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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清空万里(pia回清朝当丫鬟) > 香蕉皮

香蕉皮

,她脚底一滑,顿时丧失了平衡功能,连带着老母­鸡­上演了一出高难度的动作,­鸡­飞狗跳地往前跌去……

“前面的轿子给我让开呀!!”她眼睛一睁,妈呀,这清朝的香蕉皮也忒滑了吧,还有,这清朝的交通秩序也忒差了吧,这是人行横道,轿子应该靠边抬才对……

一个四仰八叉,她飞进了轿子里,拦腰抱住了一个温热的身体,那个身体猛地一震,她也没抬头看一眼来者何人,猛地支起自己的身体,一把将脚上的香蕉皮给撕掉,郁闷地吼了一句:“ 哪个混蛋吃香蕉不连皮一起吃掉。”

吼完才一转头,对上一脸玩味地看着她的人------八阿哥胤禩……眉微挑,眼含笑,­唇­轻启……好­性­感……妈妈咪啊,好­性­感啊!!!让她有犯罪的冲动了!!

谁来告诉她,她刚刚­干­吗要急着去管那该死的香蕉皮,而不怀抱佳人­淫­笑两声,谁来告诉她,那块美好又可爱,华丽又充满知­性­的香蕉皮到底是谁扔在那里的,竟然这么有公德心,吃完就乱丢在地上给人家制造恋爱机会,谁又来告诉她,她现在该以什么表情去面对这天上掉下来的大饼……好想咬一口……好想冲上去咬一口……不知道他会不会揍她……

嘿嘿嘿嘿……

“把头上的生蛋状元拿下来再笑可好?”他很好心地建议她……那只母­鸡­还一直在啄她的脑袋呢,她都没有反应的么,还能一直看着他傻笑……

嘿嘿嘿嘿……一把将头上那只碍事的第三者给一把拍出了轿子,不顾头上还­鸡­毛飘动,她依旧露出一张大大的笑脸……

“那只­鸡­好象是九弟府上的,不抓回去没关系吗?”他继续笑着,顺便提醒她,她这人也是九弟府上的,不快回去又会被拍板子……

“没……没关系……嘿嘿嘿嘿……”很明显,这位沉醉在自己初恋里的某人,完全听不懂胤禩的天书降临……

“……你还要站在这里同我说话吗?”他看了一眼,她现在站他的轿前,仿佛拦路打劫般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有丝让他从心里翻出的笑意……

“嘿嘿嘿嘿……好啊好啊……”很明显……他们根本没办法沟通,他说得话到她耳朵里全都变成了­鸡­同鸭讲……

“……你……这是打哪来?”他决定还是从简单的话语和她进行沟通……

“……你要相信我,我不是故意去那里的,谁知道他家怎么就变你家了!!”

“……”很好……他发现,不仅她听不懂他在说啥,她的话到他耳朵里也变成了天书……

突然间的冷场让她想到今天的遭遇,她实在觉得没脸见他,突然握紧了拳头:“八爷,今天不算,我不会放弃的,我一定会做出你最喜欢的蛋炒饭,你一定要等我……呜呜……我会雪耻的,我一定会雪耻的!”

说完,转身就跑,却在轿口边又踩着了那块被她自己抛出去的香蕉皮……

扑哧……又是华丽的一跤……

一个人在一个地方摔跤可以被谅解,但是,一个人在同一个地方摔两次交就该被鄙视了,还踩的是同一块香蕉皮……

“又是哪个死家伙吃香蕉不连皮吃掉!”这个大街上的香蕉皮怎么都这么过分啊,全部都跑到她脚底下来报道,一次也就够了,让她两次在她家华丽丽的八爷面前跌个狗吃屎,八爷,不要相信眼前她趴在地上的现实,她是很有前途的!

……唉哟……腰酸背痛……不过,现在她得撑着点,她得华丽退场才对……要给八爷留下好印象……

“等等……”淡淡地一声从轿子里传了出来……

他从轿子里走了出来,转身走向一个还没收摊的摊贩:“要两个包子。”

再转身将两颗包子递到了还在地上趴着的某人面前:“拿着吃吧。”说完,毫不吝啬地送出一个微笑,转身重新上了轿子……轿子重新离了地,开始向八贝勒府前进……

“为什么……要给我两个包子呢……”夏春耀拿着手里两个白花花的包子百思不得其解……他讲话貌似都很高深的样子,绝对不是“拿着吃吧”这么简单……一定另有隐情……一定有……莫非他是……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暗示她太平胸了?要她好好补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一把将两个包子塞进胸口,夏春耀为自己的聪明才智表示骄傲,还好她早有准备,已经叫春桃托她男人帮忙买了木瓜,回去炖汤喝,呜,她这小平胸,也是该好好补补了……

“哈欠!”才离开她不到几步的轿子里又传来了接连不断的喷嚏声……他是不是又多管闲事了……九弟早早把厨房门给锁了,就是为了要饿她的饭,估计要不给她那两个包子,她今儿个晚上又要钻进寻音阁烤青蛙吃了。

然后又引起火灾……

接着又被九弟打一通……

然后他又要多管闲事了……

唔……他­干­吗要加个“又”字……

哈欠……

包子和炒饭

话说,夏春耀的胸口塞着八阿哥送的两个华丽丽的包子,抱着已经彻底没力气的生蛋状元华丽丽,哼着乱七八糟的歌曲跳进自己的房间,立刻二话不说将两个还热腾腾的包子从胸口拿出,供了起来,正准备一边看一边流口水……睹物思人,相思成灾,为伊消得人憔悴,那厢春桃却丢出一个指令:

“九爷吩咐,等你回来后,要你滚到他那边去一躺。”

鄙视地看了春桃一眼,这女人奴­性­思想太严重了,传话也犯不着一字不差的照搬吧,那个“滚”字听着很刺耳,知不知道……

鄙视归鄙视,她还是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两个还闪烁着八爷温度的包子,痴笑了一声:“……我去去就会哦,保持这个温度在这里等我回来和你温存,嘿嘿嘿嘿……”说完便带着一串­淫­笑,飞奔出门,留下一脸抽搐的春桃看着两只被某人的胸部压得蛮畸形的包子……好恶……

拍了拍身上的­鸡­毛,袖子胡乱地一擦脸上的灰尘,站在九爷书房的门口,估计这男人肯定又在数钱数得手软,而在一个多月的观察下,她夏春耀发现,这个皇阿哥只有在数钱的时候心情最好,估计这个时候进去,顶多踹她两脚,罚她扫两天茅坑也就没事了吧……反正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习惯就好……

想到这里,她放心地点了点头,手正要敲上书房的门……

“啊……啊……”突然间一阵浓重地喘息声飞进她的耳朵,恩……这个模式的声音怎么听得这么耳熟?好象是她曾经趴在某个草丛里,听过的香艳刺激版……不……不是吧……搞了半天,九爷又在点美女脱衣了啊……

“九爷……人家不行了啦……”一阵酥麻入骨的声音陷进她的耳朵,带起她浑身一阵­鸡­皮疙瘩,这­鸡­皮疙瘩虽是起了,但眼睛却不受控制开始往门缝里瞟去……嘿嘿嘿嘿,难得有个男主角俊美版的限制级,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哇……

没想到,九爷这么强的……竟然把人家小老婆整到“不行了”……咽口水……那些小老婆也太杞人忧天了吧,那么强,还找人给他炖补肾汤?她们到底是想怎样?可怜的九爷……呃……她­干­吗要同情这个娶老婆娶到脚软的地主阶级?呸呸呸……她绝对不能因为男­色­就背弃广大无辜的备受压抑的­妇­女同胞……

只是那位挡住她观察帅哥激|情表情的­妇­女同胞,能不能麻烦把ρi股挪开一点点……她不是来研究她的­祼­背是何等华丽的……

她的眼睛在门缝里上跳下窜,突然一只手指修长的手猛地绕上那美人­祼­背,将掉落的衣服猛地拉高了起来……唔……不是吧,怎么古人保守到嘿咻也要把衣服穿好的么?这下没搞头了,本来还有个美人­祼­背可以解馋,这下屁也没有了……

“……你是要自己滚进来,还是等爷出去踹你进来……”一阵明显还带着浓重沙哑的男音从书房里飚出来,但对象却是在门外严重打扰别人正常夫妻合法­性­生活的某人……

桌上的小妾还在晕旋中,根本没反应过来,只是拉着衣襟看向突然间退开自己身边的九阿哥,直到门口一阵­骚­动,一个杀千刀的抓着后脑勺,带着极度无辜的笑,从房门口摊了个脑袋进来:“……嘿嘿……嘿嘿嘿嘿……九……九爷……你……你们继续忙……奴婢……去给你们倒杯茶……”

“哼?倒茶?”沙哑的男音继续在满是清香的屋子里上扬:“看样子,九爷我这府子里的奴才都死光了,终是再也找不出像你这般称心的了?”

拉了拉身上还算完好的衣杉,理了理脖口上的领扣,斜视了一眼还处在没回魂状态的小妾:“还杵在这儿­干­什么?下去吧。”

小妾咬了咬牙,将衣服和头饰理了理,踩着三寸金莲忿忿地经过了还杵在书房中间,低着头打抖的某人……

完了完了,这个眼神……估计接下来几天她要穿好几天小鞋了,真想抽自己几个嘴巴,反正寻音阁那边也有香艳刺激版,她­干­吗就要贪这个新鲜,谁做那个事,不都一个德行的么……又不会因为美男做,后面的背景就会开出花来……呜……抖啊抖……

“什么时候来的。”九阿哥斜视着浑身抽得和羊角风似的某人……将辫子甩向身后……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做这种事果然很消耗体力……还会口渴啊……

“……回……回九爷的话……就夫人喊‘我不行了’的时候来的……”老实回答,老实回答,说不定还有生还的希望……

“……”强烈忍住想喷茶的冲动,他的眉头抽动了一阵,嘴角也跟着抽动了一阵,脸部肌­肉­的酸痛告诉他,他整张脸都在华丽地抽动,好……很好……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她就是有本事把他的肺都气炸了……

“从明天开始,你不用呆在府里头了,“他控制住自己没有一脚将她踹到门外去,一个字一个字地咬出他的吩咐:“去爷的饭庄里帮忙!”

“唉?”她猛地抬起头来,对这突如其来的吩咐惊了一下:“去饭庄里帮忙?”

“你有异议?”他微微地眯了眯眼,死丫头,真以为有十四那个小鬼撑腰,就开始嚣张了不成,惹火了他,他把她和十四绑一块,吊起来打一通再说……

“没没没……奴婢是想问……那个……关于工钱的问题……嘿嘿……”她眯着眼睛,忍住流口水的欲望,九爷啊,衣服领口拉好,不要故意露出锁骨来诱惑未成年少女,更深露重,他也不怕感冒么……唔……好­性­感……

“……你还敢跟爷讨价还价?”他向她走近两步,微眯的眼睛充满着警告。

“……不……不敢……”TNND……要不是看在他牺牲­色­相,露出­性­感的锁骨秀,还故意靠近给她看的份上,她才不会屈服呢……想要诱惑她就名说嘛,何必拐弯抹角的呢,不要再靠近了……她会喷鼻血的……

“哼,谅你也不敢!”他一甩衣袖,转身拉开了和她的距离,换来她长呼一口气……不要随便考验她对八爷的忠心程度,还拿这种限制级香艳版来考验她……容易出人命的……

“九爷没别的吩咐的话,奴婢就下去了。”她瞥了一眼逃生门,正准备脚底抹油……

“等等!”那个考验她定力的爷却把她的腿硬生生地拉了回来……不要吧……他不是刚刚没有完成整套动作,现在饥不择食,准备搞一套调戏丫鬟,强抢民女的大戏吧?她……她承认她的定力很薄弱,很不值钱,很垃圾,还不行吗……不要考验她,千万不要考验她……她的芳心还在八爷那里没错,但是­肉­体和芳心是分家的嘛……她怕到最后,他会被她霸王硬上弓的……

而第二天她就会以调戏皇阿哥的罪名被拖去午门华丽的斩首了……呜……说不定还会遭到八爷的鄙视……不要啦……她走的是清纯路线的说……

看着她露出一脸“再过来,我……不……是你就死定了”的表情,九阿哥只是白了她一眼,随手拿起搁在一边的一个瓷碗,里面盛着两颗白花花的包子……

“厨房已经锁了。”虽然是他吩咐的……所以他没来由地有点莫名其妙的罪恶感:“所以……拿着吃吧。”

他皱起了眉头,觉得站在这里把包子递到她手里的动作实在有点蠢,看了一眼她的表情……那是什么烂表情……眼珠子鼓了出来,鼻子也皱了起来,嘴巴张大得不象话……需要那么惊讶吗?需要那么吃惊吗?他平时做人就那么差劲?难得体恤一下下人,有必要露出那种“你是不是搭错哪根神经了”的表情给他看吗……

越看越冒火,他皱起了眉头,一把拉起她的胳膊,将包子塞进她的怀里,把她推出了自己的书房:“滚滚滚,给爷滚远点,不识好歹的蠢东西!哼!”

“啪”书房门被猛地关上了……门外只剩下夏春耀张大着嘴巴盯着碗里两个白花花的包子……原来大家一致对她的胸部感到抱歉……一天之内被两个帅哥提醒她需要补补胸部了,感觉还真是不爽……她果然是飞机场了点……可这又不是她能挑的……她在古代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全线缩水了……她也很无奈啊……

不过他们也太不应该了,竟然如此以胸取人……哼,等她喝几缸木瓜汤再来他们面前来嚣张……唔……不过肚子真的好饿哦……八爷的包子当然要供起来的,九爷的么……算了,就当是他给她的工钱好了,吃掉……

咬一口……唔……好吃……纯天然无污染的菜包就是好吃……虽然有点凉了……唔……好好吃……

* * *

说到,夏春耀被九阿哥发配饭庄的理由实在值得推敲,但十四阿哥非常坚定地说,这是九哥为了九爷府里的长期安定做出的明智决定,而春耀却坚持认为,这是地主阶级的残酷剥削的另类手段,非要把她这小丫鬟给压榨­干­了不可……

工要做,钱要赚,饭要吃,恋爱当然也要谈,鉴于上次乌龙送饭事件,夏春耀进行了深刻地反思,顺便彻底打听了一下八爷府的准确位置,搞了半天,这将来水火不容的两人竟是住隔壁的啊……突然发现,历史也是很戏剧化的东西……而她更戏剧化的拍错了马屁……

第一天上工,饭庄里的掌柜似乎对这个小丫头极度不感冒,一小丫头片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还想拿菜刀,舞大勺?

虽说是九爷丢来的人,怠慢也不好,只是寻了点活给她做,刷刷碗,收收桌,跑跑堂,而她也不负众望,偶尔打碎两个碗,不时踩踩客人的脚丫子,顺便偷听点京城绯闻趣事,这才知道:十四爷已到了娶老婆的年纪了,康熙大人正在物­色­着儿媳­妇­的人选;裕亲王爷福全正在病重,也不知道熬不熬得过这个冬天……对面的八大胡同里的姑娘哪个最漂亮,哪个王公贵族又一掷千金包了全场,前街口的张老爷听说又娶小妾了,还豪言壮语地说非在55岁生个比自己孙子还小的儿子出来,隔壁街的寡­妇­听说爬墙偷汉子被抓了,邻街的小姐和穷书生私订终生奉子成婚了……

从早听八卦到傍晚时分,也不知是不是她被客人投诉太多次,或者是偶尔听八卦,听着听着就­干­脆拿了碟瓜子津津有味地坐板凳上去了的行为,遭到了掌柜的鄙视,掌柜挥了挥手,叫她没啥事就早点回去听九爷吩咐,她一听,眼光一闪,滴溜溜地跑进厨房,过了个几刻钟,拎着个小食盒,带着一丝让掌柜完全不明所以的­淫­笑,流着口水就往外跑……

这次绝对不能再搞错了……四爷家的隔壁是八爷家……四爷家的隔壁是八爷家……四爷家的隔壁是八爷家……默念一百遍……出发……

她踩着欢快的步子,合着身边粉红­色­的泡泡,一摇一摆地来到了八爷府门口……仰起脑袋,眯起了眼,非要看清楚头上的匾额不可……上次由于她一到夜晚就闪光的眼睛,只是瞅着门面,觉得气派就闪过去了,这次可不同了,她可是探听好了敌情,有的放矢而来的。

她眯着自己的眼睛,好容易聚焦确定了几个大字,正要笑嘻嘻地敲门,就听见隔壁那位看起来很眼熟的守卫大哥抓着长矛就向她靠过来……他……他要­干­吗……她又没犯什么事……­干­吗抓着长矛向她靠近……

“蛋炒饭姑娘?”守卫大哥向她挥了挥手,示意她过去……

“……­干­……­干­吗……”她哆嗦了两下,谁是蛋炒饭姑娘啊,什么屁称呼……要不是看到他手里有武器,她绝对会这样豪气­干­云地回答他,只是……鉴于安全第一的原则,闭嘴……闭嘴……

“过来啊!叫你过来!”

“……”难道古人都是这样搭讪的么……手段真低级,技术含量完全不够嘛,和她不是一个档次的,想她搭讪的那个技术……呃……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你要­干­吗……”上次以为他是八爷家的人……想到好歹将来说不定就是一家人……她才牺牲­色­相傻笑了好一阵子的……

“你倒是过不过来!”长矛顿了顿地……某人也吓破了胆子,提溜着小食盒就往上靠拢了……

“你又送蛋炒饭过来了么?”守卫大哥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盒子,态度上表示出和上次次截然不同的亲切……

“……我是……”她指了指他家隔壁,她是“又”送来了,但是不是给他家主子的……

“我家主子说了,要是姑娘再送饭过来,要我代他收下。”守卫大哥继续和蔼可亲状,却让站在一旁的春耀差点闪了腰……

“……你家主子……”

“来,盒子给我吧,你可以回去了。”守卫大哥一把接过她手里的食盒,指了指路,任务完成,可以打发这丫头走了……

“我……不……那是我……”她欲哭无泪地指了指拎在守卫大哥手里的盒子,老天爷,你的眼睛就不能从ρi股那往正常部位移一移么,哪有这样的,她是为了八爷做的华丽蛋炒饭,哪有连着两次被送到四爷家的道理,不要啦……还给她啦……

“不过我还真没看出来,你这小丫头样还有如此手艺,让我家主子和十三爷都惦记着你这碗饭呢!唉……你这是­干­吗?”守卫看着她原因不明地哭丧着脸,两只手死也不肯放过盒子……

“大哥,你就当我没来过,饭还我,好不?呜呜呜……你放过我好不?我来生给你做牛做马报答你!”她拉着盒子几乎要赖在地上,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这碗饭里下的诅咒比上次还毒一百倍,就差没滴自己的血进去了,为了达到间接接吻的效果,她还偷偷地吃了两口……要命啊……

“我家奴才对你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了,犯得着你如此哀求?”一阵冷到脊梁骨的声音再次飞上她的背,她惊呼一声,“啪”地坐在了地上,极度没形象地爬了爬,终究松开了拉着食盒的手,反头看向冰冷的脸的四爷……

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她趴在地上立马磕着脑袋:“四……四……四爷吉祥……”

“起吧。”他扬了扬手……

“……”呜……她也很想起……可是脚软,起不来……

看了一眼守卫手里的食盒,四阿哥惜字如金地问道:“蛋炒饭?”

“……”呜……她像认罪般地点了点头,一瞬间,她从来没有那么恨过蛋炒饭……这真是一种不吉利的食物……

“去叫你十三爷一起过来。”四阿哥从守卫手上接过食盒,依旧冷冷地吩咐一声。

“是!”守卫接到命令,立刻转身就闪人了,留下她孤零零地面对未来的皇帝大人……

好想哭,他们兄弟两这是什么毛病,拿她的的蛋炒饭当联系感情的纽带了不成,竟然两次在她的面前分享她的初恋……

“怎么做的?”又一阵冷冷的声音压下来……

“唉?”她楞楞地抬起了脑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用身体语言问到,是不是在和她讲话。

四阿哥点了点头:“我家厨子做了,可不是你那味。”

“……”莫非她的诅咒还诅咒出别的味道来了……不要吧……原来雍正大人的味觉这么敏锐,这都尝得出来,那这碗有她口水的饭送过去,她不是死定了,要出人命了……

“老十三说是蛋的问题,你可用了什么稀罕物?”他挑着眉头继续问……

“……蛋??”她狐疑地眨了眨眼睛:“您是说华丽丽下的蛋吗?”

“……那只状元­鸡­?”

“……呃……”好冷好冷……她是来谈恋爱的,不是趴在这里听他讲冷笑话的,事到如今,估计那饭是要不回来了……呜……八爷,再次对不起你了:“……四爷要是要那蛋,奴婢这里还有两个……”她立马起身,伸手就往手里套,却在触摸到一片黏糊才发现了一件很悲惨的事情……

“……呜……碎……碎了……”她颤抖着手,一把套出一裤子的粘呼呼,呜……这下脸丢大了,准是刚刚“啪”地跪下去的时候给挤碎了……黏糊糊的裤子粘在ρi股上,和尿了一裤子似的……呜……在雍正皇帝大人面前尿裤子了……这下死翘了……

看着她掏出一手黏糊蛋糊,他轻挑了挑­唇­角,淡淡地扬了扬手:“罢了,回去吧。”

“多……多谢四爷!”得到特赦令,顾不上满手的蛋糊,裤子上的粘稠,连滚带爬地就要闪人……

“听十三弟说,你在九弟经营的饭庄里跑堂?”他突然想起有这么回事,随意地提了提。

“……是……”她赶紧点了点头。

四阿哥也不再多问,只是扬了扬手,示意她可以滚了,而她也不含糊,撒开腿就往回跑……

回家的路上,她使劲地在地上寻找香蕉皮,逮着香蕉皮就往上踩,可是,却没有轿子再来华丽地迎接她飞出去的身子了,直到她摔得鼻青脸肿地爬回九爷府,她才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原来她和八爷之间的缘分既不是蛋炒饭,也不是香蕉皮……而是那只母­鸡­华丽丽……

“以后我每天都带母­鸡­散步!!可恶!”豪气­干­云地吼了一声,她揉着自己的脸飞从侧门飞身进了府邸,却不知有两个贵公子正在府门前听得一阵黑线……

“那丫头又抽什么风了……”九阿哥向府里丢了个白眼,引得站在一边的八阿哥轻轻地笑……

“不过,我看你倒是挺信得过她的。“八阿哥负手而立,身旁的轿子已经被小厮撩开了轿帘……

“八哥,你又在说哪门子的天书了?我应付那个丫头就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了,别给我添乱。”九阿哥挥了挥手。

“以你老九的­性­格,会把不信不过的人往厨房塞?”八阿哥转过身子,提起脚步走向向他微微倾斜的轿子……这厨房里可是做文章的好地方,一乱可要出人命了。

“……也不会有什么人派个这等半调子的丫头来动什么手脚吧?”

“……那倒也是。”这点倒是无可厚非……如此搬不上台面的卧底还真是失败到家了……

“八哥,你早些回去休息吧,裕王叔的病大家心里都有数,你急也急不来的……”

“……”八阿哥没有接话,只是皱了皱眉头,扬了扬手,倾身坐进了轿子里,轿子离了地,摇晃地上了路,经过那个小侧门,他微微地拉起了帘布,看着那空无一人的侧门,只是淡淡地笑……

带着母­鸡­散步吗……希望她下次选只不会啄她脑袋的母­鸡­才好……她的脑袋已经够怪异的了,最好不要再受多余的刺激才是……

萌动(上)

话说,悠闲的日子总是在飘逸中逝去,夏春耀的身份由卖身丫鬟,摇身变成了九阿哥饭庄里的小跑堂,一边为自己的阶级地位稳固提高而仰天长笑,一边也不忘自己的首要任务。这两手抓的好思想在她心里深刻地扎了根……

虽是连喝了几锅木瓜汤,胸部也还没有很明显的进展,但是这胸部不进展,也不能让感情停止发展,于是乎,她逮着了机会就翘个小班,溜个小号,先去发展感情。

估计是掌柜看出她是个没啥前途的半调子,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拨弄拨弄算盘,看着她每天缩着脖子,掂着脚丫子,隔三岔五当着整个饭庄所有客官的面,从他的柜台底下表演正宗“猫步”,那个贼头贼脑的德行,倒是看得客官们乐了不少,既然客人乐了,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没看到一只表演“猫步”的耗子从他眼皮子下溜走好了……

掌柜这厢实行的放任自流政策,却是彻底苦了八爷府上的下人们……据不完全统计调查,已经有80%的扫除下人控诉某人的流氓行径严重­骚­扰到了他们的日常生活……

下人甲:“也不知家神经病每天放一大坨什么烂草臭花在我家府门前,引得蝴蝶蜜蜂苍蝇蚊子满天飞,真是要命,前两天小三子还被熏出花粉症来了……”

真是没文化,送花这年头已经是非常老土的追求绝招了,这都没见识过,要知道花花草草这种好东西除了用来吃,就是用来谈恋爱了!暴殄天物,把她送的爱心全部扫进垃圾筒……还敢在这里唧唧歪歪……

下人乙:“是啊,我上次去扫府门的时候还扫出了一张诅咒信,上面画得乱七八糟,吓得我转身就拿给管家给烧了,多不吉利啊!”

……什么诅咒信,那是她花了几个晚上呕心沥血,肝肠寸断,字字血泪的情书!TNND,竟然把她的情书给烧掉,她就奇怪了,她写得那么煽情,那么感­性­,那么富有诗情画意,八爷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害她差点以为她华丽的八爷冷感的说……

下人丙:“八爷最近是不是惹上什么不该惹的人了,真是小人……斗不过八爷,竟然在背后来­阴­的……我们千万要保护好八爷,不能让他碰到危险!”

……这个人……绝对也和她一样,对华丽的八爷有企图,需提防……需提防……就算是个男的,危险指数还是很高……决定今天就写一封诅咒信给他……

几天下来,她为了躲着四爷府上那位守卫大哥,非常憋屈地缩在一个角落里向八爷暗送秋波,顺便收集有利情报,结果得到的就是这么些个东西……这也就算了,更郁闷的是,几天下来,她竟然连八爷的一根头发都没有看到……

莫非真应了她那乌鸦嘴?没有母­鸡­华丽丽她就真的见不到八爷的面了?

“啪”一个巴掌猛地在巡游太虚的某人耳边拍响,她惊了一下,手一滑,“咣啷”手里的碗就这样直接被大地吸引,深深地吻上了大地,顺便换了个粉身碎骨的命运……

“回魂啦!”十四猛地举起扇子在她头上敲了一道。

“唔?你咋来了?”她看着一张好些日子不见的脸孔,连续眨了几下眼睛,一下子也忘记要用敬语那回事了,倒是和老朋友打招呼一般地回了一声。

他最近应该很忙才是呀……听汀兰说,皇上已经下了旨了,可怜的十四就要抛弃黄金单身汉的身份,步向婚姻的坟墓了,阿门……同情一把……

“我咋不能来了?”十四摇了摇手里扇,“听九哥说你在这里混吃等死,过得很是惬意?你十四爷就想来看看你是何等惬意法的……喂喂喂,你打碎了碗,好歹也有点丫鬟样,说句奴才该死来听听好不好?”他哭笑不得地看着她非常怡然自得地将碎碗一片片拿去丢了……

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她拿起自己还油忽忽的手在衣服随便地擦了擦:“照这样说,我一天不是要该死个好几十回?习惯就好了!”

“……可怜的九哥……”他难掩自责的摇了摇头,只是这没心没肺的分量高过诚心诚意的分量……

“哟,这不是十四爷吗?怎么跑到后厨房来了!您来了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我好给你空桌子啊!”掌柜听到摔碗声,撩开了帘幕正准备开骂,却见一个手摇纸扇的熟悉身影,脸­色­立刻一换,颠簸着小短腿就跳了上来……

“桌子肯定是要空的,帮我把楼阁那露台空出来。”他挑动着嘴角,回身下着命令,“还傻楞在这­干­啥,你没瞧见外头十三爷也跟来了吗?还不快把你十三爷引上去!”

“是……是是……小人这就去准备酒菜让两位爷用饭!”掌柜一边乐呵呵地答应着,一边对着十四身后的某丫头努了努嘴……

“别了,我和你十三爷都不挑嘴,要这丫头炒上两碗饭就好!”他“哗啦”一声展开扇子,满意地看着掌柜的嘴巴猛地拉到了历史以来的最低点……张这么大?这说明人呐,最厉害的还是那一张嘴,能屈能伸,能闭能张,说出来的话,能真能假,能奖能骂……无敌了……

“您……您是说……要……她她她……”掌柜继续张大嘴巴……他开始担心九爷的饭庄还能不能撑过明天了……或者预先准备好几缸水,等待随时救援……

“十四爷我没空饿着肚子听你在这结巴,你该­干­吗­干­吗去吧,啊!”他笑嘻嘻地挥了挥手,提起一脚踹向身边的丫头,“你也该­干­吗去­干­吗去!我和你十三爷都饿着肚子呢!”

“……我发现一个很大的问题……”她卷高袖管的油手,使劲地在衣服上蹭,“我下的诅咒果然很灵验……”只是那个吃蛋炒饭的,爱上的不是她的人,而是那碗蛋炒饭……而且还爱的乱七八糟……

“我也发现一个问题……”十四眯了眯眼,转而打量她有感而发的表情,“八哥家最近好象出现了诡异事件,希望最好不要和你的诅咒有关系……否则……”扇子“啪”地合上了……

“……嘿嘿……十四爷的饭要加葱么?”她立刻回以闪烁的笑容……

“……”话题转移的太明显了,白痴!他在心里低骂一句,却也懒得说破,只是笑着比了两个指头,“我要多加两个­鸡­蛋!”

“……多加两个­鸡­蛋是吧……”她抬起脚往厨房里走,打着哈欠,自从上次又把饭给送错,她已经被蛋炒饭搞出心理­阴­影了,可偏偏却对了这几个吃惯了山珍海味的皇阿哥的胃口,真是阿弥陀佛……造孽啊……

“丫头!”他看着她往厨房里走去的身影,低低地唤了一声,那声音低沉地几乎不像一向语气轻快的他,也让她猛地转过身来,眨了眨眼,示意他有何吩咐……却见他终是没再说什么,扬了扬手,指了指肚子……她翻了个白眼,鼓着嘴巴点了点头,示意她收到他的指示了,身子随即缩进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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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好的雨前龙井配蛋炒饭是个什么概念,她以前没见识过,现在是见识到了,两杯一看也知道价值不菲的飘香淡茶,两碗看起来差之千里的蛋炒饭……就如同眼前这两个看起来就很贵公子的人,和她这个怎么看怎么站错了位置,破坏了美好和谐画面的人一般……

她将两碗饭搁在桌子上,也没做多停留,屁颠颠地继续去跑她的堂,闯她的祸,他们兴许有事情要商量,也没留她……

两个皇阿哥抱着两碗蛋炒饭商量国家大事,怎么看都是很诡异的画面,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果然是蛋不一样!”十三一边呷了口淡茶一边评价,轻笑着扬了扬拿了筷子的右手,“叫那丫头过来,十三爷要好好问问她,到底用了什么稀罕的蛋!”

“不就是只吃虫子不吃米的­鸡­么!”十四笑嘻嘻地回了一句,“十三哥你也太小题大做了,该不会找我来就真的只是为了吃一碗蛋炒饭如此简单吧?”

“……此是一,还有另一则是四哥交代我办的事。”十三没有抬头,只是盯着颗粒分明的饭粒,悠闲地用筷子拨了拨,“皇阿玛的旨已经下旨让你迎娶嫡福晋,择日开牙建府。四哥问问你,有没需要帮忙的地方。”

“哦?这倒奇了,八哥是拐着弯子说话,四哥是绕着弯子做事,我倒真是好福气,摊上两个好哥哥,呵呵,当然,再加上眼前一个帮着我亲哥传话的十三哥您!”他调远了视线,看着某个­干­活­干­到一半又坐在旁边聊起八卦的某人,只是挑起嘴角一笑。

“……”对面的十三默了默,也没有多言语,只是轻轻地拨弄了下茶盖,丢出一句,“人总是自家的亲,十四弟难道不这么想么?”

“十三哥,您这句话我就不爱听了,啥叫人是自家的亲,合计着,您是把谁往外人的那堆推呢?”十四也笑开了,压了压正要说话的十三阿哥,他轻笑一声,“不是直嚷着肚子饿么?现在有饭可吃直需吃,莫待无饭空对盘啊!”

十三阿哥顿下了刚要出口的话,只是耸了耸肩,笑了笑,专心地低下头来吃起饭来……刚吃到一半,却仿佛想起什么事,扬了扬手,把某个正听别人家的八卦,听得身临其境的夏春耀给召唤了过来:“十三爷还要一份一样的!”

“唉??:吃不了还要兜着走啊……这什么毛病……

“四爷说那个送饭的不见了,要我得空就来一趟,帮他带一份呢!”十三笑着看了一眼还迷茫的夏春耀……

“……”十四淡淡地喝着自己的茶,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挥了挥手,示意某人听完吩咐就可以爬开了,视线飘开了去,所以嘛……他讨厌这朝廷里一有点风吹草动就搞得人心惶惶,风云变­色­……

更讨厌那快要接近的大婚期限……

“十四弟,听说那丫头是你花十两银子买回来的人?”十三的声音再次拉回了他的注意。

“五两!”他喝下一口茶,再次压住某人的价格,“剩下的五两我买的是红薯!”

“你可会收她入房?”十三撑着下巴几乎玩味地看向他。

“扑哧……咳……咳咳咳……”他猛地捶了捶自己的胸口,一脸冷笑地看向十三,“十三哥,是看十四弟好事将至,在这开十四弟的笑话吗?”

“……”十三不说话,只是淡淡地笑,笑话啊……这个笑话倒是蛮好笑的……就看你十四能不能笑到最后咯……

话说,八阿哥府里的下人们受到某春耀严重的­精­神刺激,终于发生了暴动,他们积极组织人手,每天二十四小时轮流巡逻,如遇可疑人士一律先“斩”后“揍”,夏春耀仗着自己比较路人甲的脸孔,几次游走在被抓进八爷府就地正法的命运,顶风作案,坚持在地下将革命进行到底…… 可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正义最终战胜邪恶,就在八爷府上“保爷委员会”成立,并放出“保护八爷,保护家园,誓杀妖孽,绝不手软”的口号后,夏春耀的地下工作陷入了困境,总结了一下自己的悲惨处境,夏春耀决定以退为进,暂时保留实力,为以后猛力出击做好革命准备,收起了流了一地的口水,屁颠颠地爬回了饭庄乖乖的跑堂…… 说到跑堂,这就不得不提一下“名人效应”这个严肃的问题了,话说,自从几天前两位皇阿哥各自抱着一碗蛋炒饭在露台上论了一番英雄,几天下来,点蛋炒饭的客人立刻以诡异的速度上升。

为了响应市场需求,更为了自己的年终红利,掌柜也不能再姑息养­奸­,一脚将她踹进了厨房,让她正式下海,对于自己当初有眼不识泰山的行径,竟然只字不提,可就是这一踹,害得她极度没有人生自由,每天起早贪黑累得像条狗一样只能吐舌头,每天在油烟里练凌空微波,她离黄脸婆已经彻底不远了……

更郁闷的是,由于长期颠勺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现在每天连上茅房解裤腰带都一抖三摇的,好几次手一抖,裤子一溜到底,只能哭丧着脸叫春桃帮她系裤腰带,更甚者,听春桃说,她每天晚上连睡觉还不忘颠勺,加之睡相其差,不知道地还以为半夜招魂……

总而言之,就是衰透了……

“我比你更倒霉!”春桃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也不知上辈子欠了你多少银子了,竟然还要帮你系裤腰带……”

“别这么小气嘛,不就系个裤腰带……嘿嘿,说到系裤腰带,我又想上茅房了……”某人厚着脸皮向她眨眼睛。

“叫那个天天在茅坑边挖来挖去的张五给你系去!老娘才不理你呢!”春桃继续对镜贴花黄,这是偷­情­的前兆,某春耀已经彻底摸清楚了规律……

“……男人不能进女茅房吧……”她默了默……却完全没有把话说到点子上。

“那你可以去男茅房,随便找给谁帮你系去!”春桃打着哈欠,提出中肯的意见,“早叫你别得罪主子吧,活该被整成这样!”

“……我很安分守己的……”她尿急地瞥了还在悠闲中的春桃,现在不是研究她前尘往事的时候,人有三急的说……

“你安分守己?”春桃惊讶地挑了挑眉头,“那你出门,随便碰个人,看看有没哪个主子房里的丫头愿意帮你系裤腰带的!只要有一个,我春桃保证一个月呆在房里不去幽会!哈!”

“……你不要逼我!”某人愤怒了,她的人缘有那么差吗?有那么差吗?有那么差吗?

“去去去,快去试试,啊!姐姐我等着听你的好消息,门就在那边,急了就用跑的,啊!实在不行,就问问张五愿不愿意发发慈悲!哈哈哈哈!”

拖着颤抖的手,某人非常有骨气地吼了一声,一路杀向了茅房……

“能不能帮我系下裤腰带?”眨着眼睛装可爱……

“神经病!”丫鬟甲白了她一眼,闪人……

失败……

“有没有人陪我上茅房?”煽动泪水装无辜……

“你吃多了!上茅房也要人陪!”丫鬟乙推了她一把,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叉着腰看着她,“你就是上次打扰我家主子好事的贱丫头吧,我主子说以后看你一次就踹你一次!”

“啪”一脚,踹在她腿上,踹完就跑……

TNND……滚就滚嘛,还对她施以暴力……

一路爬到茅房边,她悲惨的发现,她的人缘真的不是……一般的差……非常郁闷地瞥了一眼,果然那个每天都很准时在茅坑边埋钱的张五又在那里……不会吧……难道这是她最终的选择……太沦丧了……呜呜……

“我警告你哦,你不要和我说话,听另房几个丫头说,你正在偷偷叫人帮你做介绍对吧!我在老家已经有青梅竹马了,所以,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我绝对不会喜欢你的!”张五斜了她一眼,竟站起身,就闪人了。

……T……TNND……她喜欢他?他以为他是八爷啊!竟然还敢鄙视她,看她不来把他的钱全部挖走,她以为她不知道他每天埋的老婆本啊,可恶,先上茅房,上完茅房她就来实行报复计划,敢得罪她……他死定了……

快速地闪进茅房解决了生理问题,舒服地深呼吸一口,用自己颤抖的手勉强地系好了裤腰带,却怎么也拉不紧,只能提着裤腰带往外走,瞥了一眼那个张五挖的坑,立刻笑着走了过去,蹲下身去,开始实行报复大计。

“……你很忙?”一个声音自上而下的罩下来。

“废话!敢说我喜欢他,我会喜欢他吗?我喜欢的人那叫玉树临风,那叫英俊潇洒,简直就是美貌与智慧并重,英雄与侠义的化身!就算发型勉强有那么点失败,还是掩饰不了他的人格魅力,你懂什么叫人格魅力吗?”她头也没抬,泄愤般地挖啊挖,死人,埋那么深,挖半天还没见钱罐子的踪影!

“……你说的话,我好象都不是太懂……”声音的线条虽是没有变化,但是却明显窒了窒……

“我说的话很难懂吗?有那么难懂吗?可恶……我死都不相信,所有人都讨厌我!喜欢我的人举手!”她猛地站起身,高高地举起手来,却在回头那一瞬间,惊喜地倒抽了一口气……八……八……八……八……八爷……

她白天想,晚上想,颠勺想,走路想,睡觉想,上茅房……呃……上茅房的时候就暂时先算了……总之她相思成灾的正主就这样华丽地站在她的面前了……缘分啊!!呃……不过……他们的缘分怎么总是那么奇怪……瞥了一眼自己目前的状态,裤腰带勉强挂在腰间,手抖抖地直指青天……老天爷……她不是故意要指它的,可……可不可以让她换个造型见八爷……

“你这又是所谓哪桩?”他的眼眉挑了挑,指了指给她挖出的一个半大不小的坑,笑意蔓延。

“……我……我……不不不……奴婢……奴婢是……”她挠了挠脑袋,可却终究找不到一个给自己解释目前处境的借口,看着快要散开的裤腰带,她急忙将颤抖的手提着裤子,只能扯出一丝好勉强好勉强的微笑……呜……这下彻底死定了……要是被他知道她在挖别人的老婆本,还不把她鄙视到骨子里去……

“九爷还没回府吗?”转移话题……转移话题……

“……”一段不算长时间的沉默,再次证明某人转移话题的手段实在太不高明,轻笑一声,他却也不再计较她挖洞的目的,“回是回了,只是在为自己院子里的牡丹全被人移花接木到别的地方去发着火……”他的笑丝毫没有变化,却看着那只使劲地握着裤腰带的手打抖打得更加明显了些……

“……呃……哈哈哈哈……”­干­笑两声……完了……她今天­干­的好事……怎么晚上就被抓包了……

“我闲来无事,也不想看他发火,便四处逛逛。”他笑着转过身,正准备提步离开。

“我……我……奴婢陪你逛!”左手按在腰带上,右手却立刻不要脸地举过了头顶,控制住自己的小鹿乱撞,踩好步子就跟上已经走开的胤禩身后。

他的视线微微向后斜了一斜,终是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只是踱着步子走他自己的路,想他自己的问题,时而摩挲着自己手里的玉扳指,时而停下脚步看了看慢慢爬上的月亮,渐渐也忘记了身后有个人随着他从府东走到府西,路过几座亭阁,跨过几座拱桥,一直走到九爷所在的书房,这才止住了脚步,看了一眼地上的影子,这才想起身后还有个小尾巴……

转过身,却见某人正无聊地打了个哈欠,一丝眼泪正在眼眶里转悠转悠,嘴巴张得老大,却因为他猛地旋身而差点咬了舌头:“……我发现……”

他的嗓音拉出一丝轻柔,中间轻轻地停顿了一阵,随着夜间的微风再次细微地上扬:“……好似只有在你身边,我才不会打喷嚏……你可知原因?”

“啊?”啥?喷嚏?现在是在说什么和什么……难道他刚刚从府东走到府西,经过阁楼,小桥,流水,甚至春桃他们偷­情­的地方,想得就是这个问题啊……什么喷嚏啊……犯得着他想得如此走火入魔,连魔音穿耳香艳刺激版听了都没有反应……害她刚刚又差点以为他冷感了……

“算了……”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她能听懂他的话了,“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下去吧。”他扬了扬手,轻笑却不曾从他的­唇­间退下。如是让她跟着进去,少不了又是一顿板子……

“……哦……”就不用伺候了哦……她难得奴­性­思想严重,想多伺候一下的说……依依不舍地咬了咬下­唇­,提着裤腰带转身正要走……

“等等!”他的声音如风一般的划过她的耳际,她猛地回过脑袋,“……如果真的很累,可托十四爷去向九爷说说……”他瞥了一眼她一直没停止抖动的手,随即转身,伴着月影推开了九阿哥书房的门。

“哈欠!”这才离了不到几步的距离,竟然就打起喷嚏来了……他笑着摇了摇头……

“八哥,您绕到哪儿去了,半天也不见你的人影。”九阿哥的声音从书房里传出来……

“去找个不会打喷嚏的地方,好好想想事情。”

“……您的喷嚏症还没好吗?据十四说,也是时候该好了吧……”

“想是我刚刚又吹了点冷风,说不定病情又加重了……”

“……您就不能老实呆着,别去招那风吗……”

“……”

他只是想,没再接话,就这样坐上了回府的轿子,直到轿子停在自家府门前,一阵议论声拉住了他注意……

“竟然这么多人还让那家伙得逞了!究竟是何等妖孽!”下人甲不甘心地吼到。

“不过,好歹品位总算高了点,这次送的是牡丹耶!”

“你还有心情赞美他送的什么花!”

“可是……这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好花啊……比以前送的那路边的野花,一把把的狗尾草好多了……我记得有一次,我还看到一把猪笼草……”

“不论如何,这说明我们的守卫太不森严了,从明天开始加派人手,抓到后,老规矩,先‘斩’后‘揍’!呃……八……八爷,八爷吉祥!”

一看到刚下轿的人,所有的人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八阿哥胤禩看了一眼某个下人手里抱的牡丹,红艳欲滴,千娇百媚,还不时散发着淡淡的幽香,竟是一丝轻笑,突然想到老九家里那几株光秃秃,怪可怜的绿枝,再想到某个在老九眼皮底下顶风作案的家伙,是怎样趁着晨雾蒙蒙的时刻,辣手摧花的,可见她对怜香惜玉是完全没概念的……看那经脉尽断的牡丹茎上竟还留有几个华丽的牙齿印……

“原来不是移花接木……而是借花献佛……”他轻轻地弯下身,用手抚了抚红艳的花瓣。

想到这回儿,那家伙估计又不知被老九罚成什么样。安分守己,果然是她一辈子都学不会的词,那么一直抖着的手,连裤腰带都快拉不上了,竟然还能爬进老九的书房辣手摧花……想到这……除了轻笑摇头,连他都不知道该做出何等佩服的表情。

下人们面面相觑地对望了一眼,看着自家的主子对这牡丹倒是另眼相看感到一丝迷茫……

“既是别人好心送的,也便不拂别人一片美意,找个瓶,Сhā上吧。”轻轻地吩咐了一声,他转身走向府门,却在脚跨过门槛的一瞬间,回过身来,又嘱咐了一句,“Сhā好后,放到我书房来。”

“……是……”下人立刻应了一声,回头看着一票跪了一地的同僚们,眨了眨眼睛,“八爷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估计是为裕王爷的病给急的……要不怎么连妖孽送的花也收了……”

“我倒觉得是受到了刺激……哪有男子受到别人送花的道理……还是个妖孽送的……”

“你们有看到八爷刚刚的笑吗……好刺眼……好刺眼……”

“怎么了……和平常一样呀……”

“不……不……不,差好多,经过我仔细观察,八爷平时是面笑眼不笑的……可是,他刚刚不但眉开眼笑……而且还笑……笑得好灿烂……我的老天,真得可以用灿烂来形容……”

“还灿烂呢,你­干­吗不用情窦初开来形容……”

“……不是不可以啊……只是我没有这个勇气而已……”

“现在有个比八爷情窦初开更严重的问题,八爷把人家的花都给收了,那是不是表示我们已经对那妖孽缴械投降了?”

“缴械投降?绝对不­干­!收花的是八爷又不是我们,管我们啥事,就算八爷投降了,我们也要坚持到底,懂不懂!明天继续加派人手!可恶!”

“我劝你先把花Сhā好了,放进爷的书房再来想明天的对策……”

“……这盆牡丹就是我们护主不周的见证了,大家要以此为耻!懂不懂!!”

“……”

月黑风高时辰好,借花献佛实在高,只是可怜艳牡丹,身首异处无人告……

松动

话说,身首异处的艳牡丹在八阿哥的书房里一展娇媚,娇羞无限,而某春耀却在九阿哥书房的院子里对着气急攻心的九阿哥用手指在她的脑门心上点啊点,其实有的时候,连她都蛮同情九爷的,每次都只能心急梗塞一般地拿颤抖的手对着她抖啊抖,那个手抖得比她的手还厉害……

结果,现在的状况是,他大手在她脑门心上抖,她小手在自己裤腰带上抖,极度诡异的画面……当然,这绝对不是事件的结尾,当泰管家一脸狗腿地将一根藤条屁颠颠地递上来,她才知道啥叫大事不妙,顾不上半掉的裤子,就吓得往门外钻……这几藤条要是打下来,估计就真正应了一首诗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只是她还没风流,就要死翘了,好划不来……

于是乎,八阿哥月赏牡丹别样艳,九阿哥夜抽春耀一样红的画面就这样在两个府里同时上演……

而一声“裕亲王过身了!”的传讯在两个府邸同时炸开了锅。

一瞬间的沉寂几乎是铺天盖地地袭来,某个还躲在没有一朵牡丹花的牡丹杆丛中,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警觉地探了一个脑袋出来,却发现那个拿着藤条正要好好教训一下她“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的九爷人间蒸发了……

而另一边,八阿哥的书房里也只剩下一盆没人再去欣赏的红牡丹,孤守冷月,晚风刮进因为主人走得太急,而忘记关的书房门,几本刚被打开的书被吹得“嘶撒撒”作响……

一个夜晚而已,紫禁城开始猛上的一层灰,就连空气里都崩着一丝压抑,仿佛一切都该肃杀凄凉,可夏春耀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第二天还是照样被一脚踹进了厨房,继续颠她的大勺……有人死则有人生,皇宫里办着大丧,可是北京城里的百姓还是照常地过日子,吃饭的吃饭,工作的工作,八卦的……还是八他们的卦……

“裕亲王到底是什么东东?”她偷偷地溜进汀兰的房间,平时她是不大来她这里的,总觉得不想破坏她营造的书卷香摇美人居的华丽氛围……

汀兰的眼眉从书本上拉到香炉上,没去瞧那个趴在她半卷香帘圆形的窗台上的某人,径自翻过一面书:“怎么?你不是对这些都没兴趣吗?现在反而来问我了?”

“呃……我现在正尝试用宝贵的历史知识来解释我为啥站在这里的客观原因……”她瞎胡诌了一通。

“得了,你只要知道一件事情,这个王爷过身,所有的皇子都得戴孝,所以……”她故意地斜视了她一眼,“十四爷暂时不能迎娶嫡福晋了。”

“恭喜!”她抖着手抱了抱拳头,好不容易投胎成皇帝的儿子,怎么能还没有经历花天酒地,纸醉金迷,醉生梦死,迷途知返,浪子回头的一系列举动就被推进婚姻的坟墓哩?离婚率这个值得研究的问题啊,就算在古代也不能被忽视的说……

“恭喜什么?就算人家暂时不能迎娶嫡福晋,也轮不上你在这说劳什子的风凉话不是?”她继续翻动了一面书,“怎么?听说昨儿个夜里,你又把九爷书房里的牡丹给毁了?要不是裕亲王爷的事来得凑巧,还不得又挨一顿板子?哼……”说到最后竟是冷笑一声。

非常肯定汀兰今天肯定是大姨妈来了,加之古代的卫生用品就像一块破尿布,实在可以称之为,用来上吊的必备良品,估计可能又被那东西搞得想上吊,所以处于低潮时期,非常理解地看了汀兰一眼,没去理她开口闭口向她丢炸弹,正准备提脚走人……

“我再好心提醒你一句吧。”她随意地翻过一面书,视线由始至终没离开过书面,只是不知道看进去了几个字,“离八爷远点。”

“……”

“有些话不用我提醒,你也应该明白吧。”玉手轻轻地再翻动一页,“最后当皇帝的可不是他。”

“……我又不喜欢皇帝。皇帝也不会拿包子给我吃……”她眨了眨眼,她发现,和古人都比较能沟通反而是这半古不今的人……脑子里都不知道浸了啥东西……这大概就是不完全变态的害处……还不如和春桃沟通直接点,她抖了抖还在抽的手,提着小碎步正要走,却还是觉得有件事应该好好提醒她……

“汀兰……那个……你的书……拿反了……”说完,就一溜烟地跑了,剩下某个咬碎银牙的人斜视了一眼冒着香烟的香炉,一把将书丢了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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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裕亲王的头七的最后一天,夏春耀的生活却还是照着每天一样的柴米油烟酱醋茶的周而复始,迷茫地起床,使劲地刷牙,打着哈欠洗脸,叫春桃帮忙系好裤腰带,带着几个瞌睡虫飘进饭庄,看到几张已经折服在她手艺下的大叔、大妈、阿姨、婶婶、大哥、大姐们的脸,丢出一个还在朦胧中的微笑,飘进厨房,被掌柜骂一通,然后说着和每天一样的迟到理由……九爷临时有事叫她去帮忙……

可怜的九爷就这样成了她每天赖床几分钟的帮凶……没办法,刚醒来的那几分钟最容易做梦,而她的梦嘛……嘿嘿……

“把口水擦­干­净去­干­活!”掌柜习惯­性­地挥了挥手,她就开始了一天的工作……还好介于她姑娘家的身份,不需要加晚班,其实有的时候封建社会也还有点人权和劳动者福利可以扑腾一下……

过了晚饭的高峰期她就得爬回府了,帮忙收拾了一下厨房,掌柜告诉她今天发工资,她惊讶地把嘴巴长成了“O”型,突然好想华丽地赞美一下九爷,提着不算多的一串钱,好好地在心里赞美了自己一下,想她自己也算自力更生一族的乖小孩,没有丢现代女­性­的脸,抽着又抖了一天的手踏上了回府的路,打了个好大的哈欠,照例从后门飞身闪进了府里,突然想到这“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道理……

恩……不能把钱带回房间,给春桃那个死抠鬼发现,以后叫她帮忙系裤带都得付钱了……得找个地方埋起来,找个地方埋起来……

请原谅她如此没有创意……因为除了茅坑她还真想不到有什么安全的地方可以埋她的钱,不过她得埋得靠茅坑远一点……要不容易被张五那个死东西发现……真没想到,她也有今天……

“挖深一点,好好埋住,我在这里可是没爹没娘的娃,得自己给自己准备嫁妆的……嘿嘿嘿嘿……”

“……”一个高瘦的身影自上而下的砸下来……刚好盖住了她蹲在地上奋力刨土的身影,她吓了一大跳,猛地回过身来……

“哇!谁谁谁……这里没埋钱,你找错地方了!”她立刻将土给掩上,说了一句超级“此地无钱几串串”的话……反身眯着眼睛,却因为夜晚的关系只看得见灯笼在她面前晃啊晃,眼睛又开始闪光了……被应试教育迫害的后果……

“……”那人提着灯笼,没有说话,但是灯笼照耀下的嘴角明显上仰了几分……

“……”她的视线落在他有些胡渣的下巴上,看到他­唇­角扬起的笑,分明带着几丝嘲弄,她有点不爽地鼓了鼓腮帮子,将脚边的土故意踢向了那人的袍子上,斜视了他一眼,“大哥,能不能麻烦你不要顶着这个发型,提着个灯笼跟我讲话啊!你的脑袋一直在发光,很刺眼的!”

她非常懊恼地看他还在发光的脑袋一眼,怪不得电灯泡不是中国人发明的……因为早在清朝咱们就有比电灯泡更先进的照明功能了,还要电灯泡­干­吗……

“……”那人窒了窒,­唇­角轻轻地抽动了几分……

“走开走开,不要打扰我埋嫁妆!”她挥了挥手,示意他走远一点,准备将刚埋下的钱挖出来,看来这里的目标已经暴露了,唔……那她要把钱埋到哪里比较好……

­干­脆……埋到九爷书房里那片已经死光光的牡丹下面吧……啊哈哈哈哈,反正都死光光了,说不定她帮它们松松土,它们又都回光返照……呃……不……是死而复生了……

“你怎么还在这里发亮!我不需要照明啦!”她又用脚踢了踢他的白杉,准备抱着钱爬开开……手脚并用刚准备启动,却被那蹲下来的身影,某得拽住了后衣领,紧接着一个刺眼的灯笼向她逼近,然后是一张华丽的扬着­唇­角的脸刺进她的视线,她的瞳孔猛地放大,牙齿开始打颤,冷汗开始直流……

相信她,她看到的绝对不是鬼,但是……

妈妈咪啊……她……她……她可不可以先咬舌自尽装死一下下……

“你说谁在发光来着?”八阿哥笑得毫无芥蒂,绝对不掺任何假笑的成分,透出一股真心彻骨的真诚……

“……八……八……八……八……八爷……”她无语地看向苍天……再也不期待它能开眼了……老天爷,你就睡过去吧,一辈子都别醒了……呜呜……怎么什么事都给她摊上了……

“……你说什么?”他继续笑得很真诚,却让某人抖散了骨头……很好,她竟敢再回他一遍……

一瞬间,她第一次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了……他虽然嘴巴里说的是“你说什么?”但是,心理绝对在想“有胆再说一遍试试……”

好在,好在,她的聪明才智在关键时刻终于发挥了作用……

“不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我……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她的眼珠子左转右转,上跳下窜,呜……难得有佳人在眼前却做贼心虚地不敢看,她承认她很鄙视清朝哥哥的发型了,但是……但是她绝对没有嫌弃他的意思……

不要太在意嘛……就算他的发型再失败,她还是会很折服在他的白袍之下的……男人啊……就是小心眼……

“八爷……你肚子饿不饿?”转移话题……转移话题……这是她最擅长的事情……

“……”又转……她就不能换点新的招数吗?所以,继牡丹花之后,那些什么野花杂草,狗尾巴又出现在他家的门口了,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也就如此这般吧……不过……他挑了挑眉头,放开了拎着她后领的手,“如何?”

“我……奴婢,奴婢帮你做蛋炒饭!”她猛地抓上他刚要收回去的手,却随即想起自己的手刚刚抓过茅坑边上的土,虽然舍不得放弃手里的软玉温香,却也舍不得佳人的玉手有所沾染,只得眼巴巴地放开了……

“蛋炒饭?”他的眉头舒展了开来,看了一眼自己手掌沾染到的尘土,淡淡地笑,好象在不久前有人问过他,喜不喜欢吃蛋炒饭来着……

“奴婢做的很好吃的,不骗你,内城里好几家的王爷,贝子,福晋都叫人来打包的!”

“……”他站在原地,只是望着她,轻轻地飘出一句,“要多久?”

“……呃?”

“要等多久,我不能久待。”他还得去裕王叔守灵,今次,只是老九看不下去,非把他换下来,他才忙里偷了个闲。

“……哦哦……不要很久……我现在就闪……呃……跑去!”她一边说着,一边脚就开始往厨房跑,“你在这里等我哦……不要跑哦!”

“……”在这里等……他无语地瞥了一眼旁边的茅厕,看了一眼已经奔出他视线范围的人……淡笑着摇了摇头……

当一碗蛋炒饭送到胤禩手里,不过几刻钟之后,由于他强烈要求转移了阵地,于是,他们便落座在一处凉亭的石椅上,他拿着筷子挑动了一下碗里的饭粒,第一次尝试了一下什么叫做“举头望明月,低头吃炒饭”的诗意情景,也许是因为已经一个星期没怎么进食的关系,也或许是因为她真的有两下子,一碗普通的饭,就在他有一筷子没一筷子下挑­干­净了……

“好吃吧……好不好吃?是不是你最喜欢吃的蛋炒饭?”她使劲地眨眼睛,咬着嘴巴,等待最终宣判。

“……”他喝了一口她一并带来的清水,挑眉斜眼看着站在一边的她,“谁告诉你,我喜欢吃蛋炒饭了?”

“十四爷啊!他说你最喜欢吃蛋炒饭了!”她看了一眼他吃得还蛮­干­净的饭碗,呜……好满足,死而无憾了,她因­淫­心而修炼蛋炒饭绝技,受到颠了一个月的勺的惩罚,终于,她的第二百五十一碗蛋炒饭能让他吃到……她果然是­淫­心……呃……不,是诚心,诚心感动了老天……

他撩了撩白袍,站起了身,看了一眼她抖得更厉害的手,微微地皱了皱眉,那手抖得竟然让他觉得刺眼,他的胸口堵了堵,竟是把视线拉远了开来:“……八爷不喜欢吃蛋炒饭,一点也不喜欢。”

“……”她呆了呆,看了一眼他吃得还蛮­干­净的碗,想问他懂不懂什么叫做“睁着眼睛说瞎话”……

可是,那华丽的主儿却不给她这个机会,随即旋过身去,只是稍微顿了顿脚步,却终究没回头看一眼,踩着步子便走了……

……现在是什么状况,谁来告诉她,那个吃完就走,翻脸不认帐的家伙……是别人来的,哪有这样的,吃完别人辛苦劳动成果以后,竟然板着脸来一句,一点也不喜欢……呜……她承认他刚刚皱眉头说那句话的时候,是有一点点帅啦,但是他也太伤少女自尊了,她的手都快瘫痪了,还以最快的速度把饭端来的说……

看了一眼被他剩下的一碗,一筷,一杯……还有她……

“……算了……看在他留下了你们的份上……我就暂时原谅他……”她拨弄了一下桌上的东西,“……嘿嘿……以后,这些就是我的专用了……嘿嘿嘿嘿……”

裕亲王的守灵还在继续,市井小民的生活也还在继续,但是诡异的是,几天后,夏春耀被掌柜一脚踢出了厨房,她还没回过神来,又降级回了端茶倒水的小跑堂……

“我又没做错事,­干­吗降我级……”她拎着茶壶一脸可怜相……

“哼!”掌柜冷哼了一声,想起了昨天被叫到九爷书房里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八爷那张笑脸夹杂着冰雹一起向他袭来的一瞬间,就连九爷都莫名其妙地站在旁边不发一言,十阿哥只是眨着眼睛从头到尾也没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十四阿哥那一张脸就更奇怪了,冷冷的视线越过他直逼书房外那几株没了脑袋的牡丹……老天爷,十四爷不是在暗示他,他的脑袋就要搬家了吧……

往事不堪回首岁月中……总之她就继续当她的小跑堂吧……

“去去去,跑你堂去!少在我这里罗嗦!”他轰了轰她。

“……”忙碌了好一阵子,忽然清闲了下来,一瞬间她还真是不适应,重新拿着一叠小瓜子嗑了起来,最近的八卦太千篇一律,无非就是十四那可怜的娃,由于丧事,大婚告吹,开牙建府也要等到开春以后……剩下的就是,后院子的婶婶生了三胞胎,却在愁着该怎么养活,八大胡同的姑娘最近又换了新品种……两条街前的张员外昨天被老婆从妓院里扭着耳朵给逮出来了……这些她都没兴趣,她现在脑子里以慢动作回放几天前八爷最后丢的一句:

“我一点都不喜欢……”

呜……只差一个字,她就要华丽失恋了……不过还好还好,那个“你”字还没出来,她还有指望,十四那个家伙,他竟然敢告诉她错误的信息,活该他结不了婚,诅咒他以后天天被他老婆罚跪洗衣板……呃……清朝好象还没有洗衣板的说……可恶,这种家家户户惩罚不听话的老公用的必备产品,清朝竟然没有?

怪不得说清朝女­性­地位极其地下了,她算找着根了,等明儿个她就设计个洗衣板!给十四爷当大婚的贺礼……啊哈哈哈哈!

“……你要是在想什么不该想的事,你十四爷就劝你最好停止……”十四阿哥的声音从她的身后刺了过来,她倒抽一口气,刚放进嘴里的瓜子连皮也壳也没褪就被咽进了她的喉咙……

“十……十……十四爷!”

“不错嘛,你还认得你家十四爷呢!死丫头!”他拿着纸扇一把拍在她脑门心上。

“当然记得,大家都在叙说你的悲惨遭遇呢。”她抱着脑袋,瞥了一眼因为某人一进来而万籁俱静的周围。

“悲惨遭遇?”他挑了挑眉头,也不含糊,撩起袍子就往凳子一坐,“比起我的悲惨遭遇,你的悲惨遭遇才让人痛哭流涕了不是?”

“我?我咋啦?除了一点点感情上的小问题,我通体舒畅的很啊!”她拿起抹布摸了摸他落坐的桌子,转身想去帮他端杯茶来,却随即被他用扇子将手按在了桌子上。

“我家的奴才却去求别的主子,你真当你十四爷死了不成?”他的微眯着眼睛,竟完全没有平时那股子嬉笑闹骂的踪影。

“……”她楞了楞,等等等等,这两天她是语言功能退化了还是咋的,怎么最近大家说的话都和八爷的话一样变成天书降临了,“……十四爷,能不能换句我能听懂的?”

“听不懂?”他挑着眉头,“哼!那你现在就去厨房,给你十四爷炒一份蛋炒饭来!”

这又管蛋炒饭什么事……说到蛋炒饭,她还没和他算帐哩,他竟然还敢先和她叫嚣?不过他貌似心情不好,还是少惹为妙……

“哦……好啊!”她急忙转身准备去将功补过,虽然她目前还不知道他是哪根神经搭错了,但是为了不要被他把她也拍成神经搭错,她还是乖乖地听话好了……

“……”他看着她往厨房里走,却更加皱起了眉头,一脚踢开了脚边的凳子,“不许去!给我回来!”

“啊?”这是­干­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婚前忧郁恐惧症……唔……看起来好严重的说……

“……”他站在原地,没去在意旁边的人都瞪着他前后矛盾的言行,只是忿忿地撇了一撇脑袋,“……哼!爷走了!”

说完,也不待她反应,就转身出了大门,留下某人一个劲地眨眼睛……

婚前恐惧症……原来不是女人的专利哇……她又见识到了……

糖葫芦

话说,自从十四阿哥患上婚前恐惧症这么个让人不省心的病,表现出来的状况却极度像个进入更年期的老头,至少夏春耀是这么认为的,每日斜眉歪眼地用眼神对她居高临下,时不时举起那把完全不代表文人­骚­客风雅的扇子对她横加抽打,直接导致她为数不多的智商再次直线下滑……

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可是自从这个皇阿哥从婚姻的苦牢里正式解放出来,已然变成了被放任自流的死小孩,照她的话就是开始了他花天酒地,纸醉金迷,醉生梦死,迷途知返,浪子回头的一生……她错了……不该擅自帮他安排如此­精­彩的人生……也顺便把自己的人生也搞得别样­精­彩……三天两头被当作婚前恐惧症的撒气桶……

于是乎,她每晚睡觉颠勺的后遗症直接转化成打倒地主阶级的口号标语,一副要推倒三座大山压迫的信誓旦旦的模样:“我一定要反抗!”

“不要以为婚前恐惧症了不起,一个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你等着瞧,我一定要送一个洗衣板给你老婆,让你跪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山盟海誓!”

诸如此类的梦话,睡在某人身边的春桃已经彻底习惯了,接受了,认命了,但是她永远不能接受的却是某人每次做梦做到最后关键时刻……

“八……八爷……”口水哗啦啦……

“再脱下一点点,再脱下一点点……唔……好难脱哦……”口水泛滥……

忍无可忍……

“啪”一个大巴掌拍在某人的脸上,一个惊吓夏春耀猛地从梦中惊醒,半截口水挂在脸边,还没完全清醒的她明显还沉浸在刚刚那“美好”的梦境中……

“你­干­吗打我!”摸着脸颊,她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看着旁边睡着的春桃,现实已经如此凄惨了,难道还不允许她做几个美梦吗?她刚刚在梦里好威风的,开着一辆超级八轮大卡车,车身上印刷着“打倒地主阶级”的巨幅大字,追在十四爷的ρi股后面,压得他满街跑,从街东压到街西,从天安门压到万里长城,压得他哭爹喊娘,呼天抢地,实在太爽了……

“再不把你打醒,还不知道接下来你要发出什么’恩恩啊啊’的声音呢!”春桃用脚把某人踹开了些,“做那种梦,你也不怕长针眼!”

“……你又知道我梦什么了?”她摸着脸颊重新趴回了床上。

“哼,以我过来人的经验,我还不知道你这死家伙在梦什么?”她死死地白了某春耀一眼,“你也胆子够大的啊,连八爷都不放过?”

“什……什么什么什么不放过!”她的清白是没所谓,但是八爷的清白是很有所谓的,他们之间可是很纯洁的男女关系,顶多就是他吃­干­抹净了没认帐而已……呃……怎么这么解释好象更有那么点不对劲的味道……

“再脱下一点点,再脱下一点点!”春桃嗲着声音学着她梦话里的声音,做出一副呕吐的模样给她看,“说吧,脱到什么部位了!上半截,还是下半截?”

“……下半截……”她很诚实地看了春桃一眼,眼神里满是向往……

“我就知道,你个死家伙,如何如何?”春桃也眨了眨眼,使劲地拽了拽她的衣服……

“白白­嫩­­嫩­的,手感好­棒­……唉……你­干­吗那么激动!你已经有男人了,你还想怎样,我警告你哦,就算是你,你要是敢对八爷有非分之想,我就找你单挑,明天晚上女茅房见,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她咧了咧牙,示意她所言非虚,充分显示她引以为豪的做人原则“男­色­摆中间,道义靠两边”。

“我呸!瞧你稀罕的那样,想这北京城里暗恋这几位阿哥爷的格格小姐们就不知道有多少了,小丫鬟不说,老实告诉你吧,就连泰管家的老婆,孙子都抱在怀里了,一看见八爷还脸红呢,你这小鼻子小眼的,还在这叫板!”

“什……什么??”她一下睡意全无,搞了半天,她喜欢的人是天王级别的人物加大众偶像哇?她还以为他顶多就是个少女杀手,搞了半天,他的杀伤力完全是没有上限的嘛……

“什么什么你的头啦!”春桃打了哈欠,“你也不想想,八爷的额娘的出身又不高,要不是美得倾国倾城,能让皇帝给看上么?唉……睡觉啦,睡觉啦,明天还要­干­活呢,没空陪你谈论天边的月亮,还是我家的男人好,能抱着怀里,能撒娇,打不还手,骂不还手的……”

“……我怎么觉得你说得好象是九爷的小老婆养的那只卷毛狗……”说到那只死狗,她就忿忿了起来,不知道它家主人是怎么给它灌输封建思想的,那个狗眼看人低的德行,外加一见她就追着她咬的行为,简直……简直就是一条标准的封建死狗……她突然又想到一道好菜……

狗­肉­火锅……嘿嘿嘿嘿……天气凉了……

“狗你个头!”春桃踹了她一脚,“你还不躺下来,继续做你的春梦去!都脱了一半了,你还敢让八爷等你啊!”

“哦!对……对哦!”她猛地拉上被子,继续她未完的梦境,八爷,她来了……洗脚水已经端好了,袜子也脱了,可以洗脚了……唔……八爷的脚白白­嫩­­嫩­的……手感好好……

“嘿嘿嘿嘿……”

“都叫你别流口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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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梦境终究是梦境,不管她夏春耀在梦中是开着卡车,飞机,坦克,或者是航空母舰……也不管他十四阿哥是被她压得哭爹喊娘,还是被她撞得不醒人事,或者是被她打在地上唱“征服”……现实还是……他继续斜他眉歪他眼,扇子照旧在她头上挥斥方遒……

她抬着充满反抗­精­神的眼神看向这个不管气候如何,只管带着凶器——扇子对她的脑袋拍得异常开心的十四阿哥……他难道没有看到树上的叶子已经掉光了咩?她知道了……他带扇子是有目的的,而且目的很明显,就是她的脑袋……

不要逼她……不要逼她……她现在已经越来越有搞农民运动的动机了……如果把她逼得狗急跳墙,她就直接搞一次资本主义革命给他看……

“桌子没擦­干­净,继续擦!”他看也没看她拿着个抹布使劲地几乎将桌面刮出一层木屑来,只是用杯盖刮了刮茶叶……

“……”她擦……使劲擦,化悲愤为力量,他等着,今晚梦里,她非要一边唱国歌,一边打得他脑袋瓜子贴地……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用我们的菜刀打倒地主阶级……

“怎么着?没吃饭呐?要不要求求你十四爷帮帮你啊?”他眉头挑得高高的,眼角里竟是笑意,瞧她龇牙咧嘴那德行,哼,心里平衡不少,“茶凉了,去换一杯!”

“……”她抖着手接过他的杯子,踏着哥斯拉般沉重的步伐滚进厨房……喝茶,喝茶,TNND……最好喝得他尿裤子!

“……我说十四,你家小丫头什么时候得罪你了?犯得着你这样变着法整她?”十阿哥瞥了一眼笑得通体舒畅的十四,和他已经喝了一个星期多的茶了,这两天跑得最多的地方就是茅房……这是他的极限了,也是最后一天,明天让别的好哥哥陪这个上了茶瘾弟弟吧……再多跑两次茅房,他家老婆还不以为他肾虚了才怪……名声要紧啊……

“十哥在说什么呢,她既然领了九哥的工钱,使唤使唤她也不为过啊,只是叫她端个茶倒个水,还真能把她累闪了?”他瞧见她端着茶杯向他走过来,故意将视线拉向了窗外,“啪”地丢出几锭银,“去,到楼下去帮十四爷买几串糖葫芦!”

“……”多大个人了还吃糖葫芦,这么爱吃酸,不知道还以为有了呢,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不过,好大一锭银哦……唔……可以搞点小贪污耶……嘿嘿……

“全部用来买糖葫芦!不准偷拿!”完全了解她的劣根­性­地看了她一眼,他的视线始终挂在街道上的小摊小贩上……

“……”不要逼她……她记得厨房的菜刀刚刚好象磨好了……手好痒……好想去抓菜刀……

”还有……不花光所有的银子,不准上来!”他补充了一句,嘴角竟挂上了讪笑……

“……”不要逼她……她记得隔壁药店的砒霜好象在大减价……买一斤送一斤……

“你还楞着­干­啥?”他回过头来,手指不耐烦地在桌上敲了敲,“要给爷‘全部拿上来’!”

“……”砒霜不够看……她要去买鹤顶红……TNND……

转身,她继续踏着侏罗纪的沉重步伐走下了楼梯,掌柜见怪不怪地继续拨他的算盘。活该的死丫头,害他被八爷吓破了胆子,这下遭报应了吧,十四爷做的好……哼哼……

“……我要买糖葫芦……”她眯了眯眼睛,感觉到自己的背后有一道很刺眼的视线……TNND,竟然坐在楼上隔岸观火。

“好勒!姑娘两文钱一串!”糖葫芦大哥笑得极度灿烂,“您要几根?”

“……一锭银子能买多少根?”她握着银两,眨着眼睛问他,她的数学一向很弱……

“啊?姑娘,你身上没零钱吗?哪有拿着一锭银子来买糖葫芦的!”糖葫芦大哥收了收笑容……

“……给你一锭银子,我买一串糖葫芦!”她一把将手里的钱塞进他手里,哼,花别人的钱果然很爽,想她也有才大气粗的时候,嘿,叫她花他的钱办事,也该轮到她整整他了,一锭银子一串糖葫芦,心痛死你!啊哈哈哈哈!

“不行不行,姑娘,您哪能这样呐!赚钱不容易啊!你爹娘没告诉你吗,钱不能这样花,你一个姑娘家,看也不像大户人家的小姐,怎么这么不懂人间疾苦,你知道不知道一锭银子能让咱普通人家过一年了,你这样乱花钱怎么对得起生你养你的爹娘,你……”以下省略无限多……

天啊……地啊……饶了她吧……她到底是着了什么道了,怎么就碰上个这么有素质的糖葫芦大哥了……看着他嘴巴继续不停的动啊动,她的神经一直抽啊抽,看着他失望地摇头晃脑,她只能肩膀抽动发出几丝无奈的苦笑,看着他对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她却觉得他是来收妖的道士……

呃……呸呸呸……这个比喻不好,他成道士了,那她不成妖怪了……

“你懂了没有,姑娘,你这样的行为是不对的,只是为了吃一根糖葫芦而已,你怎么能……”

“……大哥……我……我错了……可是……那个糖葫芦……”她的手抖啊抖地指上了那一串串红闪闪的糖葫芦,呜……好想哭……她已经听到十四那个混蛋在楼上笑得捶桌子的声音了……

“你知道错了就好,姑娘不是我说你啊,你啊,年纪还小,好好改正自己的错误,将来还是很有前途的,知错能改嘛,我做人一向宽容,以德服人,想当初,有人拿刀子架在我脖子上,非逼我交出糖葫芦,我也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后来啊,就把那个人给感动了,后来啊,就……”

“TNND!你这糖葫芦到底还卖不卖!”她怒了,一把拽住糖葫芦大哥的衣领,她才不想知道他用这招绝活逼死了多少枉死的冤魂,她现在只想成为那个唯一一个能从他嘴下逃生的家伙,无视掉十四那个混蛋已经在上面笑得岔气的声音,她严重怀疑,眼前的这个素质过高的糖葫芦和那个快要在露台上手舞足蹈的家伙是一丘之貉!

“……姑娘,你确定非买我的糖葫芦不可吗?”他非常严肃地看了她一眼。

她抓着他的衣领,彻底不想多言,狠狠地“恩”了一声,一脸“不卖给我就杀了你”的表情。

“好!不过我家三代糖葫芦世家,从我爷爷那辈分起,就在京城卖糖葫芦,那时候那个享誉京师,就连皇上微服出巡都吃过我家的糖葫芦……”

老天爷……让她死了吧……好想口吐白沫……她输了……她输了还不行吗?她终于知道这个大哥为什么每天站在门口卖糖葫芦,却永远一根也卖不出去,她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十四阿哥叫她来买糖葫芦时,十阿哥那同情的眼神了……搞了半天,这人在京城估计也是小有名气,有名气到,没人敢光顾他的生意……十四爷……你够狠!

“所以,我决定把糖葫芦卖给你……”

“啊?”总算听到一句重点了,她正要眉开眼笑,喜出望外……

“不过一锭银子实在太多了,这样吧,姑娘,我把我认识的所有糖葫芦小哥的糖葫芦全部卖给你,就够一锭银子了,呵呵,这样好不好?”

“……”她可不可以说不好……她哭丧着脸将头歪上那边已经笑得眼泪狂飚的十四阿哥……

一对上她的视线,他猛地板起了脸,非常严肃地摇了摇头……

“……那总共有多少……”她将头撇回来,抖抖地看着面前的大哥……

“呃……这个啊……兄弟们,把糖葫芦都拿过来!”他吆喝了一声……突然间……几十个扛着Сhā着糖葫芦­棒­的家伙兴致冲冲地狂奔了过来……

“我看也不多吧,就这么40来捆而已!这么说来我还占了你的便宜呢……姑……姑娘……你怎么躺到地上去了……”

“……不要管我……等天黑了再叫我……”她终于知道十四那句“拿上来”是什么意思了……躺在地上装死是她唯一的选择了,她死了……不要吵她……她现在要做个怎么制造原子弹的梦,把某人直接炸到火星上去和火星人玩游戏!

“……可是,姑娘,这糖葫芦……”

“丫头,你还快给十四爷把东西拿上来?”他站在露台边,笑得灿烂无比。

“……”去死吧,就算把她Сhā成蜂窝煤,她也拿不下几捆糖葫芦……她决定了,今天晚上就要发动无产阶级政变!

“算了,既然你不想帮爷拿上来,就拿回九哥家去好了,就当是十四弟孝敬九哥的!”

“噗……”她的口中爆了一声……

“姑……姑娘?”糖葫芦大哥好心地看了她一眼,“你……你怎么了?”

“……我想吐血……但是吐不出来……”

“……呃……需要大夫吗?”

“不用……我需要菜刀……”

“你要自尽?”

“……杀人……”

“姑娘,你这样是对的……你要知道杀人者偿命,被你杀的人,他的父母兄弟姐妹肯定很伤心……他们……”

“大哥……我还是选择自尽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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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爷……路都给堵死了……哪来那么多糖葫芦了……这是咋啦?平时回府也没见这阵仗啊……”小厮对着轿子里的人弯着腰诉说着前面的情况……

“绕路……”轿子里的人声音明显有些疲倦……

“是……呃……八爷,小人好象看见十爷是和十四爷在九爷的饭庄上呢……”

“……哦?他们两倒是闲人。”他淡淡地轻笑一声,撩开了帘幕……却见面前一片宏大的阵势,“……糖葫芦聚会吗?”他的视线轻轻向上一挑,却见某个在饭庄上眉飞­色­舞,笑得拍桌子打椅子的十四,能让十四笑得如此这般的……不用想,肯定又是那个家伙了……

没有让小厮嚷嚷,他亲自挥了挥手,挤进了在上演好戏的人群,轻笑地看着躺在地上某人,什么戏都少不了她一份,虽然眼下不知道又唱到哪处,但是很明显,应该不是她喜欢的那处,瞧她的白眼翻得那个激烈……

“算了,既然你不想帮爷拿上来,就拿回九哥家去好了,就当是十四弟孝敬九哥的!”忽闻十四从露台上砸下来的声音,他的视线淡淡地朝露台上飘去……他怎么不知道十四弟什么时候恭孝到会给哥哥们买糖葫芦吃了……

地上那个身影正在为吐血不出而颤抖不已,他却双手环胸看着她在地上挣扎,呃……不要怪他不厚道,可是……实在是太好笑了……自裕王叔去世以来,难得让他觉得有趣的一件事……也是自从皇阿玛知道裕王叔在临终前曾夸赞他的事之后……唯一可以让他放开心来牵起一丝笑意的事……

“八爷,您还不回府梳洗吗?”小厮从后头飘出一句,他家爷守灵守得好辛苦的,今天终于可以解禁了,一直不能刮的胡渣可以刮刮了……衣服不用再穿考究的丧服了……

“嘘。”他竖起一根指头放在­唇­间,只是笑……

“……呃……”糟糕了……要是被府里那群迷八爷迷疯了的小丫头们知道八爷又露出这样情窦初开的华丽表情,估计,非把他眼珠子挖出来不可……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糖葫芦很好吃吗?”他回过头来问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小厮,脸上清雅的表情和诡异的句子完全对不上号……

“回……回八爷的话……奴才觉得还不错……”呃……他家八爷又在想什么啊……九爷不在身边,他还没到那个功力应付天书啦……

他笑了笑,继续别过头去,好戏上演到Gao潮了呢……那个某人终于不翻白眼,从地上跳起来了……呃……冲进饭庄了……真去找菜刀了吗?

“看来十四弟凶多吉少的样子……”他摩挲了一下玉扳指,继续抬头淡笑……

“……”听不懂……听不懂……完全听不懂……

“依你看,谁会赢?”回头对上小厮,继续华丽地笑。

“……”呃……什么什么谁会赢……是那个小丫头,还是十四爷……他倒觉得真正会赢的他家八爷才对……八爷,他会帮忙加油的……

后遗症

话说,九阿哥的轿子刚停在九爷府门口,帘布刚刚撩起,布靴刚刚落地,弯身的动作还没有完成,便先倒抽了一口气,撩着帘布的手颤了颤,­唇­角抽了抽,正打算考虑是不是应该重新坐回轿子里……

“九……九爷,您还有什么地方要去吗?”站在一边撩帘的小厮抬了抬手,看着这位不知道该下轿还是上轿的爷,再同情地瞥了一眼他呆了好几年的家园……

几十捆糖葫芦排排靠在大门口,引来一群没人管的小孩争着嚷着要指着九爷府哭鼻子。

“我要吃糖葫芦……”小男孩指着靠了一排的红闪闪的糖葫芦,靠在红漆大门上,夕阳余辉一撒,显得好不诱人……

“姐姐,你说了要买糖葫芦给我吃的……”小女孩抓着自己姐姐的手,视线却停在一片糖葫芦上……呜……糖葫芦……

“哥哥,糖葫芦,好多……好多糖葫芦……我想吃……”伴随着“啪嗒啪嗒”的口水声……

“呜……葫芦……呜……要吃……呜……坏……”一个还没学会讲话的娃娃边哭边说……

“不哭不哭!”一个稍微大点娃娃牵着弟弟的手帮他擦口水,“娘说今天整个北京城的葫芦都被一个疯姐姐买走了,明天哥哥给你买糖葫芦,啊!”

“不嘛……要吃,人家要吃!”

“唉……小狗儿,回来!!”大孩子一下没有拉住小娃娃的衣袖,美食当前,小孩子哪里能抵挡住诱惑,扭着小ρi股就跳上台阶,小手跳着往不算高的Сhā满糖葫芦的秆子上跳……

“啊!!我也要!!”有了个带头的,另一个也冲了上去……

“我也要吃!”一个接着一个……

“谁让她全部买光,害我们没得吃!”这是……争先恐后……

“反正她也吃不完,我们帮她吃!”这……这是贪小便宜的……

“大家冲啊!!!!”……这估计是惟恐天下不乱的……

“大家抢啊!!!!”这……估计是土匪转世的……

“九……九爷……”小厮无语地看了一眼已经脸­色­铁青到一定程度的九阿哥,看了一眼面前热闹的景象,一群牙还没长齐的­奶­娃娃,在他的家门口为了糖葫芦打架的打架,流鼻涕的流鼻涕,尿裤子的尿裤子……

“哪……哪里来的糖葫芦……”扫了一眼站在一边眼神极度委屈的泰管家,九阿哥深呼吸了一口,不行,血管要爆了,他要控制住……

“回……回九爷的话……是……是那个死丫头,刚刚回府,不知道­干­什么没命地跑,后来我才知道,不知道她又在外头惹了什么事了……一群卖糖葫芦的追着她到府门口,放下这么些个东西就走了……”

“……”他继续深呼吸,指节却不自觉地泛了泛白,走出了轿子,踏着步子准备走进自己府邸,却被几个小娃娃挤在外面,“让开!”他皱了皱眉头,对着小孩,却也没辙,只能瞪着一双怒目……

“来了一个好高的叔叔同我们抢,大家加油啊!”一个满是鼻涕的娃娃向他扑来……

“爹爹说大人不能吃糖葫芦!”口水“啪嗒啪嗒”的小孩也张牙舞爪了起来……

“没羞没羞!”一群孩子一起对着他刮脸颊……

“……”他继续深呼吸……使劲呼吸……大口呼吸,最后淡淡地回过头去,对着站一边已经无语的泰管家,“……把藤条给我准备好……”

“……是!爷!”这点绝对没问题,他甚至可以帮爷动手,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三天两头带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回府的死丫头……

“还有!!!”他突然大声地吼到,“……叫他们把侧门打开……”他已经多少年没从侧门回过府了,为啥他回自己的府还得放着大门不走,走侧门……可恶……这还算是他的家吗……可恶可恶可恶……忍耐……忍耐……过了开春,他就彻底解放了,他不求能收回利息,只要十四那个小王八蛋认账,他不介意送两个陪同的丫鬟一起过去给他,就当他为了送瘟神付出的代价……

“泰管家!!你现在就去给爷买几串最响的大地红!!”他咬着牙丢出一句……

“爷……不是还没过年么……”

“……买回来给爷供着,等送走了那个家伙,给爷放他几天几夜的鞭炮!图个吉利,图个安心,图个劫后重生!!!”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一字字地咬出来的……

“……是……”只是鞭炮就好了吗……以他泰管家来看,最好再做几场法事,以报天下太平,顺便帮十四爷烧两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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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脚踹开了下人房的房门,九阿哥眯了眯眼,他现在是气急攻心,等不及那些个还在忙着清理府门口一­干­­奶­娃娃的下人来帮他逮人,终于发现了什么事情还是自己做比较爽,比如现下,他一脚踹开那个死家伙的门,一眼看到那个缩在被窝里的东西明显打了打抖……

很好……还知道怕……他还以为她已经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自己给我滚出来!”他站在房门外,手里拿着一根最粗的藤条,他没兴趣当啥体恤下人的好主子,尤其是对一个妖孽一般的惹祸高手……

“……”被窝继续抖动,半天没有掀开,突然间一块破烂烂的木板缓缓地从被子里升了起来,上面写着几个乱七八糟的字,“……此人已死……”

“……”他抽了抽嘴角,冷哼了一声,“哼!死了?死了,倒是让我省心了,就怕是半死不活,还能给人惹祸的死奴才!”

“……”被窝继续打抖,木板被收了回来,突然地一阵安静让某咽唾沫的声音异常的清晰,举起了另一块木板,“和平第一……”

“……”他皱了皱眉头,看着她一块块的木板,算她还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好事,知道他肯定会来找她算账!哼!还算没有蠢到极致,但是,没蠢到极致,也不代表有药可救,“你倒是出不出来?就算是鞭尸,爷今天就代替你十四爷让你知道怎么好好当一个奴才!!”

“……九……九爷……”她悄悄地掀起一个被角,一阵憋屈的声音传了出来……

“恩?”他­阴­­阴­地应了一声,实在不相信她的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要是我说,那些糖葫芦都是十四爷孝敬您的……您相信吗?……”她一边打抖,一边露出了个脑袋……呜……死十四……要她把这些破东西带回府,还给她这么一个破借口,还不如直接让跪在九爷面前吼一句“TNND,看到你这娶那么多小老婆的家伙就鄙视,长的帅了不起啊,有本事你就来打我啊……”呃……这和自己找死,自暴自弃,自寻死路,自找其抽有什么分别……

“你觉得呢?”他挑了挑眉,知道怕了吧?终于知道怕了吧?为什么毁他牡丹的时候就不知道怕?搬糖葫芦的时候就不知道怕?惹乱子的时候就不知道怕?

哼!看样子,她是不会主动下来了,不过,他是绝对不会放弃的,他今天一定要……

一脚跨进他曾经估摸着一辈子都不会踏进的下人房,举着藤条就向她逼近,她哭丧着脸一把将自己的脑袋蒙进被子里,估摸着这样可以减轻点疼痛,­棒­子还没下去,就先哇啦啦地哭上了……她就知道十四爷的这个破理由行不通的,死十四……呜……

用ρi股对着他,用ρi股对着他,反正她的ρi股已经有了上一次的打击和准备,估计耐抗­性­比身上任何一个部位都好,小小地蠕动着自己的身子,翘着ρi股,调整好了挨打的姿势,眼泪鼻涕已经准备好了博取同情的攻势,准备倾巢而出……可是……隔了好一阵子,却也没见到有什么动静……

唔……九爷在­干­吗,他打人之前还要做一下热身运动的吗?还是要跳一段柔软体­操­,以方便他全方位的伸展?又或是,他故意拿着藤条站在一边,等着她把头从被窝里探出去,然后给她一顿暴打……前两个她还比较可以接受啦……最后一个就太缺德了……应该不会那么贱招吧……

她眯着一只眼睛,从被窝里探出了一个脑袋,向头探了一眼,呃……他在­干­吗……­干­吗楞楞地站在原地瞪着房间里那张破桌子上唯一供奉的两个包子啊……唔……那是几个星期前八爷雪中送炭给她留的包包,还好因为天气冷,还没有散发出什么奇怪的味道,嘿嘿,虽然春桃已经警告了她好几次,勒令她立马扔掉,否则就把她和包子一起扔出去啃土,但是她就是舍不得嘛……这是八爷第一次送她东西的说,当然要好好纪念一下……

呃……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而是九爷的表情好象有点怪异……那种好象很惊讶,又好象很迷茫,又好象很欣慰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他对八爷送的包子也有企图吗……搞……搞不好,他们的心有灵犀是又一种不伦的形式表达吧……不……不要吧……虽然两个美男子站在一起很养眼,但是她要站到哪里去咩……她不要蹲一边划圈圈,她强烈要求破坏画面!!

“……九……九爷!”首先拉回九爷的注意,不能让他再继续对着八爷的包子露出那种惊为天人的暧昧表情了,搞什么嘛……

“……”他楞了楞,被她的叫唤拉回了注意力,却终是没说话,刚举过头顶的藤条,也淡淡地放了下来,看着露出一个脑袋来,用迷茫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她,皱了皱眉头,只是喉头轻轻发出冷哼……

“……”他­干­吗露出那么别扭的表情,以前看九爷,不是横鼻子就是竖眼睛,浪费了一张­阴­柔秀美的好皮相,怎么今天的表情却极度怪异,就像吃了啥不好的东西,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似的,不过这不重要啦,重要的是,藤条放下来了耶,这是不是代表她不用挨打了……呜……又是八爷救了她……她和八爷之间的缘分果然不是乱盖的,嘿嘿嘿嘿……

“你傻笑个什么劲!”他重新堆砌着自己的表情,再次竖起了眉头,视线却再次向桌子上包子瞟了瞟,清了清喉咙,“给你的包子,为什么不吃!”

“……呃?”她呆了呆,随即瞥了一眼那两个已经硬成石头状的包子,“……舍……舍不得吃啊……”开玩笑,这可是八爷送的包子呢,哪能那么随便吃掉的说。

“……”他的嘴角淡淡地撇了撇,眉头舒展了些许,看了一眼,使劲地眨着眼,仿佛想看清他的表情的春耀,“……下次不要舍不得了。”

“……啊??”现在是发生了状况,她的语言状况绝对退化到一定程踱了,不仅听不懂十四那个死孩子的话,现在连九爷的话都变成天书了……呜……八爷,要理解他一个人的天书就已经很辛苦了,他别随便散播病毒哇……

“爷叫你下次别舍不得了!”他没好气地看着她,加重了自己语句的音量,“两个包子而已,至于你这样当宝一样供着吗?”他说着,却去触了触那已经冰凉硬透的包子皮,瞧她把这两个包子像什么宝似地护着,好似他虐待了她似的,没给她吃,还是没给她喝啊,竟然把他随手丢的两个包子宝成这样……

“……九……九爷,那是……”她从被窝里钻了出来,但还是不敢靠近他,他手里那根藤条还是让她很有心理­阴­影的。

“得了,得了,你愿意宝贝就宝贝着吧!”他丢开了手里握着的藤条,甩了甩袖子,负手正要走出狭小的下人房,脚才刚刚跨出门槛,却反过身来,站定了脚步,再向那两颗包子投出一丝玩味的眼神……

她一个闪身,直接挡在他和包子中间,不要再和她的八爷对视了,好似看见了什么稀罕物,想要据为己有似的……不准看,不准看!!要看就看她好了……可恶……

他看了一眼突然Сhā进自己视线的她,皱了皱眉头,再次以怪异的眼神从上到下地将她打量了个遍,那个表情仿佛是碰到了什么巨大的人生哲理问题需要仔细思考一样……恩……从她身上可以看出什么人生哲学吗?她怎么不知道……她低着头打量了自己一番……和平常一样……

一件丫鬟服,小袄,秋裤,绣花鞋,脚不算大,但是比起三寸金莲也可以算得上是侏罗纪公园的脚印了……最重要的就是胸部依旧很平……她强烈要求老天爷给她发育的机会……

“哼……”轻笑从他的口里飘出来,顺便拉回了她又一次和老天爷的谈判……

看着他摇着脑袋,不知道想出了个什么哲理,竟然无奈地踩着步子走了,她眨了眨眼睛,将视线调回了那两个救了她一命的包子,原来……包子还可以当免死金牌用的……效果还不错的说……八爷,果然是伟大的……嘿嘿嘿嘿……

南瓜花

话说,九阿哥的头顶上的火焰山被两个冷冰冰的包子给浇灭的一­干­二净,把正恼着该怎么向主子请罪的泰管家吓得以为九爷是气急攻心,物极必反,猛地跪在书房的地上把头磕得像不要钱似的,把“奴才该死”当“恭喜发财”似得说了八百多遍,硬是没敢把脑袋给抬起来……等了半天却也不见九爷有反应……

微微地抬了抬头,却见一副让人喷血的画面……

他家主子本来就长得秀气,现下却指尖微曲搁在­唇­边,薄­唇­淡扬一笑倾城,视线带柔轻飘出窗,唔……他该死……他怎么能用形容少女思春状的话来形容他家主子呢?

“九……九爷……”就算要思春,也别跑到他这老奴才的面前来思好不好……他老了,不想看到受刺激的画面,多活两年,说不定还能等到孙子娶老婆……

“……”正主儿没听到,竟出神地从喉间翻出一丝闷笑,指尖轻轻的动了动,微启薄­唇­,“……傻瓜……”

“……主子教训的是!”跪在下堂的泰管家立即接下主子的训话,也不管那是对谁说的……

“……不就是两个包子吗……傻丫头!”他挑了挑眉头,低声地说着让泰管家不知所云的话,脸上怪异的表情更是吓的泰管家颤抖不已……

“……”包子?哪里来的包子?今天的晚饭还没做好吧,九爷就饿了么?看样子,今天要提早传膳了,“……爷,您要是饿了的话,奴才这就去给您传膳。”

“……”他微微地楞了楞,这才想起泰管家还在地上趴着,收了收笑脸,转了转脸­色­,随意地扬了扬手,“没事就起吧,该­干­吗­干­吗去……”

“是……是……谢爷恕罪!”泰管家一边说着,一边从地上爬起来,“那个死丫头……”

“送两个包子过去!”他打断了泰管家接下来的话,莫名其妙地Сhā上了一句,说完,自己都很不知所云地皱了皱眉头,再去看泰管家那一副“完了,爷被八爷传染了”的表情,忿忿地哼了一声。

“……爷……您是说……送两个包子给……那……那个丫头吗?”冷汗流啊流……这莫非是九爷的暗示?要他在包子里下点什么毒药,泻药,痒痒粉之类的,让那丫头彻底地爽一爽?他是能听出潜台词的好奴才,这就去办……

“……不要送包子!!”他从书桌边站起了身子,伸手将正要去发挥多余想象的泰管家给招了回来。

“……爷……”九爷到底要怎样啦,从来没看过他这么别扭,还是为了两个包子在这别扭,他咋不知道九爷什么时候对包子情有独钟起来了……

“……别送包子……”他喃喃地说,往前踱了两步,仿佛思考着什么,最后转头看向已经被自己搞崩溃的泰管家,“那丫头……她……有没啥特别喜欢……吃的东西?”

“……啊?”潜台词,潜台词……九爷的意思是,这丫头有什么喜欢的吃的东西,就一辈子也别给她吃,对吧,对吧……还好九爷的天书没有八爷那么难懂,他勉强还可以应付的……

“……算了,还是拿包子给她……反正她宝贝得和什么似的……”他皱了皱眉头……

“……”

“……万一她又供起来怎么办?”又舒展了些许……

“……”

“……爷­干­吗要管她吃啥!哼!你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出去­干­你的事!”突然发现身边还有个碍事的人打扰他的思路,他猛地吼了一声……

“……是……”直到走出书房门的那一刻,泰管家这才想通了,这大概是九爷新发明的一种惩罚方式……耍着人玩……呜呜……真想哭……还不如让他多磕几个头,多说几句该死呢……害得他一头冷汗,脚也打颤……他发誓,他从今天对包子敬而远之……不吉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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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九阿哥为两个包子郁闷不已的时候,夏春耀却扛着一大束新鲜华丽的花花草草,躲过了九爷某小老婆养的卷毛狗的终极追杀,踩着轻快的小碎步,跳出了后门,准备对八爷的心开始瞄准­射­杀……

门口那群­奶­娃娃还在为几根糖葫芦相互厮杀,她极度不要脸地利用自己稍微一点点的身高优势,一把抓下了几串,不顾几个­奶­娃娃对她投来极度鄙视的眼神,一口塞进了嘴里,这才是人生,吃着糖葫芦,谈着恋爱,幸福地冒泡……

“姐姐,你真不要脸……”一个流着鼻涕的­奶­娃娃拉了拉她的衣角……

“……”她咬着口里的山楂,斜视地看了一眼一群鼻涕横流的小鬼,“这些都是姐姐我买回来的糖葫芦,你还敢说我不要脸?”

“不是!我是说你拿着花去送男人真不要脸……”­奶­娃娃严肃地摇了摇头……

“……你……你咋知道我要拿花送男人……”TNND……这清朝的小孩都这么早熟的吗?啊?这谁家的娃,还不给带走,带出来丢人现眼,牙还没长齐呢,竟然管起她谈恋爱来了……

“你脸上表情是这么写着的。”­奶­娃娃咬了一下手里的糖葫芦,非常严肃地告诉她,“前两天,我看到邻街的叔叔去嫖妓的时候就是你脸上这表情来着。”

“……”挽袖子……NND……想是这里也没有啥儿童保护法……先打一顿再说……

死小鬼……竟然敢说她是去嫖八爷……TNND,她怎么可能付得起嫖大清皇阿哥的银两……唔……不知道八爷的身价是多少,好歹也应该是头牌吧……呸呸呸……她在想什么……死小鬼,都是她,害她胡思乱想……

“姐姐,你这表情要是让收你这束花的人看到,估计你就没指望了……”小舌头舔着糖葫芦串,嘿嘿地一笑,“再说,不怕告诉你,这里的娃娃都听我的,你要是想打我,也得看看他们答不答应了。”

说完,一群手里拿着糖葫芦的小家伙,个个虎视眈眈地看向她,一副“怎么?不服气?”的死表情……

“……嘿嘿……嘿嘿”事实证明,不良少年在哪个朝代都不缺,而且还有越来越幼龄化的趋势,阿门……惹不起,她就躲,扯出一个好贱好贱的笑脸,非常没骨气地将刚卷起来的衣袖放了下来,摸了摸那个­奶­娃娃的光光小脑袋,“……好……好聪明的小娃娃……嘿嘿……嘿嘿嘿嘿……”

“……姐姐……你竟然敢摸我的脑袋?胆子不小呢!”­奶­娃娃­阴­­阴­地一笑,“你不知道男孩子的脑袋是不能给女娃摸的吗?”

“……呃……摸……摸一下有什么不可以……”

“是没什么不可以,只是,我不喜欢!”­奶­娃娃撇了一下嘴角,卷起衣袖,“大家上,扁她!!”

“不……不要哇!!!大……大哥!!!”她吓得转身就跑,抱着自己的花花草草,一路向八阿哥府狂飚……呜呜……八……八爷,她来嫖……呃……不……是给他来送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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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沐浴完,换上一身­干­净清爽的衣裳,八阿哥胤禩推开了房间的门,两手系着脖上的盘扣,擒着一丝淡淡地笑,看了看天­色­,照着往日的习惯,这个时候也应该来了吧,边想着,边提步向后院走去……

“八爷吉祥……”一路上遇见的奴才纷纷让了道,行了礼,他只是轻轻扬手,脚上的步子没有丝毫的停留,更没在意身后的奴才们的唧唧歪歪……

“快看快看,又来了……又来了……”

“听说八爷每天这个时候都到后院子去和人幽会啊?”

“你想死啊,这么大声,别给那些迷八爷迷疯了的小丫头听见,要不,还不撕了你的嘴……”

“撕就撕了,谁怕她们那些死丫头,事实是事实嘛,八爷现在每天这时候准时去后院子,都不让人跟着的。”

“……那说不定人家八爷去后院子沉思……”

“……你看过有人沉思,沉思着,手上就长出一捧花来的吗……”

“花??又是那个送牡丹的妖孽啊?”

“前天送的是狗尾巴草……昨天送的是野花……不知道今天会送什么东西了……”

“……竟然敢让我们家八爷抱狗尾巴草……都叫你们严加防范了,可恶,竟然让敌人直接打入我方内部……”

“我们有啥办法,是八爷先缴械投降的,主子都不反抗了,我们当奴才的不就是只能顺着了吗……”

“我不甘心啊……我们家八爷就这么……”

“得了,你就做做好事吧……八爷难得情窦初开……呃……不……是眉开眼笑,你在这­干­着急个啥!”

“废话!你不是帮八爷收拾书房的,你当然不着急!”

“这话怎么说?”

“天天对着一堆狗尾巴草,还有味道不咋地的野花,你让我能不郁闷吗?”

“……呃……”

“这还不打紧,最要命的就是,八爷好要我好生照看着……要我好生照看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什么狗尾巴!!”

“……呃……同情你……”

“……”

“但是……帮不了你……好自为知吧……”

两个跪在地上的奴才苦闷地看了一眼在前面走得轻飘飘的主子,主子哇主子,你那双漂亮的眼睛咋就那么识人不清呢……不是什么人都能招惹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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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着以往一样打开了后门,似乎成了习惯,下了朝第一件事,是来后院看看她不知什么时候摆着的花,不知道今天躺在那里的又是什么德行的花,虽然他已经不对她欣赏花的水准抱有任何希望了……

“救命哇!!”一声尖叫声突然刺进他的耳朵,他的门还没彻底打开,就见一个身影从他的手臂下“咻”地窜进了后院,紧接着一阵狗喘气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他正要反过身问个究竟,却听见后面一阵­奶­娃娃喊打喊杀的声音飚了过来……

“她逃跑了,老大!”

“跑得倒是挺快的,估计是怕等她送花的男人等急了吧。”

“要不要追呢?老大!”

“不要追了,娘说,打扰人家谈情说爱,是会被天打雷劈的!”

“老大……你刚刚还说她是去嫖妓呢。”

“啊?嫖妓和谈情说爱有区别吗?”

“……我不知道耶。”

“没有啦,没有啦,都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抱在一起,有什么区别!”

“哦……原来这样哦……那我爹不是每天晚上都在嫖我娘……”

“没错……”

“老大……可是上次我这样告诉我娘,被她打了一个巴掌耶……”

“……”猛地关上了大门, 胤禩一脸无语地对上了那个正在喘得吐舌头的某人,就不期待她欣赏花的品位有所提高,现在他也不再期待她能以正常的状态出现在他的面前了,指了指外面那几个童言无忌的小鬼,“……你朋友?”

“才不是……呃……八……八爷!你怎么在这里?”她立马收回自己的舌头,今天到底是黄道吉日还是大凶衰日哇……躲过了九爷的藤条,还第一次在送花的时候碰上了八爷,但是……为什么她要以这副德行出现呢……头发跑散了……鞋子跑掉了,脸上几个被­奶­娃娃的牙印,呜……胸口上还有一坨不知道是谁的鼻涕……呜……墙,墙在哪里……

“……我也想知道我怎么在这……”他苦笑了一声,看着她拿在手里,却因为狂奔捏成一坨的花……很好……竟然是南瓜花……她怎么没有做成一盘菜给他直接送上来……

“……”果然又是她听不懂的话,唉……这几天下来,她的语言系统已经受到了深刻地打击……习惯了……

她抬眼看向他,脸轻笑,眉轻扬,轻便的白衣在他身上飘哇飘,飘得她心里痒痒的,看了一眼手里的破花……唔……她当初是瞎了哪只眼挑上这么个东西的……一点都不配人家八爷飘飘欲仙的感觉啦……可是九爷的牡丹都被她一次­性­啃光了……早知道就分几次啃好了……做人果然不能做的太满……呜,早知道给自己一条华丽的后路……

“……”他终究不是会先开口的人,一看她如此安静,他倒也不说话,只是立在那里,淡淡地看着她渐渐地将手里的东西往背后藏,脸上露出一副“我错了,雷啊,劈准点,劈死我吧”的表情……

“……”将没有鞋的左脚踩在右脚上,她很憋屈地朝他偷瞥了一眼,“……呃……”

“恩?”他的声线幽雅地上扬,示意她说下去……

“……天气蛮好的……”转移话题,转移话题……

“……”他别有深意地瞥了她一眼,终是再也憋不住笑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毫不遮掩地看着她错鄂的样子,靠着后门笑得前俯后仰……他不知道,这声笑把府内下人吓得摔交的摔交,摔盘子的摔盘子……

“……八……八爷……”呜……这人素质好低……虽然她是很丢脸没错啦,但是他大可以等她走了以后再笑得这么肆无忌惮嘛,这是什么意思……要不是她的芳心还在他身上没找回来,她肯定先把身上这坨鼻涕蹭到他身上去,以示报复……

“……”他收了收笑,背靠着门,手环着胸,看了看她此刻实在不怎么样的造型,向她伸出了手,­唇­角轻轻地笑,“拿来。”

“唉??”什么拿来……难道是要她吗??不好吧……光天化日之下耶,况且她又不是真的和那个死小鬼说的一样,来嫖……嫖的……

“你每天都送来,还问我是什么?”他伸出的手依旧没有收回去,只是指尖轻轻地在空气中上下弹跳了一阵……

“……”不要随便挑战她的定力,竟然做出这么“勾引”的动作……

她一边忿忿地念着自己有贼心没贼胆的行为,一边乖乖地将身后的南瓜花缓缓地拿了出来,“……八……八爷……南瓜花其实还蛮好吃……吃的……”

“你家八爷,还没穷到要吃南瓜花的地步。”他从她手里接过那把黄不拉几的烂花,只是淡淡地笑。

“……”不吃?那是你们落伍了,要知道现在华丽的21世纪正流行吃野菜呢……南瓜花在高级饭店好歹也是菜单上的招牌,没文化了吧……不过……没文化的八爷她也不会嫌弃的……嘿嘿……吸了吸鼻子,突然闻到空气中一阵清香……

她突然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了胤禩:“……八爷……”

“……恩?”他离开了门边,向她走近了一些,却在离她有一定的距离边停下了脚步……

“……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好险,好险,还好他停下来了步子,否则她差一点把持不住,冲上去做不好的事情了……

“……问啊。”他嘴角的笑渐渐扩大了起来,几乎带着些许玩味看向了她。

“……你是不是刚刚沐浴完……”

“……”他挑了跳眉头,怎么是这个问题,“……如何?”

“……”呜……错失良机,本来她想……呃……“能不能……把你下次沐浴的时间告诉我一下……”她好准备一下……好好准备一下……彻底准备一下……嘿嘿嘿嘿……

“……”他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左手捧着南瓜花,右手刚好没有用处,一伸手,捏上了她还留有几个华丽牙印的脸颊,使劲地拉扯了一下,表情带着毫无芥蒂地微笑,“你就只有这些话想告诉八爷的吗?”

“……”她捂着被他捏得发痛的脸颊,实在不敢相信自己和八爷的第一次亲密接触竟然是毫不华丽的捏脸颊仪式,虽然他们之前因为母­鸡­华丽丽牵线,还有一次华丽的拥抱,但是,那不算肌肤之亲,现下,他们算是有肌肤之亲了吧……

接下来就应该负责任了……恩恩……

然后是洞房花烛夜,哇哈哈哈……

然后就……

“想清楚再来!”他加重了拉扯的力道,最后一个华丽的转身将她微笑地请出了大门……

“砰”

“唉?”两个声音同时响了起来……

她使劲地眨了眨眼睛,实在不敢相信自己被扫地出门了……现在是什么状况,她的脸颊前一分钟还留着八爷粉­嫩­­嫩­的手指在她不咋地的脸颊上乱捏的温度,为什么下一分钟却站在他家门口吹冷风……呜……原来天堂和地狱真的只有一线之隔……

想什么清楚再来啊……她想得很清楚啊,下次来的时候,就是他华丽地沐浴更衣时候啦,她决定了……嘿嘿嘿嘿……

“老大!!找到了耶,那个疯姐姐果然在这里!她还站在那里流口水哩!”

“是吧?我就说了,一般嫖完以后都会流口水啦!”

“现在怎么办?”

“哼,我已经让她谈完情说完爱了,敢摸我的脑袋,给我扁!”

“不要哇,救命哇!地狱呀!!”她说老天爷,就算是报应也不要报应的快吧,偷窥八爷洗澡这样华丽的事情,她也只是想想而已,还没付诸行动呢……怎么可以这样……

“不准跑!!嫖姐姐!”

“嫖你个头,你才是嫖姐姐!”她一边跑一边回头骂。

“敢骂我们,扁!”

“救命哇……呜……”

声音渐渐从胤禩的耳边飘远,他轻轻地重新打开了门,双手环胸,靠着门框欣赏某个人在夕阳余辉下被一群­奶­娃娃追得渐行渐远,瞥了一眼刚被叫进来的贴身奴才:“将花Сhā起来……”

“是……爷……”

看了一眼那可怜巴巴的南瓜花,哀叹了一声……唉……他家八爷没救了……

兄弟

话说,八阿哥淡笑着转身去Сhā他的南瓜花,下人们继续他们窃窃私语,顺便把因为八爷的笑声打碎的盘子扔进垃圾桶,闪着腰的自己乖乖爬去找大夫了,咬着舌头的也把嘴巴牢牢地闭着,不过大家都达成了一个严重的共识,他们的统一抗战阵容由于主帅华丽地卸甲投降正式宣告崩溃了……所以,人啊,不能不认命的……呜……

正当八爷府保卫阵容彻底瓦解得淅沥哗啦的时候,夏春耀却拖着被­奶­娃娃追得极度脱水的身子,爬进了九爷府,刚一进府门,便一ρi股坐在了门槛上,喘了好一阵子,一看到晚饭时间了,一拍自己经过剧烈运动后饿得瘪瘪的肚子,没顾着去换双鞋子,打着赤脚就往厨房跑……

才刚跑完又要跑……呜……好凄惨,不过下人房的厨房就是人间弱­肉­强食的战场,没经历过的人是不知道的,一大盆大锅饭端上来,稍微犹豫一下,绝对连菜汤都被啃­干­净了,想她初来咋到的那两天,由于现代人优雅的教育以及自己华丽的涵养,终究没胆子和那些个拼了老命的家伙去争夺粮食,结果硬是活生生的饿了三天……

三天以后,她也顾不上啥现代教育加屁涵养了,抡起袖子就往人群里跳,结果就她那点没经验的小伎俩,一下被抽飞到角落里,但是介于她的不懈努力,见缝Сhā针,水底捞月,最后还是抢到了一颗白菜两颗葱……

总结经验,吸取教训,到了第四天,她彻底不要脸了,高唱着“饿狼传说”就冲了进去,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最后终于吃到了在清朝的第一顿饱饭,吃饱后,打了个咯,做了个总结,做人,宁可对不起脸皮也不能对不起肚子,这个道理在哪个时代都是一样的……恩恩……

“冲啊!”豪气­干­云,气贯山河,气势如虹的声音从她的口里飚出来。

“冲去哪?”不冷不热,极度不屑的声音从她身后飞来,顺便附送一记飞扇神功。

“啪”一把扇子在她的脑袋上重重地敲上一记……

为什么她今天只是摸了一下­奶­娃娃的脑袋就被追得和杀了人家爹娘一样,为什么她身后那个混蛋拿着扇子在她的脑袋上到处行凶,却依旧四平八稳,安然无恙,贻害万年……TNND,封建社会真让人鄙视……

不过现在不是和他计较这个的时候,她的晚饭比较重要。

她随意地半蹲了一下身子,算是别扭地行过礼了:“十四爷吉祥!吃过晚饭没?我还没吃,我要去抢饭了,你要是没抢就也快去抢吧。”几个月下来,她也分不清吃饭和抢饭有啥不同了,话一说快就容易串……呃……不过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

她没穿绣花鞋的脚往前跨了一步,准备继续高唱她的饿狼传说,却被他一把拽了回来。

“糖葫芦没吃饱?还饿?”他依旧傲气地笑着,故意挑着眉头,有点挑衅地看着她,却见她一脸乱糟糟的状态,刚要开口问些什么,却又皱了皱眉头,刚张的口又闭了回去,看着她手臂被他拽着,脚却还在地上练凌空微波,“你就这么和你十四爷说话的吗?”

“抢完饭再来听你讲话啦!”她执意地往厨房继续挪动步子……完了完了,今天晚上估计连一颗白菜两棵葱都搞不到了,又得去打野食了,这样很辛苦的,皮肤会变差,下次要是八爷再调戏她的脸颊就没有那么好的效果了……

正想到关键时刻,身后拽着她的手臂却猛地松了开来,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一个俯冲直接到地上啃了一口土……

“呸呸呸!!”她趴在地上,摸了一把脸上的土,还好,没毁容……手里的拳头握了握,觉得有必要好好解决一下她和十四爷的恩怨,TNND,这个大清朝的皇阿哥更年期来得也太早了吧,啊?青春期都没过完就直接开始更年了,她要好好教育一下他,就算要更年,也要好好静心,这年头还没发明什么乱七八糟的口服液,自己的更年期要自己做好心理准备!!

准备好了一连串指桑骂槐的话,她翘着ρi股从地上翻了个身,一拍手上的土,比起的中指正要指出去,却猛然看见他垂着眼帘淡淡地看着她,没有往日的嬉笑,瞥了一眼她正比起来却在他状似受伤的眼神缩回去的中指,他的视线调回她的脸上……

老天爷……还有天理吗……为什么他要用那种眼神看着她,一瞬间好象她变成了华丽的地主阶级,而他就是那还没交清田租的佃户似的……而她竟然还觉得有那么一丝丝愧疚,好象刚刚是她把他推到地上去啃土了,呜……死十四,你够狠,竟然能把眼神练到如此炉火纯青的地步……恶人先告状啊……

“……都……都是我的错,我……我不抢饭了,不抢了……”呜呜……她为什么要道歉,不要再用眼神逼她承认错误了……好恐怖……好诡异……好吓人……

“……”他没说话,只是继续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她胡乱地在他面前挥动两只爪子,一个劲地认着错……

拿着扇子的手轻轻举了起来,拨开了挂在她额前的发:“脸上的土没弄­干­净……”

“唉?”她又摸了一把脸上的土,抬着眼看他,“­干­净了吧?”

他摇了摇头,将总是在她脑袋上活动的扇子塞进了她的手里,伸手帮她摸去脸上的土……

“……­干­净了。”他的声音低下来,带出一阵从胸口吹出的呼吸……

“……哦……”她急忙低下脑袋,看着自己的左脚踩在右脚上……

“……”

“……”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突然一阵狂笑从十四的嘴里飚了出来,“死丫头,你那什么破表情……”

“……你……你……”

“你莫非还以为你十四爷要轻薄你个丫头不成?”他挑起眉头,­唇­角重新换上好不傲慢的笑……

“……你是吃饱了没事­干­么……”她握紧的拳头冉冉升起,决定把刚刚没打的份一并打回来,NND,不就是殴打大清皇阿哥么,午门,她来了!!害她没饭吃的仇,害她丢脸地做出多余的表情的仇……

“最近的确很无聊。”他继续笑,“怎么会那么无聊呢?”瞥了一眼那个还不肯放下拳头的家伙,他的嘴角放下了些须上扬,转过身子,跨着步子,头也不带回,匆忙地往府门口走……

“算你逃的快!哼!”她很马后炮地吼了一声,肚子的饥饿一下拉住了她所有的注意,虽然已经彻底没有希望了,但是还是去厨房逛一圈吧……有良心的,总会给她留些剩菜残羹之类的东东……

“十四爷,明天还出宫吗?”小厮撩开了帘布,恭维地问到。

“……你当十四爷真的是个闲主儿吗?明儿个要去见未来媳­妇­,没时间出宫了。”他没好气地答了一句,伴着一声冷哼,坐进了轿子里,看了看手里还沾染的黄土,扬了扬眉头,正要划出一丝笑意,却又突然间被硬生生地压了回去,撩起帘布,“给爷拿快­干­净的帕子来!”

“是!”小厮立刻将自己随身带的帕子呈了上去,看着他接了过去,帘布重新垂了下来,轿子离了地面,向皇宫出发……

他拿着白帕子,却盯着自己的手发呆,一直到轿子进了宫门,他也终于回过神来,淡淡地挑了挑眉头,最后看了一眼手指尖颗粒粉末的黄土,终是将它摸了个­干­净……

看着自己恢复白净的手,皱了皱眉头,撩开帘布,下了轿子,看着一排侍卫恭敬地向他跪下……他习惯­性­地扬了扬手……步伐不带停留地往宫内走去……

“十四弟,又出宫溜达着刚回么?”一声叫唤拉住了他正往自个儿宫里走的步子,转过身来,看见四阿哥和十三阿哥站在一起,轻笑着作了个揖……

“四哥和十三哥还没回府呐?”他倒是不在意地晃了晃手里扇子。

“这是打哪来?”四阿哥只是虚扬了手,算是免了他的礼数。

“我还能去哪,不就在九哥那儿闹着玩呗。”他扬了扬眉头,“四哥可是刚同额娘请安来?”

“恩,额娘让我帮衬着你些,就快开牙建府了,行事不能同往日般无所拘束。”

“四哥教训的是,你十四弟就这点玩­性­抓不住,要是四哥能帮我抓住了,十四弟先在这里谢过了。”

“帮你抓着也不难,就看十四弟如何配合你四哥我了。”

“四哥要是这样说,岂不不是打十四弟的嘴巴吗?”

“客气,十四弟也没给你四哥留过面子。”

“……”十三无语地看了一眼左边笑得肆无忌惮的十四,再看了一眼右边完全面无表情的四哥,这两兄弟,明明是一肚子里爬出来的,就不能换个相处模式吗……他每次要打圆场很辛苦的,稍微考虑一下他的感受吧,“我说……你们肚子不饿吗……”转移话题……这种招数虽然老,但是他已经不想用什么新招数去对付这样的老戏码了……

“饿。”

“饱呢!”

“……”这也能不合……他想话题也是很辛苦的……”十四弟,听说明儿个,皇阿玛给你指的嫡福晋要进宫来请安?”

“好象是有这么回事,不是十三哥你提醒一声,你十四弟我险些玩着玩着,玩忘了。”

“……”十三无语地斜视了一眼地面,说话不要这么带刺行不行……

“玩忘了也没事,你四哥在这再提醒你一声,明儿个早些同额娘请安,带着你媳­妇­一快过去。”

“……”这个也没救了……随便他们吧……

“我就说嘛,有四哥在这,我玩成啥样也勿不了正事,对吧,十三哥。”

“……”别把他扯进来,他要回家吃饭了……以后看见这两兄弟,他非要绕道不可,就让他们去狗咬狗吧,不要伤及无辜就好……

“那也得十四弟你肯听你四哥的才行,对吧,十三弟。”

“……”不要看着他,他什么都没听到……他们随便吧,“十四弟,你不饿,你十三哥饿了……先走一步……”快闪人,再不闪接下来就不是口水仗那么简单了,肯定就是眼神攻击,但是不管怎样,最后受害者一定是他……好凄惨……

“那就恭送四哥了,十三哥,慢走啊!”他笑着,继续将差别对待发扬到底……

“……恭送就不必,你四哥走路一向也不快,以后说慢走就好。”四阿哥转了身子,表情依旧没变过……

这两兄弟倒是由始至终表情没变过……却害得他十三一头冷汗,真是造孽啊……

好容易送走了十四,十三阿哥长长地嘘了一口气……

“十四弟什么时候也学起女娃身上带着帕子了。”四阿哥淡淡地说了一句。

“呃?十四弟带帕子?”十三看了一眼看似随意的四阿哥,“呵,这说不定是出宫给他福晋买见面礼去了。”

“哼,我以亲哥哥的名义担保,他没那么好心眼。”

“……你倒是挺了解他的……”

“如果可以选择,我也不想。”

“……四哥……我现在肚子饿,冷笑话以后再说。”

“……”

菠菜(上)

话说,由于十四阿哥的婚前恐惧症状的影响,夏春耀最终还是没吃上晚饭,只好一边诅咒自己的­妇­人之仁,一边空着肚子爬回房间睡觉,睡着睡着,也不知道梦见了啥,就抱住春桃的脚丫子啃了起来,最后被不堪忍受的春桃一脚踢飞下了床铺,她也没含糊,习惯了似地一把从炕上抓下的被子,继续在地上睡的口水横流……

就这样到了第二天早上,当一碗包子摆在她的房间的门口,她几乎感动地哭了出来,一ρi股蹲了下来,抓起包子想也没想就往嘴巴里塞,还不住地往房间了招呼:“春桃,春桃,有包子,天上掉包子了,唔,好吃!难得不用抢就有得吃……”

“吃吃吃,吃死你吧。”房间里传来春桃的骂声,“昨儿个夜里,竟然连我的脚丫子也能抓着连啃好几口!”

“扑哧”她一口将包子馅喷了出来,拎着包子就往房间了窜,“你说我啃了你的脚丫子??不可能!”

她有饥渴到那种程度吗?她有那么饥渴吗?

“哼……啃得香着呢,竟然还嫌我的脚丫子太咸了!”

“……我就奇怪我怎么醒来时在地上了……”继续啃包子,她就奇怪她怎么早上起来牙痛,呜,果然人­肉­的滋味不怎么样,还是包子好吃,再咬一口……

斜视了一眼忿忿的春桃,呃……本来还想问她有没有脚气的……要是传染给她的嘴巴就不太好了……还是算了吧,病从口入……但是祸从口出哇……安全第一……吃包子,吃包子……

“废话,不把你踹下去,还不知道你要啃什么呢。手里的包子哪里来的?也不知什么东西就往嘴里塞!”

“什么什么东西,不就是让人吃的包子吗?难道还非要上面Сhā个牌子写着‘请吃我吧’,才能吃吗。”她使劲大口地咬,将一个包子彻底埋进了肚子,满足地发出一声哼哼,拍了拍油手,抓起一个塞进了嘴里,将裤腰带勒了勒,再多拿了一个在手,发出了几声唔唔声,示意自己去上工了。

春桃也没睬她,挥了挥手示意知道了,看着春耀走出了房门,瞥了一眼桌子上还剩下的包子,面白细滑,就连馅都散着和一股不一样的油面香,那个给他们下人做饭的厨子啥时候会特意在给他们下人的包子里下功夫了……皱了皱眉头,安全起见,还是别吃……要是弄错了,吃了主子的东西,惹祸上身就麻烦了……

夏春耀一边啃着包子,一边正向九爷府的侧门走去,瞥了一眼正要去上朝的九爷的轿子正停在大门门口,悲叹了一声,他这个地主阶级当得和她这打工丫头也没区别,还不是朝九晚五没懒觉可睡,缩着脖子就往另一头钻出侧门,哼着歌又开始了华丽新一天。

要说这一天有多华丽,看她此刻的表情就知道了,肚子被包子塞的满满的,少了十四的飞扇神功,她如鱼得水地听着八卦,顺便想着八爷要她想清楚的事情,上次送的南瓜花,虽然介于八爷华丽的修养和高尚的情­操­,收是收下了,可看到他挑眉又眨眼的表情,估计是不太满意,这个几百年的代沟和欣赏观念果然是很大恋爱障碍呀,她哪晓得几百年前的人喜欢把啥东西当宝……

恩……今天她该送点什么过去惊艳一下她的佳人呢?好想看他露出一张感动兮兮的表情看着她,眨着他漂亮的大眼睛,拉着她的手,哭得淅沥哗啦地说:“呜……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哦……”嘿嘿嘿嘿嘿嘿……

竖起耳朵,收起贱笑,瞥了一眼五号桌子的某员外正在大肆宣扬他的嫖女绝招……无非就是银子砸得有去无回,和­肉­包子打狗没啥区别……介于她早上吃得就是­肉­包子,她极度鄙视向那员外投去杀人的目光。

第十七号桌子的书生正摇着扇子,晃着脑袋念着“美人如玉,君子好逑”的情诗,宣称他一分钱不花也照样把女人手到擒来……介于他手里那把让她有心理障碍的扇子,她也对着他翻了一个白眼……

两边的正主却没理睬她一个在旁边挤眉弄眼的小丫头,倒是对于各自泡妞观点截然不同互相怒视了对方一眼,接着一边开始吼:没钱泡妞就滚一边去……另一边立刻回到:用钱谈情是世界上最没品的事……

然后一番­唇­枪舌战开始在热闹的饭庄里华丽展开,正方是:钱乃泡妞之根本,顺便鄙视小白脸,反方是:情乃泡妞之­精­髓,顺便鄙视死嫖客。

她看得津津有味,不时上去给两个争的面红耳赤的大人倒茶,直到两人最后约好,三日后,看谁吊的女人比较多,这才结束了一场男人的战争,事实证明,情场上,不是只有女人的战争最惨烈的……

送走了两位约好三日后再战的大人,一看时辰,也是时候早退了,瞥了一眼依旧打算盘打的劈啪响的掌柜,自从恢复了对她放任自流的状态,她奇迹地发现她的工钱竟然没有减少,奇shubao3.com书再次赞美了一把九爷以德服人的管理政策,也不再为自己的降级争辩了,可以早退就说明可以把握恋爱机会,于是乎,她的猫步神功又在九爷饭庄上演了……

她得快去给八爷送东西了……今天,她从那场辩论中得到了深刻的思想教育,今天送的东西,她肯定八爷肯定会爱不释手,感动不已,顺便夸奖一下她的智商果然不低,她就说嘛,上次送那把什么南瓜花肯定是因为十四总拿扇子敲她的脑袋,敲得她鬼迷心窍了,他人不在,她的脑容量立刻翻倍升级……

事实证明,只要十四不出现在方圆一公里之类,对她夏春耀来说,就是华丽大吉日……

八爷……她来了……希望他还没有沐浴完的说……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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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收回……

对她夏春耀来说,回到清朝的日子就没有所谓的华丽大吉日。

“……哟,嫖姐姐,你又来了呀?”熟悉的­奶­娃娃露出一张笑脸,好无邪,好纯真的样子……但是用ρi股想也知道他没安好心。

“……怎……怎样……”

“今天又送什么东西来了?绿洼洼的,你不知道给男人送绿的东西是说他老婆红杏出墙么?”眨动纯真大眼睛,但是话语和表情完全不对号。

“……”一把将手里的东西塞回自己背后,眯着眼睛看着那个死小鬼,发现他今天是只身一人,身边没有带着一票童子军,突然露出一丝贼笑,这是老天给的报仇机会,不要怪她光天化日之下以大欺小了,实在是这个小鬼太欠扁了,竟然说她红杏出墙,啊?她这样的良好市民,她会红杏出墙吗?

抡起袖子,步步逼近,死小鬼,祈祷吧,她今天绝对要把他打得哭爹喊娘,最好把他爹娘都叫来,让她看看是啥样的混蛋父母,竟然教育出这样的死小孩来祸害人间……

“你要打我?”小娃娃倒是不怕,只是眨着眼睛看着她。

“……你看我这样子像是要和你相亲相爱么?”她咬牙切齿,张牙舞爪,嘴里还发出几声哼哼……

“倒是不像,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你会后悔的。”

“……后悔?我后悔我怎么早没扁你一顿!”袖子抡好了,脱鞋子,她要用鞋子当凶器好好地扁一下这个死娃娃的脑袋……

“你真要打我?”

“废话,哼!你叫吧,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哈哈哈哈哈!!”她仰天长笑,也不管自己的台词根本不适合一个小丫头对一个­奶­娃娃说的,举着鞋子正要举头甩下去,“有本事就连你爹娘一起叫来,我一起打!哼!”一看他周围没有人,她就开始发出豪言壮语,TNND,教育失败的爹娘也应该扁……

“是吗?阿玛!!!有个姐姐要打你!!”他突然转过身,对着隔壁的大门大吼一声,反身一脸得逞的笑容看向站在那里右手举鞋,彻底楞住了的夏春耀,“都和你说,你会后悔的……嘿嘿……”

“……你……你……”她举着鞋子的手突然从指尖麻到头顶,不……不是吧……他……他……他是……

“谁要打我?”一声冰凉的声音从屋里先行飘出来,接着一双黑布靴子踏在了地面,黑袍衣角从院子里飘出来,这些全部都是慢动作,一个一个地在夏春耀的瞳孔里放大……

手抖,脚抖,全身发软,她的手僵在原地,看着四阿哥就这样站在了她的面前,看着她斜眉歪眼地举着鞋子要打自己儿子的华丽画面……好想现在就买张船票逃到大不列颠去……呜……

“你要打我?”四阿哥倒是不在意,挑着眉头斜视了站在那里一副要闹革命的样子……

“不不不……奴婢不是要打你,我是要打……”

“打我儿子?”语调没变,声音没变……

“……”横也是死,竖也是死……这下彻底死翘翘……呜……她要魂断八爷家门口了……八爷,她就算做鬼也会先飘来找他的……

“阿玛,呜呜……这个姐姐从昨天开始就追着我跑了好久了……呜呜……阿玛要帮我做主啊!”死­奶­娃娃脸一翻,竟然变成了个小泪人……

谁TNND从昨天开始追他了,这个死小鬼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未必也太强了吧?仗着自己有个皇帝爹,就在这里锄弱扶强,兴风作浪,NND,这么小就是一个纨绔子弟,将来肯定就是那强抢民女,逼良为娼的典型,她就应该替天行道把他给……呃……前提是……他爹不在的情况下……

“……”四阿哥瞥了一眼一把趴在自己腿上哭的淅沥哗啦的小儿子,再瞥了一眼站在那里以眼神杀人的春耀,淡淡地拍了一下小娃的头,“……拿你那套去哄你额娘,你阿玛不吃这套。”

“唔……阿玛,你真开不起玩笑。”抬头眨了眨眼睛,他这眼泪才刚刚分泌出来,那边的姐姐也才刚吓得脚抖,阿玛就不合作地不和他玩了,本来还说想看她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说“奴才该死”呢,嘿嘿……她说肯定比别人说要好玩……

“要阿玛和你开玩笑也不难,去把没写完的字给临完了。”

“得了,阿玛的冷笑话,我从出生到现在都见识六,七年了,骨头都冻僵了,临字,临字,我去临字了!”他耸了耸肩,正要走回房间,却转身打了一个回马枪,“阿玛。”

“何事?”

“儿子今天好想吃菠菜。”他不怀好意地朝还站在那里,没搞清楚状况的夏春耀眨了眨眼睛,“姐姐,你会做菠菜吧?”

“……菠菜?”四阿哥皱了皱眉头,却突然会意地斜视了一眼,那个还没来得及把绣花鞋放下,却倒抽一口气,把手里拿着的一捧绿洼洼的菜往后藏的春耀,再看向朝着自己眨眼睛的儿子,竟是淡淡地扬了扬­唇­,“既是素菜,也好。”

“……”什么……什么……什么意思……现在是怎么回事……敢情这两父子又看上她背后那把可爱的菠菜了,他们不要仗着自己最高地主阶级地位就乱欺负良好小市民啊,这可是她­精­心挑选以后,要送给八爷的秋天的菠菜……谁也不能阻止她暗送秋波!!

“还楞着­干­什么?莫非你是看不起我阿玛?一把菠菜也舍不得?”做儿子的煽风点火……

“……”做爹的竟然配合地竖了竖眉头……

呜哇,这是招谁惹谁了,她三次­精­心设计的礼物全部被半途截入了四爷府,她说,八爷,他家这风水也差透了,什么东西都被四爷半途截走了,他也是时候搬个家,换换风水了,再不搬,她估计这恋爱是谈不成了啦……

“还不走?”做儿子的继续扮演强抢民女的恶霸地主。

“……”做爹的继续助纣为虐……

她迈着千斤重的步子,万分悲壮地回望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八爷府,好过分……好过分,抢走她的菠菜也就算了,竟然还要她自己亲手将自己的秋波送入锅中一顿乱炒以后,拿去给他们嚼在嘴里,吞到肚子里去……她的秋波……呜……连八爷的面都没碰到就葬送他人腹中了……

“你­干­吗摆出一副‘今生无缘’的表情看着我八叔的门口啊?”做儿子的继续童言无忌……

呸呸呸,童言无忌,什么今生无缘,她还来生再续呢!呸呸,怎么连她也说不吉利的话……

“……听说八弟家门口天天放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是有人存心诅咒?”做爹的眉头一挑,再次打量在她手里的那把菠菜上,语气却不怒而威……

“……清炒菠菜是吧,我最拿手了!”大事不好……转移话题,转移话题,她扯出一个贱笑,立刻踩上绣花鞋,也来不及穿好,就连滚带爬地抱着菠菜滚进了雍亲王府,亲手葬送掉她的秋波……

她今天又学到了一个道理……乐极生悲……物及必反……

但是她更相信一个道理……报应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吃她的秋波,等着得盲肠炎吧……TNND……

话说,夏春耀被逮进了四阿哥府,亲手烹饪她的秋菠,而九阿哥的府邸门口却多出了一顶蓝顶黄帘的轿子……

“听老十说,你找我?”一声淡得听不出喜怒哀乐的声音从八阿哥胤禩的­唇­边送出,习惯­性­地负手而立,看着面前向他福身的汀兰,只是点头示意她起身……

“汀兰冒昧托十爷带了个话,汀兰知晓裕亲王刚过身,八爷事务繁忙,不到万不得已,汀兰也不想麻烦八爷。”她立在自己香闺的院子里,年底的选秀大典就快要到了,她不能坐在这里等着别人去安排她的命运,“汀兰想求八爷帮汀兰讨个人情,让汀兰入宫能伺候个好侍奉的主子。”

“……有宜妃帮你打点,自是不会有你吃亏的时候。”他淡淡地看着她,秋天的晚风将他还没换下的朝服刮得“沙沙”作响,微微眯起了眼睛打量着面前这个对他福身低头的女子,负在身后,戴着玉扳指的拇指轻轻地动了动。

“汀兰知道,自己有眷顾,可这一入宫门深似海的道理也是懂得,如让宜妃娘娘帮我安排,势必要寻个好去处,占个风水地,汀兰不好这个,汀兰只想找个清净地,呆上几年,等到二十五满岁就出宫。”她说得字正腔圆,微微地抬起头来打量他的表情。

“你倒是心里已经有谱了?”他一声轻笑,毫不回避地迎上她打量自己的眸子,“既是心里的算盘都打好了,你可是看上了什么缺位,我可以帮忙?”

“不能说帮忙,只求八爷成全。”

“这么大顶帽子扣下来,看在你也是我福晋娘家人份上,不帮倒是我不上心了。”他有些漠然地张­唇­说话,“既是如此,我去向惠妃提提,兴许她能帮你找个清新雅致的地方。”

“为何总是提着让惠妃帮忙,”她抬头看着他,嘴角轻笑,“汀兰要的地方对八爷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汀兰希望能去伺候良主子,请八爷成全。”

“……”一瞬间,他将笑容硬生生地扯了回来,­唇­角也回复了原本的弧度,视线重重地砸在面前的汀兰身上,负在背后的手,绷紧了些许,涨得玉扳指卡在指尖几乎有些发白,“……你想去我额娘那儿?”

“……是,请八爷成全。”

“……你为何以为爷一定要成全你?”他调整好视线的温度,让它变得彻底的冷。

“……汀兰只是……”

“我额娘一不喜泡茶钻书,二不喜香卷珠绕,三不喜吟诗作对,你去那儿,不是自讨没趣?”他一字一句,字正腔圆地说出来,仿佛怕面前的人听不懂似的……

“……”她皱了皱眉头,正要开口又说什么,却被他硬生生打断……

“况且,以你的资历,何故屈居人下,相信宜妃也是知晓你的资历才将你纳入宫,要是知道你有此等想法,岂不浪费了宜妃的用心良苦。”他的­唇­角重新拉起笑,只是温度不再,“此事,莫要再提,我额娘那也不缺人手,不劳你惦记着。”

“……”她咬了咬下­唇­,“我只是想安然了却了此生,不想去卷那些争名夺利之事……”

“争名夺利?”他冷笑一声,“你为何又知道我额娘那是你的避难所?”

“……”

“冲你这句话,我看各宫的主子也不敢要你了。还是让宜妃为你找个去处……”他嘲弄一声,提脚准备离开……时辰不早了,他还惦记着后门放着那把花,没时间在这折腾……

“为何我的命运要被攥在别人手中!我只是……”

他淡淡地旋过身,嘴角的笑依旧没有被覆盖掉:“你好象搞错了一件事,这是我爱新觉罗家在选秀,不是你在选这紫禁城哪里比较适合你。”

他踩着步子走出了香味缠绕的居所,路过那个总是不期而遇的草坪,脚步不自觉地顿了顿,可除去那总是喜欢在茅厕旁边努力挖着什么的下人,却没见那个总是摔得鼻青脸肿的身影,摩挲着自己刚才使劲绷住的手指,他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已经爬上天际的月亮,跨开步子,大步走向前庭,同九弟打了声招呼,他几乎有些急切地坐上了回府的轿子……

一路呼啸回到自己府里,接下了下人递上来的灯笼,他来不及换下朝服就往后门走,似乎已经习惯的下人们,也只是跟了一段,就自动地闪到了一边……

他独自站在后门口,打开了发出一声“吱呀”声的大门,提着灯笼上前一看,却是空无一物,他皱了皱眉头,瞪着那总是放满杂花烂草的地方,竟立在那里,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动弹,直到手里的灯笼被一阵风吹得摇摆了好一阵子,他才有所反应,嗤笑了一声自己的反应,耸了耸肩,转身回到了大门里,将两扇门合上,最后从门缝里瞥了一眼那依旧空洞的地方,这时他这才肯定,自己的心有那么一点虚……

因为那总是被填的满满的地方,今日却空出了一个那么大的缺口……

拍了拍被风刮得乱糟糟的朝服,他尽快地释怀了那一丝不适,抬起黑布靴子正准备离去……

“砰”

“哇!”

两声撞击声从围墙的角落边传来,他立在原地,只是提着灯笼面向前方,没去转头确认究竟,只是­唇­角提上带着深意的笑容,也许他下意识地觉得不用确定,他耳朵里充斥进的聒噪声似乎只有一个来源……

“痛……痛……痛……”她的挣扎声,从他的背后跳出来,让他有些窃喜地将头头微微地向后转了转,有些舍不得去确定那个身影是不是她……

“……这里是哪里……糟糕了……四爷的隔壁是八爷家……那这不是……嘿嘿……”她总是有点怪异的笑声飞进他的耳朵,很好……不用确认了,也不用舍不得了,能笑成这样的,非她莫属,他的脚步微微向后移了移,考虑着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她这个从隔壁掉过来的“惊喜”……

“……沐浴沐浴……偷看一眼应该问题不大才对……不会那么小气吧……”她揉着自己摔得不轻的臀,正要从地上爬起来,突然感觉到背后一阵刺眼的亮光,恩……背脊也窜上丝丝凉意,这月黑风高的夜晚……莫非……

夏春耀蹲着身子,半抱着脑袋,小心翼翼地将头转向了后方……紧接着倒抽一口气……

“……僵……僵尸啊!!!”她抱着脑袋就往门口爬,却被一把拽住了领口,两只脚却还是不肯死心地使劲在地上磨蹭,“……救命救命……我……我虽然没做过什么好事,但这辈子也没做什么坏事,而且我发誓,我不打算去做坏事,如果偷窥八爷洗澡这样的事也算坏事,我也只是打算做,而没去做……所以……所以……”

“……原来你大半夜翻墙过来只是为了偷窥我沐浴?”他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拽着她的后领,声音淡然地像是在说别人被偷窥一样……

“呃?”她猛然停住了脚下的拨动,带着一点试探回过头来,终于看向那人的脸……深深地嘘了一口气,算是放下心来……还好不是僵尸……你说一个人大半夜穿着清朝的官服出现在别人面前,很让人不联想到恐怖片里的僵尸的……还好八爷走路不是一蹦一跳的,要不,估计她就直接要脸一青,被吓得见阎王去了……

“我的东西呢?”他不忘刚刚那股透入心骨的虚,仿佛非要从她这儿讨得什么才能填满,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他下意识地排斥……

他看着她终于转过头来看她,却不知道为什么她好象很害怕自己这身打扮似的,在自己的朝服上打量了好几遍,虽然朝服的确有点严肃,但是她那种见了鬼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东西?什么东西?”她眨了眨眼睛,还沉浸在终于见到他的喜悦中,外加对于他一身僵尸服的恐惧中,这是一种怎样矛盾,复杂,激烈,又刺激的心情啊,没尝试过的人是肯定不懂的……

“……”他看了一眼她明显了然一身的样子,很好,她要是告诉他,她忘记了,他今天就决定用甩的请她出去……

“……被吃掉了。”她可怜兮兮地抬起极度无辜的脸看向他,“……被他们吃掉了……”

她回身一指那隔壁的地主阶级,她做完菜,被他们奴役完,就从厨房里逃逸出来,避免再被那个死小孩恶整,哪知却听见不知道谁的脚步声,想也没想就直接爬着墙就翻过来了……

不过现在看来,这个墙翻的好……

“……你……带了什么来?”他有点担心地瞥了一眼隔壁的四哥家……他家四哥不是这么饥不择食吧,连她送的东西都吃,他都不知道,这丫头的品位简直是奇特到了极点吗?他每次都是拿着一把把惨不忍睹的花,顶着所有人用极度迷茫的眼神将她的花搁在书房里的……

基本上每隔两天,就有大臣对他说:“八爷,近日欣赏花卉的眼光实在是……奇特啊……”

而他也只能轻笑着回答:“物以稀为贵。”

接着,又会换来一阵阵拍马屁的奉承,周而复始,日日如此,他是习惯了,只是四哥……

“……不过,我还是偷偷留下了一点。嘿嘿,”她那么辛苦挑选的东西,怎能给他们全部吃了……从口袋里掏了掏,却发现因为刚刚一摔,一颗翠绿翠绿的菠菜一瞬间变成了一根烂菜,再也直不起腰来,蔫呼呼地趴在她的手上,仿佛寿终正寝般地向她提出严肃的抗议……

“……”他提着灯笼,照着她手里的菠菜,看着她可怜巴巴地抬起一张写着“玩完了……”的脸,实在不知道该不该佩服她……

“……蔫……蔫了……”她拍拍怎么也不肯直起腰的菠菜,低着下巴,抬起眼偷偷打量他的表情。

他的视线砸在她的手掌心,让她感到一阵淡淡地热,他的­唇­角实在带着玩味的笑,让她看得有点晕晕的,他伸出手来,用指尖在她的手掌心撩拨着那根已经蔫了的菠菜:“我发现,你送来的东西越来越难伺候了。”

“……”唔……不要再用手指勾引她了……她的定力真的是不咋样的……相信她……

他的指尖继续在她的手掌心打着圈,最后隔着那根蔫呼呼的菠菜抚上了她不算细滑的手,看着她有点不明所以地眨眼睛看向他,他也只是不说话,左手提着灯笼,右手拉着她,走向门口,没去管自己的朝服还没有换下来,只是拉着她往外走……

“……去……去哪?”她被他拉得晕呼呼的,也不管要去哪里就被他带出了门……手掌间还留着那片菠菜,隔在两人手间,竟然有那么点契合……

他不说话,只是提着灯笼,牵着她慢慢地踱着步子,仿佛可以猜到她全部的表情,于是,他便没有回头,只是领着他往前走……

一瞬间从手掌飞进胸口的温度,带着点湿漉,带着点蔫腻,她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人,突然想去翻动历史书确认一下,这个让她觉得温暖,舒服的人是不是真的在历史存在过,做过什么,想过什么,遭遇过什么,最后,如何消逝的……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那么一点酸溜溜,她恶寒地颤抖了一记,她果然不适合伤春悲秋,人不都要死的嘛?她管他做过什么为国为民的好事,还是伤天害理的坏事,至少在这一刻,拖住她的手掌往前走的人,不是历史书上那个总是被他们叫成地主阶级的人,不是那个有着什么推动历史进程作用的人,也不是那个只有一个单薄的名字,总是出现在电视上被戏说的爱新觉罗家的谁谁谁……

“八爷……”

“恩?”

“……嘿嘿……没事……”

“……”

他终究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轻轻地问:“你脸红什么?”

“呃?”

“你的脸好红。”

“……呃……红就红吧……”现在哪有时间管脸红……她的脸被晚风刮得越来越热,他的步子却越来越慢下来,抬头看了一眼这大清朝的月亮,和她那里没什么不同嘛……原来,不管在哪个时代,谈恋爱都是会让人脸红的事……

危机

话说,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由于夏春耀不懈的努力,终于和八爷有了一次近距离的接触,虽然只是手牵手地回家家,感觉实在是很小学生的级别,但是还是让她满足地在梦里笑醒了好几次,她是满足了,苦了每晚都被吓醒的春桃,为了逃避某人夜晚的­淫­笑,因此,只好把偷­情­的次数华丽增加了,也因此某人每天都满足地睡成大字型,做梦的时候更是肆无忌惮,手脚并用……

打了个哈欠,从床上跳起来,用那双发誓短时间不会洗的手打开了门,阳光明媚华丽丽,低头看了一眼已经连续出现几天的包子,蹲下身,用手指戳了戳,她是不是该到厨房去问问做包子的大叔什么时候暗恋上她了,­干­吗每天对她暗送秋“包”……比她还没品的礼物,真是古代人的局限­性­,果然不对比不知道,一对比,发现自己的礼物还是蛮华丽的。

闻了一下自己手里还留有淡淡的菠菜叶的味道,­精­神百倍。

看来,她有必要严肃地拒绝一下厨子的芳心暗许,毕竟他已经两个孩子的爹了,但是暗恋归暗恋,包子归包子,她还是很没种地拿起来咬了一大口,突然想起还没刷牙,又放下咬了一半的包子,拿着洗梳工具屁颠颠去和一票下人抢本来就不多的热水,后悔自己没有好好看看热水器是怎么发明的,只能排着长队站在一票人身后等啊等。

她翘首期盼地掂了掂脚丫子,没看见每次偷­情­完后都第一个霸占热水的春桃,估计昨天晚上又玩疯了,摇摇头,悲叹了一声世风日下,继续掂着脚丫子等热水,顺便听着前面的丫鬟眉飞­色­舞地说着九爷的小老婆又怀孕了,希望这胎是个男娃娃……

这样说来,九爷也已经是两个女娃娃的爹了,恶寒地打了个抖,实在不能想象九爷笑容满面逗自己女儿的画面,也倒是真没看见他宠女儿的样子,估计是这古人严重的重男轻女思想在作祟,心里鄙视了一记,看样子就不是什么好爸爸,不过也不能怪他了,自己才二十出头呢,就要对着两个女娃娃流口水,流鼻涕的样子,换了是哪个男生也应付不过来……

“夫人最近害喜害的严重着呢,呕的不行了,心情也不好,下人就跟着倒霉呗。”前面的小丫头叹了一口气,“我是在想啊,要是我怀娃娃的时候也有人给我出气就好了。”

“你羡慕个啥,像夫人那样好?有丫头出气有啥好的,我宁可要相公陪在身边。”另一个笑着点了点前面小丫头的脑袋。

“那倒是,夫人怀孕这么久,也就看九爷过来瞅过两眼,每次说的话,也就是好好调养,什么好东西是往咱屋子里塞来着,可也没见夫人笑得多欢。我家夫人这是第二胎了,要是还是女娃,唉……”

“九爷到现在还没得男丁,要是你家夫人这胎是个男娃,还不被捧到天上去?”

“唉,希望如此,虽然不是福晋的娃娃,好歹是个长子,也能让夫人有个靠山,我这也放心点。”

“到底是陪嫁过来的丫鬟称心,有你帮你夫人求着呢,有个盼头总比没个盼头好。”

“得,到我了,我得手脚快点,等会夫人起身要是看不见我,又是一顿脸­色­要看呢。”

“唉,你快些吧。”

她缩着脸躲在一边,一直等到那两个丫头走远了些才把自己的脸给露出来,好险,还好没被认出来,那就是上次那个不肯帮她系裤腰带,还踹了她一脚的小丫鬟,就是那个上次在书房被她打断了好事的小老婆的小丫鬟,她很清楚地记得她的豪言壮语:以后见她一次,就要踹她一次……阿门……还好她及时地护住了脸……要不然又要上演一次恶­性­循环的人生悲剧了……

嘘了一口气,赶快将脸洗好,牙齿刷完,然后飞快地爬进房间啃包子,看了一眼已经爬得蛮高的太阳,害怕迟到了又要遭受掌柜的冷嘲热讽,一边咬着包子一边往侧门跑,两只脚刚跨出门槛,正要往目的地赶,却被身后九爷一声夹杂着不爽的声音给叫住了……

“站住!”

一听就是起床气很足的声音,让她吓得耸了耸肩,口里咬了一半的包子不知道是该咽下去,还是吐出来,哽在喉头不上不下的……她也知道一大清早要从暖呼呼的被窝里爬起来,接受着哗啦啦的秋风洗礼是一件让人很郁闷的事情,但是这是他的老子订的时辰和规矩,她还很想抗议一下自己的上工时间为啥和他们这些处理国家大事,剥削可怜农民的人一样哩……一大清早起床就开始受到残酷剥削……唔……

“九……九爷……”她将半个包子拿在手,回过身来福了个身,也没敢抬起头来看这位大人­阴­阳怪气的表情……

“……包子……还好吃吗?”他的声音最后上扬有些奇怪,让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猛然抬起头来,看着他只是淡淡瞥过一边没有看她的脸……

她看了看手里的包子,再皱了皱眉头,将包子向后藏了藏:“……九爷……这个我已经咬过了……”

这不能算是饥不择食,这大概就是清朝皇阿哥华丽的习惯,就是喜欢抢别人东西,经历了三次礼物被截进四阿哥府,她算是彻底习惯了,只是,九爷啥时候也染上这毛病了……

“……”他有点不解地回过头来看着她,却看见她指着她那个咬的还蛮大的缺口,非常严肃地让他知道这个包子已经被她染指得很彻底,无语地挑了挑眉,“哼,跟你说话简直是对牛弹琴!”

“……”她招谁惹谁了,一大清早起来,是吃个包子也能惹来一顿训,果然是老天爷看她最近过得太顺畅了,非要给她加点磨难么……她不需要它这样天将将大任的考验啦,让她放任自流啦,拜托,拜托啦……

“……你在那挤眉弄眼个啥,有话不会当爷的面说吗?每次都做这些个怪表情给谁猜!十四不在这儿,你那些怪表情没谁看的懂!”他立了立眉头,嗓音不觉也往上提高了几个点,每天清早都要忍受一个蠢物拿着包子从他旁边偷跑过去,竟然还吃得心安理得,一点反应也没有,还真是应了一句话,­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废话,就是为了让他看不懂,她才挤眉弄眼的,要是被他看懂了,估计早把她踹到午门亲手砍了她了,看不懂吧,就欺负他看不懂,她的表情在说,TNND,没事有起床气就去找你老爹,换个时间出门,多留点时间在家抱小老婆,噜啦啦……“哎哟哎哟……”

正想着眉飞­色­舞,飘逸非常,却发现自己的耳朵突然被拖高了好些,让她不知觉地掂起脚尖来,手里拿着包子的手也挥了起来。

“会说话了?恩?爷还以为几个包子就把你吃成个哑巴了呢。”他拎着她的耳朵,看见她脚尖掂地,歪着脑袋很郁闷地看向自己,很好,就是要这个表情,让他感到舒服了不少,免得让他想起这个死丫头每天吃着包子,开开心心地蹦蹦跳跳,像个没事人一样在他面前跳来跳去的死样子……

她到底吃的是包子还是订时炸弹?她瞥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包子,蛮普通的呀,为啥九爷张口闭口的包子包子……不要吧……莫非这是九爷的早餐,被那个厨房大叔暗送秋包送她的房间来的……靠……大叔,他这不是害人嘛……爱情果然是盲目的……阿门……

“九……九爷……不是我拿的……”撇清关系,撇清关系,她和这个包子完全没有关系,虽然很明显,那个包子上还留着她华丽的牙齿印,但是她完全是被勾引的,情有可原……她相信,大清皇阿哥的度量都是非比寻常的,她深刻地相信……九爷,不要让她的信仰破灭啊……

“不是你拿的?”他轻哼了一声,挑了挑眉头,“那你可知是哪里来的?”

“……应该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吧……”她总不能说厨房大叔对她暗送秋包的事……虽然她现在觉得极度无辜,她­干­吗要来背这个黑锅啊,早知道不贪嘴了,春桃果然聪明,楞是一口都没吃,还叫她等着被雷劈,她当时还哈哈大笑,说了一句,若为包子故,什么都肯抛……这下好了,把自己给抛出去了……

“你也知道包子不会天上掉下来啊?”他冷笑了一声,加重了手上的重量,看着她的眉头又皱起了好几分……

“……如果……我发誓我以后都不吃了还不行吗……”她将还剩下的半个包子伸了出来,为了包子丢了小命不值得的……

“不吃?”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将她往自己面前提了提,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你——敢!”

“……”这到底是什么毛病……吃也是死,不吃也是死……好歹给人条活路走吧,她真的只是一个很想将人类寿命记录刷新的好孩子,难道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也实现不了吗……

他瞥了一眼她无语问苍天的表情,终是松开了她的耳朵,理了理自己的马蹄袖,甩给她一个忿忿的眼神:“没听见爷说的话吗?把你该吃的包子吃了。”

她用左手指了指自己右手的包子,还是照指示吃包子比较安全,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他微微颔首,她立刻接到命令般,立正站好,开始张大了嘴巴啃包子,完全没心情去品位包子什么味道,迅速完成任务,恢复立正站好的姿势,等待下一个指示,这下总找不着茬了吧……

“……好吃吗?”他状似随­性­地问上一句。

却让她再次郁闷地抽了抽嘴角……这是该答好吃呢……还是答不好吃呢……

她摇了摇头,老实说,这包子啥味道她根本没吃出来……却见九爷的眉头立刻又锁了起来,她倒抽一口气,立刻改转状态,将脑袋点得和拨浪鼓一样,上下摇,却见九爷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老天爷,她不玩了好不好,直接给她一刀痛快的,这样一刀一刀凌迟实在是太痛苦了……

“……”他看着她点头又摇头地反复动作,眉头越皱越深……

“……”她看着他眉头越皱越深,开始胆战心惊,摸着ρi股就往后退,她的心理­阴­影还没过去,实话说了吧,她现在一看见九爷就ρi股痛,腰痛,浑身都痛……不要再吓她了……

“……不识好歹!”他咬着牙蹦出四个字,决定懒得再理睬她,转身甩袖就向停在正门的轿子大步走去,斜视了一眼,在他身后摸着胸口,大松一口气的身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弯身坐进轿子里,撩起帘布,却发现那个身影竟然一转眼就跑了­干­净彻底……

“哼!”重重地甩下了帘布,“蠢物!!”

“起轿!”小厮的声音响了起来,被抬起的轿子走向反方向……

跑了好几里,发现已经奔出了九爷的势力范围,她安心地叹了一口气,顺便发誓以后再也不吃无端端飞到她面前的东西,这个清朝,果然危机四伏,一个包子说不定就能要了她的小命,耳朵被扭得火烧烧的,她使劲地揉了揉,顶着一个红透了的耳朵爬进了饭庄,开始继续端茶倒水……

最近北京城里的美女以诡异的程度飞跳着增加,听说年底的选秀大典马上要华丽开始了,于是乎,正个北京城陷入了一场脂粉战争里……对面街老板的昂贵的胭脂水粉不管贵的多离谱,一上货绝对被卖的­干­­干­净净,有些是为备选秀女买回家去装扮的,但是更多都是跟着风买的,反正就算没资格去选秀,也让自家闺女用用秀女们用过的东西,也算是沾了一点光吧……

争奇斗艳的不仅是秀女们,而那些跑来八卦的人也没闲着,哪家哪家贵族闺女长得多漂亮,哪家哪家闺女已经被内定了,又是哪家哪家的闺女是肯定会被分给哪个王室的,那些满人的名字在她脑子打了个圈,除了爱新觉罗,没哪个记的住……

听了大半天,她大概明白了些事情,原来选秀女不是只给皇帝选老婆哦,想来也是,那么多女人,他一个人也忙不过来,所以叫他的儿子,亲戚,大臣帮着他一起忙……这么看来皇帝也是蛮忙的,这么多红线要牵,也不怕自己忙不过来给牵错了线……

“十四爷不是马上要大婚了吗?福晋应该也是今年秀女里选出来的吧。”一边的员外把人家的家务事当国家大事一般讨论得振振有辞。

“选啥选,那肯定是内定好的呗,你没看到侍郎罗察家都已经在准备嫁妆了吗,明眼的人都看出来了。”

侍郎罗察是个什么东东?她的洗衣板还没时间发明,已经进入华丽地准备阶段了,肯定婚事忙得十四焦头烂额,让他没时间来找茬了,清闲啊,每天等着下班送一把花过去给八爷,然后回家吃饭,睡觉,生活就应该这样嘛……唔……说到八爷,好象自从那天晚上送她到府门口,扬了扬手叫她进去,提着灯笼转身就走了,结果第二天她也没碰上他……然后第三天……第四天……

难道也帮着十四去忙婚事了?真是的……十四那死孩子,结个婚还要来打扰她为数不多的相处时间,果然是混世恶魔,就算人不在,还有余威震得她死去活来的……

送完一把她已经叫不出名字的花,她转头跑回了九爷府,正要闪回自己的房间,做好完全准备等待去厨房抢饭时刻的到来,最近这两天,她明显显得太温柔了,抢的食物大不如前,昨天手臂还被不知道谁咬了一口……原来咬人不犯规的,她今天也打算试一下……喀嚓,喀嚓,她把牙齿咬得发出几阵尖锐的声音……却看见一个从来不会来她的下人房的身影站在她的门口……

“汀兰?”她眨了眨眼睛,看着她站在自己的门口,立在那里淡淡地看着自己……

“……回来了。我有些话要同你说。”她的表情没变,只是略略回了回身。

“进屋说吗?”她推开了房门,毕竟已经快入冬了,傍晚的风蛮凉飕飕的,看她穿得也不算厚实,还是别感冒好,这里感个冒,搞不好就要驾鹤西归了……

她淡淡一笑,撩了撩裙摆:“也好。”

她领着汀兰进了屋子,将凳子摸了摸,让她坐下:“我这里没茶,水你要喝么?”

“不用,要喝茶,我回自己那泡就好,只是同你说几句体己的话,毕竟……”她垂了垂眼帘,对着自己的手掌翻覆看了几遍,“毕竟说不定以后都见不着了……”

“啊?哦,你说选秀哇,听说快开始了,你准备的咋样了?”她一ρi股坐在了炕上,两只脚悬空挂在床边,晃啊晃。

“……这种东西,说什么准备不准备,还不是任着人家挑,任着人家拣。”她只是冷哼一声,似是不平,斜眼看着搁在桌上被供奉着的冷包子,挑起眼眉问到,“这……莫非是上次,你说的,八爷给的包子?”

“唉?已经冷了,吃不得的。”她猛地跳下床,一把将桌上的包子捞进怀里……

“……你急啥,又没谁和你抢。”她笑了起来,却淡淡地打量着她怀里的包子,“好歹,你我也有个共同的秘密,你也不必把我外人,莫非……你对八爷……”

“超级喜欢!”她说得豪气­干­云,毫不掩饰,毫不……要脸……

“……哦?”汀兰挑起了眉头,却也没做出惊讶的表情,“……那你可知道,八爷可是已经家有妻室的人了。”

“唉??!!”她楞了楞,她就觉得好象少考虑了一个重要环节,搞了半天,八爷也有小老婆的哦……这下华丽了……可是跑他府里几次,也没见女人跳出来拿着菜刀追着她砍啊……害她还以为八爷还华丽的单身……这下糗了……

“你接受的了三妻四妾?”汀兰扬了扬眉头,继续问到。

“……三妻四妾?”她眨了眨眼睛,皱了皱眉头,结婚是个什么概念,她还真是没想过,不过只觉得,他们这里人把结婚当玩似的,什么话也没有,就先娶个老婆回家放着,比如九爷府比比皆是的小老婆,再比如说正准备结婚却还没见过老婆面的十四……婚姻价值观严重扭曲啊……

“我是绝对不能接受三妻四妾的。”汀兰挑起眉头看向那个楞在一边的春耀,“你也应该不能吧……”

“……”她使劲地皱了皱眉头,突然向自己怀里的包子瞥了一眼,咬了咬自己的下­唇­,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三妻四妾……这个问题好严重……事情大条了……

雪花(上)

话说,汀兰严肃地提出三妻四妾这个严肃的问题,让坐在一旁的夏春耀皱了皱眉头,看着坐在那里的汀兰深刻的、客观的、有条理的将华丽的清朝婚姻制度全面剖析了一下,顺便拿出就在身边的例证,她表哥……也就是九阿哥的小老婆们,以及她马上要进宫侍奉的皇帝老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那几乎倾注了所有的­精­力和热情架势,让春耀打了个冷战,看着自己怀里的包子,八爷有老婆了,这个天打雷劈的消息让她心里酸溜溜的,就好象看到她华丽丽的偶像周星星又和某个谁谁谁传绯闻时一样……

垮着一张脸,上完汀兰的政治教育课,诸如不能委曲求全,就算到了这里也不能丢现代女­性­的脸,一定要抵制三妻四妾这个鸟规定,然后伴随着汀兰一句“好自为知”,她知道,下课了……

送走了汀兰,她一看,已经到了抢饭的时辰,立刻振作了有点萎靡的­精­神,磨着牙朝厨房狂奔,把自己一肚子的无名火全部撒在那些和她争食物的人身上,也不管好吃,不好吃,稀里糊涂一通全部塞进了肚子,最后摸了摸有点撑的肚子,看了一眼那些个哭着跑开的手下败将,竟然都用一种看妖怪的眼神看着她,她也不含糊,回以一记“独孤求败”的眼神,屁颠颠地爬回了房间……

春桃看了一眼刚从门外回来,正准备要关门的春耀,随意地说了一句:“听说了吗,张五他老家的青梅竹马嫁去大户人家去做小妾了!”

“咣当”某人一时没稳住,一ρi股摔在了门槛上……TNND……怎么又是小老婆……这个词今天出现频率太高了,搞得她条件反­射­……

“你咋了,也和张五一样受刺激了?”春桃瞥了一眼在地上翻白眼的春耀,“不过,现在是好机会,你要不要趁虚而入,去安慰一下张五受伤的心,顺便看看他存了多少银子??”

“……你可以不用把后面的话说出来,我也能明白你的意思。”她从冰凉的地上爬起来,想她跟着八爷混了那么久,这种小拐弯法根本已经不算了什么了。

“哦?你倒是长进了,那还楞着­干­吗,去安慰安慰人家啊。”比起安慰,她更好奇那个张五到底存了多少老婆本。

“……”看了一眼外面狂风大作,也不知道这两天是怎么了,气温骤降了不少,她打了一个冷战,懒得罗嗦,直接往床上爬,“被子给我一点,好冷好冷……”

“唉,我说你倒是去还是不去啊!”春桃拍了拍她,殷情地有点诡异……

“……你最好不要告诉我,你是因为天冷不方便偷­情­,所以准备把我骗出去,然后叫你家男人来我们房间……”她斜视了她一眼,对一个人的了解程度真的可以把人给逼疯的……难道真是她的名字给她下了瑃药了,TNND,现在偷­情­都偷出一个境界了……为了偷­情­竟然想把她这贴瑃药给丢出门……

“……呃……也顺便是为了你好。”春桃心虚地抬了抬眼,“看张五那样,也很专一的,要不也不会存那么多年的老婆本……”

瞥了一眼三句话不离“老婆本”的春桃,春耀非常不合作地躺下身,盖上了被子,以无声的抗议拒绝加入她的“偷­情­大军”。

“我叫我家男人帮你问了哦,张五说他现在万念具灰,就算是你,他也可以勉强凑合一下,你怎么说!”春桃耸动了一下躺在旁边的翻着白眼的某人……

却发现某人已经蒙着被子流口水去了:“傻丫头!”她骂了一句,径自也跟着躺了下去,故意用两只冰冷的脚去蹭春耀的暖,反正这丫头跟暖炉似的,天气多冷也照样散热……瑃药嘛,好暖和的瑃药……

终于明白为啥这两天冷得出奇了,抖了抖打颤的牙齿,看了一眼外面的雪飞得飘逸无比,一夜之间的飞雪,竟然把北京城裹得像个白包子似的,皑皑的白雪铺天盖地地飘下来,撒了她一脑袋瓜子,她从被窝里爬了起来,哭爹喊娘着不想上工,却还是没骨气地从被窝里滚了出来,打开了门,照旧一碗包子搁在门口,竟然在这雪天冒着热气,可见刚送来不久……

对着那碗冒热气的香包子,她猛咽了两口口水,为什么一大早就要考验她的定力,伸出了颤颤的手,碰了碰那暖暖的包子皮,软绵绵,热乎乎的……好想咬在嘴巴里,让里面的汁全部流满她的嘴巴,但是九爷那张莫名其妙的气得铁青的脸一飞进她的脑袋,她便倒抽了一口气,摸了摸有点抽痛的ρi股,终究“哇啦”一声,飞逃出了九爷府……

“……不吃就不吃,哭啥?”春桃看了一眼地上的包子,也没去碰他,只是挑了挑眉头,打理了一下自己的裙子,也准备去主子那报到了。

渐渐地,那碗包子的热气越冒越少,最后被漫天飞雪给盖了个厚实。

“去伺候那桌的主子。”刚一滚进饭庄,掌柜边虚虚地向内间瞥了两眼,跟着立刻低下头来打着自己的算盘。

天天打算盘,也没见九爷给他加工资,给阶级敌人打工,就该见好就收,有懒就偷,看钱就搂……这才是正确的工作态度嘛……

夏春耀咕哝了一声,提着茶壶就往内间走,一撩帘布却见一个娃娃头坐在里面,灰­色­的小毛裘被站在一边的下人拿在手里,而他竟然摇头晃脑,煞有其事地端着茶碗,喝着香茶,一脸欠揍的样子,会有这么欠揍的表情的死小孩,除了正为婚事忙得像老鼠的十四,只剩下几天前糖葫芦造下的孽债,四阿哥家的­奶­娃娃……

想来想去,还是十四那个死家伙不好……要不他,她也不会造出这么个孽了……

“你还要站门口站多久?没看到我的杯子空了吗?”小娃娃回过头来,一身深黑­色­的褂子,头上带着白绒线缠着的瓜皮帽,神态竟然几分像着冰冷冷的四阿哥,让她从头到脚打了一个冷颤,突然同情起四爷家的下人来,这样冰雪纷飞的天气还要忍受内外冰雪两重天的酷刑……好可怜哇……但是一墙之隔的八爷家就不同了,八爷的笑脸,天然空调哇……唔,要是没有老婆,就更加天然了……

“九叔怎么就养了你这样的下人,没伺候过人吗?”他扬了扬手里的杯子,“快给我过来倒水!”

有点稚­嫩­的声音搭配着和声音完全不同的话语飞进夏春耀的耳朵里,TNND,算他聪明,竟然还带了一个大块头的下人来,否则,她非把他打的哭爹喊……哦……不……不能让他喊出来,塞上抹布,吊起来抽,让他叫也叫不出来,啊哈哈哈哈……替未来皇帝教育儿子,感觉肯定不赖,她也是为了百姓的幸福嘛,免得这个死孩子祸国殃民!

想象是美好的,但是,现实是,她还是得弯着腰给他加满了水,脸上还带着已经面对谁都能笑得极度犯贱的表情。

“笑得真难看。”他瞥了她一眼,挑高眉头做出评价,没去看她抽动着嘴角和抓紧的拳头,径自扬了扬手,叫身边的下人,“你出去等着吧。”

“少主子,四爷说,不能放您一个人乱跑。”下人有点为难地看了一眼明显不怀好意的夏春耀,“四爷要是知道少主子您又偷溜出来,奴才肯定要挨罚的。”

“怕啥,我回去在额娘那哭一通就没事了,字也临完了,阿玛回府也没那么早,我呆一会儿就走。”他倒是把不要脸发挥到了极致,完全脸不红,气不喘地笑得灿烂。

“可……”太人瞥了一眼站在一边拳头捏的紧紧的夏春耀,着实有点不放心……

“她?”小娃娃咧嘴一笑,用小手指点了点她的拳头,“纸老虎而已。”

“……”TNND……死小鬼,老虎不发威,还真把她当病猫了,有本事就不要仗着他的皇帝老爹来和她单挑一下,她绝对把他打在地上高唱“世上只有妈妈好”……

下人依言退了出去,房间里刹那间只剩下了一个喝着茶装大人的死孩子,和一个企图谋杀祖国未来花朵的不良少女……

“嫖姐姐,今天准备送什么给我八叔呀?”他挪了挪坐在软垫上的ρi股,两只脚挨不了地,一直晃啊晃的……下人一走,他立马恢复了对她情有独钟的称呼。

“……关你屁事!”一见到人高马大的下人出去了,她也立刻收了笑脸,不服气地咬着牙回答。

“是吗?”他贼贼地一笑,“你想知道,要是我现在哭着跑出去的话,会有多少人冲进来吗?唔,我看看啊,应该会有七,八个……不对……是十几个……或者二,三十几个……恩?你的手­干­吗打抖,不要一直抖啦,水都溅到我身上了!”

“……你……你没事带那么多人来找我­干­吗……你……你想怎样?”她一边给他的杯子加着水,一边警备地看着坐在那里笑得别有深意的死小孩……

“外面下雪了!”他一指窗外,告诉她。

“那又怎样!”眼睛又没长ρi股上,要他说……

“我想打雪仗!”他继续大声宣布……

“我没空!”她又不是和他一样搜刮民脂民膏的地主阶级,得自己赚饭钱的,打雪仗,打完雪仗她就要去喝西北风了!

“我又没说要和你打,你自做多情个啥!”他斜视了她一眼。

“……”死小鬼……她忍……小不忍则掉脑袋……大不忍则五马分尸,“你不能一次­性­把屁放完吗……”

“外面下雪了,我想打雪仗,阿玛不准,我要你的蛋炒饭,回去讨好我阿玛,免得他罚我,放完了!”他一口气说完,最后喝了一口茶,哈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还没放应过来的她,“还站着­干­吗,去做啊!顺便多做一碗,讨好我家十三叔!恩!”

“……”死小鬼,又让她想到了夺饭之痛,她忿忿地拎着壶子正要转身出去。

“等等,我要也哦,两颗蛋,在这里吃!”像个老爷似地翘了翘腿,他看着那个举着茶壶想往他身上砸的夏春耀做了鬼脸,坐在椅子上晃脑袋。

结果壶子还是没砸下去,可怜的劳动人民还是滚回了厨房帮地主阶级的肚子­操­劳努力,不过好在厨房里因为炉火的关系暖呼呼的,她也一边打着蛋,一边用脚将柴火拨进了炉子里,咬着牙,嘴里下着诅咒:“吃这碗饭的人集体拉肚子,拉到虚脱,拉到肠子打结,拉到没力气抱小老婆!”

“那我还没小老婆怎么办?”童稚的声音在她身后响了起来。

她倒抽了一口气,差点滑了手里打得“啪啪”作响的蛋,鄙视地看了一眼跟进厨房里的死小鬼:“老婆都没有,还小老婆,你口气倒不小嘛!”

“我将来要娶十个老婆!”他有点不爽被小看,举起了两只手,志得意满地看着她。

“……小心肾亏!”她低咒了一声,将手里打的蛋放了下来,往锅子倒油……万恶的旧社会啊,连小孩的婚姻价值观都扭曲成这样了……她是不是现在就该向下一代宣传一下一夫一妻的好处?

“什么是肾亏?”小娃娃不解地抬头提问。

“去问你阿玛!”她向后踢了踢脚,“或者,问你阿玛的小老婆!”看着油锅热了,一把将蛋倒了进去,香丝丝的味道从锅子里飘出来……

“嫖姐姐,你会当八叔的小老婆吗?”他拉了拉她的衣服,坏笑着问到。

“……”她的眉头皱了皱,看着黄澄澄的蛋慢慢地成了形,撇了撇嘴角,只是用锅铲拨着锅子里蛋……小老婆,是个蛮让人鄙视的职业耶……不过这这里不仅合法化,还蛮华丽的,看看九爷府里每次都瞪着眼睛和她说话的小老婆们就知道了,燕窝当白菜吃,珍珠粉当面粉用,好过瘾的样子……不过这应该不是现在还处于暗恋阶段的她该考虑的问题吧……等追到手了再说啦……像八爷这样华丽的人,搁在现代就是她够也够不着的偶像巨星,现在,基于他华丽的身份,大家都不敢出手,她绝对不能姑息养­奸­,该出手时就出手……而且决不手软……

“……焦了……”

“哇!!”她回过神来,发现就在自己一片信誓旦旦中,蛋已由黄变黑,急忙用锅铲将蛋盛了起来,看了一眼颜­色­有那么点抱歉的­鸡­蛋,呃……反正也不是焦的太厉害了,又不是做给八爷吃,随便啦……

“重做!”身后的声音命令到。

“为啥,这也能吃啊!”

“我不喜欢吃烧焦的东西!”

“你不喜欢吃管我屁事啊!有本事你自己炒!”

“我阿玛也不喜欢吃烧焦的东西!”

“……我重做……”

跟谁斗也不能跟皇帝斗……对不?虽然满清十大酷刑还蛮有名的,但是她没有兴趣去身体力行一把……骨气这种东西,先让它随风而逝一阵子吧……

话说,这世间估计也只有老天爷才会将雪花,雨点之类的东西,不分门第,不论身份的到处乱洒了,康熙四十二年底的大雪纷飞了整个北京城,紫禁城也自然不能独善其身,皑皑的白雪落在宫楼阁台,景致盎然,却只是被上,下朝了的官员们匆匆一瞥,每年如此的景致终是不会吸引人去多看几眼。

已经有几分厚的白雪,被太监们用扫帚给扫到了道路两旁,不可避免地沾染了一些灰泥,然后,依旧是几条清晰的路,没有一丝犹豫地摆在每个人面前,不会弄湿的朝靴,不会踩出噪音的石子路,配合着许多走进这座紫禁城的人们……

“主子,这雪冻人,你身子本就虚寒,别在这冻着了。”一名宫女礼数周到地福着身子,对着面前一位银白旗装,妃子打扮的女子背影说到。

那背影不说话,只是呆呆地立在雪里,抚弄了一把手里还没开的腊梅,几把雪花从她并不­嫩­白的手间滑落,掉在她花盆的鞋边,砸出一点雪印,她被庄重的旗头压着,只是视线微微向下瞥了瞥,略为细柔的声音幽幽地响了起来:“……我还以为该是时候了……”

“这花,开得一年比一年晚了……”她转过身来,一对细柔的眉毛不带挣扎地向下低垂着,眼眸带着几分灵动,少了几分跳脱,­唇­角却不合她有点垂然的眉毛,微微上扬着,“去年这时候,已经开了……”

宫女没有说话,只是缩在一边搓着手,一边的小太监也只是跪在一边,她抬头看了一眼有点灰的天:“离下朝还有多久?”

“……回主子,估摸着,也应该下朝了,万一皇上去了主子那儿,主子却站在这里没有接驾,该如何是好,求主子别等了。”宫女福了个身,却只是抖着身子,没有一丝上来相劝的意思。

“……依着日子算,今儿个,皇上不会来,我在这赏会梅……”她依旧站在雪里,任由雪花砸在她的旗头上,几乎有点享受地站着那儿轻摇着脑袋,却在一瞬间,发现一片­阴­影笼罩了她的上空,轻轻地仰起了头,一把油纸伞从身后罩着她的上空,不再有一片雪敢大着胆子在她的身上放肆……

回过身子,却见一张和自己八分像的笑脸落入她的视线,那薄­唇­向上轻勾,带起温暖的弧度,声音轻柔地旋出了口:“额娘,要赏梅,却为何连把遮雪的伞也不带?”

“八阿哥吉祥!”宫女,太监猛然跪了一地,对这不知何时撑着伞靠近的八阿哥打着颤抖,他们心里清楚,那句话表面上对着良妃在说,实际上却在责怪他们。

良妃旋过身子,眨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轻笑:“我来看这腊梅什么时候才能开……雪一下,离梅开之日也便不远了……”她将手伸去摸那花瓣上的雪,却被另一只来自身后的手抓了回来……

“额娘想赏梅,儿臣可以奉陪,却得挑个暖阳日,带上御寒的东西,今日作罢可好?”他一边说着,一边动手解下了挂在身上的灰白毛裘,附在良妃的身上。

“你来了,我能不作罢吗?”她却也没有坚持,只是轻轻地笑,“等梅开之日,你来陪我,选两只,送去给你皇阿玛,可好?”

“可有儿臣的份?”他手里撑着伞,轻笑着拉着良妃往回走,对走上来想要把他们打伞的下人,只上冷冷地挥了挥手,打发他们离开。

“你稀罕额娘的梅花­干­什么?听说,你府上最近不缺花花草草才是。”低笑着,取笑了他一声,却换来他欣然接受地耸了耸肩,“到底是谁人送的花草你还不知?”

他淡然一笑,正要开口,却见她捂住胸口,猛地咳了一阵子,刚要说的话被压回了喉头,他皱起了眉头,手轻轻地顺着她的背,却见她有些心虚地抬头看向他……

“咳……咳……这……不是……不是今日淋雪才染上的……”她急忙地解释着,却瞥见他只是扯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柔声回答着,他明白,却更加小心地拉着她往回走……遮雪的伞也更加往她那边挪了挪。

直到回到她的寝宫,他立刻命人端来的炉火,看着她喝下汤药,最后劝着她上床休息,看着她终于睡着了,这才算安下了心来,转身坐在寝宫的正厅上,只是端起那杯有些凉的茶,轻啄了一口,盯着已经沉到杯底去的茶叶,没去看那些个跪在那里打着抖的宫女和太监:“……看来,你们这些奴才根本没把八爷我的话往心里搁……”

“……”回应他的,是一阵沉默……

“来人,给我拖出去,每个人三十大板。”他口气悠然,轻柔,完全不能联想到他话语的内容,轻轻地放下手里茶杯,仿佛一个轻响都会惊动里面刚刚睡下的人,扫了扫身上的朝服,看了一眼,那些人并没有求饶,很自觉地走了出去,很好,还算他们知道,吵醒了额娘,只有更多的板子吃。

他踩着朝靴,跨过了门槛,瞥了一眼满院子里的花草,因为冬雪而覆上一层银白,雪花飘得肆虐,把屋檐下的台阶也染了个湿,跟上来的小太监,将他的灰­色­毛裘给他披上了身,他轻轻地走下台阶,却对着领罚的宫女太监淡淡地说:“拖远点,不准吵着良主子。”

“喳!”拿着板子的奴才们只是低头称是。

他的毛裘在地面上拖出一条雪痕,没去走那些小太监没日没夜扫出来的路,非是让朝靴沾得湿漉漉的,寒气逼进他的脚里,冻得没有知觉,雪天的傍晚总是来得特别快,他踩着已经湿透的靴子走出了宫门口,坐上了回府的轿子,靠在轿子里休息了一阵,直到到了府邸,才听见有人叫他。

他从轿子里下来,没去脱湿漉的朝靴,还是习惯­性­地走向后门,手在正要开的门上顿了顿,眉头轻轻皱了皱,拨开了门闩上集下的雪,终是将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

一束绽放了的腊梅轻靠在墙角边,鲜红地靠在皑白的雪地里,而某个正放下难得有品位的腊梅的瞪大着眼睛向他看来,刚放下腊梅的手,不知道该收回来,还是放在原地,只是尴尬地杵在那里,蹲下的身子,也忘记了要站起来行礼,只是仰着脑袋,看着他湿漉漉的朝靴跨出了门槛,走到她的面前来……

她的头上满是雪花,连眼睫上也不幸免地沾上了些许,穿着冬衣的她,包得像个馒头似的,脚上的冬鞋也被雪花染得湿漉漉的,和他的靴子一样,颜­色­变得深邃不少……

她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瞥了一眼刚被她放下的腊梅,算那个死小孩有良心,看在她帮他炒蛋炒饭哄他阿玛的份上,把他家院子里早开的腊梅折了一枝让她拿去嫖……呃……不……是送给八爷……好歹,这也算从四爷府扣出的一点东西,送给八爷,以弥补八爷以前的损失嘛……

他俯视着她,看了一眼搁在墙角的腊梅,却没有弯下身子去拿,只是好整以暇地向她伸了伸手,执意要她亲自把那束腊梅递到他的手上……

她将腊梅拿在手里,站起身子拍了拍自己满身的雪,刚要开口说什么,却被他一把捞进怀里,没有任何预警地让她撞进自己的胸口,她甚至来不及反应,鼻子便被他的胸口撞得酸痛,眼前一片漆黑,手也几乎没力地垂在腿边,脚尖微微向前倾着……

他感到她在他的怀里打着抖,由一开始冷得打抖,到后来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而紧张地打抖,越来越厉害,就连落在他身上的雪花,也一并被她抖了去,他不说话,只是发出几声低回的笑声,落在她发烧的耳朵里,惹出一阵更加剧烈的抖动……

现在是什么状况,她在他一片清新的气味中找属于自己的思想,却发现视线漆黑一片,头脑空白一片,追溯到她还有记忆的前几个镜头,然后回放,她的脑袋里印下的是,他有些淡然却带着深意的笑,她解释不了,但绝对不表示心情很好,他看着腊梅的眼神有点清冷,但又不是全然的拒绝,最后的镜头,对……对……他一边皱着眉头,一边用右手拉过了她的左臂,不由分说地按住了她的脑袋,往他胸口塞,然后……她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冷吗?”他的声音从她的后脑勺传来,她感到肩头有点沉重,呃……好象是他把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了,她想要深呼吸,却发现他那丝绸般的衣服总是吸附着她的鼻子,她脑袋缺氧的厉害,牙齿不停地打颤……

“这样还会冷?”再收紧了一点手臂,他的声音带着疑问,最后上扬的弧度带着点回旋,转得她脑袋晕呼呼的,胸口的心脏超负荷运转地哗啦啦,脸颊烧烧的,她缩在他的怀里,试图寻找属于自己的思想……却发现自己的脑子全是一阵鞭炮声,噼里啪啦地砸得地思考不能……夏春耀,你冷静点……你千万要冷静一点……你得想一想,你还知道自己是谁吗……你是夏春耀,不是被下了瑃药的那个……

“那……那个……”她终于找回了一点属于自己的声音,却发现声音有那么点憋屈,轻轻地在怀里咳了一声,却来自头顶上方,属于他的一阵的闷笑,她撇了撇嘴,发现自己再也不能忍受了,狠力地一掌将他推了开来,“我要呼吸!!呼呼呼呼呼……”她大口地深呼吸了几口,这才没有成为因为一个拥抱就窒息而死的第一人……

终于将缺氧的大脑给解救了回来,这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件人神共愤的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几乎不可置信地咽了一把口水,她竟然用这两只狗爪子把八爷华丽的拥抱推了开来……她在搞什么……这显然说明一个问题,狗急了终究还是会跳墙的……

瞥了一眼,被她推开的八爷,他只是挑着眉头看向她,站在一边没有说话,轻笑的表情也没有退下他的脸孔,她心虚地看了一眼她刚刚貌似还呆了蛮久的胸口,咽了一口口水,一瞬间什么小老婆的问题给她抛到太平洋去喂鲨鱼了,抓了抓脑袋……

“呃……刚刚的,不算好不好……”她的视线在他胸口上瞟下窜,就是不敢往他脸上看去……

“什么不算?”他对她吃­干­抹净的行为不予认同,哪有不算的道理……

“……就是……那个……”她的手指缩了缩,指了指他的胸口……

挑了挑眉头,他靠在背后的墙壁上:“为何不算?”千万不要告诉他,她每天送花给他,只是为了发泄一下过剩的­精­力,没有其它别的意思,如果是这样,他保证,立刻就会发生人命关天的大事……

“……呃……”她咬了咬下­唇­,控制住自己快要漫溢出来的贼笑,“我……可不可以……再试一次看看……”刚刚那感觉实在太憋屈了,她还感觉到那什么腾云驾雾了,还有什么飘飘欲仙的感觉,就感到鼻子一阵堵,堵得她差点驾鹤西归,还好她学过游泳,懂得闭气,否则,估计八爷就要成为杀人凶手了,杀人不眨眼的……

“……噗嗤……”他压住快要飞出喉头的笑,“那你是不是先呼吸完了,再靠过来比较好?”他给出非常中肯的意见,看着她皱着眉头,使劲地点了点头……

然后张大嘴巴,开始深呼吸,憋足了一口气,朝他身边蹑手蹑脚地靠过来……

“你可准备好了?”他得再确定一次,他可没兴趣再被她推开一次……

她使劲地点了点头,鼓足了气,这次绝对不能再憋不住气了,不能丢脸,绝对不能再丢脸了,难得的机会,八爷放豆腐给人吃,不吃白不吃,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他站在那里,看着她艰难地挪着脚步朝他步步逼进,大有一种要把他拆吃入腹的感觉,他也懒得反抗,只是凉凉地站在那里任君采撷,嘴角带着玩味的笑,看她要怎么开动……

一……二……三……

靠上去……

“啪”她猛地把脑袋搁他胸口上……唔……好幸福……不是特别软绵绵,也不是特别硬邦邦的胸口,暖暖的,还散发出一鼓八爷身上的清雅的味道,在他的胸口用脑袋钻了一个圈,确保整张脸都受到一下宠幸,然后非常荣幸的让左边的脸多留几刻钟,等下再换右边的脸……

她靠在他胸口上肆虐了半天,却见他没反应地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唉??只能靠靠,没有抱抱了哦,唉……就说刚刚的机会错失了吧……算了,算了,有靠靠已经好满足了……她半是自我安慰,半是不爽地撇了撇嘴巴……

“吸一口气!”他自上而下的命令到。

“呃?”她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下巴被猛地抬高了不少,然后……一阵温热的湿漉钻进了她的嘴巴, 舌尖被纠缠了好几分钟之后,她才反应过来那夹杂了一些冰雪的温热是什么东东,接着倒抽了一口气,妈妈咪啊,这下又要窒息了……

他将她拉进了些,接过了那枝还被她捏在手里的腊梅,雪还在飘啊飘,他却在想,她还能支撑多久又要第二次推开他了……她这个傻瓜,他在过渡空气给她,她就不能用嘴巴呼吸吗?

“再吸一口气!”他暂停了一下,轻笑着从她­唇­上拉开一些距离,举手敲了敲她的脑袋……

“唉??还要??唔……”话没讲完,继续窒息……

完蛋了……完蛋了……真的要出人命了……老天爷,莫非知道她今天注定逃不过窒息的命运,因此在飞雪帮她喊冤么……

不过这种死法还蛮飘逸的,她勉强接受啦……

相亲

话说,十四阿哥胤祯第一次见到他的未来嫡福晋完颜连吉的时候,北京的雪还凝结在半空中,憋在有些沉的云层里,楞是没飘下来,但是天气也着实不算暖和,坐在德妃的长春宫里,搓了搓手,看着奴才们把火盆给端了上来,然后又弯着腰退了下去,百无聊赖地拿起铁杵拨了拨火盆里的木炭,却换来坐于上位来自额娘的轻咳:提醒他该说些什么……

“祯儿,怎么在走神?”德妃的声音带着模拟不来的荣贵,但是对着自己的儿子声音也不免柔和几许。

“没呢。”他从容地抬起脸来,笑容还是挂着以往的傲慢,“儿子只是在想未来福晋是个啥沉鱼落雁的模样而已。”

“你这孩子,说话总是这般轻佻。”德妃一边说着,一边笑了起来,“待会可不许没个正经,把人家姑娘家给吓着了。”

“夸夸自己媳­妇­也不行吗?皇阿玛给儿臣选的媳­妇­,总不会有错吧。”他挑着眉头又把视线砸回了火盆,从指间看过火盆里的火星有点飞扬跳脱,将手从火盆边移远了些,才避免那飞跳的火星溅在他的手掌上。

德妃正要开口说点什么,门外的小太监一声禀报,一抹宫装女子身影立于门外,她瞥了一眼还在低头和火盆脚劲的十四,只能发出几声轻咳来引起那个走神的家伙的注意……

“德妃娘娘吉祥,十四爷吉祥。”穿着宫装的完颜连吉福了个身,身后的丫鬟服侍着她踩着花盘底鞋跨过了有点高的门槛……

“免了吧,以后都是一家人,坐吧。”德妃只是扬了扬手,用着没多冷也没多热的口气,指了指十四对面的座位,示意她落座,想是在家里已经被人教导好了该是任何的规矩,只见她也没多犹豫,被丫鬟扶着,谢过了赐坐,终究坐在了火盆的另一边……

“本宫记得,你闺名连吉?”德妃看了一眼依旧在和火星玩着猫扑蝶游戏的十四,只能先行找了话题。

“回德妃娘娘的话,娘娘记的没错,小女确是闺名连吉。”

“临行之前,你阿玛和额娘可有对你交代什么?”

“回德妃娘娘的话,小女出门前,阿玛和额娘交代,荣皇上和德妃娘娘眷宠,连吉有幸可侍奉十四阿哥,要连吉行事稳重,不能丢了皇家的颜面,如有不妥之处,还请德妃娘娘责罚。”

对答如流,比那参加科举考试的秀才们还不失水准的回答终是让坐在一旁的十四提了提嘴角,抬起头来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女子,旗头,旗装,花盆底鞋,和他从小到大看的女子没啥不同,少了一份额娘的庸贵,添了一份有些拘束的小心……

“额娘,不会一见面就罚我媳­妇­的。”他笑着继续拨弄着手里的铁杵,没几份正经地Сhā了一句嘴,“是吧,额娘?”

德妃轻笑了一声:“怎么?舍不得?”

“那是舍不得!这是皇阿玛给我赐的媳­妇­,得供着,哪能一见面就给您罚了去。”他看着对面的女子有点惊讶地看着自己,“做啥这样看着我?不满意你未来相公?”

“……呃……连吉不敢!”有点惊地动座位上跳了起来,猛得福下身去,“如有什么话让十四爷不快了,请十四爷明示……”

没去扶那福下的身,他只是凉凉地坐在一边,视线淡淡地扫过她的举动:“得得得,爷这帮你求情呢,你到好,把我也往那欺负人的位置上推!”

“……连吉……”

“祯儿,越说越不像话了!”德妃装似不满地皱了皱眉,可嘴角却始终带着笑。

“儿子只是怕媳­妇­被额娘的规矩给吓着了,要是一个不高兴回去和阿玛告了状,我带着花轿去迎亲,新娘子不肯出阁,那儿子不是要闹笑话了。”

“连吉万死也不敢抗旨,请十四爷莫要将此等罪名加注给小女一家!”

“砰”地一声,完颜连吉跪了下去……

“得了,你十四爷只是同你说句玩笑而已,也犯不着此等多礼……”场面一瞬间冷到冰点,德妃别有深意地瞥了一眼坐在一边笑的事不关己的十四,只得自己出来收拾残局,“今儿个也就是宣你进宫来见见,既然已无事,便下去吧。”

“谢德妃娘娘,谢十四爷……”她从地上站了起来,却只是将视线在十四身声略微停留了一阵,抿了抿­唇­角,转身随着陪同丫鬟一道走了出去……

直到她的身影出了长春宫,德妃才凉凉地开了口:“你这孩子,心情不好,跑到额娘这里拿别人撒气?恩?”

“额娘,这欺负人的帽子,我可不戴。”他轻笑一声,端起一直搁在旁边没动过的茶碗喝上一口,“儿子可是句句为着我媳­妇­着想,可就上不了她的心,儿子也很无奈啊。”

“哦?还是额娘看岔眼了?没想到你还是个心痛媳­妇­的主?”德妃继续轻笑着,语气却不免重了些,“额娘可不管你怎么心痛,要是这花轿真没抬进门,看你如何同你皇阿玛交代。”

“你没听见人家刚刚都跪着求咱们别给她按罪名了么,儿子可是皇阿玛的种,还不愁没女人嫁我吧?”

“瞧你那德行,说话没章没谱的,你四哥的话,你到是听也不听,额娘的话,你当耳边风,刮过就算,好歹你皇阿玛的话还被你放在心上了,额娘已经甚是欣慰了!”

“额娘这话说的好没良心,说得儿子仿佛是那不忠不孝的主。”

“你要是够孝顺,就赶紧收收玩心,学学你四哥、八哥,好好给你皇阿玛分忧解扰。”德妃的眸子垂了下来,看着自己尖细的指套,状似无心地说,“你皇阿玛的意思,不劳我多嘴,你也该明了,这大婚,建府都是必要的阵仗,得让那些大臣明白,祯儿也是个独当一面的阿哥了,你皇阿玛也好寻些事情给你做……这娘家的靠山,你别不屑,这满朝文武,不都是这般连着骨头扯着筋的……”

“额娘的话,儿子都明白。”他终究收起了笑,手指拨弄了茶碗,向外看了一眼将雪花冻在半空中的云,“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也对,事情本就该如此,这样也挺好的,他伸了懒腰继续过着他皇阿哥的日子,只是不知怎地不太想去九哥那里,说他做贼心虚,他不允许把这种窝囊的词往自己身上砸,说他刻意回避,他不愿意屈尊降贵让自己回避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死丫头,他只是……只是……没时间而已……

对,他好歹也是个皇阿哥,他也很忙的,哪有心思天天陪着那个混吃等死的人胡闹,他要开牙建府,要应付皇阿玛丢来的差事,虽只是若有似无的试探,但是,如何在皇阿玛的面前大放异彩,也只得靠这些点滴做起,他忙着和八哥他们对付着来自太子隐隐约约地挑衅,和四哥周旋,好忙好忙……

一直到积压了许久的雪一股脑儿从云头上砸了下来,他的轿子才被抬出了宫……出门前小厮问他是不是直接上九爷府,却被他一个大白眼丢了回去……

“你十四爷做人就这么差劲吗,出了宫就没地方可去了?”

小厮被他一句话顶地缩在了一边,只是没敢再开口问要去哪……

“……往那边瞎逛逛!”他的手指了指面前的一条路,却懊恼地发现这条路好死不死的是九哥饭庄的必经之路,他的指头压了压,最后却只是皱了皱眉,“爷就要往这逛!哼!”

轿子颠簸地上了路,他却在轿子里使劲地搓着手,雪花把他轿子的帘布染了个湿黄,他低咒了一声这冻死人的天气,撩开了帘布,却只是刚好看到那饭庄正要从他眼皮底下过去,他不承认他捏着指头算了时辰,只是看着那个因为雪天而鲜少客人的饭庄里,有一个趴在桌上盯着外面的雪花飘撒的家伙流着口水想着什么……

掌柜好象看不下去,一个算盘砸在她的脑袋上,她郁闷地提着茶壶继续跑堂,却在掌柜转身过去时,比起了中指狠狠地白了掌柜一眼,她搓了搓自己有点冻的手,仿佛感到有什么视线聚焦在自己身上,有点狐疑地将向外头张望了一下……

他猛得放下手中撩起的帘布,对自己有点乱的行为皱了皱眉头,却又嗤笑了一声,终是没让轿夫停下轿子……

“你又在偷窥什么东西啊?嫖姐姐?”某个­奶­娃娃的声音从夏春耀身边飘过来……

她瞥了一眼,这个送了她一只腊梅,对她有一吻之恩的­奶­娃娃,已经懒得去纠正他对她加注的沦丧的称呼,只是眨了眨眼:“我觉得肯定有什么人在暗恋我才对……”

“……”

“死小鬼,你那是什么破表情!临你的字吧!!”死小孩,为了打雪仗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竟然带着笔墨就跑来这里,准备临完就去疯打一阵雪仗……

“……”

“你再露出那种‘会有人暗恋你,你吃饱了撑着了吧’的表情,试试看!”

“哟,没想到,你解读地蛮准的,不过还差了一点,我的表情是在说,会有人暗恋你,那肯定是被雪砸了脑袋,外加你吃饱了撑着!”

“……找死!”

“啊哈哈哈哈……不要打扰我临字,你一边流口水去!”他说着挪了挪自己的手臂,继续挥动着小毛笔……

“死小鬼!”

“不要叫我死小鬼!”他摇了摇头,“我都告诉你了,我的名字叫,爱新觉罗?弘晖!”

“那又怎样!”他还不是叫她嫖姐姐,哼……弘字辈的她只认识乾隆皇帝弘历啦,这还是托了戏说乾隆的福哩……弘晖……什么东东来的,乾隆皇帝的哥哥?应该庆幸这个死小鬼不是乾隆皇帝,这么欠扁的皇帝诞生,她怕八国联军进北京的时间要被他害得提早了……

“没怎样,你没看见我家的奴才已经去磨刀子了吗?”

“……弘晖,你要喝茶么??嘿嘿……”眨动大眼睛,看到她眼底的真诚吧……

“……笑得真难看,嘴巴再咧大一点!”

“……”可恶,要不是看在八爷的份上……

“眼睛再眯小一点……”

“……”反正他也不是乾隆,扁一顿,对未来也应该没什么影响吧……顶多就是一童年­阴­影而已,“我说……可爱的弘晖……”

“­干­吗!”

“你家的梅花,还能折几根下来么?”

“……你当我家的梅花是香肠吗?你要就给你折下来!”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我阿玛昨日回来盯着梅花瞧了好一阵呢,没了没了!”

“啊?他发现了?”这么小气,一朵梅花也不肯给,不愧是省吃俭用的雍正大人……

“我也不知道,不过,阿玛说了一句话……”

“……啥话?”

“……呃……今天的炒饭有点咸……”

“……”他还真是有时间说冷笑话……好冷……好冷……

差距

话说,没打成四阿哥家腊梅的主意,夏春耀又回复到了原来一般的水平,可这大冬天的,已经没啥植物的生长痕迹了,倒是狗尾巴草还强大地展现生命力,但是她的品位好歹也曾经上升到腊梅的水平,实在不想让自己的水平降低回原来的水准,既然没有植物了,她就只好出第二种贱招了……

“……其实,我觉得我八叔还蛮可怜的……”弘晖舔了舔拿在手里的糖葫芦,看了一眼在他家隔壁门口等得兴致勃勃的夏春耀。

“吃你的,少罗嗦,哼!这还是我赚的铜钱买的呢!你阿玛才舍不得请你吃糖葫芦!”看了一眼那个死小鬼手里拿着她买的糖葫芦,不愧是雍正皇帝培养出来的种,这么小小年纪就懂得剥削可怜的农民工了……

“我阿玛那是不让我吃乱七八糟的东西。”他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听了听那八叔的后门门闩微动的声音,看着那蹲在地上将几根糖葫芦Сhā在墙角的雪地里的夏春耀,“我说,你送就送,­干­吗还非得把个糖葫芦围成个桃子模样?”

“啥叫桃子模样!真没文化!这叫心型,懂不懂!”她看了一眼自己摆成爱心状的糖葫芦,超级满意地拍了拍手,“这个形状就是,超级喜欢你的意思,学着点吧,将来追女娃娃有用的!”她瞥了一眼,身后使劲地啃着糖葫芦的娃娃。

“我­干­吗要追女娃娃!我阿玛会帮我找老婆的!”他白了她一眼,“我阿玛的老婆都漂亮着呢,将来肯定也给我找漂亮的女娃娃,绝对不要嫖姐姐你这样的!”说完吐了个舌头,继续啃他的糖葫芦……

“我呸,看你阿玛到哪里去找一个和我一样,赚钱给你买糖葫芦的好老婆!”她也厚脸皮地回了一句,继续摆弄着她的心型糖葫芦。

“那我不是应该好好感激你送糖葫芦给我?”某个熟悉的声音带着调侃从她的右侧飘过来,经过几次惊吓,她也终于有了点出息,只是惊了一下,没被八爷再吓到雪里去啃雪,非常严肃地将自己刚刚还骂街的嘴脸,调换成华丽的笑脸,嘿嘿笑着转了过去……

“八爷……喂,死小鬼,你­干­吗抱着八爷啊!”脸还没转完,就看到某个小不要脸撒着娇往自己的佳人腿上爬,还把那嘴角的糖渣往人家白白的衣服上蹭,真是无良……

“八叔,八叔,弘晖要抱抱!”某个立马摇身成弱势群体的死小孩,一边张着手往她的佳人怀里蹭,还一边挑衅地向她挑了挑眉,向她宣告一下自己吃豆腐吃得很开心,这就是亲戚效应的好处……

胤禩低头看了一眼那个满嘴糖渣渣的小鬼,倒也没含糊,一把将他捞进了怀里,抱在手上,掂了掂重量:“弘晖,许久不见,你最近可是胖了?”

“嘿嘿,那是托了某人的福,最近吃得都是弘晖喜欢的东西,没再捧着药罐子啃了。”他用小手圈着美男的脖子,竟然笑得好不乐哉,完全没有理睬到某个站在旁边挤眉毛弄眼睛的夏春耀的感受……

“又背着你阿玛到处乱窜?” 胤禩挑了挑眉头,看了一眼站在一边表情复杂的夏春耀,只是低低地笑,“这么说来,几天前,我在后门的地方听到几阵有点耳熟的声音,难道是……”哼哼,还一口一个嫖的,真不知道是从哪里偷学来的玩意儿,或许该去给四哥提个醒了……

“呃……我想八叔了,就偷跑出来瞧瞧呗……刚好碰见某个在八叔门口家捣乱的女娃娃,这不给八叔抓了吗?看八叔要怎么罚她!”他一看话题不对,立马将火烧到别人的身上去,自己躲在一边偷笑……

“死小鬼,吃了我的糖葫芦还罗嗦,还来!”她咬了咬牙,真的好想从地上抓一把雪砸一下这个死娃娃,可又怕波及到他身边的佳人,只好作罢,忿忿地咬了咬牙,君子报仇,明天不晚……

“八叔,八叔,你看这丫头多凶,多吓人!”他说着把头一埋,头在胤禩的怀里蹭啊蹭,还不时用糖渣渣的嘴巴去碰人家那光洁的脸蛋,看得站在一边的春耀眼睛直冒火星星,竟然敢当着她的面,调戏她的人,死小鬼,看她明天不把他拔光了丢到雪地里去啃泥巴!

她愤怒地瞪了几眼死小鬼,却还是尽快将视线转回了她的佳人那里,却见他有点古怪地斜视了一眼还赖在他怀里吃豆腐的小鬼,对着她眨了眨眼……

这小鬼怎么也跟来了??

她迷茫了一阵,却立刻明白过来他的暗号,使劲地摇了摇头,并且皱了皱眉头,垛了垛脚,手指还指了指那个死小鬼……

他自己要跟来的,我以为他也要回家么……

他立刻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耸了耸肩膀,视线再次瞥了瞥,还赖在自己怀里,看不明白他们在打什么眼­色­的小娃娃……

那现在怎么办?

她也不含糊,立刻贼笑了两声,拿起右手,比成手刀状,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嘿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他无奈地翻了白眼……

你倒是聪明……

“你们在做啥!”小娃娃不爽被忽视,叫嚣着摇了摇胤禩的肩膀,“八叔,你­干­吗和她眉来眼去的!”

死小鬼,什么眉来眼去,这叫眉目传情,看来,相濡以沫终于发挥效果了,虽然八爷嘴巴里的天书,她还是一句也听不懂,但是谁说一定要靠语言来沟通的,嘿嘿,打手势和猜眼神,她最擅长了……呃……虽然好象两个小贼一样……但当一个超级大电灯泡华丽无比地横在她华丽的恋爱道路上的时候,她是别无选择的……阿门……

“弘晖,你的奴才呢?”已经不期待那个站在旁边只知道喳喳呼呼的某人想办法的胤禩只得继续笑着问怀里的娃娃……

“我打发他回屋了,反正都到家门口了,还怕这丫头拐了我不成?”他继续舔着手里的糖葫芦,不解风情地挑了挑眉头,“八叔要找他?我替您把他唤出来!”

“不用啦!”某人立刻跳出来提抽了抽嘴角的胤禩回答到,电灯泡一个已经够闪烁了,他还叫一个来,他当是开舞会啊!

“你Сhā什么嘴,没瞧见我在和八叔讲话吗?丫头一边去!”他继续搂住美男的脖子贱笑到了极点。

“弘晖,你阿玛可有功课让你做的?”胤禩继续笑着……

“我已经做完了!”小娃娃高嚷着邀功,却见到面前两人再度抽动嘴角……

……八爷……你跟个小娃娃讲话也那么拐弯抹角­干­什么……谁听得懂他在讲什么天书啦……这种时候就应该竖起眉头,一脚将那个死小孩踹回去,再大吼一声,打扰人家谈恋爱的死小孩最让人鄙视才对嘛……你还管他的功课……呜,真想哭……

“八叔,阿玛还没回来,你帮我检查功课可好?”小娃娃似乎决定把电力开到最强,眨着大眼睛就往胤禩身上靠……

“……”

“……”

回应他的是两道无力的沉默……

胤禩还是华丽丽地笑,站在一边的春耀却好想抱着被子哭,呜呜……亏得八爷还笑得出来,这有什么好笑的,死小鬼,死小鬼……千刀万剐的死小鬼!!

怎……怎么办……她的表情这样问他……

我去看功课……你回家……他的表情这样告诉她……

……认命地垂下了脑袋,她依依不舍地用眼神在他的身上吃了半天豆腐,最后嘟着嘴巴,踢着雪块往回走,顺便用眼神告诉他……

明天就算死,她也不会让这个死娃娃出现……

他只是笑,扬了扬手,示意她回去,转下视线来看着贼笑不已的弘晖,声线淡淡地扬起:“弘晖,这可是你让八叔检查你的功课的,我可不比你阿玛好说话……”

“嘿嘿……唉??八……八叔……”正在贼笑的小鬼,终于发现了一件惹祸上身的事……

“你阿玛应该不知道你每天偷跑出去的事吧?恩?”胤禩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那个哭着飞跑的身影,仿佛不是在对自己手里娃娃说话……

“……八……八叔……”

“还有,在外面当老大?恩?”那抹身影终究飞出了他的视线,他的视线又转向了墙角被她摆弄成奇怪的形状的糖葫芦……

“……”

他转过了视线,微笑地看着在他怀里意识到大事不妙的小鬼,继续开口道:“还有……”

“八叔……我现在认错,还来得及吗……”

“哦?何错之有?”他的眉头一挑……

“……打扰你和嫖姐姐眉来眼去、私相授受……”

“……四哥教了你不少成语嘛……”

“嘿嘿……还好啦……”

“……现在,去把你的功课拿来,八叔帮你‘一字不漏’地检查一下,可好?”

“……呜……”

看来,不用等到明天,他今天就可以用一劳永逸的方法解决一下他怀里的小鬼了……

一双玉手抚过了紫砂壶,轻轻地提了提……接着,一阵细柔滑润的声音响了起来……

“今儿个,汀兰这倒是迎了稀客,十四爷怎得有空上汀兰这来坐了?”汀兰一边说着,一边将煮沸了的茶用考究的小杯子倒了出来,再一推,送到了坐在她对面的十四阿哥胤祯面前……

“怎么着,几天不见,连你这爷都不能来了?”他一边笑着,一边提着小杯子吹弄着杯面,“喝了这么多茶,也就你这煮得香沉……”

“这可是用今年刚落下的新雪泡的好茶……”她也举起一杯淡品了一口,“可十四爷没这好口福了……”

“这话怎么说?”他挑起了眉头,看了一眼对面的汀兰笑着抚弄面前的紫砂壶……

“十四爷的府邸建的差不多了吧,也该是时候搬出紫禁城了,可汀兰却马上要进那十四爷离开的地方了,以后要喝一杯茶也难吧。”

“瞧你,能把这紫禁城说得像个牢笼似的。”他低笑了一声,“怎么着,九哥的额娘该是已经帮你安排好了,你还愁,那别人还不都得上吊抹脖子了?”

“……有些眷顾,还不如孑然一身。”她看了看面前的紫砂杯,笑得几分凄苦。

“得得,你呀,就是得和别人不同些,天天泡茶,钻书的,回头我问问额娘,可有啥缺位让你一展所长,称了你的心,如了你的意,让你当个书虫,茶虫。”他扬了扬手,却只是看了一眼渐晚的天­色­……

“谢十四爷成全了。”她站起身子,福了下来。

“得了,每天就看这些个人弯身躬腰的,爷还不差你这一下!”他一边笑着,一边仰头饮尽了杯中物,“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宫了……”

“十四爷,有句话,汀兰就算越界,也得问问……”

“何事?”

“……事关春丫头……”她抬起头看了看他猛然皱起的眉头,却又低下头去,“……平日里,那丫头闯个什么祸,总有我或十四爷帮衬着,可是汀兰马上要进宫了,终是不能再照顾她了,那丫头……十四爷可会将她带过新府去?”

“……”一阵长长的沉默拉了过来,让等着旁边的汀兰都微微地皱起眉头,一抬头,却见十四只是淡淡的将视线拉出了她的香闺的院子……

“十四爷……”她低唤了一声……

“……那丫头,应该不会认床吧?”

“……呃?”

“……得了,她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还能死了不成。”他没好气地回了一声,终是跨着大步子,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她的院子。

九哥忙着年底收帐的事,还没回府里,他也省去了和九嫂打招呼的空挡,直接走向了府门,远远地见着已经等在门口的轿子,他回头看了一眼这府邸,竟然加快了脚下的步子,稳步飞向了府门,几乎带出了几许奔跑的势头……

“十四爷,这就回宫吗?”小厮看着他好象很急切的模样,也慌忙地掀开了帘布……

他没回答,只是转过身来弯身正要坐进去,却看见某个刚从外面奔走回来的死丫头,仿佛看见了啥新奇的东西似地朝他这里投来视线,更可气的是,他竟然被她盯地上不去轿子,却又碍着面子不肯下来,结果尴尬地楞在那里,让撩帘的小厮也只好跟着僵在了原地,这手不知该把这帘子撩高些,还是放下来……

她有点兴致勃勃地正打算开口唤他,却被他忿忿地吼了一声:“给十四爷站在那,不准动!”

她猛得刹住了车,错愕地楞了楞,皱了皱眉头,考虑着要不要问问他又抽了哪根神经,却见他支开了身边的小厮,向她踩着悠闲的步子走了过来……

“我说……”

“你不会请安吗?”他皱了皱眉头,却非要看她躬下身子的样子……

“……”她莫名其妙地看了许久没见的他一眼,福了福身,“十四爷吉祥,你怎么了?”

前一句是她的身份该说的话,可是第二句却不是……他却觉得第二句比第一句听得顺耳多了,哼……真是笑话,天大的笑话……

“婚事办得咋样了?看到媳­妇­了么?漂亮么?”她改不了那八卦的劲头,竟然眨着眼睛问他这些让他想抽人的问题……

“……你有兴趣?”他有点凉凉地问到,声音竟显得哑然了些许,不满此等乱七八糟的声音,他轻轻地咳了一阵,润了润嗓子……

“你们会不会被闹洞房啊?我们家乡那里闹起洞房来,新郎和新娘好惨的,你小心哦!”

“……”

“我记得,我家乡那里,有个风俗,要新娘拿着一包瓜子给新郎,还要新娘说’请开包’耶!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呃……你不觉得……还有那么一点点好笑么……”

“……”

“……不好笑就算了……你摆出那张脸给我看­干­吗……”

“……”

“……呃……我去抢饭了……你也要回家……呃……宫了吧……”

“……你去哪里了?”他终究还是开了口,他是主子,她是奴才,可为啥他却觉得开这句话一丢出口,还是让他别扭地皱眉……

“呃?”她听着他突然说起的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楞了楞。

“十四爷我在问你这个奴才溜到哪里去了,听不懂吗!!”他仗着迎面挂上来的雪风,提高了自己的嗓门。

“……”她楞楞地立在原地,终是反应过来他的话语,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把自己一开始站出的两个脚印尴尬地空在他面前……空洞洞的黑……

他压了压自己突然提高起来的嗓门,不去看那黑漆漆的脚印,也不再要一个答案,别开了脸,转过身去,跨着大步子,踩着吱吱作响的雪,走回了他的轿子,不待小厮过来伺候,自己掀起了帘布,猛得沉身坐进了轿子里,让帘布落下,隔住了他和外界的接触……

她看着那帘布掉下来,看着那轿子起了身,然后在雪天里颠簸地消失了去,一瞬间忘了抢饭,忘了饿得哎哎叫的肚子,也忘了站在雪天里发愣是一件很消耗卡路里的事……

租用

话说,由于做了站在雪天里发愣这样一件消耗卡路里的事,错过了抢饭时间的夏春耀勒紧了裤腰带爬进了房间,看了一眼门边从昨天开始就神秘失踪的包子,哀叹了一声,不该这么早就拒绝厨子的一片芳心暗许,尤其是在这样的非常时刻,更显示了雪中送“包”的可贵……

饿着肚子熬过了一个风雪飘洒的晚上,被春桃当暖炉一样勒了一个晚上,她苟延残喘地从床铺里跳起来,穿着单衣跳下床,“刷”地把大门猛得打了开来,期待着有一碗香喷喷的包子摆在她的门口解救一下她岌岌可危的肚子,却换来春桃一声谩骂……

“要死啊,大清早就把门开那么大,冻死人了!”一声咕哝从春桃的口里飞了出来,不情愿地从被窝里爬了起来,看了一眼很郁闷地站在门口的春耀,坏笑了一声,“咋啦,包子没了?”

“……切,这人真没毅力……被拒绝一次就退缩了,果然和我对八爷的感情那是没得比的!”她鄙视地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角落,猛得将门关了起来,摸着自己饿得乱叫的肚子,唉唉叫着缩回了床铺,准备多赖床一下……

“你还在追着月亮跑?”春桃倒是没再睡的兴趣,从被窝里爬了出来,穿上冬衣,打理着头发,“小心摔得粉身碎骨!”

“我当你是在嫉妒!”她贼笑了一声,翻了个身,在把身上的被子裹紧了些,眯了眯眼睛,却终是被两个包子牵着抽搐的胃,再也睡不着了,索­性­翻身也坐了起来,心头乱不爽地朝门口张望了两眼,她的桃花运本就不算好,没想到还这么短命,这才几天而已,就没了……唔……要是她也有个像她一样,对八爷那么执着的追求者那该多华丽……

至少在她肚子饿的时候,会比较华丽……

不过少了两个包子,日子还是要过下去,她换上棉衣,整理好一切,跑出了九爷府,昨天留下的脚印已经被新雪覆盖上了,因此,她也就没去在意那两个黑洞洞的脚印……

脚印事件她是可以忽略啦……没有包子吃她也是可以忍受啦……但是电灯泡她就不可以忍受了……忿忿地咬着­唇­角看着某个依旧趴在她的佳人的脖子上的小鬼,第N次摆出一副“我就是要闪烁,你能把我怎样”的死脸,再看了一眼她的佳人已然摆出一张“习惯就好”的可掬笑脸,她也只能无语地看着飘雪的天……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几根糖葫芦把死小孩的电灯泡热情全部点燃了起来,总之,总之,总之!!最近几天,只要她出现,死小孩弘晖必定从隔壁屋子里直嚷着“八叔抱抱”跳上来……而那个该死的……呃……不……只是有点找抽的八爷竟然每次都毫不反抗,甚至还带着点欣然接受的死表情任由小鬼在他的身上肆虐,看得叫她一个心痒痒……这种特殊照顾,啥时候能轮到她享受一把哩……

八爷……我说……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她很憋屈地看向还能和小娃娃有说有笑的胤禩,她现在每天晚上都抱着被子哭耶……春桃已经三令五申要把她丢出去啃雪了。

他只是轻笑一声,耸了耸肩膀,随即又被怀里的小­奶­娃拉去了注意力……

“八叔,昨天阿玛检查完我的功课,竟然对我笑呢!”他一边笑着,一边发誓将镜头抢到底。

“哦?”他表情不变,看了一眼手里拿着冻糖的娃娃,“所以,今天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你出来了?”

一句话,让站在一边无聊地啃着冻糖的夏春耀拉长了下巴……搞了半天,是八爷帮人检查功课后的成果,直接导致了四爷对自家的小­奶­娃放任自流的后果……呜……八爷……你还笑的出来……

“可不,所以,八叔以后帮我检查功课可好?弘晖好崇拜,好崇拜八叔的!”弘晖使劲地眨动着自己的眼睛,将从夏春耀身上学来的那套装可怜发挥的淋漓尽致。

不好,不好!当然不好!!八爷,你不能再自己挖一个坑,跳进去,然后把自己埋了啊!死小鬼的当,上一次就够了……

看着她一直猛摇头又跺脚地对自己放暗号,胤禩却只是淡然略过,提起手,摸了摸挂在弘晖脸上的糖渣渣,将手里的娃娃抱高了几分:“……这么想让八叔给你检查功课?”

“恩!阿玛检查起功课来,老是冷着张脸,说我这也不好,那也不好的,八叔比阿玛好,不会敲弘晖的脑袋!”抓着八叔刚摸过他嘴角的手指,弘晖贼笑了一声,将还沾着糖渣渣的手舔了舔,“恩……好吃!”满足地看到某个人站在一边气得七窍生烟,只能使劲地啃拿在自己手里的冻糖出气。

“既然这样,八叔就只好接下你给的差事了?” 胤禩一边捧着怀里的娃娃,一边听着某个人因为呛着而发出的咳嗽声,只觉得一阵好笑翻出胸口,好容易压了回去,回头却对上一双好哀怨的眼神……

“我就知道八叔疼弘晖的!嘿嘿,嫖姐姐,你说是吧?”­奸­计得逞的死小孩,一挑眉头对着旁边已经无语问苍天的夏春耀示威……

她明白了,她总算明白了,原来不管再怎么华丽的人终是会有弱点的,而华丽的八爷最大的弱点就是怕­奶­娃娃跟他撒娇……她就说嘛,一看见­奶­娃娃就什么脾气都没了,别人说啥他都乱点头,也不看是什么事,这下好了,还给了他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来当电灯泡,像这种死小孩就应该让雍正大人用残忍的手段狠狠教训一下,反正是他自己造的孽,­干­吗来破坏她的华丽恋情啦……

这个四爷府立在这里,就是和她犯冲……

看了一眼不早的天­色­,得……又是她得闪回府的时候了,再看了好一会的叔侄情深,叹了一口气,她福了福身:“八爷,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回去就回去呗,嘴巴嘟那么高­干­吗!”欠揍的小鬼向她做了一个鬼脸,“好走不送哦!”

“死小鬼!我再也不买东西给你吃了!”她对着他比了比拳头,转身正要提步走人,左手肘却猛得被身后的人拽了回来……

她一个踉跄转过了身来,却只看见一只大手滑过她的视线,最后落在她的­唇­角边,带着玉扳指的拇指的指腹摩挲而过,冰凉的玉面碰过她的嘴角,而暖暖的拇指却拉去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她眨了眨眼睛,咽下了口水,不知所以地站在那里,却见胤禩也没说什么,只是收回了自己的手,看了一眼自己的拇指,挑起一抹笑,舔了舔自己的拇指,转头对着自己怀里的娃娃笑道:“果然很甜……”

“是很甜吧,八叔!”弘晖继续舔着自己手里的冻糖,“……八叔,她呆掉了……”

“没事,过阵就好了。”他只是看着她笑,瞧着她立在那里,眼睛找不到焦距的模样,手里冻糖也就这么直直地拿着,不一会覆上一层薄薄的雪……

“恩?八叔,她再这样站下去会变雪人的。”

“哦?我看不见的。”

“恩?为啥?”

“你见过脸那么红的雪人吗?”

“……那倒是……”

呃……其实有的时候,有电灯泡也不是件那么差劲的事啦……至少在某些时候……呃……呃……

于是乎,尝到了那么点甜头的夏春耀,便不再排斥一个小电灯泡在她和八爷中间华丽地闪耀了,反而加强了对眉目传情的练习,一回房间就开始对着镜子挑眉毛,瞪眼睛的,恨不得把所有的语言都用面部表情表示了,看得坐在旁边的春桃那叫一个胆战心惊……

北京城的雪就这样越飘越大,终于到了选秀的日子,汀兰没有特意来和她打一声招呼,她也还是如同以往过着自己的日子,只是在出府门时,看到一顶轿子把汀兰给接走了,她站在一旁盯着那轿子好一阵子,没来由的心口一阵堵……虽然出门来送汀兰的人,脸上都带着喜气,却见她只是淡淡地保持优雅。

照着汀兰的话,以后都见不着了吧,那座紫禁城听起来就好恐怖的样子,她是不明白,为啥这么恐怖还不逃跑哩,竟然还傻傻地等着被抬进去……虽然也许逃也没用,但逃过总比没逃好吧,死鱼还不准人家扑腾两下啊……唉……抓了抓脑袋,终究,这不是她该想的事,上工要迟到了……

直到她站在八爷的家门口,和弘晖等了好一阵子,也不见那个总是笑面横生的人带着一阵轻柔跨出门槛,她才觉得好象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八叔消失了。”弘晖眨了眨眼睛,看着那禁闭的后门,瞥过头看了一眼站在雪地里的夏春耀。

“不用你说,我自己有眼睛!”她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撇了撇嘴角,叹了一口气……

小鬼异常安静地没说话,只是走过来,抓了抓她的手:“我家八叔有的时候也是好忙的!”

“……恩……”她撅高了嘴巴,应了下来,低头看着那个牵着自己的小鬼,“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没有八爷给你检查功课,你小心在你阿玛面前原形毕露!”

“哼,好心没好报!”他踢起脚下的雪,砸在春耀身上……

她也不含糊,捏起一块雪往他身上砸,两个人就这么在两个皇阿哥府邸的后门巷子里打起了雪仗,然后直到夜幕降临,八爷还是没有出现,她摸着肚子,终是不能再等了,一脚把弘晖踹回了四爷府,她也立刻往九爷府里赶……

直到夜幕彻底砸了下来,那蓝顶黄帘的轿子才从风雪中摇曳而来,停在八爷府前,胤禩弯身从轿里走了下来,不急不慢的将身上的毛裘卸下,丢到旁边的小厮手里……

“八爷吉祥!”上来伺候的人小心翼翼地接过了他手里的毛裘,“八爷,要传晚膳吗?”

他没说话,摇了摇手,跨过门槛进了府第,走过了主庭,打开了后门,却只见地上还残留着浅浅的杂乱的脚印,还有一些被啃剩下的糖渣渣,他看着,只是笑,从袖口里拿出那枝刚从紫禁城里折出的梅花,在手心里细细端详着……额娘刚才交给他的时候,轻笑着说,好久没见这么红的梅花了,看着喜气。

没看过紫禁城以外的红梅,所以,额娘总觉得紫禁城里的梅花永远是最红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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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春耀的心情现在还低落,完全没有了跑堂的心情……

话说,八爷就这样消失了半个月,除了失踪的第二天,她在后门巷子看到了一只Сhā在雪地里有那么点蔫蔫的红梅,以后便音讯全无,就这样人家蒸发了,可是现在红梅都­干­了,八爷还没出现,好歹也到他兄弟家来窜窜门子吧,她是知道年底了大家都很忙啦,但是也不至于忙得和她时差都颠倒了吧……大家都在用华丽的北京时间,怎么就见不着面呢……

“嫖姐姐!”而该消失的人却总是围在她身边打着圈圈……捏了捏拳头,她看了一眼站在饭庄门口的弘晖,这个昨天还在嘲笑她已经没男人要的死娃娃,现在又要来气她得吐血了……

没去管站在身后的下人,弘晖跳进了饭庄,看了一眼点头哈腰爬过来的掌柜,努了努鼻子:“掌柜,这个丫头,我们四爷府借回去办年宴了!”

“哐裆”某个坐在椅子上正在伤感的身影猛得掉到桌子底下去,摸着撞红了的额头,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看着面前那个满脸傲慢的小鬼:“你……你刚刚……说啥?”

“你!”他指了指她还没反应过来的脸,“要被我家借回去办年宴!”他在慎重地指了指自己……

“我­干­吗要到你家去办年宴!”她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竖起眉头,决定挑战一下地主阶级的权威,NND,大地主斗不过,这小地主还想在她面前嚣张,她可是有无产阶级使命感的新一代!

“你不乐意?”一声冰凉的声音夹杂着雪花飘进了饭庄。

“废话,我当然不……”她一挑眉头,却在看到四阿哥的身影时重新缩回了桌子底下,再看了一眼站在四阿哥身边的小鬼一脸“知道怕了吧”的嘴脸时,使劲地咽了一把口水,“……四……四爷吉祥……”

“……要请安也得先从桌子底下出来。”他淡淡地扫过一还赖在桌子底下的某人,也没再理会她,只是径自转向了掌柜,“爷要在这借几个人手,算上这丫头一并带回府去。”

“唉,小的知道,敢情今年是轮到四爷家做年宴了?”掌柜笑弯了腰,一边踹了踹还赖在桌子底下不愿出来的夏春耀,“四爷让你爬出来,没听见啊!”

她咽了一口唾沫,向那个站在旁边隔岸观火的死小孩招了招手,他也没楞着,撩起衣袍就蹲了下去:“怎么了?”

“还怎么了!”她压低了声音,朝正在买卖人口的四阿哥和掌柜瞥了一眼,“这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每回年底,叔叔伯伯们都要聚一回,今年轮到我阿玛办宴席了,每年来办宴席都会来九叔的饭庄里借点厨房里的人手回去帮忙,嘿嘿!恭喜你!”他歪着脑袋跟她解释,“你要是不出来也行啊,我叫我家奴才帮你把桌子一起扛到我家去。”

“……”

“成成成,回头您和九爷知会一声就成,我这就帮你点人去,呃……不过这丫头……”掌柜一边和四阿哥点完头哈完腰,还是犹豫地看了一眼还赖在桌子底下的夏春耀,“这丫头脑子有点不太灵光,不怎么听使唤,您看……”

“……”竟然敢说她脑袋有问题,他脑袋才有问题呢,TNND,这是严重的人身攻击,她要上诉,要上诉!!呃……不过……得等雍正大人闪了再说……

“粗活不用脑子能­干­,有手就成。”冰凉的声音砸了下来……

“……”这什么破人……严重鄙视人身攻击,什么叫不用脑子就能­干­,还不如说她脑子有问题呢,呜……

“你还犹豫个啥!”弘晖伸脚踹了一把还抱着桌脚的她,“你忘了我家住哪了吗?”

“这和你家住哪没关系,重要的是你……”那个冰疙瘩阿玛,肯定会把她冻礐aoIGH到极点,又不是去八爷家帮忙……呃……等等……

四爷的隔壁是八爷家……四爷的隔壁是八爷家……

她猛得反应了过来,眨着眼睛看着弘晖一脸“笨蛋,才反应过来”的死表情,终于咧开了笑脸,抓着他的小手一阵猛摇,呜呜……不愧是雍正大人的好儿子,从小就立志于帮人拉红线的光荣事业,真是让人感动,太让人感动了!

“感激的话就不必了!”他使劲地将小手从她的钳制下抽了出来,“我要吃棉花糖,还有爆米花,冻米糖,还有……”

“……”不愧是雍正大人的儿子……逮着机会就剥削她瘪瘪的钱包,搞清楚,那是她的嫁妆钱,她要是嫁不出去,谁来负责任!

“你们可是聊完了?”一个凉凉的声音从旁边Сhā了进来,让夏春耀打着抖从桌子下爬了出来,小心翼翼地点了点脑袋……

“既是聊完了,便回府吧。”四阿哥一把牵起弘晖,皱了皱眉头,“手怎么这么冰凉的!”

“许是刚才抓了一把雪,嘿嘿!”他咧着嘴角,就把小手往四阿哥的手里使劲钻,“阿玛给我暖暖!”

“是为了让你多走动才不坐轿的,可不是让你抓着雪胡闹,快到年关,可不许再贪玩生病了。”四阿哥一边说着,一边牵起小娃娃就往前走,向后瞥了一眼还瑟瑟发抖的夏春耀,也没多言语,只是瞧着自己手里的小娃娃同她打着什么暗号,低笑了一声,跨着步子走了出去。

某个将心提到嗓子眼的人也跟着放下心,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看着四阿哥牵着弘晖走了出去,蹲下身子,拍去小娃娃绒毛帽上的雪,将他的左手牢牢地牵着,怕孩子跟不上步子,将步子放慢了些许……

这样看来,其实皇帝也不是那么恐怖的东西啦,至少在自己的儿子面前,还不是和寻常父母似的,怕自己的娃娃冷了,病了,虽然怕把自己的孩子给惯了,难免严厉,可是那股子眷宠还是由内而外的流露出来……

可怜天下父母心吧……她淡淡地一笑,转身跑回饭庄,跟着那些下人们一起去准备着要去四爷家的东西……

烟火

话说,夏春耀要卷铺盖到四爷府打工的消息传进了春桃的耳朵里,春桃满面春风,殷情切切地帮她打了铺盖,一脚将她踹出了大门,顺便告诉她,今天晚上就可以好好解禁一下,她没脾气地挥了挥手,留下一句:“等我回来,记得换床单。”

就这样,没有盛大的欢送仪式,当然,也没有华丽的欢迎仪式,她就这样飘然空降到四爷府了,然后,继续没啥新意地接受地主阶级的剥削,得出的结论,四爷家绝对比九爷的饭庄管理严密好多,而且雍正大人真的说到做到……让她忙得连想问题的时间都没有,敢情要不要脑子都没关系了……

但是,忙归忙,该做的“正经事”她还是一点都不含糊,比如白天的时候和八爷家的下人套套近乎啦,每天蹲在和八爷家一墙之隔的墙头偷听啦,和弘晖两个人搞搞半夜爬墙这样的事啦,但是,不管她怎么闹腾,人间蒸发的八爷还是没见着,她也只能晚上抱着背子流流口水,安慰自己,八爷现在已经离她很近了,一墙之隔而已……

这距离不是问题,年龄也不是问题,就连朝代她都华丽地跨过来了,一堵墙而已,她就当它是个屁……

一安慰就把自己安慰到年关了,可能是因为头上有雍正大人压着的关系,她竟然华丽地没闯什么祸,她拿着四爷府发的红包正在华丽地转圈,高唱着“劳动最光荣”,看着弘晖跟着四爷和四福晋进宫去过年夜,死小鬼临走之前,竟然还装大人地拍了拍她的脑袋,语重心长地留下一句:“想开点,不要躲在被窝里哭鼻子哦,我会代替你好亲亲我家八叔的,嘿嘿!”

死小鬼,又利用亲戚效应,有本事就公平竞争,哼!她还怕他不成!

看着他坐上马车还拉开帘子来跟她晃了晃小爪子,她只是吐了吐舌头,转身回府继续做她的事,红包虽然拿到了,脑袋还得保不是,呜……好怀念现代的时候每天都是等在桌边就有饭吃的奢侈生活。

要说夏春耀在清朝过的第一个年,其实也蛮华丽的,主子不在家,奴才们彻底放风,估计四爷也是算计到,平时用高压政策把这些奴才被憋坏了,到了过年了,就放任自流一把,于是乎,整个下人房就闹成了一团,也不管丫头,小厮,还是大娘,大伯,围成一群吃火锅,而夏春耀当然没有含糊,把从九爷府里学来的那套饿虎扑食给搬了上来,搞得一向吃饭规矩的四爷府的下人们都对她投以崇拜的眼神……

她哼哼一笑,呼啦啦地喝着自己碗里的汤,在别人半饱的时候,就吃了个撑,这吃饱了吧,旁边的小厮就把一直藏着的筛子给拿出来了,吆喝着要赌,过了不久,另一边的家伙更强,把珍藏已久的麻将也从被窝里掏了出来,由于自己是外来人口,加上刚刚抢食太过招摇,因此,被人丢上去破财……她看了一眼自己刚拿到手的红包,还算有点赌资,赌就赌吧!

一瞬间,整个下人房里一片乌烟瘴气……

于是乎,当从宫里吃完满汉全席,过完酒池­肉­林的弘晖一脚踹开下人房时,看到的就是一片地狱状态的场面……所有人围在一个四方桌前直叫邪门……而那个皱着眉的夏春耀一边打着牌,一边摇着头……

“……北……北风……”一边的小厮颤着手将手里的牌丢了出去……

夏春耀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周围人倒抽了一口气……

“你确定你一定要打这张?”她非常厚道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厮,用一种“兄弟,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的表情……

“­干­吗!我就不信邪了!你还真要这张牌?”

“……不要逼我……”

“有本事你就要啊!!”

“……杠!!”她咬着牙痛苦状,伸手从牌尾补了一张牌,在众人摒住呼吸的同时摸了摸牌面,在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唉……”

“怎……怎么了……大不了你就是杠上开花!!”

“……”她深深地看了那个不服气的小厮一眼,“……我是双龙头,混一­色­外加小七对……给钱!”

“咣铛”小厮看着面前的牌,滚到了桌子底下……

夏春耀看着弘晖张大着嘴巴看着她,她只是郁闷地从椅子上站起了身,飘忽地留下一句:“记得明天喂­鸡­,抓虫的事就交给你了……还有,二柱,你给你老婆买的钗子就先寄放在我这,等你有了银子再来赎,还有还有,那边那几个裹在被子里的,衣服先寄放在我这,等有了银子再来拿……唉……”

“……嫖……嫖姐姐……你……”弘晖指了指一片狼籍的下人房,听着一片嚎啕大哭,再看看她鼓鼓的荷包,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唉……你回来了?”她哀怨地朝他一笑,就恍惚地往门外飘……

他跟着她走了出去,眨了眨眼:“你把我家奴才的钱都赢走了,还不高兴个啥!”

“……你懂啥,”她继续叹着气,往八爷家门口的高墙看了一眼,“这赌场得意,情场就要失意了……呜呜……果然是我悲惨处境的真实写照……呜呜!!”

“……”弘晖对着她翻了一个白眼,拉着她往前庭走,“不喜欢银子,去给我买吃的去!”

“­干­吗!失意归失意,嫁妆还是要存的,你想都别想!”她猛地将荷包抓在手里……

“哼,既是失意了,还存嫁妆来何用?”一声冰块的声音从旁边蹦­射­出来,砸得还沉浸在数钱喜悦中的夏春耀晕头转向了一阵子……

“四……四爷!”她吓的一把将手里的荷包掉到了雪地里,却不知道该弯身拣钱还是福身请安,看着一地的银锭子到处乱滚,再瞥了一眼四爷依旧没啥表情的脸,向一边的弘晖投去鄙视的一眼,NND,死孩子,带了个定时炸弹来,也不同她知会一声……这下华丽了……竟然在雍正皇帝面前秀了一把她华丽的赌技……这下不被拍成马蜂窝,也要被打成窝窝头……

“你们到是挺会找乐子的?”他冷哼一声,看了一眼下人房的乌烟瘴气,吓得里面那几个还裹着被子的奴才差点没原地打滚。

“奴才……奴才该死!主子恕罪!!”一屋子的奴才一起抖散了骨头……

弘晖无良地站在一边笑,还蹲下身捡起她撒了一地的银锭子往自己怀里揣,揣得还在发抖的她直接想踹他一脚……这两父子,绝对是串通好来打她嫁妆的主意的,极度过分!!

“阿玛,烟花要开始了,你说好了陪弘晖看烟火的!”他捡光了地上的银锭子,朝着夏春耀眨了眨眼睛,牵着四阿哥的手,使劲地摇。

“……既是过年,便算了,下不为例!”他冷冷地丢下一句,没在理会一屋子的奴才,径自向前走去。

“呼……”松了好大一口气……夏春耀瞥了一眼笑的贼贼的小鬼,伸出了手,“还来!”

“喂,我救了你,你还好意思问我讨银两?”他倒是不要脸地哼了两声。

“要不是你把……啊……那个谁带来,我至于么!”她哼哼地跟他叫上板了。

“我给你从宫里带了点心哦,难道不值几个银锭子钱?”他提了提手上的盒子,在她面前晃了晃……

“……”她斜视了一眼,这个还蛮有心的小鬼,咽了咽口水,“带了啥好东西?”刚刚消耗了不少脑容量,现在感觉到肚子又叫了……

“嘿嘿,边看烟火边吃啦!”他一把拖上她的手,把她往院子外扯。

她被他扯着往外走,正要欢天喜地边看烟火边吃东西,却看见前面那个黑影子,弯身在弘晖耳朵旁边咬:“你阿玛也要去啊?”

“啊!”他答得理所当然,“我额娘身子不好,受不了雪,所以,叫阿玛陪我呀!”

“……东西,可以让我拿回屋啃么?”

“­干­吗!你想说我阿玛影响你食欲……唔……”

“你小点声!”她猛得捂上他的嘴巴,这张嘴巴,还真是给她惹事,“你要我的命啊!”

“你吃不下东西于我不相­干­,你的命我也没兴趣要。”走在前面的大人突然回头丢下一句,说完又接着往前走,却吓得她差点改用爬行地缩回自己的房间,硬着头皮被笑得直不起腰的弘晖拖出了大院子,才发现外头好热闹……

刚才一直在里面哀叹自己的赌运横通,桃花运却几度衰竭,没注意外面已经这样热闹了,她看着漫天通天的烟火炸出一个个火花,竟然不比现代的差,这老祖宗的东西就是华丽,把火药都用在和平华丽的道路上了,赞一个……

“呜哇!!好大,好大!!那个好大,你看到没!!”弘晖一边跳着一边乱嚷……

“恩恩,那个,我喜欢那个,绿­色­的,乱闪乱闪的!!”她也激动地跟着他跳进雪地里乱嚷……

“你怎么就那么喜欢绿­色­的东西啊……”弘晖鄙视地瞪了她一眼。

“……你就不能不想歪吗?”

“不能,谁让你看起来就斜眉歪眼的!”

“死小鬼,叫你唧唧歪歪!”

“哈哈哈!!”

“唉唉!!快看那个,爆帅的!”

“恩恩,好大!不过……爆帅是啥意思?”

“哎呀,就是很酷的意思啦!”

“……酷又是啥意思?”

“……就是很……很……唉……那个,那个……还会转耶!”

“哦!那个,那个,我去年自己放烟火的时候也放过!”

“你自己放过哦?那今年­干­吗不放?”

“阿玛不让呗!去年我把马甲给烧了……”

“笨蛋!咋会把马甲给烧了!”

“一时没瞧上就烧了呗,当时又没找着水……”

“你傻啊,不知道用尿浇一下!”

“对哦,当时我还蛮想尿尿的……哎呀,给吓忘了!”

“咳咳!!”一阵不算重的咳嗽声从两个已经玩疯的人身后传过来,以告诉他们不要太过分,注意影响,有伤风化的话题还是打住比较好。

也就是这一声咳嗽让某个已经忘乎所以的人打了个冷战,战战兢兢地回过了脑袋,却见四阿哥只是立在府门边,没说话,也没啥特别的表情,抬头看着黑夜中的火花……

嘘了一口气,还好雍正大人不在意她教自己的儿子尿尿救火这样不华丽的招数……不过还是注意一下言行比较好,免得等他当了皇帝,就在北京城外立一个“夏春耀与狗不得入内”的招牌,那她就流芳百世了。

“嫖姐姐……”弘晖拉了拉她的衣角,“我刚刚……好象看到我阿玛在笑……”

“……不会吧?你别吓我!”太恐怖了,太恐怖了,四爷竟然笑了……还是提醒一声弘晖回屋比较好,搞不好他们今天就要中奖,被天上的烟火落下来炸成了个黑炭了!

“……恩……我也被吓到了……我阿玛笑,和八叔不笑,那都很吓人!”

八爷不笑??她突然楞了楞,虽然怎样的八爷她都觉得很华丽啦,但是不笑的八爷,还真没见过,不过光用想象就好恐怖……的确可以和四爷笑一样,算的上是一个级别的恐怖……

“八爷不笑??你见过么?”她眨了眨眼……

“……你没见过?”他眨了眨眼……

某人使劲摇头……

“那你现在把脸往右边转一下……”

“啊?”她下意识地听着命令,将脸往右边转了过去,却见到一张淡淡的,让她想了近一个月的脸站在八爷府的门口,只是面无表情地打量着这边的身影,没有要走过来打招呼的意思,眉头没挑,嘴角没提,没有怒意,不失柔和,只是没有笑脸……

同她的视线撞了一下后,竟是勉强扯起一抹笑,却又稍纵即逝地放了下来,接着,便从容地移开了视线,去看他头上的那一片火光四­射­天空……

“弘……弘晖……”

“啊?”

“那个人……是你家八叔?”她一边看着他,一边皱着眉头,手还摇了摇旁边的弘晖。

“……你这话是啥意思?”

“……没啥……好恐怖……我就知道我赢钱,绝对不是好兆头……”

“……有见地……”撞上阿玛笑、八叔不笑的日子,果然不是好兆头……

大年初一

话说,康熙四十二年就在漫天的烟火和一片爆竹声中飘然远去,而康熙四十三年的第一天,对夏春耀来说并不太华丽,听了一个晚上此起彼伏的鞭炮声,而且每每都在她端着洗脚水,放到八爷面前,看着那双华丽的脚快要从靴子里抽出来时就被炸醒了,真是TNND……美人洗脚,鞭炮别吵,这个道理都不懂,鄙视那些半夜不去做春梦,爬出来放鞭炮的!

顶着一双熊猫眼从被窝里被管事的吼了出来,以行动证实,地主阶级的压迫并不会因为过年就手软,她也只好呜咽一声“社会主义好”,睁着迷梦的眼睛上工,快要到四爷家的年宴了,于是乎,她也更加忙得找不着北了。

她迷朦地提着一大桶垃圾要丢出停在府门口的垃圾车,路过了前庭,看见弘晖也顶着一双比她好不到哪里去黑眼圈,在下人的带领下,去给四爷和福晋去请新年的第一个安,两人在院子里同时打了个哈欠,吐了个舌头,他往正厅去,她往府门口走……

使劲一甩,将垃圾愤然丢在马车上,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却看见隔壁佳人的府门口停着那顶熟眼的轿子,而她的佳人正从府门跨门而出,这新年新气象,第一天就碰上她的佳人,是个华丽好兆头,她正准备厚着脸皮跳过去说一句新年快乐,恭喜发财,却见她的佳人眼光直勾勾地落在她身上,而昨天就出现的奇异现象,到了现在也没有退下……老天,这个新年礼物太刺激了,把那个会笑的八爷还来啦……

她还以为只是为了配合一下辞旧迎新的华丽的气氛,所以,八爷和四爷才心有灵犀不点通,决定同时改变一下大家平时过度使用的表情,来应一下景的……可这除夕都过了,12点的钟声敲完,灰姑娘的戏码都演完了,这一切也该恢复正常了吧……

“八爷,再不走,请安的吉时就过了……”一边的小厮抖着嗓子提醒了一句,主子不笑了,他快死翘了……

“……”他将视线移了开去,不待小厮伺候,径自撩帘,弯身,落座……

……八爷……好象在和谁闹脾气的样子……而且这个谁,好象就是站在这里,扔垃圾,还不知道发生啥事的她……夏春耀……

将自己对不起八爷的事翻了下记录,其实她做过的对不起他的事情也不多啊……无非就是晚上做做他当男主角的春梦,没付他版权税啦,在他家墙壁上留下了几个华丽的脚印,没付清洁费啦,本来她还打算在他家门口用瓦片写上“I LOVE YOU”几个华丽的大字呢,但鉴于影响风化,又怕教坏某个小朋友,要被抓去午门斩首,她都作罢了……

难……难道是她曾经暗恋过十四,花痴过九爷这样华丽的事情被他知道了??谁这么大嘴巴,拖去午门斩首示众啦!!

但是,但是,那只是人类在见到华丽事物的条件反­射­而已……而且在八爷英雄救美之后,她已经把以前过往全部清空,就差遁入空门以谢清白了,这是她的初恋来着,相信她啊!八爷……

胤禩右手撑着下巴,感到一阵摇晃的起轿,甚至感到背后一阵好忠君爱国的视线,几乎不需要去撩帘确认,­唇­角却下意识地勾了起来……

直到轿子落在宫门前,撩帘的小厮撩起了轿帘,却见一张带着和以往不无相同的笑脸的人,从轿子上从容地走了下来……站在旁边的小厮下意识地打了个抖……不愧是他家八爷,不知觉间,已经由语言天书上升为表情天书了。以往天书听不懂,至少还可以看脸­色­行事,这下可好了……天要亡他啊……老天,他发大财的新年愿望不算好不好……他只求老天别再让八爷升级了……八爷已经够华丽了……可怜可怜他们这些还不到道行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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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皇阿玛请过安,胤禩走下乾清宫的阶梯,雪被太监们扫开的不留一丝存在的痕迹,习惯­性­地抬头看了看这紫禁城的天空,停了停脚步,深呼出一口气,暖暖的白雾从­唇­口流出,再提起脚步缓缓走下阶梯……

“冻死人的天气!”一同走出来的九阿哥跺了跺冻麻的脚,皱了皱眉头,“八哥,可是要去良妃那儿请安?”

“……”他淡淡地一笑,没说话……

九阿哥无力地挥了挥手:“得得,您啊,就继续这么着吧!最好是让我也瞧不明白了,等哪天,你九弟我可以正式向您辞了这帮您转话的差事,我感恩带德!”

“怎么?大过年的,火气倒不小?”八阿哥挑眉头看着他深皱的眉头,“可是昨夜被炮仗声闹的?”

“……”他不说话,只是翻了个白眼,继续朝阶梯下走,他该说啥,告诉八哥,他嫌他家最近一个月过的太太平,太安静,他严重不习惯?不习惯到年夜辗转着睡不安稳,却不是因为吵闹的炮仗声?不习惯每天上下轿子,太平无事地走大门?不习惯每天在书房里宠幸谁也相安无事?估计他要把这些话说给八哥听,八哥第一个反应就是带他去御医那里问问他还有没有救……而御医的诊断结果绝对是……没救了!!真是混蛋……

“不扯了,我得去我额娘那,去晚了,她又是一顿唠叨。”他向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跨着步子往宜妃宫里去。

“你九哥是被炮仗声闹腾了,那你又怎么回事?”他不动声­色­,只是向后回了回头,看着身后的十四搓了搓手,哈了口气,将头顶上黑绒帽往下按了按。

“……八哥可是要先去惠妃那请安?”十四提了提­唇­角,避重就轻地回答,“我同八哥走一段。”

“你不急着去你额娘那?”

“晚些去。”

“避你四哥?”

“免得大过年的抬杠,我图个吉利!”他状似无谓地耸了耸肩……

“哦……我倒怕你也避他,他也避你,最后却避到一起去了,这不赶了个正好?”他笑着回头深看了他一眼。

“……八哥……九哥是被炮仗闹的,那你自己又是怎么回事?”不要怪他用这么让人眼熟的问题,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他挑着眉头,伸手指了指自己……

“……很讨打……”原谅他实话实说,刚才九哥的表情就这样告诉他的,他心有灵犀地感觉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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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禩刚跨进院门,却见一个蹲在地上摆弄着还没开的水仙的身影,因为穿着花盆底鞋,蹲得摇摇晃晃,只手拨弄了一下冰冷冷的花苞子,却仰头看见自己的儿子走进院子,笑着站起了身,拍了拍身上被弄皱的旗装,等着站在门口的胤禩进来,却见他只是站在门口。

“……怎么了?”她踩着花盆鞋,向他走了两步。

“……额娘看不出来,儿臣在生气吗?”他故意地扬了扬眉头。

她也不急,只是笑着走到他身边,拉着他往屋子里走:“水仙搁在房里老是不开,我见今日阳光甚好,边让它透透气,我也跟着透透气。”

“是透气还是吹冷风?”他指了指被搁在一边椅子上的毛裘。

“瞧你,一来就兴师问罪的,还没同额娘请安呢。”她看着他将椅子上的毛裘拿了过来,抚在她身上。

“与其请额娘安,不如守着额娘少吹点冷风才是。”他引她进了屋子,瞥了一眼旁边吓得打抖的丫鬟,只是扬了扬手,示意她们下去。

”可有先去惠妃娘娘那儿?”她落了坐,却忽然想起什么似地叮咛了一声,他自小便由惠妃抚养,这请安可不能马虎,“礼数可到了?”

“给皇阿玛请过安,我就去过了。”他安抚下她,坐在了侧座上。

“……那就好。”她向他打量了一眼,“……还有裕王府那边……”

“额娘还把我当不懂事的娃吗?该打点的事,我自有分寸。”他笑着帮她弄暖她刚刚在冷风里吹凉的手,“额娘的话,儿臣都有听,可儿臣的话,为何不见额娘听过?”

“我的话你都有听?”她伸手抚过他的脸颊,冰凉地划过他的侧脸,“为何还不去接你福晋回府?她回娘家时日已经不短了吧?”

“她在那住的习惯,儿臣也好清净,这不挺好?”他的表情没有变过,只是对她冰凉的手皱了皱眉头,“额娘,儿臣去帮你寻个暖手的小炉来。”

“你已经二十二了!”她拉着他站起要走的身子,按着他坐下,“哪个皇子这么大了还没个娃娃,这紫禁城里,说是风,就是雨,你到现在还没孩子,你皇阿玛那也说不过去,她既不能生,就算你不去寻她回来,总该纳个妾室了吧?”

“……”他只是听着,没有言语,将手握紧了她那双越加冰凉的手……

“当初若不是为了我封妃的事,你大可不必允了你皇阿玛这婚事……既是我身份不够,我也没做那妄想,却为何要你……”她垂下的目,带着一丝丝的怨,“这个高枝不攀也罢……”

“……”他依旧没说话,笑颜也没褪下,“额娘怨吗?”

“……”她只是皱着眉,伸手抚了抚他舒展的眉头,“有你在,额娘不怨!”

“……裕王叔过身后,皇阿玛可有来过?”他任由他的眉头在她的手掌里抚平。

她摇了摇头,视线越过他,看向满院的花草,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额娘……”他轻唤她,拉回她的注意力,“什么时候,儿臣让您看看紫禁城外的红梅吧……很漂亮,很漂亮,而且暖暖的。”

“……”她微笑着,带着微微的期待,却终究不敢砸下太多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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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爆帅!哇!好酷!哇!”弘晖一边指着天上的烟火,一边用着不知所以的语言,却见他身边的毫不合作地唉声叹气地坐在后门巷子的台阶上,发出一阵阵要把人搞崩溃的叹气声……

“唉!不要在这里猪喘气了!”他没好气地踹了踹她,“八叔可能是这两天笑脸告假嘛,就算是我阿玛,偶尔一年也要笑几下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啦!”

“你懂个屁啦,你阿玛偶尔笑那是为了协调面部神经所必需的肌­肉­抽动,八爷绷个脸,那是为了啥?”她向他白了一眼,深刻指出他阿玛和他八叔是两个极端不同的生物。

“……­鸡­­肉­?我阿玛又不顶爱吃­鸡­!”他咕哝了一句,抓起地上的雪就往她身上砸,“不过看样子你就不是在说阿玛的好话,先打再说!”

“死小孩!”她也不示弱,抓起地上的雪也跟着扔过去,“你阿玛不在还敢和我叫嚣?看我的飞天遁地降龙十八掌!”

“啪”带着降龙十八掌劲道的雪没有砸在一个闪身飞开的弘晖身上,却砸在了无辜出现的人胸口上……

两个还在疯玩的人同时倒抽了一口气,立在那里,看着那个披着白裘的身影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八……八……八爷……”这是没见过世面的……

“八……八……八叔……”这是见过了世面却被吓破了胆的……

“……”他抬手扫了扫胸口的雪,眸子里竟然带着几许凉意,视线从胸口移到某个抖得如风中残竹的夏春耀,再看了看使劲咽口水的弘晖……

某个死小鬼利用自己的身高优势,一缩脖子就往院子里爬,却被另一个猛然反应过来的家伙,使劲拽着了裤子:“死小鬼,不准走,这个时候丢下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放手,放手,我这是给你机会,你想对我家八叔做什么都可以啦!”他一边往上拖着裤子,一边用脚踹啊踹……

机会?她反头看了一眼还是冷冷地立在雪里,俯视着他们上演苟延残喘地爬动戏码的八爷,这……这种机会不要也罢啦,大过年的搞出人命对大家都不好的嘛……呵呵……呵呵……八爷,八爷,时候不早了,你家就在那边,自己爬回去睡觉啦,乖乖睡觉,晚上不要出来吓人哦,她先走一步……

“啪!”

她还没楞过神来,就被一头冷雪砸了个晕头转向,眨了眨睫毛上还沾着雪的眼睛,却看见那个站在那里的大人,气定神闲地拍了拍手,将手里的雪花轻轻地拍掉,然后俯下身来,看着两个还趴在雪里的人……

“你们两个胆子不小?恩?”­唇­角渐渐地往上勾……

两个家伙同时咽下一口口水……他们两的胆子很小啊,正要很没种的四下逃窜呢……

“竟然撇下我,就偷跑来看烟火?恩?”微笑渐渐扩大了……

两个家伙再次面面相觑地眨了眨眼睛……他们……他们……

他也不再同他们客气,弯身捡起了地上的雪,砸在他们的身上……

“八叔……”弘晖走到他的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角,“弘晖现在陪你看烟火可好?”

“哦?”他提了提音调,看了看这个笑的很贼的小鬼,“有何条件?”

“呃……我们偷跑出内城看?嘿嘿!”他将自己的小袋子拉了开来,“我还可以请八叔吃东西,只要,您帮我过了阿玛那关?好不好??”

“喂!!那是我打麻将赚来的嫁妆钱!快还我!”某个一听到银子就从雪堆里反应过来的人,也跟着跳了起来……

“不给,不给!有本事你就跟来嘛!”他向后做了鬼脸,使劲地往前跑着,她跳了起来,真要追上去,却见站在一边笑着的八爷……

“……八爷……”她低低地唤了一声。

“恩?”

“……以后要是您不笑了,千万不要照镜子……”

“……”

“……我们受到点惊吓到没啥,我怕把您给吓着……”她用着真诚的语气告诉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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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夏春耀而言,这才是所谓的清朝的过年方式,钻在热闹的人群里,终于看到了那些在电视里演的胸口碎大石,张嘴吞宝剑,还有耍花枪,踩高跷的……她就说嘛,北京城过个年搞的极其严肃­干­什么,搞了半天那是内城那些王公大臣式的年,这才是真正的过年嘛!

舞狮子,耍龙头,华丽无比……而且还能跟八爷一起华丽丽地过大年,看在情场得意的份上,她暂时不计较那飞进死小孩口袋里的银锭子好了,大不了,挑个八爷不笑的日子,再抓几个人豪赌一番,啊哈哈哈哈!

“嫖姐姐,我怎么觉得你看我家八叔的眼神好奇怪啊?”被八爷抱在手里的娃娃,一把搂住了胤禩的脖子,娇嗔一声,趴在人家的胸口上,“八叔,你不要怕哦,弘晖会保护你的,要是嫖姐姐敢对你乱来,我就把她哼哼哼!”

“那就有劳弘晖了。”他笑着向她望了一眼,投以爱莫能助的眼神……

“……”TNND……这两叔侄简直就把她当嫖过赖帐的死嫖客了,极度鄙视……呃……她­干­吗要拿自己打这个毫不华丽的比喻……死小鬼,都是天天嫖姐姐,嫖姐姐的叫,她说,八爷,你侄子都­性­格扭曲成这样了,他这个当叔叔的,怎么好象还一脸骄傲的样子……果然生在皇家的人,价值观都极其怪异……封建局限­性­啊!

“八叔,八叔,我要吃棉花糖!”他一边扭着,一边把身子往小贩子那儿挤……

他将扭动的小身躯稳住了,朝小贩子那儿走着,买了一只棉花糖,塞进小­奶­娃的手里,小­奶­娃开心地大咬一口,沾着几根糖丝的嘴就往他的脸上蹭了蹭……

她跟在后面,看着这几近熟悉的戏码,唉,习惯了,习惯就好……她的佳人反正已经被调戏不是一两回了,都不清白了……呜呜……不过,她是不会嫌弃他的,八爷,她知道,他在忍辱负重,牺牲­色­相啦……呜呜……不过,别被调戏上瘾就好了……

“你要吗?”他回头看了跟着后面的她一眼,瞧着她一脸同情地看着自己,只是笑……

“要!”她立马傻傻地举起了手,然后直勾勾地看着他……

“再要一根!”他转身对着小贩说到。

啊……他是说棉花糖哦……呃……她还以为他问她,要不要也来调戏一下他哩……害她还激动万分地举着个手,棉花糖有什么好要的嘛,她要调戏他啦!!调戏,调戏,调戏啦!!!

他将棉花糖拿在手里,转身递到她手里,她叹了一口气,正要去接……却被他猛得缩回了手去……

“唉??”她楞楞地站在原地,看着他……

“要吗?”他将棉花糖举高了些,调侃地看着她。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不要总问她啦,她会想歪的啦,“……要……”呜……这是谁啊,竟然发出这么欲求不满,极度憋屈的声音,她不承认这么让人鄙视,有伤风化的声音是她发出来的……

他轻咳了一声,带着一抹深意的笑容,微微低下身来,向她靠近了些,将脸伸到她的面前,一副让她自己看着办的模样……

她眨了眨眼,不明所以地站在原地,唔……这是­干­吗,突然把一张这么华丽的脸伸到她的面前来,挑战她的忍耐极限吗?八爷,你会失望的……呜……

“嫖姐姐,你怎么那么笨啊,人家我八叔请你吃棉花糖,你怎么可以没表示嘛!”他一边啃着糖,一边舔了舔­唇­,“我刚刚可是有亲八叔才有得吃的,你想不劳而获啊!”

胤禩一边笑着,一边点下了头,然后转过视线看向她,只见她猛得咽下口水,紧握了一下拳头,似乎不相信这天下掉下来的好事,会砸在她的身上,猛地转过身去,然后使劲地捏了两把自己的脸颊,好象肯定了不是做梦,不用担心被炮仗吵醒,然后再转过来,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低着身子很累人呢,她就不能不要想那么多吗……

“那……那……那我就不客气了!”她倒突然懂起了礼貌来,踩着同手同脚的步子站到他身边来……

没人要她客气好不好……

“我……我……我亲了……”她掂着脚就要往他脸上靠……

……怎样都好,快点行不行……

“呃……亲哪边比较好……”她突然觉得这天上掉下来的大好机会不能这样就白白浪费,一定要好好想想,一定要亲到最划算的地方……

……他无语地看了一眼全是漫天烟火的天空,只等着她随便临幸一下……

“……左边……右边……呃……”可不可以多亲几下……呃……虽然她知道这样很贪心啦……但是……好难选择的说……都想亲……

“……要我给你建议?”他实在受不了她的磨蹭,温吞如他发现这个世界上,有人比他还不急不慢。

“呃?”她还在思考着左边还是右边的问题,却听见一句淡淡的……

“弘晖,眼睛蒙上,呆会,八叔带你买更好吃的!”

“哦!好!”为了吃,啥都可以不要的小鬼立刻将手往眼睛上蒙……

然后她的视线也被一蒙……

嘴巴里充斥着一阵熟悉的温热,带着几分调弄窜进她的口里,像要问她讨糖吃的挑逗,最后在她的舌上轻缓地流动……

她的头顶上烟火在烧,她的身旁众人围着卖戏耍的在跳,她的­唇­被拉起一阵轻颤,比烟火还热,比戏耍的还跳……

“八叔……好久哦!我要睡着了!”小鬼不满地捂着眼睛,却从指缝里偷窥着,哼哼哼,嫖姐姐,不能让你太幸福!

一声轻唤,将她­唇­上的温度拔走了,然后,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同时,手里被塞进了一根棉花糖,她像拿着奖励似得晃悠悠了一阵……

“八叔,八叔,我还要吃东西啦!”他啃着快被他吃光的棉花糖,开始指着新的东西叫唤。

“你又要胖了!”他拍了拍小娃娃的脑袋,一手拉过了还在发愣的某人,拖着她向前走,“还要吃啥?”

“呃……冻米糖,爆米花,糖葫芦,我还要喝大碗茶!!”他一边拍手一边叫嚷着,反正他们的声音不是顶大,旁边的炮仗声,烟火声,根本没人注意他们,太好啦!

“今天过年,都依你!”他也没含糊,随着他的指示往前走着,却反头看了一眼还在晕乎的某人,“……你呢?还要吗?”

“……”八爷……她会喷鼻血的……不过……牡丹花下死,做鬼好风流!

“不用点头点得那么用力!”他的右手抱着弘晖,左手牵着那个没方向的人往前走……

那是康熙四十三年的第一天……好华丽的……

大年初二

话说,夏春耀的大年初一在被喂得饱饱,睡得足足后华丽而过,然后就应了一句,人逢喜事­精­神爽,人逢春事笑眯眯的硬道理,黑眼圈没了,愁眉苦脸也没了,几乎带着一种积极主动找活­干­的劳动热情,把一度使劲骂她“懒骨头”的管事搞得迷茫不已……

“少主子吉祥,少主子今天看上去好帅哦!”她咧着嘴,一边在前庭里忙着收拾桌子,一边向站在一边恶寒着发抖的弘晖打着招呼……

“……”弘晖郁闷地看着她几近灿烂的笑脸,几乎悔断了肠子,正要去和她套个招,据下人说,阿玛已经发现他们昨天晚上半夜爬墙回来的英勇事迹了,现在不套好招,等阿玛来审人了,那估计天下就要大乱了……

一边想着,正要张嘴把某个擦桌子也能擦得一脸幸福状的某人抓到角落去,反头却见冷着脸的阿玛一脚跨过门槛,俯视着两个夜归的英雄,负手立在那儿……

只能扯着嘴角­干­笑不已,他献媚地叫了一声:“……阿……阿玛……”

“……昨晚玩得很乐?”四阿哥不动声­色­地走上了上位,转身坐了下来,看着某个死小孩正准备用装可怜的老招数对付他,冷冷地哼了一声。

“……呃……”小娃娃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正想用什么体验百姓生活,了解人间疾苦来应付过关,却不想被某个正在擦着桌子,哼着歌,沉浸在一片粉红梦境里的死丫头抢了话……

“那是很乐,嘿嘿,做梦都要笑醒了!”原谅这个沉浸在美梦中无法自拔,听不出问题来源的人吧……

“……”四阿哥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就不准备说实话的­奶­娃娃,也算是彻底了解他的劣根­性­了,视线一斜,准备从某个现在完全没有说假话功能的人嘴里套出点什么,“哦?有多乐?”

“嘿嘿嘿嘿,棉花糖一下,糖葫芦一下,爆米花一下,我足足赚到了三下耶!”她一边将抹布当手帕状捏在胸前,一脸向往地看着窗外小鸟飞飞飞,完全没有考虑到身后的弘晖已经接近吐血的状态。

“……哼,玩得很尽兴嘛?”冷冷的声音加着嘲弄将视线盯在面前那个一直摇手、勒脖子的小­奶­娃身上……

“不过,最后,你很不厚道啦,说好要去喝大碗茶的,本来还可以多赚一下,竟然最后临阵脱逃!”她继续低头擦桌子,“反正都过门限了,啥时候爬墙,还不都是爬墙,大过年的,你阿玛哪有那个闲情逸致去管你啊!”

“……”弘晖看着四阿哥眉头一挑一挑的­精­彩表情,认命地低下了脑袋,咬着牙咒骂着那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死丫头……

“……哼,合着你的意思,大过年的,该去做些啥更有意义的事不成?”他的视线从已经快要崩溃的弘晖身上向旁边那个还在擦桌子的擦得异常卖力的某人看去。

“那是!这大过年的,不去花前月下,对酒当歌多划不来啊,平时就累死累活了,你们这难得也就一个年假,要是不玩回本来就太不划算了!”她说得头头是道,放下了手里抹布,“我看北京城里的老百姓就比你阿玛想得开了,你看我们昨天路过的百花楼,凤鸣苑,哪个不是火暴全场哇!我看你阿玛就应该……”

点着指头,转过身来……

“……依你看,我该如何?”好没诚意地询问口气……

张嘴……石化……打抖……三个动作在夏春耀把脑袋转过来的同时一气呵成,对上四阿哥一脸“你再说下去试试看”的表情。再看了一眼站在一边带着“你也有今天”的表情的弘晖……­干­笑了一声……却立马想哭出来……呜……妈妈咪呀……她学过乐极生悲的成语啦,不需要身体立行地去感受啦……

“……四……四……四爷……新年快乐……恭……恭……恭喜发财……”她立刻换上一张讨好的笑脸,斜视了一眼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的弘晖,完了……完了……她竟然叫雍正大人大过年去嫖……嫖……嫖妓……这下死定了……不过,谁让他打扰她华丽的恋爱时间嘛……大过年的不去抱小老婆,跑来管儿子,真的很让人鄙视耶……

“爷看你的表情,好象不是这么个意思。”他眯了眯眼,成功地让某人抖上加抖。

弘晖瞥了一眼,那个就会抖的某人,指望她是没用了,只能上演他的绝招了,一哭,二闹,三上吊,一个眨眼,一泡眼泪就涌了上来,接着就哇啦啦地扯开了嗓子:“……呜哇哇!!”

“你额娘还没到,少来唬我!”四阿哥看也懒得去看那个把眼泪当水流的娃娃。

“呜哇哇,阿玛就知道凶弘晖!弘晖知道阿玛一点都不痛弘晖!”他哭得楚楚可怜,梨花带泪,加上小手一摸一摸地,硬是将一副小­奶­娃哭啼图,搞成了小正太撒娇图,看得抖在一边夏春耀张大嘴巴,傻了眼……

“哼!”四阿哥冷哼了一声,眉头却不自觉地动了动……

“弘晖自小就体弱多病,和弘晖一般大的娃娃出去玩的时候,阿玛就不让,“继续哭诉,抽鼻子状,“那些娃娃知道的事情,弘晖啥也不知道,呜……明里儿,他们不敢说,背地里还不都叫弘晖是傻冒!”

“……”四阿哥的眉头渐渐皱起来,不自觉地放低了态度……

夏春耀却在一边忍住吐血状,叫他是傻冒??这个世界上有人敢叫他是傻冒吗?颤抖颤抖……她明明还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带着一票­奶­娃娃的强大华丽阵容……竟然能把一个帮派老大说成是在不良少年欺负下的乖宝宝,实在是太让人敬佩了……

“……呜……这两年,弘晖的身子总算好点了,下了地,才知道这外头新奇东西多着,人人都知道,就是弘晖不知道,弘晖是阿玛的儿子,就算不成气候,也不能给阿玛丢脸啊!弘晖这才想,多见识点,多学着点,总不是坏事,可……呜……阿玛……呜哇哇!!!”

好个对封建社会阶级教育制度的深刻控诉!!站在一边的夏春耀几乎带着膜拜的眼神看向了那个哭得惹人怜爱的­奶­娃娃,再看了一眼,已经差不多被融化了的冰疙瘩四爷,再次肯定了小­奶­娃的杀伤力非同寻常……

四阿哥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哭得泣不成声的弘晖,弯身帮他拭了拭眼泪,却见小­奶­娃还闹脾气地嘟着嘴,转过身去……

“得了,得了,去过就算了,阿玛没带你去见识吗?要瞧啥新鲜东西,非得找这大半夜的去吹冷风,真要又闹出个病来,咋办?”虽然还是凉凉的声音,却带上了一丝别样的温度,听得一边的夏春耀冷热交加,水深火热,极度不习惯……

“……呜……”小­奶­娃欲拒还迎地让四阿哥把泪珠子给摸了去,最后抽了抽鼻子。

“大过年的,不许哭鼻子,男娃娃总哭鼻子像什么样子?”

“……恩……”娇羞地应了一声……

“要去哪儿玩,要和阿玛或额娘知会一声,带几个奴才跟着!恩?”

“知道了!”扭捏地答应了下来……

“好了,今儿个宫里有宴要招待大臣,阿玛得进宫了!”他立起了身子,反身看了一眼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状的夏春耀,没再说话,只是跨着步子走了出去。

雍正大人……您不是说这套对您不管用么……她怎么觉得好象这娃娃是专门针对他,才发明这套招数的啊……

“……阿玛,早点回来!”小不要脸地招了招手,一个转身,立马恢复原形,对着张着嘴巴,下巴快要落地的夏春耀眨了眨眼睛,“看到了吧,让你学着点,就知道抖抖抖,抖有个啥用!哼!”

“……”学……怎么学……到底是谁把欲拒还迎,娇羞无限,梨花带泪,楚楚可怜的表情统统教给这个死小鬼的……

“还楞着­干­吗,我阿玛都给我们解禁了,出去玩咯!”他一挑眉,脸上根本没有了哭过的痕迹……

“……”这还是人类吗……雍正大人,你到底是怎么生出这样的娃来的呀……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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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愁着以后见不着面了呢,没想到在这里就碰上十爷和十四爷了?”一声带着调侃的笑声从汀兰的­唇­角流泻而出,抬头看了一眼漫天无际的烟火,“宴席还没结束,你们就溜出来了?”

“爷找个地方看烟火而已,反正也没爷什么事。”十阿哥扬了扬手,笑着说,“现在的差事可算满意?”他看了一眼一身女官旗装的汀兰,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只让十四爷帮我寻个清净的差事,为何却把我往万岁爷身边放?”她深叹了一口气,“您是成心让我为难吗?”

“怎么着?这么好的差事,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倒还是我错了??”十四吊起了嘴角,一边撩袍坐在一边的石椅上,“听我额娘说,你茶艺着实不错,这才帮你寻了个好去处,你得明了,我额娘这算是越俎代庖,不给你寻个好去处,宜妃娘娘那儿总是说不过去。”

“你这家伙,非把好话当坏话说!”十阿哥拍了拍十四的脑袋,“汀兰她不好事,不过,只是奉茶而已,别的事,别去瞎搀和就好,泡个茶还能泡出个啥事来?”

“汀兰那个­性­,还出的了事?”十四冷哼一声,手撑在下巴上咕哝了一声,“又不是那个死丫头……”

“什么死丫头?”十阿哥看着十四突然忿忿的态度有些不明……

“没啥!”他没好气地打断了十阿哥的问话,竟然用起了同那个死丫头一般很不入流的转移话题的招数,“汀兰,我说今儿个大过年,良辰美景的,何不再哼上一曲?”

“对对!”十阿哥兴致一来,一拍腿想起来,“当初去九哥家第一次碰上你的时候,你哼的那怪曲子,还真是找不着比你唱的还好听的!

汀兰轻笑一声,应了下来,视线淡淡地停在半空的烟火上,细柔的嗓音在冷冷的空气里悠悠地吟起了一阵舒扬的调子:

“红藕香残玉簟秋

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

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却上心头”

十阿哥将视线落在她身上,­唇­角刚想说什么,却不想破了此刻的幽静,只是楞楞地望着她轻柔地哼着不知名的调子,余音缠绕……

“大过年的,怎么唱这悲调子?”十四皱了皱眉头。

她垂了垂眉头:“汀兰只是想着大过年不能团圆的阿玛和额娘……”

“……想是人怎么不见了?敢情都躲在这儿听曲子?”十三阿哥的声音Сhā了进来,视线在一曲唱罢的汀兰身上打了个圈,然后伸手去拍十四的帽子,“唉,你家岳父正在里头找你呢,你倒好,跑出来享受美人吟曲?谁还敢把闺女嫁你啊?”

十四将帽子按住,站起了身,正要调侃地应上一声,身后站着齐刷刷的几个人:“说我,这不都闷出来了么?得?汀兰啊,你就接着帮这几个爷也哼上一曲吧!不过……四哥,怎么把您也闷出来了?”

“四爷吉祥,八爷吉祥……”汀兰立刻福下身去,略微抬眼打量了一番面前的两个人,带着几许复杂……这就是将来为了皇位要斗得你死我活的两人……

“起吧。”四阿哥扬了扬手,对她有点深意的眼神砸在自己身上,皱了皱眉头,却转身看向十四阿哥,“皇阿玛在唤你呢,要抬杠也先进去再说。”

“四哥,您这话说的,这大过年的,你十四弟我就算再不成气候,也不能这时候同你抬杠吧?”他贼贼地一笑,耸了耸肩,却只能认命地站起了身子,“进去咯,进去咯!八哥,你可是也来逮我的?”

“有四哥在,量你也跑不远,我是跟来看热闹的。”八阿哥­唇­扬轻笑,不掩那一丝幸灾乐祸。

“这没良心的话,也只你八哥能说的出口!”他摇了摇头,一把拉过一边的十阿哥,“咱们是一船的啊,十哥,总不会和八哥一样没良心吧?”

“唉??老十四,这可是你拉我出来的!”十阿哥看了一边一直笑着没出声的汀兰,只能把十四拖着往前走……

八阿哥反身跟着一行人身后,正要提步而行,却顿了顿脚步,没有转身,只是将脸淡淡地侧向了身后:“我额娘那的水仙花种,可是你给送去的?”

“……回八爷的话,是奴婢给送去的……偶尔听起万岁爷提起说,良妃喜养些讨喜的花草,刚巧又寻着些水仙花种,便给良妃娘娘送去了些……”

“……那到是你有心了。”他转过身来,对着她轻笑一声,却带着一抹褪不下的深意,“要爷打赏你些什么吗?”

“……汀兰只是……”

“爷便赏你个忠告,这紫禁城里,事事上心不一定是好事。”不等背后的反应,他只是趁着月­色­,习惯­性­地摩挲着自己拇指上的玉扳指,踩着步子,赶上没走多远的一群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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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胤禩的手落在后门的门闩上时,雪又不知觉地飘了下来,他抬眼看着这紫禁城外的天空,好一阵子,没去拉那扇后门,直到一阵实在不算小声的对话窜进他的耳朵,让他忽略不掉……

“不是这样啦!你怎么就这么笨啊!”一声训斥的声音从弘晖的嘴巴里跳出来,砸在正以极度怪异的表情看着他的夏春耀身上,“眉头再垂下些,嘴角,嘴角,哎呀,叫你把嘴角跨下些,不是叫你流口水啦!!”

“……我承认我没天分还不行!你放过我吧!”没骨气的声音也跟着响了起来,“撒娇这种东西,比杀人还难,你饶了我吧!”

“连撒娇都学不会,你以后怎么混啊?难道每次都靠我来保你?”小­奶­娃说着完全和他身份不相符的话,“你都没和你爹爹撒过娇么?”

“向他撒娇??他不向我撒娇就不错啦!”她一扬不屑的音调。

“哦?听人说,你不是卖身葬父的么?”

“卖身葬父??啊哈哈哈哈,你信么?”

“如果你老爹是被你气死的,我就信!”

“……死小鬼!!”

“那,那你爹爹是啥样的啊?”

“……你­干­吗好象很好奇我爹爹的样子……”

“哦,只是想知道,啥样的爹爹才能生出嫖姐姐这样的人嘛!”

“说到我爹,有一件事情千万不能告诉八爷!”

“哦??啥事,啥事!!”小鬼来劲的声音,让他也下意识地将门打开了些,不自觉地拉近了一点距离……

“你得发誓,不告诉你家八叔,我才告诉你!”

“你怎么那么别扭啊,你那点事,我八叔也不稀罕知道!到底啥事??”

“就是……我爹那个混蛋,在我刚刚出生的时候……”

“……恩恩恩……”

“把我的初吻给夺走了啦!!呜呜呜!!!你知道他多可恶吗?一出生就抓着我乱亲!!说什么,将来还不知道要便宜哪个死小子,所以,先夺了再说!!你说这是什么爹嘛!!哇哇!!可恶,混蛋,比你阿玛还可恶!”

“……”

“你­干­吗用一脸‘有其父,必有其女’的表情看着我?”

“……”

“我警告你哦,你说过不告诉你家八叔的……”

站在两人身后,他的白裘将雪地拖出一条长长的弧度,再也压不住胸口的淡笑:“哦?可我已经知晓了,又该如何是好呢?”

“……呃?”她感觉到有那么点不对劲,却见弘晖嚷着“八叔”就往身后跑,等她转过身去,看到的还是她的佳人被小­奶­娃调戏的­性­感场面,但是她现在却没有心情去在意那些个东西……

“……八……八……八爷……那那那那不是我自愿的,所以,所以,所以,不算!!”她急忙向他证明自己的清白,那啥,这古代男人的贞­操­观,看得比天都大,看小说上说,露个手腕子都要被抓出去乱抽,她的初吻都没了,这下还不被挂个红杏出墙的牌子扔到街上去游街啊,解释解释,她的清白,她是清白的啊!!

他别有深意地打量了她一眼,站在一边看着她使劲地摇着手,向他解释自己的清白,好半晌,他终于开了口……

“我想,我暂且还不会在意。”

“呼……”听到一个放心的喘息声……

“不过……”他有些皱眉地看着她……

“……”一听到“不过”二字,倒抽气声又拉了起来……

“……我不就成了你爹口里的那个死小子了吗?”他挑着眉头,指了指自己,告诉她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爹是何许人也?竟敢骂大清皇子是死小子?

“呃??对……对哦……”她楞楞地看着他,下意识地说出了口,却急忙捂住祸从口出的嘴巴……

呜……她爹怎么可以骂八爷是死小子呢?爹……他这样很不厚道啦,就算她最近因为过年,还蛮想他们的,但是……他也不能骂八爷是死小子啊!还好他不在这,要不岂不是要被砍脑袋,万一株连了一个九族,一家人就集体死翘了!八爷……她会在心里帮他鄙视一下爹爹的……恩……有异­性­了,她也彻底不人­性­了……

“……”弘晖无语地抬头看着两个人,一个使劲摇着脑袋捂着嘴,一个却笑得事不关己,他们好象是在开玩笑吧??可为什么他却完全不觉得好笑呢……八叔……他就不能换种方法调情吗?

年宴

话说,北京城的大雪断断续续地飘啊飘,夏春耀的好心情却一直没间断过地往上摇,自从弘晖的梨花带泪第一式发挥效应之后,四爷就彻底睁只眼,闭只眼,放任死小孩过大年,这夫唱吧,­妇­就随,四福晋也没了反对的余地,还趁着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副“我家儿子就拜托你了”的模样,搞得她的肩膀抽搐不已……

被这端庄大方的大清皇后一个巴掌拍下来的感觉,那怎是一个腾云驾雾能形容的,一瞬间,她有一种,她也算是一国家栋梁之材的感觉,总算碰上伯乐了……

差事就这般接下了,但是下场却不怎么好,想也知道跟着一死小孩子能有什么好下场,无非就是从街头窜到街尾,啥都要看,啥都要玩,除了那些18禁的地方,他想去没功能,几乎要把北京城翻了个遍,这也就算了,最最不能让她接受的就是……

这个将来的皇帝之家,竟然不给她公款报销的机会,一句“用弘晖兜里的压岁钱就好”,可把她苦死了,雍正大人的死小孩敛财的手段一点也不比她逊­色­,一到要付帐的关键时刻就对着她眉头一挑,凉着嗓子丢出一句:“我说,今儿个晚上,你还想和我八叔见面么?啊?”

她听得眉头一抽一抽,只好乖乖地忍痛讨出自己的腰包,简直就是TNND……每当这个时候,她还真是找到了一种嫖妓的感觉……这个死小孩自己一脸老鸨的模样也就算了,竟然把八爷说得和姘头一样,更鄙视的是,他再次把她定位在嫖客的不华丽身份上……

于是乎,夏春耀就这样痛苦并快乐地承受着,一晃到了四爷家的终极年宴。

天还亮就被拖起来丢进了厨房,忙了昏天暗地,好不容易把“朱门酒­肉­臭”的必要道具给准备齐了,又被管事从厨房拎了出来,丢了一套新衣服,要所有的丫头都给穿上,说是不能给府里丢脸,她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衣服,非常肯定这就是传说中的“弄虚作假”,这和她们学校每每一有领导视察就搞全校学生大练“微笑迎宾”是一个道理,敢情这套活动在哪个朝代都是很有市场的嘛……

“你们可听好了!”管事的拉开嗓门对着集中到一起的下人,开始进行最后“接待演习”,“今儿个,是咱们府里的大事,来的可都是主子的兄弟亲戚们,也就是咱们的主子!”

“……”一群下人唯唯诺诺地站在原地,谁也不敢做声,继续听着管事的口沫横飞……

“咱们这四爷府的规矩一向严格,该有的礼数,该有的规矩,你们自己心里都该清楚!”拉长了高调的声音让夏春耀联想到了校长级人物每隔个几天就要秀一次的无营养训话,于是,条件反­射­地打了个哈欠,“尤其是你!夏春耀!你最好少给我惹是生非!”

“呵呵……”下人们一起捂着嘴偷偷地笑了起来,不知道是笑她的名还是笑她的人……

“啊??”她的哈欠打到一半,嘴巴都还没合上,却看见所有的人视线都砸在她身上,这才知道自己被华丽点名了,“……哦……”

她最近可是身肩要职的国家栋梁耶,死管事,不知道要给点面子吗?好歹她还有个和少主子交情匪浅的后门关系在这,怎么就还是没人把她放在眼里呢?可恶,太可恶了!

管事的狠狠地白了她一眼,随即从她身上拉开了视线,继续训话:“呆会儿,轿子就该陆陆续续到了,你们几个,跟我出去迎客,你们几个呆在堂上伺候着茶水和点心,你们几个去宴庭那儿帮忙……”

“我我我我我呢?”一瞬间身边的人都被瓜分了个­干­净,只剩下她还像根杆子似地杵在原地,扎眼得厉害……

管事斜视了她一眼,皱了皱眉头:“你去给我做蛋炒饭!!”

“……”她楞了楞,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看到管事的自己也满脸黑线的表情,一下反应了过来,大嚷了一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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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康熙四十三年大年初十二,地点是四贝勒爱新觉罗?胤禛府的年宴庭里,事件是……每一桌山珍海味,满汉全席中间放着的都是一大碗华丽而又格格不入的……蛋炒饭……

一屋子的人寒暄,作揖,套完近乎后,各自往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去,却同时瞪大了眼睛,聚焦了砸在那碗扎人眼,冒热气的蛋炒饭……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搞错了吧……啊……

道行高的只是挑挑眉,没说话,了然于心地轻咳了一声,径自端起茶啄饮……代表人物……八阿哥胤禩……

道行稍微差点的……皱了皱眉头,一声不屑的“哼”声跳出喉头,斜视了一眼摆在中间的蛋炒饭,耸了耸肩……代表人物……十四阿哥胤祯……九阿哥胤禟……两人还对同时发出“哼”声,互相瞥了一眼……

道行再差点的……张大了嘴巴,咽了一把口水,装做什么都没看到,继续左右开工地聊天,寒暄,脑门心却直冒冷汗……代表人物……呃……太多了……数不清……

而还没开始修仙的十阿哥一看这阵仗,再瞥了一眼,等着吉时准备开席的四阿哥,一个咕哝正要开口说些什么,身下却被左边的九哥一脚踹了扎实,胸口被右边的十四一个手肘撞了个扎实,还没缓过神来,却猛地对上八哥冷然扫过来的眼神……少说话,多吃饭……

呜……他家兄弟这是怎么了,都被四哥这小气鬼架势给气糊涂了?要采取沉默抗议举动?啊?不过,他还是乖乖闭口吧……脚痛,胸痛,连脑袋都是痛的……想不闭口都难……

一屋子的人楞是没一个开口的,这起话头的艰巨任务就落到这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身上了,他扯了扯嘴角,抖着手,指上了那碗蛋炒饭,看着一边同十三阿哥眉来眼去的四阿哥,想问问他是不是搞错菜谱了,还是奴才把东西给端错了……却听见一个洪亮的声音在满是窃窃私语的屋子里响起……

“哎呀!蛋炒饭啊?”十三阿哥……胤祥,绝对是一个道行登峰造极的人物,“我说四哥,你也真是太了解小弟的喜好了,太子爷,您给尝尝,这蛋炒饭可是好东西,唉!!大家别楞着啊,动筷子,动筷子!”

“……你……你……”太子抖着手,指着这碗他想都没想过的食物,这里面有­阴­谋,绝对有­阴­谋,事情绝对不是表面一碗蛋炒饭这么简单,看着老八,老九,老十四他们又是使眼­色­,又是桌下小动作不断,他就知道,这里面一定有文章!!哼!!想在他面前耍花招,没门!

“唉!门口的奴才,你还楞着­干­啥,快把炮仗给点了,讨个喜气,大家也好开席不是?”十三阿哥扬了扬手,“四哥,你看呢?”

“……问太子。”四阿哥淡淡地一句抛出了绣球,看也没看一头冷汗的太子,一碗蛋炒饭而已,至于么……

“太子爷……您看这?”十三阿哥立起筷子,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状况告诉他……

“……哼,哼,何来问我一说?今儿个不是老四摆酒桌请大家,我怎好越俎代庖?”想和他练抛绣球,虽然他还没搞明白这蛋炒饭里有啥名堂,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他绝对不做那个冲锋陷阵的。

四阿哥扫了一眼周围的兄弟,喝茶的喝茶,嗑瓜子的嗑瓜子,揉胸口的揉胸口,冷笑的冷笑,再看了一眼十三阿哥不耐烦地点了点筷子,最后再扫到太子一脸戒备地看着自己,扬了扬手:“鸣炮,开席!”

“噼里啪啦”一阵乱响,正式宣告宴席开始,而在太子爷的心中,警铃也正式拉响了,太­干­脆了,太­干­脆了……什么解释的话都没有,就开席了,这一碗蛋炒饭放在中间究竟有何寓意?视线左摇右摆,却见老八这边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倒是老十三已经举起了勺,这第一勺,自然是给了放在中间的蛋炒饭……不单纯,绝对不单纯……

“唉!太子爷,您别光坐着呀,四哥难得大摆宴席,您不吃回本来,过了这村可是没这店了!”十三一边吃着,还不忘招呼着大家,“八哥,九哥,十哥,老十四,你们怎么也不动筷子,敢情都看我这馋嘴热闹呢?”

“四哥和太子都没动筷子,老十三,你也太急了点吧?”八阿哥笑着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视线轻瞥向一边端坐着的四阿哥,“既是四哥摆宴,这开席的话可着实不能少,四哥,请!”

“自家兄弟,不兴这套。”四阿哥也跟着举起筷子,正要开动,却在中途被十四的筷子给拦了下来……

“唉!四哥,别动别动!”他一脸调笑地扬了扬眉头,“这讨喜的话可着实是不能少的,额娘都是这么教我们哥俩的不是,既是您不说,也还有太子爷给咱们说上两句不是?”一边说着,一边回头看向了九阿哥。

九阿哥嗑着瓜子,也不言语,只是这笑别有深意地往大了扩,手指不住地在桌面上滴溜溜地点……

“……”四阿哥看着这个明显找茬的家伙,只是冷哼一声,将伸出去的筷子收了回来,将筷子摆了下来,转向一边的太子,“既是如此,便请太子代劳愚弟了。”

“……”恩恩恩??怎么他才一下子没注意,这火头怎么又撩到他脑袋上来了,他就知道有名堂,哼,看老八和老十四一唱一和,老九和老十四眉来眼去,当他死了吗?

“既是太子爷代劳,也好。”八阿哥轻笑一声,向一边的太子投去目光,却让太子使劲一抖……

“……呃……我也没啥好说的,呃……咳咳!既是兄弟聚会,出宫之前,皇阿玛也甚感欣慰,呃,我们兄弟一心,替皇阿玛治理好天下,这才能有今日普天同庆之势,我借四弟的宴席,敬大家一杯!”哼哼哼,这话说得毫无破绽吧,看他们还能玩出什么名堂!不就是一碗蛋炒饭吗?想当初在老九家见识到那碗“美女脱衣”,他也不是镇定自若,还多吃了几口!哼!

“请!”

众兄弟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举起杯子一扬,皆是一口饮下,安然度过一关的太子,美滋滋地正要坐下,却见一边的八阿哥将头微微侧向了他,凉凉的声音轻轻地响了起来……

“太子……是‘帮’皇阿玛治理天下才对……‘替’字可是大逆不道……”说完,也没看太子倒抽一口气地差点厥过去,只是淡淡地举起勺,舀起了一点蛋炒饭放进自己的碗里,举筷子挑了起来,放进嘴里,细嚼慢咽着……

呜……他就知道这个蛋炒饭里绝对有名堂,他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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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手抖手抖手好抖……

当地主阶级正在享受盛宴的时候,她却空着肚子从厨房里爬出来,她可以肯定又被油烟熏老了几岁,这下华丽了,这里又没有护肤品,就算有也轮不着她用,呜……黄脸婆是好让人鄙视的职业……真想去问四爷要点­精­神损失费,那么多桌的蛋炒饭,亏他想的出来……这大清皇阿哥到底什么毛病,竟然拿蛋炒饭招待自己兄弟……

听见后院里的戏班子正拉开了嗓子唱着个啥,她缩着身子,探着脑袋,想看看八爷来了没,耳朵里充斥着没营养的拉嗓子调子,她果然没有欣赏国粹的天分,这大清皇阿哥其实也蛮可怜的,要是换了现代的高­干­子弟,肯定早跑到PUB和夜总会去厮混了,看那些人化得油乎乎的妆,还不如去看MM跳钢管舞呢!

呃……阿呸呸……她在想什么!正是由于历史局限­性­才造就了好男人啊……八爷……钢管舞也没什么好看的,千万不能去那种堕落的地方啊……

“……你缩在这里­干­啥!”一阵­阴­郁的声音从她的背后窜上脊梁骨,她突然从头麻到脚,然后ρi股就开始痛了……呜……痛苦的回忆又爬了上来……

缩着ρi股转过身去,她­干­笑着抓了抓脑袋:“……九……九……九爷……”呃……忘记行礼了……赶紧蹲下身福了一下,继续­干­笑。

向来不爱听戏的他同四哥他们打了声招呼,正准备走人,却在门口碰见了今天蛋炒饭的正主,正好!省得他特意去揪她出来!!

她有些心虚地抬眉看了一眼,眼珠子四下转动了一番,想看看有没什么救命的主,却懊恼地发现,她必须得孤军奋战一阵子……

他的视线在她的新衣服上打了个圈,皱了皱眉头:“年宴该是办完了吧?”

“呃……回九爷的话,应该,大概,差不多,我想,也许,可能……”

“哼!”他浓浓地哼了一声,一把拽过她的手肘,开始往外拉……

她瞪大了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扯着往外走:“九……九……九爷,奴……奴婢我……”来人啊!!救命啊!这里有恶霸地主强抢民女啊!!

“回家!”他看也没看身后挣扎的她,她那点反抗的力道也根本不被他放在眼里。

“回……家?”她楞了楞……是回府才对吧……呃……不过那个府是他的家没错啦……对他来说是回家,对她来说,就不是那么回事咯,地主阶级剥削集中营!

“怎么?莫非呆了一个月,就让你忘了你是谁的奴才,谁才是你主子了?”他挑了挑眉头,回过身来­阴­郁地瞪了她一眼……

“……”她能不能回答,她是差不多忘了,呜……这样天时地利人和的优良恋爱环境,她舍不得走啦,她可不可以要求一下申请调职四爷府哩……她和弘晖今天晚上还打算夜探一下八爷寝室哩……

“啪”一个红红的纸包甩进她手里,她的视线在手里的小包上定了格,却随即拉上了那张在月光下有些别扭的脸,如果没搞错的话,她手里的这个东西,好象是传说中的红包耶……唉……在四爷家公然搞行贿受贿?虽然她现在身肩四爷府的要职,但是好象没方便可以给九爷行吧……

“九爷……”她拿着手里的红包,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拿别人的手软”这句话……

他被她盯的有点头皮发麻,索­性­转过头去,继续拽着她的手肘继续往外走:“看什么看!哼,叫你拿了钱去买两件衣服,别老是穿得丢我九爷府的脸!”他再回头,看了一眼她身上那件淡粉­色­的新衣,虽然已经被油烟给弄污了不少,却难得还算个衣服的样子。

“……哦……”给她钱当然是很好啦,她刚好最近被弘晖敲诈得财政紧张哩……不过还管她怎么花,真是恶霸地主,她偏要花去嫖……呃……呃……

“嫖姐姐!!”弘晖救命的声音终于在经过前庭的时候响了起来,“你要去哪里?唉?九叔?”

九阿哥皱着眉头打量了小鬼一眼,也没打算和他寒暄,径自拖着自己身后的奴才继续走……哼,他带走他府上的奴才,自然是理直气壮!

“你不能一个人偷爬过去!!说好一起的哦,一定要等我!”某个被拽着拖出大门的人,还不死心地大吼出声。

弘晖眨了眨眼,却立刻心领神会的明白了过来,摇了摇头:“这下事情不好办咯!”跨着小方步,向后院子走了过去,他得怎么和八叔汇报,嫖姐姐被九叔拖走的事情呢?添油加醋好象蛮好玩的样子,嘿嘿,好早就想试一下了,啦啦啦!

“九爷!”小厮一边说着,一边撩起了轿帘,等着伺候着这位爷上轿,却被他一扬手拦了下来……

“滚开,爷今天不想坐轿子,都滚开!”他没好气地将几个轿夫给吼了开来,就连小厮也一并骂开了,骂得身后的人莫名其妙地抖着身子。

完了完了……他该不会刚好也有每个月的那几天吧……­干­吗无端端地发起火来,呜……虽然她就好象没见过他心情好的时候……一个人抑郁太久会搞出毛病来的……学八爷那样笑笑多好……

呜……不过现在不是担心他身体的时候啦……人都跑光了,这下不是只有她当出气筒了,这样冰天雪地,他不会为了暖身拿她当沙包给她一顿好打吧……抖啊抖……

他没回头,也没说话,只是继续拽着她的手肘往九爷府走,可皱着的眉头却也一直没有舒展开来,她缩在他身后,保持着手肘朝天,侧身而走的困难姿势,整个画面就好象一个帅哥牵了一只螃蟹在散步……真TNND的华丽……

右手被他拖着不能放进口袋取暖,加上之前颠勺的后遗症,她的手开始抖得越来越厉害,一个劲地瞎颤,他走得不算快,却仿佛在想着啥,压根没管他手里拽着的螃蟹还是啥毛虫……也不知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手间一紧,将她的手猛得勒紧了不少,她条件反­射­地一抽手,他因为她的抽动而松了松手……手一滑,她的手掌落进了他的手掌里……

她猛得倒抽一口气,咽下了一口唾沫,想要把手给抽出来,却发现他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力道加重了些,完了完了,这下完了,她这样是不是属于当街调戏皇阿哥?呜……她不是故意轻薄他的手的……这……这是误会……

“咕噜噜”她的肚子似乎嫌她还不够丢脸,突然间,Сhā进几声伴奏……

他闷哼了一声,却扯开了一丝笑意……搞得她一阵迷茫,为什么她饿得前胸贴后背,这人还这么没良心地笑出声来……

一回府,他便甩开了她的手,头也不回地往书房里走,她用自己还在继续抖个不停的手,推开了自己房间大门,却看见一副长针眼的限制级画面,被春桃一个枕头扔出来,砸得她转头就跑到池塘边蹲了好一阵子,顺便向八爷宣誓一下自己的决心,绝对不能因为一个红包就动摇,虽然,她移情别恋的速度一向惊人……

发誓完毕以后,她心安理德了,也估摸着,限制级该演完了,便爬回自己房间,皱着眉头正在考虑换床单的问题,却看见一碗包子又放在房门口的角落里,热气还在冒着……

抬头看了一眼已经不再有烟火的天,老天爷……桃花运,可不可以一个一个来,不要一窝蜂来呀……她现在没功夫应付厨子的芳心啦……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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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哥,没想到我还真该猜中了?”十四阿哥抬了抬眉头,看着舞台上的戏班子还在闹腾,话却是对着旁边的人说。

“恩?”八阿哥视线淡淡地一斜,看了看他。

“蛋炒饭啊!没想到八哥还真的喜欢!”十四咧了咧嘴,手掌撑着下巴,咕哝了一句,“便宜那个死丫头了!”

“……”八阿哥不说话,只是将视线轻轻地移开了些,“皇阿玛今年也要外出巡幸塞外,你可有打算?”

“打算?什么打算?”十四的眉头微拢,手指在桌面上摸了摸,“什么打算也等我大婚后再说吧!”

“……也好。”

红杏出墙

话说,四阿哥家的年宴刚过,第二天的清晨,泰管家的叫骂声如期而至地响彻在九阿哥府的上空。

“夏春耀!!你把这些母­鸡­全拖出来­干­啥!你!你!”紧接着一阵­鸡­飞狗跳的杂乱声……

“­鸡­蛋都用完了,要让华丽丽散步才行!”

“你这个小贱蹄子!”

“哎哟!不要捏我耳朵,不要拉我头发!”

“你!”

随­性­地趴在床塌上,闭着眼睛的九阿哥­唇­扬起淡笑,对外面的噪音似乎充耳不闻,甚至带着享受地深吸了一口气,眼睛没睁开来,只是转了一个身,往床里缩了缩……

一双女子的玉手略过他衣杉敞开的胸口,带着一阵暧昧地抚动,紧接着,一条玉腿也横跨了上来,有些不满的声音扬了起来:“爷……哪里的死奴才,这么一大早就扰人清梦……昨夜累死奴家了,奴家还没睡饱呢!”

“……”他没回应,将抚在他胸口的手拿了开来,径自在床上转了个身,面朝窗口,眼睛依旧没睁开,­唇­边的淡笑在听见一阵更大的­骚­动后,更加扩大了些……

“爷!”身旁的女子推了推他的背,有些不满地往他身上贴……

他没反应,却也懒得去管身后的扭动,将被子往身上裹了裹,继续睡他的大觉……看来今天他终于可以好好睡个回笼觉吧,吵吧吵吧,最好再闹一点!

“华丽丽,那边不能飞啦!”一个让他淡淡一“哼”的声音,近距离地响了起来,他皱了皱眉头,却没去在意许多……

也许是为了应了他的许愿,或许为了顺了他的心意,更甚者老天以为这就是九阿哥的没什么追求的新年愿望,突然,一阵黑影伴随着一阵不该出现的声音在他紧闭的眼前一晃而过,他猛得睁开了眼睛,却听见身后的小妾尖叫了一声,抓着被子就往床里缩……

而他也只能衣衫不整地和一只不知道怎么就那么欠揍、飞进主子寝房的母­鸡­大眼瞪小眼了起来……

……很好……非常好……简直是太好了!他怎么会以为那个死丫头只有那么一点能耐呢?经过四哥家这一趟外出旅游,她倒是长进了不少了,就连她养的母­鸡­都跟着长进了!!

“夏春耀!给爷滚进来!!”这个觉还能睡的下去吗?啊?可恶!

他一个翻身从床塌上站了起来,没去瞥那个因为拿不到衣服,而不得不抱着被子缩在被子里的小妾,径自拿起他的外褂,正要往门外走,却看见一个带着一脸“死定了”的表情的人,缩着脖子从外面爬进来……

还没瞧稳跟前站的是谁,她也没含糊,“咕隆”一声跪下去再说:“奴……奴……奴婢该死,奴婢罪该万死,奴婢……咻……”呃……请无视最后一声条件反­射­地倒抽气声……

她的眼珠子在那个躲在床后,明显衣衫不整的小妾身上打了个圈,然后在凌乱不堪的被子上审视了一番,不可避免地联想了一下昨夜的激烈程度,最后一咽口水,将视线慢慢往上瞟啊瞟……猛得伸手捂住了嘴巴……呜……妈妈咪啊……为什么一大早就要考验她所剩无几的定力……九爷,衣服穿好再发脾气啦……

他这样一大早就露个看起来就好让人流口水的胸部,睁着半带挑逗半是迷朦的眼睛,扬着一抹欲求不满的声线来诱惑未成年少女是很让人鄙视的行为耶……华丽丽,你种地方你也敢飞进来……不怕长针眼啊,呜……为什么一回九爷府,她的身边就尽是发生一些让人长针眼的事呢……

“爷!怎么这个蠢丫头又回来了?不是说打发给四爷家去了吗?”

春耀抬头看了一眼一脸不爽表情的小妾,呃……其实她可以理解她如此愤怒的心理啦,换作是她,肯定早跳到那个打扰她和八爷洞房花烛夜的人脑袋上咬人了,还算涵养比她好……不过,被子拉一拉啊……她不想看到不该看到的地方……呜……

他看了她一眼,人是跪在地上,却一点也不安分动着眼珠子,再加上那每瞟他一次就脸红一份的腮,眼神更是时不时地在他胸口狂吃豆腐,挑了挑眉头,他拉起一抹坏笑弯下身去,满意地看着她一副“你再过来,我就要叫了”的白痴表情,只是闷哼一声……

“……死丫头……”一声暗哑的声音刺进她已经红透的耳根子里,她深吸了一口气,强做镇定状……

呜……不要用那种BL广播剧里的小攻声音给她讲话啦,会出人命的……

“……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还不给爷带着母­鸡­滚出去!”带着暧昧因子的声线继续飞进她的耳朵里,好一阵子她都没反应过来话语的内容是什么,只记得那个余音绕脑的­阴­沉声线,混合着一股特意压下来的沙哑盘旋在她耳朵边……

“爷叫你滚出去呢!没听到吗?”一阵尖细的声音戳破了她梦幻泡泡,她猛得回过神来,脑袋一晃,硬是让自己的耳朵在旁边那位“魅惑”因子十足的大人的嘴­唇­上轻刷了一下……

两人皆是一楞,接着,他皱着眉头立起身,她则捂着耳朵用膝盖爬到了站在一边扇动翅膀的华丽丽身边……左手猛得一把抱起还没反应过来的母­鸡­,右手捂着耳朵,“呜啦”一声跑了出去。

都是你啦,死华丽丽,要是她因为红杏出墙被拖出去游街,她一定把她先炖成一锅­鸡­汤送去给八爷补身子,八……八爷,刚刚的不算,绝对不算……她是清白的,清白的……

“爷!那丫头­干­吗莫名其妙哭着跑出去啊?”

他捂着嘴角站在一边,眉头越皱越深……

“爷!您没穿衣服就在冷风里站那么久,莫不是着凉了!”

他楞了楞,看向坐在一边的小妾,眼神里满是不解……

“快进被窝暖暖,脸都烧红了!!”

“……”他忿忿地一擦­唇­角,低咒了一声,“死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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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九爷拖回家的夏春耀,吃着包子,带着华丽丽散步,还没有接到新的上岗任务,于是,也享受了一把上流社会的年假,顺便鄙视了一下自己自做多情的行为,再为自己才一个晚上就夭折的桃花运悲叹了一把,她都想好了一百零八种方法,如何在拒绝清朝皇阿哥的情况下,保住自己的项上人头,顺便准备尝试做一把红颜祸水的感觉……

哪知道人家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一回府就抱着小妾,HIGH到大早上还在演限制级……还让她抓“­奸­”在床……就好象在特意告诉她,不要误会哦,他堂堂大清朝皇九阿哥,是不会对一帖瑃药有兴趣的!

呜……小失望一下,在八爷飘逸的召唤下,她难得有定力拒绝帅哥耶,这么不给面子,好歹也配合一下嘛……

失望归失望,失望完毕后,她还得为自己失去了天时地理人和的恋爱环境,找寻新的途径,也不知道那个兼职红娘死小孩弘晖,有没有好好帮他同八爷因为昨天晚上突发状况请假,一看时辰差不多,便迫不及待地奔出了九爷府,呜……还是住在四爷家好,省去她不少卡路里,虽然大冬天不免被四爷冻得有点僵,现在就决定,等夏天一到,她就请求调职……

呃……不知道要不要写一份调职申请,理由写什么呢?为了免费空调,和恋爱方便?这个理由,应该不会被驳回吧?

靠着血­肉­之躯,迎着冷风,踩着雪地,爬过了几条街,带着一股红军长征的决心,站在了八爷和四爷家后门的小巷子里,从口里呼了一口气,暖暖了手,却突然发现今天的小后巷异常安静。

万籁寂静时,可这也还没到月黑风高夜,不会突然跳什么劫财劫­色­的吧?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唾沫,将身子贴在墙壁上,呃……不要问她­干­吗突然改走壁虎路线,总觉得这样安全点……挪啊挪……挪啊挪……却还不见某个一有动静就惟恐天下不乱的死小孩,跳出来乱叫“嫖姐姐”……也不见她的佳人,跨着步子,带着调侃的微笑飘逸出现。

莫非是什么京城灭门惨案发生了?还是什么不长眼睛的采花大盗看上了她夏春耀的人,就趁她不在的时候,把八爷给……

不是吧,她不是穿越过来演罗密欧和朱丽叶的,不要搞出人命啊!一边想着,一边加快了步子,却还是贴在墙壁上挪啊挪,呃……气氛诡异,她不得不选择诡异的靠近方式来应景……

直到她的背贴上了八爷家的重木门,她才猛得转过身来,将身子趴在木门上,想从门缝里窥视什么,哪知道,那门只是虚掩着,根本没有Сhā上,她一个猛推,没站稳脚根,就被脚前的门槛一带,两手一伸……

“哐呲”整个人Сhā在雪里,啃了一大口雪……

“呸呸呸!”她从埋过她头顶的雪堆里抬起了脑袋,使劲地吐掉嘴里的雪,却在抬头之时,眼光猛得一闪,满足地咽下了一口唾沫,顺便咽了一肚子的雪……

一杯清茶散着热气,被搁在石桌上,落在茶盖上的小冰晶,变成娇莹的水珠被一只玉手,轻轻摸去,拇指配着熟悉的玉­色­扳指挑逗似地在杯盖上摩挲了一番,却又瞬间收了回去,翻了一页拿在另一只手里的书本后,又继续宠幸那杯茶盖……

书本因为突然Сhā进来的噪音,微微斜了些许,一张让她将雪吞进肚里也甘之如饴的脸落进她的视线里,她楞楞地看着他坐在石椅上看书的样子,白裘披在身上,长辫上落下了几缕雪花,银白­色­的褂子,黑绒线缠边的帽,靴子上落下了一片湿漉……

呜……八爷,他这样坐在这里好不安全的,还好冲进来的是她,要是是一个采花大盗之类的东西,那八爷岂不是要被辣手摧花,香消玉殒了?恩!绝对不能让这样的状况发生!关门!锁住!

她想也不想,一把爬起来,Сhā上门闩,哼哼一笑,拍了拍手,这等春­色­,自然是要关上来,自己慢慢欣赏啦,嘿嘿,顺便把那个小电灯泡也关在门外,啊哈哈哈哈,其实回九爷府也还是有好处的嘛,至少那个死小子不知道她神出鬼没的具体时间啦!

他的书,因为门被锁上的声音,又斜了一点,瞥了一眼她贼贼地转过身,仿佛偷了腥似的表情,他只是淡淡一笑:“把门关着做啥?”

“呃?”她因为他突然拉起的音调,惊了一下……呜,早上被魅惑的后遗症一下全好了,还是八爷那带着一点轻逸,扬起的音调比较挠人心哇……

“……不过,也好……”他轻轻地放下了手里书,将身子转向了她,­唇­角开始上扬,眼神砸在她的身上……

“……”呃……不过,也好……是什么意思?呜……他们都已经交换过口水了,可为什么从他嘴巴里飘出来的话,她听懂得还是不过两只手指头哇……不过,没关系,没关系,听不懂,她可以用看的,不能枉费了她练了那么久的眉目传情不是!恩恩!

一抬头,却碰上一双幽黑的瞳孔里,伴随着从他手边的茶杯冒出的袅袅白烟,几缕朦胧,几丝氤氲,她努力地擦了擦眼睛,想从他的瞳孔里读出什么,却发现……读是读出来,却不是什么好话……

……不过,也好,你死定了!后面这句才是重点……

啊??什么东西?谁死定啦?左看右看,旁边好象都没有人的样子,难道,他眼睛里说的是……她?无辜的夏春耀??

她的手指,颤抖地指向自己,眼神里满是无辜……虽然,她刚刚看见那副香茶美人读书图的时候,呃……不可否认是有那么一点点龌龊……好吧……她承认,是很龌龊的想法……不过就是想把他当场推倒在地上,然后……呃……想想而已,犯不着说她死定了吧?

他也不说话,继续看着她笑,只是这笑别有深意的厉害……

你叫弘晖送了什么给我?恩?

呃?她眨了眨眼,随着他的眼神朝一边桌上搁着的一片点心中间望去……蓦然,视线撞上一抹艳红,刺得她差点没厥过去……

咻……

死小孩,我恨你!!呜呜……八爷,我是无辜的……我真的是无辜的!!你看我的眼神,我像是会撒谎的孩子么?看到没??

……没工夫看,我现在在生气!

他的视线扯向一边,没再理她……

你哪有生气,你明明笑的很欢……

她抬了抬眉头,鼓了鼓腮帮,不仅笑得很欢,还很有倾国倾城的架势呢……

依你的意思,我不要笑?

他扬了扬眉头,眼神满是警告地看着她……

呃……不是不是,你笑,你笑,你千万不能不笑,那太恐怖了,嘿嘿嘿嘿……

她急忙摇手,眦牙咧嘴地抓了抓脑袋,缩着脖子,站到一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弘晖不在这里,他们还是得用这样小贼的暗号方式沟通……

……他不再说话,视线在弘晖拿来的东西身上停留了一阵,径自拿出自己的书,接着往下读,不去理会那个站在一边,一脸憋屈的人,手指继续宠幸他的茶杯……

呜……她也想被宠幸啦……在她面前摆出一副魅惑力十足的样子,又不甩她,八爷还真是会折腾人……TNND……

她站在桌边,使劲地咽着口水看着他的黑沉沉的眸子由上而下的扫着书上的字……莫非是什么黄|­色­小说,至于看得那么投入么……

他也不言语,继续看他的书,只是听着一声咽唾沫的声音,觉得有些聒噪,将手边的点心往她那儿推了推……

她的视线却在他的玉手上,贪恋了几分,这才去寻求物质满足,捻了一个不知道什么糕点往嘴里塞,想拉回他的注意力,使劲嚼得“哒哒”响,哪知这位心无旁骛的大人,更加配合她,将书翻得“嘶嘶”响,还不时,又皱眉头,又轻笑地证明,这本书的确魅力比眼前的她大的多……

看了一眼死小孩送来的东西,她忿忿地咬了咬­唇­角,NND,死小孩,给她背后放冷箭,回去就把他前两天还尿床的事迹宣扬一下,啊哈哈哈,和她斗!啊呸!

唉,既来之,则安之,于是乎,她也想开了,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看着对面的佳人流口水,物质和­精­神双重满足,其实也蛮惬意的啦……

直到一本书在他的翻动下见了底,一盘点心在她的不客气下也见了底,他才挑起眉看向她,她含着口里的梅子,看着死小孩送来的东西,忿忿地啧着嘴……

“好吃吗?”一声轻逸的声音扬起来,她猛得对他使劲点头……终于宠幸完书了,该轮到她咯,万岁!

她吮了吮­唇­,梅子碰着她的牙齿,发出几声碰撞声,皱了皱眉头:“恩……”

“不好吃?”

“还好……不过,有点酸。”她非常中肯地告诉他,她的感觉……

“哦?”他扬了扬眉头,拉起一丝坏笑,“酸?”

“恩!”

“有多酸?”

“呃??”她想了想,正不知道怎么答他,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臂,往下扯了扯,让她的身子不得不为他低下来……

“我尝尝!”

说罢,也便不客气了,扣着她的后脑勺,咬住她刚刚吮过的­唇­瓣,她微张的口,没有去拦他的舌尖的侵入,一股酸意从他的舌尖蔓延进他的喉头,他皱着眉头,将她的脑袋再往下扣了些……似乎对这丝酸意的蔓延带着些享受……

她弯着身子,头完全低向了他,却瞥了一眼搁在桌边的罪魁祸首,死弘晖,谁让他添油加醋地给八爷送“红杏”的,她鄙视他一万年啦!

她正在为那株刺眼的红杏懊恼不已,却愕然发现­唇­间灵动的温热从她的口里撤了出去,呃,就完了哦,她还没反应过来啦,呜……死弘晖,人不在这里,还能发­射­电灯泡辐­射­打扰她谈恋爱!

她正郁闷地想回味嘴巴里的味道,却发现好象少了什么,唔,她嘴巴里的梅子不见了……

他含着从她口里卷走的梅子,向她炫耀似地挑了挑眉头,却又随即皱了皱眉头,看向她:“果然很酸。”

“……呃……八爷要是不喜欢的话……就把它还给我,好不?”她咬了咬­唇­,有点心虚地瞥了他一眼……

“想要,就自己来。”他只是笑,依旧坐在那里,没有一丝动弹的意思。

这可是他批准的豆腐,不吃白不吃……八爷……她来了……嘿嘿……酸归酸,这样的吃法,还是蛮甜的啦……

话说回来,八爷不喜欢吃酸的哦?恩……记下来了……下次做东西给他吃的时候,千万不能放醋,阿门……

正当八爷府的后院真冒出一股酸不溜丢的味道,而一墙之隔的四爷府却冒出一阵谈话声。

“四爷,今天少主子很乖,没有乱跑,在写字呢……”教书先生欣慰地说道。

“哦?这倒是难得了,他写了些啥?”四阿哥挑了挑眉头,有点不以为然……

“呃……少主子刚刚才塞进我手里,我也没瞧见……”

“我来瞧瞧……”四阿哥将教书先生手里的纸给拿了过来……看了一眼,半天没动静。

“四爷??”

“……他人呢?”

“呃……”

“叫他给我跪到吃饭的时候再起来……”

“啊?”

“还有……你到帐房支些银子,可以离去了……”

“哈??”

说完,四阿哥也不待教书先生反应,便往书房里走,再看了一眼手里的纸,几个工整的字跃然纸上,只是这内容……

“春­色­满院关不住,一支红杏出墙来”……

“弘晖,你给阿玛出来!!”

意动

话说,康熙四十三年的大年过完了,一切又进入了正轨,而康熙的第十四皇子的婚事也被正式拉上了议程,夏春耀带着华丽丽,看着走进走出的人,搬着不知从哪弄来的贺礼,再次确定了九爷的非常有前途的小金库,和十四这个死小孩,结个婚就如此铺张浪费的恶劣本­性­,再次将对地主阶级的鄙视强调了一次……

就在全府上下忙得热火朝天,就连春桃都被外调出府的积极氛围下,她这个被十四用银子买回来的人,却还是没有接到任何上岗任务,于是,每天除了抱着母­鸡­看太阳,赏月亮,就被泰管家抓去当端茶倒水的丫头,用他的话就是,估摸着以后也用不着了,让她把所有的余热都给发散了,翻译过来,就是趁她滚到十四爷府里之前,做最后一次残酷的阶级压迫……

不过,这话也对,她本来就是十四那个死小孩塞进九爷家的临时工,挂的就是临时上岗的牌照,等十四把房子造好了,她就刚好华丽搬家,免得总在这里忍受她ρi股抽痛的心理­阴­影,话说回来……十四的家离八爷家远么?希望不要太远才好……

她端着泰管家吩咐送到书房里去的茶,一边想着,一边跨过了门槛,却抬头看见某个明儿个就要大婚的正主,完全没有坐相的坐在书桌边的椅子上,右脚没个正经地架在椅子上,膝盖上架着一本书,两手拿着个橘子剥着皮,却因为手肘得顶着书本,不好使力……

应许是许久没见着了,又因为上次他在雪地里莫名其妙地发脾气,也不知道他的婚前忧郁症是好了,还是在恶化,她只是蹑手蹑脚地走进了九爷的书房,扫了一眼,似乎只有他一人呆在里头,也对啦,九爷,一直走的是神出鬼没路线,一般不到晚上,奔进小妾房间,大白天基本上找他不怎么容易……呃……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还是搁下茶碗闪人比较好……还是等十四婚礼完毕后,再打照面比较安全,也比较理智……人家都说结了婚的男生,那感觉就不一样了。

转了转手里还没剥好皮的橘子,十四皱了皱眉头,耳边刚好听见推门而入的声音,没去看来人是谁,只是猛得将手里的橘子­精­准地抛了出去,一股傲慢的声音随即响起来:“给爷把皮剥了再滚!”

“……”听听听听,就一句话,就可以看出,这人的婚前忧郁症还在继续恶化中,这也就算了,他扔橘子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准啊,竟然直接砸在她胸口上!死流氓,­性­­骚­扰!她口里咒骂了两句,揉了一下自己被橘子砸痛的胸口,伸手开始剥着橘子的皮……

她向随­性­地坐在那里的他看了一眼,而他的视线还是砸在膝盖上的书本上,眉头紧紧地皱着,还不时发出几声不屑的嗤笑声,她有些狐疑地看着他,她从认识这死孩子开始,就没看他捧着书在她面前出现过,怎么这明儿个都要结婚了,今天倒扮起好学生来了?

将手里的橘子剥了皮,正考虑着是不是也用扔的,对他也­性­­骚­扰一下,但是考虑人家明天还要洞房花烛,于是,她很大度地决定不和他计较,将剥好的橘子走过去,递到他的面前……

他还是没抬头,竖了竖眉头:“搁在边上,滚出去吧。”

“……”TNND……她的视线在他身上窜了两下,最后停在他膝盖上的那本书上……猛得瞪大了眼睛,竟然也忘记了要走人,就这么杵在原地,跟着他的手一页一页的往后翻……左手咬在嘴巴里,还不时小声地发出“这样也可以哦”的感叹,也不知看了多久,突然看到一幕好刺激的画面,不自觉地收紧了一下手里的力道,一瞬间,手里的橘子彻底变了形,“吱”的一声,一股橘汁就这样飙­射­了出来,直接飞在对面的十四的黑青­色­的褂子上……

感到一阵凉意的他猛得抬起头,却见一张红透了的脸飞进他的视线,下意识地也倒抽了一口气,猛咽了一口口水,一把将膝盖上的书抽了下来,使劲往身后塞,一个立身,站了起来,大声地嚷起来:“你咋杵在这!爷又没叫你进来!”

可恶,他已经感觉他的脸在烧了,死丫头,她就不能挑个适当的时间出现在他面前吗?

“……”她没答话,视线开始往他身后藏去的书瞟,刚刚那幕还没研究完啦,不要那么快就收起来嘛,原来九爷的书房里还有这等好宝贝,咽口水,看来以后可以……嘿嘿嘿嘿……

他看着她的视线随着他身后的书向他身后瞟去,一瞬间的绯红,被眼前这个小不要脸的行为给彻底褪下了,挑起了眉头,伸脚在她膝盖上轻踢了一下:“喂!你十四爷在同你讲话!你聋了!”

“……你从哪个书柜上拿的?”她仰起他的脑袋,竟然没头没脑丢出一句询问。

“就是那边那……”他竟然下意识地去回答她红着脸问出来的问题,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冷哼了一声,将后半句话给吞了,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死丫头,“你研究这玩意­干­啥!”

“为将来做准备么!”她也没含糊,张着手就往他身后挠,“你看不看,你不看我看,拿来拿来!”

“……”他刚刚­干­啥见鬼地要害羞,他刚刚­干­啥见鬼地觉得不好意思,他刚刚­干­啥见鬼地觉得被这丫头逮到自己在研究春宫图是一件好心虚的事情……他……他堂堂大清朝皇十四阿哥,大婚前研究一下春宫图,是一件如此合乎情理,如此于情于理,如此天经地义的事,他­干­啥要在这个丫头面前觉得有损形象……

而这个该死的,混蛋的,该千刀万剐的死丫头,竟然还敢给他流着口水,问他要春宫图看,说是为了将来准备……可恶……要准备是吧!他就让她彻底准备好!

“……你在­干­吗?”正当某人正要翻开刚从他腰带里抽出来的春宫图,却看见十四转过身去,开始将自己衣服的盘扣一个个的解开。

“自己看不就知道了!”他也不说话,继续往下解着扣子。

“……你……你脱衣服­干­吗……”她看了一眼书上一丝不挂的人,终于意识到有点不对劲的地方了……她只是想看看,然后方便晚上做春梦而已……很单纯,很渺小,很值得称赞的愿望,不是吗……

他将外褂解了开来,任它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很痞很痞地向她张了张手:“陪你研究春宫图。”

“……呃……呃……”她咽了一把口水,突然想起某个遥远的傍晚十分,自己好象就是在这个书房里,见识到了一个香艳刺激版,这个书房风水果然不好……­淫­风四起啊……不愧是九爷的书房……不过她前两天才红杏出墙过,已经接受深刻教训,在反省了,绝对不能重蹈覆辙……

“还楞着­干­吗,难道还要十四爷我帮你脱衣服?”他收了收脸上的笑,竟是提着步子朝她靠过来……

她猛得捂住自己刚刚被他­性­­骚­扰的胸口:“你不是吧?来真的?”玩笑归玩笑,不要过头了啊……

“谁同你开玩笑!”他皱了皱眉头,径自伸手去抓她捂着胸口的手腕子,咬了咬下­唇­,“或者,你想找别人同你研究不成?”

“那是,我要研究了好去……”偷袭八爷……四个字还没说出口,额头却撞上一堵­肉­墙,还蛮结实地撞了上去,撞得她有点头晕眼花……

他看着被自己拉进怀里的人脑袋,在他的胸口不住地摇晃,使劲地将她的脑袋塞进他胸口,几乎带着不再给她空气的决绝,喉头翻动了一下,忿忿地从牙间咬着字眼:“你是我十四爷的奴才,别跟错了主子!”

“唔唔!!”她被他搂得吸不到氧气,两只手在他的胸口使劲地推,他却一点也不往后退,反而收紧了手里的力道,他得提醒自己,这是一个奴才,只是一个奴才,充其量只是一个他觉得还不无聊的奴才,就算她在这里要了她,什么也不给她,也就那么回事,她连被收房的资格都可以说是没有的。

她什么也不是,没身份,没地位,没权没势,没长相,没身材,没涵养,没度量,没文化,没……没心眼……没有那些一板一眼,没规矩,没……没把心放在他身上……

要出人命了,这哪里是研究春宫图,简直就是在搞谋杀,难道,他想搞先杀后­奸­这样变态的事情?这什么毛病,她得自救!张大了怎么也吸不到氧气的嘴巴,她一口在他的胸口咬下去,放手!!死十四!!

他吃痛了一下,却只是把她往怀里按,像是非要她承认什么似的,让她屈服下来。

直到她感觉自己的灵魂快要出窍了,白眼也快翻上天了,他才轻轻地将她从怀里扯了出来,没去在意她在自己胸口上流的口水,扶着她的肩膀,看着她大口呼吸的样子,想要从她的脸上研究出什么……

她还没缓过神来,他却猛地将她的耳朵捂了起来,让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捂着她的耳朵,在她的面前轻咳了一声,像是确定她真的什么都听不到了,这才张­唇­,用有点哑然的声音开始说话:“……死丫头,爷才不会在意你这样的丫头呢,爷好歹也是当朝皇子,哪能被你这样的丫头把魂拿走了,尤其是你这样还不把爷放在眼里的臭丫头,要是让你知道爷在意你这样的臭丫头,还不把你美死?爷还不被人笑死?你这个臭丫头,还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在爷面前唧唧歪歪说别人的好处!”

她皱着眉头,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东西,想把他的手给拿下来,却发现,他的手纹丝不动地抚在她的耳朵上:“爷明明比你忙得厉害,你却有本事让爷找不到你人,算你行,爷使­性­子不找你,你就不知道想办法来找爷吗?跑别人家的门槛倒是勤快得不得了……八哥才不会同我这般无聊,陪着你这死丫头混日子呢!听不到我的话吧?恩?就是不让你听见,敢让爷瞎着急,爷怎能让你一个人逍遥自在,这回也该轮到你­干­着急了!”

“你在噼里啪啦说什么啊?”她的耳朵因为被他捂住,发出的声音也格外大,对比他刻意压得低沉的声音,让他挑起眉头轻笑了起来……

“……丫头,爷不要你这奴才了……”他的手指略过她耳边的发丝,然后将手从她的耳边松了开来,继续轻笑着,“你就继续呆在九哥这里吧。”

她什么也没听见,只听见最后一句“你就继续呆在九哥这里吧”……然后她还在想着如何回魂,就被他一脚踹出了书房,她看着书房的门迅速地关上了,拿着手里的春宫图,一时间,不知道该走开,还是继续杵在这里……

第二天,她正一边研究春宫图,一边拉着华丽丽在散步,九爷和九福晋一早就坐着轿子奔去十四的新府参加死十四的大婚了,她皱了皱眉头,突然间,她不用在意十四的新家离八爷远不远了,因为那个家伙已经把她扫地出门了……恩……但是,她好象不太高兴得起来……

“请问,可是夏姑娘?”一个小厮打扮的人突然走到她面前,向她询问着。

“……啊?夏姑娘?”她指了指她自己,似乎有点不习惯这样的称呼,来清朝这么久,从来都是被叫死丫头,臭丫头,小贱蹄子,或者就是连名带姓的一叫,一下这么正经的称呼,搞得她突然不好意思起来,抓了抓脑袋,“嘿嘿……嘿嘿……我是姓夏啦……呃……你想怎样?”

“那主子说得就没错,要是碰上一个牵着母­鸡­散步的夏姑娘,要奴才把这东西给您……”小厮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口讨出一方白帕子。

“……”白白白……白帕子……什么东西,这种东西只能让她联想到三尺白陵,­干­吗,要她上吊谢罪么……她又没有红杏出墙……也没找人研究春宫图,她是坚定的孩子来的……

小厮将白帕子塞进她手里,她低头看了一眼这不算­干­净的白帕子,上面还沾着黄土点点,不明白为什么这人把这什么屁东西交给她:“你家主子谁啊?”

“我家主子,不就是今天的新郎倌,十四爷吗?”

“……”

“那是我家爷擦手用的帕子。”

“……”

“也不知爷从哪弄了一手的土,用这帕子擦过后,就不准下人洗,一直这么带着……”

“……”

“呃……奴才话多了,先行告退。”

“……”她拿着手里的帕子,开始想弄清楚,昨儿个,他到底捂着自己的耳朵说了屁话……死十四,什么毛病,说话还特意捂着别人的耳朵,这么喜欢对牛弹琴,也别找她来当这头牛嘛!诅咒他洞房花烛不举!哼!

三心二意(上)

话说,才过完大年的紫禁城,因为皇十四阿哥的婚事,又染上了一片喜气的红,准备宴席,新房,规矩上的麻烦事,每个人都忙碌得不可开交,环顾了周围忙碌的情景,却哪儿也不见今儿个的正主,九阿哥皱了皱眉头,瞥了一眼与他一同进宫的八阿哥……

后者也不急,只是指了指外头,示意分头找找,九阿哥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提着步子跨出了前庭,八阿哥在前庭顿了顿,招来一个下人,淡淡地吩咐了一句:”如有人问起十四爷,就说同八爷我在一起,知道吗?”

“……奴才知道.”

他挥了挥手,让下人退了开来,这才提着步子走出前庭,也没去别的地方,直接往十四宫里的湖边走去,轻笑着发现他果然又赖在湖边的假山石上看月亮,正想调侃一声,叫他下次躲人也换个他八哥不知道的地方,却见站在假山石下的小太监,从地上爬起来,捡起一块十四从假山石上随­性­地丢下的白帕……

“去帮爷把差事给办了.”十四不改傲慢的声音,从高处抛了下来,而他则站在一边摩挲着自己手里的玉扳指……

“奴才遵命.”小太监跪在地上,将手里帕子小心叠好,塞进袖口,”爷还有话要奴才带吗?”

“……带啥,就是带了,爷也不指望她能听懂了,下去办差吧!”他不耐烦的声音,继续从高处掉下来.

“喳!”小太监从地上起身,刚走了两步,却看见一直站在一边没出声八阿哥,又跪了下去,”奴才给八爷请安,八爷吉祥.”

他没应话,只是淡扫了一眼小太监的袖口,白帕的一角挂在外头,沾着黄土点点……扬了扬手,示意他退下,转头向上看了一眼还躺在那里的十四,嘴里的话咽了下去……

“……不就成个亲嘛,哼!”一声不屑的声音从假山石上丢下来,”是吧,八哥!”省去了招呼,略却了寒暄的声音,只是径自自上而下地丢下来……

“……”他背靠着假山,脸上的笑并没有因为没有人看见而褪下,头没抬向那把声音,倒是继续把玩自己手里的玉扳指.

“爷将来还要三妻四妾,子孙满堂呢!”说完,从假山石上翻身跳了下来,站定在悠闲地靠在假山石上的八阿哥面前,”走,娶媳­妇­去!”

八阿哥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头,笑意继续扩大了些,只是随着他往前庭走,十四走得飞快,他却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直到听见一片喧闹声,十四的靴子才在地上顿了顿,将头微微偏向身后的八阿哥:”……八哥,你说,要是老十四我偷跑了该怎么办?”

他看着十四一脸调笑的脸孔,只是悠闲地理了理自己的袖口:”你会吗?”

十四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正要张口说什么,却听见后面飘来的一阵声音:”你不会……在这紫禁诚里长大的人,都不会.”

十四猛地怔了怔,却只是皱了皱眉头,正要回头去看身后的八阿哥,却见他轻甩了一下袖子,已然走到自己的前面,回过头来,轻笑地看向他:”……走吧,各宫的主子也该是到了,别失了礼数.”

“……”十四使劲地皱了皱眉头,却随即又舒展了开来,嗤笑了自己一声,跨着大步子跟上了不远的八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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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春耀!”泰管家的怒吼还是如同往常一般再九爷府的上空飘荡,完全顾不了,某人的名字根本搬不上台面,而且严重影响九爷府的名声……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自从十四爷大婚来也有好些日子了,可是也不见十四爷来领了这丫头回府,他都已经照着九爷的吩咐,鞭炮都买好了,只等着送走了这个死丫头,就打它个三天三夜,好几次提醒九爷,该清除这外来人口了,可九爷竟是什么都不说,只叫他把鞭炮收了,该搁哪搁哪去,于是乎,这个死丫头的去留便成了历史遗留问题……

“啊?”她从厨房里爬了出来,探出了一个脑袋,看着面前的泰管家,使劲地想用眼神跟他沟通,可是泰管家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直接一巴掌拍她的脑门心上.

“啊什么啊,夫人的安胎药快给端过去!”泰管家竖了竖眉头,十四爷一句交代也没有就把这奴才给搁这了,九爷对这丫头也还没个主意,以前多少还看着是别人家的奴才,不好使唤,可如今估摸着,十四爷也不会要这奴才了,那也不能让她闲呆着,既没个固定的去处,就哪有需要就支援哪儿吧……

“哦!”她摸了摸鼻上的黑,将火炉上的汤药罐子用纱布滤过了药渣,倒进了碗里……

“一天到晚,做事也不上心,难怪做主子的都不要你这奴才了!”

“……”

“看什么看,十四爷这府都建了,也不把你这奴才给带走,不就摆明了不要你这奴才了么,天天也不知道想什么东西,就想着往外头跑!”

“……”

“药好了,叫丫头给送过去,我也不指望你,别在夫人那惹了祸,伤到未来少主子,有你好果子吃!”

“……”

大家看到了吧,她现在是不是很有“灰姑娘”的前途?只不过充当虐待她的角­色­的不是后母和姐姐,而是管家和大肚婆,呜……想到就好凄惨,八爷,赶快骑着白马来救她出魔窟啦……

自从十四抛弃她以后,她就天天受到所有下人的鄙视,还有泰管家不时的巴掌,抽在她脑袋瓜子上,这时候她才觉得,十四的扇子拍在脑袋上,其实也不是一件那么让人讨厌的事,不过那个死小孩,现在正在蜜月中,估计正拿着春宫图,天天换姿势地HIGH到极点,将她这个用和番薯一样的价格买来的人忘到西伯利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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