小气吧……”她揉着自己摔得不轻的臀,正要从地上爬起来,突然感觉到背后一阵刺眼的亮光,恩……背脊也窜上丝丝凉意,这月黑风高的夜晚……莫非……

夏春耀蹲着身子,半抱着脑袋,小心翼翼地将头转向了后方……紧接着倒抽一口气……

“……僵……僵尸啊!!!”她抱着脑袋就往门口爬,却被一把拽住了领口,两只脚却还是不肯死心地使劲在地上磨蹭,“……救命救命……我……我虽然没做过什么好事,但这辈子也没做什么坏事,而且我发誓,我不打算去做坏事,如果偷窥八爷洗澡这样的事也算坏事,我也只是打算做,而没去做……所以……所以……”

“……原来你大半夜翻墙过来只是为了偷窥我沐浴?”他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拽着她的后领,声音淡然地像是在说别人被偷窥一样……

“呃?”她猛然停住了脚下的拨动,带着一点试探回过头来,终于看向那人的脸……深深地嘘了一口气,算是放下心来……还好不是僵尸……你说一个人大半夜穿着清朝的官服出现在别人面前,很让人不联想到恐怖片里的僵尸的……还好八爷走路不是一蹦一跳的,要不,估计她就直接要脸一青,被吓得见阎王去了……

“我的东西呢?”他不忘刚刚那股透入心骨的虚,仿佛非要从她这儿讨得什么才能填满,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他下意识地排斥……

他看着她终于转过头来看她,却不知道为什么她好象很害怕自己这身打扮似的,在自己的朝服上打量了好几遍,虽然朝服的确有点严肃,但是她那种见了鬼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东西?什么东西?”她眨了眨眼睛,还沉浸在终于见到他的喜悦中,外加对于他一身僵尸服的恐惧中,这是一种怎样矛盾,复杂,激烈,又刺激的心情啊,没尝试过的人是肯定不懂的……

“……”他看了一眼她明显了然一身的样子,很好,她要是告诉他,她忘记了,他今天就决定用甩的请她出去……

“……被吃掉了。”她可怜兮兮地抬起极度无辜的脸看向他,“……被他们吃掉了……”

她回身一指那隔壁的地主阶级,她做完菜,被他们奴役完,就从厨房里逃逸出来,避免再被那个死小孩恶整,哪知却听见不知道谁的脚步声,想也没想就直接爬着墙就翻过来了……

不过现在看来,这个墙翻的好……

“……你……带了什么来?”他有点担心地瞥了一眼隔壁的四哥家……他家四哥不是这么饥不择食吧,连她送的东西都吃,他都不知道,这丫头的品位简直是奇特到了极点吗?他每次都是拿着一把把惨不忍睹的花,顶着所有人用极度迷茫的眼神将她的花搁在书房里的……

基本上每隔两天,就有大臣对他说:“八爷,近日欣赏花卉的眼光实在是……奇特啊……”

而他也只能轻笑着回答:“物以稀为贵。”

接着,又会换来一阵阵拍马屁的奉承,周而复始,日日如此,他是习惯了,只是四哥……

“……不过,我还是偷偷留下了一点。嘿嘿,”她那么辛苦挑选的东西,怎能给他们全部吃了……从口袋里掏了掏,却发现因为刚刚一摔,一颗翠绿翠绿的菠菜一瞬间变成了一根烂菜,再也直不起腰来,蔫呼呼地趴在她的手上,仿佛寿终正寝般地向她提出严肃的抗议……

“……”他提着灯笼,照着她手里的菠菜,看着她可怜巴巴地抬起一张写着“玩完了……”的脸,实在不知道该不该佩服她……

“……蔫……蔫了……”她拍拍怎么也不肯直起腰的菠菜,低着下巴,抬起眼偷偷打量他的表情。

他的视线砸在她的手掌心,让她感到一阵淡淡地热,他的­唇­角实在带着玩味的笑,让她看得有点晕晕的,他伸出手来,用指尖在她的手掌心撩拨着那根已经蔫了的菠菜:“我发现,你送来的东西越来越难伺候了。”

“……”唔……不要再用手指勾引她了……她的定力真的是不咋样的……相信她……

他的指尖继续在她的手掌心打着圈,最后隔着那根蔫呼呼的菠菜抚上了她不算细滑的手,看着她有点不明所以地眨眼睛看向他,他也只是不说话,左手提着灯笼,右手拉着她,走向门口,没去管自己的朝服还没有换下来,只是拉着她往外走……

“……去……去哪?”她被他拉得晕呼呼的,也不管要去哪里就被他带出了门……手掌间还留着那片菠菜,隔在两人手间,竟然有那么点契合……

他不说话,只是提着灯笼,牵着她慢慢地踱着步子,仿佛可以猜到她全部的表情,于是,他便没有回头,只是领着他往前走……

一瞬间从手掌飞进胸口的温度,带着点湿漉,带着点蔫腻,她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人,突然想去翻动历史书确认一下,这个让她觉得温暖,舒服的人是不是真的在历史存在过,做过什么,想过什么,遭遇过什么,最后,如何消逝的……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那么一点酸溜溜,她恶寒地颤抖了一记,她果然不适合伤春悲秋,人不都要死的嘛?她管他做过什么为国为民的好事,还是伤天害理的坏事,至少在这一刻,拖住她的手掌往前走的人,不是历史书上那个总是被他们叫成地主阶级的人,不是那个有着什么推动历史进程作用的人,也不是那个只有一个单薄的名字,总是出现在电视上被戏说的爱新觉罗家的谁谁谁……

“八爷……”

“恩?”

“……嘿嘿……没事……”

“……”

他终究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轻轻地问:“你脸红什么?”

“呃?”

“你的脸好红。”

“……呃……红就红吧……”现在哪有时间管脸红……她的脸被晚风刮得越来越热,他的步子却越来越慢下来,抬头看了一眼这大清朝的月亮,和她那里没什么不同嘛……原来,不管在哪个时代,谈恋爱都是会让人脸红的事……

危机

话说,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由于夏春耀不懈的努力,终于和八爷有了一次近距离的接触,虽然只是手牵手地回家家,感觉实在是很小学生的级别,但是还是让她满足地在梦里笑醒了好几次,她是满足了,苦了每晚都被吓醒的春桃,为了逃避某人夜晚的­淫­笑,因此,只好把偷­情­的次数华丽增加了,也因此某人每天都满足地睡成大字型,做梦的时候更是肆无忌惮,手脚并用……

打了个哈欠,从床上跳起来,用那双发誓短时间不会洗的手打开了门,阳光明媚华丽丽,低头看了一眼已经连续出现几天的包子,蹲下身,用手指戳了戳,她是不是该到厨房去问问做包子的大叔什么时候暗恋上她了,­干­吗每天对她暗送秋“包”……比她还没品的礼物,真是古代人的局限­性­,果然不对比不知道,一对比,发现自己的礼物还是蛮华丽的。

闻了一下自己手里还留有淡淡的菠菜叶的味道,­精­神百倍。

看来,她有必要严肃地拒绝一下厨子的芳心暗许,毕竟他已经两个孩子的爹了,但是暗恋归暗恋,包子归包子,她还是很没种地拿起来咬了一大口,突然想起还没刷牙,又放下咬了一半的包子,拿着洗梳工具屁颠颠去和一票下人抢本来就不多的热水,后悔自己没有好好看看热水器是怎么发明的,只能排着长队站在一票人身后等啊等。

她翘首期盼地掂了掂脚丫子,没看见每次偷­情­完后都第一个霸占热水的春桃,估计昨天晚上又玩疯了,摇摇头,悲叹了一声世风日下,继续掂着脚丫子等热水,顺便听着前面的丫鬟眉飞­色­舞地说着九爷的小老婆又怀孕了,希望这胎是个男娃娃……

这样说来,九爷也已经是两个女娃娃的爹了,恶寒地打了个抖,实在不能想象九爷笑容满面逗自己女儿的画面,也倒是真没看见他宠女儿的样子,估计是这古人严重的重男轻女思想在作祟,心里鄙视了一记,看样子就不是什么好爸爸,不过也不能怪他了,自己才二十出头呢,就要对着两个女娃娃流口水,流鼻涕的样子,换了是哪个男生也应付不过来……

“夫人最近害喜害的严重着呢,呕的不行了,心情也不好,下人就跟着倒霉呗。”前面的小丫头叹了一口气,“我是在想啊,要是我怀娃娃的时候也有人给我出气就好了。”

“你羡慕个啥,像夫人那样好?有丫头出气有啥好的,我宁可要相公陪在身边。”另一个笑着点了点前面小丫头的脑袋。

“那倒是,夫人怀孕这么久,也就看九爷过来瞅过两眼,每次说的话,也就是好好调养,什么好东西是往咱屋子里塞来着,可也没见夫人笑得多欢。我家夫人这是第二胎了,要是还是女娃,唉……”

“九爷到现在还没得男丁,要是你家夫人这胎是个男娃,还不被捧到天上去?”

“唉,希望如此,虽然不是福晋的娃娃,好歹是个长子,也能让夫人有个靠山,我这也放心点。”

“到底是陪嫁过来的丫鬟称心,有你帮你夫人求着呢,有个盼头总比没个盼头好。”

“得,到我了,我得手脚快点,等会夫人起身要是看不见我,又是一顿脸­色­要看呢。”

“唉,你快些吧。”

她缩着脸躲在一边,一直等到那两个丫头走远了些才把自己的脸给露出来,好险,还好没被认出来,那就是上次那个不肯帮她系裤腰带,还踹了她一脚的小丫鬟,就是那个上次在书房被她打断了好事的小老婆的小丫鬟,她很清楚地记得她的豪言壮语:以后见她一次,就要踹她一次……阿门……还好她及时地护住了脸……要不然又要上演一次恶­性­循环的人生悲剧了……

嘘了一口气,赶快将脸洗好,牙齿刷完,然后飞快地爬进房间啃包子,看了一眼已经爬得蛮高的太阳,害怕迟到了又要遭受掌柜的冷嘲热讽,一边咬着包子一边往侧门跑,两只脚刚跨出门槛,正要往目的地赶,却被身后九爷一声夹杂着不爽的声音给叫住了……

“站住!”

一听就是起床气很足的声音,让她吓得耸了耸肩,口里咬了一半的包子不知道是该咽下去,还是吐出来,哽在喉头不上不下的……她也知道一大清早要从暖呼呼的被窝里爬起来,接受着哗啦啦的秋风洗礼是一件让人很郁闷的事情,但是这是他的老子订的时辰和规矩,她还很想抗议一下自己的上工时间为啥和他们这些处理国家大事,剥削可怜农民的人一样哩……一大清早起床就开始受到残酷剥削……唔……

“九……九爷……”她将半个包子拿在手,回过身来福了个身,也没敢抬起头来看这位大人­阴­阳怪气的表情……

“……包子……还好吃吗?”他的声音最后上扬有些奇怪,让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猛然抬起头来,看着他只是淡淡瞥过一边没有看她的脸……

她看了看手里的包子,再皱了皱眉头,将包子向后藏了藏:“……九爷……这个我已经咬过了……”

这不能算是饥不择食,这大概就是清朝皇阿哥华丽的习惯,就是喜欢抢别人东西,经历了三次礼物被截进四阿哥府,她算是彻底习惯了,只是,九爷啥时候也染上这毛病了……

“……”他有点不解地回过头来看着她,却看见她指着她那个咬的还蛮大的缺口,非常严肃地让他知道这个包子已经被她染指得很彻底,无语地挑了挑眉,“哼,跟你说话简直是对牛弹琴!”

“……”她招谁惹谁了,一大清早起来,是吃个包子也能惹来一顿训,果然是老天爷看她最近过得太顺畅了,非要给她加点磨难么……她不需要它这样天将将大任的考验啦,让她放任自流啦,拜托,拜托啦……

“……你在那挤眉弄眼个啥,有话不会当爷的面说吗?每次都做这些个怪表情给谁猜!十四不在这儿,你那些怪表情没谁看的懂!”他立了立眉头,嗓音不觉也往上提高了几个点,每天清早都要忍受一个蠢物拿着包子从他旁边偷跑过去,竟然还吃得心安理得,一点反应也没有,还真是应了一句话,­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废话,就是为了让他看不懂,她才挤眉弄眼的,要是被他看懂了,估计早把她踹到午门亲手砍了她了,看不懂吧,就欺负他看不懂,她的表情在说,TNND,没事有起床气就去找你老爹,换个时间出门,多留点时间在家抱小老婆,噜啦啦……“哎哟哎哟……”

正想着眉飞­色­舞,飘逸非常,却发现自己的耳朵突然被拖高了好些,让她不知觉地掂起脚尖来,手里拿着包子的手也挥了起来。

“会说话了?恩?爷还以为几个包子就把你吃成个哑巴了呢。”他拎着她的耳朵,看见她脚尖掂地,歪着脑袋很郁闷地看向自己,很好,就是要这个表情,让他感到舒服了不少,免得让他想起这个死丫头每天吃着包子,开开心心地蹦蹦跳跳,像个没事人一样在他面前跳来跳去的死样子……

她到底吃的是包子还是订时炸弹?她瞥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包子,蛮普通的呀,为啥九爷张口闭口的包子包子……不要吧……莫非这是九爷的早餐,被那个厨房大叔暗送秋包送她的房间来的……靠……大叔,他这不是害人嘛……爱情果然是盲目的……阿门……

“九……九爷……不是我拿的……”撇清关系,撇清关系,她和这个包子完全没有关系,虽然很明显,那个包子上还留着她华丽的牙齿印,但是她完全是被勾引的,情有可原……她相信,大清皇阿哥的度量都是非比寻常的,她深刻地相信……九爷,不要让她的信仰破灭啊……

“不是你拿的?”他轻哼了一声,挑了挑眉头,“那你可知是哪里来的?”

“……应该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吧……”她总不能说厨房大叔对她暗送秋包的事……虽然她现在觉得极度无辜,她­干­吗要来背这个黑锅啊,早知道不贪嘴了,春桃果然聪明,楞是一口都没吃,还叫她等着被雷劈,她当时还哈哈大笑,说了一句,若为包子故,什么都肯抛……这下好了,把自己给抛出去了……

“你也知道包子不会天上掉下来啊?”他冷笑了一声,加重了手上的重量,看着她的眉头又皱起了好几分……

“……如果……我发誓我以后都不吃了还不行吗……”她将还剩下的半个包子伸了出来,为了包子丢了小命不值得的……

“不吃?”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将她往自己面前提了提,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你——敢!”

“……”这到底是什么毛病……吃也是死,不吃也是死……好歹给人条活路走吧,她真的只是一个很想将人类寿命记录刷新的好孩子,难道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也实现不了吗……

他瞥了一眼她无语问苍天的表情,终是松开了她的耳朵,理了理自己的马蹄袖,甩给她一个忿忿的眼神:“没听见爷说的话吗?把你该吃的包子吃了。”

她用左手指了指自己右手的包子,还是照指示吃包子比较安全,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他微微颔首,她立刻接到命令般,立正站好,开始张大了嘴巴啃包子,完全没心情去品位包子什么味道,迅速完成任务,恢复立正站好的姿势,等待下一个指示,这下总找不着茬了吧……

“……好吃吗?”他状似随­性­地问上一句。

却让她再次郁闷地抽了抽嘴角……这是该答好吃呢……还是答不好吃呢……

她摇了摇头,老实说,这包子啥味道她根本没吃出来……却见九爷的眉头立刻又锁了起来,她倒抽一口气,立刻改转状态,将脑袋点得和拨浪鼓一样,上下摇,却见九爷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老天爷,她不玩了好不好,直接给她一刀痛快的,这样一刀一刀凌迟实在是太痛苦了……

“……”他看着她点头又摇头地反复动作,眉头越皱越深……

“……”她看着他眉头越皱越深,开始胆战心惊,摸着ρi股就往后退,她的心理­阴­影还没过去,实话说了吧,她现在一看见九爷就ρi股痛,腰痛,浑身都痛……不要再吓她了……

“……不识好歹!”他咬着牙蹦出四个字,决定懒得再理睬她,转身甩袖就向停在正门的轿子大步走去,斜视了一眼,在他身后摸着胸口,大松一口气的身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弯身坐进轿子里,撩起帘布,却发现那个身影竟然一转眼就跑了­干­净彻底……

“哼!”重重地甩下了帘布,“蠢物!!”

“起轿!”小厮的声音响了起来,被抬起的轿子走向反方向……

跑了好几里,发现已经奔出了九爷的势力范围,她安心地叹了一口气,顺便发誓以后再也不吃无端端飞到她面前的东西,这个清朝,果然危机四伏,一个包子说不定就能要了她的小命,耳朵被扭得火烧烧的,她使劲地揉了揉,顶着一个红透了的耳朵爬进了饭庄,开始继续端茶倒水……

最近北京城里的美女以诡异的程度飞跳着增加,听说年底的选秀大典马上要华丽开始了,于是乎,正个北京城陷入了一场脂粉战争里……对面街老板的昂贵的胭脂水粉不管贵的多离谱,一上货绝对被卖的­干­­干­净净,有些是为备选秀女买回家去装扮的,但是更多都是跟着风买的,反正就算没资格去选秀,也让自家闺女用用秀女们用过的东西,也算是沾了一点光吧……

争奇斗艳的不仅是秀女们,而那些跑来八卦的人也没闲着,哪家哪家贵族闺女长得多漂亮,哪家哪家闺女已经被内定了,又是哪家哪家的闺女是肯定会被分给哪个王室的,那些满人的名字在她脑子打了个圈,除了爱新觉罗,没哪个记的住……

听了大半天,她大概明白了些事情,原来选秀女不是只给皇帝选老婆哦,想来也是,那么多女人,他一个人也忙不过来,所以叫他的儿子,亲戚,大臣帮着他一起忙……这么看来皇帝也是蛮忙的,这么多红线要牵,也不怕自己忙不过来给牵错了线……

“十四爷不是马上要大婚了吗?福晋应该也是今年秀女里选出来的吧。”一边的员外把人家的家务事当国家大事一般讨论得振振有辞。

“选啥选,那肯定是内定好的呗,你没看到侍郎罗察家都已经在准备嫁妆了吗,明眼的人都看出来了。”

侍郎罗察是个什么东东?她的洗衣板还没时间发明,已经进入华丽地准备阶段了,肯定婚事忙得十四焦头烂额,让他没时间来找茬了,清闲啊,每天等着下班送一把花过去给八爷,然后回家吃饭,睡觉,生活就应该这样嘛……唔……说到八爷,好象自从那天晚上送她到府门口,扬了扬手叫她进去,提着灯笼转身就走了,结果第二天她也没碰上他……然后第三天……第四天……

难道也帮着十四去忙婚事了?真是的……十四那死孩子,结个婚还要来打扰她为数不多的相处时间,果然是混世恶魔,就算人不在,还有余威震得她死去活来的……

送完一把她已经叫不出名字的花,她转头跑回了九爷府,正要闪回自己的房间,做好完全准备等待去厨房抢饭时刻的到来,最近这两天,她明显显得太温柔了,抢的食物大不如前,昨天手臂还被不知道谁咬了一口……原来咬人不犯规的,她今天也打算试一下……喀嚓,喀嚓,她把牙齿咬得发出几阵尖锐的声音……却看见一个从来不会来她的下人房的身影站在她的门口……

“汀兰?”她眨了眨眼睛,看着她站在自己的门口,立在那里淡淡地看着自己……

“……回来了。我有些话要同你说。”她的表情没变,只是略略回了回身。

“进屋说吗?”她推开了房门,毕竟已经快入冬了,傍晚的风蛮凉飕飕的,看她穿得也不算厚实,还是别感冒好,这里感个冒,搞不好就要驾鹤西归了……

她淡淡一笑,撩了撩裙摆:“也好。”

她领着汀兰进了屋子,将凳子摸了摸,让她坐下:“我这里没茶,水你要喝么?”

“不用,要喝茶,我回自己那泡就好,只是同你说几句体己的话,毕竟……”她垂了垂眼帘,对着自己的手掌翻覆看了几遍,“毕竟说不定以后都见不着了……”

“啊?哦,你说选秀哇,听说快开始了,你准备的咋样了?”她一ρi股坐在了炕上,两只脚悬空挂在床边,晃啊晃。

“……这种东西,说什么准备不准备,还不是任着人家挑,任着人家拣。”她只是冷哼一声,似是不平,斜眼看着搁在桌上被供奉着的冷包子,挑起眼眉问到,“这……莫非是上次,你说的,八爷给的包子?”

“唉?已经冷了,吃不得的。”她猛地跳下床,一把将桌上的包子捞进怀里……

“……你急啥,又没谁和你抢。”她笑了起来,却淡淡地打量着她怀里的包子,“好歹,你我也有个共同的秘密,你也不必把我外人,莫非……你对八爷……”

“超级喜欢!”她说得豪气­干­云,毫不掩饰,毫不……要脸……

“……哦?”汀兰挑起了眉头,却也没做出惊讶的表情,“……那你可知道,八爷可是已经家有妻室的人了。”

“唉??!!”她楞了楞,她就觉得好象少考虑了一个重要环节,搞了半天,八爷也有小老婆的哦……这下华丽了……可是跑他府里几次,也没见女人跳出来拿着菜刀追着她砍啊……害她还以为八爷还华丽的单身……这下糗了……

“你接受的了三妻四妾?”汀兰扬了扬眉头,继续问到。

“……三妻四妾?”她眨了眨眼睛,皱了皱眉头,结婚是个什么概念,她还真是没想过,不过只觉得,他们这里人把结婚当玩似的,什么话也没有,就先娶个老婆回家放着,比如九爷府比比皆是的小老婆,再比如说正准备结婚却还没见过老婆面的十四……婚姻价值观严重扭曲啊……

“我是绝对不能接受三妻四妾的。”汀兰挑起眉头看向那个楞在一边的春耀,“你也应该不能吧……”

“……”她使劲地皱了皱眉头,突然向自己怀里的包子瞥了一眼,咬了咬自己的下­唇­,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三妻四妾……这个问题好严重……事情大条了……

雪花(上)

话说,汀兰严肃地提出三妻四妾这个严肃的问题,让坐在一旁的夏春耀皱了皱眉头,看着坐在那里的汀兰深刻的、客观的、有条理的将华丽的清朝婚姻制度全面剖析了一下,顺便拿出就在身边的例证,她表哥……也就是九阿哥的小老婆们,以及她马上要进宫侍奉的皇帝老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那几乎倾注了所有的­精­力和热情架势,让春耀打了个冷战,看着自己怀里的包子,八爷有老婆了,这个天打雷劈的消息让她心里酸溜溜的,就好象看到她华丽丽的偶像周星星又和某个谁谁谁传绯闻时一样……

垮着一张脸,上完汀兰的政治教育课,诸如不能委曲求全,就算到了这里也不能丢现代女­性­的脸,一定要抵制三妻四妾这个鸟规定,然后伴随着汀兰一句“好自为知”,她知道,下课了……

送走了汀兰,她一看,已经到了抢饭的时辰,立刻振作了有点萎靡的­精­神,磨着牙朝厨房狂奔,把自己一肚子的无名火全部撒在那些和她争食物的人身上,也不管好吃,不好吃,稀里糊涂一通全部塞进了肚子,最后摸了摸有点撑的肚子,看了一眼那些个哭着跑开的手下败将,竟然都用一种看妖怪的眼神看着她,她也不含糊,回以一记“独孤求败”的眼神,屁颠颠地爬回了房间……

春桃看了一眼刚从门外回来,正准备要关门的春耀,随意地说了一句:“听说了吗,张五他老家的青梅竹马嫁去大户人家去做小妾了!”

“咣当”某人一时没稳住,一ρi股摔在了门槛上……TNND……怎么又是小老婆……这个词今天出现频率太高了,搞得她条件反­射­……

“你咋了,也和张五一样受刺激了?”春桃瞥了一眼在地上翻白眼的春耀,“不过,现在是好机会,你要不要趁虚而入,去安慰一下张五受伤的心,顺便看看他存了多少银子??”

“……你可以不用把后面的话说出来,我也能明白你的意思。”她从冰凉的地上爬起来,想她跟着八爷混了那么久,这种小拐弯法根本已经不算了什么了。

“哦?你倒是长进了,那还楞着­干­吗,去安慰安慰人家啊。”比起安慰,她更好奇那个张五到底存了多少老婆本。

“……”看了一眼外面狂风大作,也不知道这两天是怎么了,气温骤降了不少,她打了一个冷战,懒得罗嗦,直接往床上爬,“被子给我一点,好冷好冷……”

“唉,我说你倒是去还是不去啊!”春桃拍了拍她,殷情地有点诡异……

“……你最好不要告诉我,你是因为天冷不方便偷­情­,所以准备把我骗出去,然后叫你家男人来我们房间……”她斜视了她一眼,对一个人的了解程度真的可以把人给逼疯的……难道真是她的名字给她下了瑃药了,TNND,现在偷­情­都偷出一个境界了……为了偷­情­竟然想把她这贴瑃药给丢出门……

“……呃……也顺便是为了你好。”春桃心虚地抬了抬眼,“看张五那样,也很专一的,要不也不会存那么多年的老婆本……”

瞥了一眼三句话不离“老婆本”的春桃,春耀非常不合作地躺下身,盖上了被子,以无声的抗议拒绝加入她的“偷­情­大军”。

“我叫我家男人帮你问了哦,张五说他现在万念具灰,就算是你,他也可以勉强凑合一下,你怎么说!”春桃耸动了一下躺在旁边的翻着白眼的某人……

却发现某人已经蒙着被子流口水去了:“傻丫头!”她骂了一句,径自也跟着躺了下去,故意用两只冰冷的脚去蹭春耀的暖,反正这丫头跟暖炉似的,天气多冷也照样散热……瑃药嘛,好暖和的瑃药……

终于明白为啥这两天冷得出奇了,抖了抖打颤的牙齿,看了一眼外面的雪飞得飘逸无比,一夜之间的飞雪,竟然把北京城裹得像个白包子似的,皑皑的白雪铺天盖地地飘下来,撒了她一脑袋瓜子,她从被窝里爬了起来,哭爹喊娘着不想上工,却还是没骨气地从被窝里滚了出来,打开了门,照旧一碗包子搁在门口,竟然在这雪天冒着热气,可见刚送来不久……

对着那碗冒热气的香包子,她猛咽了两口口水,为什么一大早就要考验她的定力,伸出了颤颤的手,碰了碰那暖暖的包子皮,软绵绵,热乎乎的……好想咬在嘴巴里,让里面的汁全部流满她的嘴巴,但是九爷那张莫名其妙的气得铁青的脸一飞进她的脑袋,她便倒抽了一口气,摸了摸有点抽痛的ρi股,终究“哇啦”一声,飞逃出了九爷府……

“……不吃就不吃,哭啥?”春桃看了一眼地上的包子,也没去碰他,只是挑了挑眉头,打理了一下自己的裙子,也准备去主子那报到了。

渐渐地,那碗包子的热气越冒越少,最后被漫天飞雪给盖了个厚实。

“去伺候那桌的主子。”刚一滚进饭庄,掌柜边虚虚地向内间瞥了两眼,跟着立刻低下头来打着自己的算盘。

天天打算盘,也没见九爷给他加工资,给阶级敌人打工,就该见好就收,有懒就偷,看钱就搂……这才是正确的工作态度嘛……

夏春耀咕哝了一声,提着茶壶就往内间走,一撩帘布却见一个娃娃头坐在里面,灰­色­的小毛裘被站在一边的下人拿在手里,而他竟然摇头晃脑,煞有其事地端着茶碗,喝着香茶,一脸欠揍的样子,会有这么欠揍的表情的死小孩,除了正为婚事忙得像老鼠的十四,只剩下几天前糖葫芦造下的孽债,四阿哥家的­奶­娃娃……

想来想去,还是十四那个死家伙不好……要不他,她也不会造出这么个孽了……

“你还要站门口站多久?没看到我的杯子空了吗?”小娃娃回过头来,一身深黑­色­的褂子,头上带着白绒线缠着的瓜皮帽,神态竟然几分像着冰冷冷的四阿哥,让她从头到脚打了一个冷颤,突然同情起四爷家的下人来,这样冰雪纷飞的天气还要忍受内外冰雪两重天的酷刑……好可怜哇……但是一墙之隔的八爷家就不同了,八爷的笑脸,天然空调哇……唔,要是没有老婆,就更加天然了……

“九叔怎么就养了你这样的下人,没伺候过人吗?”他扬了扬手里的杯子,“快给我过来倒水!”

有点稚­嫩­的声音搭配着和声音完全不同的话语飞进夏春耀的耳朵里,TNND,算他聪明,竟然还带了一个大块头的下人来,否则,她非把他打的哭爹喊……哦……不……不能让他喊出来,塞上抹布,吊起来抽,让他叫也叫不出来,啊哈哈哈哈……替未来皇帝教育儿子,感觉肯定不赖,她也是为了百姓的幸福嘛,免得这个死孩子祸国殃民!

想象是美好的,但是,现实是,她还是得弯着腰给他加满了水,脸上还带着已经面对谁都能笑得极度犯贱的表情。

“笑得真难看。”他瞥了她一眼,挑高眉头做出评价,没去看她抽动着嘴角和抓紧的拳头,径自扬了扬手,叫身边的下人,“你出去等着吧。”

“少主子,四爷说,不能放您一个人乱跑。”下人有点为难地看了一眼明显不怀好意的夏春耀,“四爷要是知道少主子您又偷溜出来,奴才肯定要挨罚的。”

“怕啥,我回去在额娘那哭一通就没事了,字也临完了,阿玛回府也没那么早,我呆一会儿就走。”他倒是把不要脸发挥到了极致,完全脸不红,气不喘地笑得灿烂。

“可……”太人瞥了一眼站在一边拳头捏的紧紧的夏春耀,着实有点不放心……

“她?”小娃娃咧嘴一笑,用小手指点了点她的拳头,“纸老虎而已。”

“……”TNND……死小鬼,老虎不发威,还真把她当病猫了,有本事就不要仗着他的皇帝老爹来和她单挑一下,她绝对把他打在地上高唱“世上只有妈妈好”……

下人依言退了出去,房间里刹那间只剩下了一个喝着茶装大人的死孩子,和一个企图谋杀祖国未来花朵的不良少女……

“嫖姐姐,今天准备送什么给我八叔呀?”他挪了挪坐在软垫上的ρi股,两只脚挨不了地,一直晃啊晃的……下人一走,他立马恢复了对她情有独钟的称呼。

“……关你屁事!”一见到人高马大的下人出去了,她也立刻收了笑脸,不服气地咬着牙回答。

“是吗?”他贼贼地一笑,“你想知道,要是我现在哭着跑出去的话,会有多少人冲进来吗?唔,我看看啊,应该会有七,八个……不对……是十几个……或者二,三十几个……恩?你的手­干­吗打抖,不要一直抖啦,水都溅到我身上了!”

“……你……你没事带那么多人来找我­干­吗……你……你想怎样?”她一边给他的杯子加着水,一边警备地看着坐在那里笑得别有深意的死小孩……

“外面下雪了!”他一指窗外,告诉她。

“那又怎样!”眼睛又没长ρi股上,要他说……

“我想打雪仗!”他继续大声宣布……

“我没空!”她又不是和他一样搜刮民脂民膏的地主阶级,得自己赚饭钱的,打雪仗,打完雪仗她就要去喝西北风了!

“我又没说要和你打,你自做多情个啥!”他斜视了她一眼。

“……”死小鬼……她忍……小不忍则掉脑袋……大不忍则五马分尸,“你不能一次­性­把屁放完吗……”

“外面下雪了,我想打雪仗,阿玛不准,我要你的蛋炒饭,回去讨好我阿玛,免得他罚我,放完了!”他一口气说完,最后喝了一口茶,哈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还没放应过来的她,“还站着­干­吗,去做啊!顺便多做一碗,讨好我家十三叔!恩!”

“……”死小鬼,又让她想到了夺饭之痛,她忿忿地拎着壶子正要转身出去。

“等等,我要也哦,两颗蛋,在这里吃!”像个老爷似地翘了翘腿,他看着那个举着茶壶想往他身上砸的夏春耀做了鬼脸,坐在椅子上晃脑袋。

结果壶子还是没砸下去,可怜的劳动人民还是滚回了厨房帮地主阶级的肚子­操­劳努力,不过好在厨房里因为炉火的关系暖呼呼的,她也一边打着蛋,一边用脚将柴火拨进了炉子里,咬着牙,嘴里下着诅咒:“吃这碗饭的人集体拉肚子,拉到虚脱,拉到肠子打结,拉到没力气抱小老婆!”

“那我还没小老婆怎么办?”童稚的声音在她身后响了起来。

她倒抽了一口气,差点滑了手里打得“啪啪”作响的蛋,鄙视地看了一眼跟进厨房里的死小鬼:“老婆都没有,还小老婆,你口气倒不小嘛!”

“我将来要娶十个老婆!”他有点不爽被小看,举起了两只手,志得意满地看着她。

“……小心肾亏!”她低咒了一声,将手里打的蛋放了下来,往锅子倒油……万恶的旧社会啊,连小孩的婚姻价值观都扭曲成这样了……她是不是现在就该向下一代宣传一下一夫一妻的好处?

“什么是肾亏?”小娃娃不解地抬头提问。

“去问你阿玛!”她向后踢了踢脚,“或者,问你阿玛的小老婆!”看着油锅热了,一把将蛋倒了进去,香丝丝的味道从锅子里飘出来……

“嫖姐姐,你会当八叔的小老婆吗?”他拉了拉她的衣服,坏笑着问到。

“……”她的眉头皱了皱,看着黄澄澄的蛋慢慢地成了形,撇了撇嘴角,只是用锅铲拨着锅子里蛋……小老婆,是个蛮让人鄙视的职业耶……不过这这里不仅合法化,还蛮华丽的,看看九爷府里每次都瞪着眼睛和她说话的小老婆们就知道了,燕窝当白菜吃,珍珠粉当面粉用,好过瘾的样子……不过这应该不是现在还处于暗恋阶段的她该考虑的问题吧……等追到手了再说啦……像八爷这样华丽的人,搁在现代就是她够也够不着的偶像巨星,现在,基于他华丽的身份,大家都不敢出手,她绝对不能姑息养­奸­,该出手时就出手……而且决不手软……

“……焦了……”

“哇!!”她回过神来,发现就在自己一片信誓旦旦中,蛋已由黄变黑,急忙用锅铲将蛋盛了起来,看了一眼颜­色­有那么点抱歉的­鸡­蛋,呃……反正也不是焦的太厉害了,又不是做给八爷吃,随便啦……

“重做!”身后的声音命令到。

“为啥,这也能吃啊!”

“我不喜欢吃烧焦的东西!”

“你不喜欢吃管我屁事啊!有本事你自己炒!”

“我阿玛也不喜欢吃烧焦的东西!”

“……我重做……”

跟谁斗也不能跟皇帝斗……对不?虽然满清十大酷刑还蛮有名的,但是她没有兴趣去身体力行一把……骨气这种东西,先让它随风而逝一阵子吧……

话说,这世间估计也只有老天爷才会将雪花,雨点之类的东西,不分门第,不论身份的到处乱洒了,康熙四十二年底的大雪纷飞了整个北京城,紫禁城也自然不能独善其身,皑皑的白雪落在宫楼阁台,景致盎然,却只是被上,下朝了的官员们匆匆一瞥,每年如此的景致终是不会吸引人去多看几眼。

已经有几分厚的白雪,被太监们用扫帚给扫到了道路两旁,不可避免地沾染了一些灰泥,然后,依旧是几条清晰的路,没有一丝犹豫地摆在每个人面前,不会弄湿的朝靴,不会踩出噪音的石子路,配合着许多走进这座紫禁城的人们……

“主子,这雪冻人,你身子本就虚寒,别在这冻着了。”一名宫女礼数周到地福着身子,对着面前一位银白旗装,妃子打扮的女子背影说到。

那背影不说话,只是呆呆地立在雪里,抚弄了一把手里还没开的腊梅,几把雪花从她并不­嫩­白的手间滑落,掉在她花盆的鞋边,砸出一点雪印,她被庄重的旗头压着,只是视线微微向下瞥了瞥,略为细柔的声音幽幽地响了起来:“……我还以为该是时候了……”

“这花,开得一年比一年晚了……”她转过身来,一对细柔的眉毛不带挣扎地向下低垂着,眼眸带着几分灵动,少了几分跳脱,­唇­角却不合她有点垂然的眉毛,微微上扬着,“去年这时候,已经开了……”

宫女没有说话,只是缩在一边搓着手,一边的小太监也只是跪在一边,她抬头看了一眼有点灰的天:“离下朝还有多久?”

“……回主子,估摸着,也应该下朝了,万一皇上去了主子那儿,主子却站在这里没有接驾,该如何是好,求主子别等了。”宫女福了个身,却只是抖着身子,没有一丝上来相劝的意思。

“……依着日子算,今儿个,皇上不会来,我在这赏会梅……”她依旧站在雪里,任由雪花砸在她的旗头上,几乎有点享受地站着那儿轻摇着脑袋,却在一瞬间,发现一片­阴­影笼罩了她的上空,轻轻地仰起了头,一把油纸伞从身后罩着她的上空,不再有一片雪敢大着胆子在她的身上放肆……

回过身子,却见一张和自己八分像的笑脸落入她的视线,那薄­唇­向上轻勾,带起温暖的弧度,声音轻柔地旋出了口:“额娘,要赏梅,却为何连把遮雪的伞也不带?”

“八阿哥吉祥!”宫女,太监猛然跪了一地,对这不知何时撑着伞靠近的八阿哥打着颤抖,他们心里清楚,那句话表面上对着良妃在说,实际上却在责怪他们。

良妃旋过身子,眨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轻笑:“我来看这腊梅什么时候才能开……雪一下,离梅开之日也便不远了……”她将手伸去摸那花瓣上的雪,却被另一只来自身后的手抓了回来……

“额娘想赏梅,儿臣可以奉陪,却得挑个暖阳日,带上御寒的东西,今日作罢可好?”他一边说着,一边动手解下了挂在身上的灰白毛裘,附在良妃的身上。

“你来了,我能不作罢吗?”她却也没有坚持,只是轻轻地笑,“等梅开之日,你来陪我,选两只,送去给你皇阿玛,可好?”

“可有儿臣的份?”他手里撑着伞,轻笑着拉着良妃往回走,对走上来想要把他们打伞的下人,只上冷冷地挥了挥手,打发他们离开。

“你稀罕额娘的梅花­干­什么?听说,你府上最近不缺花花草草才是。”低笑着,取笑了他一声,却换来他欣然接受地耸了耸肩,“到底是谁人送的花草你还不知?”

他淡然一笑,正要开口,却见她捂住胸口,猛地咳了一阵子,刚要说的话被压回了喉头,他皱起了眉头,手轻轻地顺着她的背,却见她有些心虚地抬头看向他……

“咳……咳……这……不是……不是今日淋雪才染上的……”她急忙地解释着,却瞥见他只是扯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柔声回答着,他明白,却更加小心地拉着她往回走……遮雪的伞也更加往她那边挪了挪。

直到回到她的寝宫,他立刻命人端来的炉火,看着她喝下汤药,最后劝着她上床休息,看着她终于睡着了,这才算安下了心来,转身坐在寝宫的正厅上,只是端起那杯有些凉的茶,轻啄了一口,盯着已经沉到杯底去的茶叶,没去看那些个跪在那里打着抖的宫女和太监:“……看来,你们这些奴才根本没把八爷我的话往心里搁……”

“……”回应他的,是一阵沉默……

“来人,给我拖出去,每个人三十大板。”他口气悠然,轻柔,完全不能联想到他话语的内容,轻轻地放下手里茶杯,仿佛一个轻响都会惊动里面刚刚睡下的人,扫了扫身上的朝服,看了一眼,那些人并没有求饶,很自觉地走了出去,很好,还算他们知道,吵醒了额娘,只有更多的板子吃。

他踩着朝靴,跨过了门槛,瞥了一眼满院子里的花草,因为冬雪而覆上一层银白,雪花飘得肆虐,把屋檐下的台阶也染了个湿,跟上来的小太监,将他的灰­色­毛裘给他披上了身,他轻轻地走下台阶,却对着领罚的宫女太监淡淡地说:“拖远点,不准吵着良主子。”

“喳!”拿着板子的奴才们只是低头称是。

他的毛裘在地面上拖出一条雪痕,没去走那些小太监没日没夜扫出来的路,非是让朝靴沾得湿漉漉的,寒气逼进他的脚里,冻得没有知觉,雪天的傍晚总是来得特别快,他踩着已经湿透的靴子走出了宫门口,坐上了回府的轿子,靠在轿子里休息了一阵,直到到了府邸,才听见有人叫他。

他从轿子里下来,没去脱湿漉的朝靴,还是习惯­性­地走向后门,手在正要开的门上顿了顿,眉头轻轻皱了皱,拨开了门闩上集下的雪,终是将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

一束绽放了的腊梅轻靠在墙角边,鲜红地靠在皑白的雪地里,而某个正放下难得有品位的腊梅的瞪大着眼睛向他看来,刚放下腊梅的手,不知道该收回来,还是放在原地,只是尴尬地杵在那里,蹲下的身子,也忘记了要站起来行礼,只是仰着脑袋,看着他湿漉漉的朝靴跨出了门槛,走到她的面前来……

她的头上满是雪花,连眼睫上也不幸免地沾上了些许,穿着冬衣的她,包得像个馒头似的,脚上的冬鞋也被雪花染得湿漉漉的,和他的靴子一样,颜­色­变得深邃不少……

她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瞥了一眼刚被她放下的腊梅,算那个死小孩有良心,看在她帮他炒蛋炒饭哄他阿玛的份上,把他家院子里早开的腊梅折了一枝让她拿去嫖……呃……不……是送给八爷……好歹,这也算从四爷府扣出的一点东西,送给八爷,以弥补八爷以前的损失嘛……

他俯视着她,看了一眼搁在墙角的腊梅,却没有弯下身子去拿,只是好整以暇地向她伸了伸手,执意要她亲自把那束腊梅递到他的手上……

她将腊梅拿在手里,站起身子拍了拍自己满身的雪,刚要开口说什么,却被他一把捞进怀里,没有任何预警地让她撞进自己的胸口,她甚至来不及反应,鼻子便被他的胸口撞得酸痛,眼前一片漆黑,手也几乎没力地垂在腿边,脚尖微微向前倾着……

他感到她在他的怀里打着抖,由一开始冷得打抖,到后来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而紧张地打抖,越来越厉害,就连落在他身上的雪花,也一并被她抖了去,他不说话,只是发出几声低回的笑声,落在她发烧的耳朵里,惹出一阵更加剧烈的抖动……

现在是什么状况,她在他一片清新的气味中找属于自己的思想,却发现视线漆黑一片,头脑空白一片,追溯到她还有记忆的前几个镜头,然后回放,她的脑袋里印下的是,他有些淡然却带着深意的笑,她解释不了,但绝对不表示心情很好,他看着腊梅的眼神有点清冷,但又不是全然的拒绝,最后的镜头,对……对……他一边皱着眉头,一边用右手拉过了她的左臂,不由分说地按住了她的脑袋,往他胸口塞,然后……她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冷吗?”他的声音从她的后脑勺传来,她感到肩头有点沉重,呃……好象是他把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了,她想要深呼吸,却发现他那丝绸般的衣服总是吸附着她的鼻子,她脑袋缺氧的厉害,牙齿不停地打颤……

“这样还会冷?”再收紧了一点手臂,他的声音带着疑问,最后上扬的弧度带着点回旋,转得她脑袋晕呼呼的,胸口的心脏超负荷运转地哗啦啦,脸颊烧烧的,她缩在他的怀里,试图寻找属于自己的思想……却发现自己的脑子全是一阵鞭炮声,噼里啪啦地砸得地思考不能……夏春耀,你冷静点……你千万要冷静一点……你得想一想,你还知道自己是谁吗……你是夏春耀,不是被下了瑃药的那个……

“那……那个……”她终于找回了一点属于自己的声音,却发现声音有那么点憋屈,轻轻地在怀里咳了一声,却来自头顶上方,属于他的一阵的闷笑,她撇了撇嘴,发现自己再也不能忍受了,狠力地一掌将他推了开来,“我要呼吸!!呼呼呼呼呼……”她大口地深呼吸了几口,这才没有成为因为一个拥抱就窒息而死的第一人……

终于将缺氧的大脑给解救了回来,这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件人神共愤的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几乎不可置信地咽了一把口水,她竟然用这两只狗爪子把八爷华丽的拥抱推了开来……她在搞什么……这显然说明一个问题,狗急了终究还是会跳墙的……

瞥了一眼,被她推开的八爷,他只是挑着眉头看向她,站在一边没有说话,轻笑的表情也没有退下他的脸孔,她心虚地看了一眼她刚刚貌似还呆了蛮久的胸口,咽了一口口水,一瞬间什么小老婆的问题给她抛到太平洋去喂鲨鱼了,抓了抓脑袋……

“呃……刚刚的,不算好不好……”她的视线在他胸口上瞟下窜,就是不敢往他脸上看去……

“什么不算?”他对她吃­干­抹净的行为不予认同,哪有不算的道理……

“……就是……那个……”她的手指缩了缩,指了指他的胸口……

挑了挑眉头,他靠在背后的墙壁上:“为何不算?”千万不要告诉他,她每天送花给他,只是为了发泄一下过剩的­精­力,没有其它别的意思,如果是这样,他保证,立刻就会发生人命关天的大事……

“……呃……”她咬了咬下­唇­,控制住自己快要漫溢出来的贼笑,“我……可不可以……再试一次看看……”刚刚那感觉实在太憋屈了,她还感觉到那什么腾云驾雾了,还有什么飘飘欲仙的感觉,就感到鼻子一阵堵,堵得她差点驾鹤西归,还好她学过游泳,懂得闭气,否则,估计八爷就要成为杀人凶手了,杀人不眨眼的……

“……噗嗤……”他压住快要飞出喉头的笑,“那你是不是先呼吸完了,再靠过来比较好?”他给出非常中肯的意见,看着她皱着眉头,使劲地点了点头……

然后张大嘴巴,开始深呼吸,憋足了一口气,朝他身边蹑手蹑脚地靠过来……

“你可准备好了?”他得再确定一次,他可没兴趣再被她推开一次……

她使劲地点了点头,鼓足了气,这次绝对不能再憋不住气了,不能丢脸,绝对不能再丢脸了,难得的机会,八爷放豆腐给人吃,不吃白不吃,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他站在那里,看着她艰难地挪着脚步朝他步步逼进,大有一种要把他拆吃入腹的感觉,他也懒得反抗,只是凉凉地站在那里任君采撷,嘴角带着玩味的笑,看她要怎么开动……

一……二……三……

靠上去……

“啪”她猛地把脑袋搁他胸口上……唔……好幸福……不是特别软绵绵,也不是特别硬邦邦的胸口,暖暖的,还散发出一鼓八爷身上的清雅的味道,在他的胸口用脑袋钻了一个圈,确保整张脸都受到一下宠幸,然后非常荣幸的让左边的脸多留几刻钟,等下再换右边的脸……

她靠在他胸口上肆虐了半天,却见他没反应地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唉??只能靠靠,没有抱抱了哦,唉……就说刚刚的机会错失了吧……算了,算了,有靠靠已经好满足了……她半是自我安慰,半是不爽地撇了撇嘴巴……

“吸一口气!”他自上而下的命令到。

“呃?”她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下巴被猛地抬高了不少,然后……一阵温热的湿漉钻进了她的嘴巴, 舌尖被纠缠了好几分钟之后,她才反应过来那夹杂了一些冰雪的温热是什么东东,接着倒抽了一口气,妈妈咪啊,这下又要窒息了……

他将她拉进了些,接过了那枝还被她捏在手里的腊梅,雪还在飘啊飘,他却在想,她还能支撑多久又要第二次推开他了……她这个傻瓜,他在过渡空气给她,她就不能用嘴巴呼吸吗?

“再吸一口气!”他暂停了一下,轻笑着从她­唇­上拉开一些距离,举手敲了敲她的脑袋……

“唉??还要??唔……”话没讲完,继续窒息……

完蛋了……完蛋了……真的要出人命了……老天爷,莫非知道她今天注定逃不过窒息的命运,因此在飞雪帮她喊冤么……

不过这种死法还蛮飘逸的,她勉强接受啦……

相亲

话说,十四阿哥胤祯第一次见到他的未来嫡福晋完颜连吉的时候,北京的雪还凝结在半空中,憋在有些沉的云层里,楞是没飘下来,但是天气也着实不算暖和,坐在德妃的长春宫里,搓了搓手,看着奴才们把火盆给端了上来,然后又弯着腰退了下去,百无聊赖地拿起铁杵拨了拨火盆里的木炭,却换来坐于上位来自额娘的轻咳:提醒他该说些什么……

“祯儿,怎么在走神?”德妃的声音带着模拟不来的荣贵,但是对着自己的儿子声音也不免柔和几许。

“没呢。”他从容地抬起脸来,笑容还是挂着以往的傲慢,“儿子只是在想未来福晋是个啥沉鱼落雁的模样而已。”

“你这孩子,说话总是这般轻佻。”德妃一边说着,一边笑了起来,“待会可不许没个正经,把人家姑娘家给吓着了。”

“夸夸自己媳­妇­也不行吗?皇阿玛给儿臣选的媳­妇­,总不会有错吧。”他挑着眉头又把视线砸回了火盆,从指间看过火盆里的火星有点飞扬跳脱,将手从火盆边移远了些,才避免那飞跳的火星溅在他的手掌上。

德妃正要开口说点什么,门外的小太监一声禀报,一抹宫装女子身影立于门外,她瞥了一眼还在低头和火盆脚劲的十四,只能发出几声轻咳来引起那个走神的家伙的注意……

“德妃娘娘吉祥,十四爷吉祥。”穿着宫装的完颜连吉福了个身,身后的丫鬟服侍着她踩着花盘底鞋跨过了有点高的门槛……

“免了吧,以后都是一家人,坐吧。”德妃只是扬了扬手,用着没多冷也没多热的口气,指了指十四对面的座位,示意她落座,想是在家里已经被人教导好了该是任何的规矩,只见她也没多犹豫,被丫鬟扶着,谢过了赐坐,终究坐在了火盆的另一边……

“本宫记得,你闺名连吉?”德妃看了一眼依旧在和火星玩着猫扑蝶游戏的十四,只能先行找了话题。

“回德妃娘娘的话,娘娘记的没错,小女确是闺名连吉。”

“临行之前,你阿玛和额娘可有对你交代什么?”

“回德妃娘娘的话,小女出门前,阿玛和额娘交代,荣皇上和德妃娘娘眷宠,连吉有幸可侍奉十四阿哥,要连吉行事稳重,不能丢了皇家的颜面,如有不妥之处,还请德妃娘娘责罚。”

对答如流,比那参加科举考试的秀才们还不失水准的回答终是让坐在一旁的十四提了提嘴角,抬起头来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女子,旗头,旗装,花盆底鞋,和他从小到大看的女子没啥不同,少了一份额娘的庸贵,添了一份有些拘束的小心……

“额娘,不会一见面就罚我媳­妇­的。”他笑着继续拨弄着手里的铁杵,没几份正经地Сhā了一句嘴,“是吧,额娘?”

德妃轻笑了一声:“怎么?舍不得?”

“那是舍不得!这是皇阿玛给我赐的媳­妇­,得供着,哪能一见面就给您罚了去。”他看着对面的女子有点惊讶地看着自己,“做啥这样看着我?不满意你未来相公?”

“……呃……连吉不敢!”有点惊地动座位上跳了起来,猛得福下身去,“如有什么话让十四爷不快了,请十四爷明示……”

没去扶那福下的身,他只是凉凉地坐在一边,视线淡淡地扫过她的举动:“得得得,爷这帮你求情呢,你到好,把我也往那欺负人的位置上推!”

“……连吉……”

“祯儿,越说越不像话了!”德妃装似不满地皱了皱眉,可嘴角却始终带着笑。

“儿子只是怕媳­妇­被额娘的规矩给吓着了,要是一个不高兴回去和阿玛告了状,我带着花轿去迎亲,新娘子不肯出阁,那儿子不是要闹笑话了。”

“连吉万死也不敢抗旨,请十四爷莫要将此等罪名加注给小女一家!”

“砰”地一声,完颜连吉跪了下去……

“得了,你十四爷只是同你说句玩笑而已,也犯不着此等多礼……”场面一瞬间冷到冰点,德妃别有深意地瞥了一眼坐在一边笑的事不关己的十四,只得自己出来收拾残局,“今儿个也就是宣你进宫来见见,既然已无事,便下去吧。”

“谢德妃娘娘,谢十四爷……”她从地上站了起来,却只是将视线在十四身声略微停留了一阵,抿了抿­唇­角,转身随着陪同丫鬟一道走了出去……

直到她的身影出了长春宫,德妃才凉凉地开了口:“你这孩子,心情不好,跑到额娘这里拿别人撒气?恩?”

“额娘,这欺负人的帽子,我可不戴。”他轻笑一声,端起一直搁在旁边没动过的茶碗喝上一口,“儿子可是句句为着我媳­妇­着想,可就上不了她的心,儿子也很无奈啊。”

“哦?还是额娘看岔眼了?没想到你还是个心痛媳­妇­的主?”德妃继续轻笑着,语气却不免重了些,“额娘可不管你怎么心痛,要是这花轿真没抬进门,看你如何同你皇阿玛交代。”

“你没听见人家刚刚都跪着求咱们别给她按罪名了么,儿子可是皇阿玛的种,还不愁没女人嫁我吧?”

“瞧你那德行,说话没章没谱的,你四哥的话,你到是听也不听,额娘的话,你当耳边风,刮过就算,好歹你皇阿玛的话还被你放在心上了,额娘已经甚是欣慰了!”

“额娘这话说的好没良心,说得儿子仿佛是那不忠不孝的主。”

“你要是够孝顺,就赶紧收收玩心,学学你四哥、八哥,好好给你皇阿玛分忧解扰。”德妃的眸子垂了下来,看着自己尖细的指套,状似无心地说,“你皇阿玛的意思,不劳我多嘴,你也该明了,这大婚,建府都是必要的阵仗,得让那些大臣明白,祯儿也是个独当一面的阿哥了,你皇阿玛也好寻些事情给你做……这娘家的靠山,你别不屑,这满朝文武,不都是这般连着骨头扯着筋的……”

“额娘的话,儿子都明白。”他终究收起了笑,手指拨弄了茶碗,向外看了一眼将雪花冻在半空中的云,“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也对,事情本就该如此,这样也挺好的,他伸了懒腰继续过着他皇阿哥的日子,只是不知怎地不太想去九哥那里,说他做贼心虚,他不允许把这种窝囊的词往自己身上砸,说他刻意回避,他不愿意屈尊降贵让自己回避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死丫头,他只是……只是……没时间而已……

对,他好歹也是个皇阿哥,他也很忙的,哪有心思天天陪着那个混吃等死的人胡闹,他要开牙建府,要应付皇阿玛丢来的差事,虽只是若有似无的试探,但是,如何在皇阿玛的面前大放异彩,也只得靠这些点滴做起,他忙着和八哥他们对付着来自太子隐隐约约地挑衅,和四哥周旋,好忙好忙……

一直到积压了许久的雪一股脑儿从云头上砸了下来,他的轿子才被抬出了宫……出门前小厮问他是不是直接上九爷府,却被他一个大白眼丢了回去……

“你十四爷做人就这么差劲吗,出了宫就没地方可去了?”

小厮被他一句话顶地缩在了一边,只是没敢再开口问要去哪……

“……往那边瞎逛逛!”他的手指了指面前的一条路,却懊恼地发现这条路好死不死的是九哥饭庄的必经之路,他的指头压了压,最后却只是皱了皱眉,“爷就要往这逛!哼!”

轿子颠簸地上了路,他却在轿子里使劲地搓着手,雪花把他轿子的帘布染了个湿黄,他低咒了一声这冻死人的天气,撩开了帘布,却只是刚好看到那饭庄正要从他眼皮底下过去,他不承认他捏着指头算了时辰,只是看着那个因为雪天而鲜少客人的饭庄里,有一个趴在桌上盯着外面的雪花飘撒的家伙流着口水想着什么……

掌柜好象看不下去,一个算盘砸在她的脑袋上,她郁闷地提着茶壶继续跑堂,却在掌柜转身过去时,比起了中指狠狠地白了掌柜一眼,她搓了搓自己有点冻的手,仿佛感到有什么视线聚焦在自己身上,有点狐疑地将向外头张望了一下……

他猛得放下手中撩起的帘布,对自己有点乱的行为皱了皱眉头,却又嗤笑了一声,终是没让轿夫停下轿子……

“你又在偷窥什么东西啊?嫖姐姐?”某个­奶­娃娃的声音从夏春耀身边飘过来……

她瞥了一眼,这个送了她一只腊梅,对她有一吻之恩的­奶­娃娃,已经懒得去纠正他对她加注的沦丧的称呼,只是眨了眨眼:“我觉得肯定有什么人在暗恋我才对……”

“……”

“死小鬼,你那是什么破表情!临你的字吧!!”死小孩,为了打雪仗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竟然带着笔墨就跑来这里,准备临完就去疯打一阵雪仗……

“……”

“你再露出那种‘会有人暗恋你,你吃饱了撑着了吧’的表情,试试看!”

“哟,没想到,你解读地蛮准的,不过还差了一点,我的表情是在说,会有人暗恋你,那肯定是被雪砸了脑袋,外加你吃饱了撑着!”

“……找死!”

“啊哈哈哈哈……不要打扰我临字,你一边流口水去!”他说着挪了挪自己的手臂,继续挥动着小毛笔……

“死小鬼!”

“不要叫我死小鬼!”他摇了摇头,“我都告诉你了,我的名字叫,爱新觉罗?弘晖!”

“那又怎样!”他还不是叫她嫖姐姐,哼……弘字辈的她只认识乾隆皇帝弘历啦,这还是托了戏说乾隆的福哩……弘晖……什么东东来的,乾隆皇帝的哥哥?应该庆幸这个死小鬼不是乾隆皇帝,这么欠扁的皇帝诞生,她怕八国联军进北京的时间要被他害得提早了……

“没怎样,你没看见我家的奴才已经去磨刀子了吗?”

“……弘晖,你要喝茶么??嘿嘿……”眨动大眼睛,看到她眼底的真诚吧……

“……笑得真难看,嘴巴再咧大一点!”

“……”可恶,要不是看在八爷的份上……

“眼睛再眯小一点……”

“……”反正他也不是乾隆,扁一顿,对未来也应该没什么影响吧……顶多就是一童年­阴­影而已,“我说……可爱的弘晖……”

“­干­吗!”

“你家的梅花,还能折几根下来么?”

“……你当我家的梅花是香肠吗?你要就给你折下来!”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我阿玛昨日回来盯着梅花瞧了好一阵呢,没了没了!”

“啊?他发现了?”这么小气,一朵梅花也不肯给,不愧是省吃俭用的雍正大人……

“我也不知道,不过,阿玛说了一句话……”

“……啥话?”

“……呃……今天的炒饭有点咸……”

“……”他还真是有时间说冷笑话……好冷……好冷……

差距

话说,没打成四阿哥家腊梅的主意,夏春耀又回复到了原来一般的水平,可这大冬天的,已经没啥植物的生长痕迹了,倒是狗尾巴草还强大地展现生命力,但是她的品位好歹也曾经上升到腊梅的水平,实在不想让自己的水平降低回原来的水准,既然没有植物了,她就只好出第二种贱招了……

“……其实,我觉得我八叔还蛮可怜的……”弘晖舔了舔拿在手里的糖葫芦,看了一眼在他家隔壁门口等得兴致勃勃的夏春耀。

“吃你的,少罗嗦,哼!这还是我赚的铜钱买的呢!你阿玛才舍不得请你吃糖葫芦!”看了一眼那个死小鬼手里拿着她买的糖葫芦,不愧是雍正皇帝培养出来的种,这么小小年纪就懂得剥削可怜的农民工了……

“我阿玛那是不让我吃乱七八糟的东西。”他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听了听那八叔的后门门闩微动的声音,看着那蹲在地上将几根糖葫芦Сhā在墙角的雪地里的夏春耀,“我说,你送就送,­干­吗还非得把个糖葫芦围成个桃子模样?”

“啥叫桃子模样!真没文化!这叫心型,懂不懂!”她看了一眼自己摆成爱心状的糖葫芦,超级满意地拍了拍手,“这个形状就是,超级喜欢你的意思,学着点吧,将来追女娃娃有用的!”她瞥了一眼,身后使劲地啃着糖葫芦的娃娃。

“我­干­吗要追女娃娃!我阿玛会帮我找老婆的!”他白了她一眼,“我阿玛的老婆都漂亮着呢,将来肯定也给我找漂亮的女娃娃,绝对不要嫖姐姐你这样的!”说完吐了个舌头,继续啃他的糖葫芦……

“我呸,看你阿玛到哪里去找一个和我一样,赚钱给你买糖葫芦的好老婆!”她也厚脸皮地回了一句,继续摆弄着她的心型糖葫芦。

“那我不是应该好好感激你送糖葫芦给我?”某个熟悉的声音带着调侃从她的右侧飘过来,经过几次惊吓,她也终于有了点出息,只是惊了一下,没被八爷再吓到雪里去啃雪,非常严肃地将自己刚刚还骂街的嘴脸,调换成华丽的笑脸,嘿嘿笑着转了过去……

“八爷……喂,死小鬼,你­干­吗抱着八爷啊!”脸还没转完,就看到某个小不要脸撒着娇往自己的佳人腿上爬,还把那嘴角的糖渣往人家白白的衣服上蹭,真是无良……

“八叔,八叔,弘晖要抱抱!”某个立马摇身成弱势群体的死小孩,一边张着手往她的佳人怀里蹭,还一边挑衅地向她挑了挑眉,向她宣告一下自己吃豆腐吃得很开心,这就是亲戚效应的好处……

胤禩低头看了一眼那个满嘴糖渣渣的小鬼,倒也没含糊,一把将他捞进了怀里,抱在手上,掂了掂重量:“弘晖,许久不见,你最近可是胖了?”

“嘿嘿,那是托了某人的福,最近吃得都是弘晖喜欢的东西,没再捧着药罐子啃了。”他用小手圈着美男的脖子,竟然笑得好不乐哉,完全没有理睬到某个站在旁边挤眉毛弄眼睛的夏春耀的感受……

“又背着你阿玛到处乱窜?” 胤禩挑了挑眉头,看了一眼站在一边表情复杂的夏春耀,只是低低地笑,“这么说来,几天前,我在后门的地方听到几阵有点耳熟的声音,难道是……”哼哼,还一口一个嫖的,真不知道是从哪里偷学来的玩意儿,或许该去给四哥提个醒了……

“呃……我想八叔了,就偷跑出来瞧瞧呗……刚好碰见某个在八叔门口家捣乱的女娃娃,这不给八叔抓了吗?看八叔要怎么罚她!”他一看话题不对,立马将火烧到别人的身上去,自己躲在一边偷笑……

“死小鬼,吃了我的糖葫芦还罗嗦,还来!”她咬了咬牙,真的好想从地上抓一把雪砸一下这个死娃娃,可又怕波及到他身边的佳人,只好作罢,忿忿地咬了咬牙,君子报仇,明天不晚……

“八叔,八叔,你看这丫头多凶,多吓人!”他说着把头一埋,头在胤禩的怀里蹭啊蹭,还不时用糖渣渣的嘴巴去碰人家那光洁的脸蛋,看得站在一边的春耀眼睛直冒火星星,竟然敢当着她的面,调戏她的人,死小鬼,看她明天不把他拔光了丢到雪地里去啃泥巴!

她愤怒地瞪了几眼死小鬼,却还是尽快将视线转回了她的佳人那里,却见他有点古怪地斜视了一眼还赖在他怀里吃豆腐的小鬼,对着她眨了眨眼……

这小鬼怎么也跟来了??

她迷茫了一阵,却立刻明白过来他的暗号,使劲地摇了摇头,并且皱了皱眉头,垛了垛脚,手指还指了指那个死小鬼……

他自己要跟来的,我以为他也要回家么……

他立刻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耸了耸肩膀,视线再次瞥了瞥,还赖在自己怀里,看不明白他们在打什么眼­色­的小娃娃……

那现在怎么办?

她也不含糊,立刻贼笑了两声,拿起右手,比成手刀状,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嘿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他无奈地翻了白眼……

你倒是聪明……

“你们在做啥!”小娃娃不爽被忽视,叫嚣着摇了摇胤禩的肩膀,“八叔,你­干­吗和她眉来眼去的!”

死小鬼,什么眉来眼去,这叫眉目传情,看来,相濡以沫终于发挥效果了,虽然八爷嘴巴里的天书,她还是一句也听不懂,但是谁说一定要靠语言来沟通的,嘿嘿,打手势和猜眼神,她最擅长了……呃……虽然好象两个小贼一样……但当一个超级大电灯泡华丽无比地横在她华丽的恋爱道路上的时候,她是别无选择的……阿门……

“弘晖,你的奴才呢?”已经不期待那个站在旁边只知道喳喳呼呼的某人想办法的胤禩只得继续笑着问怀里的娃娃……

“我打发他回屋了,反正都到家门口了,还怕这丫头拐了我不成?”他继续舔着手里的糖葫芦,不解风情地挑了挑眉头,“八叔要找他?我替您把他唤出来!”

“不用啦!”某人立刻跳出来提抽了抽嘴角的胤禩回答到,电灯泡一个已经够闪烁了,他还叫一个来,他当是开舞会啊!

“你Сhā什么嘴,没瞧见我在和八叔讲话吗?丫头一边去!”他继续搂住美男的脖子贱笑到了极点。

“弘晖,你阿玛可有功课让你做的?”胤禩继续笑着……

“我已经做完了!”小娃娃高嚷着邀功,却见到面前两人再度抽动嘴角……

……八爷……你跟个小娃娃讲话也那么拐弯抹角­干­什么……谁听得懂他在讲什么天书啦……这种时候就应该竖起眉头,一脚将那个死小孩踹回去,再大吼一声,打扰人家谈恋爱的死小孩最让人鄙视才对嘛……你还管他的功课……呜,真想哭……

“八叔,阿玛还没回来,你帮我检查功课可好?”小娃娃似乎决定把电力开到最强,眨着大眼睛就往胤禩身上靠……

“……”

“……”

回应他的是两道无力的沉默……

胤禩还是华丽丽地笑,站在一边的春耀却好想抱着被子哭,呜呜……亏得八爷还笑得出来,这有什么好笑的,死小鬼,死小鬼……千刀万剐的死小鬼!!

怎……怎么办……她的表情这样问他……

我去看功课……你回家……他的表情这样告诉她……

……认命地垂下了脑袋,她依依不舍地用眼神在他的身上吃了半天豆腐,最后嘟着嘴巴,踢着雪块往回走,顺便用眼神告诉他……

明天就算死,她也不会让这个死娃娃出现……

他只是笑,扬了扬手,示意她回去,转下视线来看着贼笑不已的弘晖,声线淡淡地扬起:“弘晖,这可是你让八叔检查你的功课的,我可不比你阿玛好说话……”

“嘿嘿……唉??八……八叔……”正在贼笑的小鬼,终于发现了一件惹祸上身的事……

“你阿玛应该不知道你每天偷跑出去的事吧?恩?”胤禩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那个哭着飞跑的身影,仿佛不是在对自己手里娃娃说话……

“……八……八叔……”

“还有,在外面当老大?恩?”那抹身影终究飞出了他的视线,他的视线又转向了墙角被她摆弄成奇怪的形状的糖葫芦……

“……”

他转过了视线,微笑地看着在他怀里意识到大事不妙的小鬼,继续开口道:“还有……”

“八叔……我现在认错,还来得及吗……”

“哦?何错之有?”他的眉头一挑……

“……打扰你和嫖姐姐眉来眼去、私相授受……”

“……四哥教了你不少成语嘛……”

“嘿嘿……还好啦……”

“……现在,去把你的功课拿来,八叔帮你‘一字不漏’地检查一下,可好?”

“……呜……”

看来,不用等到明天,他今天就可以用一劳永逸的方法解决一下他怀里的小鬼了……

一双玉手抚过了紫砂壶,轻轻地提了提……接着,一阵细柔滑润的声音响了起来……

“今儿个,汀兰这倒是迎了稀客,十四爷怎得有空上汀兰这来坐了?”汀兰一边说着,一边将煮沸了的茶用考究的小杯子倒了出来,再一推,送到了坐在她对面的十四阿哥胤祯面前……

“怎么着,几天不见,连你这爷都不能来了?”他一边笑着,一边提着小杯子吹弄着杯面,“喝了这么多茶,也就你这煮得香沉……”

“这可是用今年刚落下的新雪泡的好茶……”她也举起一杯淡品了一口,“可十四爷没这好口福了……”

“这话怎么说?”他挑起了眉头,看了一眼对面的汀兰笑着抚弄面前的紫砂壶……

“十四爷的府邸建的差不多了吧,也该是时候搬出紫禁城了,可汀兰却马上要进那十四爷离开的地方了,以后要喝一杯茶也难吧。”

“瞧你,能把这紫禁城说得像个牢笼似的。”他低笑了一声,“怎么着,九哥的额娘该是已经帮你安排好了,你还愁,那别人还不都得上吊抹脖子了?”

“……有些眷顾,还不如孑然一身。”她看了看面前的紫砂杯,笑得几分凄苦。

“得得,你呀,就是得和别人不同些,天天泡茶,钻书的,回头我问问额娘,可有啥缺位让你一展所长,称了你的心,如了你的意,让你当个书虫,茶虫。”他扬了扬手,却只是看了一眼渐晚的天­色­……

“谢十四爷成全了。”她站起身子,福了下来。

“得了,每天就看这些个人弯身躬腰的,爷还不差你这一下!”他一边笑着,一边仰头饮尽了杯中物,“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宫了……”

“十四爷,有句话,汀兰就算越界,也得问问……”

“何事?”

“……事关春丫头……”她抬起头看了看他猛然皱起的眉头,却又低下头去,“……平日里,那丫头闯个什么祸,总有我或十四爷帮衬着,可是汀兰马上要进宫了,终是不能再照顾她了,那丫头……十四爷可会将她带过新府去?”

“……”一阵长长的沉默拉了过来,让等着旁边的汀兰都微微地皱起眉头,一抬头,却见十四只是淡淡的将视线拉出了她的香闺的院子……

“十四爷……”她低唤了一声……

“……那丫头,应该不会认床吧?”

“……呃?”

“……得了,她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还能死了不成。”他没好气地回了一声,终是跨着大步子,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她的院子。

九哥忙着年底收帐的事,还没回府里,他也省去了和九嫂打招呼的空挡,直接走向了府门,远远地见着已经等在门口的轿子,他回头看了一眼这府邸,竟然加快了脚下的步子,稳步飞向了府门,几乎带出了几许奔跑的势头……

“十四爷,这就回宫吗?”小厮看着他好象很急切的模样,也慌忙地掀开了帘布……

他没回答,只是转过身来弯身正要坐进去,却看见某个刚从外面奔走回来的死丫头,仿佛看见了啥新奇的东西似地朝他这里投来视线,更可气的是,他竟然被她盯地上不去轿子,却又碍着面子不肯下来,结果尴尬地楞在那里,让撩帘的小厮也只好跟着僵在了原地,这手不知该把这帘子撩高些,还是放下来……

她有点兴致勃勃地正打算开口唤他,却被他忿忿地吼了一声:“给十四爷站在那,不准动!”

她猛得刹住了车,错愕地楞了楞,皱了皱眉头,考虑着要不要问问他又抽了哪根神经,却见他支开了身边的小厮,向她踩着悠闲的步子走了过来……

“我说……”

“你不会请安吗?”他皱了皱眉头,却非要看她躬下身子的样子……

“……”她莫名其妙地看了许久没见的他一眼,福了福身,“十四爷吉祥,你怎么了?”

前一句是她的身份该说的话,可是第二句却不是……他却觉得第二句比第一句听得顺耳多了,哼……真是笑话,天大的笑话……

“婚事办得咋样了?看到媳­妇­了么?漂亮么?”她改不了那八卦的劲头,竟然眨着眼睛问他这些让他想抽人的问题……

“……你有兴趣?”他有点凉凉地问到,声音竟显得哑然了些许,不满此等乱七八糟的声音,他轻轻地咳了一阵,润了润嗓子……

“你们会不会被闹洞房啊?我们家乡那里闹起洞房来,新郎和新娘好惨的,你小心哦!”

“……”

“我记得,我家乡那里,有个风俗,要新娘拿着一包瓜子给新郎,还要新娘说’请开包’耶!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呃……你不觉得……还有那么一点点好笑么……”

“……”

“……不好笑就算了……你摆出那张脸给我看­干­吗……”

“……”

“……呃……我去抢饭了……你也要回家……呃……宫了吧……”

“……你去哪里了?”他终究还是开了口,他是主子,她是奴才,可为啥他却觉得开这句话一丢出口,还是让他别扭地皱眉……

“呃?”她听着他突然说起的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楞了楞。

“十四爷我在问你这个奴才溜到哪里去了,听不懂吗!!”他仗着迎面挂上来的雪风,提高了自己的嗓门。

“……”她楞楞地立在原地,终是反应过来他的话语,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把自己一开始站出的两个脚印尴尬地空在他面前……空洞洞的黑……

他压了压自己突然提高起来的嗓门,不去看那黑漆漆的脚印,也不再要一个答案,别开了脸,转过身去,跨着大步子,踩着吱吱作响的雪,走回了他的轿子,不待小厮过来伺候,自己掀起了帘布,猛得沉身坐进了轿子里,让帘布落下,隔住了他和外界的接触……

她看着那帘布掉下来,看着那轿子起了身,然后在雪天里颠簸地消失了去,一瞬间忘了抢饭,忘了饿得哎哎叫的肚子,也忘了站在雪天里发愣是一件很消耗卡路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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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由于做了站在雪天里发愣这样一件消耗卡路里的事,错过了抢饭时间的夏春耀勒紧了裤腰带爬进了房间,看了一眼门边从昨天开始就神秘失踪的包子,哀叹了一声,不该这么早就拒绝厨子的一片芳心暗许,尤其是在这样的非常时刻,更显示了雪中送“包”的可贵……

饿着肚子熬过了一个风雪飘洒的晚上,被春桃当暖炉一样勒了一个晚上,她苟延残喘地从床铺里跳起来,穿着单衣跳下床,“刷”地把大门猛得打了开来,期待着有一碗香喷喷的包子摆在她的门口解救一下她岌岌可危的肚子,却换来春桃一声谩骂……

“要死啊,大清早就把门开那么大,冻死人了!”一声咕哝从春桃的口里飞了出来,不情愿地从被窝里爬了起来,看了一眼很郁闷地站在门口的春耀,坏笑了一声,“咋啦,包子没了?”

“……切,这人真没毅力……被拒绝一次就退缩了,果然和我对八爷的感情那是没得比的!”她鄙视地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角落,猛得将门关了起来,摸着自己饿得乱叫的肚子,唉唉叫着缩回了床铺,准备多赖床一下……

“你还在追着月亮跑?”春桃倒是没再睡的兴趣,从被窝里爬了出来,穿上冬衣,打理着头发,“小心摔得粉身碎骨!”

“我当你是在嫉妒!”她贼笑了一声,翻了个身,在把身上的被子裹紧了些,眯了眯眼睛,却终是被两个包子牵着抽搐的胃,再也睡不着了,索­性­翻身也坐了起来,心头乱不爽地朝门口张望了两眼,她的桃花运本就不算好,没想到还这么短命,这才几天而已,就没了……唔……要是她也有个像她一样,对八爷那么执着的追求者那该多华丽……

至少在她肚子饿的时候,会比较华丽……

不过少了两个包子,日子还是要过下去,她换上棉衣,整理好一切,跑出了九爷府,昨天留下的脚印已经被新雪覆盖上了,因此,她也就没去在意那两个黑洞洞的脚印……

脚印事件她是可以忽略啦……没有包子吃她也是可以忍受啦……但是电灯泡她就不可以忍受了……忿忿地咬着­唇­角看着某个依旧趴在她的佳人的脖子上的小鬼,第N次摆出一副“我就是要闪烁,你能把我怎样”的死脸,再看了一眼她的佳人已然摆出一张“习惯就好”的可掬笑脸,她也只能无语地看着飘雪的天……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几根糖葫芦把死小孩的电灯泡热情全部点燃了起来,总之,总之,总之!!最近几天,只要她出现,死小孩弘晖必定从隔壁屋子里直嚷着“八叔抱抱”跳上来……而那个该死的……呃……不……只是有点找抽的八爷竟然每次都毫不反抗,甚至还带着点欣然接受的死表情任由小鬼在他的身上肆虐,看得叫她一个心痒痒……这种特殊照顾,啥时候能轮到她享受一把哩……

八爷……我说……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她很憋屈地看向还能和小娃娃有说有笑的胤禩,她现在每天晚上都抱着被子哭耶……春桃已经三令五申要把她丢出去啃雪了。

他只是轻笑一声,耸了耸肩膀,随即又被怀里的小­奶­娃拉去了注意力……

“八叔,昨天阿玛检查完我的功课,竟然对我笑呢!”他一边笑着,一边发誓将镜头抢到底。

“哦?”他表情不变,看了一眼手里拿着冻糖的娃娃,“所以,今天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你出来了?”

一句话,让站在一边无聊地啃着冻糖的夏春耀拉长了下巴……搞了半天,是八爷帮人检查功课后的成果,直接导致了四爷对自家的小­奶­娃放任自流的后果……呜……八爷……你还笑的出来……

“可不,所以,八叔以后帮我检查功课可好?弘晖好崇拜,好崇拜八叔的!”弘晖使劲地眨动着自己的眼睛,将从夏春耀身上学来的那套装可怜发挥的淋漓尽致。

不好,不好!当然不好!!八爷,你不能再自己挖一个坑,跳进去,然后把自己埋了啊!死小鬼的当,上一次就够了……

看着她一直猛摇头又跺脚地对自己放暗号,胤禩却只是淡然略过,提起手,摸了摸挂在弘晖脸上的糖渣渣,将手里的娃娃抱高了几分:“……这么想让八叔给你检查功课?”

“恩!阿玛检查起功课来,老是冷着张脸,说我这也不好,那也不好的,八叔比阿玛好,不会敲弘晖的脑袋!”抓着八叔刚摸过他嘴角的手指,弘晖贼笑了一声,将还沾着糖渣渣的手舔了舔,“恩……好吃!”满足地看到某个人站在一边气得七窍生烟,只能使劲地啃拿在自己手里的冻糖出气。

“既然这样,八叔就只好接下你给的差事了?” 胤禩一边捧着怀里的娃娃,一边听着某个人因为呛着而发出的咳嗽声,只觉得一阵好笑翻出胸口,好容易压了回去,回头却对上一双好哀怨的眼神……

“我就知道八叔疼弘晖的!嘿嘿,嫖姐姐,你说是吧?”­奸­计得逞的死小孩,一挑眉头对着旁边已经无语问苍天的夏春耀示威……

她明白了,她总算明白了,原来不管再怎么华丽的人终是会有弱点的,而华丽的八爷最大的弱点就是怕­奶­娃娃跟他撒娇……她就说嘛,一看见­奶­娃娃就什么脾气都没了,别人说啥他都乱点头,也不看是什么事,这下好了,还给了他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来当电灯泡,像这种死小孩就应该让雍正大人用残忍的手段狠狠教训一下,反正是他自己造的孽,­干­吗来破坏她的华丽恋情啦……

这个四爷府立在这里,就是和她犯冲……

看了一眼不早的天­色­,得……又是她得闪回府的时候了,再看了好一会的叔侄情深,叹了一口气,她福了福身:“八爷,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回去就回去呗,嘴巴嘟那么高­干­吗!”欠揍的小鬼向她做了一个鬼脸,“好走不送哦!”

“死小鬼!我再也不买东西给你吃了!”她对着他比了比拳头,转身正要提步走人,左手肘却猛得被身后的人拽了回来……

她一个踉跄转过了身来,却只看见一只大手滑过她的视线,最后落在她的­唇­角边,带着玉扳指的拇指的指腹摩挲而过,冰凉的玉面碰过她的嘴角,而暖暖的拇指却拉去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她眨了眨眼睛,咽下了口水,不知所以地站在那里,却见胤禩也没说什么,只是收回了自己的手,看了一眼自己的拇指,挑起一抹笑,舔了舔自己的拇指,转头对着自己怀里的娃娃笑道:“果然很甜……”

“是很甜吧,八叔!”弘晖继续舔着自己手里的冻糖,“……八叔,她呆掉了……”

“没事,过阵就好了。”他只是看着她笑,瞧着她立在那里,眼睛找不到焦距的模样,手里冻糖也就这么直直地拿着,不一会覆上一层薄薄的雪……

“恩?八叔,她再这样站下去会变雪人的。”

“哦?我看不见的。”

“恩?为啥?”

“你见过脸那么红的雪人吗?”

“……那倒是……”

呃……其实有的时候,有电灯泡也不是件那么差劲的事啦……至少在某些时候……呃……呃……

于是乎,尝到了那么点甜头的夏春耀,便不再排斥一个小电灯泡在她和八爷中间华丽地闪耀了,反而加强了对眉目传情的练习,一回房间就开始对着镜子挑眉毛,瞪眼睛的,恨不得把所有的语言都用面部表情表示了,看得坐在旁边的春桃那叫一个胆战心惊……

北京城的雪就这样越飘越大,终于到了选秀的日子,汀兰没有特意来和她打一声招呼,她也还是如同以往过着自己的日子,只是在出府门时,看到一顶轿子把汀兰给接走了,她站在一旁盯着那轿子好一阵子,没来由的心口一阵堵……虽然出门来送汀兰的人,脸上都带着喜气,却见她只是淡淡地保持优雅。

照着汀兰的话,以后都见不着了吧,那座紫禁城听起来就好恐怖的样子,她是不明白,为啥这么恐怖还不逃跑哩,竟然还傻傻地等着被抬进去……虽然也许逃也没用,但逃过总比没逃好吧,死鱼还不准人家扑腾两下啊……唉……抓了抓脑袋,终究,这不是她该想的事,上工要迟到了……

直到她站在八爷的家门口,和弘晖等了好一阵子,也不见那个总是笑面横生的人带着一阵轻柔跨出门槛,她才觉得好象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八叔消失了。”弘晖眨了眨眼睛,看着那禁闭的后门,瞥过头看了一眼站在雪地里的夏春耀。

“不用你说,我自己有眼睛!”她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撇了撇嘴角,叹了一口气……

小鬼异常安静地没说话,只是走过来,抓了抓她的手:“我家八叔有的时候也是好忙的!”

“……恩……”她撅高了嘴巴,应了下来,低头看着那个牵着自己的小鬼,“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没有八爷给你检查功课,你小心在你阿玛面前原形毕露!”

“哼,好心没好报!”他踢起脚下的雪,砸在春耀身上……

她也不含糊,捏起一块雪往他身上砸,两个人就这么在两个皇阿哥府邸的后门巷子里打起了雪仗,然后直到夜幕降临,八爷还是没有出现,她摸着肚子,终是不能再等了,一脚把弘晖踹回了四爷府,她也立刻往九爷府里赶……

直到夜幕彻底砸了下来,那蓝顶黄帘的轿子才从风雪中摇曳而来,停在八爷府前,胤禩弯身从轿里走了下来,不急不慢的将身上的毛裘卸下,丢到旁边的小厮手里……

“八爷吉祥!”上来伺候的人小心翼翼地接过了他手里的毛裘,“八爷,要传晚膳吗?”

他没说话,摇了摇手,跨过门槛进了府第,走过了主庭,打开了后门,却只见地上还残留着浅浅的杂乱的脚印,还有一些被啃剩下的糖渣渣,他看着,只是笑,从袖口里拿出那枝刚从紫禁城里折出的梅花,在手心里细细端详着……额娘刚才交给他的时候,轻笑着说,好久没见这么红的梅花了,看着喜气。

没看过紫禁城以外的红梅,所以,额娘总觉得紫禁城里的梅花永远是最红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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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春耀的心情现在还低落,完全没有了跑堂的心情……

话说,八爷就这样消失了半个月,除了失踪的第二天,她在后门巷子看到了一只Сhā在雪地里有那么点蔫蔫的红梅,以后便音讯全无,就这样人家蒸发了,可是现在红梅都­干­了,八爷还没出现,好歹也到他兄弟家来窜窜门子吧,她是知道年底了大家都很忙啦,但是也不至于忙得和她时差都颠倒了吧……大家都在用华丽的北京时间,怎么就见不着面呢……

“嫖姐姐!”而该消失的人却总是围在她身边打着圈圈……捏了捏拳头,她看了一眼站在饭庄门口的弘晖,这个昨天还在嘲笑她已经没男人要的死娃娃,现在又要来气她得吐血了……

没去管站在身后的下人,弘晖跳进了饭庄,看了一眼点头哈腰爬过来的掌柜,努了努鼻子:“掌柜,这个丫头,我们四爷府借回去办年宴了!”

“哐裆”某个坐在椅子上正在伤感的身影猛得掉到桌子底下去,摸着撞红了的额头,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看着面前那个满脸傲慢的小鬼:“你……你刚刚……说啥?”

“你!”他指了指她还没反应过来的脸,“要被我家借回去办年宴!”他在慎重地指了指自己……

“我­干­吗要到你家去办年宴!”她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竖起眉头,决定挑战一下地主阶级的权威,NND,大地主斗不过,这小地主还想在她面前嚣张,她可是有无产阶级使命感的新一代!

“你不乐意?”一声冰凉的声音夹杂着雪花飘进了饭庄。

“废话,我当然不……”她一挑眉头,却在看到四阿哥的身影时重新缩回了桌子底下,再看了一眼站在四阿哥身边的小鬼一脸“知道怕了吧”的嘴脸时,使劲地咽了一把口水,“……四……四爷吉祥……”

“……要请安也得先从桌子底下出来。”他淡淡地扫过一还赖在桌子底下的某人,也没再理会她,只是径自转向了掌柜,“爷要在这借几个人手,算上这丫头一并带回府去。”

“唉,小的知道,敢情今年是轮到四爷家做年宴了?”掌柜笑弯了腰,一边踹了踹还赖在桌子底下不愿出来的夏春耀,“四爷让你爬出来,没听见啊!”

她咽了一口唾沫,向那个站在旁边隔岸观火的死小孩招了招手,他也没楞着,撩起衣袍就蹲了下去:“怎么了?”

“还怎么了!”她压低了声音,朝正在买卖人口的四阿哥和掌柜瞥了一眼,“这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每回年底,叔叔伯伯们都要聚一回,今年轮到我阿玛办宴席了,每年来办宴席都会来九叔的饭庄里借点厨房里的人手回去帮忙,嘿嘿!恭喜你!”他歪着脑袋跟她解释,“你要是不出来也行啊,我叫我家奴才帮你把桌子一起扛到我家去。”

“……”

“成成成,回头您和九爷知会一声就成,我这就帮你点人去,呃……不过这丫头……”掌柜一边和四阿哥点完头哈完腰,还是犹豫地看了一眼还赖在桌子底下的夏春耀,“这丫头脑子有点不太灵光,不怎么听使唤,您看……”

“……”竟然敢说她脑袋有问题,他脑袋才有问题呢,TNND,这是严重的人身攻击,她要上诉,要上诉!!呃……不过……得等雍正大人闪了再说……

“粗活不用脑子能­干­,有手就成。”冰凉的声音砸了下来……

“……”这什么破人……严重鄙视人身攻击,什么叫不用脑子就能­干­,还不如说她脑子有问题呢,呜……

“你还犹豫个啥!”弘晖伸脚踹了一把还抱着桌脚的她,“你忘了我家住哪了吗?”

“这和你家住哪没关系,重要的是你……”那个冰疙瘩阿玛,肯定会把她冻礐aoIGH到极点,又不是去八爷家帮忙……呃……等等……

四爷的隔壁是八爷家……四爷的隔壁是八爷家……

她猛得反应了过来,眨着眼睛看着弘晖一脸“笨蛋,才反应过来”的死表情,终于咧开了笑脸,抓着他的小手一阵猛摇,呜呜……不愧是雍正大人的好儿子,从小就立志于帮人拉红线的光荣事业,真是让人感动,太让人感动了!

“感激的话就不必了!”他使劲地将小手从她的钳制下抽了出来,“我要吃棉花糖,还有爆米花,冻米糖,还有……”

“……”不愧是雍正大人的儿子……逮着机会就剥削她瘪瘪的钱包,搞清楚,那是她的嫁妆钱,她要是嫁不出去,谁来负责任!

“你们可是聊完了?”一个凉凉的声音从旁边Сhā了进来,让夏春耀打着抖从桌子下爬了出来,小心翼翼地点了点脑袋……

“既是聊完了,便回府吧。”四阿哥一把牵起弘晖,皱了皱眉头,“手怎么这么冰凉的!”

“许是刚才抓了一把雪,嘿嘿!”他咧着嘴角,就把小手往四阿哥的手里使劲钻,“阿玛给我暖暖!”

“是为了让你多走动才不坐轿的,可不是让你抓着雪胡闹,快到年关,可不许再贪玩生病了。”四阿哥一边说着,一边牵起小娃娃就往前走,向后瞥了一眼还瑟瑟发抖的夏春耀,也没多言语,只是瞧着自己手里的小娃娃同她打着什么暗号,低笑了一声,跨着步子走了出去。

某个将心提到嗓子眼的人也跟着放下心,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看着四阿哥牵着弘晖走了出去,蹲下身子,拍去小娃娃绒毛帽上的雪,将他的左手牢牢地牵着,怕孩子跟不上步子,将步子放慢了些许……

这样看来,其实皇帝也不是那么恐怖的东西啦,至少在自己的儿子面前,还不是和寻常父母似的,怕自己的娃娃冷了,病了,虽然怕把自己的孩子给惯了,难免严厉,可是那股子眷宠还是由内而外的流露出来……

可怜天下父母心吧……她淡淡地一笑,转身跑回饭庄,跟着那些下人们一起去准备着要去四爷家的东西……

烟火

话说,夏春耀要卷铺盖到四爷府打工的消息传进了春桃的耳朵里,春桃满面春风,殷情切切地帮她打了铺盖,一脚将她踹出了大门,顺便告诉她,今天晚上就可以好好解禁一下,她没脾气地挥了挥手,留下一句:“等我回来,记得换床单。”

就这样,没有盛大的欢送仪式,当然,也没有华丽的欢迎仪式,她就这样飘然空降到四爷府了,然后,继续没啥新意地接受地主阶级的剥削,得出的结论,四爷家绝对比九爷的饭庄管理严密好多,而且雍正大人真的说到做到……让她忙得连想问题的时间都没有,敢情要不要脑子都没关系了……

但是,忙归忙,该做的“正经事”她还是一点都不含糊,比如白天的时候和八爷家的下人套套近乎啦,每天蹲在和八爷家一墙之隔的墙头偷听啦,和弘晖两个人搞搞半夜爬墙这样的事啦,但是,不管她怎么闹腾,人间蒸发的八爷还是没见着,她也只能晚上抱着背子流流口水,安慰自己,八爷现在已经离她很近了,一墙之隔而已……

这距离不是问题,年龄也不是问题,就连朝代她都华丽地跨过来了,一堵墙而已,她就当它是个屁……

一安慰就把自己安慰到年关了,可能是因为头上有雍正大人压着的关系,她竟然华丽地没闯什么祸,她拿着四爷府发的红包正在华丽地转圈,高唱着“劳动最光荣”,看着弘晖跟着四爷和四福晋进宫去过年夜,死小鬼临走之前,竟然还装大人地拍了拍她的脑袋,语重心长地留下一句:“想开点,不要躲在被窝里哭鼻子哦,我会代替你好亲亲我家八叔的,嘿嘿!”

死小鬼,又利用亲戚效应,有本事就公平竞争,哼!她还怕他不成!

看着他坐上马车还拉开帘子来跟她晃了晃小爪子,她只是吐了吐舌头,转身回府继续做她的事,红包虽然拿到了,脑袋还得保不是,呜……好怀念现代的时候每天都是等在桌边就有饭吃的奢侈生活。

要说夏春耀在清朝过的第一个年,其实也蛮华丽的,主子不在家,奴才们彻底放风,估计四爷也是算计到,平时用高压政策把这些奴才被憋坏了,到了过年了,就放任自流一把,于是乎,整个下人房就闹成了一团,也不管丫头,小厮,还是大娘,大伯,围成一群吃火锅,而夏春耀当然没有含糊,把从九爷府里学来的那套饿虎扑食给搬了上来,搞得一向吃饭规矩的四爷府的下人们都对她投以崇拜的眼神……

她哼哼一笑,呼啦啦地喝着自己碗里的汤,在别人半饱的时候,就吃了个撑,这吃饱了吧,旁边的小厮就把一直藏着的筛子给拿出来了,吆喝着要赌,过了不久,另一边的家伙更强,把珍藏已久的麻将也从被窝里掏了出来,由于自己是外来人口,加上刚刚抢食太过招摇,因此,被人丢上去破财……她看了一眼自己刚拿到手的红包,还算有点赌资,赌就赌吧!

一瞬间,整个下人房里一片乌烟瘴气……

于是乎,当从宫里吃完满汉全席,过完酒池­肉­林的弘晖一脚踹开下人房时,看到的就是一片地狱状态的场面……所有人围在一个四方桌前直叫邪门……而那个皱着眉的夏春耀一边打着牌,一边摇着头……

“……北……北风……”一边的小厮颤着手将手里的牌丢了出去……

夏春耀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周围人倒抽了一口气……

“你确定你一定要打这张?”她非常厚道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厮,用一种“兄弟,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的表情……

“­干­吗!我就不信邪了!你还真要这张牌?”

“……不要逼我……”

“有本事你就要啊!!”

“……杠!!”她咬着牙痛苦状,伸手从牌尾补了一张牌,在众人摒住呼吸的同时摸了摸牌面,在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唉……”

“怎……怎么了……大不了你就是杠上开花!!”

“……”她深深地看了那个不服气的小厮一眼,“……我是双龙头,混一­色­外加小七对……给钱!”

“咣铛”小厮看着面前的牌,滚到了桌子底下……

夏春耀看着弘晖张大着嘴巴看着她,她只是郁闷地从椅子上站起了身,飘忽地留下一句:“记得明天喂­鸡­,抓虫的事就交给你了……还有,二柱,你给你老婆买的钗子就先寄放在我这,等你有了银子再来赎,还有还有,那边那几个裹在被子里的,衣服先寄放在我这,等有了银子再来拿……唉……”

“……嫖……嫖姐姐……你……”弘晖指了指一片狼籍的下人房,听着一片嚎啕大哭,再看看她鼓鼓的荷包,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唉……你回来了?”她哀怨地朝他一笑,就恍惚地往门外飘……

他跟着她走了出去,眨了眨眼:“你把我家奴才的钱都赢走了,还不高兴个啥!”

“……你懂啥,”她继续叹着气,往八爷家门口的高墙看了一眼,“这赌场得意,情场就要失意了……呜呜……果然是我悲惨处境的真实写照……呜呜!!”

“……”弘晖对着她翻了一个白眼,拉着她往前庭走,“不喜欢银子,去给我买吃的去!”

“­干­吗!失意归失意,嫁妆还是要存的,你想都别想!”她猛地将荷包抓在手里……

“哼,既是失意了,还存嫁妆来何用?”一声冰块的声音从旁边蹦­射­出来,砸得还沉浸在数钱喜悦中的夏春耀晕头转向了一阵子……

“四……四爷!”她吓的一把将手里的荷包掉到了雪地里,却不知道该弯身拣钱还是福身请安,看着一地的银锭子到处乱滚,再瞥了一眼四爷依旧没啥表情的脸,向一边的弘晖投去鄙视的一眼,NND,死孩子,带了个定时炸弹来,也不同她知会一声……这下华丽了……竟然在雍正皇帝面前秀了一把她华丽的赌技……这下不被拍成马蜂窝,也要被打成窝窝头……

“你们到是挺会找乐子的?”他冷哼一声,看了一眼下人房的乌烟瘴气,吓得里面那几个还裹着被子的奴才差点没原地打滚。

“奴才……奴才该死!主子恕罪!!”一屋子的奴才一起抖散了骨头……

弘晖无良地站在一边笑,还蹲下身捡起她撒了一地的银锭子往自己怀里揣,揣得还在发抖的她直接想踹他一脚……这两父子,绝对是串通好来打她嫁妆的主意的,极度过分!!

“阿玛,烟花要开始了,你说好了陪弘晖看烟火的!”他捡光了地上的银锭子,朝着夏春耀眨了眨眼睛,牵着四阿哥的手,使劲地摇。

“……既是过年,便算了,下不为例!”他冷冷地丢下一句,没在理会一屋子的奴才,径自向前走去。

“呼……”松了好大一口气……夏春耀瞥了一眼笑的贼贼的小鬼,伸出了手,“还来!”

“喂,我救了你,你还好意思问我讨银两?”他倒是不要脸地哼了两声。

“要不是你把……啊……那个谁带来,我至于么!”她哼哼地跟他叫上板了。

“我给你从宫里带了点心哦,难道不值几个银锭子钱?”他提了提手上的盒子,在她面前晃了晃……

“……”她斜视了一眼,这个还蛮有心的小鬼,咽了咽口水,“带了啥好东西?”刚刚消耗了不少脑容量,现在感觉到肚子又叫了……

“嘿嘿,边看烟火边吃啦!”他一把拖上她的手,把她往院子外扯。

她被他扯着往外走,正要欢天喜地边看烟火边吃东西,却看见前面那个黑影子,弯身在弘晖耳朵旁边咬:“你阿玛也要去啊?”

“啊!”他答得理所当然,“我额娘身子不好,受不了雪,所以,叫阿玛陪我呀!”

“……东西,可以让我拿回屋啃么?”

“­干­吗!你想说我阿玛影响你食欲……唔……”

“你小点声!”她猛得捂上他的嘴巴,这张嘴巴,还真是给她惹事,“你要我的命啊!”

“你吃不下东西于我不相­干­,你的命我也没兴趣要。”走在前面的大人突然回头丢下一句,说完又接着往前走,却吓得她差点改用爬行地缩回自己的房间,硬着头皮被笑得直不起腰的弘晖拖出了大院子,才发现外头好热闹……

刚才一直在里面哀叹自己的赌运横通,桃花运却几度衰竭,没注意外面已经这样热闹了,她看着漫天通天的烟火炸出一个个火花,竟然不比现代的差,这老祖宗的东西就是华丽,把火药都用在和平华丽的道路上了,赞一个……

“呜哇!!好大,好大!!那个好大,你看到没!!”弘晖一边跳着一边乱嚷……

“恩恩,那个,我喜欢那个,绿­色­的,乱闪乱闪的!!”她也激动地跟着他跳进雪地里乱嚷……

“你怎么就那么喜欢绿­色­的东西啊……”弘晖鄙视地瞪了她一眼。

“……你就不能不想歪吗?”

“不能,谁让你看起来就斜眉歪眼的!”

“死小鬼,叫你唧唧歪歪!”

“哈哈哈!!”

“唉唉!!快看那个,爆帅的!”

“恩恩,好大!不过……爆帅是啥意思?”

“哎呀,就是很酷的意思啦!”

“……酷又是啥意思?”

“……就是很……很……唉……那个,那个……还会转耶!”

“哦!那个,那个,我去年自己放烟火的时候也放过!”

“你自己放过哦?那今年­干­吗不放?”

“阿玛不让呗!去年我把马甲给烧了……”

“笨蛋!咋会把马甲给烧了!”

“一时没瞧上就烧了呗,当时又没找着水……”

“你傻啊,不知道用尿浇一下!”

“对哦,当时我还蛮想尿尿的……哎呀,给吓忘了!”

“咳咳!!”一阵不算重的咳嗽声从两个已经玩疯的人身后传过来,以告诉他们不要太过分,注意影响,有伤风化的话题还是打住比较好。

也就是这一声咳嗽让某个已经忘乎所以的人打了个冷战,战战兢兢地回过了脑袋,却见四阿哥只是立在府门边,没说话,也没啥特别的表情,抬头看着黑夜中的火花……

嘘了一口气,还好雍正大人不在意她教自己的儿子尿尿救火这样不华丽的招数……不过还是注意一下言行比较好,免得等他当了皇帝,就在北京城外立一个“夏春耀与狗不得入内”的招牌,那她就流芳百世了。

“嫖姐姐……”弘晖拉了拉她的衣角,“我刚刚……好象看到我阿玛在笑……”

“……不会吧?你别吓我!”太恐怖了,太恐怖了,四爷竟然笑了……还是提醒一声弘晖回屋比较好,搞不好他们今天就要中奖,被天上的烟火落下来炸成了个黑炭了!

“……恩……我也被吓到了……我阿玛笑,和八叔不笑,那都很吓人!”

八爷不笑??她突然楞了楞,虽然怎样的八爷她都觉得很华丽啦,但是不笑的八爷,还真没见过,不过光用想象就好恐怖……的确可以和四爷笑一样,算的上是一个级别的恐怖……

“八爷不笑??你见过么?”她眨了眨眼……

“……你没见过?”他眨了眨眼……

某人使劲摇头……

“那你现在把脸往右边转一下……”

“啊?”她下意识地听着命令,将脸往右边转了过去,却见到一张淡淡的,让她想了近一个月的脸站在八爷府的门口,只是面无表情地打量着这边的身影,没有要走过来打招呼的意思,眉头没挑,嘴角没提,没有怒意,不失柔和,只是没有笑脸……

同她的视线撞了一下后,竟是勉强扯起一抹笑,却又稍纵即逝地放了下来,接着,便从容地移开了视线,去看他头上的那一片火光四­射­天空……

“弘……弘晖……”

“啊?”

“那个人……是你家八叔?”她一边看着他,一边皱着眉头,手还摇了摇旁边的弘晖。

“……你这话是啥意思?”

“……没啥……好恐怖……我就知道我赢钱,绝对不是好兆头……”

“……有见地……”撞上阿玛笑、八叔不笑的日子,果然不是好兆头……

大年初一

话说,康熙四十二年就在漫天的烟火和一片爆竹声中飘然远去,而康熙四十三年的第一天,对夏春耀来说并不太华丽,听了一个晚上此起彼伏的鞭炮声,而且每每都在她端着洗脚水,放到八爷面前,看着那双华丽的脚快要从靴子里抽出来时就被炸醒了,真是TNND……美人洗脚,鞭炮别吵,这个道理都不懂,鄙视那些半夜不去做春梦,爬出来放鞭炮的!

顶着一双熊猫眼从被窝里被管事的吼了出来,以行动证实,地主阶级的压迫并不会因为过年就手软,她也只好呜咽一声“社会主义好”,睁着迷梦的眼睛上工,快要到四爷家的年宴了,于是乎,她也更加忙得找不着北了。

她迷朦地提着一大桶垃圾要丢出停在府门口的垃圾车,路过了前庭,看见弘晖也顶着一双比她好不到哪里去黑眼圈,在下人的带领下,去给四爷和福晋去请新年的第一个安,两人在院子里同时打了个哈欠,吐了个舌头,他往正厅去,她往府门口走……

使劲一甩,将垃圾愤然丢在马车上,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却看见隔壁佳人的府门口停着那顶熟眼的轿子,而她的佳人正从府门跨门而出,这新年新气象,第一天就碰上她的佳人,是个华丽好兆头,她正准备厚着脸皮跳过去说一句新年快乐,恭喜发财,却见她的佳人眼光直勾勾地落在她身上,而昨天就出现的奇异现象,到了现在也没有退下……老天,这个新年礼物太刺激了,把那个会笑的八爷还来啦……

她还以为只是为了配合一下辞旧迎新的华丽的气氛,所以,八爷和四爷才心有灵犀不点通,决定同时改变一下大家平时过度使用的表情,来应一下景的……可这除夕都过了,12点的钟声敲完,灰姑娘的戏码都演完了,这一切也该恢复正常了吧……

“八爷,再不走,请安的吉时就过了……”一边的小厮抖着嗓子提醒了一句,主子不笑了,他快死翘了……

“……”他将视线移了开去,不待小厮伺候,径自撩帘,弯身,落座……

……八爷……好象在和谁闹脾气的样子……而且这个谁,好象就是站在这里,扔垃圾,还不知道发生啥事的她……夏春耀……

将自己对不起八爷的事翻了下记录,其实她做过的对不起他的事情也不多啊……无非就是晚上做做他当男主角的春梦,没付他版权税啦,在他家墙壁上留下了几个华丽的脚印,没付清洁费啦,本来她还打算在他家门口用瓦片写上“I LOVE YOU”几个华丽的大字呢,但鉴于影响风化,又怕教坏某个小朋友,要被抓去午门斩首,她都作罢了……

难……难道是她曾经暗恋过十四,花痴过九爷这样华丽的事情被他知道了??谁这么大嘴巴,拖去午门斩首示众啦!!

但是,但是,那只是人类在见到华丽事物的条件反­射­而已……而且在八爷英雄救美之后,她已经把以前过往全部清空,就差遁入空门以谢清白了,这是她的初恋来着,相信她啊!八爷……

胤禩右手撑着下巴,感到一阵摇晃的起轿,甚至感到背后一阵好忠君爱国的视线,几乎不需要去撩帘确认,­唇­角却下意识地勾了起来……

直到轿子落在宫门前,撩帘的小厮撩起了轿帘,却见一张带着和以往不无相同的笑脸的人,从轿子上从容地走了下来……站在旁边的小厮下意识地打了个抖……不愧是他家八爷,不知觉间,已经由语言天书上升为表情天书了。以往天书听不懂,至少还可以看脸­色­行事,这下可好了……天要亡他啊……老天,他发大财的新年愿望不算好不好……他只求老天别再让八爷升级了……八爷已经够华丽了……可怜可怜他们这些还不到道行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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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皇阿玛请过安,胤禩走下乾清宫的阶梯,雪被太监们扫开的不留一丝存在的痕迹,习惯­性­地抬头看了看这紫禁城的天空,停了停脚步,深呼出一口气,暖暖的白雾从­唇­口流出,再提起脚步缓缓走下阶梯……

“冻死人的天气!”一同走出来的九阿哥跺了跺冻麻的脚,皱了皱眉头,“八哥,可是要去良妃那儿请安?”

“……”他淡淡地一笑,没说话……

九阿哥无力地挥了挥手:“得得,您啊,就继续这么着吧!最好是让我也瞧不明白了,等哪天,你九弟我可以正式向您辞了这帮您转话的差事,我感恩带德!”

“怎么?大过年的,火气倒不小?”八阿哥挑眉头看着他深皱的眉头,“可是昨夜被炮仗声闹的?”

“……”他不说话,只是翻了个白眼,继续朝阶梯下走,他该说啥,告诉八哥,他嫌他家最近一个月过的太太平,太安静,他严重不习惯?不习惯到年夜辗转着睡不安稳,却不是因为吵闹的炮仗声?不习惯每天上下轿子,太平无事地走大门?不习惯每天在书房里宠幸谁也相安无事?估计他要把这些话说给八哥听,八哥第一个反应就是带他去御医那里问问他还有没有救……而御医的诊断结果绝对是……没救了!!真是混蛋……

“不扯了,我得去我额娘那,去晚了,她又是一顿唠叨。”他向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跨着步子往宜妃宫里去。

“你九哥是被炮仗声闹腾了,那你又怎么回事?”他不动声­色­,只是向后回了回头,看着身后的十四搓了搓手,哈了口气,将头顶上黑绒帽往下按了按。

“……八哥可是要先去惠妃那请安?”十四提了提­唇­角,避重就轻地回答,“我同八哥走一段。”

“你不急着去你额娘那?”

“晚些去。”

“避你四哥?”

“免得大过年的抬杠,我图个吉利!”他状似无谓地耸了耸肩……

“哦……我倒怕你也避他,他也避你,最后却避到一起去了,这不赶了个正好?”他笑着回头深看了他一眼。

“……八哥……九哥是被炮仗闹的,那你自己又是怎么回事?”不要怪他用这么让人眼熟的问题,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他挑着眉头,伸手指了指自己……

“……很讨打……”原谅他实话实说,刚才九哥的表情就这样告诉他的,他心有灵犀地感觉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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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禩刚跨进院门,却见一个蹲在地上摆弄着还没开的水仙的身影,因为穿着花盆底鞋,蹲得摇摇晃晃,只手拨弄了一下冰冷冷的花苞子,却仰头看见自己的儿子走进院子,笑着站起了身,拍了拍身上被弄皱的旗装,等着站在门口的胤禩进来,却见他只是站在门口。

“……怎么了?”她踩着花盆鞋,向他走了两步。

“……额娘看不出来,儿臣在生气吗?”他故意地扬了扬眉头。

她也不急,只是笑着走到他身边,拉着他往屋子里走:“水仙搁在房里老是不开,我见今日阳光甚好,边让它透透气,我也跟着透透气。”

“是透气还是吹冷风?”他指了指被搁在一边椅子上的毛裘。

“瞧你,一来就兴师问罪的,还没同额娘请安呢。”她看着他将椅子上的毛裘拿了过来,抚在她身上。

“与其请额娘安,不如守着额娘少吹点冷风才是。”他引她进了屋子,瞥了一眼旁边吓得打抖的丫鬟,只是扬了扬手,示意她们下去。

”可有先去惠妃娘娘那儿?”她落了坐,却忽然想起什么似地叮咛了一声,他自小便由惠妃抚养,这请安可不能马虎,“礼数可到了?”

“给皇阿玛请过安,我就去过了。”他安抚下她,坐在了侧座上。

“……那就好。”她向他打量了一眼,“……还有裕王府那边……”

“额娘还把我当不懂事的娃吗?该打点的事,我自有分寸。”他笑着帮她弄暖她刚刚在冷风里吹凉的手,“额娘的话,儿臣都有听,可儿臣的话,为何不见额娘听过?”

“我的话你都有听?”她伸手抚过他的脸颊,冰凉地划过他的侧脸,“为何还不去接你福晋回府?她回娘家时日已经不短了吧?”

“她在那住的习惯,儿臣也好清净,这不挺好?”他的表情没有变过,只是对她冰凉的手皱了皱眉头,“额娘,儿臣去帮你寻个暖手的小炉来。”

“你已经二十二了!”她拉着他站起要走的身子,按着他坐下,“哪个皇子这么大了还没个娃娃,这紫禁城里,说是风,就是雨,你到现在还没孩子,你皇阿玛那也说不过去,她既不能生,就算你不去寻她回来,总该纳个妾室了吧?”

“……”他只是听着,没有言语,将手握紧了她那双越加冰凉的手……

“当初若不是为了我封妃的事,你大可不必允了你皇阿玛这婚事……既是我身份不够,我也没做那妄想,却为何要你……”她垂下的目,带着一丝丝的怨,“这个高枝不攀也罢……”

“……”他依旧没说话,笑颜也没褪下,“额娘怨吗?”

“……”她只是皱着眉,伸手抚了抚他舒展的眉头,“有你在,额娘不怨!”

“……裕王叔过身后,皇阿玛可有来过?”他任由他的眉头在她的手掌里抚平。

她摇了摇头,视线越过他,看向满院的花草,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额娘……”他轻唤她,拉回她的注意力,“什么时候,儿臣让您看看紫禁城外的红梅吧……很漂亮,很漂亮,而且暖暖的。”

“……”她微笑着,带着微微的期待,却终究不敢砸下太多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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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爆帅!哇!好酷!哇!”弘晖一边指着天上的烟火,一边用着不知所以的语言,却见他身边的毫不合作地唉声叹气地坐在后门巷子的台阶上,发出一阵阵要把人搞崩溃的叹气声……

“唉!不要在这里猪喘气了!”他没好气地踹了踹她,“八叔可能是这两天笑脸告假嘛,就算是我阿玛,偶尔一年也要笑几下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啦!”

“你懂个屁啦,你阿玛偶尔笑那是为了协调面部神经所必需的肌­肉­抽动,八爷绷个脸,那是为了啥?”她向他白了一眼,深刻指出他阿玛和他八叔是两个极端不同的生物。

“……­鸡­­肉­?我阿玛又不顶爱吃­鸡­!”他咕哝了一句,抓起地上的雪就往她身上砸,“不过看样子你就不是在说阿玛的好话,先打再说!”

“死小孩!”她也不示弱,抓起地上的雪也跟着扔过去,“你阿玛不在还敢和我叫嚣?看我的飞天遁地降龙十八掌!”

“啪”带着降龙十八掌劲道的雪没有砸在一个闪身飞开的弘晖身上,却砸在了无辜出现的人胸口上……

两个还在疯玩的人同时倒抽了一口气,立在那里,看着那个披着白裘的身影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八……八……八爷……”这是没见过世面的……

“八……八……八叔……”这是见过了世面却被吓破了胆的……

“……”他抬手扫了扫胸口的雪,眸子里竟然带着几许凉意,视线从胸口移到某个抖得如风中残竹的夏春耀,再看了看使劲咽口水的弘晖……

某个死小鬼利用自己的身高优势,一缩脖子就往院子里爬,却被另一个猛然反应过来的家伙,使劲拽着了裤子:“死小鬼,不准走,这个时候丢下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放手,放手,我这是给你机会,你想对我家八叔做什么都可以啦!”他一边往上拖着裤子,一边用脚踹啊踹……

机会?她反头看了一眼还是冷冷地立在雪里,俯视着他们上演苟延残喘地爬动戏码的八爷,这……这种机会不要也罢啦,大过年的搞出人命对大家都不好的嘛……呵呵……呵呵……八爷,八爷,时候不早了,你家就在那边,自己爬回去睡觉啦,乖乖睡觉,晚上不要出来吓人哦,她先走一步……

“啪!”

她还没楞过神来,就被一头冷雪砸了个晕头转向,眨了眨睫毛上还沾着雪的眼睛,却看见那个站在那里的大人,气定神闲地拍了拍手,将手里的雪花轻轻地拍掉,然后俯下身来,看着两个还趴在雪里的人……

“你们两个胆子不小?恩?”­唇­角渐渐地往上勾……

两个家伙同时咽下一口口水……他们两的胆子很小啊,正要很没种的四下逃窜呢……

“竟然撇下我,就偷跑来看烟火?恩?”微笑渐渐扩大了……

两个家伙再次面面相觑地眨了眨眼睛……他们……他们……

他也不再同他们客气,弯身捡起了地上的雪,砸在他们的身上……

“八叔……”弘晖走到他的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角,“弘晖现在陪你看烟火可好?”

“哦?”他提了提音调,看了看这个笑的很贼的小鬼,“有何条件?”

“呃……我们偷跑出内城看?嘿嘿!”他将自己的小袋子拉了开来,“我还可以请八叔吃东西,只要,您帮我过了阿玛那关?好不好??”

“喂!!那是我打麻将赚来的嫁妆钱!快还我!”某个一听到银子就从雪堆里反应过来的人,也跟着跳了起来……

“不给,不给!有本事你就跟来嘛!”他向后做了鬼脸,使劲地往前跑着,她跳了起来,真要追上去,却见站在一边笑着的八爷……

“……八爷……”她低低地唤了一声。

“恩?”

“……以后要是您不笑了,千万不要照镜子……”

“……”

“……我们受到点惊吓到没啥,我怕把您给吓着……”她用着真诚的语气告诉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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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夏春耀而言,这才是所谓的清朝的过年方式,钻在热闹的人群里,终于看到了那些在电视里演的胸口碎大石,张嘴吞宝剑,还有耍花枪,踩高跷的……她就说嘛,北京城过个年搞的极其严肃­干­什么,搞了半天那是内城那些王公大臣式的年,这才是真正的过年嘛!

舞狮子,耍龙头,华丽无比……而且还能跟八爷一起华丽丽地过大年,看在情场得意的份上,她暂时不计较那飞进死小孩口袋里的银锭子好了,大不了,挑个八爷不笑的日子,再抓几个人豪赌一番,啊哈哈哈哈!

“嫖姐姐,我怎么觉得你看我家八叔的眼神好奇怪啊?”被八爷抱在手里的娃娃,一把搂住了胤禩的脖子,娇嗔一声,趴在人家的胸口上,“八叔,你不要怕哦,弘晖会保护你的,要是嫖姐姐敢对你乱来,我就把她哼哼哼!”

“那就有劳弘晖了。”他笑着向她望了一眼,投以爱莫能助的眼神……

“……”TNND……这两叔侄简直就把她当嫖过赖帐的死嫖客了,极度鄙视……呃……她­干­吗要拿自己打这个毫不华丽的比喻……死小鬼,都是天天嫖姐姐,嫖姐姐的叫,她说,八爷,你侄子都­性­格扭曲成这样了,他这个当叔叔的,怎么好象还一脸骄傲的样子……果然生在皇家的人,价值观都极其怪异……封建局限­性­啊!

“八叔,八叔,我要吃棉花糖!”他一边扭着,一边把身子往小贩子那儿挤……

他将扭动的小身躯稳住了,朝小贩子那儿走着,买了一只棉花糖,塞进小­奶­娃的手里,小­奶­娃开心地大咬一口,沾着几根糖丝的嘴就往他的脸上蹭了蹭……

她跟在后面,看着这几近熟悉的戏码,唉,习惯了,习惯就好……她的佳人反正已经被调戏不是一两回了,都不清白了……呜呜……不过,她是不会嫌弃他的,八爷,她知道,他在忍辱负重,牺牲­色­相啦……呜呜……不过,别被调戏上瘾就好了……

“你要吗?”他回头看了跟着后面的她一眼,瞧着她一脸同情地看着自己,只是笑……

“要!”她立马傻傻地举起了手,然后直勾勾地看着他……

“再要一根!”他转身对着小贩说到。

啊……他是说棉花糖哦……呃……她还以为他问她,要不要也来调戏一下他哩……害她还激动万分地举着个手,棉花糖有什么好要的嘛,她要调戏他啦!!调戏,调戏,调戏啦!!!

他将棉花糖拿在手里,转身递到她手里,她叹了一口气,正要去接……却被他猛得缩回了手去……

“唉??”她楞楞地站在原地,看着他……

“要吗?”他将棉花糖举高了些,调侃地看着她。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不要总问她啦,她会想歪的啦,“……要……”呜……这是谁啊,竟然发出这么欲求不满,极度憋屈的声音,她不承认这么让人鄙视,有伤风化的声音是她发出来的……

他轻咳了一声,带着一抹深意的笑容,微微低下身来,向她靠近了些,将脸伸到她的面前,一副让她自己看着办的模样……

她眨了眨眼,不明所以地站在原地,唔……这是­干­吗,突然把一张这么华丽的脸伸到她的面前来,挑战她的忍耐极限吗?八爷,你会失望的……呜……

“嫖姐姐,你怎么那么笨啊,人家我八叔请你吃棉花糖,你怎么可以没表示嘛!”他一边啃着糖,一边舔了舔­唇­,“我刚刚可是有亲八叔才有得吃的,你想不劳而获啊!”

胤禩一边笑着,一边点下了头,然后转过视线看向她,只见她猛得咽下口水,紧握了一下拳头,似乎不相信这天下掉下来的好事,会砸在她的身上,猛地转过身去,然后使劲地捏了两把自己的脸颊,好象肯定了不是做梦,不用担心被炮仗吵醒,然后再转过来,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低着身子很累人呢,她就不能不要想那么多吗……

“那……那……那我就不客气了!”她倒突然懂起了礼貌来,踩着同手同脚的步子站到他身边来……

没人要她客气好不好……

“我……我……我亲了……”她掂着脚就要往他脸上靠……

……怎样都好,快点行不行……

“呃……亲哪边比较好……”她突然觉得这天上掉下来的大好机会不能这样就白白浪费,一定要好好想想,一定要亲到最划算的地方……

……他无语地看了一眼全是漫天烟火的天空,只等着她随便临幸一下……

“……左边……右边……呃……”可不可以多亲几下……呃……虽然她知道这样很贪心啦……但是……好难选择的说……都想亲……

“……要我给你建议?”他实在受不了她的磨蹭,温吞如他发现这个世界上,有人比他还不急不慢。

“呃?”她还在思考着左边还是右边的问题,却听见一句淡淡的……

“弘晖,眼睛蒙上,呆会,八叔带你买更好吃的!”

“哦!好!”为了吃,啥都可以不要的小鬼立刻将手往眼睛上蒙……

然后她的视线也被一蒙……

嘴巴里充斥着一阵熟悉的温热,带着几分调弄窜进她的口里,像要问她讨糖吃的挑逗,最后在她的舌上轻缓地流动……

她的头顶上烟火在烧,她的身旁众人围着卖戏耍的在跳,她的­唇­被拉起一阵轻颤,比烟火还热,比戏耍的还跳……

“八叔……好久哦!我要睡着了!”小鬼不满地捂着眼睛,却从指缝里偷窥着,哼哼哼,嫖姐姐,不能让你太幸福!

一声轻唤,将她­唇­上的温度拔走了,然后,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同时,手里被塞进了一根棉花糖,她像拿着奖励似得晃悠悠了一阵……

“八叔,八叔,我还要吃东西啦!”他啃着快被他吃光的棉花糖,开始指着新的东西叫唤。

“你又要胖了!”他拍了拍小娃娃的脑袋,一手拉过了还在发愣的某人,拖着她向前走,“还要吃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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