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自觉间咽下了几分……
“瑃药?”八阿哥窒了窒,转头看了看对此名字已经习惯了的老九和老十四抽动着嘴角,再转头看着堂下那个跪在中央,悔不当初把自己的名字傻傻报上来的春耀,“好名字……”好实用的名字……
“……”她猛地抬起脑袋,不可置信地看着谦和依旧的八阿哥……十四阿哥……她决定暂时不去他家纵火了,因为应该彻底被千刀万剐的人正式出现了,从小到大笑过她名字的人不在少数,可是敢夸她的名字是好名字的……开天辟地目前只有这个遇人三分笑的八阿哥胤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爷了!你爹娘怎么给你取了个这样的名啊?”十阿哥摸干净了嘴,瞪大了眼睛开始八卦了起来,“可真是那个药字?”
“……回十爷的话……是光宗耀祖的耀……”她咬着牙,咬得一个个字都喀嚓喀嚓地跳出来,怪不得你们要被四四欺负……你看人家未来的雍正皇帝,那才叫处世不惊,照样喝他的茶,扮他的悠闲……
九阿哥对她光宗耀祖解释法嗤之以鼻,这辈子,她算是彻底取错名字了……
“十哥……”十四摇着扇子,非常随性地在她的身上打量了一下,“想知道她姓啥吗?”话是对着十阿哥说,视线却朝刚举起茶杯压惊的太子瞟去……
“啥?”
“夏。”
“噗嗤”
“哐啷”
……天可怜见,她终于知道绣花枕头一把草是什么意思了……这些人有必要这样吗?好好的一个帅哥会审,最后变成了她的名字鉴赏会加大家来喷茶活动……瞥了一眼太子,一瞬间没端稳的茶杯一股脑儿全洒在了明黄贵袍上……像尿了床似的……她发誓,她看见了九阿哥和十四阿哥得逞的阴笑……
恶寒加颤抖……
“下瑃药……”八阿哥继续划动着杯盖,“……好名字……”好危险的名字……
一个人不要找死两次,混蛋……她在心里窝囊地叫骂,脸上却堆起了窝囊又没骨气的笑……
“……罢了,罢了,这等怪人,我奉劝九弟还是打发了她快些离去比较好,哼!找了一身晦气……回宫!”太子猛地站起了身子,一扫身上湿袍,摸了一把脸上的茶水,拂袖离去……
经过春耀身边时,还不忘顿了顿:“爷劝你最好把名给改了,免得在这贻害他人,真是!”
“……”他怎么就知道她不想改名了,要是她有一个和康熙一样的华丽老爹,尽给儿女取些一听就知道是帅哥美女的名字,她也很乐意啊,这有得选的么……NND……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九哥,你从哪找来这么个活宝?”十阿哥开始把眼前的春耀当玩具打量,“不过,我说,我们都笑成这样,四哥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啊?”
“……”十三瞥了一眼还正襟危坐的四阿哥,“……四哥喝醉了……估计我们在这嘀咕了半天,他一句也没听进去……”
“……”她还以为,终于找到了这辈子不嫌弃她名字的好人了呢,竟然……靠……坐着也能睡着……还真是能忍天下之不能忍呀……不愧是华丽的雍正皇帝……不过一个人的酒品怎么能好成这样呢……鄙视……鄙视啊……
对比
话说,在十三阿哥这个乖弟弟担起了护送酒品好的让人无语的四阿哥回府的艰巨任务,也算保护住了自己华丽的阿哥形象,完整地退场后,整个房间就只剩下几个还把心心相印当游戏玩的阿哥们……
眼见着“外人”都走光了,剩下来都是自家人,十阿哥立马坐姿一改,翘起了二郎腿,拿起茶杯豪饮了一口,九阿哥拉了拉领口,也没多言语,一把抽过十四手里的扇子一个劲地猛扇,十四倒是不介意地任由他抽走自己手里的扇子,手指对着还跪在堂下的夏春耀点了点……
“九哥,这丫头送了你这么份大礼,你不打赏打赏吗?”说着,眼眉飞扬,惹得堂下的某人打了一个寒战。
九阿哥轻笑一声,扬了扬手,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一直坐在旁边却没怎么言语的八阿哥给拦下了嘴……
“九弟,下次别玩得太过火了。”不算重的声音从他的唇角淡出,微笑的脸孔没有变,就连坐姿也纹丝不动,但是,就连在堂下的春耀也能听出其中警告的含义……
“只不过同太子开个玩笑而已,八哥,不用那么在意吧?”九阿哥不以为意,把玩着自己腰间的玉佩。
“九哥说的是,而且这索额图都已经被逮进去了,他还以为他这个太子还能嚣张多久!”十阿哥一下子从座位上扑腾而起,别的事情他可以大而化之,惟有这个老是把自己架在高位,低头看人的家伙,他就拗不过这口气……
“咣铛”
眉头一抬,眼睛微眯,八阿哥淡淡松开了自己手里提着茶杯盖的手,眼睁睁地看着上好的瓷器直接在地上砸开了花,没去管身边四座的人微微地惊了一下,径自将少了配盖的茶杯送到嘴边,淡淡啄了一口,没有一句解释,却也让粗神经的十阿哥瞬间明白自己说错话了……
“八……八哥……”
“……八哥,这也不能怪老十这么说。“九阿哥看了一眼碎了一地的杯盖,“前几个月你陪皇阿玛去塞外巡幸,有些事情你还不知道……”八哥不在,皇阿玛不在,太子那家伙可没少给他们兄弟小鞋穿。
“哦?”八阿哥晃了晃茶杯,对着春耀扬了扬杯,“我去塞外这几个月,除了老九家里多了个稀罕物,还有什么事我不知道?”
活宝应声抬了头,视线对上一双倾满笑意却觉得少些温度的瞳孔,嘟哝了一声,立马又低下了脑袋,继续着认命地听着老天爷要特意把她安Сhā进来亲身体验的政治历史课……
“八哥,说绕肠子的话也得看对象是谁不是,你的话到这丫头耳朵里都成了鸭子听雷,轰隆隆了。”十四撩了撩身上的袍子,踢了踢自己脚边的茶杯碎片,对着那个还不明白八哥的逐客令的傻瓜提了个醒,“还傻跪在那干啥,还不出去给八爷换个杯子。”
隔着手里的茶雾,八阿哥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十四阿哥,没有接话,视线在那个听到逐放令就从地上”噌”地窜了起来的家伙,那表情上竟带着几分下学堂后的神采飞扬,踮着脚丫子就往外跑……
“站住!”九阿哥低低命令了一句,“去通知汀兰,晚上一起用膳吧。”说罢,看了听见此话,立刻眼眉带笑的十阿哥一眼,再转向悠闲地摩挲着自己手里玉扳指的八哥,“八哥,难得来了,又碰上小弟的寿日,索性用完晚膳再回府好了,权当我们兄弟几个帮你洗尘。我去吩咐厨房做些你爱吃的。”
“好。”他淡笑着应下声来。
几声欠揍的笑声从房间里传了出来,夏春耀忿忿地在门口磨了磨牙,正要转身却迎面碰上一个急得团团转的小丫头。
“你终于出来了!”小丫头低着声音说到,“汀兰姑娘听到你撞上了八爷,还有放猪撞太子的事,差点没晕过去。你快点跟我来!!快!!”
晕过去??她比她还想要晕过去……最好一晕过去,就可以彻底离开这万恶的旧社会了……
小丫头拖着她一阵狂奔,不由分说地将她塞进了一个淑女香闺,让她一身的污秽立马成了罪过,一阵幽香从香熏炉里飘出来,仿佛几缕清烟浪漫地扶摇直上青天,不过她一向认为,扶摇而上不如走旁门左道来得华丽……
“阿门……”她喘着粗气,伸着舌头帮助散热,没时间去管一屋子的琴棋书画,“好想喝雪碧……”
“啪”一本书带着几缕清香从头上砸了下来,一阵细柔软语从她的身后飘来,“都同你说了,别说这些让人胡思乱想的话,即来之,则安之……”
身着一身淡雅的旗装,一根雅钗缀着繁星点点没入乌云间,双手腕上配着一对翠白的玉镯,衬得入雪的肌肤更加娇嫩,大眼带着浓深的双眼皮,红唇轻点微红,腮处淡粉,犹带笑颜,这就是郭洛罗汀兰,九阿哥的表妹,待选秀女,活脱脱的古装美人……
每当她站在自己的面前,夏春耀就会有一种无语问苍天的感觉:“你不觉得这老天爷有那么点残忍吗?”
“恩?此话怎讲?表哥罚你了?”汀兰把书往桌上一抛,随意地一笑……
“大家都是不小心被PIA到这个万恶的旧社会来的,为啥这差别这么大捏?”她不客气地接过汀兰送来的水杯,豪饮一口,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哈哈声……
汀兰皱了皱眉头,只是垂眉不语……
她顿时有些没趣地站在原地,非常狗腿地想起自己还有一个任务:“那个啥……九爷刚刚说晚上叫你过去什么摇什么扇……”
“扑哧”她掩口低笑了一声,“同你说了多少遍了,是晚膳……这边的说法我也教了你好几些了,你也该习惯了吧?”
摇头摇头,使劲摇头……她对于舌头的灵活性从来就非常质疑:“你要是去选秀女了,估计我也差不多就要被推出午门斩首了……阿门……”
“你啊,就这条记得最牢,“她眨了眨眼眸,“要不是你副德行,我还以为,这世界应只有我一人如此呢……”
“我也希望只有你一人如此就够了,反正你也够古色古香了……我们在现代又素不相识,干吗跑到大清朝来搞敖包相会啊……而且落差如此之大……呜哇哇……”
为什么人家华丽穿越就是金枝玉叶的待选秀女,而她一穿越回来就得先上演卖身葬父的戏码啊……还好她找到了扮演她爹的“临时演员”,演了一场仙人跳……用这个方法找到了现在这个饭碗……
是哪个混蛋告诉她,小聪明不能拿来当饭吃的,哼哼……
“再过些日子我就要进宫了……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么多,剩下的路要怎么走,你好自为知吧。”她理了理自己身上的旗装,露出一丝淡笑……
“唉……随便啦……在哪活不是活……我本来也是十四那家伙,一时兴起买下来的,等你前脚闪了,我后脚就跟着闪……你那什么表哥的管家绝对是变态来的……今天叫我看猪圈,明天叫我扫茅房,早知道我还宁可卖身妓院葬自己去……”
“都和你说了,入境随俗,不要再用现代词语了……”
“我没那个语言功能,退化能力不够强,那个十四阿哥,唧唧歪歪的,那个太子,乱小心眼没度量的,对了,对了,还有那个八阿哥,语言转化功能比你还强,那叫一个不知所云……”
“你见着的太子如何?可是和历史上那般?”
“历史上?哪般?我不是早和你说了,我历史次次挂红灯嘛……再说清朝又不是重点考试对象,我顶多知道能当皇帝的不是他们几个就够了……唔唔唔……”后面的话在汀兰的手中自动消音……
“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要乱说。”汀兰眯着的眼睛,竟然透出一丝寒意……是不是有什么搞错了,汀兰现在的身体年龄也就14,5岁吧,竟然露出这么拽的表情,“我来这里一年有余,就连梦话我也叮嘱自己小心翼翼,你最好别让我全盘破功。”
“唔……唔……”她快要窒息地狂点头,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示意汀兰给自己一点赖以生存的氧气……
不放心地松开了春耀的嘴巴,汀兰继续回身举起她手里书:“你别怪我对你苛刻,毕竟,要在这里生存,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是你我这样知道历史的人,更是得如履薄冰。”
“……我又不会滑冰……所以,逮着机会,我还是闪吧……”春耀看着这一半古不新的人类,内心挣扎不已,环境啊,真是会把人逼疯的东西……虽然这里帅哥资源多到让她有点舍不得,但是,关键时刻,还是小命排第一。
“闪什么?”十阿哥的嗓门从门外传来出来,不请自来地推门而入,“中午的寿宴上,怎么没看见你露个脸?我还以为九哥找来的那些嬷嬷用规矩把你个折腾死了呢。”
“给十爷请安。”汀兰大方地福了个身,斜视了一眼身边那被十阿哥一声“闪什么”而差点闪着腰的某人……
“免了免了,起吧起吧。”他看了看摊了一屋子的书,皱了皱眉,“又在这瞎研究个啥?再过些时日就该要大选了,你还有心情顾及这些个玩意?九哥的额娘可没少给他提醒,让你在他这儿多用点心备选呢。”
“我这不是忙里偷个闲就被十爷给逮了个正着,看来今日诸事不宜。”
“你说九哥的寿日诸事不宜?这不太好吧?汀兰?”十四站在门外,扬着笑,却硬是不进门,“丫头,不是要你斟茶吗?怎么敢跑到这里来偷懒?恩?”
“九哥和我都是皇阿玛说的混世魔王,搞不好出生那天还真是诸事不宜。”十阿哥拐着弯帮人说完话,却又怕做得太过明显,立刻转移话题对着在门口一脸调笑的十四,“十四弟,你杵在门口干什么,进来啊!”
“就十哥胆子大,姑娘家的香闺也敢随便往里头冲,汀兰那是给你面子,没把你往外轰。你还招呼我进去?”十四阿哥故意眨了眨眼,对着一边云里雾里的春耀扬了扬手,“丫头,出来。”话音刚落,明显看见那个身影从头到脚抖了一下,他心满意足地一笑,故意板起了脸,加重了调子,“还不出来!把爷的话当耳边风吗?”
“……”挪啊挪……挪啊挪啊挪……身子刚挪到门口,脑后的辫子就给门口的十四一把拽住了,“干……干……干吗……”
“我记得你当初求我买你的时候,可不是这个语气。”想起一个月前,和汀兰出门瞎逛,竟然逛出这么个一边烤红薯一边卖身葬父的活宝,后来想想,估计是上当了,那躺在边上的尸体绝对是个活物,买了她的钱估计就被他们五五分成,塞进腰包了,不过这种事,只道听途说过,偶尔亲自经历一下,果然感受非比寻常,既是骗了他的钱,他当然要克进原则地好好地利用她了……怎么说,也要捞回本来。
虽说眼下自己现在还没有开牙建府,等到他有了自己的府邸的时候……哼哼!
“……此……此一时,彼……彼一时……”她现在的BOSS又不是他,充其量他现在也就是个老板的亲戚而已,嚣张个啥……
“你要是没胆子顶嘴,就索性不要顶嘴,结结巴巴的,听着爷耳朵都难受!”
“……”他这是在鼓励她努力学习顶嘴技巧吗……好,她一定不负众望,好好练习……什么时候能练习到他家八哥那水平,那时候,就算她问候他祖宗十八代,他也听不出来了……看来有必要好好观察八爷说话……
这边她正在挤眉弄眼,那边十阿哥却公然向汀兰亮出了“绿牌”:“放心吧,秀女的事,有惠妃和宜妃帮你应承着,惠妃那有八哥,宜妃那有九哥,肯定没事的。”这后门已通,万事无忧啊……
还来不及对于皇家的后门行为给予深刻地鄙视,她的小辫子就被十四阿哥拽在了手里,一路拖行。
“十四爷。”她一边被拖着,一边回头看着只是轻笑的汀兰。
“何事?”
“选秀女是不是就是给你爹……呃……皇……阿玛……找媳妇?”
“……”他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脸上的表情竟是难得地哭笑不得,“……你这问题,问得真有水准啊?”
“……我怎么觉得好象你是在骂我?”
“……我根本就是在骂你,你到底是从哪个古墓里爬出来的,选秀女也不知道?”
“……不是选媳妇么?”
“……也不能完全这么说……”
“那到底是选媳妇,还是不是选媳妇?”她突然和他急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男人就只要说YES 和 NO就好了……
“是不是选老婆同你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奇怪,你家哥哥干吗把自己喜欢的女人往老爸怀里塞而已……”看了一眼十阿哥,她纳闷地道。
“……”他怔了怔,沉默了半响,随即会心地笑了笑,“八哥曾经同我说过一句话,送进宫的女人……就不算是女人了……”棋子和要学会勾心斗角的女人的性别总是很模糊……
“……”她完全迷茫地看着眼前的十四,她目前还没有能力理解八爷的高难度的话语啦……他们的意思就是,不把汀兰当女人咯……
什么叫女人不是女人,意思就是女人也要被阉的吗?奇怪,难道历史书上有错误?她的历史书里可只写着宫里有太监,没想到……
“这些同你没关系,你不需要懂这些。”他一展舒眉,露出贼笑,“你只要告诉你十四爷,红薯到底怎么烤?为什么爷每次都烤不熟呢?”
“……”她是不是该告诉这个皇阿哥,不要对什么都这么感兴趣,红薯吃多了,容易放臭屁……
卖身
话说,一个月前十四阿哥和汀兰初遇某人的那一天,绝对是一个大凶且其不宜出门的日子……虽然天气很好,风和日丽,秋高气爽,但事后,十四阿哥非常马后炮地说自己那天右眼狂跳,凶兆啊凶兆……
言归正传……
话说,当自诩被全世界抛弃的夏春耀花光自己身上的最后一文钱,才意识到大清朝的银两和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人民币的兑换概念,一个铜板能买两个包子,两个铜板能买三个干粮,而她这个把一两当一块的白痴,在三天前,用一两钱买两个包子啃,还直嚷着华丽的便宜……
所以说,武侠剧不能看太多……那种一顿饭吃完就甩下一锭银的人,应该被集体推出午门斩首,罪名是,浪费国家财产,还教坏小朋友错误的价值观……
对着包子摊流着口水,她发誓用上了这辈子最楚楚可怜的表情,非常无辜地眨了眨眼:“老板……我要两个包子……”
“没钱就滚一边去,不要影响大爷做生意!”老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她咬了咬牙,TNND,就是这个混蛋,几天前告诉她,一两银子只能买两个包子,现在居然敢和她叫嚣,咽下一肚子的火,她继续捏着声音献媚:“就不能用几天前,我给你的一两再分我几个包子么?”
一两唉!!她买一筐包子,吃到自己变包子都有多,TNND,竟然告诉他只能换两个,他以为他的包子包了龙肉啊!
“几天前?几天前的事情谁记的,你谁啊?”老板从上到下地打量了她一番,长相一般,穿着普通,除了那张好象抽风似的表情有点欠扁,对这样完全没有特征的人,他是从来不记的,他只认得豆沙包,肉包,菜包,三鲜包……
“……”一阵阵长长的沉默,她猛地收紧了拳头,牙齿在嘴巴里上下磨动,发出一阵老鼠磨牙的声音,“你……你难道不记得……几……几天前……有个用一两银子买了你两个包子的家伙了……”
“哦!你说那个用一两银子买了两个包子的白痴啊?”老板这才仿佛有了那么点印象,“对对对,是有这么个傻冒来着……这北京城的包子都一个价,那个傻冒竟然还问我包子多少钱,我说一两钱你给不给,那傻冒还真的丢了锭银两给我,二两多银子,还问我够不够呢……”
“……”拳头捏啊捏……有点想打人……
“你说她傻不傻,明明看起来不像啥有钱人,穿得也够破破烂烂的,跑到爷这来装大方,哈哈哈,这样打肿脸充胖子的傻冒,你说这钱我该拿不该拿!啊哈哈哈哈!”
“……”拳头捏了又捏……实在有点想打人……
“我说,你认识那傻冒?”
“……我就是那傻冒……”拳头捏了又捏,捏了又捏……非常肯定地想打人……
“唉?”
“我就是那傻冒!怎样!”爆发……
她猛地一手抓起两个包子,非常有志气地咽下了流淌的哗啦啦的口水,两手一举,华丽地丢了出去,就在老板惊呼一声中,两个包子就应声沾在胸口上……那情形不用描述,非常不雅……
“你个死丫头!!”老板看了一眼自己迅速“丰满”的胸口,气得脸一阵青绿……
周遭一阵哄堂大笑飚了出来,而肇事者看了一眼胸口顶着两个大包子的老板,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部,一阵恶寒,撒开腿,拨开人群,连滚带爬地仓皇逃跑……
当时的她根本没顾及自己连滚带爬,且在跑出第三步时,一个狗吃屎飞出去,趴在地上啃了一口土的经典形象全数落进了站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的两人身上。
“原来京城还蛮有意思的,看来以后得多出宫逛逛才是。”有点不可一世的音调伴随着尾音的上扬,十四阿哥的视线不带任何同情地看了看狼狈地摘下自己胸口的包子的老板。
“……”汀兰没说话,只是站在一边,继续研究她手里那本刚刚找到的茶谱……
“跟去看看?”十四阿哥的询问带着不可否定的音调。
“……随十四爷的意好了。”她继续翻着手里的茶谱,“不过我得先买了这本书。”
“女孩子家却好读这东西,真是奇怪。”他不在意地随口一提。
“十四爷又知道我是普通的女孩子家?”她挑了挑指间,视线随着那跑得快不见的身影淡淡地投去一眼。
“知道你不普通,哪天有空再和你煮酒论英雄……不过……我现下比较想知道,那个家伙是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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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十四阿哥的兴趣才刚提起,这边的夏春耀已经开始自编自导自演起精彩戏码来。
“你说的!卖了的钱全部归我!不许反悔哦!”眼前的乞丐大叔非常不安地看着一脸不耐烦的夏春耀。
“以你的智慧,唬得了你吗?”她非常狗腿地回答到。
“那倒也是……”乞丐大叔非常知趣地往地上一倒,席子一盖,白眼一翻,一具尸体热腾腾地出炉了。
夏春耀现在非常满意不学无术的自己能把电影情节运用得如此出神入化,一块牌子往胸口一挂,扯着嗓子就开始吼了:“唉!!!街坊邻居快来啊,刚出炉的孝女大拍卖,不买也来看看啊!”这不算盗版,只是做广告而已……她坚持这样认为……
“有人卖身葬父啊?”哼哼……有创意吧!她挑了挑眉头,有点骄傲,哦……不行,她现在得可怜兮兮一点……
“又有人卖身葬父?”……靠……那个“又”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康熙朝天下太平,国泰民安吗,她又被历史书再次欺骗,原来卖身葬父在什么时代都很流行……
“这种仙人跳的场面,多了去了,有啥好看,我赌10两,那尸体是假的!”……靠了又靠……谁准许这个大嘴巴的家伙讲话这么诚实的,拖出去打50大板……
“肯定是的,拿了钱以后,这两个人就把钱五五分了,那个女的再从卖身的主人府上偷跑出来!”……终于猜错了吧,哼哼,她是把钱全部给了这个躺在地上的家伙,自己进府去傍大少爷的……尝过肚子饿的滋味,她突然体会到一个很深的哲理,物质生活高于一切……
“不会吧,我看这挺真的啊!”终于有个不长眼……哦……不……是慧眼识英雄的了,“要是骗人的话,多少也找个漂亮的姑娘来卖身,才能吸引人吧……这丫头长得也太不咋的了,肯定是真的!”
……前言收回……这个人长得怎么这么欠揍……
“那倒也是……”众人附议……
人群继续涌动……原来古代的人,精神生活也蛮无聊的,没事就喜欢凑热闹……看的人多,买的人无,忍耐着这些人的唧唧歪歪,三八兮兮……她背着卖身葬父的牌子,非常浪漫地坐看,日西,日落……
渐渐人越来越少,到最后,连小猫两三只都全部走光光了。
“我看今天是没指望了,”地上的尸体小声地嘟囔了一声,“我早说过这招不行,你那德行也有人愿意花钱买,那肯定是买你的人眼睛被沙子迷了眼!”
“……尸体少废话!”她用手里棍子拨了拨地上的土,把烤得喷香的红薯从地里挖了出来,左手换右手,拿到自己面前来……
“喂!你给我留点,那可是我要饭要来的!”地上的尸体因为食物的喷香而动了动……
“尸体吃什么东西!”她一口咬在了流出甜汁的红薯上,一口热触烫着了她的舌头,她呼啦啦地动了动舌头,刚准备咬下第二口……
“姑娘,卖身啊?”一句有点傲慢的声音从她头顶上砸下来,怎么这句话听着有点别扭呢……姑娘……卖身啊……这么重大的事件怎么到这人口里听着就好象……“姑娘……吃饭啊”那么平常……
“要买就买,不买就爬开,少罗嗦!”她头也没抬,继续咬着自己的大红薯……好吃,好好吃……以前还鄙视吃烤红薯,吃完就乱放臭屁的家伙……没想到,清朝的红薯这么好吃……这也算土特产吧,好想带点回家……
“哦……怎么卖?” 那人的身影随着夕阳落在地上,高挑的的身材,废话……北方的男人都高大……圆圆的脑袋……还是废话,清朝男人哪个不是圆圆脑袋暴露在外……
她依旧吃着自己的红薯,懒得抬头,但是当下决定,如果他下一句,还和在菜市场买菜一样说“这个猪头切半个给我”,她就把他一脚踢飞:“十块……呃……不……十两一斤,买不买?”
“第一次听说,卖身还论斤两称的吗?”在旁边看了一天热闹,他憋笑到差点内伤,世上怎会有这等好玩的活宝?
“哼哼,终于承认我有创意了吧?我向来就是那么……嘶……”她一抬头,倒抽了一口气……嘴巴里的红薯随着口水一起泛滥开来……靠……是谁说男人配上清朝的发型就全数成了废品收购站的回收物品了……说那句话的废人应该来看看眼前的这个谁谁谁……
十四阿哥胤祯扬了扬眉,对上口水泛滥的夏春耀,摇了摇头:“不值……太贵了!”说罢,作势提脚要走……
“等……等等……可以少的,可以少的,你说个价,多少多少?”多少她都卖……男色当前,其他靠边……她承认,精神生活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很重要的,尤其是在她吃了半个红薯……酒足饭饱的时候……
“恩……”十四阿哥胤祯淡淡地举起右手,再轻轻地张开……
“五十两?”
十四阿哥轻笑一声,摇摇头……
“……十五两?”
继续摇头……
“……那是多少?”最好不要是她想的那个数字……
“五两。”他雍贵的嗓音,划出两个肯定的字眼,接着,扬起一抹淡笑……
一瞬间,这个人长得不怎么样了……而且还一副讨打的模样……为什么她自从回到大清朝后,碰上的人都这么欠揍呢……
“卖不卖?”他一副随时都会闪人的模样……
瞥了一眼已经快要不耐烦的尸体,夏春耀开始为自己的爹娘鞠一把同情泪……他们要是知道自己家的宝贝女儿在这里孝女大贱买,还不知哭成啥模样呢……
“……卖……”大丈夫能屈能伸,能屈能伸,能屈能伸……好歹他是唯一一个来问她值多少两的家伙。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十四眨了眨眼睛,手指点着那模样不是很好,味道却异常好闻的东西……
“那是我的晚饭!”瞧见他那脸馋样,她突然觉得自己给自己找了个不怎样的买主……
见见她一脸不服气,他不以为意地哼了哼,勾起一丝坏坏地笑:“我再出五两买你手上的东西,可好?”
这个人……绝对是欠打的……他出五两买她……再出五两买她手里的红薯……这是什么鸟意思……
“你……”她极力控制住自己,不捏爆自己手里的红薯……天晓得她用了多大的控制力……
“十四爷,再玩下去就过火了。”汀兰的声音Сhā了进来,一直在站旁边看着这场闹剧,她也彻底肯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丫头和她一样,来自另一个时代,一年前,她从睡梦中醒来,就进入了这具叫郭络罗汀兰的身体里……这具只有15岁的身体里,载着一个刚从历史系毕业的大学女生的灵魂……
她曾以为她是唯一……这个世界的唯一……可是……事情好象不是这个样子的……
“不是说好,这姑娘是我买,十四爷只是负责谈价钱的吗?怎么越俎代庖了?”她的笑拿捏着分寸,嘴角上扬的弧度也近乎准确。
“抱歉,汀兰,我反悔了。”他傲慢地一笑,“这个丫头,还有她手里的红薯,我都要买下。十两银子,我们说好的。恩?”
“……可十四爷不是还没建府……”
“这倒是个问题……这样好了,人先寄放在九哥家里,等我开牙建府的时候,我用二十两赎她回来。”
靠靠靠……现在是怎么回事……当着她的面,搞人贩子交易吗?也太不把她当一回事了吧……
“……一切随十四爷好了。姑娘,还不跪谢十四阿哥恩典吗?”汀兰说着,唇间的笑没有任何改变……
跪谢什么恩典,她被卖了还要感恩戴德,什么破世道,该死的封建社会,就算他是个阿哥……等等……阿哥??阿哥……那不就是皇帝老儿的亲儿子??妈妈咪啊……她找谁不好,竟然把自己卖给了个阿哥……
她规矩不懂,称呼不会,生活自理不能,而她竟然把自己卖给了全是靠规矩,称呼吃饭,用民脂民膏供着的阿哥……
“砰”地摊在地上……她发誓……老天爷的眼睛,绝对长在ρi股上了……
鸿门宴
话说,由于夏春耀严重不满意自己卖身的价格,所以硬是将十四阿哥花钱买的五两银子的红薯也一并塞进了口里,吃了个精光,让五两银子进了自己的肚子,勉强将自己的身价从五两提成十两……然后,在九阿哥府里开始了她壮烈无比,催人泪下的打工生活……
除去第一天见到九阿哥那张柔美却混合着阴晴不定的俊脸,就立马将只有15岁的十四小帅的嫩脸抛到了脑后,闪烁的眼睛开始跟着新目标转,但是最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九阿哥非常不给面子地告诉十四,他这府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女人……而且还是个不咋地的女人……估计是老婆娶多了,娶出恐惧症来了……当然这是她在事后了解了他三宫六院的雄壮画面后才发出的感叹……
最后还是在十四一句,以后必以翻倍的钱来赎,这才让九阿哥那张斜视她的脸正面打量了她一番,估计他当时在肚子里打了八百多遍算盘,考虑到她很有涨价升值的前景,这才把她给留了下来……
当然,三天以后,他就反悔了,看着自己当初生怕十四赖帐而非让他签的收据,第一次发现自己的精明竟然砸了自己的脚,于是乎,夏春耀就成了他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失算的标志,不时在他眼前晃啊晃,很好……他终于尝到啥叫卧薪尝胆的感觉了……滋味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所以,对于夏春耀在他寿日纵火行凶一事,他不予追究,也懒得追究,只是了凉凉地站在一边,不时嘴里发出几声冷哼,不知道是在嘲笑她,还是在嘲笑自己……
这也就算了,他最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他华丽丽的八哥以那种“你老九竟然也有识人不清的时候”的眼神看向他时,那股“锥心刺骨”的心痛哇!他们好歹也是从小到大把心有灵犀当饭吃的好兄弟,而他的八哥那种“我算是重新认识你了”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是华丽的八爷党围在一起叙兄弟情,吃团圆饭的时候,不是在搞眼神审判大会……不要再这样看他了……谁啊,来救救他吧……
“八哥,我先敬你一杯,刚和皇阿玛从塞外回来,辛苦了,十弟为你接风!”收到九哥求救的眼神,十阿哥立马提起酒杯伸到八阿哥的面前,试图拉回这位好哥哥的主意……八哥的眼神要是聚焦了砸在一个人身上,那还真不是怎么好受的事,他深有体会……九哥,我有情有义……来救你了……
“这酒怎么个喝法?”八阿哥胤禩的眉头挑了挑,聚了焦的视线仿佛穿心针一样从九阿哥胤塘的方向一拉,直射十阿哥的脸庞,威力丝毫不减……
“……呃……呃……嘿嘿……”咽了一口唾沫,十阿哥稳了稳端着杯子的手,目光开始往四周游移,一脚踹了踹正狂往自己碗里夹菜,吃得事不关己的十四……
十四因为被踢的筷子怎么也送不进嘴巴,不爽地抬了抬头,正要发出点感叹,却发现八哥的视线有转移趋势,俗话说得好,兄弟情分比天高,大难临头各自跑,九哥,十哥你们自求多福,他低头吃饭,是好孩子,皇阿玛说,食不言,寝不语……
看见十四非常没义气地低下头去,十阿哥当下回头开始找寻九阿哥做靠山,却发现后者,更过分,下巴托腮,神游太虚去了……怪不得皇阿玛总要他说话前先过大脑,义气原来不能当饭吃啊……尤其是在八哥的面前……
“老十,这酒还喝不喝?”八阿哥的声音绝对充满着亲和力,可是不知道怎么听在十阿哥的耳朵里就变成了一片魔音穿耳,“不喝便不喝,你把它全抖洒在菜里做什么?”
“……我……我……”八哥……不要在这样看他了,他承认他错了还不行,转回去……转回去看老九……就是那个混蛋,杀千刀,没义气,还惹了个活宝回来整太子的家伙……他和整件事情完全没有关系嘛……他只是很不小心,很不谨慎,很讨打地说了一句关于索额图那个老鬼谋反未遂的话而已……
“既是你不喝,那便我来……”胤禩单手举壶,提起,酒液从壶嘴里弧线流出,在杯子里发出几声唏嘘声……
三道吞唾沫的声音,同时在这个寂静的时刻响起……
“九弟,今日是你的寿辰,八哥就先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请!”举杯,仰头,一饮而尽。
九阿哥胤禟举着杯子却怎么也喝不下去……好毒……好毒……明知道他今天过得不顺到了极点,房子被烧,猪圈被抄,虽说太子的轿子被那猪一撞,撞得他通体舒畅,但是这事肯定得被太子添油加醋地宣传一把,估计明儿个,他就地进宫面圣好好自圆其说一把,然后转身又要去被自己的额娘念叨一阵……
他竟然还祝他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好想吐血……忍住……要是今天还吐了血……被八哥那乌鸦嘴一说,他以后每年不都得吐一回……
看了一眼胤禟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胤禩没再言语,径自又满上第二杯酒,对着还来不及重新坐回椅子的十弟:“老十,这酒本来是你要敬我,才可称为长幼有序,但是,今日,既然大家都不拘小节,那八哥自然也就该入境随俗。请!”仰头……又是一杯……
十阿哥还来不及放下的杯子继续打抖,八哥……要骂他说话不分场合,顶撞太子,口出祸言就不能直接点的么……绕什么弯,大节小节一堆,无非就是想告诉他……要是他继续不拘小节下去,势必有大劫等着他啦……
他明明是粗人,是笨人,是呆人,但是为啥八哥的绕肠子话他都听懂了哩……
老天爷啊……能不能让他在粗线条一点……
教训完了前两个惹祸上身的家伙,重新斟满了酒,胤禩对着还在努力往自己碗里添菜的十四提起再次斟满的酒杯:“十四弟,再过一阵子,皇阿玛就会给你开牙建府,八哥先恭喜你,府未建成就找到得力下人。请!”
虽是明白八哥若有所指,十四阿哥胤祯还是哼笑了两声,放了放手里筷子,举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非常厚脸皮地碰了上去,还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多谢八哥!”
九阿哥和十阿哥可思议地看着十四这个小不要脸地竟然还敢拿着杯子撞上去,两人无不在心里暗自咒骂,要不是这个死孩子没事找个活宝回来,他们犯得着在这里享受鸿门宴么?他竟然还怡然自得……
“可有查清底细?”这杯酒,胤禩倒是没有及时地倒进肚子,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眼眸淡淡地一眯。
“就是!虽说是个活宝,但可得知道底细,现在可是非常时期!”十阿哥立马倒戈,反正十四这小子不仁,他也不需要讲义气了……
“哼!还底细?连人家姓啥叫啥都不知道就把人给带回来了!”九阿哥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想起那日当夏春耀报出姓名后,他和十四的那张脸……这一辈子,他都不要再有那个表情……
“我知道九哥肯定会帮我代为查办,十四弟我在此先行谢过!”十四立马举起杯子,一阵抢白,幸灾乐祸地看着八哥的视线又开始往九哥身上飘去……
“……”九阿哥胤禟,这个在商场上呼风唤雨,在家里妻妾成群,在朝廷分量十足的天皇贵胄,第一次体会到啥叫“一步错,步步错”,他当时是瞎了哪只眼睛,竟然觉得那个丫头是个会升值的东西?是啊,值是升了,逼得他要吐血的跳楼价……
“这丫头,是我让表哥留下来的,既然疑人不用,用人就不疑,况且,一个月以来,她也没做什么手脚不干净的事情,还请八爷放宽心。”声音若柔似水,似水无痕,轻轻抚过,郭络罗汀兰微微福下身子,”汀兰晚到,请各位爷恕罪……”
“做什么费心费力的事去了,这样晚到?”十阿哥接着腔,随意地提了提手,“起吧,起吧,就你规矩多。”
“下午无事,便拿着书在看,等回过神来,才发现到这刻了。”她笑着起身,看了看桌面,“你们也没等我,怎么还赖说是我规矩多?”
“那是八哥他……”十阿哥没想太多正要出口,却被十四阿哥在桌子下踢了一脚,这才住了口……
“哦,八爷肚子饿,就先动筷子了。”她一边笑着,一边坐在本来就空出的位置上,“你们兄弟几个要聚会,好歹也差个人叫我别来煞你们风景才是。”
“哪有的事,本来就说好叫上一块的,你多这心眼做啥!”十阿哥直直地解释,瞥了一眼提筷开始用膳的的八哥。
汀兰的视线在八阿哥身上瞟了一眼,径自移了开去:”表哥这个府里最好的宴厅,莫过这寻音阁,四面环水,我早就想在这享受一次了。今次倒是托了八爷的福。”
“……”胤禩略抬头看了她一眼,环看了四周黑漆漆的湖面,只是笑而不语。
“九哥也算是个情趣中人,这寻音阁的景致在京城那也是一绝啊,”十阿哥也环顾了四周富丽堂皇的摆设,几盏飞凤灯坐落在四周,落在水面的身影摇曳不已。
“尤其是夏末初秋这等好时候,这虫蛙啼叫的声音,也算是天籁之音……”汀兰坐在了属于自己的空位上,继续环顾着四周……
九阿哥对于自己的摆设没说话,不知是不是还沉浸在被胤禩一杯酒敬下去的打击中,十四抬了抬眉,也没加入讨论,只是略显无聊地开始往阁楼外瞟……
一时之间的冷场,让十阿哥没反应过来,救场如救火,他张口就接:“这不正应了那首词……呃……呃……”
完了,一瞬间,脑袋空白起来,什么诗词歌赋全部从后门跑光光了……求救地看向九哥,九哥摇了摇头,心电感应地告诉他,诗词歌赋不是他的专长……再瞥向十四……十四耸了耸肩,他可找不出应景的诗歌来……最后瞥向突然对眼前的菜色非常感兴趣的八哥……
“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他轻笑地放下了筷子,起身站了起来,走向阁边临水的看台……
“好一个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汀兰的视线随着八阿哥起身,却又随即拉回眼前的桌子上……
“不过……老九,你家的青蛙好象很讨厌我,今日似乎异常安静。”八阿哥旋过身来,微笑地看着九阿哥这以惬意闻名如今却充斥紧张情绪的阁楼……
经八哥一提醒,十阿哥才恍然大悟:“对啊,平时这些劳什子的青蛙叫得闹人心慌,今儿全死哪去了?”
十四憋着笑,看着一脸无语的九阿哥,视线已经随着八阿哥的视线一同飘出了阁楼外……
“夏春耀,你给爷滚出来!”仿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九阿哥猛地拍着桌子吼到。
不过一会功夫,某个拖着鼻涕,一身黑泥,手里还捏着两只半残的青蛙的人就被泰管家拧着耳朵给提了上来,挂着完全不知道犯了什么事的表情,极度迷茫地在十四的脸上找信号……咋啦咋啦,她很勤奋地在工作啊,完全没有偷懒,也没把事情给弄砸了,怎么回一个身就碰上泰管家扭着她的耳朵往寻音阁里走哩?
“九爷,人在这儿!”泰管家非常狗腿地将某人往前一压,跪在地上……
“你……你……你把九哥府里的青蛙给怎么了?”十阿哥不可思议地盯着某人手里已经半死不活的青蛙残骸……
“……”她使劲的眯了眯眼睛,想在这昏黄的灯光下看清每个人的表情,从脸色看来,八爷基本没生气,反正脸部表情从头到尾都是一样笑嘻嘻,十四爷根本没生气,因为他正忙着一个劲地贼笑,十爷可能没生气,因为他正在为她手里的青蛙哀悼不已,九爷……他最好不要生气,可是他那张黑了透的脸却告诉她“门都没有”。
“回十爷……的话……我……奴婢……奴婢……”举了举手里两只奄奄一息,处于归天状态的青蛙,她往下咽了口口水,自从发现她还有额外的那么点能力,厨艺还算能入喉,九爷就把她一脚踹进厨房,让她这只他失算的股票发挥那么一点点剩余价值……
“你把老九府里的青蛙满门抄斩了?”八阿哥长身林立,站在离她最远的位置,淡淡地说……
“……奴婢……”这古代的蜡烛乱没前途的,根本照不清楚人的表情,所以……一到了晚上,她就成了最不会看脸色的笨蛋……汀兰救命哇……一眼瞥向一同来自现代的难姐难妹,却发现人家根本不甩她,径自端茶小口小口地饮……
“你把那些青蛙变去哪了?”九阿哥一拍桌子,怒视着某人,也站了起来,这个死丫头,一天不惹事,是会被天打雷劈还是怎么着?
“……不就在你们桌子上吗……”她抬手指了指那盘还被他们吃得蛮干净的菜……她只是把青蛙的皮和骨头集体拆了下来,至于让他们分不清楚那是什么东西吗……根本没有专心吃别人做的东西……太不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了……鄙视啊鄙视……
“你把我特意养得那些鸣蛙给……”九阿哥眯了眯眼,第一次想研究一下自己的桌子上还有些啥,“该不会这鱼是……”
“不就是这塘里的鱼吗,要不哪有这肥的鱼能买的到呀……嘿嘿嘿嘿……”
“……”十四同情地看了一眼已经快要七窍生烟的九哥,犹记得当年刚九哥刚建府时,被拉来看他大老远从外地弄来的稀罕鱼……颜色鲜艳,穿梭水中,好不亮丽……没想到……瞥了一眼盘子……完了,他刚刚好象是吃的最多的人……呃……呃……呃……
“九爷寿宴把我抓的青蛙全部用完了,我这再抓新的留着明天用……”
“爷什么时候在菜单上点过青蛙来着!”该死的!这个女人简直就是存心来找茬的……自己寿宴的菜单,他怎么不清楚,绝对没有田鸡这一项!!
“……不就是那道‘美女脱衣’么……”她有点心虚地低了低头……
“……爷什么时候点过美女脱衣!!”
“……那天我问泰管家,要不要问问九爷寿宴点什么菜好……泰管家说……”她仰头看了一眼同样一脸疑惑的泰管家……
“死丫头,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啊!!”泰管家急忙撇清关系,他发誓他绝对没有提过青蛙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本来就是你说的……你还超……呃……很大声地很不耐烦地说……‘点什么点,九爷刚点了美女脱衣,哪还有时间理你这死丫头’……原话,我一个字也没改过……真的……相信我……”她非常虔诚地煽动她的眼睛,“这青蛙拔了皮,也算脱了衣吧……不过应该全部煮母青蛙才对,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分青蛙的公母……”莫非是九爷啃到公青蛙,味觉察觉,所以才拖她来骂……太强了吧,这也分的出来?莫非汀兰说九爷擅长生意是假的,他真正的身份是华丽的生物学家?
“……“九阿哥沉默沉默,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每个看过菜单的人都对他投来暧昧的一笑,而今天的寿宴上,这个活宝做的菜为什么会那么受欢迎,竟然被吃了个精光,他还以为她多少有点作用了,所以今儿个晚上也……
“……”八阿哥沉默沉默……视线悠远地飘向一边处于濒临昏倒的老九,考虑要不要去扶他一把,但是想到他能在府里夜夜笙歌,想必体力了得,于是乎,作罢……而且……他现在比较想把视线留在这个为自己争辩的丫头身上……美女脱衣……她从哪找来此等惊为天人的菜名来着……
“……”十阿哥沉默沉默……往着那空空如也的盘子……恶寒地颤抖……美……美女脱衣……
“……”十四阿哥沉默沉默……这次他是救不了她了……自求多福吧……丫头……早叫她安分守己的……
她低着脑袋讲完话,猛地再抬头,竟然发现全厅的人都抽动着嘴角看着她……唉……他们干吗都一脸“你死定了”的表情……只有汀兰还悠闲地举起勺子正准备往某个瓦罐舀汤……
“汀兰!……那个菜你不能吃!”她刚要起身,却被身后的泰管家一把按了下来……
“哦?不能吃?为何?又是九哥府里什么稀罕物被你给端上桌了?”她看了一眼自己勺子里的汤,挑着的眉头有些不以为意,举到唇边想要尝上一口。
“那是给男人补肾的壮阳汤啦!”她哭丧着脸,都不敢抬头去看那几位爷的表情,这回没了……早知道就不要听他那些个三妻四妾的要挟,炖这个汤……
“咣啷”汀兰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把汤勺扔得老远……
而已经气得没语言的九阿哥,一手撑着桌子,提起另一只颤抖不已的手,指着那个时刻提醒他投资失败的活宝:“给……给爷拖出去……打二十大板!”说完,拍桌散席,不要说他不给老十四面子,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唉?干吗打我,你自己点的……”美女脱衣,干吗还在这里装清纯……
“三十大板!!!!”绝对不能再让她讲话……
“那个汤是你……”老婆叫我给你们炖的,本来嘛……娶那么多就要做好奋斗的准备啦……
“五十大板!!”坚决不能再让她讲话,“老泰,你还杵着干啥,还不给我拖出去打!!”
“……是……是……九爷……”泰管家立马捂住某个叽里呱啦的女人的口,将她拖出了寻音阁……
“九……九哥……五十大板是不是有点……”十四哼哼了两声,却也知道这个时候他求情肯定是没啥用了……死丫头,丢脸也不要给他在这么多人面前丢啊……
九阿哥猛地回头,什么话也没说,那张气得发白的俊脸,却在告诉他,再罗嗦,连你也一起拖去打……
十四抬了抬眉头,斜眼将眼光转下八哥……看了半天戏,也没见他有啥反应……
“八哥……你看……能不能……”帮个忙……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求人这样的事,他开天辟地第一回做,但估计这个当口,没人会在乎他的“第一次”……
“宴是好宴。”八阿哥笑着从十四的身边走过,看了一眼没人再去动的盘盘碟碟,没去管身后的一团糟,踏着步子离开了终究再也听不到一声蛙鸣的寻音阁……他打算建议九弟,以后改此阁为盼蛙阁……但愿那些落荒而逃的青蛙能早日归位……
老九啊,这辈子,你还能忘了康熙四十二年的生日么?
英雄救"霉"
话说,当夏春耀第一声凄厉的挨揍声从九阿哥府里传出来,几阵狗吠声也跟了起来……翻译过来……估计就是在控诉某人大半夜不睡觉,扰狗清梦的卑劣行径……
“啪”一只看起来蛮可观的粗棍子砸在了某人的ρi股上,非常的用力……不掺任何水分……
“呜呜……我是冤枉的,我明明是冤枉的!”她的爪子和蹄子被四个下人按在草坪上,嘴巴里嚼着几根草,咽不下去也呸不出来……
“冤枉?……哼……接着打……六……”泰管家没心没肺地站在一边凉凉地报着数字,死丫头,敢在九爷面前陷害他,这下尝到什么叫报应了吧。
“啪”又是重重地一下……
“哇啊!!明明是你说美女脱衣的……呜呜……”她使劲挣扎着自己的手和脚,可还是改变不了ρi股朝天挨板子的悲惨命运。
“七……”还敢罗嗦……真是个不怕死的丫头……
“哇……啊!!轻点,轻点啦……”她哭得眼泪鼻涕直流,可就没见头顶举板子的小厮,力道有任何删减,大家都是爹生娘养,和地主阶级有矛盾的无产阶级,相煎何太急啊……
“八……”死丫头,还敢叫别人轻点,哼,加重点音量,举板子的就知道他的意思了,往死里打,这个死丫头……
“啪”这一下果然尤其的重。
“哇!!你也太过分了吧,不是你的ρi股你打得脸不红,心不跳的,考虑一下别人感受吧!”她抓着手里的草根,咬紧了牙根,她妈和她说过,全世界最痛的事情是生小孩,但是她目前没有生小孩的打算,她不需要他们好心给她上预防课程……
“九……”这个死丫头能不能安静些,看了一眼不知所云的夏春耀,泰管家估计她是被打傻了……一边报着数,一边旋身准备找一个块抹布来塞她的嘴……却见远远几盏灯笼沿路而来,一顶蓝顶黄帘轿子在几个小厮的众星拱月之下摇曳着向这边晃来……
“八爷……”泰管家立刻狗腿地勾着腰,“八爷,您这就回府了?”
黄帘布被八阿哥撩了开来,笑脸在灯笼的映衬下显得有些晃动,瞥了一眼还趴在地上哭爹喊娘,呼天抢地的某人:“对,是时辰回去了。倒是辛苦泰管家还得接着忙了。”
“不辛苦,不辛苦,怎么会辛苦呢!这都是老奴应该做的,呵呵,这死丫头,今天败了几位爷的兴,就是打死了拖出去喂狗也不算过,是几位爷心好,饶了这个死丫头,这几板子是她该受的!呵呵呵呵……”泰管家干笑着接着吹嘘拍马的话,完全脸不红气不喘。
“怎么停下来了,给我接着打!还有四十多板等着她挨呢,八!”泰管家的笑脸一对上被按在地上春耀立刻变成了死人脸。
“八?怎么又是八?”某人草头土脸将脑袋高高仰起,提醒那个一见到帅哥比她还神魂颠倒的泰管家,这么粗的棍子,她可没兴趣再白白多挨两下,“你数错了,是十,十啦!你那么喜欢八干吗,八个屁啊!”
ρi股被打,连接着火气也上来了……汀兰说的什么鸟规矩,全部去\茅坑去呆着去,反正五十板子下来,她说不定就要席子一滚,魂断大清,索性过过嘴巴瘾……
“……你……好你个死丫头,八爷在这儿竟然说此等大逆不道的话?给我打!重新打过!一!”泰管家一头冷汗,看也不敢看那个站在他身后的爷是个什么表情……
“什么?”重新打过?他说重打就重打,那她ρi股上刚刚挨得那几下算什么?被苍蝇叮了吗?
“啪”她的抗议还没有出口,就被按回去,再结实地挨了一板,痛得她直滴冷汗,她的ρi股绝对开花了,比开花馒头还惊心动魄,娇艳欲滴……
要不是天黑,她一定要看清楚到底是哪个混蛋举着板子拍地这么尽心尽力……
是后院那个一看见九阿哥的小老婆就流口水的大黑,是那个每天把钱往茅房旁边的土坑里埋的张五,还是那个每天和她同房丫鬟跑到寻音阁池边的草丛偷情,制造噪音的林六……
“啪”又是一声厚实的拍击声……
”呜呜……老妈……老妈……呜哇哇……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以后再也不和你顶嘴了……老爸,我以后再也不和你抢菜吃了……呜哇哇……我一定好好读书,华丽毕业,找个入赘的好男人一起来孝顺你们……呜哇哇……我再也不要找帅哥了……”
“来人!给我找个布塞住她的嘴巴……”
“泰管家,我若没有记错的话,你到九爷的府上也有十年了吧?”一句话将正要发飚的泰管家的注意力全部拉回了身后……
这句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泰管家眨了眨眼,哭丧着脸转回头去,果然又见着八爷好整以暇地摩挲着自己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这个动作也很眼熟……他突然好想哭……八爷……您又来这招……就不能有话直说么……他又不能和九爷他们一样和他搞心心相印……
“回……回八爷的话……托八爷给惦记着,是有十余年了吧……”他绝对不能让历史上演,这次一定要知道八爷的话中话……
“九弟对泰管家的劳苦功高一向赞许有嘉……”微笑微笑……
“……多……多谢八爷,九爷提拔……”冷汗冷汗……真的对他赞许有嘉吗……怎么听起来有点怪怪的……
“这回儿时辰也不早了,摊上九弟的寿日,进进出出忙了一天了,很是辛苦吧。”微笑微笑……
“不不不……替爷分劳是老奴分内的事情,老奴……”冷汗冷汗……不要在他的头上扣这么大一顶帽子啊,他老了,顶不住了……
“九弟一向体恤下人,何况十年主仆,自是不把你当外人。”微笑微笑……
“……奴才……奴才愧不敢当……”冷汗冷汗……把他当外人了吧,算他求八爷了……
“说了这么多,你也该明白了吧?”微笑微笑……
“唉?”八爷刚刚有说什么么?他怎么只听到一堆废……呃……不……是不知所云的金口玉言……
“……”微笑微笑……八阿哥胤禩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他明明把话说得很明白了,为什么就是没人能听得懂呢?视线微微一扫,看见那被按在地上直往他脸上盯得某人,张大了嘴巴,迷茫地看着他……脸上写着几大字“你在说什么……废话”。
虽然满文他也很精通,但不巧他刚刚说的全是汉语……微笑微笑……他早就知道了,人和人之间不一定就能共同沟通,但没想到,人和妖孽之间的沟通更困难……
“八……八爷……能不能……能不能……”能不能把话翻译成他比较能听懂的语言,他的肠子百转千回,可转出来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收了收唇边的微笑,却依旧改不了那骨子透出来的谦谦君子的风度,一阵晚风将他的袍子略略地吹了开来,他提脚走到了那个很欠揍的某人身边,“他听不明白我在说什么,你可听明白了?”
“……”帅哥在跟她讲话?她仰起脑袋,在灯笼的照应下,第一次认真打量了他的面孔,眼眉细长而柔和,鼻梁高挺,唇角略显单薄……好帅……真的好帅……但但……但是……就算他帅得上天下地,她也只能非常沉重地摇了摇头,她是真的不明白,那一张漂亮的嘴巴,咋就说不出人类可以听得懂的话哩?要知道和帅哥没有共同语言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既然如此,”他斜视着了一眼身边的泰管家,彻底地收起了微笑,使劲地按住自己拇指上的玉扳指,视线里透着一丝寒,“你便早些回你房间去,关上门,点上灯,想着八爷我的话,念上一个晚上,看看是不是能明白过来!”
倒抽了一口气,泰管家猛地跪在了地上:“八……八爷……奴才……奴才……”
“口里满是奴才,奴才,该不会把心里根本不把我这个主子放在眼里吧?”
“奴才……奴才……”
“还楞在这干吗?”他冷笑一声,竟让这暖秋的温度骤然急降,“莫不是还等着爷打赏你?”
“是……是……”泰管家猛地站起身子,连滚带爬地带着几个小厮跑开了,呜呜呜……他把从来不发火的八爷给惹火了,但是他却一点也骄傲不起来……反而,一个劲地直想哭……
“……”突然之间,夏春耀有点搞不清楚眼前是什么状况,她的爪子和蹄子猛地获得了自由,一下难以适应,张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八阿哥,搞了半天,他刚刚讲了那么多废话,是在救她哦……呜……好感动……好感动的说……
更感动的是,被英雄救“霉”的感觉……真得不是一般的好……
如果不是因为她被按在地上,被打得奄奄一息,说什么她也要抓住他那双看起来就让人流口水的手喊一声:“大哥……缘分呐……”
她眨了眨眼睛,动了动自己被按得麻痹的手,想伸手去抓他那被风吹得飘啊飘的袍子,终于有个帅哥正眼瞧她了……说明她还是有帅哥运的,刚刚被打的时候,乱喊什么不要帅哥的话,请当她在放屁吧……反正她最近一直有在吃红薯……
没去瞧那个在地上蠕动着向他靠近的身躯,八阿哥胤禩抬了抬眉,沾着晚露的布靴旋了个圈,随即迈开大步,弯身,落帘,重新坐回了轿子里,原来真得这般说话才能有立竿见影的效果,皇阿玛说的话果然很有道理……他讲话的确是太温吞,所以才让人不知所云……他就觉得奇怪,他明明每次都很清楚地将意思表达出去,怎么除了那三只蛔虫,就没人能明白呢……尤其是这些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下人……
今日实践了一下,皇阿玛说得果然有理,看来以后他的确是得改改他的说话和处世方针了……明日面圣时,要谢过皇阿玛教诲。还有太子和索额图的事情……不知明日又是何等情景。
“回府吧。”他脑子一瞬间充斥进太多事情,在九弟这混了一天,今日须挑灯夜战回家看折子了……
“扎!”小厮们应声,提着灯照亮了八阿哥胤禩回府的路,没人再去看某个趴在草丛里蠕动着ρi股的夏春耀……
发……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少了几个镜头……按道理来说,不是应该由八爷这位帅哥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然后亲切地问她有没有事情,哪里痛痛,帮她揉揉,呃,虽然那个部位很不华丽,然后再华丽丽地将她送回房间,抱到床上,然后门就自动关上了,再然后灯就自动熄了,再再然后床帘就自动掉下来了……再再再然后天就自动亮了……
华丽丽的全自动……哇哈哈哈哈……
呃……后面几个限制级镜头,介于她的ρi股还在开花,不能完成高难度动作,暂时置后,以后再议……但是,是哪个混蛋把前面的华丽镜头也给卡掉的……
为什么她现在还趴在草丛里啃土,眼睁睁地看着八爷从她的脑袋上一飘而过,连他衣角都没碰到……呜呜……八爷……你在害羞什么嘛……哪有英雄救“霉”之后就坐着轿子跑路的……她知道了,呜呜呜……这个人好小心眼,一定是记恨她刚刚说的那句“八个屁啊”……
记恨归记恨吧……
好歹……也先把她送回房间啊……
好歹……也别把所有的人都骂走啊……
好歹……去随便通知个谁谁谁,还有个ρi股开花的可怜娃趴在这里……等待紧急救援……
“哈欠”一个喷嚏从她的嘴巴里飞了出来……
好歹……也留件褂子给她盖盖吧……
夏春耀,有生以来第一次的被英雄救美体验在大清皇朝,代价是ρi股开花加严重感冒……得到教训是……没有十足的体力,请不要模仿如此高难度动作……
思春
话说,当夏春耀的ρi股还处于纵横交错,花开遍股,红艳欲滴的状态,加之“一夜风流”导致的鼻涕横流,正趴在床上苟延残喘,九阿哥在京城投资的饭庄却出现了一道惊为天人的头牌菜----美女脱衣……
此事蹊跷,传闻是去过九阿哥寿日的官员无不惦记着这道华丽的菜,也不知他们是惦记菜,还是惦记菜名了,总之,第二天就赶到九阿哥饭庄上询问这道菜的家伙着实不少……而一向标榜以人为本的九阿哥,看准了商机,顺应了民意,顺便拉开自己的荷包,就这样,一笔横财又掉进了地主阶级的口袋……
偌大的京城开始流行起了一股“脱”风……
俗话说,女人翻脸和翻书一样,但是这大清朝的皇阿哥翻起脸来也一点不含糊……
也许因为投资前景可观,那个前一天晚上还因为“私生活被侵犯”而将她暴打了一通的九阿哥胤搪,在收到泰管家打的小报告,得知他家华丽的八哥拿那死丫头做了一次“语言测验”,救回了她一条小命,竟也没说什么,只是丢下一句:“别让她死在我府里,爷我不想老十四来要人的时候,要兑换银子给他,不值!”
也就是这句话,让夏春耀获得了在清朝的第一次长假,只是这个长假过得沦丧了点,必须ρi股朝天趴在床上……
当然,这些都是废话,至少在夏春耀的眼里都是废话,因为,她没胆子控诉九阿哥肆意残害他人身体,给她带来了不必要的身心伤害,ρi股上的伤甚至直接影响她未来嫁人的行情,更没胆子去向他索要商标版权注册费,因为她不想经历另一次不必要的身心伤害……
而且……看在他是八爷的弟弟的份上,她也不能太计较么……嘿嘿嘿嘿……
“你怎么又在这里傻笑啊!”
简陋的木门被推了开来,走进来的是一个普通的丫鬟模样的女孩,叫春桃,因为同是春字辈的,为了方便主子记,她就被倒霉地编进了这个一进府就受到大家一致鄙视的“下瑃药”房间里……与夏春耀同房。
“你是被九爷的那几板子给拍傻了吧?从七天前笑到现在!”春桃翻了个白眼,径自坐在一面小镜子面前开始整理自己的头发,“我警告你啊,不许把口水流在床上!”
自从在某个夜黑风高,群狗乱吠,英雄救“霉”的夜晚之后,夏春耀正式向她的室友宣布,她丢了一样很华丽的东西……芳心一颗……
“嘿嘿嘿嘿……”夏春耀抱着被子,翘着ρi股,“我会尽量控制住自己的……但是,我控制能力有限……不不不……是八爷太帅了……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帅的……直接一掌抽飞了泰管家,对着他吼,这女人是我在罩,你还敢打,不想活了。”
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是就是那个意思了,大家都心知肚明,她只是随便帮他翻译的说……
春桃恶寒地颤抖了一阵,摇了摇头,继续梳她的头,不再去搭理那个还在床上思春的某人:“那估计你是碰错了人了,你说的那个人不是八爷,倒像是在京城八大胡同里混的小流氓……”
“……不……错了,他当时说的是,这位大叔对孤弱女子下手如此之重,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消灭你这不仁不义的东西!”
“……估计你还是认错人了,你说的应该是撞着了脑袋的没事找事,还自诩行侠仗义的小混混……还有八爷不会叫泰管家大叔……”
“你非要和我对着干么……”某人在床上丢出一个鄙视的眼神,“破坏我华丽的春梦对你有什么好处……”
“……算了,八爷说什么你自己知道就好……”
“废话,叫我告诉你,我也不会说的,这是我和八爷的秘密,嘿嘿嘿嘿……”继续远目思春去……
“……”什么叫做让她说她也不会说,那她刚刚说了那么多,是在放屁么……她该不会又吃红薯吃多了吧……
“对了……好春桃,我要你帮我找的东西,你帮我找了吗?”她眨巴眨巴了眼睛,将ρi股往外挪了挪,下巴搁在自己的手背上。
“恩,帮你和林六提了,他说下次出门帮九爷买东西的时候帮你买。”春桃提了提唇角,“所以说,找男人还是找实用点的好。你看上的,那是天边的月亮,看得着,够不着!”说完,站起身,拉了拉裙摆,“我走了,今晚不回来,查房的话,帮我立个枕头在旁边啊。”
“你……又去偷情啊?”她眼巴巴地看着春桃站起了身子,提裙往外面走。
她实在不明白,九爷干吗要养那么多青蛙在那里制造噪音,有春桃和林六每天在他的寻音阁制造噪音还不够吗?还是香艳刺激版的,不比那屁青蛙叫的好听?
想当初她刚来古代,闲来无事,还经常去做实地考察,这才发现那里还有美美的青蛙可以吃,后来,就边看限制级边抓青蛙,劳逸结合,干活干的好不快活……啊哈哈哈哈……呃……这件事不能让春桃知道……
“什么偷情,是幽会!幽会!现在不给自己找个男人,难道还一辈子呆在这府里看人家小老婆的脸色啊?”她白了躺在床上的春耀一眼,“趁着自己还年轻,赶快找个人将就将就吧,我看那个张五挺不错的,听隔壁的小丫鬟说,他赚了不少钱,而且听说是个没娘的娃,又不要看婆婆脸色,怎么样?要不我帮你介绍?”
实在不想看到某个女人因为天边的月亮,而做井里的蛙,发挥了一点微薄的同情心,春桃非常好心地向她提议……
“……可是,我太不喜欢用从茅房旁边挖出来的钱……”那个张五,每次上茅房都看见他蹲在地上挖啊挖,埋啊埋……她真怕哪天她正在茅房爽着,突然一个塌陷,会让她彻底跌个狗吃屎……
“哼,从哪来的钱不是钱啊,别说茅房边上,就是茅坑里面的钱也不能放过,这才是生存之道!懂不懂?”
“……”估计这丫鬟是在九阿哥的府里呆久了,对银票的追求已经到了变态的地步,她要体谅她,体谅她的历史局限性,体谅她的封建局限性,体谅她的受到封建地主压迫后的极度需要发泄的情绪……
“对了,我被打的那晚,我记得我趴在草丛里,睡着了,是被人拖回来的,春桃,是你叫你家林六去拖我的么?”她眨巴眨巴了眼睛,急忙转移话题,和古人讲话,她要学会体谅,学会宽容,学会理解……阿门……
“我干吗要叫我家男人去拖你啊?”春桃用一种“你有病”的眼神白了她一眼……
“唉?那是谁把我拖回来的?”她继续眨巴一下眼睛,她清楚地记得她爬啊爬,可爬到一半就华丽地晕倒了……
“我知道。”春桃阴险地一笑,“但是,我不告诉你。”
“……你是不是今天晚上内分泌失调啊……”这个女人,平时也就大大咧咧了一点,可今晚上看起来特别欠揍……
“什么乱七八糟的,想知道啊?也成,十两银子一个消息。”她轻快地提着脚步,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往外走。
“十两?你怎么不去抢,都抵上一个我了!”她还没忘记她的十两卖身之仇,不用这个家伙来提醒她。
“因为那个拖你回来的人,用十两封了我的嘴巴,你要鞘开来,自然也要十两,很公平啊。”
“……算了……我已经不想知道了……”她非常没有骨气地翘着ρi股移开了视线,原来这个世界也有做了好事不留名的雷锋叔叔……既然这位华丽的大人不想让她知道名字,她就不勉强了,十两银子……她实在没兴趣浪费在几个字上……
再说,她还有好多地方等着用钱呢……看来实在顶不住的时候,她还得冒着再被拍五十大板的危险,跟九爷提一下涨工资的事情……她的美女脱衣,听说让他赚得已经在帐房呆了几天没有去找小老婆了……
而他的小老婆们,正在考虑怎么让她“脱衣”——拔她的皮……
不知道她们会不会考虑她还是伤残人士,手下留情,为了迎接新的挑战,还是先睡觉好了,一个星期没有见到八爷了,呜……好难过,恋爱果然是件很伤神的事情,要好好补眠,才能好好恋爱……
想完……倒头就睡,顿时……口水横流……
事实证明,某些生物即使在最最伤神又伤身,且睡觉姿势极度不雅的时候,也能照样和失眠这样华丽又浪漫的事情断绝一切关系……
黑夜时分云飘飘,有人偷情有人笑,思春若是无人知,不如抱被睡觉觉……
* * *
自从九阿哥忙着在帐房数钱数的手软,他的小老婆忙着在旁边急得跳脚。
十阿哥忙着三天两头跑来看汀兰,汀兰忙着天天地泡茶,看书,风花雪月。
十四阿哥忙着三天两头跑到九阿哥府里看大戏,顺便改善一下伙食,不知皇宫里的御厨都是怎么伺候这位阿哥的,伺候得他天天往春耀这里跑,烤完红薯,烤芋头,烤完芋头,烤玉米,偶尔天上飞过一只小鸟,打下来,烤……湖边游过一条小鱼,抓起来,烤……烤得两个人每天灰头土脸。
而自从春耀的ρi股终于完成一统大业,变成一块版图之后,除了每天跟着十四,从天上烤到地下,从湖边烤到塘边……就是每天思思小春,日子过得倒也惬意……就这样又过了一个星期……
“九爷回府!”小厮一声扯着嗓子地嚷,让站在一边恭候多时的春耀咧开了嘴,踮了踮脚,伸着脖子往门外瞅……
两顶轿子,有希望了,有希望了……
“十四爷到!”小厮又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某个身影立刻翻了个白眼,翘着自己刚刚痊愈的ρi股就往回闪……
“站住!”一声阴郁的语调从她的身后跳了起来,吓得她毛骨悚然,妈妈咪呀,就是这个声音,两个星期前对她吼出“拖出去打五十大板”,害她到现在做噩梦还在听到他的声音……
不要打扰她和已经两个礼拜没有见面的八爷梦中相会啦……
“九……九爷……”她撅着ρi股,想学着汀兰那样优雅地福身,却不知怎么,这套动作到了她的身上,就变成了腰部以下瘫痪的伤残人士的动作……
“哼,这就是你花钱买回来的好下人。”九爷将她逮住了,声音却往身后的十四那里送,“倒是忠心的很,每天都出来蹲在门口等我下朝回府呢。”
“哦?没想到这丫头还有此等心思?”十四故作惊讶状,从上到下地打量着她。
“哼,是啊,有心!”九阿哥着重地强调了一下某个重音,立马让一句好好的话彻底变了味,“只是每次见到我回来,就露出一张’怎么又是你这个家伙’的脸给九爷我看而已。”
“……”她的表情有这么明显吗?有这么明显吗?有这么明显吗?不过……还好了,其实他还没有完全看穿她,她的脸上其实写的是“怎么又是你这个该死的家伙”……他搞错了……那几个形容词对她来说是很重要的……她的ρi股永远都会记得他……
“九哥,你还没习惯啊?”十四继续故作惊讶,把九阿哥从上到下地打量了一遍,“对你的表情算是不错了。”
“……”九阿哥斜眼看着十四,示意他说说到底是何等不错,他现下只想一脚将眼前这个丫头踹进湖里,最近他湖里的鱼再次以正比减少,而这和十四这个小不要脸的三天两头造访他有很大的关系……
“丫头,来,看着你十四爷!对对对,就是这个德行!”十四勾了勾手指,指着春耀那张脸,瞥向九阿哥,“看到了吧,看到了吧,就是这个表情……”
眉头一上一下,眼睛一翻一翻,鼻子一鼓一鼓,嘴巴一撇一撇……翻译过来就是……
“再来就砍死我?是吧?”十四挑了挑眉头,不以为意地向她挑衅地抬了抬眼,“表情倒是挺丰富,你有这胆吗?死丫头?”
“……”
“好啊,你来试试啊,我倒想看看你有几分能耐。”
“……”
“……眼珠子鼓出来也没用,嘴巴缩回去点,知道你现在很绝望,又不是你想瞧的人是吧?”
“……”
“管我什么事,什么叫我把他的份给来完了,他才不能来的……你再叫嚣也没用,眼珠子乱转个什么劲……”
“……够了!”九阿哥扬起手,打断两个人正在以非正常状态交流的人,一个挤眉弄眼,一个竟然对答如流,太诡异了,他家里是养了不少珍禽异兽,但是他暂时还没有增加收藏的打算……他们俩不需要这样积极地报名……
“死丫头,九爷我警告你,最好把你现在的表情收回去。”瞥了一眼,那个用表情正和人吵得欢的夏春耀,正以一种不满的眼神瞪着他,他不客气地威胁了一句,他虽没有十四那特异功能,但是,是个人都能看出她现在心里想得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估计是五十大板,打出了某人严重的心理阴影,在九阿哥一声吼下,夏春耀立马勉强丢出一丝微笑的表情,皱着打结的眉头,半哭半笑地看着九阿哥……
“……”无语地看着面前这张乱七八糟的脸,九阿哥抽动了一下嘴角……不行,好想打人……最近八哥讲话越来越有更诡异的趋势,已经不是词不达意,而是严重地天书降临,害得他每次做翻译都做得战战兢兢,回到家里还要继续猜测这死丫头,一个鼻子两个眼的脸部话语……
他擅长的是做生意,不是语言研究!!
真不知道他是做了什么孽,五十板子还没打下去,就打傻了两个人……一个是这个死丫头……这也就算了,为啥他华丽的八哥也……
所以,他决定要绝对的隔离一下这两人,绝不能让他们俩再见面,一个晚上就变这样,要是再见到还得了,万一哪天,他家八哥也对他来这招“挤眉弄眼”加“面部猜谜”,他还要不要活了?他这八爷党头号顶梁柱的封号还要不要顶了?
八哥还是继续华丽地笑就好了……
“九哥……我发现,你的面部表情也突然丰富了不少……你在挤眉弄眼个啥。”十四凑近了九阿哥那一瞬间换了几个表情的脸,虽说九哥是出了名的阴晴不定,但这等一瞬间风云变色的表情还着实没瞧过……
“哼!”不承认自己也被传染了,九阿哥忿忿地甩了甩袖子,没再去看那个脸上写着“欢迎回家”心里却想着“欢迎滚蛋”的死丫头,跨着大步走了。
“我的八爷呢?”一看见九阿哥走人了,春耀的嘴巴也解禁了,对着十四吐出闷闷的几个字。
“你这小不要脸的,我家八哥什么时候变成你家的了?”十四笑着敲了敲她的脑袋。
“迟早是我的。”她继续不要脸,眼眉抬了抬,“你说过会帮我的,只要我做东西给你吃。”
几天前,她非常坦白地告诉十四,她华丽地爱上他风华绝代,万人景仰,玉树临风,潇洒动人,温柔腼腆的八哥时,十四抽搐了一下嘴角,回了她一句,她移情别恋的速度比他皇阿玛翻牌子还快,皇阿玛有时还要犹豫一下呢,她倒好,几乎不带眨眼的,逮着了就上……
第一次见到他十四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写得是“非此人不嫁”……第一次见到他九哥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写的是:“老天,上次发的誓不算,这才是真命天子。”……然后……看看她现在的表情……“我原来有发过誓吗?请大家相信我,这是我的初恋来着”……
初恋……去死吧……十四在肚子里咕哝了一句脏话……
谁有心情管她那不值钱的初恋,要是他家兄弟全部排排站,她是不是打算也跟皇阿玛一样开一个后宫啊?
“那你家八哥肯定是皇后!恩!”一句话飞出夏春耀的嘴巴。
“……”十四无语地看了她一眼,突然可以体会到为什么九哥每次提到她,就想要把她生吞活剥,拆吃入腹的心情了,他是皇子……不和她计较,一没文化的死丫头……
“先别管你的初恋了,你十四爷肚子饿了,今天烤什么吃?”转移话题,转移话题,这一招,是他专门发明用来对付八哥的,至今他还没想过要用这样窝囊的招数对付第二个人……可是……
“……烤王八……”她看了他一眼,摆明了告诉他,今天要是不帮她,她就要采取非暴力不合作运动……
“……别说你十四爷不帮你,”十四冷笑了一声,目光悠远地飘向前方,决定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爷就告诉你好了,八哥最喜欢吃的食物……”
“……”她猛得瞪大眼睛,瞪着斗大的眼睛,瞪着斗大的快要掉出来的眼睛,“是什么?”
鱼翅?熊掌?人参?鹿茸?鲍鱼?当归?枸杞?虎鞭?狼尾?人肉?
“……蛋炒饭!”十四的笑容瞬间扩大……
“……蛋……蛋……蛋……”
“蛋炒饭!!”十四重重地回复她……
“……你说的是那种……把蛋打开了,然后去炒,再放饭进去……炒得……蛋炒饭?”
“就是蛋炒饭!哪有那么多种!”十四不耐烦地瞥了她一眼,“你会不会做?”
“……不愧是八爷……喜欢的东西都这么有品位……”夏春耀目光深远地看向十四,“我发现,从欣赏食物的角度看来,我和他也很合拍耶,这果然是命运的安排,我再次看上他了……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不会吧,这样都行……真的假的……他只是突然好想尝尝平民家的蛋炒饭是什么德行才……完了,臭丫头笑得口水都流出来了……八哥……我对不起你,擅自把你对食物的要求降低到和这家伙一样了……为了保护你……我会尽量把这个臭丫头做的蛋炒饭全部吃光光的,绝对不拖累你……他是好弟弟来着……
臭丫头……想要染指他家华丽的八哥,别说九哥不答应,他也不会随便答应的……哼……
打喷嚏
“哈欠!”
当八阿哥胤禩在走出乾清宫后,打出第二十三个华丽的喷嚏,瞥了一眼用非常抱歉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十四,每到下朝回府就开始丢出一张死人脸的老九,以及每到下朝回府就和老九表情截然不同的老十……原来最近不正常的,不是只有猛打喷嚏的自己……顿时,心理平衡了不少……
“八哥,怎么最近总见你打喷嚏?身体不好,可不能姑息啊!”十阿哥非常直接地丢出一句,立马收到九阿哥和十四阿哥勒令他闭嘴的眼神。
“……干……干啥,我又说错啥了……皇……皇阿玛刚刚也叫八哥保重身体的么……”十阿哥非常无辜地回了一句,九哥也就算了,干吗连十四也一副“大人讲话,小孩别Сhā嘴”的死表情,他是搞错了兄弟排序了吧……
“八哥,苦了你了……”十四突然一把忍辱负重地拍在了八阿哥的肩膀上,俗话说这打喷嚏是被人惦记着,但如果像八哥这样打喷嚏的趋势,估计就是被妖孽给惦记着了,那个死丫头果然在他家八哥身上下了一番功夫,能把他家华丽的八哥整成这副德行,没有几年道行是不行的……
不过,以那个小不要脸的移情别恋的速度来看,再过几日,他家八哥就可以解放了……再挺挺吧,想当初,他也是这样挺过来的,这是过来人的经验……
九阿哥冷哼了一声:“八哥,我这倒是有个良方,保证能让你立刻药到病除。”
“哦?看来,你们都经验丰富?”八阿哥瞥了一眼表情各异的两人,只是淡淡地笑,这喷嚏虽是来得突然,他也没大在意,兴许是某个更深露重的夜晚,多管闲事留下的后遗症……只是今日在乾清宫也不巧飞出的几个喷嚏,惹得太子坐立不安,差点一个四仰八叉摔到了凳子底下,这个索额图造反未遂被抓的当口,他的喷嚏打得如此不含糊,估计他太子还以为他是在和老九,老十,十四他们打什么暗号……
同情地看了太子一眼,他胤禩在这打喷嚏,他太子担心地在皇阿玛面前抖散了骨头,如此兄弟联心,如此感同身受,国焉能不兴,家焉能不旺呢……哈欠……又是一个喷嚏。
那边太子忙着抖骨头,这边四哥也一头雾水地看着他,因为他刚好就坐在四哥隔壁,这一个接一个喷嚏,让四哥极度迷茫地向旁边的十三投去询问的眼神……
这八弟平时看起来和他没什么太大交情啊,虽不说水火不容,好歹也曾针锋相对,这种时候干吗一个劲地对他放暗号……还是不知所云的暗号,果然如他人所说,八弟的心思深沉如海,须防啊……须防……
不就是打几个喷嚏吗?至于所有人都斜眉歪眼地看着他吗?瞧瞧他家的兄弟多镇定,一个老九事不关己的眼神飘移,在皇阿玛的面前公然巡游太虚,十四则一脸玩味地看着他,藏在袖子里的手竟还扳着手指头……哼哼哼……十四啊,十四,最好不要告诉他八哥,他正在津津有味地数着他打了多少个喷嚏……
“从今儿个早上见着八哥起,八哥的喷嚏已打了二十有三,如此病入膏肓,九哥有法子救?”十四状似惊奇地看着九阿哥,顺便暴露了他的确很关心地用藏在衣服底下的手,点着八哥打喷嚏的数字。
“哼,这法子你也应该想得到才是。”九阿哥说得阴阳怪气,“只要把那个在我府里,最近不知又抽了那跟筋,天天跟在母鸡ρi股后面转的死丫头,拖出去再打五十大板,保证八哥的喷嚏,药到病除!”
“……九哥……如果十四弟我没记错的话……八哥的病就是被你那五十板子打出来的……你还要害他啊?”十四抽了抽嘴角,每次都说他惟恐天下不乱,其实真正惟恐天下不乱的正主在这儿才对。
各个不安好心,每个各怀鬼胎,他胤禩还是自求多福的好,靠他们来救,不如就此常打喷嚏不复醒……
“有劳各位贤弟,不过,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八哥现在还不想治好这等良病。”八阿哥不动声色,轻笑着提步向前行,这么说来,这病来的是时候,要不,今日乾清宫上也见不到太子抽搐,四哥迷茫的好表情……估计再几个喷嚏下去,就离太子精神崩溃的目标不太远了……不需要像大阿哥那般地捏小人,扎小针,几个喷嚏就能办到的事,岂不乐哉。
想到此间,不免想起某个功不可末的家伙,似乎也有一阵子没上九弟家里去坐坐了,也不知为何,九弟最近严重不欢迎他,可为了近期能尽量保持喷嚏不断,还是去接受一下近距离的传染为好……
“恩……如此甚好……哈欠!”
“打喷嚏还如此甚好……八哥又开始说天书了么?”十四阿哥一脸黑线地看向那个一点也不受喷嚏的影响,走得飘逸的身影……第二十四个了……八哥,你千万要挺住啊,别病糊涂了,咱们八爷党还要靠你来撑天下呢……
“……不要问我,我已不想再解释天书了。”九阿哥立马负手转移视线,他就知道,那个死丫头留不得,今日回府,他就把她和那只她天天追得母鸡一起炖了,然后拿去给他家八哥喝,以毒攻毒,保证药到病除,也免得他天天在这儿受到严酷的心理考验……
“……九哥,十四弟,我说,八哥到底被怎么着了?”十阿哥完全迷茫着,眼前三个兄弟,自九哥寿日后,就越来越有怪异倾向了……
“哼,被下瑃药了!”九阿哥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十四只是笑而不语,侧了侧身子,瞥见一个小太监的身影远远地从旁边的花丛里一闪而过,糟糕……忘记了这宫里隔墙有耳,他们刚刚没说什么惹祸上身的话吧……在脑里仔细搜索了一番,许是没有……只是在讨论八哥的病么……应该没问题吧……
当八爷党正在为他们领导人的喷嚏症着急不已,这边毓庆宫里的太子爷也在为自己的弟弟的喷嚏犯着愁,你说奇怪不奇怪,这八弟啥时候病不好,在他外公索额图造反被逮进去的时候,摊上这么个让人不省心的病,皇阿玛教训他一句,他胤禩就在旁边丢一个喷嚏出来,他每抖一下,他胤禩也喷嚏跟近,这是干啥,这不是摆明了向他挑衅吗?
不行,必须先发治人……
瞥了一眼,此时正坐在他府里的老四,和十三,他竖了竖眉头:“你们看,老八那是怎么了?上次在九弟府里见他,也还没啥事啊?怎么这阵子却行为乖张了起来?”
四阿哥喝了一口茶,斜眼看着坐着一边十三,只是摇头不语。
“老四,你家就住他那隔壁,总比我了解得多,他到底是想怎样,没事对着我乱打什么喷嚏啊!”打得他心里那叫一个心惊肉跳……太子拭了拭额头上的汗……
“……估计是染上风寒了。”四阿哥继续喝茶,天气已经开始转凉了,喝点热茶,保重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要是像老八那样,就不值了……
“……老四,都什么节骨眼了,你还在这里开冷笑话……”太子斜视了他一眼,又将询问的眼神丢向一脸不耐的十三,“我说,十三,你就没啥想说的?”
“四哥说得很有道理啊,这天气转凉了,八哥受寒了也不足为奇吧。”十三耸了耸肩膀,笑得极度无辜,“四哥的意思呢,就是要太子少和八哥正面接触,免得被传染风寒,太子爷,您是一国储君,总得为我们大清江山社稷顾全身体嘛。”
“十三弟说得,正是臣弟要说的。”四阿哥非常认同地点了点头,非常不给面子地在太子面前,和他的十三弟玩起了心有灵犀……
“风寒?哼!怎么就风寒了?难不成老八也有相好的需要在半夜相会,相会出风寒了不成?”他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四阿哥无语地瞥向坐在一边十三……十三……他那个“也”是什么意思……
……四哥,咱们什么也没听到……没听到……
不用提醒他,“也”要注意身体吗……估计老八打完喷嚏,就该轮到他了……
……四哥……现在不是开冷笑话的时候……
“你们两个又在我这儿眉来眼去个什么劲!”太子瞪了瞪眼,他就不明白了,为啥他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就只能每天看着这些个弟弟在他面前眉来眼去,眉飞色舞,眉开眼笑,眉目传情呢?老八,老九,老十四也就算了,这老四和老十三竟然也……
“报!!报!!”一个小太监从门外飞身进了屋,大气也来不及喘,砰地跪在了地上:“给太子爷请安,给四爷,十三爷请安,各位爷吉祥!”
“说,他们可有说什么?”太子爷也顾不上礼数了,一把扭起了小太监的衣领。
“奴……奴才一直跟着八爷他们,但是都不敢跟太近……”
“废话少说,他们说了什么关于老八的……那病吗?”
“回……回太子爷的话,奴才跟得太远,只略微听到了一些……”
“哦?”十三瞥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小太监,朝四阿哥投去玩味的一眼,“敢情,八哥的病还真另有啥隐情不成?”
四阿哥略略地放下手里的茶杯,表面不动声色,实际耳力全开……
“他们说了什么!快说!”太子皱了皱眉头,虽说眼前这两个弟弟也不算交心,但总好过老八他们,关于老八的隐情,让他们知道也好,最好再一本参到皇阿玛那里去,就更加大快人心了,“喘什么喘,狗奴才,爷不是想听喘气才蹲在这跟你讲话的,快说!”
“是……是……八爷倒是什么也没说,只听见九爷嚷了一句……好象是说,八爷让人给下瑃药了!”小太监一边喘着一边招话。
“被下瑃药了?”三位爷同时倒抽了一口气……
最近“下瑃药”这个词是不是出现的有点多了,十三阿哥视线一扫,看了一眼身边的四阿哥……
下瑃药?什么东西……我是第一次听说……四阿哥回以不解的眼神……
那是上次四哥你刚好睡着了……十三用眼神向他解释到……
……呃……老八真的被下瑃药了吗?我怎么不知道被下瑃药之后的症状是打喷嚏……四阿哥一边游移着视线,一边转移着话题……
那也要看是哪个招牌的瑃药了……十三唇仰淡笑……
……十三弟……开冷笑话不适合你……
……多谢四哥教诲……
“哼,原来如此!害我还担心了半天,果然不出我所料!”太子一把甩开了趴在地上小太监,没去理睬还在眉目传情的两个家伙,“我就说嘛,原来老八也喜欢半夜出去幽会相好啊,哼,害我抖了半天。”
十三……太子又说“也”了……
……随便他吧……四哥……
“不过,半夜爬墙还爬得染了风寒,如此弱不禁风,亏得的他还是爱新觉罗家的龙子龙孙!不会爬就不要爬,学人家爬墙,乱爬个什么劲,真是丢我爱新觉罗家的脸!”继续泄愤,谁让他在乾清宫害他抖得不行!
十三……他在说谁学谁爬墙……爬墙也能爬出什么脸面来吗……
四哥……我憋笑憋得很辛苦,你别再害我了……
“堂堂七尺男儿,还被娘们给下了瑃药,他也不怕传出去被人给笑掉大牙!还要怀疑我爱新觉罗家的种是不是有问题!”
十三……为什么我还是觉得爱新觉罗家的种,有的时候还是会出点问题……
四哥……我现在就想笑掉大牙……
“你们两个,我骂了半天了,也给点反应好不好!”
“啪啪”四阿哥淡淡地举手鼓掌……以此鼓励太子说得口脉横飞……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哈……憋死我了……肚子好痛!!太子爷,您饶了我吧……”他实在是对八哥的病没辙,他得立马回府,立马回去,他怕再这样下去,得病的不只是八哥……连他和四哥都要一命呜呼了……
“……”四阿哥拍了拍身上的朝服,站起了身,回身瞥了一眼站在原地依旧义愤填膺的太子,拱手行礼,“时辰不早了,不便久留宫中,臣弟告退……”
“哈哈哈哈……臣弟……臣弟也……告……告退……”十三拱手行礼,瞥了一眼太子气得刷白的脸……
“走走走,都给我走,哼!你们两个就笑吧,不上心的家伙,哪天被老八一脚踩在脚底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太子扬了扬手,转身背对他们。
“谢太子教诲。”四阿哥拱手抱拳,突然间又想起了什么事,转过身来看着太子的背影,“臣弟还有一事相劝……太子爷乃万金之躯,那等半夜爬墙给爱新觉罗家争脸之事,望节制。臣弟告退……”
“……你……你……你……”
“……四哥……讲冷笑话的时候……您就不能笑笑么……”
“……我什么时候讲过笑话了……”
“……算了……随便你吧……”
蛋炒饭
话说,当八阿哥胤禩的轿子,一路上不时传出华丽的喷嚏声,颠颠簸簸,摇摇晃晃地被抬进了九阿哥府,泰管家就一脸媚笑地滚了出来……
“啪啪”一甩自己的马蹄袖,“夸呲”一下跪了下去:“九爷您回来了,八爷,十爷,十四爷也来了,给各位主子爷请安。”
“哟,怎么今儿个换人来守门了?反常了!”十四甩了甩满袖风尘,开始向后张望某个每天撅着ρi股,在这等得如痴如醉的家伙,怎么今儿个她朝思慕想,痴痴念念,相思成灾的正主儿都华丽现身了,倒是那个小不要脸的闹起失踪来了?
“我倒觉得,今儿个是这半个月里最最正常的一天!哼!”九阿哥扬了扬手,示意跪在地上的老管家起身。
“哦?何计着我一来,守门的就换人了。那还真是有劳泰管家了。”八阿哥拱了拱手,眉间带笑,这一笑,虽非倾城倾国,但也足够让刚起身的泰管家又“夸呲”一声重新跌跪在了地上……
“八……八爷……我不是故意来守门的……”呜呜……他不想再惹火八爷了……
“哦?那泰管家是‘顺便’在此守侯的?”八阿哥继续微笑……
“不不不……老奴……老奴……老奴是……”泰管家视线瞟向九阿哥,虽然主子警告过他,以后非到必要,不要在他的面前提到某个乱七八糟的名字,但如今八爷的话又不能不回,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吧……
“老奴正要去逮那个死……呃呃……那个夏丫头……”注意了一下措辞,别再让人抓到小辫子了……
“逮?那小不要脸的又做了啥惊天地泣鬼神的事了?”十四眨了眨眼,向自己的右边看了一眼,果然不出所料,九哥的脸“刷”地一下就青了……真是精彩。
“回十四爷的话,自从那丫头ρi股上的伤好了,九爷就让她继续在厨房帮忙来着,这您是知道的,可这些天,也不知怎么了,那死丫头一有空就跑到草丛里头挖虫子,搞得丫头房里天天传来尖叫声……”说了一半,瞥了一眼九爷,估计这帮丫头的叫声把九爷的清誉给彻底毁了……咽了口口水,继续控诉某人惨无人道的行径……
“这也就算了,可这几日,她就开始天天跑到鸡棚里去偷鸡蛋,搞的鸡棚里那叫一个鸡飞狗跳……十四爷,您最近是没来,不知道我们这府里成啥德行了,那死丫头每天趁我不在的时候溜进鸡棚里,还非给咱们鸡棚里的鸡挂上了啥牌子,奴才今天进鸡棚的时候差点没昏过去……您瞧瞧,您瞧瞧……”一边控诉着,一边从怀里拿出了几个牌子递给了几位爷……
“……模范生蛋专业户?”几个完全不知所云的字从八阿哥的嘴巴里飘出来……怎么这几个字看起来还那么奇怪,不是少了几横就是少了几撇,他能认得实属不易,这也就算了,七个字他全部认识,但除了生蛋两个字,其余的组合搭配就完全理解不能了……
“……什么什么……生蛋劳模?”十阿哥也不知所云的丢出几个字来,“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生蛋表彰大奖……”十四一脸黑线地念着手里的几个鬼画符的字,发出一丝不明地冷笑……
“……那个死丫头呢!”九阿哥看也懒得看手里的牌子,“啪”得一下扔得老远,“叫她给我滚出来!”
“回九爷的话,奴才也正在找那丫头呢,可听说刚刚带母鸡出去散步了,还从府里带了一个食盒出去,要不,奴才现在就去逮她?估计还没走远呢。”
“……不……把府门给我封好,封好!今天八爷,十爷他们走之前都不能让那个死丫头回来,她要是回来了,就让她带着什么该死的母鸡再去逛两圈!”九阿哥几乎气短地命令道。
“九哥,你干吗就单单忽略我啊?”十四皱了皱眉头,非常不满自己被忽略掉,怎么说大家都是八爷党嘛,干吗提了八哥,提了十哥,就把他给排除在外……没道理嘛……
“……你觉得你有立场问我这个问题吗?”九阿哥斜视了他一眼,成功地让他挑了挑眉头,眨了眨眼……闭上了嘴……
可是不过安静了两刻钟,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严重好严重的问题……拉了拉八哥的衣角,他用小声地咕哝了一句:“八哥……我说,你喜欢吃蛋炒饭么?”
“……”胤禩无语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扯起一丝不明所以的淡笑,“十四弟何出此言?”
“……呃……没事……随便问问……呵呵……”这又不是什么隐私问题,干吗那么小气,告诉他又不会怎样……他只是突然想起一件事……他好象很不小心地把八哥家的地址透露给那个小不要脸的了……那个家伙提着个食盒,拖着个母鸡,该不会是……直奔八哥的府里去了吧……不要啊……死丫头,别再给他惹是生非了……
“哦……既是随便问问,那敢问十四弟喜欢吃蛋炒饭否?”
“……”这种时候还反将他一军,哼,不帮他了,让那个小不要脸的把他的府邸也给翻腾了才好……这么看来,他也算多了一样秘密武器,以后想报复什么人的话,把他用五两钱买回来的丫头往那人家里放上半年,保证能把正常人给逼疯了……哼哼……如此甚好……
“八哥……你不觉得老十四最近的模样越看越讨打吗?”九阿哥白了那个正在贼笑的死孩子一眼。
“他不是一直这模样吗?”八阿哥笑着接话……一直都那么讨打……
“……”八哥……他就不能不要总是把后面半句重要的话给吞掉么,不是每个人都能和他搞心心相印的,他做解释做的很辛苦……
夏春耀完全不知道自己和最没品的韩剧一样,和男主角来了一次不怎么浪漫的擦身而过,一手提着食盒,一手牵着母鸡出现在十四所给地址的府邸前……和那个看门的守卫大哥大眼对小眼了半天。
“你在这磨蹭了半天,你到底要干吗!”守卫大哥实在不耐烦了,也不知是哪家跑出来的疯丫头,牵着个母鸡逛大街,竟然还逛到他这府门前对着他研究了起来……哼,要不是他家主子告诫他们这些下人,不可随意与人动粗,他早就一脚把这傻丫头踹房梁上挂着了……
“大哥……你家主子在家吗?”她往后缩了缩,这人真不懂少女情怀总是诗的道理,她现在是在华丽丽地倒追,刚刚那不是在害羞么,如此夕阳西下的好时辰,如此良辰美景,她总得犹豫一下,踌躇一下,磨蹭一下,才显得可爱嘛……他懂个啥,被他这一吼,什么浪漫情怀都跑光光了,所以说,这个主子和下人就是两重天,你看他家八爷多帅,大半夜不睡觉,还英雄救美呢……
“你是什么东西,我家主子在不在家,与你个小丫头何干!”守卫彻底不耐烦了,这等快接近晚膳时分的好时辰,他空着个肚子站在门口,还得和一半疯半傻的小丫头纠缠不休,真是他奶奶的……
“大哥,我劝你话最好不要说太满,我怕将来你会哭着来求我的……”她这话绝对不是威胁,是非常中肯的建议……恩恩……
“我哭着来求你?”守卫大哥哭丧着一张脸,“好好,不用等将来,我现在就求你,姐姐,你没事就别在这拿我开心成不?快牵着你的母鸡回家吃饭去吧啊!”说完挥了挥手。
“我不急,饭可以等会再吃,但是,这个,你得帮我送给你家主子。”说着,将手里拉着母鸡的绳子咬在嘴里,双手将食盒送了上去。
“……你……你……你来给我家主子送吃的?”守卫大哥用怪异的眼神瞥了她一眼,搞了半天是主子惹来的桃花啊……没想到,他家一向正经的主子也……呃……不过这眼光也着实也不咋地了,“这里头是啥?”
“当然是你家主子最爱吃的蛋炒饭啦!”她没好气地嘟哝了一句,第一次送,为了给人家留下深刻的影响,当然要送八爷最爱吃,最有品位的蛋炒饭了……这可是她研究出了好一阵子的极品蛋炒饭,绝对好吃得没话说……
“……老十三,我怎么不知道我最喜欢吃的是蛋炒饭……”一阵冰凉凉的声音从夏春耀的脊梁骨直接窜上来,她一个哆嗦,猛地倒抽了一口气……这个声音……这个声音……这个声音……好象不是温柔翩翩的八爷啊……
守卫大哥一见身后的人,立刻屈膝跪了下去:“四爷吉祥,十三爷吉祥……”
“四哥,这就是你那天错过的好戏,九哥府里的那个夏春耀,那道‘美女脱衣’的正主儿。”十三阿哥勒了勒马缰绳,瞥了一眼同样骑在马上四阿哥,后者则居高临下地打量着站在四爷府门口的夏春耀,“四哥,不是一向素食么,不过蛋类还可以接受吧……只是,怎么劳顿九哥府里摇钱树来给四哥送一碗蛋炒饭啊?”
“……”谁来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她是按着十四爷指的地址来的呀,怎么八爷府突然变成四爷府了,她怎么不知道历史上有两个阿哥是住同一间屋子的……呜……那不是好暧昧……这么暧昧的事,就算她不记得康熙是啥时候翘辫子的,也该记得他们俩是怎么住在一起的呀……
“莫不是给老八下完瑃药,这会轮到我了?”四阿哥从马上翻了身,准备下来,守卫立刻弯身去当垫背方便四爷下马……
“我……我没下瑃药!”她继续抖着骨头,妈妈咪啊,就算她变成三头妖怪,也不敢给雍正皇帝下瑃药啊……那个午门可以斩她一次,就可以斩她两次,三次,斩到她没脑袋为止……她恨午门……呜呜……
“没下瑃药?可是下了毒药?”四阿哥无表情地走到自家门口,瞥了一眼这个一手牵鸡,一手提盒的小丫头……
“……那还是下瑃药好了……不不不……我的……奴婢的意思是,我,我是清白的!”她使劲地摇手,竟然在雍正皇帝的面前张牙舞爪,这下她肯定要华丽升天了……呜呜……她可以感觉到牛头马面正在等她过奈何桥了……
“是不是清白,一吃便知嘛。你急个啥?”十三阿哥不知何时,已然一手接过她抖得快要提不住的食盒,“蛋炒饭……四哥,这等玩意,咱们兄弟可还真是没见识过,你若不想见识,我就越俎代庖来尝尝了。”
“十三爷……那……那是……”那是为了她华丽恋爱做出来的爱心便当,她来之前在饭碗里下了八百多遍诅咒……呃……不是诅咒,是……是暗示,暗示吃这碗饭的人,一定要爱上她,爱得她死去活来,爱得她痛哭流涕,爱得她……乱七八糟……
“怎么?莫非里面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名堂?除了四哥,谁都不能尝?”十三提溜着食盒,摇晃了一下。
“……”不是除了四爷,是除了八爷谁都不能尝啦……她的目的很明确,态度很端正,她是专一的,阿门!
“十三,叫人先试毒再说。”四阿哥冰冷的声音继续响起,“就叫这个丫头试,好歹也是她送来的东西。”
“……”靠了又靠……又不是送给他吃的,不吃也就算了,还多那个心眼,自尊心收到了严重的打击,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不爽地打开了食盒,拿出那碗看起来没啥特别的蛋炒饭,赌气地用手抓了一把塞进嘴巴里,使劲地嚼啊嚼……打扰别人谈恋爱的人,诅咒他们今天晚上全部拉肚子,最好拉到第二天唉唉叫……
此时的她,已经全然忘记了,第一次天见到十三的时候,还准备把十三的名字拿去天安门前做表彰,所以说,恋爱是个恐怖的东西,能让女人在一瞬间改变立场……尤其是像夏春耀这样完全没立场的女人……
她这边嚼得呲牙咧嘴,看在十三阿哥眼里,不知怎么就变成了津津有味,这刚下朝,肚子也还空空的,拿着来垫垫也不错,想着也抓起了一把往嘴里塞……
“……你……你……你……”夏春耀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位如此不拘小节的皇阿哥,完了完了完了,他吃了,他吃了,他吃了……她的爱心便当,她下的诅咒,她的初恋……彻底泡汤了啦……呜呜呜……她恨他……如果她要能回现代,她一定把他的名字刻在大马路上,让千人踩,万人压……
“恩,蛮好吃的,四哥,你要不要也尝尝?”十三一边饱着口福,一边还不忘和兄弟分享,无时无刻不忘自己是个好弟弟……
“你……你……”自己吃也就算了,还叫别人来分享她华丽的初恋……呜呜呜……她要离开这个伤心地……
“有这么感动吗……不就夸一声好吃吗,至于哭着跑走吗……”十三阿哥一边嚼着口里的蛋炒饭,一边看着那只可怜的老母鸡因为跟不上夏春耀逃跑的步伐而被拖得“咯咯”乱叫……
“四哥,你刚刚看见了那只母鸡身上挂的牌子了吗?”他有点好奇那几个他好象认识,又好象不认识的字……
“……生蛋状元……华丽丽……”
“噗……咳咳……咳咳……四哥真是好眼力……”十三压抑住喷饭的冲动,一把将手里碗递上去,“四哥,我不哄你呢,那丫头做饭真的有一套的,这个饭吃起来特别香,你不尝后悔哦!”
“……你四哥比较中意用筷子吃饭……”他斜视了他一眼,“别吃光了……”
“……四哥,和你在一起总觉得冬天来得特别快……”十三抖了抖浑身的寒意,提着食盒就往府里走……不过,这丫头到底干啥要给四哥送碗蛋炒饭来呢……实在太诡异了,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很诡异……九哥的生日太子被猪撞……八哥的喷嚏打得震天响……现在四哥府上多了一碗蛋炒饭……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边十三阿哥正在分析得井井有条,那边某人正在悼念她华丽出击却惨败而归的第一次……身后的老母鸡不只一次用嘴巴啄她,控诉她的暴行,这是带它出来散步还是跑马拉松,老命都给跑掉了,它决定明天以不下蛋作为报复……
“呜呜……我的初恋,我的蛋炒饭,我的八爷……”夏春耀根本没空去理会那只老母鸡在她的脚后跟做文章,只揉着眼睛往前走,时至掌灯时分,家家户户的油灯都渐渐亮了起来,她却没心情去欣赏这片万家灯火……
正摆出少女忧郁,万古悲秋,不求往生,只求一死的表情,可就在这一瞬间,她的绣花鞋正中一块黄澄澄的香蕉皮,她脚底一滑,顿时丧失了平衡功能,连带着老母鸡上演了一出高难度的动作,鸡飞狗跳地往前跌去……
“前面的轿子给我让开呀!!”她眼睛一睁,妈呀,这清朝的香蕉皮也忒滑了吧,还有,这清朝的交通秩序也忒差了吧,这是人行横道,轿子应该靠边抬才对……
一个四仰八叉,她飞进了轿子里,拦腰抱住了一个温热的身体,那个身体猛地一震,她也没抬头看一眼来者何人,猛地支起自己的身体,一把将脚上的香蕉皮给撕掉,郁闷地吼了一句:“ 哪个混蛋吃香蕉不连皮一起吃掉。”
吼完才一转头,对上一脸玩味地看着她的人------八阿哥胤禩……眉微挑,眼含笑,唇轻启……好性感……妈妈咪啊,好性感啊!!!让她有犯罪的冲动了!!
谁来告诉她,她刚刚干吗要急着去管那该死的香蕉皮,而不怀抱佳人淫笑两声,谁来告诉她,那块美好又可爱,华丽又充满知性的香蕉皮到底是谁扔在那里的,竟然这么有公德心,吃完就乱丢在地上给人家制造恋爱机会,谁又来告诉她,她现在该以什么表情去面对这天上掉下来的大饼……好想咬一口……好想冲上去咬一口……不知道他会不会揍她……
嘿嘿嘿嘿……
“把头上的生蛋状元拿下来再笑可好?”他很好心地建议她……那只母鸡还一直在啄她的脑袋呢,她都没有反应的么,还能一直看着他傻笑……
嘿嘿嘿嘿……一把将头上那只碍事的第三者给一把拍出了轿子,不顾头上还鸡毛飘动,她依旧露出一张大大的笑脸……
“那只鸡好象是九弟府上的,不抓回去没关系吗?”他继续笑着,顺便提醒她,她这人也是九弟府上的,不快回去又会被拍板子……
“没……没关系……嘿嘿嘿嘿……”很明显,这位沉醉在自己初恋里的某人,完全听不懂胤禩的天书降临……
“……你还要站在这里同我说话吗?”他看了一眼,她现在站他的轿前,仿佛拦路打劫般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有丝让他从心里翻出的笑意……
“嘿嘿嘿嘿……好啊好啊……”很明显……他们根本没办法沟通,他说得话到她耳朵里全都变成了鸡同鸭讲……
“……你……这是打哪来?”他决定还是从简单的话语和她进行沟通……
“……你要相信我,我不是故意去那里的,谁知道他家怎么就变你家了!!”
“……”很好……他发现,不仅她听不懂他在说啥,她的话到他耳朵里也变成了天书……
突然间的冷场让她想到今天的遭遇,她实在觉得没脸见他,突然握紧了拳头:“八爷,今天不算,我不会放弃的,我一定会做出你最喜欢的蛋炒饭,你一定要等我……呜呜……我会雪耻的,我一定会雪耻的!”
说完,转身就跑,却在轿口边又踩着了那块被她自己抛出去的香蕉皮……
扑哧……又是华丽的一跤……
一个人在一个地方摔跤可以被谅解,但是,一个人在同一个地方摔两次交就该被鄙视了,还踩的是同一块香蕉皮……
“又是哪个死家伙吃香蕉不连皮吃掉!”这个大街上的香蕉皮怎么都这么过分啊,全部都跑到她脚底下来报道,一次也就够了,让她两次在她家华丽丽的八爷面前跌个狗吃屎,八爷,不要相信眼前她趴在地上的现实,她是很有前途的!
……唉哟……腰酸背痛……不过,现在她得撑着点,她得华丽退场才对……要给八爷留下好印象……
“等等……”淡淡地一声从轿子里传了出来……
他从轿子里走了出来,转身走向一个还没收摊的摊贩:“要两个包子。”
再转身将两颗包子递到了还在地上趴着的某人面前:“拿着吃吧。”说完,毫不吝啬地送出一个微笑,转身重新上了轿子……轿子重新离了地,开始向八贝勒府前进……
“为什么……要给我两个包子呢……”夏春耀拿着手里两个白花花的包子百思不得其解……他讲话貌似都很高深的样子,绝对不是“拿着吃吧”这么简单……一定另有隐情……一定有……莫非他是……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暗示她太平胸了?要她好好补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一把将两个包子塞进胸口,夏春耀为自己的聪明才智表示骄傲,还好她早有准备,已经叫春桃托她男人帮忙买了木瓜,回去炖汤喝,呜,她这小平胸,也是该好好补补了……
“哈欠!”才离开她不到几步的轿子里又传来了接连不断的喷嚏声……他是不是又多管闲事了……九弟早早把厨房门给锁了,就是为了要饿她的饭,估计要不给她那两个包子,她今儿个晚上又要钻进寻音阁烤青蛙吃了。
然后又引起火灾……
接着又被九弟打一通……
然后他又要多管闲事了……
唔……他干吗要加个“又”字……
哈欠……
包子和炒饭
话说,夏春耀的胸口塞着八阿哥送的两个华丽丽的包子,抱着已经彻底没力气的生蛋状元华丽丽,哼着乱七八糟的歌曲跳进自己的房间,立刻二话不说将两个还热腾腾的包子从胸口拿出,供了起来,正准备一边看一边流口水……睹物思人,相思成灾,为伊消得人憔悴,那厢春桃却丢出一个指令:
“九爷吩咐,等你回来后,要你滚到他那边去一躺。”
鄙视地看了春桃一眼,这女人奴性思想太严重了,传话也犯不着一字不差的照搬吧,那个“滚”字听着很刺耳,知不知道……
鄙视归鄙视,她还是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两个还闪烁着八爷温度的包子,痴笑了一声:“……我去去就会哦,保持这个温度在这里等我回来和你温存,嘿嘿嘿嘿……”说完便带着一串淫笑,飞奔出门,留下一脸抽搐的春桃看着两只被某人的胸部压得蛮畸形的包子……好恶……
拍了拍身上的鸡毛,袖子胡乱地一擦脸上的灰尘,站在九爷书房的门口,估计这男人肯定又在数钱数得手软,而在一个多月的观察下,她夏春耀发现,这个皇阿哥只有在数钱的时候心情最好,估计这个时候进去,顶多踹她两脚,罚她扫两天茅坑也就没事了吧……反正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习惯就好……
想到这里,她放心地点了点头,手正要敲上书房的门……
“啊……啊……”突然间一阵浓重地喘息声飞进她的耳朵,恩……这个模式的声音怎么听得这么耳熟?好象是她曾经趴在某个草丛里,听过的香艳刺激版……不……不是吧……搞了半天,九爷又在点美女脱衣了啊……
“九爷……人家不行了啦……”一阵酥麻入骨的声音陷进她的耳朵,带起她浑身一阵鸡皮疙瘩,这鸡皮疙瘩虽是起了,但眼睛却不受控制开始往门缝里瞟去……嘿嘿嘿嘿,难得有个男主角俊美版的限制级,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哇……
没想到,九爷这么强的……竟然把人家小老婆整到“不行了”……咽口水……那些小老婆也太杞人忧天了吧,那么强,还找人给他炖补肾汤?她们到底是想怎样?可怜的九爷……呃……她干吗要同情这个娶老婆娶到脚软的地主阶级?呸呸呸……她绝对不能因为男色就背弃广大无辜的备受压抑的妇女同胞……
只是那位挡住她观察帅哥激|情表情的妇女同胞,能不能麻烦把ρi股挪开一点点……她不是来研究她的祼背是何等华丽的……
她的眼睛在门缝里上跳下窜,突然一只手指修长的手猛地绕上那美人祼背,将掉落的衣服猛地拉高了起来……唔……不是吧,怎么古人保守到嘿咻也要把衣服穿好的么?这下没搞头了,本来还有个美人祼背可以解馋,这下屁也没有了……
“……你是要自己滚进来,还是等爷出去踹你进来……”一阵明显还带着浓重沙哑的男音从书房里飚出来,但对象却是在门外严重打扰别人正常夫妻合法性生活的某人……
桌上的小妾还在晕旋中,根本没反应过来,只是拉着衣襟看向突然间退开自己身边的九阿哥,直到门口一阵骚动,一个杀千刀的抓着后脑勺,带着极度无辜的笑,从房门口摊了个脑袋进来:“……嘿嘿……嘿嘿嘿嘿……九……九爷……你……你们继续忙……奴婢……去给你们倒杯茶……”
“哼?倒茶?”沙哑的男音继续在满是清香的屋子里上扬:“看样子,九爷我这府子里的奴才都死光了,终是再也找不出像你这般称心的了?”
拉了拉身上还算完好的衣杉,理了理脖口上的领扣,斜视了一眼还处在没回魂状态的小妾:“还杵在这儿干什么?下去吧。”
小妾咬了咬牙,将衣服和头饰理了理,踩着三寸金莲忿忿地经过了还杵在书房中间,低着头打抖的某人……
完了完了,这个眼神……估计接下来几天她要穿好几天小鞋了,真想抽自己几个嘴巴,反正寻音阁那边也有香艳刺激版,她干吗就要贪这个新鲜,谁做那个事,不都一个德行的么……又不会因为美男做,后面的背景就会开出花来……呜……抖啊抖……
“什么时候来的。”九阿哥斜视着浑身抽得和羊角风似的某人……将辫子甩向身后……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做这种事果然很消耗体力……还会口渴啊……
“……回……回九爷的话……就夫人喊‘我不行了’的时候来的……”老实回答,老实回答,说不定还有生还的希望……
“……”强烈忍住想喷茶的冲动,他的眉头抽动了一阵,嘴角也跟着抽动了一阵,脸部肌肉的酸痛告诉他,他整张脸都在华丽地抽动,好……很好……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她就是有本事把他的肺都气炸了……
“从明天开始,你不用呆在府里头了,“他控制住自己没有一脚将她踹到门外去,一个字一个字地咬出他的吩咐:“去爷的饭庄里帮忙!”
“唉?”她猛地抬起头来,对这突如其来的吩咐惊了一下:“去饭庄里帮忙?”
“你有异议?”他微微地眯了眯眼,死丫头,真以为有十四那个小鬼撑腰,就开始嚣张了不成,惹火了他,他把她和十四绑一块,吊起来打一通再说……
“没没没……奴婢是想问……那个……关于工钱的问题……嘿嘿……”她眯着眼睛,忍住流口水的欲望,九爷啊,衣服领口拉好,不要故意露出锁骨来诱惑未成年少女,更深露重,他也不怕感冒么……唔……好性感……
“……你还敢跟爷讨价还价?”他向她走近两步,微眯的眼睛充满着警告。
“……不……不敢……”TNND……要不是看在他牺牲色相,露出性感的锁骨秀,还故意靠近给她看的份上,她才不会屈服呢……想要诱惑她就名说嘛,何必拐弯抹角的呢,不要再靠近了……她会喷鼻血的……
“哼,谅你也不敢!”他一甩衣袖,转身拉开了和她的距离,换来她长呼一口气……不要随便考验她对八爷的忠心程度,还拿这种限制级香艳版来考验她……容易出人命的……
“九爷没别的吩咐的话,奴婢就下去了。”她瞥了一眼逃生门,正准备脚底抹油……
“等等!”那个考验她定力的爷却把她的腿硬生生地拉了回来……不要吧……他不是刚刚没有完成整套动作,现在饥不择食,准备搞一套调戏丫鬟,强抢民女的大戏吧?她……她承认她的定力很薄弱,很不值钱,很垃圾,还不行吗……不要考验她,千万不要考验她……她的芳心还在八爷那里没错,但是肉体和芳心是分家的嘛……她怕到最后,他会被她霸王硬上弓的……
而第二天她就会以调戏皇阿哥的罪名被拖去午门华丽的斩首了……呜……说不定还会遭到八爷的鄙视……不要啦……她走的是清纯路线的说……
看着她露出一脸“再过来,我……不……是你就死定了”的表情,九阿哥只是白了她一眼,随手拿起搁在一边的一个瓷碗,里面盛着两颗白花花的包子……
“厨房已经锁了。”虽然是他吩咐的……所以他没来由地有点莫名其妙的罪恶感:“所以……拿着吃吧。”
他皱起了眉头,觉得站在这里把包子递到她手里的动作实在有点蠢,看了一眼她的表情……那是什么烂表情……眼珠子鼓了出来,鼻子也皱了起来,嘴巴张大得不象话……需要那么惊讶吗?需要那么吃惊吗?他平时做人就那么差劲?难得体恤一下下人,有必要露出那种“你是不是搭错哪根神经了”的表情给他看吗……
越看越冒火,他皱起了眉头,一把拉起她的胳膊,将包子塞进她的怀里,把她推出了自己的书房:“滚滚滚,给爷滚远点,不识好歹的蠢东西!哼!”
“啪”书房门被猛地关上了……门外只剩下夏春耀张大着嘴巴盯着碗里两个白花花的包子……原来大家一致对她的胸部感到抱歉……一天之内被两个帅哥提醒她需要补补胸部了,感觉还真是不爽……她果然是飞机场了点……可这又不是她能挑的……她在古代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全线缩水了……她也很无奈啊……
不过他们也太不应该了,竟然如此以胸取人……哼,等她喝几缸木瓜汤再来他们面前来嚣张……唔……不过肚子真的好饿哦……八爷的包子当然要供起来的,九爷的么……算了,就当是他给她的工钱好了,吃掉……
咬一口……唔……好吃……纯天然无污染的菜包就是好吃……虽然有点凉了……唔……好好吃……
* * *
说到,夏春耀被九阿哥发配饭庄的理由实在值得推敲,但十四阿哥非常坚定地说,这是九哥为了九爷府里的长期安定做出的明智决定,而春耀却坚持认为,这是地主阶级的残酷剥削的另类手段,非要把她这小丫鬟给压榨干了不可……
工要做,钱要赚,饭要吃,恋爱当然也要谈,鉴于上次乌龙送饭事件,夏春耀进行了深刻地反思,顺便彻底打听了一下八爷府的准确位置,搞了半天,这将来水火不容的两人竟是住隔壁的啊……突然发现,历史也是很戏剧化的东西……而她更戏剧化的拍错了马屁……
第一天上工,饭庄里的掌柜似乎对这个小丫头极度不感冒,一小丫头片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还想拿菜刀,舞大勺?
虽说是九爷丢来的人,怠慢也不好,只是寻了点活给她做,刷刷碗,收收桌,跑跑堂,而她也不负众望,偶尔打碎两个碗,不时踩踩客人的脚丫子,顺便偷听点京城绯闻趣事,这才知道:十四爷已到了娶老婆的年纪了,康熙大人正在物色着儿媳妇的人选;裕亲王爷福全正在病重,也不知道熬不熬得过这个冬天……对面的八大胡同里的姑娘哪个最漂亮,哪个王公贵族又一掷千金包了全场,前街口的张老爷听说又娶小妾了,还豪言壮语地说非在55岁生个比自己孙子还小的儿子出来,隔壁街的寡妇听说爬墙偷汉子被抓了,邻街的小姐和穷书生私订终生奉子成婚了……
从早听八卦到傍晚时分,也不知是不是她被客人投诉太多次,或者是偶尔听八卦,听着听着就干脆拿了碟瓜子津津有味地坐板凳上去了的行为,遭到了掌柜的鄙视,掌柜挥了挥手,叫她没啥事就早点回去听九爷吩咐,她一听,眼光一闪,滴溜溜地跑进厨房,过了个几刻钟,拎着个小食盒,带着一丝让掌柜完全不明所以的淫笑,流着口水就往外跑……
这次绝对不能再搞错了……四爷家的隔壁是八爷家……四爷家的隔壁是八爷家……四爷家的隔壁是八爷家……默念一百遍……出发……
她踩着欢快的步子,合着身边粉红色的泡泡,一摇一摆地来到了八爷府门口……仰起脑袋,眯起了眼,非要看清楚头上的匾额不可……上次由于她一到夜晚就闪光的眼睛,只是瞅着门面,觉得气派就闪过去了,这次可不同了,她可是探听好了敌情,有的放矢而来的。
她眯着自己的眼睛,好容易聚焦确定了几个大字,正要笑嘻嘻地敲门,就听见隔壁那位看起来很眼熟的守卫大哥抓着长矛就向她靠过来……他……他要干吗……她又没犯什么事……干吗抓着长矛向她靠近……
“蛋炒饭姑娘?”守卫大哥向她挥了挥手,示意她过去……
“……干……干吗……”她哆嗦了两下,谁是蛋炒饭姑娘啊,什么屁称呼……要不是看到他手里有武器,她绝对会这样豪气干云地回答他,只是……鉴于安全第一的原则,闭嘴……闭嘴……
“过来啊!叫你过来!”
“……”难道古人都是这样搭讪的么……手段真低级,技术含量完全不够嘛,和她不是一个档次的,想她搭讪的那个技术……呃……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你要干吗……”上次以为他是八爷家的人……想到好歹将来说不定就是一家人……她才牺牲色相傻笑了好一阵子的……
“你倒是过不过来!”长矛顿了顿地……某人也吓破了胆子,提溜着小食盒就往上靠拢了……
“你又送蛋炒饭过来了么?”守卫大哥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盒子,态度上表示出和上次次截然不同的亲切……
“……我是……”她指了指他家隔壁,她是“又”送来了,但是不是给他家主子的……
“我家主子说了,要是姑娘再送饭过来,要我代他收下。”守卫大哥继续和蔼可亲状,却让站在一旁的春耀差点闪了腰……
“……你家主子……”
“来,盒子给我吧,你可以回去了。”守卫大哥一把接过她手里的食盒,指了指路,任务完成,可以打发这丫头走了……
“我……不……那是我……”她欲哭无泪地指了指拎在守卫大哥手里的盒子,老天爷,你的眼睛就不能从ρi股那往正常部位移一移么,哪有这样的,她是为了八爷做的华丽蛋炒饭,哪有连着两次被送到四爷家的道理,不要啦……还给她啦……
“不过我还真没看出来,你这小丫头样还有如此手艺,让我家主子和十三爷都惦记着你这碗饭呢!唉……你这是干吗?”守卫看着她原因不明地哭丧着脸,两只手死也不肯放过盒子……
“大哥,你就当我没来过,饭还我,好不?呜呜呜……你放过我好不?我来生给你做牛做马报答你!”她拉着盒子几乎要赖在地上,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这碗饭里下的诅咒比上次还毒一百倍,就差没滴自己的血进去了,为了达到间接接吻的效果,她还偷偷地吃了两口……要命啊……
“我家奴才对你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了,犯得着你如此哀求?”一阵冷到脊梁骨的声音再次飞上她的背,她惊呼一声,“啪”地坐在了地上,极度没形象地爬了爬,终究松开了拉着食盒的手,反头看向冰冷的脸的四爷……
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她趴在地上立马磕着脑袋:“四……四……四爷吉祥……”
“起吧。”他扬了扬手……
“……”呜……她也很想起……可是脚软,起不来……
看了一眼守卫手里的食盒,四阿哥惜字如金地问道:“蛋炒饭?”
“……”呜……她像认罪般地点了点头,一瞬间,她从来没有那么恨过蛋炒饭……这真是一种不吉利的食物……
“去叫你十三爷一起过来。”四阿哥从守卫手上接过食盒,依旧冷冷地吩咐一声。
“是!”守卫接到命令,立刻转身就闪人了,留下她孤零零地面对未来的皇帝大人……
好想哭,他们兄弟两这是什么毛病,拿她的的蛋炒饭当联系感情的纽带了不成,竟然两次在她的面前分享她的初恋……
“怎么做的?”又一阵冷冷的声音压下来……
“唉?”她楞楞地抬起了脑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用身体语言问到,是不是在和她讲话。
四阿哥点了点头:“我家厨子做了,可不是你那味。”
“……”莫非她的诅咒还诅咒出别的味道来了……不要吧……原来雍正大人的味觉这么敏锐,这都尝得出来,那这碗有她口水的饭送过去,她不是死定了,要出人命了……
“老十三说是蛋的问题,你可用了什么稀罕物?”他挑着眉头继续问……
“……蛋??”她狐疑地眨了眨眼睛:“您是说华丽丽下的蛋吗?”
“……那只状元鸡?”
“……呃……”好冷好冷……她是来谈恋爱的,不是趴在这里听他讲冷笑话的,事到如今,估计那饭是要不回来了……呜……八爷,再次对不起你了:“……四爷要是要那蛋,奴婢这里还有两个……”她立马起身,伸手就往手里套,却在触摸到一片黏糊才发现了一件很悲惨的事情……
“……呜……碎……碎了……”她颤抖着手,一把套出一裤子的粘呼呼,呜……这下脸丢大了,准是刚刚“啪”地跪下去的时候给挤碎了……黏糊糊的裤子粘在ρi股上,和尿了一裤子似的……呜……在雍正皇帝大人面前尿裤子了……这下死翘了……
看着她掏出一手黏糊蛋糊,他轻挑了挑唇角,淡淡地扬了扬手:“罢了,回去吧。”
“多……多谢四爷!”得到特赦令,顾不上满手的蛋糊,裤子上的粘稠,连滚带爬地就要闪人……
“听十三弟说,你在九弟经营的饭庄里跑堂?”他突然想起有这么回事,随意地提了提。
“……是……”她赶紧点了点头。
四阿哥也不再多问,只是扬了扬手,示意她可以滚了,而她也不含糊,撒开腿就往回跑……
回家的路上,她使劲地在地上寻找香蕉皮,逮着香蕉皮就往上踩,可是,却没有轿子再来华丽地迎接她飞出去的身子了,直到她摔得鼻青脸肿地爬回九爷府,她才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原来她和八爷之间的缘分既不是蛋炒饭,也不是香蕉皮……而是那只母鸡华丽丽……
“以后我每天都带母鸡散步!!可恶!”豪气干云地吼了一声,她揉着自己的脸飞从侧门飞身进了府邸,却不知有两个贵公子正在府门前听得一阵黑线……
“那丫头又抽什么风了……”九阿哥向府里丢了个白眼,引得站在一边的八阿哥轻轻地笑……
“不过,我看你倒是挺信得过她的。“八阿哥负手而立,身旁的轿子已经被小厮撩开了轿帘……
“八哥,你又在说哪门子的天书了?我应付那个丫头就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了,别给我添乱。”九阿哥挥了挥手。
“以你老九的性格,会把不信不过的人往厨房塞?”八阿哥转过身子,提起脚步走向向他微微倾斜的轿子……这厨房里可是做文章的好地方,一乱可要出人命了。
“……也不会有什么人派个这等半调子的丫头来动什么手脚吧?”
“……那倒也是。”这点倒是无可厚非……如此搬不上台面的卧底还真是失败到家了……
“八哥,你早些回去休息吧,裕王叔的病大家心里都有数,你急也急不来的……”
“……”八阿哥没有接话,只是皱了皱眉头,扬了扬手,倾身坐进了轿子里,轿子离了地,摇晃地上了路,经过那个小侧门,他微微地拉起了帘布,看着那空无一人的侧门,只是淡淡地笑……
带着母鸡散步吗……希望她下次选只不会啄她脑袋的母鸡才好……她的脑袋已经够怪异的了,最好不要再受多余的刺激才是……
萌动(上)
话说,悠闲的日子总是在飘逸中逝去,夏春耀的身份由卖身丫鬟,摇身变成了九阿哥饭庄里的小跑堂,一边为自己的阶级地位稳固提高而仰天长笑,一边也不忘自己的首要任务。这两手抓的好思想在她心里深刻地扎了根……
虽是连喝了几锅木瓜汤,胸部也还没有很明显的进展,但是这胸部不进展,也不能让感情停止发展,于是乎,她逮着了机会就翘个小班,溜个小号,先去发展感情。
估计是掌柜看出她是个没啥前途的半调子,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拨弄拨弄算盘,看着她每天缩着脖子,掂着脚丫子,隔三岔五当着整个饭庄所有客官的面,从他的柜台底下表演正宗“猫步”,那个贼头贼脑的德行,倒是看得客官们乐了不少,既然客人乐了,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没看到一只表演“猫步”的耗子从他眼皮子下溜走好了……
掌柜这厢实行的放任自流政策,却是彻底苦了八爷府上的下人们……据不完全统计调查,已经有80%的扫除下人控诉某人的流氓行径严重骚扰到了他们的日常生活……
下人甲:“也不知家神经病每天放一大坨什么烂草臭花在我家府门前,引得蝴蝶蜜蜂苍蝇蚊子满天飞,真是要命,前两天小三子还被熏出花粉症来了……”
真是没文化,送花这年头已经是非常老土的追求绝招了,这都没见识过,要知道花花草草这种好东西除了用来吃,就是用来谈恋爱了!暴殄天物,把她送的爱心全部扫进垃圾筒……还敢在这里唧唧歪歪……
下人乙:“是啊,我上次去扫府门的时候还扫出了一张诅咒信,上面画得乱七八糟,吓得我转身就拿给管家给烧了,多不吉利啊!”
……什么诅咒信,那是她花了几个晚上呕心沥血,肝肠寸断,字字血泪的情书!TNND,竟然把她的情书给烧掉,她就奇怪了,她写得那么煽情,那么感性,那么富有诗情画意,八爷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害她差点以为她华丽的八爷冷感的说……
下人丙:“八爷最近是不是惹上什么不该惹的人了,真是小人……斗不过八爷,竟然在背后来阴的……我们千万要保护好八爷,不能让他碰到危险!”
……这个人……绝对也和她一样,对华丽的八爷有企图,需提防……需提防……就算是个男的,危险指数还是很高……决定今天就写一封诅咒信给他……
几天下来,她为了躲着四爷府上那位守卫大哥,非常憋屈地缩在一个角落里向八爷暗送秋波,顺便收集有利情报,结果得到的就是这么些个东西……这也就算了,更郁闷的是,几天下来,她竟然连八爷的一根头发都没有看到……
莫非真应了她那乌鸦嘴?没有母鸡华丽丽她就真的见不到八爷的面了?
“啪”一个巴掌猛地在巡游太虚的某人耳边拍响,她惊了一下,手一滑,“咣啷”手里的碗就这样直接被大地吸引,深深地吻上了大地,顺便换了个粉身碎骨的命运……
“回魂啦!”十四猛地举起扇子在她头上敲了一道。
“唔?你咋来了?”她看着一张好些日子不见的脸孔,连续眨了几下眼睛,一下子也忘记要用敬语那回事了,倒是和老朋友打招呼一般地回了一声。
他最近应该很忙才是呀……听汀兰说,皇上已经下了旨了,可怜的十四就要抛弃黄金单身汉的身份,步向婚姻的坟墓了,阿门……同情一把……
“我咋不能来了?”十四摇了摇手里扇,“听九哥说你在这里混吃等死,过得很是惬意?你十四爷就想来看看你是何等惬意法的……喂喂喂,你打碎了碗,好歹也有点丫鬟样,说句奴才该死来听听好不好?”他哭笑不得地看着她非常怡然自得地将碎碗一片片拿去丢了……
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她拿起自己还油忽忽的手在衣服随便地擦了擦:“照这样说,我一天不是要该死个好几十回?习惯就好了!”
“……可怜的九哥……”他难掩自责的摇了摇头,只是这没心没肺的分量高过诚心诚意的分量……
“哟,这不是十四爷吗?怎么跑到后厨房来了!您来了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我好给你空桌子啊!”掌柜听到摔碗声,撩开了帘幕正准备开骂,却见一个手摇纸扇的熟悉身影,脸色立刻一换,颠簸着小短腿就跳了上来……
“桌子肯定是要空的,帮我把楼阁那露台空出来。”他挑动着嘴角,回身下着命令,“还傻楞在这干啥,你没瞧见外头十三爷也跟来了吗?还不快把你十三爷引上去!”
“是……是是……小人这就去准备酒菜让两位爷用饭!”掌柜一边乐呵呵地答应着,一边对着十四身后的某丫头努了努嘴……
“别了,我和你十三爷都不挑嘴,要这丫头炒上两碗饭就好!”他“哗啦”一声展开扇子,满意地看着掌柜的嘴巴猛地拉到了历史以来的最低点……张这么大?这说明人呐,最厉害的还是那一张嘴,能屈能伸,能闭能张,说出来的话,能真能假,能奖能骂……无敌了……
“您……您是说……要……她她她……”掌柜继续张大嘴巴……他开始担心九爷的饭庄还能不能撑过明天了……或者预先准备好几缸水,等待随时救援……
“十四爷我没空饿着肚子听你在这结巴,你该干吗干吗去吧,啊!”他笑嘻嘻地挥了挥手,提起一脚踹向身边的丫头,“你也该干吗去干吗去!我和你十三爷都饿着肚子呢!”
“……我发现一个很大的问题……”她卷高袖管的油手,使劲地在衣服上蹭,“我下的诅咒果然很灵验……”只是那个吃蛋炒饭的,爱上的不是她的人,而是那碗蛋炒饭……而且还爱的乱七八糟……
“我也发现一个问题……”十四眯了眯眼,转而打量她有感而发的表情,“八哥家最近好象出现了诡异事件,希望最好不要和你的诅咒有关系……否则……”扇子“啪”地合上了……
“……嘿嘿……十四爷的饭要加葱么?”她立刻回以闪烁的笑容……
“……”话题转移的太明显了,白痴!他在心里低骂一句,却也懒得说破,只是笑着比了两个指头,“我要多加两个鸡蛋!”
“……多加两个鸡蛋是吧……”她抬起脚往厨房里走,打着哈欠,自从上次又把饭给送错,她已经被蛋炒饭搞出心理阴影了,可偏偏却对了这几个吃惯了山珍海味的皇阿哥的胃口,真是阿弥陀佛……造孽啊……
“丫头!”他看着她往厨房里走去的身影,低低地唤了一声,那声音低沉地几乎不像一向语气轻快的他,也让她猛地转过身来,眨了眨眼,示意他有何吩咐……却见他终是没再说什么,扬了扬手,指了指肚子……她翻了个白眼,鼓着嘴巴点了点头,示意她收到他的指示了,身子随即缩进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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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好的雨前龙井配蛋炒饭是个什么概念,她以前没见识过,现在是见识到了,两杯一看也知道价值不菲的飘香淡茶,两碗看起来差之千里的蛋炒饭……就如同眼前这两个看起来就很贵公子的人,和她这个怎么看怎么站错了位置,破坏了美好和谐画面的人一般……
她将两碗饭搁在桌子上,也没做多停留,屁颠颠地继续去跑她的堂,闯她的祸,他们兴许有事情要商量,也没留她……
两个皇阿哥抱着两碗蛋炒饭商量国家大事,怎么看都是很诡异的画面,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果然是蛋不一样!”十三一边呷了口淡茶一边评价,轻笑着扬了扬拿了筷子的右手,“叫那丫头过来,十三爷要好好问问她,到底用了什么稀罕的蛋!”
“不就是只吃虫子不吃米的鸡么!”十四笑嘻嘻地回了一句,“十三哥你也太小题大做了,该不会找我来就真的只是为了吃一碗蛋炒饭如此简单吧?”
“……此是一,还有另一则是四哥交代我办的事。”十三没有抬头,只是盯着颗粒分明的饭粒,悠闲地用筷子拨了拨,“皇阿玛的旨已经下旨让你迎娶嫡福晋,择日开牙建府。四哥问问你,有没需要帮忙的地方。”
“哦?这倒奇了,八哥是拐着弯子说话,四哥是绕着弯子做事,我倒真是好福气,摊上两个好哥哥,呵呵,当然,再加上眼前一个帮着我亲哥传话的十三哥您!”他调远了视线,看着某个干活干到一半又坐在旁边聊起八卦的某人,只是挑起嘴角一笑。
“……”对面的十三默了默,也没有多言语,只是轻轻地拨弄了下茶盖,丢出一句,“人总是自家的亲,十四弟难道不这么想么?”
“十三哥,您这句话我就不爱听了,啥叫人是自家的亲,合计着,您是把谁往外人的那堆推呢?”十四也笑开了,压了压正要说话的十三阿哥,他轻笑一声,“不是直嚷着肚子饿么?现在有饭可吃直需吃,莫待无饭空对盘啊!”
十三阿哥顿下了刚要出口的话,只是耸了耸肩,笑了笑,专心地低下头来吃起饭来……刚吃到一半,却仿佛想起什么事,扬了扬手,把某个正听别人家的八卦,听得身临其境的夏春耀给召唤了过来:“十三爷还要一份一样的!”
“唉??:吃不了还要兜着走啊……这什么毛病……
“四爷说那个送饭的不见了,要我得空就来一趟,帮他带一份呢!”十三笑着看了一眼还迷茫的夏春耀……
“……”十四淡淡地喝着自己的茶,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挥了挥手,示意某人听完吩咐就可以爬开了,视线飘开了去,所以嘛……他讨厌这朝廷里一有点风吹草动就搞得人心惶惶,风云变色……
更讨厌那快要接近的大婚期限……
“十四弟,听说那丫头是你花十两银子买回来的人?”十三的声音再次拉回了他的注意。
“五两!”他喝下一口茶,再次压住某人的价格,“剩下的五两我买的是红薯!”
“你可会收她入房?”十三撑着下巴几乎玩味地看向他。
“扑哧……咳……咳咳咳……”他猛地捶了捶自己的胸口,一脸冷笑地看向十三,“十三哥,是看十四弟好事将至,在这开十四弟的笑话吗?”
“……”十三不说话,只是淡淡地笑,笑话啊……这个笑话倒是蛮好笑的……就看你十四能不能笑到最后咯……
话说,八阿哥府里的下人们受到某春耀严重的精神刺激,终于发生了暴动,他们积极组织人手,每天二十四小时轮流巡逻,如遇可疑人士一律先“斩”后“揍”,夏春耀仗着自己比较路人甲的脸孔,几次游走在被抓进八爷府就地正法的命运,顶风作案,坚持在地下将革命进行到底…… 可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正义最终战胜邪恶,就在八爷府上“保爷委员会”成立,并放出“保护八爷,保护家园,誓杀妖孽,绝不手软”的口号后,夏春耀的地下工作陷入了困境,总结了一下自己的悲惨处境,夏春耀决定以退为进,暂时保留实力,为以后猛力出击做好革命准备,收起了流了一地的口水,屁颠颠地爬回了饭庄乖乖的跑堂…… 说到跑堂,这就不得不提一下“名人效应”这个严肃的问题了,话说,自从几天前两位皇阿哥各自抱着一碗蛋炒饭在露台上论了一番英雄,几天下来,点蛋炒饭的客人立刻以诡异的速度上升。
为了响应市场需求,更为了自己的年终红利,掌柜也不能再姑息养奸,一脚将她踹进了厨房,让她正式下海,对于自己当初有眼不识泰山的行径,竟然只字不提,可就是这一踹,害得她极度没有人生自由,每天起早贪黑累得像条狗一样只能吐舌头,每天在油烟里练凌空微波,她离黄脸婆已经彻底不远了……
更郁闷的是,由于长期颠勺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现在每天连上茅房解裤腰带都一抖三摇的,好几次手一抖,裤子一溜到底,只能哭丧着脸叫春桃帮她系裤腰带,更甚者,听春桃说,她每天晚上连睡觉还不忘颠勺,加之睡相其差,不知道地还以为半夜招魂……
总而言之,就是衰透了……
“我比你更倒霉!”春桃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也不知上辈子欠了你多少银子了,竟然还要帮你系裤腰带……”
“别这么小气嘛,不就系个裤腰带……嘿嘿,说到系裤腰带,我又想上茅房了……”某人厚着脸皮向她眨眼睛。
“叫那个天天在茅坑边挖来挖去的张五给你系去!老娘才不理你呢!”春桃继续对镜贴花黄,这是偷情的前兆,某春耀已经彻底摸清楚了规律……
“……男人不能进女茅房吧……”她默了默……却完全没有把话说到点子上。
“那你可以去男茅房,随便找给谁帮你系去!”春桃打着哈欠,提出中肯的意见,“早叫你别得罪主子吧,活该被整成这样!”
“……我很安分守己的……”她尿急地瞥了还在悠闲中的春桃,现在不是研究她前尘往事的时候,人有三急的说……
“你安分守己?”春桃惊讶地挑了挑眉头,“那你出门,随便碰个人,看看有没哪个主子房里的丫头愿意帮你系裤腰带的!只要有一个,我春桃保证一个月呆在房里不去幽会!哈!”
“……你不要逼我!”某人愤怒了,她的人缘有那么差吗?有那么差吗?有那么差吗?
“去去去,快去试试,啊!姐姐我等着听你的好消息,门就在那边,急了就用跑的,啊!实在不行,就问问张五愿不愿意发发慈悲!哈哈哈哈!”
拖着颤抖的手,某人非常有骨气地吼了一声,一路杀向了茅房……
“能不能帮我系下裤腰带?”眨着眼睛装可爱……
“神经病!”丫鬟甲白了她一眼,闪人……
失败……
“有没有人陪我上茅房?”煽动泪水装无辜……
“你吃多了!上茅房也要人陪!”丫鬟乙推了她一把,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叉着腰看着她,“你就是上次打扰我家主子好事的贱丫头吧,我主子说以后看你一次就踹你一次!”
“啪”一脚,踹在她腿上,踹完就跑……
TNND……滚就滚嘛,还对她施以暴力……
一路爬到茅房边,她悲惨的发现,她的人缘真的不是……一般的差……非常郁闷地瞥了一眼,果然那个每天都很准时在茅坑边埋钱的张五又在那里……不会吧……难道这是她最终的选择……太沦丧了……呜呜……
“我警告你哦,你不要和我说话,听另房几个丫头说,你正在偷偷叫人帮你做介绍对吧!我在老家已经有青梅竹马了,所以,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我绝对不会喜欢你的!”张五斜了她一眼,竟站起身,就闪人了。
……T……TNND……她喜欢他?他以为他是八爷啊!竟然还敢鄙视她,看她不来把他的钱全部挖走,她以为她不知道他每天埋的老婆本啊,可恶,先上茅房,上完茅房她就来实行报复计划,敢得罪她……他死定了……
快速地闪进茅房解决了生理问题,舒服地深呼吸一口,用自己颤抖的手勉强地系好了裤腰带,却怎么也拉不紧,只能提着裤腰带往外走,瞥了一眼那个张五挖的坑,立刻笑着走了过去,蹲下身去,开始实行报复大计。
“……你很忙?”一个声音自上而下的罩下来。
“废话!敢说我喜欢他,我会喜欢他吗?我喜欢的人那叫玉树临风,那叫英俊潇洒,简直就是美貌与智慧并重,英雄与侠义的化身!就算发型勉强有那么点失败,还是掩饰不了他的人格魅力,你懂什么叫人格魅力吗?”她头也没抬,泄愤般地挖啊挖,死人,埋那么深,挖半天还没见钱罐子的踪影!
“……你说的话,我好象都不是太懂……”声音的线条虽是没有变化,但是却明显窒了窒……
“我说的话很难懂吗?有那么难懂吗?可恶……我死都不相信,所有人都讨厌我!喜欢我的人举手!”她猛地站起身,高高地举起手来,却在回头那一瞬间,惊喜地倒抽了一口气……八……八……八……八……八爷……
她白天想,晚上想,颠勺想,走路想,睡觉想,上茅房……呃……上茅房的时候就暂时先算了……总之她相思成灾的正主就这样华丽地站在她的面前了……缘分啊!!呃……不过……他们的缘分怎么总是那么奇怪……瞥了一眼自己目前的状态,裤腰带勉强挂在腰间,手抖抖地直指青天……老天爷……她不是故意要指它的,可……可不可以让她换个造型见八爷……
“你这又是所谓哪桩?”他的眼眉挑了挑,指了指给她挖出的一个半大不小的坑,笑意蔓延。
“……我……我……不不不……奴婢……奴婢是……”她挠了挠脑袋,可却终究找不到一个给自己解释目前处境的借口,看着快要散开的裤腰带,她急忙将颤抖的手提着裤子,只能扯出一丝好勉强好勉强的微笑……呜……这下彻底死定了……要是被他知道她在挖别人的老婆本,还不把她鄙视到骨子里去……
“九爷还没回府吗?”转移话题……转移话题……
“……”一段不算长时间的沉默,再次证明某人转移话题的手段实在太不高明,轻笑一声,他却也不再计较她挖洞的目的,“回是回了,只是在为自己院子里的牡丹全被人移花接木到别的地方去发着火……”他的笑丝毫没有变化,却看着那只使劲地握着裤腰带的手打抖打得更加明显了些……
“……呃……哈哈哈哈……”干笑两声……完了……她今天干的好事……怎么晚上就被抓包了……
“我闲来无事,也不想看他发火,便四处逛逛。”他笑着转过身,正准备提步离开。
“我……我……奴婢陪你逛!”左手按在腰带上,右手却立刻不要脸地举过了头顶,控制住自己的小鹿乱撞,踩好步子就跟上已经走开的胤禩身后。
他的视线微微向后斜了一斜,终是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只是踱着步子走他自己的路,想他自己的问题,时而摩挲着自己手里的玉扳指,时而停下脚步看了看慢慢爬上的月亮,渐渐也忘记了身后有个人随着他从府东走到府西,路过几座亭阁,跨过几座拱桥,一直走到九爷所在的书房,这才止住了脚步,看了一眼地上的影子,这才想起身后还有个小尾巴……
转过身,却见某人正无聊地打了个哈欠,一丝眼泪正在眼眶里转悠转悠,嘴巴张得老大,却因为他猛地旋身而差点咬了舌头:“……我发现……”
他的嗓音拉出一丝轻柔,中间轻轻地停顿了一阵,随着夜间的微风再次细微地上扬:“……好似只有在你身边,我才不会打喷嚏……你可知原因?”
“啊?”啥?喷嚏?现在是在说什么和什么……难道他刚刚从府东走到府西,经过阁楼,小桥,流水,甚至春桃他们偷情的地方,想得就是这个问题啊……什么喷嚏啊……犯得着他想得如此走火入魔,连魔音穿耳香艳刺激版听了都没有反应……害她刚刚又差点以为他冷感了……
“算了……”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她能听懂他的话了,“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下去吧。”他扬了扬手,轻笑却不曾从他的唇间退下。如是让她跟着进去,少不了又是一顿板子……
“……哦……”就不用伺候了哦……她难得奴性思想严重,想多伺候一下的说……依依不舍地咬了咬下唇,提着裤腰带转身正要走……
“等等!”他的声音如风一般的划过她的耳际,她猛地回过脑袋,“……如果真的很累,可托十四爷去向九爷说说……”他瞥了一眼她一直没停止抖动的手,随即转身,伴着月影推开了九阿哥书房的门。
“哈欠!”这才离了不到几步的距离,竟然就打起喷嚏来了……他笑着摇了摇头……
“八哥,您绕到哪儿去了,半天也不见你的人影。”九阿哥的声音从书房里传出来……
“去找个不会打喷嚏的地方,好好想想事情。”
“……您的喷嚏症还没好吗?据十四说,也是时候该好了吧……”
“想是我刚刚又吹了点冷风,说不定病情又加重了……”
“……您就不能老实呆着,别去招那风吗……”
“……”
他只是想,没再接话,就这样坐上了回府的轿子,直到轿子停在自家府门前,一阵议论声拉住了他注意……
“竟然这么多人还让那家伙得逞了!究竟是何等妖孽!”下人甲不甘心地吼到。
“不过,好歹品位总算高了点,这次送的是牡丹耶!”
“你还有心情赞美他送的什么花!”
“可是……这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好花啊……比以前送的那路边的野花,一把把的狗尾草好多了……我记得有一次,我还看到一把猪笼草……”
“不论如何,这说明我们的守卫太不森严了,从明天开始加派人手,抓到后,老规矩,先‘斩’后‘揍’!呃……八……八爷,八爷吉祥!”
一看到刚下轿的人,所有的人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八阿哥胤禩看了一眼某个下人手里抱的牡丹,红艳欲滴,千娇百媚,还不时散发着淡淡的幽香,竟是一丝轻笑,突然想到老九家里那几株光秃秃,怪可怜的绿枝,再想到某个在老九眼皮底下顶风作案的家伙,是怎样趁着晨雾蒙蒙的时刻,辣手摧花的,可见她对怜香惜玉是完全没概念的……看那经脉尽断的牡丹茎上竟还留有几个华丽的牙齿印……
“原来不是移花接木……而是借花献佛……”他轻轻地弯下身,用手抚了抚红艳的花瓣。
想到这回儿,那家伙估计又不知被老九罚成什么样。安分守己,果然是她一辈子都学不会的词,那么一直抖着的手,连裤腰带都快拉不上了,竟然还能爬进老九的书房辣手摧花……想到这……除了轻笑摇头,连他都不知道该做出何等佩服的表情。
下人们面面相觑地对望了一眼,看着自家的主子对这牡丹倒是另眼相看感到一丝迷茫……
“既是别人好心送的,也便不拂别人一片美意,找个瓶,Сhā上吧。”轻轻地吩咐了一声,他转身走向府门,却在脚跨过门槛的一瞬间,回过身来,又嘱咐了一句,“Сhā好后,放到我书房来。”
“……是……”下人立刻应了一声,回头看着一票跪了一地的同僚们,眨了眨眼睛,“八爷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估计是为裕王爷的病给急的……要不怎么连妖孽送的花也收了……”
“我倒觉得是受到了刺激……哪有男子受到别人送花的道理……还是个妖孽送的……”
“你们有看到八爷刚刚的笑吗……好刺眼……好刺眼……”
“怎么了……和平常一样呀……”
“不……不……不,差好多,经过我仔细观察,八爷平时是面笑眼不笑的……可是,他刚刚不但眉开眼笑……而且还笑……笑得好灿烂……我的老天,真得可以用灿烂来形容……”
“还灿烂呢,你干吗不用情窦初开来形容……”
“……不是不可以啊……只是我没有这个勇气而已……”
“现在有个比八爷情窦初开更严重的问题,八爷把人家的花都给收了,那是不是表示我们已经对那妖孽缴械投降了?”
“缴械投降?绝对不干!收花的是八爷又不是我们,管我们啥事,就算八爷投降了,我们也要坚持到底,懂不懂!明天继续加派人手!可恶!”
“我劝你先把花Сhā好了,放进爷的书房再来想明天的对策……”
“……这盆牡丹就是我们护主不周的见证了,大家要以此为耻!懂不懂!!”
“……”
月黑风高时辰好,借花献佛实在高,只是可怜艳牡丹,身首异处无人告……
松动
话说,身首异处的艳牡丹在八阿哥的书房里一展娇媚,娇羞无限,而某春耀却在九阿哥书房的院子里对着气急攻心的九阿哥用手指在她的脑门心上点啊点,其实有的时候,连她都蛮同情九爷的,每次都只能心急梗塞一般地拿颤抖的手对着她抖啊抖,那个手抖得比她的手还厉害……
结果,现在的状况是,他大手在她脑门心上抖,她小手在自己裤腰带上抖,极度诡异的画面……当然,这绝对不是事件的结尾,当泰管家一脸狗腿地将一根藤条屁颠颠地递上来,她才知道啥叫大事不妙,顾不上半掉的裤子,就吓得往门外钻……这几藤条要是打下来,估计就真正应了一首诗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只是她还没风流,就要死翘了,好划不来……
于是乎,八阿哥月赏牡丹别样艳,九阿哥夜抽春耀一样红的画面就这样在两个府里同时上演……
而一声“裕亲王过身了!”的传讯在两个府邸同时炸开了锅。
一瞬间的沉寂几乎是铺天盖地地袭来,某个还躲在没有一朵牡丹花的牡丹杆丛中,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警觉地探了一个脑袋出来,却发现那个拿着藤条正要好好教训一下她“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的九爷人间蒸发了……
而另一边,八阿哥的书房里也只剩下一盆没人再去欣赏的红牡丹,孤守冷月,晚风刮进因为主人走得太急,而忘记关的书房门,几本刚被打开的书被吹得“嘶撒撒”作响……
一个夜晚而已,紫禁城开始猛上的一层灰,就连空气里都崩着一丝压抑,仿佛一切都该肃杀凄凉,可夏春耀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第二天还是照样被一脚踹进了厨房,继续颠她的大勺……有人死则有人生,皇宫里办着大丧,可是北京城里的百姓还是照常地过日子,吃饭的吃饭,工作的工作,八卦的……还是八他们的卦……
“裕亲王到底是什么东东?”她偷偷地溜进汀兰的房间,平时她是不大来她这里的,总觉得不想破坏她营造的书卷香摇美人居的华丽氛围……
汀兰的眼眉从书本上拉到香炉上,没去瞧那个趴在她半卷香帘圆形的窗台上的某人,径自翻过一面书:“怎么?你不是对这些都没兴趣吗?现在反而来问我了?”
“呃……我现在正尝试用宝贵的历史知识来解释我为啥站在这里的客观原因……”她瞎胡诌了一通。
“得了,你只要知道一件事情,这个王爷过身,所有的皇子都得戴孝,所以……”她故意地斜视了她一眼,“十四爷暂时不能迎娶嫡福晋了。”
“恭喜!”她抖着手抱了抱拳头,好不容易投胎成皇帝的儿子,怎么能还没有经历花天酒地,纸醉金迷,醉生梦死,迷途知返,浪子回头的一系列举动就被推进婚姻的坟墓哩?离婚率这个值得研究的问题啊,就算在古代也不能被忽视的说……
“恭喜什么?就算人家暂时不能迎娶嫡福晋,也轮不上你在这说劳什子的风凉话不是?”她继续翻动了一面书,“怎么?听说昨儿个夜里,你又把九爷书房里的牡丹给毁了?要不是裕亲王爷的事来得凑巧,还不得又挨一顿板子?哼……”说到最后竟是冷笑一声。
非常肯定汀兰今天肯定是大姨妈来了,加之古代的卫生用品就像一块破尿布,实在可以称之为,用来上吊的必备良品,估计可能又被那东西搞得想上吊,所以处于低潮时期,非常理解地看了汀兰一眼,没去理她开口闭口向她丢炸弹,正准备提脚走人……
“我再好心提醒你一句吧。”她随意地翻过一面书,视线由始至终没离开过书面,只是不知道看进去了几个字,“离八爷远点。”
“……”
“有些话不用我提醒,你也应该明白吧。”玉手轻轻地再翻动一页,“最后当皇帝的可不是他。”
“……我又不喜欢皇帝。皇帝也不会拿包子给我吃……”她眨了眨眼,她发现,和古人都比较能沟通反而是这半古不今的人……脑子里都不知道浸了啥东西……这大概就是不完全变态的害处……还不如和春桃沟通直接点,她抖了抖还在抽的手,提着小碎步正要走,却还是觉得有件事应该好好提醒她……
“汀兰……那个……你的书……拿反了……”说完,就一溜烟地跑了,剩下某个咬碎银牙的人斜视了一眼冒着香烟的香炉,一把将书丢了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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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裕亲王的头七的最后一天,夏春耀的生活却还是照着每天一样的柴米油烟酱醋茶的周而复始,迷茫地起床,使劲地刷牙,打着哈欠洗脸,叫春桃帮忙系好裤腰带,带着几个瞌睡虫飘进饭庄,看到几张已经折服在她手艺下的大叔、大妈、阿姨、婶婶、大哥、大姐们的脸,丢出一个还在朦胧中的微笑,飘进厨房,被掌柜骂一通,然后说着和每天一样的迟到理由……九爷临时有事叫她去帮忙……
可怜的九爷就这样成了她每天赖床几分钟的帮凶……没办法,刚醒来的那几分钟最容易做梦,而她的梦嘛……嘿嘿……
“把口水擦干净去干活!”掌柜习惯性地挥了挥手,她就开始了一天的工作……还好介于她姑娘家的身份,不需要加晚班,其实有的时候封建社会也还有点人权和劳动者福利可以扑腾一下……
过了晚饭的高峰期她就得爬回府了,帮忙收拾了一下厨房,掌柜告诉她今天发工资,她惊讶地把嘴巴长成了“O”型,突然好想华丽地赞美一下九爷,提着不算多的一串钱,好好地在心里赞美了自己一下,想她自己也算自力更生一族的乖小孩,没有丢现代女性的脸,抽着又抖了一天的手踏上了回府的路,打了个好大的哈欠,照例从后门飞身闪进了府里,突然想到这“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道理……
恩……不能把钱带回房间,给春桃那个死抠鬼发现,以后叫她帮忙系裤带都得付钱了……得找个地方埋起来,找个地方埋起来……
请原谅她如此没有创意……因为除了茅坑她还真想不到有什么安全的地方可以埋她的钱,不过她得埋得靠茅坑远一点……要不容易被张五那个死东西发现……真没想到,她也有今天……
“挖深一点,好好埋住,我在这里可是没爹没娘的娃,得自己给自己准备嫁妆的……嘿嘿嘿嘿……”
“……”一个高瘦的身影自上而下的砸下来……刚好盖住了她蹲在地上奋力刨土的身影,她吓了一大跳,猛地回过身来……
“哇!谁谁谁……这里没埋钱,你找错地方了!”她立刻将土给掩上,说了一句超级“此地无钱几串串”的话……反身眯着眼睛,却因为夜晚的关系只看得见灯笼在她面前晃啊晃,眼睛又开始闪光了……被应试教育迫害的后果……
“……”那人提着灯笼,没有说话,但是灯笼照耀下的嘴角明显上仰了几分……
“……”她的视线落在他有些胡渣的下巴上,看到他唇角扬起的笑,分明带着几丝嘲弄,她有点不爽地鼓了鼓腮帮子,将脚边的土故意踢向了那人的袍子上,斜视了他一眼,“大哥,能不能麻烦你不要顶着这个发型,提着个灯笼跟我讲话啊!你的脑袋一直在发光,很刺眼的!”
她非常懊恼地看他还在发光的脑袋一眼,怪不得电灯泡不是中国人发明的……因为早在清朝咱们就有比电灯泡更先进的照明功能了,还要电灯泡干吗……
“……”那人窒了窒,唇角轻轻地抽动了几分……
“走开走开,不要打扰我埋嫁妆!”她挥了挥手,示意他走远一点,准备将刚埋下的钱挖出来,看来这里的目标已经暴露了,唔……那她要把钱埋到哪里比较好……
干脆……埋到九爷书房里那片已经死光光的牡丹下面吧……啊哈哈哈哈,反正都死光光了,说不定她帮它们松松土,它们又都回光返照……呃……不……是死而复生了……
“你怎么还在这里发亮!我不需要照明啦!”她又用脚踢了踢他的白杉,准备抱着钱爬开开……手脚并用刚准备启动,却被那蹲下来的身影,某得拽住了后衣领,紧接着一个刺眼的灯笼向她逼近,然后是一张华丽的扬着唇角的脸刺进她的视线,她的瞳孔猛地放大,牙齿开始打颤,冷汗开始直流……
相信她,她看到的绝对不是鬼,但是……
妈妈咪啊……她……她……她可不可以先咬舌自尽装死一下下……
“你说谁在发光来着?”八阿哥笑得毫无芥蒂,绝对不掺任何假笑的成分,透出一股真心彻骨的真诚……
“……八……八……八……八……八爷……”她无语地看向苍天……再也不期待它能开眼了……老天爷,你就睡过去吧,一辈子都别醒了……呜呜……怎么什么事都给她摊上了……
“……你说什么?”他继续笑得很真诚,却让某人抖散了骨头……很好,她竟敢再回他一遍……
一瞬间,她第一次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了……他虽然嘴巴里说的是“你说什么?”但是,心理绝对在想“有胆再说一遍试试……”
好在,好在,她的聪明才智在关键时刻终于发挥了作用……
“不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我……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她的眼珠子左转右转,上跳下窜,呜……难得有佳人在眼前却做贼心虚地不敢看,她承认她很鄙视清朝哥哥的发型了,但是……但是她绝对没有嫌弃他的意思……
不要太在意嘛……就算他的发型再失败,她还是会很折服在他的白袍之下的……男人啊……就是小心眼……
“八爷……你肚子饿不饿?”转移话题……转移话题……这是她最擅长的事情……
“……”又转……她就不能换点新的招数吗?所以,继牡丹花之后,那些什么野花杂草,狗尾巴又出现在他家的门口了,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也就如此这般吧……不过……他挑了挑眉头,放开了拎着她后领的手,“如何?”
“我……奴婢,奴婢帮你做蛋炒饭!”她猛地抓上他刚要收回去的手,却随即想起自己的手刚刚抓过茅坑边上的土,虽然舍不得放弃手里的软玉温香,却也舍不得佳人的玉手有所沾染,只得眼巴巴地放开了……
“蛋炒饭?”他的眉头舒展了开来,看了一眼自己手掌沾染到的尘土,淡淡地笑,好象在不久前有人问过他,喜不喜欢吃蛋炒饭来着……
“奴婢做的很好吃的,不骗你,内城里好几家的王爷,贝子,福晋都叫人来打包的!”
“……”他站在原地,只是望着她,轻轻地飘出一句,“要多久?”
“……呃?”
“要等多久,我不能久待。”他还得去裕王叔守灵,今次,只是老九看不下去,非把他换下来,他才忙里偷了个闲。
“……哦哦……不要很久……我现在就闪……呃……跑去!”她一边说着,一边脚就开始往厨房跑,“你在这里等我哦……不要跑哦!”
“……”在这里等……他无语地瞥了一眼旁边的茅厕,看了一眼已经奔出他视线范围的人……淡笑着摇了摇头……
当一碗蛋炒饭送到胤禩手里,不过几刻钟之后,由于他强烈要求转移了阵地,于是,他们便落座在一处凉亭的石椅上,他拿着筷子挑动了一下碗里的饭粒,第一次尝试了一下什么叫做“举头望明月,低头吃炒饭”的诗意情景,也许是因为已经一个星期没怎么进食的关系,也或许是因为她真的有两下子,一碗普通的饭,就在他有一筷子没一筷子下挑干净了……
“好吃吧……好不好吃?是不是你最喜欢吃的蛋炒饭?”她使劲地眨眼睛,咬着嘴巴,等待最终宣判。
“……”他喝了一口她一并带来的清水,挑眉斜眼看着站在一边的她,“谁告诉你,我喜欢吃蛋炒饭了?”
“十四爷啊!他说你最喜欢吃蛋炒饭了!”她看了一眼他吃得还蛮干净的饭碗,呜……好满足,死而无憾了,她因淫心而修炼蛋炒饭绝技,受到颠了一个月的勺的惩罚,终于,她的第二百五十一碗蛋炒饭能让他吃到……她果然是淫心……呃……不,是诚心,诚心感动了老天……
他撩了撩白袍,站起了身,看了一眼她抖得更厉害的手,微微地皱了皱眉,那手抖得竟然让他觉得刺眼,他的胸口堵了堵,竟是把视线拉远了开来:“……八爷不喜欢吃蛋炒饭,一点也不喜欢。”
“……”她呆了呆,看了一眼他吃得还蛮干净的碗,想问他懂不懂什么叫做“睁着眼睛说瞎话”……
可是,那华丽的主儿却不给她这个机会,随即旋过身去,只是稍微顿了顿脚步,却终究没回头看一眼,踩着步子便走了……
……现在是什么状况,谁来告诉她,那个吃完就走,翻脸不认帐的家伙……是别人来的,哪有这样的,吃完别人辛苦劳动成果以后,竟然板着脸来一句,一点也不喜欢……呜……她承认他刚刚皱眉头说那句话的时候,是有一点点帅啦,但是他也太伤少女自尊了,她的手都快瘫痪了,还以最快的速度把饭端来的说……
看了一眼被他剩下的一碗,一筷,一杯……还有她……
“……算了……看在他留下了你们的份上……我就暂时原谅他……”她拨弄了一下桌上的东西,“……嘿嘿……以后,这些就是我的专用了……嘿嘿嘿嘿……”
裕亲王的守灵还在继续,市井小民的生活也还在继续,但是诡异的是,几天后,夏春耀被掌柜一脚踢出了厨房,她还没回过神来,又降级回了端茶倒水的小跑堂……
“我又没做错事,干吗降我级……”她拎着茶壶一脸可怜相……
“哼!”掌柜冷哼了一声,想起了昨天被叫到九爷书房里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八爷那张笑脸夹杂着冰雹一起向他袭来的一瞬间,就连九爷都莫名其妙地站在旁边不发一言,十阿哥只是眨着眼睛从头到尾也没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十四阿哥那一张脸就更奇怪了,冷冷的视线越过他直逼书房外那几株没了脑袋的牡丹……老天爷,十四爷不是在暗示他,他的脑袋就要搬家了吧……
往事不堪回首岁月中……总之她就继续当她的小跑堂吧……
“去去去,跑你堂去!少在我这里罗嗦!”他轰了轰她。
“……”忙碌了好一阵子,忽然清闲了下来,一瞬间她还真是不适应,重新拿着一叠小瓜子嗑了起来,最近的八卦太千篇一律,无非就是十四那可怜的娃,由于丧事,大婚告吹,开牙建府也要等到开春以后……剩下的就是,后院子的婶婶生了三胞胎,却在愁着该怎么养活,八大胡同的姑娘最近又换了新品种……两条街前的张员外昨天被老婆从妓院里扭着耳朵给逮出来了……这些她都没兴趣,她现在脑子里以慢动作回放几天前八爷最后丢的一句:
“我一点都不喜欢……”
呜……只差一个字,她就要华丽失恋了……不过还好还好,那个“你”字还没出来,她还有指望,十四那个家伙,他竟然敢告诉她错误的信息,活该他结不了婚,诅咒他以后天天被他老婆罚跪洗衣板……呃……清朝好象还没有洗衣板的说……可恶,这种家家户户惩罚不听话的老公用的必备产品,清朝竟然没有?
怪不得说清朝女性地位极其地下了,她算找着根了,等明儿个她就设计个洗衣板!给十四爷当大婚的贺礼……啊哈哈哈哈!
“……你要是在想什么不该想的事,你十四爷就劝你最好停止……”十四阿哥的声音从她的身后刺了过来,她倒抽一口气,刚放进嘴里的瓜子连皮也壳也没褪就被咽进了她的喉咙……
“十……十……十四爷!”
“不错嘛,你还认得你家十四爷呢!死丫头!”他拿着纸扇一把拍在她脑门心上。
“当然记得,大家都在叙说你的悲惨遭遇呢。”她抱着脑袋,瞥了一眼因为某人一进来而万籁俱静的周围。
“悲惨遭遇?”他挑了挑眉头,也不含糊,撩起袍子就往凳子一坐,“比起我的悲惨遭遇,你的悲惨遭遇才让人痛哭流涕了不是?”
“我?我咋啦?除了一点点感情上的小问题,我通体舒畅的很啊!”她拿起抹布摸了摸他落坐的桌子,转身想去帮他端杯茶来,却随即被他用扇子将手按在了桌子上。
“我家的奴才却去求别的主子,你真当你十四爷死了不成?”他的微眯着眼睛,竟完全没有平时那股子嬉笑闹骂的踪影。
“……”她楞了楞,等等等等,这两天她是语言功能退化了还是咋的,怎么最近大家说的话都和八爷的话一样变成天书降临了,“……十四爷,能不能换句我能听懂的?”
“听不懂?”他挑着眉头,“哼!那你现在就去厨房,给你十四爷炒一份蛋炒饭来!”
这又管蛋炒饭什么事……说到蛋炒饭,她还没和他算帐哩,他竟然还敢先和她叫嚣?不过他貌似心情不好,还是少惹为妙……
“哦……好啊!”她急忙转身准备去将功补过,虽然她目前还不知道他是哪根神经搭错了,但是为了不要被他把她也拍成神经搭错,她还是乖乖地听话好了……
“……”他看着她往厨房里走,却更加皱起了眉头,一脚踢开了脚边的凳子,“不许去!给我回来!”
“啊?”这是干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婚前忧郁恐惧症……唔……看起来好严重的说……
“……”他站在原地,没去在意旁边的人都瞪着他前后矛盾的言行,只是忿忿地撇了一撇脑袋,“……哼!爷走了!”
说完,也不待她反应,就转身出了大门,留下某人一个劲地眨眼睛……
婚前恐惧症……原来不是女人的专利哇……她又见识到了……
糖葫芦
话说,自从十四阿哥患上婚前恐惧症这么个让人不省心的病,表现出来的状况却极度像个进入更年期的老头,至少夏春耀是这么认为的,每日斜眉歪眼地用眼神对她居高临下,时不时举起那把完全不代表文人骚客风雅的扇子对她横加抽打,直接导致她为数不多的智商再次直线下滑……
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可是自从这个皇阿哥从婚姻的苦牢里正式解放出来,已然变成了被放任自流的死小孩,照她的话就是开始了他花天酒地,纸醉金迷,醉生梦死,迷途知返,浪子回头的一生……她错了……不该擅自帮他安排如此精彩的人生……也顺便把自己的人生也搞得别样精彩……三天两头被当作婚前恐惧症的撒气桶……
于是乎,她每晚睡觉颠勺的后遗症直接转化成打倒地主阶级的口号标语,一副要推倒三座大山压迫的信誓旦旦的模样:“我一定要反抗!”
“不要以为婚前恐惧症了不起,一个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你等着瞧,我一定要送一个洗衣板给你老婆,让你跪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山盟海誓!”
诸如此类的梦话,睡在某人身边的春桃已经彻底习惯了,接受了,认命了,但是她永远不能接受的却是某人每次做梦做到最后关键时刻……
“八……八爷……”口水哗啦啦……
“再脱下一点点,再脱下一点点……唔……好难脱哦……”口水泛滥……
忍无可忍……
“啪”一个大巴掌拍在某人的脸上,一个惊吓夏春耀猛地从梦中惊醒,半截口水挂在脸边,还没完全清醒的她明显还沉浸在刚刚那“美好”的梦境中……
“你干吗打我!”摸着脸颊,她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看着旁边睡着的春桃,现实已经如此凄惨了,难道还不允许她做几个美梦吗?她刚刚在梦里好威风的,开着一辆超级八轮大卡车,车身上印刷着“打倒地主阶级”的巨幅大字,追在十四爷的ρi股后面,压得他满街跑,从街东压到街西,从天安门压到万里长城,压得他哭爹喊娘,呼天抢地,实在太爽了……
“再不把你打醒,还不知道接下来你要发出什么’恩恩啊啊’的声音呢!”春桃用脚把某人踹开了些,“做那种梦,你也不怕长针眼!”
“……你又知道我梦什么了?”她摸着脸颊重新趴回了床上。
“哼,以我过来人的经验,我还不知道你这死家伙在梦什么?”她死死地白了某春耀一眼,“你也胆子够大的啊,连八爷都不放过?”
“什……什么什么什么不放过!”她的清白是没所谓,但是八爷的清白是很有所谓的,他们之间可是很纯洁的男女关系,顶多就是他吃干抹净了没认帐而已……呃……怎么这么解释好象更有那么点不对劲的味道……
“再脱下一点点,再脱下一点点!”春桃嗲着声音学着她梦话里的声音,做出一副呕吐的模样给她看,“说吧,脱到什么部位了!上半截,还是下半截?”
“……下半截……”她很诚实地看了春桃一眼,眼神里满是向往……
“我就知道,你个死家伙,如何如何?”春桃也眨了眨眼,使劲地拽了拽她的衣服……
“白白嫩嫩的,手感好棒……唉……你干吗那么激动!你已经有男人了,你还想怎样,我警告你哦,就算是你,你要是敢对八爷有非分之想,我就找你单挑,明天晚上女茅房见,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她咧了咧牙,示意她所言非虚,充分显示她引以为豪的做人原则“男色摆中间,道义靠两边”。
“我呸!瞧你稀罕的那样,想这北京城里暗恋这几位阿哥爷的格格小姐们就不知道有多少了,小丫鬟不说,老实告诉你吧,就连泰管家的老婆,孙子都抱在怀里了,一看见八爷还脸红呢,你这小鼻子小眼的,还在这叫板!”
“什……什么??”她一下睡意全无,搞了半天,她喜欢的人是天王级别的人物加大众偶像哇?她还以为他顶多就是个少女杀手,搞了半天,他的杀伤力完全是没有上限的嘛……
“什么什么你的头啦!”春桃打了哈欠,“你也不想想,八爷的额娘的出身又不高,要不是美得倾国倾城,能让皇帝给看上么?唉……睡觉啦,睡觉啦,明天还要干活呢,没空陪你谈论天边的月亮,还是我家的男人好,能抱着怀里,能撒娇,打不还手,骂不还手的……”
“……我怎么觉得你说得好象是九爷的小老婆养的那只卷毛狗……”说到那只死狗,她就忿忿了起来,不知道它家主人是怎么给它灌输封建思想的,那个狗眼看人低的德行,外加一见她就追着她咬的行为,简直……简直就是一条标准的封建死狗……她突然又想到一道好菜……
狗肉火锅……嘿嘿嘿嘿……天气凉了……
“狗你个头!”春桃踹了她一脚,“你还不躺下来,继续做你的春梦去!都脱了一半了,你还敢让八爷等你啊!”
“哦!对……对哦!”她猛地拉上被子,继续她未完的梦境,八爷,她来了……洗脚水已经端好了,袜子也脱了,可以洗脚了……唔……八爷的脚白白嫩嫩的……手感好好……
“嘿嘿嘿嘿……”
“都叫你别流口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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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梦境终究是梦境,不管她夏春耀在梦中是开着卡车,飞机,坦克,或者是航空母舰……也不管他十四阿哥是被她压得哭爹喊娘,还是被她撞得不醒人事,或者是被她打在地上唱“征服”……现实还是……他继续斜他眉歪他眼,扇子照旧在她头上挥斥方遒……
她抬着充满反抗精神的眼神看向这个不管气候如何,只管带着凶器——扇子对她的脑袋拍得异常开心的十四阿哥……他难道没有看到树上的叶子已经掉光了咩?她知道了……他带扇子是有目的的,而且目的很明显,就是她的脑袋……
不要逼她……不要逼她……她现在已经越来越有搞农民运动的动机了……如果把她逼得狗急跳墙,她就直接搞一次资本主义革命给他看……
“桌子没擦干净,继续擦!”他看也没看她拿着个抹布使劲地几乎将桌面刮出一层木屑来,只是用杯盖刮了刮茶叶……
“……”她擦……使劲擦,化悲愤为力量,他等着,今晚梦里,她非要一边唱国歌,一边打得他脑袋瓜子贴地……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用我们的菜刀打倒地主阶级……
“怎么着?没吃饭呐?要不要求求你十四爷帮帮你啊?”他眉头挑得高高的,眼角里竟是笑意,瞧她龇牙咧嘴那德行,哼,心里平衡不少,“茶凉了,去换一杯!”
“……”她抖着手接过他的杯子,踏着哥斯拉般沉重的步伐滚进厨房……喝茶,喝茶,TNND……最好喝得他尿裤子!
“……我说十四,你家小丫头什么时候得罪你了?犯得着你这样变着法整她?”十阿哥瞥了一眼笑得通体舒畅的十四,和他已经喝了一个星期多的茶了,这两天跑得最多的地方就是茅房……这是他的极限了,也是最后一天,明天让别的好哥哥陪这个上了茶瘾弟弟吧……再多跑两次茅房,他家老婆还不以为他肾虚了才怪……名声要紧啊……
“十哥在说什么呢,她既然领了九哥的工钱,使唤使唤她也不为过啊,只是叫她端个茶倒个水,还真能把她累闪了?”他瞧见她端着茶杯向他走过来,故意将视线拉向了窗外,“啪”地丢出几锭银,“去,到楼下去帮十四爷买几串糖葫芦!”
“……”多大个人了还吃糖葫芦,这么爱吃酸,不知道还以为有了呢,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不过,好大一锭银哦……唔……可以搞点小贪污耶……嘿嘿……
“全部用来买糖葫芦!不准偷拿!”完全了解她的劣根性地看了她一眼,他的视线始终挂在街道上的小摊小贩上……
“……”不要逼她……她记得厨房的菜刀刚刚好象磨好了……手好痒……好想去抓菜刀……
”还有……不花光所有的银子,不准上来!”他补充了一句,嘴角竟挂上了讪笑……
“……”不要逼她……她记得隔壁药店的砒霜好象在大减价……买一斤送一斤……
“你还楞着干啥?”他回过头来,手指不耐烦地在桌上敲了敲,“要给爷‘全部拿上来’!”
“……”砒霜不够看……她要去买鹤顶红……TNND……
转身,她继续踏着侏罗纪的沉重步伐走下了楼梯,掌柜见怪不怪地继续拨他的算盘。活该的死丫头,害他被八爷吓破了胆子,这下遭报应了吧,十四爷做的好……哼哼……
“……我要买糖葫芦……”她眯了眯眼睛,感觉到自己的背后有一道很刺眼的视线……TNND,竟然坐在楼上隔岸观火。
“好勒!姑娘两文钱一串!”糖葫芦大哥笑得极度灿烂,“您要几根?”
“……一锭银子能买多少根?”她握着银两,眨着眼睛问他,她的数学一向很弱……
“啊?姑娘,你身上没零钱吗?哪有拿着一锭银子来买糖葫芦的!”糖葫芦大哥收了收笑容……
“……给你一锭银子,我买一串糖葫芦!”她一把将手里的钱塞进他手里,哼,花别人的钱果然很爽,想她也有才大气粗的时候,嘿,叫她花他的钱办事,也该轮到她整整他了,一锭银子一串糖葫芦,心痛死你!啊哈哈哈哈!
“不行不行,姑娘,您哪能这样呐!赚钱不容易啊!你爹娘没告诉你吗,钱不能这样花,你一个姑娘家,看也不像大户人家的小姐,怎么这么不懂人间疾苦,你知道不知道一锭银子能让咱普通人家过一年了,你这样乱花钱怎么对得起生你养你的爹娘,你……”以下省略无限多……
天啊……地啊……饶了她吧……她到底是着了什么道了,怎么就碰上个这么有素质的糖葫芦大哥了……看着他嘴巴继续不停的动啊动,她的神经一直抽啊抽,看着他失望地摇头晃脑,她只能肩膀抽动发出几丝无奈的苦笑,看着他对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她却觉得他是来收妖的道士……
呃……呸呸呸……这个比喻不好,他成道士了,那她不成妖怪了……
“你懂了没有,姑娘,你这样的行为是不对的,只是为了吃一根糖葫芦而已,你怎么能……”
“……大哥……我……我错了……可是……那个糖葫芦……”她的手抖啊抖地指上了那一串串红闪闪的糖葫芦,呜……好想哭……她已经听到十四那个混蛋在楼上笑得捶桌子的声音了……
“你知道错了就好,姑娘不是我说你啊,你啊,年纪还小,好好改正自己的错误,将来还是很有前途的,知错能改嘛,我做人一向宽容,以德服人,想当初,有人拿刀子架在我脖子上,非逼我交出糖葫芦,我也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后来啊,就把那个人给感动了,后来啊,就……”
“TNND!你这糖葫芦到底还卖不卖!”她怒了,一把拽住糖葫芦大哥的衣领,她才不想知道他用这招绝活逼死了多少枉死的冤魂,她现在只想成为那个唯一一个能从他嘴下逃生的家伙,无视掉十四那个混蛋已经在上面笑得岔气的声音,她严重怀疑,眼前的这个素质过高的糖葫芦和那个快要在露台上手舞足蹈的家伙是一丘之貉!
“……姑娘,你确定非买我的糖葫芦不可吗?”他非常严肃地看了她一眼。
她抓着他的衣领,彻底不想多言,狠狠地“恩”了一声,一脸“不卖给我就杀了你”的表情。
“好!不过我家三代糖葫芦世家,从我爷爷那辈分起,就在京城卖糖葫芦,那时候那个享誉京师,就连皇上微服出巡都吃过我家的糖葫芦……”
老天爷……让她死了吧……好想口吐白沫……她输了……她输了还不行吗?她终于知道这个大哥为什么每天站在门口卖糖葫芦,却永远一根也卖不出去,她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十四阿哥叫她来买糖葫芦时,十阿哥那同情的眼神了……搞了半天,这人在京城估计也是小有名气,有名气到,没人敢光顾他的生意……十四爷……你够狠!
“所以,我决定把糖葫芦卖给你……”
“啊?”总算听到一句重点了,她正要眉开眼笑,喜出望外……
“不过一锭银子实在太多了,这样吧,姑娘,我把我认识的所有糖葫芦小哥的糖葫芦全部卖给你,就够一锭银子了,呵呵,这样好不好?”
“……”她可不可以说不好……她哭丧着脸将头歪上那边已经笑得眼泪狂飚的十四阿哥……
一对上她的视线,他猛地板起了脸,非常严肃地摇了摇头……
“……那总共有多少……”她将头撇回来,抖抖地看着面前的大哥……
“呃……这个啊……兄弟们,把糖葫芦都拿过来!”他吆喝了一声……突然间……几十个扛着Сhā着糖葫芦棒的家伙兴致冲冲地狂奔了过来……
“我看也不多吧,就这么40来捆而已!这么说来我还占了你的便宜呢……姑……姑娘……你怎么躺到地上去了……”
“……不要管我……等天黑了再叫我……”她终于知道十四那句“拿上来”是什么意思了……躺在地上装死是她唯一的选择了,她死了……不要吵她……她现在要做个怎么制造原子弹的梦,把某人直接炸到火星上去和火星人玩游戏!
“……可是,姑娘,这糖葫芦……”
“丫头,你还快给十四爷把东西拿上来?”他站在露台边,笑得灿烂无比。
“……”去死吧,就算把她Сhā成蜂窝煤,她也拿不下几捆糖葫芦……她决定了,今天晚上就要发动无产阶级政变!
“算了,既然你不想帮爷拿上来,就拿回九哥家去好了,就当是十四弟孝敬九哥的!”
“噗……”她的口中爆了一声……
“姑……姑娘?”糖葫芦大哥好心地看了她一眼,“你……你怎么了?”
“……我想吐血……但是吐不出来……”
“……呃……需要大夫吗?”
“不用……我需要菜刀……”
“你要自尽?”
“……杀人……”
“姑娘,你这样是对的……你要知道杀人者偿命,被你杀的人,他的父母兄弟姐妹肯定很伤心……他们……”
“大哥……我还是选择自尽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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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爷……路都给堵死了……哪来那么多糖葫芦了……这是咋啦?平时回府也没见这阵仗啊……”小厮对着轿子里的人弯着腰诉说着前面的情况……
“绕路……”轿子里的人声音明显有些疲倦……
“是……呃……八爷,小人好象看见十爷是和十四爷在九爷的饭庄上呢……”
“……哦?他们两倒是闲人。”他淡淡地轻笑一声,撩开了帘幕……却见面前一片宏大的阵势,“……糖葫芦聚会吗?”他的视线轻轻向上一挑,却见某个在饭庄上眉飞色舞,笑得拍桌子打椅子的十四,能让十四笑得如此这般的……不用想,肯定又是那个家伙了……
没有让小厮嚷嚷,他亲自挥了挥手,挤进了在上演好戏的人群,轻笑地看着躺在地上某人,什么戏都少不了她一份,虽然眼下不知道又唱到哪处,但是很明显,应该不是她喜欢的那处,瞧她的白眼翻得那个激烈……
“算了,既然你不想帮爷拿上来,就拿回九哥家去好了,就当是十四弟孝敬九哥的!”忽闻十四从露台上砸下来的声音,他的视线淡淡地朝露台上飘去……他怎么不知道十四弟什么时候恭孝到会给哥哥们买糖葫芦吃了……
地上那个身影正在为吐血不出而颤抖不已,他却双手环胸看着她在地上挣扎,呃……不要怪他不厚道,可是……实在是太好笑了……自裕王叔去世以来,难得让他觉得有趣的一件事……也是自从皇阿玛知道裕王叔在临终前曾夸赞他的事之后……唯一可以让他放开心来牵起一丝笑意的事……
“八爷,您还不回府梳洗吗?”小厮从后头飘出一句,他家爷守灵守得好辛苦的,今天终于可以解禁了,一直不能刮的胡渣可以刮刮了……衣服不用再穿考究的丧服了……
“嘘。”他竖起一根指头放在唇间,只是笑……
“……呃……”糟糕了……要是被府里那群迷八爷迷疯了的小丫头们知道八爷又露出这样情窦初开的华丽表情,估计,非把他眼珠子挖出来不可……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糖葫芦很好吃吗?”他回过头来问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小厮,脸上清雅的表情和诡异的句子完全对不上号……
“回……回八爷的话……奴才觉得还不错……”呃……他家八爷又在想什么啊……九爷不在身边,他还没到那个功力应付天书啦……
他笑了笑,继续别过头去,好戏上演到Gao潮了呢……那个某人终于不翻白眼,从地上跳起来了……呃……冲进饭庄了……真去找菜刀了吗?
“看来十四弟凶多吉少的样子……”他摩挲了一下玉扳指,继续抬头淡笑……
“……”听不懂……听不懂……完全听不懂……
“依你看,谁会赢?”回头对上小厮,继续华丽地笑。
“……”呃……什么什么谁会赢……是那个小丫头,还是十四爷……他倒觉得真正会赢的他家八爷才对……八爷,他会帮忙加油的……
后遗症
话说,九阿哥的轿子刚停在九爷府门口,帘布刚刚撩起,布靴刚刚落地,弯身的动作还没有完成,便先倒抽了一口气,撩着帘布的手颤了颤,唇角抽了抽,正打算考虑是不是应该重新坐回轿子里……
“九……九爷,您还有什么地方要去吗?”站在一边撩帘的小厮抬了抬手,看着这位不知道该下轿还是上轿的爷,再同情地瞥了一眼他呆了好几年的家园……
几十捆糖葫芦排排靠在大门口,引来一群没人管的小孩争着嚷着要指着九爷府哭鼻子。
“我要吃糖葫芦……”小男孩指着靠了一排的红闪闪的糖葫芦,靠在红漆大门上,夕阳余辉一撒,显得好不诱人……
“姐姐,你说了要买糖葫芦给我吃的……”小女孩抓着自己姐姐的手,视线却停在一片糖葫芦上……呜……糖葫芦……
“哥哥,糖葫芦,好多……好多糖葫芦……我想吃……”伴随着“啪嗒啪嗒”的口水声……
“呜……葫芦……呜……要吃……呜……坏……”一个还没学会讲话的娃娃边哭边说……
“不哭不哭!”一个稍微大点娃娃牵着弟弟的手帮他擦口水,“娘说今天整个北京城的葫芦都被一个疯姐姐买走了,明天哥哥给你买糖葫芦,啊!”
“不嘛……要吃,人家要吃!”
“唉……小狗儿,回来!!”大孩子一下没有拉住小娃娃的衣袖,美食当前,小孩子哪里能抵挡住诱惑,扭着小ρi股就跳上台阶,小手跳着往不算高的Сhā满糖葫芦的秆子上跳……
“啊!!我也要!!”有了个带头的,另一个也冲了上去……
“我也要吃!”一个接着一个……
“谁让她全部买光,害我们没得吃!”这是……争先恐后……
“反正她也吃不完,我们帮她吃!”这……这是贪小便宜的……
“大家冲啊!!!!”……这估计是惟恐天下不乱的……
“大家抢啊!!!!”这……估计是土匪转世的……
“九……九爷……”小厮无语地看了一眼已经脸色铁青到一定程度的九阿哥,看了一眼面前热闹的景象,一群牙还没长齐的奶娃娃,在他的家门口为了糖葫芦打架的打架,流鼻涕的流鼻涕,尿裤子的尿裤子……
“哪……哪里来的糖葫芦……”扫了一眼站在一边眼神极度委屈的泰管家,九阿哥深呼吸了一口,不行,血管要爆了,他要控制住……
“回……回九爷的话……是……是那个死丫头,刚刚回府,不知道干什么没命地跑,后来我才知道,不知道她又在外头惹了什么事了……一群卖糖葫芦的追着她到府门口,放下这么些个东西就走了……”
“……”他继续深呼吸,指节却不自觉地泛了泛白,走出了轿子,踏着步子准备走进自己府邸,却被几个小娃娃挤在外面,“让开!”他皱了皱眉头,对着小孩,却也没辙,只能瞪着一双怒目……
“来了一个好高的叔叔同我们抢,大家加油啊!”一个满是鼻涕的娃娃向他扑来……
“爹爹说大人不能吃糖葫芦!”口水“啪嗒啪嗒”的小孩也张牙舞爪了起来……
“没羞没羞!”一群孩子一起对着他刮脸颊……
“……”他继续深呼吸……使劲呼吸……大口呼吸,最后淡淡地回过头去,对着站一边已经无语的泰管家,“……把藤条给我准备好……”
“……是!爷!”这点绝对没问题,他甚至可以帮爷动手,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三天两头带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回府的死丫头……
“还有!!!”他突然大声地吼到,“……叫他们把侧门打开……”他已经多少年没从侧门回过府了,为啥他回自己的府还得放着大门不走,走侧门……可恶……这还算是他的家吗……可恶可恶可恶……忍耐……忍耐……过了开春,他就彻底解放了,他不求能收回利息,只要十四那个小王八蛋认账,他不介意送两个陪同的丫鬟一起过去给他,就当他为了送瘟神付出的代价……
“泰管家!!你现在就去给爷买几串最响的大地红!!”他咬着牙丢出一句……
“爷……不是还没过年么……”
“……买回来给爷供着,等送走了那个家伙,给爷放他几天几夜的鞭炮!图个吉利,图个安心,图个劫后重生!!!”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一字字地咬出来的……
“……是……”只是鞭炮就好了吗……以他泰管家来看,最好再做几场法事,以报天下太平,顺便帮十四爷烧两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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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脚踹开了下人房的房门,九阿哥眯了眯眼,他现在是气急攻心,等不及那些个还在忙着清理府门口一干奶娃娃的下人来帮他逮人,终于发现了什么事情还是自己做比较爽,比如现下,他一脚踹开那个死家伙的门,一眼看到那个缩在被窝里的东西明显打了打抖……
很好……还知道怕……他还以为她已经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自己给我滚出来!”他站在房门外,手里拿着一根最粗的藤条,他没兴趣当啥体恤下人的好主子,尤其是对一个妖孽一般的惹祸高手……
“……”被窝继续抖动,半天没有掀开,突然间一块破烂烂的木板缓缓地从被子里升了起来,上面写着几个乱七八糟的字,“……此人已死……”
“……”他抽了抽嘴角,冷哼了一声,“哼!死了?死了,倒是让我省心了,就怕是半死不活,还能给人惹祸的死奴才!”
“……”被窝继续打抖,木板被收了回来,突然地一阵安静让某咽唾沫的声音异常的清晰,举起了另一块木板,“和平第一……”
“……”他皱了皱眉头,看着她一块块的木板,算她还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好事,知道他肯定会来找她算账!哼!还算没有蠢到极致,但是,没蠢到极致,也不代表有药可救,“你倒是出不出来?就算是鞭尸,爷今天就代替你十四爷让你知道怎么好好当一个奴才!!”
“……九……九爷……”她悄悄地掀起一个被角,一阵憋屈的声音传了出来……
“恩?”他阴阴地应了一声,实在不相信她的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要是我说,那些糖葫芦都是十四爷孝敬您的……您相信吗?……”她一边打抖,一边露出了个脑袋……呜……死十四……要她把这些破东西带回府,还给她这么一个破借口,还不如直接让跪在九爷面前吼一句“TNND,看到你这娶那么多小老婆的家伙就鄙视,长的帅了不起啊,有本事你就来打我啊……”呃……这和自己找死,自暴自弃,自寻死路,自找其抽有什么分别……
“你觉得呢?”他挑了挑眉,知道怕了吧?终于知道怕了吧?为什么毁他牡丹的时候就不知道怕?搬糖葫芦的时候就不知道怕?惹乱子的时候就不知道怕?
哼!看样子,她是不会主动下来了,不过,他是绝对不会放弃的,他今天一定要……
一脚跨进他曾经估摸着一辈子都不会踏进的下人房,举着藤条就向她逼近,她哭丧着脸一把将自己的脑袋蒙进被子里,估摸着这样可以减轻点疼痛,棒子还没下去,就先哇啦啦地哭上了……她就知道十四爷的这个破理由行不通的,死十四……呜……
用ρi股对着他,用ρi股对着他,反正她的ρi股已经有了上一次的打击和准备,估计耐抗性比身上任何一个部位都好,小小地蠕动着自己的身子,翘着ρi股,调整好了挨打的姿势,眼泪鼻涕已经准备好了博取同情的攻势,准备倾巢而出……可是……隔了好一阵子,却也没见到有什么动静……
唔……九爷在干吗,他打人之前还要做一下热身运动的吗?还是要跳一段柔软体操,以方便他全方位的伸展?又或是,他故意拿着藤条站在一边,等着她把头从被窝里探出去,然后给她一顿暴打……前两个她还比较可以接受啦……最后一个就太缺德了……应该不会那么贱招吧……
她眯着一只眼睛,从被窝里探出了一个脑袋,向头探了一眼,呃……他在干吗……干吗楞楞地站在原地瞪着房间里那张破桌子上唯一供奉的两个包子啊……唔……那是几个星期前八爷雪中送炭给她留的包包,还好因为天气冷,还没有散发出什么奇怪的味道,嘿嘿,虽然春桃已经警告了她好几次,勒令她立马扔掉,否则就把她和包子一起扔出去啃土,但是她就是舍不得嘛……这是八爷第一次送她东西的说,当然要好好纪念一下……
呃……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而是九爷的表情好象有点怪异……那种好象很惊讶,又好象很迷茫,又好象很欣慰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他对八爷送的包子也有企图吗……搞……搞不好,他们的心有灵犀是又一种不伦的形式表达吧……不……不要吧……虽然两个美男子站在一起很养眼,但是她要站到哪里去咩……她不要蹲一边划圈圈,她强烈要求破坏画面!!
“……九……九爷!”首先拉回九爷的注意,不能让他再继续对着八爷的包子露出那种惊为天人的暧昧表情了,搞什么嘛……
“……”他楞了楞,被她的叫唤拉回了注意力,却终是没说话,刚举过头顶的藤条,也淡淡地放了下来,看着露出一个脑袋来,用迷茫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她,皱了皱眉头,只是喉头轻轻发出冷哼……
“……”他干吗露出那么别扭的表情,以前看九爷,不是横鼻子就是竖眼睛,浪费了一张阴柔秀美的好皮相,怎么今天的表情却极度怪异,就像吃了啥不好的东西,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似的,不过这不重要啦,重要的是,藤条放下来了耶,这是不是代表她不用挨打了……呜……又是八爷救了她……她和八爷之间的缘分果然不是乱盖的,嘿嘿嘿嘿……
“你傻笑个什么劲!”他重新堆砌着自己的表情,再次竖起了眉头,视线却再次向桌子上包子瞟了瞟,清了清喉咙,“给你的包子,为什么不吃!”
“……呃?”她呆了呆,随即瞥了一眼那两个已经硬成石头状的包子,“……舍……舍不得吃啊……”开玩笑,这可是八爷送的包子呢,哪能那么随便吃掉的说。
“……”他的嘴角淡淡地撇了撇,眉头舒展了些许,看了一眼,使劲地眨着眼,仿佛想看清他的表情的春耀,“……下次不要舍不得了。”
“……啊??”现在是发生了状况,她的语言状况绝对退化到一定程踱了,不仅听不懂十四那个死孩子的话,现在连九爷的话都变成天书了……呜……八爷,要理解他一个人的天书就已经很辛苦了,他别随便散播病毒哇……
“爷叫你下次别舍不得了!”他没好气地看着她,加重了自己语句的音量,“两个包子而已,至于你这样当宝一样供着吗?”他说着,却去触了触那已经冰凉硬透的包子皮,瞧她把这两个包子像什么宝似地护着,好似他虐待了她似的,没给她吃,还是没给她喝啊,竟然把他随手丢的两个包子宝成这样……
“……九……九爷,那是……”她从被窝里钻了出来,但还是不敢靠近他,他手里那根藤条还是让她很有心理阴影的。
“得了,得了,你愿意宝贝就宝贝着吧!”他丢开了手里握着的藤条,甩了甩袖子,负手正要走出狭小的下人房,脚才刚刚跨出门槛,却反过身来,站定了脚步,再向那两颗包子投出一丝玩味的眼神……
她一个闪身,直接挡在他和包子中间,不要再和她的八爷对视了,好似看见了什么稀罕物,想要据为己有似的……不准看,不准看!!要看就看她好了……可恶……
他看了一眼突然Сhā进自己视线的她,皱了皱眉头,再次以怪异的眼神从上到下地将她打量了个遍,那个表情仿佛是碰到了什么巨大的人生哲理问题需要仔细思考一样……恩……从她身上可以看出什么人生哲学吗?她怎么不知道……她低着头打量了自己一番……和平常一样……
一件丫鬟服,小袄,秋裤,绣花鞋,脚不算大,但是比起三寸金莲也可以算得上是侏罗纪公园的脚印了……最重要的就是胸部依旧很平……她强烈要求老天爷给她发育的机会……
“哼……”轻笑从他的口里飘出来,顺便拉回了她又一次和老天爷的谈判……
看着他摇着脑袋,不知道想出了个什么哲理,竟然无奈地踩着步子走了,她眨了眨眼睛,将视线调回了那两个救了她一命的包子,原来……包子还可以当免死金牌用的……效果还不错的说……八爷,果然是伟大的……嘿嘿嘿嘿……
南瓜花
话说,九阿哥的头顶上的火焰山被两个冷冰冰的包子给浇灭的一干二净,把正恼着该怎么向主子请罪的泰管家吓得以为九爷是气急攻心,物极必反,猛地跪在书房的地上把头磕得像不要钱似的,把“奴才该死”当“恭喜发财”似得说了八百多遍,硬是没敢把脑袋给抬起来……等了半天却也不见九爷有反应……
微微地抬了抬头,却见一副让人喷血的画面……
他家主子本来就长得秀气,现下却指尖微曲搁在唇边,薄唇淡扬一笑倾城,视线带柔轻飘出窗,唔……他该死……他怎么能用形容少女思春状的话来形容他家主子呢?
“九……九爷……”就算要思春,也别跑到他这老奴才的面前来思好不好……他老了,不想看到受刺激的画面,多活两年,说不定还能等到孙子娶老婆……
“……”正主儿没听到,竟出神地从喉间翻出一丝闷笑,指尖轻轻的动了动,微启薄唇,“……傻瓜……”
“……主子教训的是!”跪在下堂的泰管家立即接下主子的训话,也不管那是对谁说的……
“……不就是两个包子吗……傻丫头!”他挑了挑眉头,低声地说着让泰管家不知所云的话,脸上怪异的表情更是吓的泰管家颤抖不已……
“……”包子?哪里来的包子?今天的晚饭还没做好吧,九爷就饿了么?看样子,今天要提早传膳了,“……爷,您要是饿了的话,奴才这就去给您传膳。”
“……”他微微地楞了楞,这才想起泰管家还在地上趴着,收了收笑脸,转了转脸色,随意地扬了扬手,“没事就起吧,该干吗干吗去……”
“是……是……谢爷恕罪!”泰管家一边说着,一边从地上爬起来,“那个死丫头……”
“送两个包子过去!”他打断了泰管家接下来的话,莫名其妙地Сhā上了一句,说完,自己都很不知所云地皱了皱眉头,再去看泰管家那一副“完了,爷被八爷传染了”的表情,忿忿地哼了一声。
“……爷……您是说……送两个包子给……那……那个丫头吗?”冷汗流啊流……这莫非是九爷的暗示?要他在包子里下点什么毒药,泻药,痒痒粉之类的,让那丫头彻底地爽一爽?他是能听出潜台词的好奴才,这就去办……
“……不要送包子!!”他从书桌边站起了身子,伸手将正要去发挥多余想象的泰管家给招了回来。
“……爷……”九爷到底要怎样啦,从来没看过他这么别扭,还是为了两个包子在这别扭,他咋不知道九爷什么时候对包子情有独钟起来了……
“……别送包子……”他喃喃地说,往前踱了两步,仿佛思考着什么,最后转头看向已经被自己搞崩溃的泰管家,“那丫头……她……有没啥特别喜欢……吃的东西?”
“……啊?”潜台词,潜台词……九爷的意思是,这丫头有什么喜欢的吃的东西,就一辈子也别给她吃,对吧,对吧……还好九爷的天书没有八爷那么难懂,他勉强还可以应付的……
“……算了,还是拿包子给她……反正她宝贝得和什么似的……”他皱了皱眉头……
“……”
“……万一她又供起来怎么办?”又舒展了些许……
“……”
“……爷干吗要管她吃啥!哼!你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出去干你的事!”突然发现身边还有个碍事的人打扰他的思路,他猛地吼了一声……
“……是……”直到走出书房门的那一刻,泰管家这才想通了,这大概是九爷新发明的一种惩罚方式……耍着人玩……呜呜……真想哭……还不如让他多磕几个头,多说几句该死呢……害得他一头冷汗,脚也打颤……他发誓,他从今天对包子敬而远之……不吉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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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九阿哥为两个包子郁闷不已的时候,夏春耀却扛着一大束新鲜华丽的花花草草,躲过了九爷某小老婆养的卷毛狗的终极追杀,踩着轻快的小碎步,跳出了后门,准备对八爷的心开始瞄准射杀……
门口那群奶娃娃还在为几根糖葫芦相互厮杀,她极度不要脸地利用自己稍微一点点的身高优势,一把抓下了几串,不顾几个奶娃娃对她投来极度鄙视的眼神,一口塞进了嘴里,这才是人生,吃着糖葫芦,谈着恋爱,幸福地冒泡……
“姐姐,你真不要脸……”一个流着鼻涕的奶娃娃拉了拉她的衣角……
“……”她咬着口里的山楂,斜视地看了一眼一群鼻涕横流的小鬼,“这些都是姐姐我买回来的糖葫芦,你还敢说我不要脸?”
“不是!我是说你拿着花去送男人真不要脸……”奶娃娃严肃地摇了摇头……
“……你……你咋知道我要拿花送男人……”TNND……这清朝的小孩都这么早熟的吗?啊?这谁家的娃,还不给带走,带出来丢人现眼,牙还没长齐呢,竟然管起她谈恋爱来了……
“你脸上表情是这么写着的。”奶娃娃咬了一下手里的糖葫芦,非常严肃地告诉她,“前两天,我看到邻街的叔叔去嫖妓的时候就是你脸上这表情来着。”
“……”挽袖子……NND……想是这里也没有啥儿童保护法……先打一顿再说……
死小鬼……竟然敢说她是去嫖八爷……TNND,她怎么可能付得起嫖大清皇阿哥的银两……唔……不知道八爷的身价是多少,好歹也应该是头牌吧……呸呸呸……她在想什么……死小鬼,都是她,害她胡思乱想……
“姐姐,你这表情要是让收你这束花的人看到,估计你就没指望了……”小舌头舔着糖葫芦串,嘿嘿地一笑,“再说,不怕告诉你,这里的娃娃都听我的,你要是想打我,也得看看他们答不答应了。”
说完,一群手里拿着糖葫芦的小家伙,个个虎视眈眈地看向她,一副“怎么?不服气?”的死表情……
“……嘿嘿……嘿嘿”事实证明,不良少年在哪个朝代都不缺,而且还有越来越幼龄化的趋势,阿门……惹不起,她就躲,扯出一个好贱好贱的笑脸,非常没骨气地将刚卷起来的衣袖放了下来,摸了摸那个奶娃娃的光光小脑袋,“……好……好聪明的小娃娃……嘿嘿……嘿嘿嘿嘿……”
“……姐姐……你竟然敢摸我的脑袋?胆子不小呢!”奶娃娃阴阴地一笑,“你不知道男孩子的脑袋是不能给女娃摸的吗?”
“……呃……摸……摸一下有什么不可以……”
“是没什么不可以,只是,我不喜欢!”奶娃娃撇了一下嘴角,卷起衣袖,“大家上,扁她!!”
“不……不要哇!!!大……大哥!!!”她吓得转身就跑,抱着自己的花花草草,一路向八阿哥府狂飚……呜呜……八……八爷,她来嫖……呃……不……是给他来送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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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沐浴完,换上一身干净清爽的衣裳,八阿哥胤禩推开了房间的门,两手系着脖上的盘扣,擒着一丝淡淡地笑,看了看天色,照着往日的习惯,这个时候也应该来了吧,边想着,边提步向后院走去……
“八爷吉祥……”一路上遇见的奴才纷纷让了道,行了礼,他只是轻轻扬手,脚上的步子没有丝毫的停留,更没在意身后的奴才们的唧唧歪歪……
“快看快看,又来了……又来了……”
“听说八爷每天这个时候都到后院子去和人幽会啊?”
“你想死啊,这么大声,别给那些迷八爷迷疯了的小丫头听见,要不,还不撕了你的嘴……”
“撕就撕了,谁怕她们那些死丫头,事实是事实嘛,八爷现在每天这时候准时去后院子,都不让人跟着的。”
“……那说不定人家八爷去后院子沉思……”
“……你看过有人沉思,沉思着,手上就长出一捧花来的吗……”
“花??又是那个送牡丹的妖孽啊?”
“前天送的是狗尾巴草……昨天送的是野花……不知道今天会送什么东西了……”
“……竟然敢让我们家八爷抱狗尾巴草……都叫你们严加防范了,可恶,竟然让敌人直接打入我方内部……”
“我们有啥办法,是八爷先缴械投降的,主子都不反抗了,我们当奴才的不就是只能顺着了吗……”
“我不甘心啊……我们家八爷就这么……”
“得了,你就做做好事吧……八爷难得情窦初开……呃……不……是眉开眼笑,你在这干着急个啥!”
“废话!你不是帮八爷收拾书房的,你当然不着急!”
“这话怎么说?”
“天天对着一堆狗尾巴草,还有味道不咋地的野花,你让我能不郁闷吗?”
“……呃……”
“这还不打紧,最要命的就是,八爷好要我好生照看着……要我好生照看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什么狗尾巴!!”
“……呃……同情你……”
“……”
“但是……帮不了你……好自为知吧……”
两个跪在地上的奴才苦闷地看了一眼在前面走得轻飘飘的主子,主子哇主子,你那双漂亮的眼睛咋就那么识人不清呢……不是什么人都能招惹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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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着以往一样打开了后门,似乎成了习惯,下了朝第一件事,是来后院看看她不知什么时候摆着的花,不知道今天躺在那里的又是什么德行的花,虽然他已经不对她欣赏花的水准抱有任何希望了……
“救命哇!!”一声尖叫声突然刺进他的耳朵,他的门还没彻底打开,就见一个身影从他的手臂下“咻”地窜进了后院,紧接着一阵狗喘气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他正要反过身问个究竟,却听见后面一阵奶娃娃喊打喊杀的声音飚了过来……
“她逃跑了,老大!”
“跑得倒是挺快的,估计是怕等她送花的男人等急了吧。”
“要不要追呢?老大!”
“不要追了,娘说,打扰人家谈情说爱,是会被天打雷劈的!”
“老大……你刚刚还说她是去嫖妓呢。”
“啊?嫖妓和谈情说爱有区别吗?”
“……我不知道耶。”
“没有啦,没有啦,都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抱在一起,有什么区别!”
“哦……原来这样哦……那我爹不是每天晚上都在嫖我娘……”
“没错……”
“老大……可是上次我这样告诉我娘,被她打了一个巴掌耶……”
“……”猛地关上了大门, 胤禩一脸无语地对上了那个正在喘得吐舌头的某人,就不期待她欣赏花的品位有所提高,现在他也不再期待她能以正常的状态出现在他的面前了,指了指外面那几个童言无忌的小鬼,“……你朋友?”
“才不是……呃……八……八爷!你怎么在这里?”她立马收回自己的舌头,今天到底是黄道吉日还是大凶衰日哇……躲过了九爷的藤条,还第一次在送花的时候碰上了八爷,但是……为什么她要以这副德行出现呢……头发跑散了……鞋子跑掉了,脸上几个被奶娃娃的牙印,呜……胸口上还有一坨不知道是谁的鼻涕……呜……墙,墙在哪里……
“……我也想知道我怎么在这……”他苦笑了一声,看着她拿在手里,却因为狂奔捏成一坨的花……很好……竟然是南瓜花……她怎么没有做成一盘菜给他直接送上来……
“……”果然又是她听不懂的话,唉……这几天下来,她的语言系统已经受到了深刻地打击……习惯了……
她抬眼看向他,脸轻笑,眉轻扬,轻便的白衣在他身上飘哇飘,飘得她心里痒痒的,看了一眼手里的破花……唔……她当初是瞎了哪只眼挑上这么个东西的……一点都不配人家八爷飘飘欲仙的感觉啦……可是九爷的牡丹都被她一次性啃光了……早知道就分几次啃好了……做人果然不能做的太满……呜,早知道给自己一条华丽的后路……
“……”他终究不是会先开口的人,一看她如此安静,他倒也不说话,只是立在那里,淡淡地看着她渐渐地将手里的东西往背后藏,脸上露出一副“我错了,雷啊,劈准点,劈死我吧”的表情……
“……”将没有鞋的左脚踩在右脚上,她很憋屈地朝他偷瞥了一眼,“……呃……”
“恩?”他的声线幽雅地上扬,示意她说下去……
“……天气蛮好的……”转移话题,转移话题……
“……”他别有深意地瞥了她一眼,终是再也憋不住笑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毫不遮掩地看着她错鄂的样子,靠着后门笑得前俯后仰……他不知道,这声笑把府内下人吓得摔交的摔交,摔盘子的摔盘子……
“……八……八爷……”呜……这人素质好低……虽然她是很丢脸没错啦,但是他大可以等她走了以后再笑得这么肆无忌惮嘛,这是什么意思……要不是她的芳心还在他身上没找回来,她肯定先把身上这坨鼻涕蹭到他身上去,以示报复……
“……”他收了收笑,背靠着门,手环着胸,看了看她此刻实在不怎么样的造型,向她伸出了手,唇角轻轻地笑,“拿来。”
“唉??”什么拿来……难道是要她吗??不好吧……光天化日之下耶,况且她又不是真的和那个死小鬼说的一样,来嫖……嫖的……
“你每天都送来,还问我是什么?”他伸出的手依旧没有收回去,只是指尖轻轻地在空气中上下弹跳了一阵……
“……”不要随便挑战她的定力,竟然做出这么“勾引”的动作……
她一边忿忿地念着自己有贼心没贼胆的行为,一边乖乖地将身后的南瓜花缓缓地拿了出来,“……八……八爷……南瓜花其实还蛮好吃……吃的……”
“你家八爷,还没穷到要吃南瓜花的地步。”他从她手里接过那把黄不拉几的烂花,只是淡淡地笑。
“……”不吃?那是你们落伍了,要知道现在华丽的21世纪正流行吃野菜呢……南瓜花在高级饭店好歹也是菜单上的招牌,没文化了吧……不过……没文化的八爷她也不会嫌弃的……嘿嘿……吸了吸鼻子,突然闻到空气中一阵清香……
她突然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了胤禩:“……八爷……”
“……恩?”他离开了门边,向她走近了一些,却在离她有一定的距离边停下了脚步……
“……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好险,好险,还好他停下来了步子,否则她差一点把持不住,冲上去做不好的事情了……
“……问啊。”他嘴角的笑渐渐扩大了起来,几乎带着些许玩味看向了她。
“……你是不是刚刚沐浴完……”
“……”他挑了跳眉头,怎么是这个问题,“……如何?”
“……”呜……错失良机,本来她想……呃……“能不能……把你下次沐浴的时间告诉我一下……”她好准备一下……好好准备一下……彻底准备一下……嘿嘿嘿嘿……
“……”他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左手捧着南瓜花,右手刚好没有用处,一伸手,捏上了她还留有几个华丽牙印的脸颊,使劲地拉扯了一下,表情带着毫无芥蒂地微笑,“你就只有这些话想告诉八爷的吗?”
“……”她捂着被他捏得发痛的脸颊,实在不敢相信自己和八爷的第一次亲密接触竟然是毫不华丽的捏脸颊仪式,虽然他们之前因为母鸡华丽丽牵线,还有一次华丽的拥抱,但是,那不算肌肤之亲,现下,他们算是有肌肤之亲了吧……
接下来就应该负责任了……恩恩……
然后是洞房花烛夜,哇哈哈哈……
然后就……
“想清楚再来!”他加重了拉扯的力道,最后一个华丽的转身将她微笑地请出了大门……
“砰”
“唉?”两个声音同时响了起来……
她使劲地眨了眨眼睛,实在不敢相信自己被扫地出门了……现在是什么状况,她的脸颊前一分钟还留着八爷粉嫩嫩的手指在她不咋地的脸颊上乱捏的温度,为什么下一分钟却站在他家门口吹冷风……呜……原来天堂和地狱真的只有一线之隔……
想什么清楚再来啊……她想得很清楚啊,下次来的时候,就是他华丽地沐浴更衣时候啦,她决定了……嘿嘿嘿嘿……
“老大!!找到了耶,那个疯姐姐果然在这里!她还站在那里流口水哩!”
“是吧?我就说了,一般嫖完以后都会流口水啦!”
“现在怎么办?”
“哼,我已经让她谈完情说完爱了,敢摸我的脑袋,给我扁!”
“不要哇,救命哇!地狱呀!!”她说老天爷,就算是报应也不要报应的快吧,偷窥八爷洗澡这样华丽的事情,她也只是想想而已,还没付诸行动呢……怎么可以这样……
“不准跑!!嫖姐姐!”
“嫖你个头,你才是嫖姐姐!”她一边跑一边回头骂。
“敢骂我们,扁!”
“救命哇……呜……”
声音渐渐从胤禩的耳边飘远,他轻轻地重新打开了门,双手环胸,靠着门框欣赏某个人在夕阳余辉下被一群奶娃娃追得渐行渐远,瞥了一眼刚被叫进来的贴身奴才:“将花Сhā起来……”
“是……爷……”
看了一眼那可怜巴巴的南瓜花,哀叹了一声……唉……他家八爷没救了……
兄弟
话说,八阿哥淡笑着转身去Сhā他的南瓜花,下人们继续他们窃窃私语,顺便把因为八爷的笑声打碎的盘子扔进垃圾桶,闪着腰的自己乖乖爬去找大夫了,咬着舌头的也把嘴巴牢牢地闭着,不过大家都达成了一个严重的共识,他们的统一抗战阵容由于主帅华丽地卸甲投降正式宣告崩溃了……所以,人啊,不能不认命的……呜……
正当八爷府保卫阵容彻底瓦解得淅沥哗啦的时候,夏春耀却拖着被奶娃娃追得极度脱水的身子,爬进了九爷府,刚一进府门,便一ρi股坐在了门槛上,喘了好一阵子,一看到晚饭时间了,一拍自己经过剧烈运动后饿得瘪瘪的肚子,没顾着去换双鞋子,打着赤脚就往厨房跑……
才刚跑完又要跑……呜……好凄惨,不过下人房的厨房就是人间弱肉强食的战场,没经历过的人是不知道的,一大盆大锅饭端上来,稍微犹豫一下,绝对连菜汤都被啃干净了,想她初来咋到的那两天,由于现代人优雅的教育以及自己华丽的涵养,终究没胆子和那些个拼了老命的家伙去争夺粮食,结果硬是活生生的饿了三天……
三天以后,她也顾不上啥现代教育加屁涵养了,抡起袖子就往人群里跳,结果就她那点没经验的小伎俩,一下被抽飞到角落里,但是介于她的不懈努力,见缝Сhā针,水底捞月,最后还是抢到了一颗白菜两颗葱……
总结经验,吸取教训,到了第四天,她彻底不要脸了,高唱着“饿狼传说”就冲了进去,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最后终于吃到了在清朝的第一顿饱饭,吃饱后,打了个咯,做了个总结,做人,宁可对不起脸皮也不能对不起肚子,这个道理在哪个时代都是一样的……恩恩……
“冲啊!”豪气干云,气贯山河,气势如虹的声音从她的口里飚出来。
“冲去哪?”不冷不热,极度不屑的声音从她身后飞来,顺便附送一记飞扇神功。
“啪”一把扇子在她的脑袋上重重地敲上一记……
为什么她今天只是摸了一下奶娃娃的脑袋就被追得和杀了人家爹娘一样,为什么她身后那个混蛋拿着扇子在她的脑袋上到处行凶,却依旧四平八稳,安然无恙,贻害万年……TNND,封建社会真让人鄙视……
不过现在不是和他计较这个的时候,她的晚饭比较重要。
她随意地半蹲了一下身子,算是别扭地行过礼了:“十四爷吉祥!吃过晚饭没?我还没吃,我要去抢饭了,你要是没抢就也快去抢吧。”几个月下来,她也分不清吃饭和抢饭有啥不同了,话一说快就容易串……呃……不过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
她没穿绣花鞋的脚往前跨了一步,准备继续高唱她的饿狼传说,却被他一把拽了回来。
“糖葫芦没吃饱?还饿?”他依旧傲气地笑着,故意挑着眉头,有点挑衅地看着她,却见她一脸乱糟糟的状态,刚要开口问些什么,却又皱了皱眉头,刚张的口又闭了回去,看着她手臂被他拽着,脚却还在地上练凌空微波,“你就这么和你十四爷说话的吗?”
“抢完饭再来听你讲话啦!”她执意地往厨房继续挪动步子……完了完了,今天晚上估计连一颗白菜两棵葱都搞不到了,又得去打野食了,这样很辛苦的,皮肤会变差,下次要是八爷再调戏她的脸颊就没有那么好的效果了……
正想到关键时刻,身后拽着她的手臂却猛地松了开来,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一个俯冲直接到地上啃了一口土……
“呸呸呸!!”她趴在地上,摸了一把脸上的土,还好,没毁容……手里的拳头握了握,觉得有必要好好解决一下她和十四爷的恩怨,TNND,这个大清朝的皇阿哥更年期来得也太早了吧,啊?青春期都没过完就直接开始更年了,她要好好教育一下他,就算要更年,也要好好静心,这年头还没发明什么乱七八糟的口服液,自己的更年期要自己做好心理准备!!
准备好了一连串指桑骂槐的话,她翘着ρi股从地上翻了个身,一拍手上的土,比起的中指正要指出去,却猛然看见他垂着眼帘淡淡地看着她,没有往日的嬉笑,瞥了一眼她正比起来却在他状似受伤的眼神缩回去的中指,他的视线调回她的脸上……
老天爷……还有天理吗……为什么他要用那种眼神看着她,一瞬间好象她变成了华丽的地主阶级,而他就是那还没交清田租的佃户似的……而她竟然还觉得有那么一丝丝愧疚,好象刚刚是她把他推到地上去啃土了,呜……死十四,你够狠,竟然能把眼神练到如此炉火纯青的地步……恶人先告状啊……
“……都……都是我的错,我……我不抢饭了,不抢了……”呜呜……她为什么要道歉,不要再用眼神逼她承认错误了……好恐怖……好诡异……好吓人……
“……”他没说话,只是继续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她胡乱地在他面前挥动两只爪子,一个劲地认着错……
拿着扇子的手轻轻举了起来,拨开了挂在她额前的发:“脸上的土没弄干净……”
“唉?”她又摸了一把脸上的土,抬着眼看他,“干净了吧?”
他摇了摇头,将总是在她脑袋上活动的扇子塞进了她的手里,伸手帮她摸去脸上的土……
“……干净了。”他的声音低下来,带出一阵从胸口吹出的呼吸……
“……哦……”她急忙低下脑袋,看着自己的左脚踩在右脚上……
“……”
“……”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突然一阵狂笑从十四的嘴里飚了出来,“死丫头,你那什么破表情……”
“……你……你……”
“你莫非还以为你十四爷要轻薄你个丫头不成?”他挑起眉头,唇角重新换上好不傲慢的笑……
“……你是吃饱了没事干么……”她握紧的拳头冉冉升起,决定把刚刚没打的份一并打回来,NND,不就是殴打大清皇阿哥么,午门,她来了!!害她没饭吃的仇,害她丢脸地做出多余的表情的仇……
“最近的确很无聊。”他继续笑,“怎么会那么无聊呢?”瞥了一眼那个还不肯放下拳头的家伙,他的嘴角放下了些须上扬,转过身子,跨着步子,头也不带回,匆忙地往府门口走……
“算你逃的快!哼!”她很马后炮地吼了一声,肚子的饥饿一下拉住了她所有的注意,虽然已经彻底没有希望了,但是还是去厨房逛一圈吧……有良心的,总会给她留些剩菜残羹之类的东东……
“十四爷,明天还出宫吗?”小厮撩开了帘布,恭维地问到。
“……你当十四爷真的是个闲主儿吗?明儿个要去见未来媳妇,没时间出宫了。”他没好气地答了一句,伴着一声冷哼,坐进了轿子里,看了看手里还沾染的黄土,扬了扬眉头,正要划出一丝笑意,却又突然间被硬生生地压了回去,撩起帘布,“给爷拿快干净的帕子来!”
“是!”小厮立刻将自己随身带的帕子呈了上去,看着他接了过去,帘布重新垂了下来,轿子离了地面,向皇宫出发……
他拿着白帕子,却盯着自己的手发呆,一直到轿子进了宫门,他也终于回过神来,淡淡地挑了挑眉头,最后看了一眼手指尖颗粒粉末的黄土,终是将它摸了个干净……
看着自己恢复白净的手,皱了皱眉头,撩开帘布,下了轿子,看着一排侍卫恭敬地向他跪下……他习惯性地扬了扬手……步伐不带停留地往宫内走去……
“十四弟,又出宫溜达着刚回么?”一声叫唤拉住了他正往自个儿宫里走的步子,转过身来,看见四阿哥和十三阿哥站在一起,轻笑着作了个揖……
“四哥和十三哥还没回府呐?”他倒是不在意地晃了晃手里扇子。
“这是打哪来?”四阿哥只是虚扬了手,算是免了他的礼数。
“我还能去哪,不就在九哥那儿闹着玩呗。”他扬了扬眉头,“四哥可是刚同额娘请安来?”
“恩,额娘让我帮衬着你些,就快开牙建府了,行事不能同往日般无所拘束。”
“四哥教训的是,你十四弟就这点玩性抓不住,要是四哥能帮我抓住了,十四弟先在这里谢过了。”
“帮你抓着也不难,就看十四弟如何配合你四哥我了。”
“四哥要是这样说,岂不不是打十四弟的嘴巴吗?”
“客气,十四弟也没给你四哥留过面子。”
“……”十三无语地看了一眼左边笑得肆无忌惮的十四,再看了一眼右边完全面无表情的四哥,这两兄弟,明明是一肚子里爬出来的,就不能换个相处模式吗……他每次要打圆场很辛苦的,稍微考虑一下他的感受吧,“我说……你们肚子不饿吗……”转移话题……这种招数虽然老,但是他已经不想用什么新招数去对付这样的老戏码了……
“饿。”
“饱呢!”
“……”这也能不合……他想话题也是很辛苦的……”十四弟,听说明儿个,皇阿玛给你指的嫡福晋要进宫来请安?”
“好象是有这么回事,不是十三哥你提醒一声,你十四弟我险些玩着玩着,玩忘了。”
“……”十三无语地斜视了一眼地面,说话不要这么带刺行不行……
“玩忘了也没事,你四哥在这再提醒你一声,明儿个早些同额娘请安,带着你媳妇一快过去。”
“……”这个也没救了……随便他们吧……
“我就说嘛,有四哥在这,我玩成啥样也勿不了正事,对吧,十三哥。”
“……”别把他扯进来,他要回家吃饭了……以后看见这两兄弟,他非要绕道不可,就让他们去狗咬狗吧,不要伤及无辜就好……
“那也得十四弟你肯听你四哥的才行,对吧,十三弟。”
“……”不要看着他,他什么都没听到……他们随便吧,“十四弟,你不饿,你十三哥饿了……先走一步……”快闪人,再不闪接下来就不是口水仗那么简单了,肯定就是眼神攻击,但是不管怎样,最后受害者一定是他……好凄惨……
“那就恭送四哥了,十三哥,慢走啊!”他笑着,继续将差别对待发扬到底……
“……恭送就不必,你四哥走路一向也不快,以后说慢走就好。”四阿哥转了身子,表情依旧没变过……
这两兄弟倒是由始至终表情没变过……却害得他十三一头冷汗,真是造孽啊……
好容易送走了十四,十三阿哥长长地嘘了一口气……
“十四弟什么时候也学起女娃身上带着帕子了。”四阿哥淡淡地说了一句。
“呃?十四弟带帕子?”十三看了一眼看似随意的四阿哥,“呵,这说不定是出宫给他福晋买见面礼去了。”
“哼,我以亲哥哥的名义担保,他没那么好心眼。”
“……你倒是挺了解他的……”
“如果可以选择,我也不想。”
“……四哥……我现在肚子饿,冷笑话以后再说。”
“……”
菠菜(上)
话说,由于十四阿哥的婚前恐惧症状的影响,夏春耀最终还是没吃上晚饭,只好一边诅咒自己的妇人之仁,一边空着肚子爬回房间睡觉,睡着睡着,也不知道梦见了啥,就抱住春桃的脚丫子啃了起来,最后被不堪忍受的春桃一脚踢飞下了床铺,她也没含糊,习惯了似地一把从炕上抓下的被子,继续在地上睡的口水横流……
就这样到了第二天早上,当一碗包子摆在她的房间的门口,她几乎感动地哭了出来,一ρi股蹲了下来,抓起包子想也没想就往嘴巴里塞,还不住地往房间了招呼:“春桃,春桃,有包子,天上掉包子了,唔,好吃!难得不用抢就有得吃……”
“吃吃吃,吃死你吧。”房间里传来春桃的骂声,“昨儿个夜里,竟然连我的脚丫子也能抓着连啃好几口!”
“扑哧”她一口将包子馅喷了出来,拎着包子就往房间了窜,“你说我啃了你的脚丫子??不可能!”
她有饥渴到那种程度吗?她有那么饥渴吗?
“哼……啃得香着呢,竟然还嫌我的脚丫子太咸了!”
“……我就奇怪我怎么醒来时在地上了……”继续啃包子,她就奇怪她怎么早上起来牙痛,呜,果然人肉的滋味不怎么样,还是包子好吃,再咬一口……
斜视了一眼忿忿的春桃,呃……本来还想问她有没有脚气的……要是传染给她的嘴巴就不太好了……还是算了吧,病从口入……但是祸从口出哇……安全第一……吃包子,吃包子……
“废话,不把你踹下去,还不知道你要啃什么呢。手里的包子哪里来的?也不知什么东西就往嘴里塞!”
“什么什么东西,不就是让人吃的包子吗?难道还非要上面Сhā个牌子写着‘请吃我吧’,才能吃吗。”她使劲大口地咬,将一个包子彻底埋进了肚子,满足地发出一声哼哼,拍了拍油手,抓起一个塞进了嘴里,将裤腰带勒了勒,再多拿了一个在手,发出了几声唔唔声,示意自己去上工了。
春桃也没睬她,挥了挥手示意知道了,看着春耀走出了房门,瞥了一眼桌子上还剩下的包子,面白细滑,就连馅都散着和一股不一样的油面香,那个给他们下人做饭的厨子啥时候会特意在给他们下人的包子里下功夫了……皱了皱眉头,安全起见,还是别吃……要是弄错了,吃了主子的东西,惹祸上身就麻烦了……
夏春耀一边啃着包子,一边正向九爷府的侧门走去,瞥了一眼正要去上朝的九爷的轿子正停在大门门口,悲叹了一声,他这个地主阶级当得和她这打工丫头也没区别,还不是朝九晚五没懒觉可睡,缩着脖子就往另一头钻出侧门,哼着歌又开始了华丽新一天。
要说这一天有多华丽,看她此刻的表情就知道了,肚子被包子塞的满满的,少了十四的飞扇神功,她如鱼得水地听着八卦,顺便想着八爷要她想清楚的事情,上次送的南瓜花,虽然介于八爷华丽的修养和高尚的情操,收是收下了,可看到他挑眉又眨眼的表情,估计是不太满意,这个几百年的代沟和欣赏观念果然是很大恋爱障碍呀,她哪晓得几百年前的人喜欢把啥东西当宝……
恩……今天她该送点什么过去惊艳一下她的佳人呢?好想看他露出一张感动兮兮的表情看着她,眨着他漂亮的大眼睛,拉着她的手,哭得淅沥哗啦地说:“呜……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哦……”嘿嘿嘿嘿嘿嘿……
竖起耳朵,收起贱笑,瞥了一眼五号桌子的某员外正在大肆宣扬他的嫖女绝招……无非就是银子砸得有去无回,和肉包子打狗没啥区别……介于她早上吃得就是肉包子,她极度鄙视向那员外投去杀人的目光。
第十七号桌子的书生正摇着扇子,晃着脑袋念着“美人如玉,君子好逑”的情诗,宣称他一分钱不花也照样把女人手到擒来……介于他手里那把让她有心理障碍的扇子,她也对着他翻了一个白眼……
两边的正主却没理睬她一个在旁边挤眉弄眼的小丫头,倒是对于各自泡妞观点截然不同互相怒视了对方一眼,接着一边开始吼:没钱泡妞就滚一边去……另一边立刻回到:用钱谈情是世界上最没品的事……
然后一番唇枪舌战开始在热闹的饭庄里华丽展开,正方是:钱乃泡妞之根本,顺便鄙视小白脸,反方是:情乃泡妞之精髓,顺便鄙视死嫖客。
她看得津津有味,不时上去给两个争的面红耳赤的大人倒茶,直到两人最后约好,三日后,看谁吊的女人比较多,这才结束了一场男人的战争,事实证明,情场上,不是只有女人的战争最惨烈的……
送走了两位约好三日后再战的大人,一看时辰,也是时候早退了,瞥了一眼依旧打算盘打的劈啪响的掌柜,自从恢复了对她放任自流的状态,她奇迹地发现她的工钱竟然没有减少,奇shubao3.com书再次赞美了一把九爷以德服人的管理政策,也不再为自己的降级争辩了,可以早退就说明可以把握恋爱机会,于是乎,她的猫步神功又在九爷饭庄上演了……
她得快去给八爷送东西了……今天,她从那场辩论中得到了深刻的思想教育,今天送的东西,她肯定八爷肯定会爱不释手,感动不已,顺便夸奖一下她的智商果然不低,她就说嘛,上次送那把什么南瓜花肯定是因为十四总拿扇子敲她的脑袋,敲得她鬼迷心窍了,他人不在,她的脑容量立刻翻倍升级……
事实证明,只要十四不出现在方圆一公里之类,对她夏春耀来说,就是华丽大吉日……
八爷……她来了……希望他还没有沐浴完的说……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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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收回……
对她夏春耀来说,回到清朝的日子就没有所谓的华丽大吉日。
“……哟,嫖姐姐,你又来了呀?”熟悉的奶娃娃露出一张笑脸,好无邪,好纯真的样子……但是用ρi股想也知道他没安好心。
“……怎……怎样……”
“今天又送什么东西来了?绿洼洼的,你不知道给男人送绿的东西是说他老婆红杏出墙么?”眨动纯真大眼睛,但是话语和表情完全不对号。
“……”一把将手里的东西塞回自己背后,眯着眼睛看着那个死小鬼,发现他今天是只身一人,身边没有带着一票童子军,突然露出一丝贼笑,这是老天给的报仇机会,不要怪她光天化日之下以大欺小了,实在是这个小鬼太欠扁了,竟然说她红杏出墙,啊?她这样的良好市民,她会红杏出墙吗?
抡起袖子,步步逼近,死小鬼,祈祷吧,她今天绝对要把他打得哭爹喊娘,最好把他爹娘都叫来,让她看看是啥样的混蛋父母,竟然教育出这样的死小孩来祸害人间……
“你要打我?”小娃娃倒是不怕,只是眨着眼睛看着她。
“……你看我这样子像是要和你相亲相爱么?”她咬牙切齿,张牙舞爪,嘴里还发出几声哼哼……
“倒是不像,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你会后悔的。”
“……后悔?我后悔我怎么早没扁你一顿!”袖子抡好了,脱鞋子,她要用鞋子当凶器好好地扁一下这个死娃娃的脑袋……
“你真要打我?”
“废话,哼!你叫吧,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哈哈哈哈哈!!”她仰天长笑,也不管自己的台词根本不适合一个小丫头对一个奶娃娃说的,举着鞋子正要举头甩下去,“有本事就连你爹娘一起叫来,我一起打!哼!”一看他周围没有人,她就开始发出豪言壮语,TNND,教育失败的爹娘也应该扁……
“是吗?阿玛!!!有个姐姐要打你!!”他突然转过身,对着隔壁的大门大吼一声,反身一脸得逞的笑容看向站在那里右手举鞋,彻底楞住了的夏春耀,“都和你说,你会后悔的……嘿嘿……”
“……你……你……”她举着鞋子的手突然从指尖麻到头顶,不……不是吧……他……他……他是……
“谁要打我?”一声冰凉的声音从屋里先行飘出来,接着一双黑布靴子踏在了地面,黑袍衣角从院子里飘出来,这些全部都是慢动作,一个一个地在夏春耀的瞳孔里放大……
手抖,脚抖,全身发软,她的手僵在原地,看着四阿哥就这样站在了她的面前,看着她斜眉歪眼地举着鞋子要打自己儿子的华丽画面……好想现在就买张船票逃到大不列颠去……呜……
“你要打我?”四阿哥倒是不在意,挑着眉头斜视了站在那里一副要闹革命的样子……
“不不不……奴婢不是要打你,我是要打……”
“打我儿子?”语调没变,声音没变……
“……”横也是死,竖也是死……这下彻底死翘翘……呜……她要魂断八爷家门口了……八爷,她就算做鬼也会先飘来找他的……
“阿玛,呜呜……这个姐姐从昨天开始就追着我跑了好久了……呜呜……阿玛要帮我做主啊!”死奶娃娃脸一翻,竟然变成了个小泪人……
谁TNND从昨天开始追他了,这个死小鬼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未必也太强了吧?仗着自己有个皇帝爹,就在这里锄弱扶强,兴风作浪,NND,这么小就是一个纨绔子弟,将来肯定就是那强抢民女,逼良为娼的典型,她就应该替天行道把他给……呃……前提是……他爹不在的情况下……
“……”四阿哥瞥了一眼一把趴在自己腿上哭的淅沥哗啦的小儿子,再瞥了一眼站在那里以眼神杀人的春耀,淡淡地拍了一下小娃的头,“……拿你那套去哄你额娘,你阿玛不吃这套。”
“唔……阿玛,你真开不起玩笑。”抬头眨了眨眼睛,他这眼泪才刚刚分泌出来,那边的姐姐也才刚吓得脚抖,阿玛就不合作地不和他玩了,本来还说想看她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说“奴才该死”呢,嘿嘿……她说肯定比别人说要好玩……
“要阿玛和你开玩笑也不难,去把没写完的字给临完了。”
“得了,阿玛的冷笑话,我从出生到现在都见识六,七年了,骨头都冻僵了,临字,临字,我去临字了!”他耸了耸肩,正要走回房间,却转身打了一个回马枪,“阿玛。”
“何事?”
“儿子今天好想吃菠菜。”他不怀好意地朝还站在那里,没搞清楚状况的夏春耀眨了眨眼睛,“姐姐,你会做菠菜吧?”
“……菠菜?”四阿哥皱了皱眉头,却突然会意地斜视了一眼,那个还没来得及把绣花鞋放下,却倒抽一口气,把手里拿着的一捧绿洼洼的菜往后藏的春耀,再看向朝着自己眨眼睛的儿子,竟是淡淡地扬了扬唇,“既是素菜,也好。”
“……”什么……什么……什么意思……现在是怎么回事……敢情这两父子又看上她背后那把可爱的菠菜了,他们不要仗着自己最高地主阶级地位就乱欺负良好小市民啊,这可是她精心挑选以后,要送给八爷的秋天的菠菜……谁也不能阻止她暗送秋波!!
“还楞着干什么?莫非你是看不起我阿玛?一把菠菜也舍不得?”做儿子的煽风点火……
“……”做爹的竟然配合地竖了竖眉头……
呜哇,这是招谁惹谁了,她三次精心设计的礼物全部被半途截入了四爷府,她说,八爷,他家这风水也差透了,什么东西都被四爷半途截走了,他也是时候搬个家,换换风水了,再不搬,她估计这恋爱是谈不成了啦……
“还不走?”做儿子的继续扮演强抢民女的恶霸地主。
“……”做爹的继续助纣为虐……
她迈着千斤重的步子,万分悲壮地回望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八爷府,好过分……好过分,抢走她的菠菜也就算了,竟然还要她自己亲手将自己的秋波送入锅中一顿乱炒以后,拿去给他们嚼在嘴里,吞到肚子里去……她的秋波……呜……连八爷的面都没碰到就葬送他人腹中了……
“你干吗摆出一副‘今生无缘’的表情看着我八叔的门口啊?”做儿子的继续童言无忌……
呸呸呸,童言无忌,什么今生无缘,她还来生再续呢!呸呸,怎么连她也说不吉利的话……
“……听说八弟家门口天天放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是有人存心诅咒?”做爹的眉头一挑,再次打量在她手里的那把菠菜上,语气却不怒而威……
“……清炒菠菜是吧,我最拿手了!”大事不好……转移话题,转移话题,她扯出一个贱笑,立刻踩上绣花鞋,也来不及穿好,就连滚带爬地抱着菠菜滚进了雍亲王府,亲手葬送掉她的秋波……
她今天又学到了一个道理……乐极生悲……物及必反……
但是她更相信一个道理……报应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吃她的秋波,等着得盲肠炎吧……TNND……
话说,夏春耀被逮进了四阿哥府,亲手烹饪她的秋菠,而九阿哥的府邸门口却多出了一顶蓝顶黄帘的轿子……
“听老十说,你找我?”一声淡得听不出喜怒哀乐的声音从八阿哥胤禩的唇边送出,习惯性地负手而立,看着面前向他福身的汀兰,只是点头示意她起身……
“汀兰冒昧托十爷带了个话,汀兰知晓裕亲王刚过身,八爷事务繁忙,不到万不得已,汀兰也不想麻烦八爷。”她立在自己香闺的院子里,年底的选秀大典就快要到了,她不能坐在这里等着别人去安排她的命运,“汀兰想求八爷帮汀兰讨个人情,让汀兰入宫能伺候个好侍奉的主子。”
“……有宜妃帮你打点,自是不会有你吃亏的时候。”他淡淡地看着她,秋天的晚风将他还没换下的朝服刮得“沙沙”作响,微微眯起了眼睛打量着面前这个对他福身低头的女子,负在身后,戴着玉扳指的拇指轻轻地动了动。
“汀兰知道,自己有眷顾,可这一入宫门深似海的道理也是懂得,如让宜妃娘娘帮我安排,势必要寻个好去处,占个风水地,汀兰不好这个,汀兰只想找个清净地,呆上几年,等到二十五满岁就出宫。”她说得字正腔圆,微微地抬起头来打量他的表情。
“你倒是心里已经有谱了?”他一声轻笑,毫不回避地迎上她打量自己的眸子,“既是心里的算盘都打好了,你可是看上了什么缺位,我可以帮忙?”
“不能说帮忙,只求八爷成全。”
“这么大顶帽子扣下来,看在你也是我福晋娘家人份上,不帮倒是我不上心了。”他有些漠然地张唇说话,“既是如此,我去向惠妃提提,兴许她能帮你找个清新雅致的地方。”
“为何总是提着让惠妃帮忙,”她抬头看着他,嘴角轻笑,“汀兰要的地方对八爷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汀兰希望能去伺候良主子,请八爷成全。”
“……”一瞬间,他将笑容硬生生地扯了回来,唇角也回复了原本的弧度,视线重重地砸在面前的汀兰身上,负在背后的手,绷紧了些许,涨得玉扳指卡在指尖几乎有些发白,“……你想去我额娘那儿?”
“……是,请八爷成全。”
“……你为何以为爷一定要成全你?”他调整好视线的温度,让它变得彻底的冷。
“……汀兰只是……”
“我额娘一不喜泡茶钻书,二不喜香卷珠绕,三不喜吟诗作对,你去那儿,不是自讨没趣?”他一字一句,字正腔圆地说出来,仿佛怕面前的人听不懂似的……
“……”她皱了皱眉头,正要开口又说什么,却被他硬生生打断……
“况且,以你的资历,何故屈居人下,相信宜妃也是知晓你的资历才将你纳入宫,要是知道你有此等想法,岂不浪费了宜妃的用心良苦。”他的唇角重新拉起笑,只是温度不再,“此事,莫要再提,我额娘那也不缺人手,不劳你惦记着。”
“……”她咬了咬下唇,“我只是想安然了却了此生,不想去卷那些争名夺利之事……”
“争名夺利?”他冷笑一声,“你为何又知道我额娘那是你的避难所?”
“……”
“冲你这句话,我看各宫的主子也不敢要你了。还是让宜妃为你找个去处……”他嘲弄一声,提脚准备离开……时辰不早了,他还惦记着后门放着那把花,没时间在这折腾……
“为何我的命运要被攥在别人手中!我只是……”
他淡淡地旋过身,嘴角的笑依旧没有被覆盖掉:“你好象搞错了一件事,这是我爱新觉罗家在选秀,不是你在选这紫禁城哪里比较适合你。”
他踩着步子走出了香味缠绕的居所,路过那个总是不期而遇的草坪,脚步不自觉地顿了顿,可除去那总是喜欢在茅厕旁边努力挖着什么的下人,却没见那个总是摔得鼻青脸肿的身影,摩挲着自己刚才使劲绷住的手指,他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已经爬上天际的月亮,跨开步子,大步走向前庭,同九弟打了声招呼,他几乎有些急切地坐上了回府的轿子……
一路呼啸回到自己府里,接下了下人递上来的灯笼,他来不及换下朝服就往后门走,似乎已经习惯的下人们,也只是跟了一段,就自动地闪到了一边……
他独自站在后门口,打开了发出一声“吱呀”声的大门,提着灯笼上前一看,却是空无一物,他皱了皱眉头,瞪着那总是放满杂花烂草的地方,竟立在那里,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动弹,直到手里的灯笼被一阵风吹得摇摆了好一阵子,他才有所反应,嗤笑了一声自己的反应,耸了耸肩,转身回到了大门里,将两扇门合上,最后从门缝里瞥了一眼那依旧空洞的地方,这时他这才肯定,自己的心有那么一点虚……
因为那总是被填的满满的地方,今日却空出了一个那么大的缺口……
拍了拍被风刮得乱糟糟的朝服,他尽快地释怀了那一丝不适,抬起黑布靴子正准备离去……
“砰”
“哇!”
两声撞击声从围墙的角落边传来,他立在原地,只是提着灯笼面向前方,没去转头确认究竟,只是唇角提上带着深意的笑容,也许他下意识地觉得不用确定,他耳朵里充斥进的聒噪声似乎只有一个来源……
“痛……痛……痛……”她的挣扎声,从他的背后跳出来,让他有些窃喜地将头头微微地向后转了转,有些舍不得去确定那个身影是不是她……
“……这里是哪里……糟糕了……四爷的隔壁是八爷家……那这不是……嘿嘿……”她总是有点怪异的笑声飞进他的耳朵,很好……不用确认了,也不用舍不得了,能笑成这样的,非她莫属,他的脚步微微向后移了移,考虑着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她这个从隔壁掉过来的“惊喜”……
“……沐浴沐浴……偷看一眼应该问题不大才对……不会那么小气吧……”她揉着自己摔得不轻的臀,正要从地上爬起来,突然感觉到背后一阵刺眼的亮光,恩……背脊也窜上丝丝凉意,这月黑风高的夜晚……莫非……
夏春耀蹲着身子,半抱着脑袋,小心翼翼地将头转向了后方……紧接着倒抽一口气……
“……僵……僵尸啊!!!”她抱着脑袋就往门口爬,却被一把拽住了领口,两只脚却还是不肯死心地使劲在地上磨蹭,“……救命救命……我……我虽然没做过什么好事,但这辈子也没做什么坏事,而且我发誓,我不打算去做坏事,如果偷窥八爷洗澡这样的事也算坏事,我也只是打算做,而没去做……所以……所以……”
“……原来你大半夜翻墙过来只是为了偷窥我沐浴?”他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拽着她的后领,声音淡然地像是在说别人被偷窥一样……
“呃?”她猛然停住了脚下的拨动,带着一点试探回过头来,终于看向那人的脸……深深地嘘了一口气,算是放下心来……还好不是僵尸……你说一个人大半夜穿着清朝的官服出现在别人面前,很让人不联想到恐怖片里的僵尸的……还好八爷走路不是一蹦一跳的,要不,估计她就直接要脸一青,被吓得见阎王去了……
“我的东西呢?”他不忘刚刚那股透入心骨的虚,仿佛非要从她这儿讨得什么才能填满,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他下意识地排斥……
他看着她终于转过头来看她,却不知道为什么她好象很害怕自己这身打扮似的,在自己的朝服上打量了好几遍,虽然朝服的确有点严肃,但是她那种见了鬼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东西?什么东西?”她眨了眨眼睛,还沉浸在终于见到他的喜悦中,外加对于他一身僵尸服的恐惧中,这是一种怎样矛盾,复杂,激烈,又刺激的心情啊,没尝试过的人是肯定不懂的……
“……”他看了一眼她明显了然一身的样子,很好,她要是告诉他,她忘记了,他今天就决定用甩的请她出去……
“……被吃掉了。”她可怜兮兮地抬起极度无辜的脸看向他,“……被他们吃掉了……”
她回身一指那隔壁的地主阶级,她做完菜,被他们奴役完,就从厨房里逃逸出来,避免再被那个死小孩恶整,哪知却听见不知道谁的脚步声,想也没想就直接爬着墙就翻过来了……
不过现在看来,这个墙翻的好……
“……你……带了什么来?”他有点担心地瞥了一眼隔壁的四哥家……他家四哥不是这么饥不择食吧,连她送的东西都吃,他都不知道,这丫头的品位简直是奇特到了极点吗?他每次都是拿着一把把惨不忍睹的花,顶着所有人用极度迷茫的眼神将她的花搁在书房里的……
基本上每隔两天,就有大臣对他说:“八爷,近日欣赏花卉的眼光实在是……奇特啊……”
而他也只能轻笑着回答:“物以稀为贵。”
接着,又会换来一阵阵拍马屁的奉承,周而复始,日日如此,他是习惯了,只是四哥……
“……不过,我还是偷偷留下了一点。嘿嘿,”她那么辛苦挑选的东西,怎能给他们全部吃了……从口袋里掏了掏,却发现因为刚刚一摔,一颗翠绿翠绿的菠菜一瞬间变成了一根烂菜,再也直不起腰来,蔫呼呼地趴在她的手上,仿佛寿终正寝般地向她提出严肃的抗议……
“……”他提着灯笼,照着她手里的菠菜,看着她可怜巴巴地抬起一张写着“玩完了……”的脸,实在不知道该不该佩服她……
“……蔫……蔫了……”她拍拍怎么也不肯直起腰的菠菜,低着下巴,抬起眼偷偷打量他的表情。
他的视线砸在她的手掌心,让她感到一阵淡淡地热,他的唇角实在带着玩味的笑,让她看得有点晕晕的,他伸出手来,用指尖在她的手掌心撩拨着那根已经蔫了的菠菜:“我发现,你送来的东西越来越难伺候了。”
“……”唔……不要再用手指勾引她了……她的定力真的是不咋样的……相信她……
他的指尖继续在她的手掌心打着圈,最后隔着那根蔫呼呼的菠菜抚上了她不算细滑的手,看着她有点不明所以地眨眼睛看向他,他也只是不说话,左手提着灯笼,右手拉着她,走向门口,没去管自己的朝服还没有换下来,只是拉着她往外走……
“……去……去哪?”她被他拉得晕呼呼的,也不管要去哪里就被他带出了门……手掌间还留着那片菠菜,隔在两人手间,竟然有那么点契合……
他不说话,只是提着灯笼,牵着她慢慢地踱着步子,仿佛可以猜到她全部的表情,于是,他便没有回头,只是领着他往前走……
一瞬间从手掌飞进胸口的温度,带着点湿漉,带着点蔫腻,她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人,突然想去翻动历史书确认一下,这个让她觉得温暖,舒服的人是不是真的在历史存在过,做过什么,想过什么,遭遇过什么,最后,如何消逝的……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那么一点酸溜溜,她恶寒地颤抖了一记,她果然不适合伤春悲秋,人不都要死的嘛?她管他做过什么为国为民的好事,还是伤天害理的坏事,至少在这一刻,拖住她的手掌往前走的人,不是历史书上那个总是被他们叫成地主阶级的人,不是那个有着什么推动历史进程作用的人,也不是那个只有一个单薄的名字,总是出现在电视上被戏说的爱新觉罗家的谁谁谁……
“八爷……”
“恩?”
“……嘿嘿……没事……”
“……”
他终究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轻轻地问:“你脸红什么?”
“呃?”
“你的脸好红。”
“……呃……红就红吧……”现在哪有时间管脸红……她的脸被晚风刮得越来越热,他的步子却越来越慢下来,抬头看了一眼这大清朝的月亮,和她那里没什么不同嘛……原来,不管在哪个时代,谈恋爱都是会让人脸红的事……
危机
话说,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由于夏春耀不懈的努力,终于和八爷有了一次近距离的接触,虽然只是手牵手地回家家,感觉实在是很小学生的级别,但是还是让她满足地在梦里笑醒了好几次,她是满足了,苦了每晚都被吓醒的春桃,为了逃避某人夜晚的淫笑,因此,只好把偷情的次数华丽增加了,也因此某人每天都满足地睡成大字型,做梦的时候更是肆无忌惮,手脚并用……
打了个哈欠,从床上跳起来,用那双发誓短时间不会洗的手打开了门,阳光明媚华丽丽,低头看了一眼已经连续出现几天的包子,蹲下身,用手指戳了戳,她是不是该到厨房去问问做包子的大叔什么时候暗恋上她了,干吗每天对她暗送秋“包”……比她还没品的礼物,真是古代人的局限性,果然不对比不知道,一对比,发现自己的礼物还是蛮华丽的。
闻了一下自己手里还留有淡淡的菠菜叶的味道,精神百倍。
看来,她有必要严肃地拒绝一下厨子的芳心暗许,毕竟他已经两个孩子的爹了,但是暗恋归暗恋,包子归包子,她还是很没种地拿起来咬了一大口,突然想起还没刷牙,又放下咬了一半的包子,拿着洗梳工具屁颠颠去和一票下人抢本来就不多的热水,后悔自己没有好好看看热水器是怎么发明的,只能排着长队站在一票人身后等啊等。
她翘首期盼地掂了掂脚丫子,没看见每次偷情完后都第一个霸占热水的春桃,估计昨天晚上又玩疯了,摇摇头,悲叹了一声世风日下,继续掂着脚丫子等热水,顺便听着前面的丫鬟眉飞色舞地说着九爷的小老婆又怀孕了,希望这胎是个男娃娃……
这样说来,九爷也已经是两个女娃娃的爹了,恶寒地打了个抖,实在不能想象九爷笑容满面逗自己女儿的画面,也倒是真没看见他宠女儿的样子,估计是这古人严重的重男轻女思想在作祟,心里鄙视了一记,看样子就不是什么好爸爸,不过也不能怪他了,自己才二十出头呢,就要对着两个女娃娃流口水,流鼻涕的样子,换了是哪个男生也应付不过来……
“夫人最近害喜害的严重着呢,呕的不行了,心情也不好,下人就跟着倒霉呗。”前面的小丫头叹了一口气,“我是在想啊,要是我怀娃娃的时候也有人给我出气就好了。”
“你羡慕个啥,像夫人那样好?有丫头出气有啥好的,我宁可要相公陪在身边。”另一个笑着点了点前面小丫头的脑袋。
“那倒是,夫人怀孕这么久,也就看九爷过来瞅过两眼,每次说的话,也就是好好调养,什么好东西是往咱屋子里塞来着,可也没见夫人笑得多欢。我家夫人这是第二胎了,要是还是女娃,唉……”
“九爷到现在还没得男丁,要是你家夫人这胎是个男娃,还不被捧到天上去?”
“唉,希望如此,虽然不是福晋的娃娃,好歹是个长子,也能让夫人有个靠山,我这也放心点。”
“到底是陪嫁过来的丫鬟称心,有你帮你夫人求着呢,有个盼头总比没个盼头好。”
“得,到我了,我得手脚快点,等会夫人起身要是看不见我,又是一顿脸色要看呢。”
“唉,你快些吧。”
她缩着脸躲在一边,一直等到那两个丫头走远了些才把自己的脸给露出来,好险,还好没被认出来,那就是上次那个不肯帮她系裤腰带,还踹了她一脚的小丫鬟,就是那个上次在书房被她打断了好事的小老婆的小丫鬟,她很清楚地记得她的豪言壮语:以后见她一次,就要踹她一次……阿门……还好她及时地护住了脸……要不然又要上演一次恶性循环的人生悲剧了……
嘘了一口气,赶快将脸洗好,牙齿刷完,然后飞快地爬进房间啃包子,看了一眼已经爬得蛮高的太阳,害怕迟到了又要遭受掌柜的冷嘲热讽,一边咬着包子一边往侧门跑,两只脚刚跨出门槛,正要往目的地赶,却被身后九爷一声夹杂着不爽的声音给叫住了……
“站住!”
一听就是起床气很足的声音,让她吓得耸了耸肩,口里咬了一半的包子不知道是该咽下去,还是吐出来,哽在喉头不上不下的……她也知道一大清早要从暖呼呼的被窝里爬起来,接受着哗啦啦的秋风洗礼是一件让人很郁闷的事情,但是这是他的老子订的时辰和规矩,她还很想抗议一下自己的上工时间为啥和他们这些处理国家大事,剥削可怜农民的人一样哩……一大清早起床就开始受到残酷剥削……唔……
“九……九爷……”她将半个包子拿在手,回过身来福了个身,也没敢抬起头来看这位大人阴阳怪气的表情……
“……包子……还好吃吗?”他的声音最后上扬有些奇怪,让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猛然抬起头来,看着他只是淡淡瞥过一边没有看她的脸……
她看了看手里的包子,再皱了皱眉头,将包子向后藏了藏:“……九爷……这个我已经咬过了……”
这不能算是饥不择食,这大概就是清朝皇阿哥华丽的习惯,就是喜欢抢别人东西,经历了三次礼物被截进四阿哥府,她算是彻底习惯了,只是,九爷啥时候也染上这毛病了……
“……”他有点不解地回过头来看着她,却看见她指着她那个咬的还蛮大的缺口,非常严肃地让他知道这个包子已经被她染指得很彻底,无语地挑了挑眉,“哼,跟你说话简直是对牛弹琴!”
“……”她招谁惹谁了,一大清早起来,是吃个包子也能惹来一顿训,果然是老天爷看她最近过得太顺畅了,非要给她加点磨难么……她不需要它这样天将将大任的考验啦,让她放任自流啦,拜托,拜托啦……
“……你在那挤眉弄眼个啥,有话不会当爷的面说吗?每次都做这些个怪表情给谁猜!十四不在这儿,你那些怪表情没谁看的懂!”他立了立眉头,嗓音不觉也往上提高了几个点,每天清早都要忍受一个蠢物拿着包子从他旁边偷跑过去,竟然还吃得心安理得,一点反应也没有,还真是应了一句话,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废话,就是为了让他看不懂,她才挤眉弄眼的,要是被他看懂了,估计早把她踹到午门亲手砍了她了,看不懂吧,就欺负他看不懂,她的表情在说,TNND,没事有起床气就去找你老爹,换个时间出门,多留点时间在家抱小老婆,噜啦啦……“哎哟哎哟……”
正想着眉飞色舞,飘逸非常,却发现自己的耳朵突然被拖高了好些,让她不知觉地掂起脚尖来,手里拿着包子的手也挥了起来。
“会说话了?恩?爷还以为几个包子就把你吃成个哑巴了呢。”他拎着她的耳朵,看见她脚尖掂地,歪着脑袋很郁闷地看向自己,很好,就是要这个表情,让他感到舒服了不少,免得让他想起这个死丫头每天吃着包子,开开心心地蹦蹦跳跳,像个没事人一样在他面前跳来跳去的死样子……
她到底吃的是包子还是订时炸弹?她瞥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包子,蛮普通的呀,为啥九爷张口闭口的包子包子……不要吧……莫非这是九爷的早餐,被那个厨房大叔暗送秋包送她的房间来的……靠……大叔,他这不是害人嘛……爱情果然是盲目的……阿门……
“九……九爷……不是我拿的……”撇清关系,撇清关系,她和这个包子完全没有关系,虽然很明显,那个包子上还留着她华丽的牙齿印,但是她完全是被勾引的,情有可原……她相信,大清皇阿哥的度量都是非比寻常的,她深刻地相信……九爷,不要让她的信仰破灭啊……
“不是你拿的?”他轻哼了一声,挑了挑眉头,“那你可知是哪里来的?”
“……应该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吧……”她总不能说厨房大叔对她暗送秋包的事……虽然她现在觉得极度无辜,她干吗要来背这个黑锅啊,早知道不贪嘴了,春桃果然聪明,楞是一口都没吃,还叫她等着被雷劈,她当时还哈哈大笑,说了一句,若为包子故,什么都肯抛……这下好了,把自己给抛出去了……
“你也知道包子不会天上掉下来啊?”他冷笑了一声,加重了手上的重量,看着她的眉头又皱起了好几分……
“……如果……我发誓我以后都不吃了还不行吗……”她将还剩下的半个包子伸了出来,为了包子丢了小命不值得的……
“不吃?”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将她往自己面前提了提,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你——敢!”
“……”这到底是什么毛病……吃也是死,不吃也是死……好歹给人条活路走吧,她真的只是一个很想将人类寿命记录刷新的好孩子,难道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也实现不了吗……
他瞥了一眼她无语问苍天的表情,终是松开了她的耳朵,理了理自己的马蹄袖,甩给她一个忿忿的眼神:“没听见爷说的话吗?把你该吃的包子吃了。”
她用左手指了指自己右手的包子,还是照指示吃包子比较安全,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他微微颔首,她立刻接到命令般,立正站好,开始张大了嘴巴啃包子,完全没心情去品位包子什么味道,迅速完成任务,恢复立正站好的姿势,等待下一个指示,这下总找不着茬了吧……
“……好吃吗?”他状似随性地问上一句。
却让她再次郁闷地抽了抽嘴角……这是该答好吃呢……还是答不好吃呢……
她摇了摇头,老实说,这包子啥味道她根本没吃出来……却见九爷的眉头立刻又锁了起来,她倒抽一口气,立刻改转状态,将脑袋点得和拨浪鼓一样,上下摇,却见九爷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老天爷,她不玩了好不好,直接给她一刀痛快的,这样一刀一刀凌迟实在是太痛苦了……
“……”他看着她点头又摇头地反复动作,眉头越皱越深……
“……”她看着他眉头越皱越深,开始胆战心惊,摸着ρi股就往后退,她的心理阴影还没过去,实话说了吧,她现在一看见九爷就ρi股痛,腰痛,浑身都痛……不要再吓她了……
“……不识好歹!”他咬着牙蹦出四个字,决定懒得再理睬她,转身甩袖就向停在正门的轿子大步走去,斜视了一眼,在他身后摸着胸口,大松一口气的身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弯身坐进轿子里,撩起帘布,却发现那个身影竟然一转眼就跑了干净彻底……
“哼!”重重地甩下了帘布,“蠢物!!”
“起轿!”小厮的声音响了起来,被抬起的轿子走向反方向……
跑了好几里,发现已经奔出了九爷的势力范围,她安心地叹了一口气,顺便发誓以后再也不吃无端端飞到她面前的东西,这个清朝,果然危机四伏,一个包子说不定就能要了她的小命,耳朵被扭得火烧烧的,她使劲地揉了揉,顶着一个红透了的耳朵爬进了饭庄,开始继续端茶倒水……
最近北京城里的美女以诡异的程度飞跳着增加,听说年底的选秀大典马上要华丽开始了,于是乎,正个北京城陷入了一场脂粉战争里……对面街老板的昂贵的胭脂水粉不管贵的多离谱,一上货绝对被卖的干干净净,有些是为备选秀女买回家去装扮的,但是更多都是跟着风买的,反正就算没资格去选秀,也让自家闺女用用秀女们用过的东西,也算是沾了一点光吧……
争奇斗艳的不仅是秀女们,而那些跑来八卦的人也没闲着,哪家哪家贵族闺女长得多漂亮,哪家哪家闺女已经被内定了,又是哪家哪家的闺女是肯定会被分给哪个王室的,那些满人的名字在她脑子打了个圈,除了爱新觉罗,没哪个记的住……
听了大半天,她大概明白了些事情,原来选秀女不是只给皇帝选老婆哦,想来也是,那么多女人,他一个人也忙不过来,所以叫他的儿子,亲戚,大臣帮着他一起忙……这么看来皇帝也是蛮忙的,这么多红线要牵,也不怕自己忙不过来给牵错了线……
“十四爷不是马上要大婚了吗?福晋应该也是今年秀女里选出来的吧。”一边的员外把人家的家务事当国家大事一般讨论得振振有辞。
“选啥选,那肯定是内定好的呗,你没看到侍郎罗察家都已经在准备嫁妆了吗,明眼的人都看出来了。”
侍郎罗察是个什么东东?她的洗衣板还没时间发明,已经进入华丽地准备阶段了,肯定婚事忙得十四焦头烂额,让他没时间来找茬了,清闲啊,每天等着下班送一把花过去给八爷,然后回家吃饭,睡觉,生活就应该这样嘛……唔……说到八爷,好象自从那天晚上送她到府门口,扬了扬手叫她进去,提着灯笼转身就走了,结果第二天她也没碰上他……然后第三天……第四天……
难道也帮着十四去忙婚事了?真是的……十四那死孩子,结个婚还要来打扰她为数不多的相处时间,果然是混世恶魔,就算人不在,还有余威震得她死去活来的……
送完一把她已经叫不出名字的花,她转头跑回了九爷府,正要闪回自己的房间,做好完全准备等待去厨房抢饭时刻的到来,最近这两天,她明显显得太温柔了,抢的食物大不如前,昨天手臂还被不知道谁咬了一口……原来咬人不犯规的,她今天也打算试一下……喀嚓,喀嚓,她把牙齿咬得发出几阵尖锐的声音……却看见一个从来不会来她的下人房的身影站在她的门口……
“汀兰?”她眨了眨眼睛,看着她站在自己的门口,立在那里淡淡地看着自己……
“……回来了。我有些话要同你说。”她的表情没变,只是略略回了回身。
“进屋说吗?”她推开了房门,毕竟已经快入冬了,傍晚的风蛮凉飕飕的,看她穿得也不算厚实,还是别感冒好,这里感个冒,搞不好就要驾鹤西归了……
她淡淡一笑,撩了撩裙摆:“也好。”
她领着汀兰进了屋子,将凳子摸了摸,让她坐下:“我这里没茶,水你要喝么?”
“不用,要喝茶,我回自己那泡就好,只是同你说几句体己的话,毕竟……”她垂了垂眼帘,对着自己的手掌翻覆看了几遍,“毕竟说不定以后都见不着了……”
“啊?哦,你说选秀哇,听说快开始了,你准备的咋样了?”她一ρi股坐在了炕上,两只脚悬空挂在床边,晃啊晃。
“……这种东西,说什么准备不准备,还不是任着人家挑,任着人家拣。”她只是冷哼一声,似是不平,斜眼看着搁在桌上被供奉着的冷包子,挑起眼眉问到,“这……莫非是上次,你说的,八爷给的包子?”
“唉?已经冷了,吃不得的。”她猛地跳下床,一把将桌上的包子捞进怀里……
“……你急啥,又没谁和你抢。”她笑了起来,却淡淡地打量着她怀里的包子,“好歹,你我也有个共同的秘密,你也不必把我外人,莫非……你对八爷……”
“超级喜欢!”她说得豪气干云,毫不掩饰,毫不……要脸……
“……哦?”汀兰挑起了眉头,却也没做出惊讶的表情,“……那你可知道,八爷可是已经家有妻室的人了。”
“唉??!!”她楞了楞,她就觉得好象少考虑了一个重要环节,搞了半天,八爷也有小老婆的哦……这下华丽了……可是跑他府里几次,也没见女人跳出来拿着菜刀追着她砍啊……害她还以为八爷还华丽的单身……这下糗了……
“你接受的了三妻四妾?”汀兰扬了扬眉头,继续问到。
“……三妻四妾?”她眨了眨眼睛,皱了皱眉头,结婚是个什么概念,她还真是没想过,不过只觉得,他们这里人把结婚当玩似的,什么话也没有,就先娶个老婆回家放着,比如九爷府比比皆是的小老婆,再比如说正准备结婚却还没见过老婆面的十四……婚姻价值观严重扭曲啊……
“我是绝对不能接受三妻四妾的。”汀兰挑起眉头看向那个楞在一边的春耀,“你也应该不能吧……”
“……”她使劲地皱了皱眉头,突然向自己怀里的包子瞥了一眼,咬了咬自己的下唇,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三妻四妾……这个问题好严重……事情大条了……
雪花(上)
话说,汀兰严肃地提出三妻四妾这个严肃的问题,让坐在一旁的夏春耀皱了皱眉头,看着坐在那里的汀兰深刻的、客观的、有条理的将华丽的清朝婚姻制度全面剖析了一下,顺便拿出就在身边的例证,她表哥……也就是九阿哥的小老婆们,以及她马上要进宫侍奉的皇帝老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那几乎倾注了所有的精力和热情架势,让春耀打了个冷战,看着自己怀里的包子,八爷有老婆了,这个天打雷劈的消息让她心里酸溜溜的,就好象看到她华丽丽的偶像周星星又和某个谁谁谁传绯闻时一样……
垮着一张脸,上完汀兰的政治教育课,诸如不能委曲求全,就算到了这里也不能丢现代女性的脸,一定要抵制三妻四妾这个鸟规定,然后伴随着汀兰一句“好自为知”,她知道,下课了……
送走了汀兰,她一看,已经到了抢饭的时辰,立刻振作了有点萎靡的精神,磨着牙朝厨房狂奔,把自己一肚子的无名火全部撒在那些和她争食物的人身上,也不管好吃,不好吃,稀里糊涂一通全部塞进了肚子,最后摸了摸有点撑的肚子,看了一眼那些个哭着跑开的手下败将,竟然都用一种看妖怪的眼神看着她,她也不含糊,回以一记“独孤求败”的眼神,屁颠颠地爬回了房间……
春桃看了一眼刚从门外回来,正准备要关门的春耀,随意地说了一句:“听说了吗,张五他老家的青梅竹马嫁去大户人家去做小妾了!”
“咣当”某人一时没稳住,一ρi股摔在了门槛上……TNND……怎么又是小老婆……这个词今天出现频率太高了,搞得她条件反射……
“你咋了,也和张五一样受刺激了?”春桃瞥了一眼在地上翻白眼的春耀,“不过,现在是好机会,你要不要趁虚而入,去安慰一下张五受伤的心,顺便看看他存了多少银子??”
“……你可以不用把后面的话说出来,我也能明白你的意思。”她从冰凉的地上爬起来,想她跟着八爷混了那么久,这种小拐弯法根本已经不算了什么了。
“哦?你倒是长进了,那还楞着干吗,去安慰安慰人家啊。”比起安慰,她更好奇那个张五到底存了多少老婆本。
“……”看了一眼外面狂风大作,也不知道这两天是怎么了,气温骤降了不少,她打了一个冷战,懒得罗嗦,直接往床上爬,“被子给我一点,好冷好冷……”
“唉,我说你倒是去还是不去啊!”春桃拍了拍她,殷情地有点诡异……
“……你最好不要告诉我,你是因为天冷不方便偷情,所以准备把我骗出去,然后叫你家男人来我们房间……”她斜视了她一眼,对一个人的了解程度真的可以把人给逼疯的……难道真是她的名字给她下了瑃药了,TNND,现在偷情都偷出一个境界了……为了偷情竟然想把她这贴瑃药给丢出门……
“……呃……也顺便是为了你好。”春桃心虚地抬了抬眼,“看张五那样,也很专一的,要不也不会存那么多年的老婆本……”
瞥了一眼三句话不离“老婆本”的春桃,春耀非常不合作地躺下身,盖上了被子,以无声的抗议拒绝加入她的“偷情大军”。
“我叫我家男人帮你问了哦,张五说他现在万念具灰,就算是你,他也可以勉强凑合一下,你怎么说!”春桃耸动了一下躺在旁边的翻着白眼的某人……
却发现某人已经蒙着被子流口水去了:“傻丫头!”她骂了一句,径自也跟着躺了下去,故意用两只冰冷的脚去蹭春耀的暖,反正这丫头跟暖炉似的,天气多冷也照样散热……瑃药嘛,好暖和的瑃药……
终于明白为啥这两天冷得出奇了,抖了抖打颤的牙齿,看了一眼外面的雪飞得飘逸无比,一夜之间的飞雪,竟然把北京城裹得像个白包子似的,皑皑的白雪铺天盖地地飘下来,撒了她一脑袋瓜子,她从被窝里爬了起来,哭爹喊娘着不想上工,却还是没骨气地从被窝里滚了出来,打开了门,照旧一碗包子搁在门口,竟然在这雪天冒着热气,可见刚送来不久……
对着那碗冒热气的香包子,她猛咽了两口口水,为什么一大早就要考验她的定力,伸出了颤颤的手,碰了碰那暖暖的包子皮,软绵绵,热乎乎的……好想咬在嘴巴里,让里面的汁全部流满她的嘴巴,但是九爷那张莫名其妙的气得铁青的脸一飞进她的脑袋,她便倒抽了一口气,摸了摸有点抽痛的ρi股,终究“哇啦”一声,飞逃出了九爷府……
“……不吃就不吃,哭啥?”春桃看了一眼地上的包子,也没去碰他,只是挑了挑眉头,打理了一下自己的裙子,也准备去主子那报到了。
渐渐地,那碗包子的热气越冒越少,最后被漫天飞雪给盖了个厚实。
“去伺候那桌的主子。”刚一滚进饭庄,掌柜边虚虚地向内间瞥了两眼,跟着立刻低下头来打着自己的算盘。
天天打算盘,也没见九爷给他加工资,给阶级敌人打工,就该见好就收,有懒就偷,看钱就搂……这才是正确的工作态度嘛……
夏春耀咕哝了一声,提着茶壶就往内间走,一撩帘布却见一个娃娃头坐在里面,灰色的小毛裘被站在一边的下人拿在手里,而他竟然摇头晃脑,煞有其事地端着茶碗,喝着香茶,一脸欠揍的样子,会有这么欠揍的表情的死小孩,除了正为婚事忙得像老鼠的十四,只剩下几天前糖葫芦造下的孽债,四阿哥家的奶娃娃……
想来想去,还是十四那个死家伙不好……要不他,她也不会造出这么个孽了……
“你还要站门口站多久?没看到我的杯子空了吗?”小娃娃回过头来,一身深黑色的褂子,头上带着白绒线缠着的瓜皮帽,神态竟然几分像着冰冷冷的四阿哥,让她从头到脚打了一个冷颤,突然同情起四爷家的下人来,这样冰雪纷飞的天气还要忍受内外冰雪两重天的酷刑……好可怜哇……但是一墙之隔的八爷家就不同了,八爷的笑脸,天然空调哇……唔,要是没有老婆,就更加天然了……
“九叔怎么就养了你这样的下人,没伺候过人吗?”他扬了扬手里的杯子,“快给我过来倒水!”
有点稚嫩的声音搭配着和声音完全不同的话语飞进夏春耀的耳朵里,TNND,算他聪明,竟然还带了一个大块头的下人来,否则,她非把他打的哭爹喊……哦……不……不能让他喊出来,塞上抹布,吊起来抽,让他叫也叫不出来,啊哈哈哈哈……替未来皇帝教育儿子,感觉肯定不赖,她也是为了百姓的幸福嘛,免得这个死孩子祸国殃民!
想象是美好的,但是,现实是,她还是得弯着腰给他加满了水,脸上还带着已经面对谁都能笑得极度犯贱的表情。
“笑得真难看。”他瞥了她一眼,挑高眉头做出评价,没去看她抽动着嘴角和抓紧的拳头,径自扬了扬手,叫身边的下人,“你出去等着吧。”
“少主子,四爷说,不能放您一个人乱跑。”下人有点为难地看了一眼明显不怀好意的夏春耀,“四爷要是知道少主子您又偷溜出来,奴才肯定要挨罚的。”
“怕啥,我回去在额娘那哭一通就没事了,字也临完了,阿玛回府也没那么早,我呆一会儿就走。”他倒是把不要脸发挥到了极致,完全脸不红,气不喘地笑得灿烂。
“可……”太人瞥了一眼站在一边拳头捏的紧紧的夏春耀,着实有点不放心……
“她?”小娃娃咧嘴一笑,用小手指点了点她的拳头,“纸老虎而已。”
“……”TNND……死小鬼,老虎不发威,还真把她当病猫了,有本事就不要仗着他的皇帝老爹来和她单挑一下,她绝对把他打在地上高唱“世上只有妈妈好”……
下人依言退了出去,房间里刹那间只剩下了一个喝着茶装大人的死孩子,和一个企图谋杀祖国未来花朵的不良少女……
“嫖姐姐,今天准备送什么给我八叔呀?”他挪了挪坐在软垫上的ρi股,两只脚挨不了地,一直晃啊晃的……下人一走,他立马恢复了对她情有独钟的称呼。
“……关你屁事!”一见到人高马大的下人出去了,她也立刻收了笑脸,不服气地咬着牙回答。
“是吗?”他贼贼地一笑,“你想知道,要是我现在哭着跑出去的话,会有多少人冲进来吗?唔,我看看啊,应该会有七,八个……不对……是十几个……或者二,三十几个……恩?你的手干吗打抖,不要一直抖啦,水都溅到我身上了!”
“……你……你没事带那么多人来找我干吗……你……你想怎样?”她一边给他的杯子加着水,一边警备地看着坐在那里笑得别有深意的死小孩……
“外面下雪了!”他一指窗外,告诉她。
“那又怎样!”眼睛又没长ρi股上,要他说……
“我想打雪仗!”他继续大声宣布……
“我没空!”她又不是和他一样搜刮民脂民膏的地主阶级,得自己赚饭钱的,打雪仗,打完雪仗她就要去喝西北风了!
“我又没说要和你打,你自做多情个啥!”他斜视了她一眼。
“……”死小鬼……她忍……小不忍则掉脑袋……大不忍则五马分尸,“你不能一次性把屁放完吗……”
“外面下雪了,我想打雪仗,阿玛不准,我要你的蛋炒饭,回去讨好我阿玛,免得他罚我,放完了!”他一口气说完,最后喝了一口茶,哈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还没放应过来的她,“还站着干吗,去做啊!顺便多做一碗,讨好我家十三叔!恩!”
“……”死小鬼,又让她想到了夺饭之痛,她忿忿地拎着壶子正要转身出去。
“等等,我要也哦,两颗蛋,在这里吃!”像个老爷似地翘了翘腿,他看着那个举着茶壶想往他身上砸的夏春耀做了鬼脸,坐在椅子上晃脑袋。
结果壶子还是没砸下去,可怜的劳动人民还是滚回了厨房帮地主阶级的肚子操劳努力,不过好在厨房里因为炉火的关系暖呼呼的,她也一边打着蛋,一边用脚将柴火拨进了炉子里,咬着牙,嘴里下着诅咒:“吃这碗饭的人集体拉肚子,拉到虚脱,拉到肠子打结,拉到没力气抱小老婆!”
“那我还没小老婆怎么办?”童稚的声音在她身后响了起来。
她倒抽了一口气,差点滑了手里打得“啪啪”作响的蛋,鄙视地看了一眼跟进厨房里的死小鬼:“老婆都没有,还小老婆,你口气倒不小嘛!”
“我将来要娶十个老婆!”他有点不爽被小看,举起了两只手,志得意满地看着她。
“……小心肾亏!”她低咒了一声,将手里打的蛋放了下来,往锅子倒油……万恶的旧社会啊,连小孩的婚姻价值观都扭曲成这样了……她是不是现在就该向下一代宣传一下一夫一妻的好处?
“什么是肾亏?”小娃娃不解地抬头提问。
“去问你阿玛!”她向后踢了踢脚,“或者,问你阿玛的小老婆!”看着油锅热了,一把将蛋倒了进去,香丝丝的味道从锅子里飘出来……
“嫖姐姐,你会当八叔的小老婆吗?”他拉了拉她的衣服,坏笑着问到。
“……”她的眉头皱了皱,看着黄澄澄的蛋慢慢地成了形,撇了撇嘴角,只是用锅铲拨着锅子里蛋……小老婆,是个蛮让人鄙视的职业耶……不过这这里不仅合法化,还蛮华丽的,看看九爷府里每次都瞪着眼睛和她说话的小老婆们就知道了,燕窝当白菜吃,珍珠粉当面粉用,好过瘾的样子……不过这应该不是现在还处于暗恋阶段的她该考虑的问题吧……等追到手了再说啦……像八爷这样华丽的人,搁在现代就是她够也够不着的偶像巨星,现在,基于他华丽的身份,大家都不敢出手,她绝对不能姑息养奸,该出手时就出手……而且决不手软……
“……焦了……”
“哇!!”她回过神来,发现就在自己一片信誓旦旦中,蛋已由黄变黑,急忙用锅铲将蛋盛了起来,看了一眼颜色有那么点抱歉的鸡蛋,呃……反正也不是焦的太厉害了,又不是做给八爷吃,随便啦……
“重做!”身后的声音命令到。
“为啥,这也能吃啊!”
“我不喜欢吃烧焦的东西!”
“你不喜欢吃管我屁事啊!有本事你自己炒!”
“我阿玛也不喜欢吃烧焦的东西!”
“……我重做……”
跟谁斗也不能跟皇帝斗……对不?虽然满清十大酷刑还蛮有名的,但是她没有兴趣去身体力行一把……骨气这种东西,先让它随风而逝一阵子吧……
话说,这世间估计也只有老天爷才会将雪花,雨点之类的东西,不分门第,不论身份的到处乱洒了,康熙四十二年底的大雪纷飞了整个北京城,紫禁城也自然不能独善其身,皑皑的白雪落在宫楼阁台,景致盎然,却只是被上,下朝了的官员们匆匆一瞥,每年如此的景致终是不会吸引人去多看几眼。
已经有几分厚的白雪,被太监们用扫帚给扫到了道路两旁,不可避免地沾染了一些灰泥,然后,依旧是几条清晰的路,没有一丝犹豫地摆在每个人面前,不会弄湿的朝靴,不会踩出噪音的石子路,配合着许多走进这座紫禁城的人们……
“主子,这雪冻人,你身子本就虚寒,别在这冻着了。”一名宫女礼数周到地福着身子,对着面前一位银白旗装,妃子打扮的女子背影说到。
那背影不说话,只是呆呆地立在雪里,抚弄了一把手里还没开的腊梅,几把雪花从她并不嫩白的手间滑落,掉在她花盆的鞋边,砸出一点雪印,她被庄重的旗头压着,只是视线微微向下瞥了瞥,略为细柔的声音幽幽地响了起来:“……我还以为该是时候了……”
“这花,开得一年比一年晚了……”她转过身来,一对细柔的眉毛不带挣扎地向下低垂着,眼眸带着几分灵动,少了几分跳脱,唇角却不合她有点垂然的眉毛,微微上扬着,“去年这时候,已经开了……”
宫女没有说话,只是缩在一边搓着手,一边的小太监也只是跪在一边,她抬头看了一眼有点灰的天:“离下朝还有多久?”
“……回主子,估摸着,也应该下朝了,万一皇上去了主子那儿,主子却站在这里没有接驾,该如何是好,求主子别等了。”宫女福了个身,却只是抖着身子,没有一丝上来相劝的意思。
“……依着日子算,今儿个,皇上不会来,我在这赏会梅……”她依旧站在雪里,任由雪花砸在她的旗头上,几乎有点享受地站着那儿轻摇着脑袋,却在一瞬间,发现一片阴影笼罩了她的上空,轻轻地仰起了头,一把油纸伞从身后罩着她的上空,不再有一片雪敢大着胆子在她的身上放肆……
回过身子,却见一张和自己八分像的笑脸落入她的视线,那薄唇向上轻勾,带起温暖的弧度,声音轻柔地旋出了口:“额娘,要赏梅,却为何连把遮雪的伞也不带?”
“八阿哥吉祥!”宫女,太监猛然跪了一地,对这不知何时撑着伞靠近的八阿哥打着颤抖,他们心里清楚,那句话表面上对着良妃在说,实际上却在责怪他们。
良妃旋过身子,眨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轻笑:“我来看这腊梅什么时候才能开……雪一下,离梅开之日也便不远了……”她将手伸去摸那花瓣上的雪,却被另一只来自身后的手抓了回来……
“额娘想赏梅,儿臣可以奉陪,却得挑个暖阳日,带上御寒的东西,今日作罢可好?”他一边说着,一边动手解下了挂在身上的灰白毛裘,附在良妃的身上。
“你来了,我能不作罢吗?”她却也没有坚持,只是轻轻地笑,“等梅开之日,你来陪我,选两只,送去给你皇阿玛,可好?”
“可有儿臣的份?”他手里撑着伞,轻笑着拉着良妃往回走,对走上来想要把他们打伞的下人,只上冷冷地挥了挥手,打发他们离开。
“你稀罕额娘的梅花干什么?听说,你府上最近不缺花花草草才是。”低笑着,取笑了他一声,却换来他欣然接受地耸了耸肩,“到底是谁人送的花草你还不知?”
他淡然一笑,正要开口,却见她捂住胸口,猛地咳了一阵子,刚要说的话被压回了喉头,他皱起了眉头,手轻轻地顺着她的背,却见她有些心虚地抬头看向他……
“咳……咳……这……不是……不是今日淋雪才染上的……”她急忙地解释着,却瞥见他只是扯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柔声回答着,他明白,却更加小心地拉着她往回走……遮雪的伞也更加往她那边挪了挪。
直到回到她的寝宫,他立刻命人端来的炉火,看着她喝下汤药,最后劝着她上床休息,看着她终于睡着了,这才算安下了心来,转身坐在寝宫的正厅上,只是端起那杯有些凉的茶,轻啄了一口,盯着已经沉到杯底去的茶叶,没去看那些个跪在那里打着抖的宫女和太监:“……看来,你们这些奴才根本没把八爷我的话往心里搁……”
“……”回应他的,是一阵沉默……
“来人,给我拖出去,每个人三十大板。”他口气悠然,轻柔,完全不能联想到他话语的内容,轻轻地放下手里茶杯,仿佛一个轻响都会惊动里面刚刚睡下的人,扫了扫身上的朝服,看了一眼,那些人并没有求饶,很自觉地走了出去,很好,还算他们知道,吵醒了额娘,只有更多的板子吃。
他踩着朝靴,跨过了门槛,瞥了一眼满院子里的花草,因为冬雪而覆上一层银白,雪花飘得肆虐,把屋檐下的台阶也染了个湿,跟上来的小太监,将他的灰色毛裘给他披上了身,他轻轻地走下台阶,却对着领罚的宫女太监淡淡地说:“拖远点,不准吵着良主子。”
“喳!”拿着板子的奴才们只是低头称是。
他的毛裘在地面上拖出一条雪痕,没去走那些小太监没日没夜扫出来的路,非是让朝靴沾得湿漉漉的,寒气逼进他的脚里,冻得没有知觉,雪天的傍晚总是来得特别快,他踩着已经湿透的靴子走出了宫门口,坐上了回府的轿子,靠在轿子里休息了一阵,直到到了府邸,才听见有人叫他。
他从轿子里下来,没去脱湿漉的朝靴,还是习惯性地走向后门,手在正要开的门上顿了顿,眉头轻轻皱了皱,拨开了门闩上集下的雪,终是将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
一束绽放了的腊梅轻靠在墙角边,鲜红地靠在皑白的雪地里,而某个正放下难得有品位的腊梅的瞪大着眼睛向他看来,刚放下腊梅的手,不知道该收回来,还是放在原地,只是尴尬地杵在那里,蹲下的身子,也忘记了要站起来行礼,只是仰着脑袋,看着他湿漉漉的朝靴跨出了门槛,走到她的面前来……
她的头上满是雪花,连眼睫上也不幸免地沾上了些许,穿着冬衣的她,包得像个馒头似的,脚上的冬鞋也被雪花染得湿漉漉的,和他的靴子一样,颜色变得深邃不少……
她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瞥了一眼刚被她放下的腊梅,算那个死小孩有良心,看在她帮他炒蛋炒饭哄他阿玛的份上,把他家院子里早开的腊梅折了一枝让她拿去嫖……呃……不……是送给八爷……好歹,这也算从四爷府扣出的一点东西,送给八爷,以弥补八爷以前的损失嘛……
他俯视着她,看了一眼搁在墙角的腊梅,却没有弯下身子去拿,只是好整以暇地向她伸了伸手,执意要她亲自把那束腊梅递到他的手上……
她将腊梅拿在手里,站起身子拍了拍自己满身的雪,刚要开口说什么,却被他一把捞进怀里,没有任何预警地让她撞进自己的胸口,她甚至来不及反应,鼻子便被他的胸口撞得酸痛,眼前一片漆黑,手也几乎没力地垂在腿边,脚尖微微向前倾着……
他感到她在他的怀里打着抖,由一开始冷得打抖,到后来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而紧张地打抖,越来越厉害,就连落在他身上的雪花,也一并被她抖了去,他不说话,只是发出几声低回的笑声,落在她发烧的耳朵里,惹出一阵更加剧烈的抖动……
现在是什么状况,她在他一片清新的气味中找属于自己的思想,却发现视线漆黑一片,头脑空白一片,追溯到她还有记忆的前几个镜头,然后回放,她的脑袋里印下的是,他有些淡然却带着深意的笑,她解释不了,但绝对不表示心情很好,他看着腊梅的眼神有点清冷,但又不是全然的拒绝,最后的镜头,对……对……他一边皱着眉头,一边用右手拉过了她的左臂,不由分说地按住了她的脑袋,往他胸口塞,然后……她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冷吗?”他的声音从她的后脑勺传来,她感到肩头有点沉重,呃……好象是他把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了,她想要深呼吸,却发现他那丝绸般的衣服总是吸附着她的鼻子,她脑袋缺氧的厉害,牙齿不停地打颤……
“这样还会冷?”再收紧了一点手臂,他的声音带着疑问,最后上扬的弧度带着点回旋,转得她脑袋晕呼呼的,胸口的心脏超负荷运转地哗啦啦,脸颊烧烧的,她缩在他的怀里,试图寻找属于自己的思想……却发现自己的脑子全是一阵鞭炮声,噼里啪啦地砸得地思考不能……夏春耀,你冷静点……你千万要冷静一点……你得想一想,你还知道自己是谁吗……你是夏春耀,不是被下了瑃药的那个……
“那……那个……”她终于找回了一点属于自己的声音,却发现声音有那么点憋屈,轻轻地在怀里咳了一声,却来自头顶上方,属于他的一阵的闷笑,她撇了撇嘴,发现自己再也不能忍受了,狠力地一掌将他推了开来,“我要呼吸!!呼呼呼呼呼……”她大口地深呼吸了几口,这才没有成为因为一个拥抱就窒息而死的第一人……
终于将缺氧的大脑给解救了回来,这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件人神共愤的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几乎不可置信地咽了一把口水,她竟然用这两只狗爪子把八爷华丽的拥抱推了开来……她在搞什么……这显然说明一个问题,狗急了终究还是会跳墙的……
瞥了一眼,被她推开的八爷,他只是挑着眉头看向她,站在一边没有说话,轻笑的表情也没有退下他的脸孔,她心虚地看了一眼她刚刚貌似还呆了蛮久的胸口,咽了一口口水,一瞬间什么小老婆的问题给她抛到太平洋去喂鲨鱼了,抓了抓脑袋……
“呃……刚刚的,不算好不好……”她的视线在他胸口上瞟下窜,就是不敢往他脸上看去……
“什么不算?”他对她吃干抹净的行为不予认同,哪有不算的道理……
“……就是……那个……”她的手指缩了缩,指了指他的胸口……
挑了挑眉头,他靠在背后的墙壁上:“为何不算?”千万不要告诉他,她每天送花给他,只是为了发泄一下过剩的精力,没有其它别的意思,如果是这样,他保证,立刻就会发生人命关天的大事……
“……呃……”她咬了咬下唇,控制住自己快要漫溢出来的贼笑,“我……可不可以……再试一次看看……”刚刚那感觉实在太憋屈了,她还感觉到那什么腾云驾雾了,还有什么飘飘欲仙的感觉,就感到鼻子一阵堵,堵得她差点驾鹤西归,还好她学过游泳,懂得闭气,否则,估计八爷就要成为杀人凶手了,杀人不眨眼的……
“……噗嗤……”他压住快要飞出喉头的笑,“那你是不是先呼吸完了,再靠过来比较好?”他给出非常中肯的意见,看着她皱着眉头,使劲地点了点头……
然后张大嘴巴,开始深呼吸,憋足了一口气,朝他身边蹑手蹑脚地靠过来……
“你可准备好了?”他得再确定一次,他可没兴趣再被她推开一次……
她使劲地点了点头,鼓足了气,这次绝对不能再憋不住气了,不能丢脸,绝对不能再丢脸了,难得的机会,八爷放豆腐给人吃,不吃白不吃,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他站在那里,看着她艰难地挪着脚步朝他步步逼进,大有一种要把他拆吃入腹的感觉,他也懒得反抗,只是凉凉地站在那里任君采撷,嘴角带着玩味的笑,看她要怎么开动……
一……二……三……
靠上去……
“啪”她猛地把脑袋搁他胸口上……唔……好幸福……不是特别软绵绵,也不是特别硬邦邦的胸口,暖暖的,还散发出一鼓八爷身上的清雅的味道,在他的胸口用脑袋钻了一个圈,确保整张脸都受到一下宠幸,然后非常荣幸的让左边的脸多留几刻钟,等下再换右边的脸……
她靠在他胸口上肆虐了半天,却见他没反应地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唉??只能靠靠,没有抱抱了哦,唉……就说刚刚的机会错失了吧……算了,算了,有靠靠已经好满足了……她半是自我安慰,半是不爽地撇了撇嘴巴……
“吸一口气!”他自上而下的命令到。
“呃?”她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下巴被猛地抬高了不少,然后……一阵温热的湿漉钻进了她的嘴巴, 舌尖被纠缠了好几分钟之后,她才反应过来那夹杂了一些冰雪的温热是什么东东,接着倒抽了一口气,妈妈咪啊,这下又要窒息了……
他将她拉进了些,接过了那枝还被她捏在手里的腊梅,雪还在飘啊飘,他却在想,她还能支撑多久又要第二次推开他了……她这个傻瓜,他在过渡空气给她,她就不能用嘴巴呼吸吗?
“再吸一口气!”他暂停了一下,轻笑着从她唇上拉开一些距离,举手敲了敲她的脑袋……
“唉??还要??唔……”话没讲完,继续窒息……
完蛋了……完蛋了……真的要出人命了……老天爷,莫非知道她今天注定逃不过窒息的命运,因此在飞雪帮她喊冤么……
不过这种死法还蛮飘逸的,她勉强接受啦……
相亲
话说,十四阿哥胤祯第一次见到他的未来嫡福晋完颜连吉的时候,北京的雪还凝结在半空中,憋在有些沉的云层里,楞是没飘下来,但是天气也着实不算暖和,坐在德妃的长春宫里,搓了搓手,看着奴才们把火盆给端了上来,然后又弯着腰退了下去,百无聊赖地拿起铁杵拨了拨火盆里的木炭,却换来坐于上位来自额娘的轻咳:提醒他该说些什么……
“祯儿,怎么在走神?”德妃的声音带着模拟不来的荣贵,但是对着自己的儿子声音也不免柔和几许。
“没呢。”他从容地抬起脸来,笑容还是挂着以往的傲慢,“儿子只是在想未来福晋是个啥沉鱼落雁的模样而已。”
“你这孩子,说话总是这般轻佻。”德妃一边说着,一边笑了起来,“待会可不许没个正经,把人家姑娘家给吓着了。”
“夸夸自己媳妇也不行吗?皇阿玛给儿臣选的媳妇,总不会有错吧。”他挑着眉头又把视线砸回了火盆,从指间看过火盆里的火星有点飞扬跳脱,将手从火盆边移远了些,才避免那飞跳的火星溅在他的手掌上。
德妃正要开口说点什么,门外的小太监一声禀报,一抹宫装女子身影立于门外,她瞥了一眼还在低头和火盆脚劲的十四,只能发出几声轻咳来引起那个走神的家伙的注意……
“德妃娘娘吉祥,十四爷吉祥。”穿着宫装的完颜连吉福了个身,身后的丫鬟服侍着她踩着花盘底鞋跨过了有点高的门槛……
“免了吧,以后都是一家人,坐吧。”德妃只是扬了扬手,用着没多冷也没多热的口气,指了指十四对面的座位,示意她落座,想是在家里已经被人教导好了该是任何的规矩,只见她也没多犹豫,被丫鬟扶着,谢过了赐坐,终究坐在了火盆的另一边……
“本宫记得,你闺名连吉?”德妃看了一眼依旧在和火星玩着猫扑蝶游戏的十四,只能先行找了话题。
“回德妃娘娘的话,娘娘记的没错,小女确是闺名连吉。”
“临行之前,你阿玛和额娘可有对你交代什么?”
“回德妃娘娘的话,小女出门前,阿玛和额娘交代,荣皇上和德妃娘娘眷宠,连吉有幸可侍奉十四阿哥,要连吉行事稳重,不能丢了皇家的颜面,如有不妥之处,还请德妃娘娘责罚。”
对答如流,比那参加科举考试的秀才们还不失水准的回答终是让坐在一旁的十四提了提嘴角,抬起头来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女子,旗头,旗装,花盆底鞋,和他从小到大看的女子没啥不同,少了一份额娘的庸贵,添了一份有些拘束的小心……
“额娘,不会一见面就罚我媳妇的。”他笑着继续拨弄着手里的铁杵,没几份正经地Сhā了一句嘴,“是吧,额娘?”
德妃轻笑了一声:“怎么?舍不得?”
“那是舍不得!这是皇阿玛给我赐的媳妇,得供着,哪能一见面就给您罚了去。”他看着对面的女子有点惊讶地看着自己,“做啥这样看着我?不满意你未来相公?”
“……呃……连吉不敢!”有点惊地动座位上跳了起来,猛得福下身去,“如有什么话让十四爷不快了,请十四爷明示……”
没去扶那福下的身,他只是凉凉地坐在一边,视线淡淡地扫过她的举动:“得得得,爷这帮你求情呢,你到好,把我也往那欺负人的位置上推!”
“……连吉……”
“祯儿,越说越不像话了!”德妃装似不满地皱了皱眉,可嘴角却始终带着笑。
“儿子只是怕媳妇被额娘的规矩给吓着了,要是一个不高兴回去和阿玛告了状,我带着花轿去迎亲,新娘子不肯出阁,那儿子不是要闹笑话了。”
“连吉万死也不敢抗旨,请十四爷莫要将此等罪名加注给小女一家!”
“砰”地一声,完颜连吉跪了下去……
“得了,你十四爷只是同你说句玩笑而已,也犯不着此等多礼……”场面一瞬间冷到冰点,德妃别有深意地瞥了一眼坐在一边笑的事不关己的十四,只得自己出来收拾残局,“今儿个也就是宣你进宫来见见,既然已无事,便下去吧。”
“谢德妃娘娘,谢十四爷……”她从地上站了起来,却只是将视线在十四身声略微停留了一阵,抿了抿唇角,转身随着陪同丫鬟一道走了出去……
直到她的身影出了长春宫,德妃才凉凉地开了口:“你这孩子,心情不好,跑到额娘这里拿别人撒气?恩?”
“额娘,这欺负人的帽子,我可不戴。”他轻笑一声,端起一直搁在旁边没动过的茶碗喝上一口,“儿子可是句句为着我媳妇着想,可就上不了她的心,儿子也很无奈啊。”
“哦?还是额娘看岔眼了?没想到你还是个心痛媳妇的主?”德妃继续轻笑着,语气却不免重了些,“额娘可不管你怎么心痛,要是这花轿真没抬进门,看你如何同你皇阿玛交代。”
“你没听见人家刚刚都跪着求咱们别给她按罪名了么,儿子可是皇阿玛的种,还不愁没女人嫁我吧?”
“瞧你那德行,说话没章没谱的,你四哥的话,你到是听也不听,额娘的话,你当耳边风,刮过就算,好歹你皇阿玛的话还被你放在心上了,额娘已经甚是欣慰了!”
“额娘这话说的好没良心,说得儿子仿佛是那不忠不孝的主。”
“你要是够孝顺,就赶紧收收玩心,学学你四哥、八哥,好好给你皇阿玛分忧解扰。”德妃的眸子垂了下来,看着自己尖细的指套,状似无心地说,“你皇阿玛的意思,不劳我多嘴,你也该明了,这大婚,建府都是必要的阵仗,得让那些大臣明白,祯儿也是个独当一面的阿哥了,你皇阿玛也好寻些事情给你做……这娘家的靠山,你别不屑,这满朝文武,不都是这般连着骨头扯着筋的……”
“额娘的话,儿子都明白。”他终究收起了笑,手指拨弄了茶碗,向外看了一眼将雪花冻在半空中的云,“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也对,事情本就该如此,这样也挺好的,他伸了懒腰继续过着他皇阿哥的日子,只是不知怎地不太想去九哥那里,说他做贼心虚,他不允许把这种窝囊的词往自己身上砸,说他刻意回避,他不愿意屈尊降贵让自己回避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死丫头,他只是……只是……没时间而已……
对,他好歹也是个皇阿哥,他也很忙的,哪有心思天天陪着那个混吃等死的人胡闹,他要开牙建府,要应付皇阿玛丢来的差事,虽只是若有似无的试探,但是,如何在皇阿玛的面前大放异彩,也只得靠这些点滴做起,他忙着和八哥他们对付着来自太子隐隐约约地挑衅,和四哥周旋,好忙好忙……
一直到积压了许久的雪一股脑儿从云头上砸了下来,他的轿子才被抬出了宫……出门前小厮问他是不是直接上九爷府,却被他一个大白眼丢了回去……
“你十四爷做人就这么差劲吗,出了宫就没地方可去了?”
小厮被他一句话顶地缩在了一边,只是没敢再开口问要去哪……
“……往那边瞎逛逛!”他的手指了指面前的一条路,却懊恼地发现这条路好死不死的是九哥饭庄的必经之路,他的指头压了压,最后却只是皱了皱眉,“爷就要往这逛!哼!”
轿子颠簸地上了路,他却在轿子里使劲地搓着手,雪花把他轿子的帘布染了个湿黄,他低咒了一声这冻死人的天气,撩开了帘布,却只是刚好看到那饭庄正要从他眼皮底下过去,他不承认他捏着指头算了时辰,只是看着那个因为雪天而鲜少客人的饭庄里,有一个趴在桌上盯着外面的雪花飘撒的家伙流着口水想着什么……
掌柜好象看不下去,一个算盘砸在她的脑袋上,她郁闷地提着茶壶继续跑堂,却在掌柜转身过去时,比起了中指狠狠地白了掌柜一眼,她搓了搓自己有点冻的手,仿佛感到有什么视线聚焦在自己身上,有点狐疑地将向外头张望了一下……
他猛得放下手中撩起的帘布,对自己有点乱的行为皱了皱眉头,却又嗤笑了一声,终是没让轿夫停下轿子……
“你又在偷窥什么东西啊?嫖姐姐?”某个奶娃娃的声音从夏春耀身边飘过来……
她瞥了一眼,这个送了她一只腊梅,对她有一吻之恩的奶娃娃,已经懒得去纠正他对她加注的沦丧的称呼,只是眨了眨眼:“我觉得肯定有什么人在暗恋我才对……”
“……”
“死小鬼,你那是什么破表情!临你的字吧!!”死小孩,为了打雪仗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竟然带着笔墨就跑来这里,准备临完就去疯打一阵雪仗……
“……”
“你再露出那种‘会有人暗恋你,你吃饱了撑着了吧’的表情,试试看!”
“哟,没想到,你解读地蛮准的,不过还差了一点,我的表情是在说,会有人暗恋你,那肯定是被雪砸了脑袋,外加你吃饱了撑着!”
“……找死!”
“啊哈哈哈哈……不要打扰我临字,你一边流口水去!”他说着挪了挪自己的手臂,继续挥动着小毛笔……
“死小鬼!”
“不要叫我死小鬼!”他摇了摇头,“我都告诉你了,我的名字叫,爱新觉罗?弘晖!”
“那又怎样!”他还不是叫她嫖姐姐,哼……弘字辈的她只认识乾隆皇帝弘历啦,这还是托了戏说乾隆的福哩……弘晖……什么东东来的,乾隆皇帝的哥哥?应该庆幸这个死小鬼不是乾隆皇帝,这么欠扁的皇帝诞生,她怕八国联军进北京的时间要被他害得提早了……
“没怎样,你没看见我家的奴才已经去磨刀子了吗?”
“……弘晖,你要喝茶么??嘿嘿……”眨动大眼睛,看到她眼底的真诚吧……
“……笑得真难看,嘴巴再咧大一点!”
“……”可恶,要不是看在八爷的份上……
“眼睛再眯小一点……”
“……”反正他也不是乾隆,扁一顿,对未来也应该没什么影响吧……顶多就是一童年阴影而已,“我说……可爱的弘晖……”
“干吗!”
“你家的梅花,还能折几根下来么?”
“……你当我家的梅花是香肠吗?你要就给你折下来!”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我阿玛昨日回来盯着梅花瞧了好一阵呢,没了没了!”
“啊?他发现了?”这么小气,一朵梅花也不肯给,不愧是省吃俭用的雍正大人……
“我也不知道,不过,阿玛说了一句话……”
“……啥话?”
“……呃……今天的炒饭有点咸……”
“……”他还真是有时间说冷笑话……好冷……好冷……
差距
话说,没打成四阿哥家腊梅的主意,夏春耀又回复到了原来一般的水平,可这大冬天的,已经没啥植物的生长痕迹了,倒是狗尾巴草还强大地展现生命力,但是她的品位好歹也曾经上升到腊梅的水平,实在不想让自己的水平降低回原来的水准,既然没有植物了,她就只好出第二种贱招了……
“……其实,我觉得我八叔还蛮可怜的……”弘晖舔了舔拿在手里的糖葫芦,看了一眼在他家隔壁门口等得兴致勃勃的夏春耀。
“吃你的,少罗嗦,哼!这还是我赚的铜钱买的呢!你阿玛才舍不得请你吃糖葫芦!”看了一眼那个死小鬼手里拿着她买的糖葫芦,不愧是雍正皇帝培养出来的种,这么小小年纪就懂得剥削可怜的农民工了……
“我阿玛那是不让我吃乱七八糟的东西。”他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听了听那八叔的后门门闩微动的声音,看着那蹲在地上将几根糖葫芦Сhā在墙角的雪地里的夏春耀,“我说,你送就送,干吗还非得把个糖葫芦围成个桃子模样?”
“啥叫桃子模样!真没文化!这叫心型,懂不懂!”她看了一眼自己摆成爱心状的糖葫芦,超级满意地拍了拍手,“这个形状就是,超级喜欢你的意思,学着点吧,将来追女娃娃有用的!”她瞥了一眼,身后使劲地啃着糖葫芦的娃娃。
“我干吗要追女娃娃!我阿玛会帮我找老婆的!”他白了她一眼,“我阿玛的老婆都漂亮着呢,将来肯定也给我找漂亮的女娃娃,绝对不要嫖姐姐你这样的!”说完吐了个舌头,继续啃他的糖葫芦……
“我呸,看你阿玛到哪里去找一个和我一样,赚钱给你买糖葫芦的好老婆!”她也厚脸皮地回了一句,继续摆弄着她的心型糖葫芦。
“那我不是应该好好感激你送糖葫芦给我?”某个熟悉的声音带着调侃从她的右侧飘过来,经过几次惊吓,她也终于有了点出息,只是惊了一下,没被八爷再吓到雪里去啃雪,非常严肃地将自己刚刚还骂街的嘴脸,调换成华丽的笑脸,嘿嘿笑着转了过去……
“八爷……喂,死小鬼,你干吗抱着八爷啊!”脸还没转完,就看到某个小不要脸撒着娇往自己的佳人腿上爬,还把那嘴角的糖渣往人家白白的衣服上蹭,真是无良……
“八叔,八叔,弘晖要抱抱!”某个立马摇身成弱势群体的死小孩,一边张着手往她的佳人怀里蹭,还一边挑衅地向她挑了挑眉,向她宣告一下自己吃豆腐吃得很开心,这就是亲戚效应的好处……
胤禩低头看了一眼那个满嘴糖渣渣的小鬼,倒也没含糊,一把将他捞进了怀里,抱在手上,掂了掂重量:“弘晖,许久不见,你最近可是胖了?”
“嘿嘿,那是托了某人的福,最近吃得都是弘晖喜欢的东西,没再捧着药罐子啃了。”他用小手圈着美男的脖子,竟然笑得好不乐哉,完全没有理睬到某个站在旁边挤眉毛弄眼睛的夏春耀的感受……
“又背着你阿玛到处乱窜?” 胤禩挑了挑眉头,看了一眼站在一边表情复杂的夏春耀,只是低低地笑,“这么说来,几天前,我在后门的地方听到几阵有点耳熟的声音,难道是……”哼哼,还一口一个嫖的,真不知道是从哪里偷学来的玩意儿,或许该去给四哥提个醒了……
“呃……我想八叔了,就偷跑出来瞧瞧呗……刚好碰见某个在八叔门口家捣乱的女娃娃,这不给八叔抓了吗?看八叔要怎么罚她!”他一看话题不对,立马将火烧到别人的身上去,自己躲在一边偷笑……
“死小鬼,吃了我的糖葫芦还罗嗦,还来!”她咬了咬牙,真的好想从地上抓一把雪砸一下这个死娃娃,可又怕波及到他身边的佳人,只好作罢,忿忿地咬了咬牙,君子报仇,明天不晚……
“八叔,八叔,你看这丫头多凶,多吓人!”他说着把头一埋,头在胤禩的怀里蹭啊蹭,还不时用糖渣渣的嘴巴去碰人家那光洁的脸蛋,看得站在一边的春耀眼睛直冒火星星,竟然敢当着她的面,调戏她的人,死小鬼,看她明天不把他拔光了丢到雪地里去啃泥巴!
她愤怒地瞪了几眼死小鬼,却还是尽快将视线转回了她的佳人那里,却见他有点古怪地斜视了一眼还赖在他怀里吃豆腐的小鬼,对着她眨了眨眼……
这小鬼怎么也跟来了??
她迷茫了一阵,却立刻明白过来他的暗号,使劲地摇了摇头,并且皱了皱眉头,垛了垛脚,手指还指了指那个死小鬼……
他自己要跟来的,我以为他也要回家么……
他立刻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耸了耸肩膀,视线再次瞥了瞥,还赖在自己怀里,看不明白他们在打什么眼色的小娃娃……
那现在怎么办?
她也不含糊,立刻贼笑了两声,拿起右手,比成手刀状,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嘿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他无奈地翻了白眼……
你倒是聪明……
“你们在做啥!”小娃娃不爽被忽视,叫嚣着摇了摇胤禩的肩膀,“八叔,你干吗和她眉来眼去的!”
死小鬼,什么眉来眼去,这叫眉目传情,看来,相濡以沫终于发挥效果了,虽然八爷嘴巴里的天书,她还是一句也听不懂,但是谁说一定要靠语言来沟通的,嘿嘿,打手势和猜眼神,她最擅长了……呃……虽然好象两个小贼一样……但当一个超级大电灯泡华丽无比地横在她华丽的恋爱道路上的时候,她是别无选择的……阿门……
“弘晖,你的奴才呢?”已经不期待那个站在旁边只知道喳喳呼呼的某人想办法的胤禩只得继续笑着问怀里的娃娃……
“我打发他回屋了,反正都到家门口了,还怕这丫头拐了我不成?”他继续舔着手里的糖葫芦,不解风情地挑了挑眉头,“八叔要找他?我替您把他唤出来!”
“不用啦!”某人立刻跳出来提抽了抽嘴角的胤禩回答到,电灯泡一个已经够闪烁了,他还叫一个来,他当是开舞会啊!
“你Сhā什么嘴,没瞧见我在和八叔讲话吗?丫头一边去!”他继续搂住美男的脖子贱笑到了极点。
“弘晖,你阿玛可有功课让你做的?”胤禩继续笑着……
“我已经做完了!”小娃娃高嚷着邀功,却见到面前两人再度抽动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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