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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清空万里(pia回清朝当丫鬟) > 感冒

感冒

“恩?八叔,她再这样站下去会变雪人的。”

“哦?我看不见的。”

“恩?为啥?”

“你见过脸那么红的雪人吗?”

“……那倒是……”

呃……其实有的时候,有电灯泡也不是件那么差劲的事啦……至少在某些时候……呃……呃……

于是乎,尝到了那么点甜头的夏春耀,便不再排斥一个小电灯泡在她和八爷中间华丽地闪耀了,反而加强了对眉目传情的练习,一回房间就开始对着镜子挑眉毛,瞪眼睛的,恨不得把所有的语言都用面部表情表示了,看得坐在旁边的春桃那叫一个胆战心惊……

北京城的雪就这样越飘越大,终于到了选秀的日子,汀兰没有特意来和她打一声招呼,她也还是如同以往过着自己的日子,只是在出府门时,看到一顶轿子把汀兰给接走了,她站在一旁盯着那轿子好一阵子,没来由的心口一阵堵……虽然出门来送汀兰的人,脸上都带着喜气,却见她只是淡淡地保持优雅。

照着汀兰的话,以后都见不着了吧,那座紫禁城听起来就好恐怖的样子,她是不明白,为啥这么恐怖还不逃跑哩,竟然还傻傻地等着被抬进去……虽然也许逃也没用,但逃过总比没逃好吧,死鱼还不准人家扑腾两下啊……唉……抓了抓脑袋,终究,这不是她该想的事,上工要迟到了……

直到她站在八爷的家门口,和弘晖等了好一阵子,也不见那个总是笑面横生的人带着一阵轻柔跨出门槛,她才觉得好象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八叔消失了。”弘晖眨了眨眼睛,看着那禁闭的后门,瞥过头看了一眼站在雪地里的夏春耀。

“不用你说,我自己有眼睛!”她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撇了撇嘴角,叹了一口气……

小鬼异常安静地没说话,只是走过来,抓了抓她的手:“我家八叔有的时候也是好忙的!”

“……恩……”她撅高了嘴巴,应了下来,低头看着那个牵着自己的小鬼,“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没有八爷给你检查功课,你小心在你阿玛面前原形毕露!”

“哼,好心没好报!”他踢起脚下的雪,砸在春耀身上……

她也不含糊,捏起一块雪往他身上砸,两个人就这么在两个皇阿哥府邸的后门巷子里打起了雪仗,然后直到夜幕降临,八爷还是没有出现,她摸着肚子,终是不能再等了,一脚把弘晖踹回了四爷府,她也立刻往九爷府里赶……

直到夜幕彻底砸了下来,那蓝顶黄帘的轿子才从风雪中摇曳而来,停在八爷府前,胤禩弯身从轿里走了下来,不急不慢的将身上的毛裘卸下,丢到旁边的小厮手里……

“八爷吉祥!”上来伺候的人小心翼翼地接过了他手里的毛裘,“八爷,要传晚膳吗?”

他没说话,摇了摇手,跨过门槛进了府第,走过了主庭,打开了后门,却只见地上还残留着浅浅的杂乱的脚印,还有一些被啃剩下的糖渣渣,他看着,只是笑,从袖口里拿出那枝刚从紫禁城里折出的梅花,在手心里细细端详着……额娘刚才交给他的时候,轻笑着说,好久没见这么红的梅花了,看着喜气。

没看过紫禁城以外的红梅,所以,额娘总觉得紫禁城里的梅花永远是最红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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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春耀的心情现在还低落,完全没有了跑堂的心情……

话说,八爷就这样消失了半个月,除了失踪的第二天,她在后门巷子看到了一只Сhā在雪地里有那么点蔫蔫的红梅,以后便音讯全无,就这样人家蒸发了,可是现在红梅都­干­了,八爷还没出现,好歹也到他兄弟家来窜窜门子吧,她是知道年底了大家都很忙啦,但是也不至于忙得和她时差都颠倒了吧……大家都在用华丽的北京时间,怎么就见不着面呢……

“嫖姐姐!”而该消失的人却总是围在她身边打着圈圈……捏了捏拳头,她看了一眼站在饭庄门口的弘晖,这个昨天还在嘲笑她已经没男人要的死娃娃,现在又要来气她得吐血了……

没去管站在身后的下人,弘晖跳进了饭庄,看了一眼点头哈腰爬过来的掌柜,努了努鼻子:“掌柜,这个丫头,我们四爷府借回去办年宴了!”

“哐裆”某个坐在椅子上正在伤感的身影猛得掉到桌子底下去,摸着撞红了的额头,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看着面前那个满脸傲慢的小鬼:“你……你刚刚……说啥?”

“你!”他指了指她还没反应过来的脸,“要被我家借回去办年宴!”他在慎重地指了指自己……

“我­干­吗要到你家去办年宴!”她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竖起眉头,决定挑战一下地主阶级的权威,NND,大地主斗不过,这小地主还想在她面前嚣张,她可是有无产阶级使命感的新一代!

“你不乐意?”一声冰凉的声音夹杂着雪花飘进了饭庄。

“废话,我当然不……”她一挑眉头,却在看到四阿哥的身影时重新缩回了桌子底下,再看了一眼站在四阿哥身边的小鬼一脸“知道怕了吧”的嘴脸时,使劲地咽了一把口水,“……四……四爷吉祥……”

“……要请安也得先从桌子底下出来。”他淡淡地扫过一还赖在桌子底下的某人,也没再理会她,只是径自转向了掌柜,“爷要在这借几个人手,算上这丫头一并带回府去。”

“唉,小的知道,敢情今年是轮到四爷家做年宴了?”掌柜笑弯了腰,一边踹了踹还赖在桌子底下不愿出来的夏春耀,“四爷让你爬出来,没听见啊!”

她咽了一口唾沫,向那个站在旁边隔岸观火的死小孩招了招手,他也没楞着,撩起衣袍就蹲了下去:“怎么了?”

“还怎么了!”她压低了声音,朝正在买卖人口的四阿哥和掌柜瞥了一眼,“这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每回年底,叔叔伯伯们都要聚一回,今年轮到我阿玛办宴席了,每年来办宴席都会来九叔的饭庄里借点厨房里的人手回去帮忙,嘿嘿!恭喜你!”他歪着脑袋跟她解释,“你要是不出来也行啊,我叫我家奴才帮你把桌子一起扛到我家去。”

“……”

“成成成,回头您和九爷知会一声就成,我这就帮你点人去,呃……不过这丫头……”掌柜一边和四阿哥点完头哈完腰,还是犹豫地看了一眼还赖在桌子底下的夏春耀,“这丫头脑子有点不太灵光,不怎么听使唤,您看……”

“……”竟然敢说她脑袋有问题,他脑袋才有问题呢,TNND,这是严重的人身攻击,她要上诉,要上诉!!呃……不过……得等雍正大人闪了再说……

“粗活不用脑子能­干­,有手就成。”冰凉的声音砸了下来……

“……”这什么破人……严重鄙视人身攻击,什么叫不用脑子就能­干­,还不如说她脑子有问题呢,呜……

“你还犹豫个啥!”弘晖伸脚踹了一把还抱着桌脚的她,“你忘了我家住哪了吗?”

“这和你家住哪没关系,重要的是你……”那个冰疙瘩阿玛,肯定会把她冻礐aoIGH到极点,又不是去八爷家帮忙……呃……等等……

四爷的隔壁是八爷家……四爷的隔壁是八爷家……

她猛得反应了过来,眨着眼睛看着弘晖一脸“笨蛋,才反应过来”的死表情,终于咧开了笑脸,抓着他的小手一阵猛摇,呜呜……不愧是雍正大人的好儿子,从小就立志于帮人拉红线的光荣事业,真是让人感动,太让人感动了!

“感激的话就不必了!”他使劲地将小手从她的钳制下抽了出来,“我要吃棉花糖,还有爆米花,冻米糖,还有……”

“……”不愧是雍正大人的儿子……逮着机会就剥削她瘪瘪的钱包,搞清楚,那是她的嫁妆钱,她要是嫁不出去,谁来负责任!

“你们可是聊完了?”一个凉凉的声音从旁边Сhā了进来,让夏春耀打着抖从桌子下爬了出来,小心翼翼地点了点脑袋……

“既是聊完了,便回府吧。”四阿哥一把牵起弘晖,皱了皱眉头,“手怎么这么冰凉的!”

“许是刚才抓了一把雪,嘿嘿!”他咧着嘴角,就把小手往四阿哥的手里使劲钻,“阿玛给我暖暖!”

“是为了让你多走动才不坐轿的,可不是让你抓着雪胡闹,快到年关,可不许再贪玩生病了。”四阿哥一边说着,一边牵起小娃娃就往前走,向后瞥了一眼还瑟瑟发抖的夏春耀,也没多言语,只是瞧着自己手里的小娃娃同她打着什么暗号,低笑了一声,跨着步子走了出去。

某个将心提到嗓子眼的人也跟着放下心,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看着四阿哥牵着弘晖走了出去,蹲下身子,拍去小娃娃绒毛帽上的雪,将他的左手牢牢地牵着,怕孩子跟不上步子,将步子放慢了些许……

这样看来,其实皇帝也不是那么恐怖的东西啦,至少在自己的儿子面前,还不是和寻常父母似的,怕自己的娃娃冷了,病了,虽然怕把自己的孩子给惯了,难免严厉,可是那股子眷宠还是由内而外的流露出来……

可怜天下父母心吧……她淡淡地一笑,转身跑回饭庄,跟着那些下人们一起去准备着要去四爷家的东西……

烟火

话说,夏春耀要卷铺盖到四爷府打工的消息传进了春桃的耳朵里,春桃满面春风,殷情切切地帮她打了铺盖,一脚将她踹出了大门,顺便告诉她,今天晚上就可以好好解禁一下,她没脾气地挥了挥手,留下一句:“等我回来,记得换床单。”

就这样,没有盛大的欢送仪式,当然,也没有华丽的欢迎仪式,她就这样飘然空降到四爷府了,然后,继续没啥新意地接受地主阶级的剥削,得出的结论,四爷家绝对比九爷的饭庄管理严密好多,而且雍正大人真的说到做到……让她忙得连想问题的时间都没有,敢情要不要脑子都没关系了……

但是,忙归忙,该做的“正经事”她还是一点都不含糊,比如白天的时候和八爷家的下人套套近乎啦,每天蹲在和八爷家一墙之隔的墙头偷听啦,和弘晖两个人搞搞半夜爬墙这样的事啦,但是,不管她怎么闹腾,人间蒸发的八爷还是没见着,她也只能晚上抱着背子流流口水,安慰自己,八爷现在已经离她很近了,一墙之隔而已……

这距离不是问题,年龄也不是问题,就连朝代她都华丽地跨过来了,一堵墙而已,她就当它是个屁……

一安慰就把自己安慰到年关了,可能是因为头上有雍正大人压着的关系,她竟然华丽地没闯什么祸,她拿着四爷府发的红包正在华丽地转圈,高唱着“劳动最光荣”,看着弘晖跟着四爷和四福晋进宫去过年夜,死小鬼临走之前,竟然还装大人地拍了拍她的脑袋,语重心长地留下一句:“想开点,不要躲在被窝里哭鼻子哦,我会代替你好亲亲我家八叔的,嘿嘿!”

死小鬼,又利用亲戚效应,有本事就公平竞争,哼!她还怕他不成!

看着他坐上马车还拉开帘子来跟她晃了晃小爪子,她只是吐了吐舌头,转身回府继续做她的事,红包虽然拿到了,脑袋还得保不是,呜……好怀念现代的时候每天都是等在桌边就有饭吃的奢侈生活。

要说夏春耀在清朝过的第一个年,其实也蛮华丽的,主子不在家,奴才们彻底放风,估计四爷也是算计到,平时用高压政策把这些奴才被憋坏了,到了过年了,就放任自流一把,于是乎,整个下人房就闹成了一团,也不管丫头,小厮,还是大娘,大伯,围成一群吃火锅,而夏春耀当然没有含糊,把从九爷府里学来的那套饿虎扑食给搬了上来,搞得一向吃饭规矩的四爷府的下人们都对她投以崇拜的眼神……

她哼哼一笑,呼啦啦地喝着自己碗里的汤,在别人半饱的时候,就吃了个撑,这吃饱了吧,旁边的小厮就把一直藏着的筛子给拿出来了,吆喝着要赌,过了不久,另一边的家伙更强,把珍藏已久的麻将也从被窝里掏了出来,由于自己是外来人口,加上刚刚抢食太过招摇,因此,被人丢上去破财……她看了一眼自己刚拿到手的红包,还算有点赌资,赌就赌吧!

一瞬间,整个下人房里一片乌烟瘴气……

于是乎,当从宫里吃完满汉全席,过完酒池­肉­林的弘晖一脚踹开下人房时,看到的就是一片地狱状态的场面……所有人围在一个四方桌前直叫邪门……而那个皱着眉的夏春耀一边打着牌,一边摇着头……

“……北……北风……”一边的小厮颤着手将手里的牌丢了出去……

夏春耀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周围人倒抽了一口气……

“你确定你一定要打这张?”她非常厚道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厮,用一种“兄弟,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的表情……

“­干­吗!我就不信邪了!你还真要这张牌?”

“……不要逼我……”

“有本事你就要啊!!”

“……杠!!”她咬着牙痛苦状,伸手从牌尾补了一张牌,在众人摒住呼吸的同时摸了摸牌面,在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唉……”

“怎……怎么了……大不了你就是杠上开花!!”

“……”她深深地看了那个不服气的小厮一眼,“……我是双龙头,混一­色­外加小七对……给钱!”

“咣铛”小厮看着面前的牌,滚到了桌子底下……

夏春耀看着弘晖张大着嘴巴看着她,她只是郁闷地从椅子上站起了身,飘忽地留下一句:“记得明天喂­鸡­,抓虫的事就交给你了……还有,二柱,你给你老婆买的钗子就先寄放在我这,等你有了银子再来赎,还有还有,那边那几个裹在被子里的,衣服先寄放在我这,等有了银子再来拿……唉……”

“……嫖……嫖姐姐……你……”弘晖指了指一片狼籍的下人房,听着一片嚎啕大哭,再看看她鼓鼓的荷包,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唉……你回来了?”她哀怨地朝他一笑,就恍惚地往门外飘……

他跟着她走了出去,眨了眨眼:“你把我家奴才的钱都赢走了,还不高兴个啥!”

“……你懂啥,”她继续叹着气,往八爷家门口的高墙看了一眼,“这赌场得意,情场就要失意了……呜呜……果然是我悲惨处境的真实写照……呜呜!!”

“……”弘晖对着她翻了一个白眼,拉着她往前庭走,“不喜欢银子,去给我买吃的去!”

“­干­吗!失意归失意,嫁妆还是要存的,你想都别想!”她猛地将荷包抓在手里……

“哼,既是失意了,还存嫁妆来何用?”一声冰块的声音从旁边蹦­射­出来,砸得还沉浸在数钱喜悦中的夏春耀晕头转向了一阵子……

“四……四爷!”她吓的一把将手里的荷包掉到了雪地里,却不知道该弯身拣钱还是福身请安,看着一地的银锭子到处乱滚,再瞥了一眼四爷依旧没啥表情的脸,向一边的弘晖投去鄙视的一眼,NND,死孩子,带了个定时炸弹来,也不同她知会一声……这下华丽了……竟然在雍正皇帝面前秀了一把她华丽的赌技……这下不被拍成马蜂窝,也要被打成窝窝头……

“你们到是挺会找乐子的?”他冷哼一声,看了一眼下人房的乌烟瘴气,吓得里面那几个还裹着被子的奴才差点没原地打滚。

“奴才……奴才该死!主子恕罪!!”一屋子的奴才一起抖散了骨头……

弘晖无良地站在一边笑,还蹲下身捡起她撒了一地的银锭子往自己怀里揣,揣得还在发抖的她直接想踹他一脚……这两父子,绝对是串通好来打她嫁妆的主意的,极度过分!!

“阿玛,烟花要开始了,你说好了陪弘晖看烟火的!”他捡光了地上的银锭子,朝着夏春耀眨了眨眼睛,牵着四阿哥的手,使劲地摇。

“……既是过年,便算了,下不为例!”他冷冷地丢下一句,没在理会一屋子的奴才,径自向前走去。

“呼……”松了好大一口气……夏春耀瞥了一眼笑的贼贼的小鬼,伸出了手,“还来!”

“喂,我救了你,你还好意思问我讨银两?”他倒是不要脸地哼了两声。

“要不是你把……啊……那个谁带来,我至于么!”她哼哼地跟他叫上板了。

“我给你从宫里带了点心哦,难道不值几个银锭子钱?”他提了提手上的盒子,在她面前晃了晃……

“……”她斜视了一眼,这个还蛮有心的小鬼,咽了咽口水,“带了啥好东西?”刚刚消耗了不少脑容量,现在感觉到肚子又叫了……

“嘿嘿,边看烟火边吃啦!”他一把拖上她的手,把她往院子外扯。

她被他扯着往外走,正要欢天喜地边看烟火边吃东西,却看见前面那个黑影子,弯身在弘晖耳朵旁边咬:“你阿玛也要去啊?”

“啊!”他答得理所当然,“我额娘身子不好,受不了雪,所以,叫阿玛陪我呀!”

“……东西,可以让我拿回屋啃么?”

“­干­吗!你想说我阿玛影响你食欲……唔……”

“你小点声!”她猛得捂上他的嘴巴,这张嘴巴,还真是给她惹事,“你要我的命啊!”

“你吃不下东西于我不相­干­,你的命我也没兴趣要。”走在前面的大人突然回头丢下一句,说完又接着往前走,却吓得她差点改用爬行地缩回自己的房间,硬着头皮被笑得直不起腰的弘晖拖出了大院子,才发现外头好热闹……

刚才一直在里面哀叹自己的赌运横通,桃花运却几度衰竭,没注意外面已经这样热闹了,她看着漫天通天的烟火炸出一个个火花,竟然不比现代的差,这老祖宗的东西就是华丽,把火药都用在和平华丽的道路上了,赞一个……

“呜哇!!好大,好大!!那个好大,你看到没!!”弘晖一边跳着一边乱嚷……

“恩恩,那个,我喜欢那个,绿­色­的,乱闪乱闪的!!”她也激动地跟着他跳进雪地里乱嚷……

“你怎么就那么喜欢绿­色­的东西啊……”弘晖鄙视地瞪了她一眼。

“……你就不能不想歪吗?”

“不能,谁让你看起来就斜眉歪眼的!”

“死小鬼,叫你唧唧歪歪!”

“哈哈哈!!”

“唉唉!!快看那个,爆帅的!”

“恩恩,好大!不过……爆帅是啥意思?”

“哎呀,就是很酷的意思啦!”

“……酷又是啥意思?”

“……就是很……很……唉……那个,那个……还会转耶!”

“哦!那个,那个,我去年自己放烟火的时候也放过!”

“你自己放过哦?那今年­干­吗不放?”

“阿玛不让呗!去年我把马甲给烧了……”

“笨蛋!咋会把马甲给烧了!”

“一时没瞧上就烧了呗,当时又没找着水……”

“你傻啊,不知道用尿浇一下!”

“对哦,当时我还蛮想尿尿的……哎呀,给吓忘了!”

“咳咳!!”一阵不算重的咳嗽声从两个已经玩疯的人身后传过来,以告诉他们不要太过分,注意影响,有伤风化的话题还是打住比较好。

也就是这一声咳嗽让某个已经忘乎所以的人打了个冷战,战战兢兢地回过了脑袋,却见四阿哥只是立在府门边,没说话,也没啥特别的表情,抬头看着黑夜中的火花……

嘘了一口气,还好雍正大人不在意她教自己的儿子尿尿救火这样不华丽的招数……不过还是注意一下言行比较好,免得等他当了皇帝,就在北京城外立一个“夏春耀与狗不得入内”的招牌,那她就流芳百世了。

“嫖姐姐……”弘晖拉了拉她的衣角,“我刚刚……好象看到我阿玛在笑……”

“……不会吧?你别吓我!”太恐怖了,太恐怖了,四爷竟然笑了……还是提醒一声弘晖回屋比较好,搞不好他们今天就要中奖,被天上的烟火落下来炸成了个黑炭了!

“……恩……我也被吓到了……我阿玛笑,和八叔不笑,那都很吓人!”

八爷不笑??她突然楞了楞,虽然怎样的八爷她都觉得很华丽啦,但是不笑的八爷,还真没见过,不过光用想象就好恐怖……的确可以和四爷笑一样,算的上是一个级别的恐怖……

“八爷不笑??你见过么?”她眨了眨眼……

“……你没见过?”他眨了眨眼……

某人使劲摇头……

“那你现在把脸往右边转一下……”

“啊?”她下意识地听着命令,将脸往右边转了过去,却见到一张淡淡的,让她想了近一个月的脸站在八爷府的门口,只是面无表情地打量着这边的身影,没有要走过来打招呼的意思,眉头没挑,嘴角没提,没有怒意,不失柔和,只是没有笑脸……

同她的视线撞了一下后,竟是勉强扯起一抹笑,却又稍纵即逝地放了下来,接着,便从容地移开了视线,去看他头上的那一片火光四­射­天空……

“弘……弘晖……”

“啊?”

“那个人……是你家八叔?”她一边看着他,一边皱着眉头,手还摇了摇旁边的弘晖。

“……你这话是啥意思?”

“……没啥……好恐怖……我就知道我赢钱,绝对不是好兆头……”

“……有见地……”撞上阿玛笑、八叔不笑的日子,果然不是好兆头……

大年初一

话说,康熙四十二年就在漫天的烟火和一片爆竹声中飘然远去,而康熙四十三年的第一天,对夏春耀来说并不太华丽,听了一个晚上此起彼伏的鞭炮声,而且每每都在她端着洗脚水,放到八爷面前,看着那双华丽的脚快要从靴子里抽出来时就被炸醒了,真是TNND……美人洗脚,鞭炮别吵,这个道理都不懂,鄙视那些半夜不去做春梦,爬出来放鞭炮的!

顶着一双熊猫眼从被窝里被管事的吼了出来,以行动证实,地主阶级的压迫并不会因为过年就手软,她也只好呜咽一声“社会主义好”,睁着迷梦的眼睛上工,快要到四爷家的年宴了,于是乎,她也更加忙得找不着北了。

她迷朦地提着一大桶垃圾要丢出停在府门口的垃圾车,路过了前庭,看见弘晖也顶着一双比她好不到哪里去黑眼圈,在下人的带领下,去给四爷和福晋去请新年的第一个安,两人在院子里同时打了个哈欠,吐了个舌头,他往正厅去,她往府门口走……

使劲一甩,将垃圾愤然丢在马车上,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却看见隔壁佳人的府门口停着那顶熟眼的轿子,而她的佳人正从府门跨门而出,这新年新气象,第一天就碰上她的佳人,是个华丽好兆头,她正准备厚着脸皮跳过去说一句新年快乐,恭喜发财,却见她的佳人眼光直勾勾地落在她身上,而昨天就出现的奇异现象,到了现在也没有退下……老天,这个新年礼物太刺激了,把那个会笑的八爷还来啦……

她还以为只是为了配合一下辞旧迎新的华丽的气氛,所以,八爷和四爷才心有灵犀不点通,决定同时改变一下大家平时过度使用的表情,来应一下景的……可这除夕都过了,12点的钟声敲完,灰姑娘的戏码都演完了,这一切也该恢复正常了吧……

“八爷,再不走,请安的吉时就过了……”一边的小厮抖着嗓子提醒了一句,主子不笑了,他快死翘了……

“……”他将视线移了开去,不待小厮伺候,径自撩帘,弯身,落座……

……八爷……好象在和谁闹脾气的样子……而且这个谁,好象就是站在这里,扔垃圾,还不知道发生啥事的她……夏春耀……

将自己对不起八爷的事翻了下记录,其实她做过的对不起他的事情也不多啊……无非就是晚上做做他当男主角的春梦,没付他版权税啦,在他家墙壁上留下了几个华丽的脚印,没付清洁费啦,本来她还打算在他家门口用瓦片写上“I LOVE YOU”几个华丽的大字呢,但鉴于影响风化,又怕教坏某个小朋友,要被抓去午门斩首,她都作罢了……

难……难道是她曾经暗恋过十四,花痴过九爷这样华丽的事情被他知道了??谁这么大嘴巴,拖去午门斩首示众啦!!

但是,但是,那只是人类在见到华丽事物的条件反­射­而已……而且在八爷英雄救美之后,她已经把以前过往全部清空,就差遁入空门以谢清白了,这是她的初恋来着,相信她啊!八爷……

胤禩右手撑着下巴,感到一阵摇晃的起轿,甚至感到背后一阵好忠君爱国的视线,几乎不需要去撩帘确认,­唇­角却下意识地勾了起来……

直到轿子落在宫门前,撩帘的小厮撩起了轿帘,却见一张带着和以往不无相同的笑脸的人,从轿子上从容地走了下来……站在旁边的小厮下意识地打了个抖……不愧是他家八爷,不知觉间,已经由语言天书上升为表情天书了。以往天书听不懂,至少还可以看脸­色­行事,这下可好了……天要亡他啊……老天,他发大财的新年愿望不算好不好……他只求老天别再让八爷升级了……八爷已经够华丽了……可怜可怜他们这些还不到道行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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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皇阿玛请过安,胤禩走下乾清宫的阶梯,雪被太监们扫开的不留一丝存在的痕迹,习惯­性­地抬头看了看这紫禁城的天空,停了停脚步,深呼出一口气,暖暖的白雾从­唇­口流出,再提起脚步缓缓走下阶梯……

“冻死人的天气!”一同走出来的九阿哥跺了跺冻麻的脚,皱了皱眉头,“八哥,可是要去良妃那儿请安?”

“……”他淡淡地一笑,没说话……

九阿哥无力地挥了挥手:“得得,您啊,就继续这么着吧!最好是让我也瞧不明白了,等哪天,你九弟我可以正式向您辞了这帮您转话的差事,我感恩带德!”

“怎么?大过年的,火气倒不小?”八阿哥挑眉头看着他深皱的眉头,“可是昨夜被炮仗声闹的?”

“……”他不说话,只是翻了个白眼,继续朝阶梯下走,他该说啥,告诉八哥,他嫌他家最近一个月过的太太平,太安静,他严重不习惯?不习惯到年夜辗转着睡不安稳,却不是因为吵闹的炮仗声?不习惯每天上下轿子,太平无事地走大门?不习惯每天在书房里宠幸谁也相安无事?估计他要把这些话说给八哥听,八哥第一个反应就是带他去御医那里问问他还有没有救……而御医的诊断结果绝对是……没救了!!真是混蛋……

“不扯了,我得去我额娘那,去晚了,她又是一顿唠叨。”他向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跨着步子往宜妃宫里去。

“你九哥是被炮仗声闹腾了,那你又怎么回事?”他不动声­色­,只是向后回了回头,看着身后的十四搓了搓手,哈了口气,将头顶上黑绒帽往下按了按。

“……八哥可是要先去惠妃那请安?”十四提了提­唇­角,避重就轻地回答,“我同八哥走一段。”

“你不急着去你额娘那?”

“晚些去。”

“避你四哥?”

“免得大过年的抬杠,我图个吉利!”他状似无谓地耸了耸肩……

“哦……我倒怕你也避他,他也避你,最后却避到一起去了,这不赶了个正好?”他笑着回头深看了他一眼。

“……八哥……九哥是被炮仗闹的,那你自己又是怎么回事?”不要怪他用这么让人眼熟的问题,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他挑着眉头,伸手指了指自己……

“……很讨打……”原谅他实话实说,刚才九哥的表情就这样告诉他的,他心有灵犀地感觉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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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禩刚跨进院门,却见一个蹲在地上摆弄着还没开的水仙的身影,因为穿着花盆底鞋,蹲得摇摇晃晃,只手拨弄了一下冰冷冷的花苞子,却仰头看见自己的儿子走进院子,笑着站起了身,拍了拍身上被弄皱的旗装,等着站在门口的胤禩进来,却见他只是站在门口。

“……怎么了?”她踩着花盆鞋,向他走了两步。

“……额娘看不出来,儿臣在生气吗?”他故意地扬了扬眉头。

她也不急,只是笑着走到他身边,拉着他往屋子里走:“水仙搁在房里老是不开,我见今日阳光甚好,边让它透透气,我也跟着透透气。”

“是透气还是吹冷风?”他指了指被搁在一边椅子上的毛裘。

“瞧你,一来就兴师问罪的,还没同额娘请安呢。”她看着他将椅子上的毛裘拿了过来,抚在她身上。

“与其请额娘安,不如守着额娘少吹点冷风才是。”他引她进了屋子,瞥了一眼旁边吓得打抖的丫鬟,只是扬了扬手,示意她们下去。

”可有先去惠妃娘娘那儿?”她落了坐,却忽然想起什么似地叮咛了一声,他自小便由惠妃抚养,这请安可不能马虎,“礼数可到了?”

“给皇阿玛请过安,我就去过了。”他安抚下她,坐在了侧座上。

“……那就好。”她向他打量了一眼,“……还有裕王府那边……”

“额娘还把我当不懂事的娃吗?该打点的事,我自有分寸。”他笑着帮她弄暖她刚刚在冷风里吹凉的手,“额娘的话,儿臣都有听,可儿臣的话,为何不见额娘听过?”

“我的话你都有听?”她伸手抚过他的脸颊,冰凉地划过他的侧脸,“为何还不去接你福晋回府?她回娘家时日已经不短了吧?”

“她在那住的习惯,儿臣也好清净,这不挺好?”他的表情没有变过,只是对她冰凉的手皱了皱眉头,“额娘,儿臣去帮你寻个暖手的小炉来。”

“你已经二十二了!”她拉着他站起要走的身子,按着他坐下,“哪个皇子这么大了还没个娃娃,这紫禁城里,说是风,就是雨,你到现在还没孩子,你皇阿玛那也说不过去,她既不能生,就算你不去寻她回来,总该纳个妾室了吧?”

“……”他只是听着,没有言语,将手握紧了她那双越加冰凉的手……

“当初若不是为了我封妃的事,你大可不必允了你皇阿玛这婚事……既是我身份不够,我也没做那妄想,却为何要你……”她垂下的目,带着一丝丝的怨,“这个高枝不攀也罢……”

“……”他依旧没说话,笑颜也没褪下,“额娘怨吗?”

“……”她只是皱着眉,伸手抚了抚他舒展的眉头,“有你在,额娘不怨!”

“……裕王叔过身后,皇阿玛可有来过?”他任由他的眉头在她的手掌里抚平。

她摇了摇头,视线越过他,看向满院的花草,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额娘……”他轻唤她,拉回她的注意力,“什么时候,儿臣让您看看紫禁城外的红梅吧……很漂亮,很漂亮,而且暖暖的。”

“……”她微笑着,带着微微的期待,却终究不敢砸下太多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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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爆帅!哇!好酷!哇!”弘晖一边指着天上的烟火,一边用着不知所以的语言,却见他身边的毫不合作地唉声叹气地坐在后门巷子的台阶上,发出一阵阵要把人搞崩溃的叹气声……

“唉!不要在这里猪喘气了!”他没好气地踹了踹她,“八叔可能是这两天笑脸告假嘛,就算是我阿玛,偶尔一年也要笑几下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啦!”

“你懂个屁啦,你阿玛偶尔笑那是为了协调面部神经所必需的肌­肉­抽动,八爷绷个脸,那是为了啥?”她向他白了一眼,深刻指出他阿玛和他八叔是两个极端不同的生物。

“……­鸡­­肉­?我阿玛又不顶爱吃­鸡­!”他咕哝了一句,抓起地上的雪就往她身上砸,“不过看样子你就不是在说阿玛的好话,先打再说!”

“死小孩!”她也不示弱,抓起地上的雪也跟着扔过去,“你阿玛不在还敢和我叫嚣?看我的飞天遁地降龙十八掌!”

“啪”带着降龙十八掌劲道的雪没有砸在一个闪身飞开的弘晖身上,却砸在了无辜出现的人胸口上……

两个还在疯玩的人同时倒抽了一口气,立在那里,看着那个披着白裘的身影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八……八……八爷……”这是没见过世面的……

“八……八……八叔……”这是见过了世面却被吓破了胆的……

“……”他抬手扫了扫胸口的雪,眸子里竟然带着几许凉意,视线从胸口移到某个抖得如风中残竹的夏春耀,再看了看使劲咽口水的弘晖……

某个死小鬼利用自己的身高优势,一缩脖子就往院子里爬,却被另一个猛然反应过来的家伙,使劲拽着了裤子:“死小鬼,不准走,这个时候丢下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放手,放手,我这是给你机会,你想对我家八叔做什么都可以啦!”他一边往上拖着裤子,一边用脚踹啊踹……

机会?她反头看了一眼还是冷冷地立在雪里,俯视着他们上演苟延残喘地爬动戏码的八爷,这……这种机会不要也罢啦,大过年的搞出人命对大家都不好的嘛……呵呵……呵呵……八爷,八爷,时候不早了,你家就在那边,自己爬回去睡觉啦,乖乖睡觉,晚上不要出来吓人哦,她先走一步……

“啪!”

她还没楞过神来,就被一头冷雪砸了个晕头转向,眨了眨睫毛上还沾着雪的眼睛,却看见那个站在那里的大人,气定神闲地拍了拍手,将手里的雪花轻轻地拍掉,然后俯下身来,看着两个还趴在雪里的人……

“你们两个胆子不小?恩?”­唇­角渐渐地往上勾……

两个家伙同时咽下一口口水……他们两的胆子很小啊,正要很没种的四下逃窜呢……

“竟然撇下我,就偷跑来看烟火?恩?”微笑渐渐扩大了……

两个家伙再次面面相觑地眨了眨眼睛……他们……他们……

他也不再同他们客气,弯身捡起了地上的雪,砸在他们的身上……

“八叔……”弘晖走到他的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角,“弘晖现在陪你看烟火可好?”

“哦?”他提了提音调,看了看这个笑的很贼的小鬼,“有何条件?”

“呃……我们偷跑出内城看?嘿嘿!”他将自己的小袋子拉了开来,“我还可以请八叔吃东西,只要,您帮我过了阿玛那关?好不好??”

“喂!!那是我打麻将赚来的嫁妆钱!快还我!”某个一听到银子就从雪堆里反应过来的人,也跟着跳了起来……

“不给,不给!有本事你就跟来嘛!”他向后做了鬼脸,使劲地往前跑着,她跳了起来,真要追上去,却见站在一边笑着的八爷……

“……八爷……”她低低地唤了一声。

“恩?”

“……以后要是您不笑了,千万不要照镜子……”

“……”

“……我们受到点惊吓到没啥,我怕把您给吓着……”她用着真诚的语气告诉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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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夏春耀而言,这才是所谓的清朝的过年方式,钻在热闹的人群里,终于看到了那些在电视里演的胸口碎大石,张嘴吞宝剑,还有耍花枪,踩高跷的……她就说嘛,北京城过个年搞的极其严肃­干­什么,搞了半天那是内城那些王公大臣式的年,这才是真正的过年嘛!

舞狮子,耍龙头,华丽无比……而且还能跟八爷一起华丽丽地过大年,看在情场得意的份上,她暂时不计较那飞进死小孩口袋里的银锭子好了,大不了,挑个八爷不笑的日子,再抓几个人豪赌一番,啊哈哈哈哈!

“嫖姐姐,我怎么觉得你看我家八叔的眼神好奇怪啊?”被八爷抱在手里的娃娃,一把搂住了胤禩的脖子,娇嗔一声,趴在人家的胸口上,“八叔,你不要怕哦,弘晖会保护你的,要是嫖姐姐敢对你乱来,我就把她哼哼哼!”

“那就有劳弘晖了。”他笑着向她望了一眼,投以爱莫能助的眼神……

“……”TNND……这两叔侄简直就把她当嫖过赖帐的死嫖客了,极度鄙视……呃……她­干­吗要拿自己打这个毫不华丽的比喻……死小鬼,都是天天嫖姐姐,嫖姐姐的叫,她说,八爷,你侄子都­性­格扭曲成这样了,他这个当叔叔的,怎么好象还一脸骄傲的样子……果然生在皇家的人,价值观都极其怪异……封建局限­性­啊!

“八叔,八叔,我要吃棉花糖!”他一边扭着,一边把身子往小贩子那儿挤……

他将扭动的小身躯稳住了,朝小贩子那儿走着,买了一只棉花糖,塞进小­奶­娃的手里,小­奶­娃开心地大咬一口,沾着几根糖丝的嘴就往他的脸上蹭了蹭……

她跟在后面,看着这几近熟悉的戏码,唉,习惯了,习惯就好……她的佳人反正已经被调戏不是一两回了,都不清白了……呜呜……不过,她是不会嫌弃他的,八爷,她知道,他在忍辱负重,牺牲­色­相啦……呜呜……不过,别被调戏上瘾就好了……

“你要吗?”他回头看了跟着后面的她一眼,瞧着她一脸同情地看着自己,只是笑……

“要!”她立马傻傻地举起了手,然后直勾勾地看着他……

“再要一根!”他转身对着小贩说到。

啊……他是说棉花糖哦……呃……她还以为他问她,要不要也来调戏一下他哩……害她还激动万分地举着个手,棉花糖有什么好要的嘛,她要调戏他啦!!调戏,调戏,调戏啦!!!

他将棉花糖拿在手里,转身递到她手里,她叹了一口气,正要去接……却被他猛得缩回了手去……

“唉??”她楞楞地站在原地,看着他……

“要吗?”他将棉花糖举高了些,调侃地看着她。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不要总问她啦,她会想歪的啦,“……要……”呜……这是谁啊,竟然发出这么欲求不满,极度憋屈的声音,她不承认这么让人鄙视,有伤风化的声音是她发出来的……

他轻咳了一声,带着一抹深意的笑容,微微低下身来,向她靠近了些,将脸伸到她的面前,一副让她自己看着办的模样……

她眨了眨眼,不明所以地站在原地,唔……这是­干­吗,突然把一张这么华丽的脸伸到她的面前来,挑战她的忍耐极限吗?八爷,你会失望的……呜……

“嫖姐姐,你怎么那么笨啊,人家我八叔请你吃棉花糖,你怎么可以没表示嘛!”他一边啃着糖,一边舔了舔­唇­,“我刚刚可是有亲八叔才有得吃的,你想不劳而获啊!”

胤禩一边笑着,一边点下了头,然后转过视线看向她,只见她猛得咽下口水,紧握了一下拳头,似乎不相信这天下掉下来的好事,会砸在她的身上,猛地转过身去,然后使劲地捏了两把自己的脸颊,好象肯定了不是做梦,不用担心被炮仗吵醒,然后再转过来,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低着身子很累人呢,她就不能不要想那么多吗……

“那……那……那我就不客气了!”她倒突然懂起了礼貌来,踩着同手同脚的步子站到他身边来……

没人要她客气好不好……

“我……我……我亲了……”她掂着脚就要往他脸上靠……

……怎样都好,快点行不行……

“呃……亲哪边比较好……”她突然觉得这天上掉下来的大好机会不能这样就白白浪费,一定要好好想想,一定要亲到最划算的地方……

……他无语地看了一眼全是漫天烟火的天空,只等着她随便临幸一下……

“……左边……右边……呃……”可不可以多亲几下……呃……虽然她知道这样很贪心啦……但是……好难选择的说……都想亲……

“……要我给你建议?”他实在受不了她的磨蹭,温吞如他发现这个世界上,有人比他还不急不慢。

“呃?”她还在思考着左边还是右边的问题,却听见一句淡淡的……

“弘晖,眼睛蒙上,呆会,八叔带你买更好吃的!”

“哦!好!”为了吃,啥都可以不要的小鬼立刻将手往眼睛上蒙……

然后她的视线也被一蒙……

嘴巴里充斥着一阵熟悉的温热,带着几分调弄窜进她的口里,像要问她讨糖吃的挑逗,最后在她的舌上轻缓地流动……

她的头顶上烟火在烧,她的身旁众人围着卖戏耍的在跳,她的­唇­被拉起一阵轻颤,比烟火还热,比戏耍的还跳……

“八叔……好久哦!我要睡着了!”小鬼不满地捂着眼睛,却从指缝里偷窥着,哼哼哼,嫖姐姐,不能让你太幸福!

一声轻唤,将她­唇­上的温度拔走了,然后,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同时,手里被塞进了一根棉花糖,她像拿着奖励似得晃悠悠了一阵……

“八叔,八叔,我还要吃东西啦!”他啃着快被他吃光的棉花糖,开始指着新的东西叫唤。

“你又要胖了!”他拍了拍小娃娃的脑袋,一手拉过了还在发愣的某人,拖着她向前走,“还要吃啥?”

“呃……冻米糖,爆米花,糖葫芦,我还要喝大碗茶!!”他一边拍手一边叫嚷着,反正他们的声音不是顶大,旁边的炮仗声,烟火声,根本没人注意他们,太好啦!

“今天过年,都依你!”他也没含糊,随着他的指示往前走着,却反头看了一眼还在晕乎的某人,“……你呢?还要吗?”

“……”八爷……她会喷鼻血的……不过……牡丹花下死,做鬼好风流!

“不用点头点得那么用力!”他的右手抱着弘晖,左手牵着那个没方向的人往前走……

那是康熙四十三年的第一天……好华丽的……

大年初二

话说,夏春耀的大年初一在被喂得饱饱,睡得足足后华丽而过,然后就应了一句,人逢喜事­精­神爽,人逢春事笑眯眯的硬道理,黑眼圈没了,愁眉苦脸也没了,几乎带着一种积极主动找活­干­的劳动热情,把一度使劲骂她“懒骨头”的管事搞得迷茫不已……

“少主子吉祥,少主子今天看上去好帅哦!”她咧着嘴,一边在前庭里忙着收拾桌子,一边向站在一边恶寒着发抖的弘晖打着招呼……

“……”弘晖郁闷地看着她几近灿烂的笑脸,几乎悔断了肠子,正要去和她套个招,据下人说,阿玛已经发现他们昨天晚上半夜爬墙回来的英勇事迹了,现在不套好招,等阿玛来审人了,那估计天下就要大乱了……

一边想着,正要张嘴把某个擦桌子也能擦得一脸幸福状的某人抓到角落去,反头却见冷着脸的阿玛一脚跨过门槛,俯视着两个夜归的英雄,负手立在那儿……

只能扯着嘴角­干­笑不已,他献媚地叫了一声:“……阿……阿玛……”

“……昨晚玩得很乐?”四阿哥不动声­色­地走上了上位,转身坐了下来,看着某个死小孩正准备用装可怜的老招数对付他,冷冷地哼了一声。

“……呃……”小娃娃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正想用什么体验百姓生活,了解人间疾苦来应付过关,却不想被某个正在擦着桌子,哼着歌,沉浸在一片粉红梦境里的死丫头抢了话……

“那是很乐,嘿嘿,做梦都要笑醒了!”原谅这个沉浸在美梦中无法自拔,听不出问题来源的人吧……

“……”四阿哥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就不准备说实话的­奶­娃娃,也算是彻底了解他的劣根­性­了,视线一斜,准备从某个现在完全没有说假话功能的人嘴里套出点什么,“哦?有多乐?”

“嘿嘿嘿嘿,棉花糖一下,糖葫芦一下,爆米花一下,我足足赚到了三下耶!”她一边将抹布当手帕状捏在胸前,一脸向往地看着窗外小鸟飞飞飞,完全没有考虑到身后的弘晖已经接近吐血的状态。

“……哼,玩得很尽兴嘛?”冷冷的声音加着嘲弄将视线盯在面前那个一直摇手、勒脖子的小­奶­娃身上……

“不过,最后,你很不厚道啦,说好要去喝大碗茶的,本来还可以多赚一下,竟然最后临阵脱逃!”她继续低头擦桌子,“反正都过门限了,啥时候爬墙,还不都是爬墙,大过年的,你阿玛哪有那个闲情逸致去管你啊!”

“……”弘晖看着四阿哥眉头一挑一挑的­精­彩表情,认命地低下了脑袋,咬着牙咒骂着那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死丫头……

“……哼,合着你的意思,大过年的,该去做些啥更有意义的事不成?”他的视线从已经快要崩溃的弘晖身上向旁边那个还在擦桌子的擦得异常卖力的某人看去。

“那是!这大过年的,不去花前月下,对酒当歌多划不来啊,平时就累死累活了,你们这难得也就一个年假,要是不玩回本来就太不划算了!”她说得头头是道,放下了手里抹布,“我看北京城里的老百姓就比你阿玛想得开了,你看我们昨天路过的百花楼,凤鸣苑,哪个不是火暴全场哇!我看你阿玛就应该……”

点着指头,转过身来……

“……依你看,我该如何?”好没诚意地询问口气……

张嘴……石化……打抖……三个动作在夏春耀把脑袋转过来的同时一气呵成,对上四阿哥一脸“你再说下去试试看”的表情。再看了一眼站在一边带着“你也有今天”的表情的弘晖……­干­笑了一声……却立马想哭出来……呜……妈妈咪呀……她学过乐极生悲的成语啦,不需要身体立行地去感受啦……

“……四……四……四爷……新年快乐……恭……恭……恭喜发财……”她立刻换上一张讨好的笑脸,斜视了一眼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的弘晖,完了……完了……她竟然叫雍正大人大过年去嫖……嫖……嫖妓……这下死定了……不过,谁让他打扰她华丽的恋爱时间嘛……大过年的不去抱小老婆,跑来管儿子,真的很让人鄙视耶……

“爷看你的表情,好象不是这么个意思。”他眯了眯眼,成功地让某人抖上加抖。

弘晖瞥了一眼,那个就会抖的某人,指望她是没用了,只能上演他的绝招了,一哭,二闹,三上吊,一个眨眼,一泡眼泪就涌了上来,接着就哇啦啦地扯开了嗓子:“……呜哇哇!!”

“你额娘还没到,少来唬我!”四阿哥看也懒得去看那个把眼泪当水流的娃娃。

“呜哇哇,阿玛就知道凶弘晖!弘晖知道阿玛一点都不痛弘晖!”他哭得楚楚可怜,梨花带泪,加上小手一摸一摸地,硬是将一副小­奶­娃哭啼图,搞成了小正太撒娇图,看得抖在一边夏春耀张大嘴巴,傻了眼……

“哼!”四阿哥冷哼了一声,眉头却不自觉地动了动……

“弘晖自小就体弱多病,和弘晖一般大的娃娃出去玩的时候,阿玛就不让,“继续哭诉,抽鼻子状,“那些娃娃知道的事情,弘晖啥也不知道,呜……明里儿,他们不敢说,背地里还不都叫弘晖是傻冒!”

“……”四阿哥的眉头渐渐皱起来,不自觉地放低了态度……

夏春耀却在一边忍住吐血状,叫他是傻冒??这个世界上有人敢叫他是傻冒吗?颤抖颤抖……她明明还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带着一票­奶­娃娃的强大华丽阵容……竟然能把一个帮派老大说成是在不良少年欺负下的乖宝宝,实在是太让人敬佩了……

“……呜……这两年,弘晖的身子总算好点了,下了地,才知道这外头新奇东西多着,人人都知道,就是弘晖不知道,弘晖是阿玛的儿子,就算不成气候,也不能给阿玛丢脸啊!弘晖这才想,多见识点,多学着点,总不是坏事,可……呜……阿玛……呜哇哇!!!”

好个对封建社会阶级教育制度的深刻控诉!!站在一边的夏春耀几乎带着膜拜的眼神看向了那个哭得惹人怜爱的­奶­娃娃,再看了一眼,已经差不多被融化了的冰疙瘩四爷,再次肯定了小­奶­娃的杀伤力非同寻常……

四阿哥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哭得泣不成声的弘晖,弯身帮他拭了拭眼泪,却见小­奶­娃还闹脾气地嘟着嘴,转过身去……

“得了,得了,去过就算了,阿玛没带你去见识吗?要瞧啥新鲜东西,非得找这大半夜的去吹冷风,真要又闹出个病来,咋办?”虽然还是凉凉的声音,却带上了一丝别样的温度,听得一边的夏春耀冷热交加,水深火热,极度不习惯……

“……呜……”小­奶­娃欲拒还迎地让四阿哥把泪珠子给摸了去,最后抽了抽鼻子。

“大过年的,不许哭鼻子,男娃娃总哭鼻子像什么样子?”

“……恩……”娇羞地应了一声……

“要去哪儿玩,要和阿玛或额娘知会一声,带几个奴才跟着!恩?”

“知道了!”扭捏地答应了下来……

“好了,今儿个宫里有宴要招待大臣,阿玛得进宫了!”他立起了身子,反身看了一眼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状的夏春耀,没再说话,只是跨着步子走了出去。

雍正大人……您不是说这套对您不管用么……她怎么觉得好象这娃娃是专门针对他,才发明这套招数的啊……

“……阿玛,早点回来!”小不要脸地招了招手,一个转身,立马恢复原形,对着张着嘴巴,下巴快要落地的夏春耀眨了眨眼睛,“看到了吧,让你学着点,就知道抖抖抖,抖有个啥用!哼!”

“……”学……怎么学……到底是谁把欲拒还迎,娇羞无限,梨花带泪,楚楚可怜的表情统统教给这个死小鬼的……

“还楞着­干­吗,我阿玛都给我们解禁了,出去玩咯!”他一挑眉,脸上根本没有了哭过的痕迹……

“……”这还是人类吗……雍正大人,你到底是怎么生出这样的娃来的呀……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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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愁着以后见不着面了呢,没想到在这里就碰上十爷和十四爷了?”一声带着调侃的笑声从汀兰的­唇­角流泻而出,抬头看了一眼漫天无际的烟火,“宴席还没结束,你们就溜出来了?”

“爷找个地方看烟火而已,反正也没爷什么事。”十阿哥扬了扬手,笑着说,“现在的差事可算满意?”他看了一眼一身女官旗装的汀兰,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只让十四爷帮我寻个清净的差事,为何却把我往万岁爷身边放?”她深叹了一口气,“您是成心让我为难吗?”

“怎么着?这么好的差事,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倒还是我错了??”十四吊起了嘴角,一边撩袍坐在一边的石椅上,“听我额娘说,你茶艺着实不错,这才帮你寻了个好去处,你得明了,我额娘这算是越俎代庖,不给你寻个好去处,宜妃娘娘那儿总是说不过去。”

“你这家伙,非把好话当坏话说!”十阿哥拍了拍十四的脑袋,“汀兰她不好事,不过,只是奉茶而已,别的事,别去瞎搀和就好,泡个茶还能泡出个啥事来?”

“汀兰那个­性­,还出的了事?”十四冷哼一声,手撑在下巴上咕哝了一声,“又不是那个死丫头……”

“什么死丫头?”十阿哥看着十四突然忿忿的态度有些不明……

“没啥!”他没好气地打断了十阿哥的问话,竟然用起了同那个死丫头一般很不入流的转移话题的招数,“汀兰,我说今儿个大过年,良辰美景的,何不再哼上一曲?”

“对对!”十阿哥兴致一来,一拍腿想起来,“当初去九哥家第一次碰上你的时候,你哼的那怪曲子,还真是找不着比你唱的还好听的!

汀兰轻笑一声,应了下来,视线淡淡地停在半空的烟火上,细柔的嗓音在冷冷的空气里悠悠地吟起了一阵舒扬的调子:

“红藕香残玉簟秋

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

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却上心头”

十阿哥将视线落在她身上,­唇­角刚想说什么,却不想破了此刻的幽静,只是楞楞地望着她轻柔地哼着不知名的调子,余音缠绕……

“大过年的,怎么唱这悲调子?”十四皱了皱眉头。

她垂了垂眉头:“汀兰只是想着大过年不能团圆的阿玛和额娘……”

“……想是人怎么不见了?敢情都躲在这儿听曲子?”十三阿哥的声音Сhā了进来,视线在一曲唱罢的汀兰身上打了个圈,然后伸手去拍十四的帽子,“唉,你家岳父正在里头找你呢,你倒好,跑出来享受美人吟曲?谁还敢把闺女嫁你啊?”

十四将帽子按住,站起了身,正要调侃地应上一声,身后站着齐刷刷的几个人:“说我,这不都闷出来了么?得?汀兰啊,你就接着帮这几个爷也哼上一曲吧!不过……四哥,怎么把您也闷出来了?”

“四爷吉祥,八爷吉祥……”汀兰立刻福下身去,略微抬眼打量了一番面前的两个人,带着几许复杂……这就是将来为了皇位要斗得你死我活的两人……

“起吧。”四阿哥扬了扬手,对她有点深意的眼神砸在自己身上,皱了皱眉头,却转身看向十四阿哥,“皇阿玛在唤你呢,要抬杠也先进去再说。”

“四哥,您这话说的,这大过年的,你十四弟我就算再不成气候,也不能这时候同你抬杠吧?”他贼贼地一笑,耸了耸肩,却只能认命地站起了身子,“进去咯,进去咯!八哥,你可是也来逮我的?”

“有四哥在,量你也跑不远,我是跟来看热闹的。”八阿哥­唇­扬轻笑,不掩那一丝幸灾乐祸。

“这没良心的话,也只你八哥能说的出口!”他摇了摇头,一把拉过一边的十阿哥,“咱们是一船的啊,十哥,总不会和八哥一样没良心吧?”

“唉??老十四,这可是你拉我出来的!”十阿哥看了一边一直笑着没出声的汀兰,只能把十四拖着往前走……

八阿哥反身跟着一行人身后,正要提步而行,却顿了顿脚步,没有转身,只是将脸淡淡地侧向了身后:“我额娘那的水仙花种,可是你给送去的?”

“……回八爷的话,是奴婢给送去的……偶尔听起万岁爷提起说,良妃喜养些讨喜的花草,刚巧又寻着些水仙花种,便给良妃娘娘送去了些……”

“……那到是你有心了。”他转过身来,对着她轻笑一声,却带着一抹褪不下的深意,“要爷打赏你些什么吗?”

“……汀兰只是……”

“爷便赏你个忠告,这紫禁城里,事事上心不一定是好事。”不等背后的反应,他只是趁着月­色­,习惯­性­地摩挲着自己拇指上的玉扳指,踩着步子,赶上没走多远的一群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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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胤禩的手落在后门的门闩上时,雪又不知觉地飘了下来,他抬眼看着这紫禁城外的天空,好一阵子,没去拉那扇后门,直到一阵实在不算小声的对话窜进他的耳朵,让他忽略不掉……

“不是这样啦!你怎么就这么笨啊!”一声训斥的声音从弘晖的嘴巴里跳出来,砸在正以极度怪异的表情看着他的夏春耀身上,“眉头再垂下些,嘴角,嘴角,哎呀,叫你把嘴角跨下些,不是叫你流口水啦!!”

“……我承认我没天分还不行!你放过我吧!”没骨气的声音也跟着响了起来,“撒娇这种东西,比杀人还难,你饶了我吧!”

“连撒娇都学不会,你以后怎么混啊?难道每次都靠我来保你?”小­奶­娃说着完全和他身份不相符的话,“你都没和你爹爹撒过娇么?”

“向他撒娇??他不向我撒娇就不错啦!”她一扬不屑的音调。

“哦?听人说,你不是卖身葬父的么?”

“卖身葬父??啊哈哈哈哈,你信么?”

“如果你老爹是被你气死的,我就信!”

“……死小鬼!!”

“那,那你爹爹是啥样的啊?”

“……你­干­吗好象很好奇我爹爹的样子……”

“哦,只是想知道,啥样的爹爹才能生出嫖姐姐这样的人嘛!”

“说到我爹,有一件事情千万不能告诉八爷!”

“哦??啥事,啥事!!”小鬼来劲的声音,让他也下意识地将门打开了些,不自觉地拉近了一点距离……

“你得发誓,不告诉你家八叔,我才告诉你!”

“你怎么那么别扭啊,你那点事,我八叔也不稀罕知道!到底啥事??”

“就是……我爹那个混蛋,在我刚刚出生的时候……”

“……恩恩恩……”

“把我的初吻给夺走了啦!!呜呜呜!!!你知道他多可恶吗?一出生就抓着我乱亲!!说什么,将来还不知道要便宜哪个死小子,所以,先夺了再说!!你说这是什么爹嘛!!哇哇!!可恶,混蛋,比你阿玛还可恶!”

“……”

“你­干­吗用一脸‘有其父,必有其女’的表情看着我?”

“……”

“我警告你哦,你说过不告诉你家八叔的……”

站在两人身后,他的白裘将雪地拖出一条长长的弧度,再也压不住胸口的淡笑:“哦?可我已经知晓了,又该如何是好呢?”

“……呃?”她感觉到有那么点不对劲,却见弘晖嚷着“八叔”就往身后跑,等她转过身去,看到的还是她的佳人被小­奶­娃调戏的­性­感场面,但是她现在却没有心情去在意那些个东西……

“……八……八……八爷……那那那那不是我自愿的,所以,所以,所以,不算!!”她急忙向他证明自己的清白,那啥,这古代男人的贞­操­观,看得比天都大,看小说上说,露个手腕子都要被抓出去乱抽,她的初吻都没了,这下还不被挂个红杏出墙的牌子扔到街上去游街啊,解释解释,她的清白,她是清白的啊!!

他别有深意地打量了她一眼,站在一边看着她使劲地摇着手,向他解释自己的清白,好半晌,他终于开了口……

“我想,我暂且还不会在意。”

“呼……”听到一个放心的喘息声……

“不过……”他有些皱眉地看着她……

“……”一听到“不过”二字,倒抽气声又拉了起来……

“……我不就成了你爹口里的那个死小子了吗?”他挑着眉头,指了指自己,告诉她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爹是何许人也?竟敢骂大清皇子是死小子?

“呃??对……对哦……”她楞楞地看着他,下意识地说出了口,却急忙捂住祸从口出的嘴巴……

呜……她爹怎么可以骂八爷是死小子呢?爹……他这样很不厚道啦,就算她最近因为过年,还蛮想他们的,但是……他也不能骂八爷是死小子啊!还好他不在这,要不岂不是要被砍脑袋,万一株连了一个九族,一家人就集体死翘了!八爷……她会在心里帮他鄙视一下爹爹的……恩……有异­性­了,她也彻底不人­性­了……

“……”弘晖无语地抬头看着两个人,一个使劲摇着脑袋捂着嘴,一个却笑得事不关己,他们好象是在开玩笑吧??可为什么他却完全不觉得好笑呢……八叔……他就不能换种方法调情吗?

年宴

话说,北京城的大雪断断续续地飘啊飘,夏春耀的好心情却一直没间断过地往上摇,自从弘晖的梨花带泪第一式发挥效应之后,四爷就彻底睁只眼,闭只眼,放任死小孩过大年,这夫唱吧,­妇­就随,四福晋也没了反对的余地,还趁着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副“我家儿子就拜托你了”的模样,搞得她的肩膀抽搐不已……

被这端庄大方的大清皇后一个巴掌拍下来的感觉,那怎是一个腾云驾雾能形容的,一瞬间,她有一种,她也算是一国家栋梁之材的感觉,总算碰上伯乐了……

差事就这般接下了,但是下场却不怎么好,想也知道跟着一死小孩子能有什么好下场,无非就是从街头窜到街尾,啥都要看,啥都要玩,除了那些18禁的地方,他想去没功能,几乎要把北京城翻了个遍,这也就算了,最最不能让她接受的就是……

这个将来的皇帝之家,竟然不给她公款报销的机会,一句“用弘晖兜里的压岁钱就好”,可把她苦死了,雍正大人的死小孩敛财的手段一点也不比她逊­色­,一到要付帐的关键时刻就对着她眉头一挑,凉着嗓子丢出一句:“我说,今儿个晚上,你还想和我八叔见面么?啊?”

她听得眉头一抽一抽,只好乖乖地忍痛讨出自己的腰包,简直就是TNND……每当这个时候,她还真是找到了一种嫖妓的感觉……这个死小孩自己一脸老鸨的模样也就算了,竟然把八爷说得和姘头一样,更鄙视的是,他再次把她定位在嫖客的不华丽身份上……

于是乎,夏春耀就这样痛苦并快乐地承受着,一晃到了四爷家的终极年宴。

天还亮就被拖起来丢进了厨房,忙了昏天暗地,好不容易把“朱门酒­肉­臭”的必要道具给准备齐了,又被管事从厨房拎了出来,丢了一套新衣服,要所有的丫头都给穿上,说是不能给府里丢脸,她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衣服,非常肯定这就是传说中的“弄虚作假”,这和她们学校每每一有领导视察就搞全校学生大练“微笑迎宾”是一个道理,敢情这套活动在哪个朝代都是很有市场的嘛……

“你们可听好了!”管事的拉开嗓门对着集中到一起的下人,开始进行最后“接待演习”,“今儿个,是咱们府里的大事,来的可都是主子的兄弟亲戚们,也就是咱们的主子!”

“……”一群下人唯唯诺诺地站在原地,谁也不敢做声,继续听着管事的口沫横飞……

“咱们这四爷府的规矩一向严格,该有的礼数,该有的规矩,你们自己心里都该清楚!”拉长了高调的声音让夏春耀联想到了校长级人物每隔个几天就要秀一次的无营养训话,于是,条件反­射­地打了个哈欠,“尤其是你!夏春耀!你最好少给我惹是生非!”

“呵呵……”下人们一起捂着嘴偷偷地笑了起来,不知道是笑她的名还是笑她的人……

“啊??”她的哈欠打到一半,嘴巴都还没合上,却看见所有的人视线都砸在她身上,这才知道自己被华丽点名了,“……哦……”

她最近可是身肩要职的国家栋梁耶,死管事,不知道要给点面子吗?好歹她还有个和少主子交情匪浅的后门关系在这,怎么就还是没人把她放在眼里呢?可恶,太可恶了!

管事的狠狠地白了她一眼,随即从她身上拉开了视线,继续训话:“呆会儿,轿子就该陆陆续续到了,你们几个,跟我出去迎客,你们几个呆在堂上伺候着茶水和点心,你们几个去宴庭那儿帮忙……”

“我我我我我呢?”一瞬间身边的人都被瓜分了个­干­净,只剩下她还像根杆子似地杵在原地,扎眼得厉害……

管事斜视了她一眼,皱了皱眉头:“你去给我做蛋炒饭!!”

“……”她楞了楞,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看到管事的自己也满脸黑线的表情,一下反应了过来,大嚷了一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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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康熙四十三年大年初十二,地点是四贝勒爱新觉罗?胤禛府的年宴庭里,事件是……每一桌山珍海味,满汉全席中间放着的都是一大碗华丽而又格格不入的……蛋炒饭……

一屋子的人寒暄,作揖,套完近乎后,各自往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去,却同时瞪大了眼睛,聚焦了砸在那碗扎人眼,冒热气的蛋炒饭……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搞错了吧……啊……

道行高的只是挑挑眉,没说话,了然于心地轻咳了一声,径自端起茶啄饮……代表人物……八阿哥胤禩……

道行稍微差点的……皱了皱眉头,一声不屑的“哼”声跳出喉头,斜视了一眼摆在中间的蛋炒饭,耸了耸肩……代表人物……十四阿哥胤祯……九阿哥胤禟……两人还对同时发出“哼”声,互相瞥了一眼……

道行再差点的……张大了嘴巴,咽了一把口水,装做什么都没看到,继续左右开工地聊天,寒暄,脑门心却直冒冷汗……代表人物……呃……太多了……数不清……

而还没开始修仙的十阿哥一看这阵仗,再瞥了一眼,等着吉时准备开席的四阿哥,一个咕哝正要开口说些什么,身下却被左边的九哥一脚踹了扎实,胸口被右边的十四一个手肘撞了个扎实,还没缓过神来,却猛地对上八哥冷然扫过来的眼神……少说话,多吃饭……

呜……他家兄弟这是怎么了,都被四哥这小气鬼架势给气糊涂了?要采取沉默抗议举动?啊?不过,他还是乖乖闭口吧……脚痛,胸痛,连脑袋都是痛的……想不闭口都难……

一屋子的人楞是没一个开口的,这起话头的艰巨任务就落到这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身上了,他扯了扯嘴角,抖着手,指上了那碗蛋炒饭,看着一边同十三阿哥眉来眼去的四阿哥,想问问他是不是搞错菜谱了,还是奴才把东西给端错了……却听见一个洪亮的声音在满是窃窃私语的屋子里响起……

“哎呀!蛋炒饭啊?”十三阿哥……胤祥,绝对是一个道行登峰造极的人物,“我说四哥,你也真是太了解小弟的喜好了,太子爷,您给尝尝,这蛋炒饭可是好东西,唉!!大家别楞着啊,动筷子,动筷子!”

“……你……你……”太子抖着手,指着这碗他想都没想过的食物,这里面有­阴­谋,绝对有­阴­谋,事情绝对不是表面一碗蛋炒饭这么简单,看着老八,老九,老十四他们又是使眼­色­,又是桌下小动作不断,他就知道,这里面一定有文章!!哼!!想在他面前耍花招,没门!

“唉!门口的奴才,你还楞着­干­啥,快把炮仗给点了,讨个喜气,大家也好开席不是?”十三阿哥扬了扬手,“四哥,你看呢?”

“……问太子。”四阿哥淡淡地一句抛出了绣球,看也没看一头冷汗的太子,一碗蛋炒饭而已,至于么……

“太子爷……您看这?”十三阿哥立起筷子,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状况告诉他……

“……哼,哼,何来问我一说?今儿个不是老四摆酒桌请大家,我怎好越俎代庖?”想和他练抛绣球,虽然他还没搞明白这蛋炒饭里有啥名堂,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他绝对不做那个冲锋陷阵的。

四阿哥扫了一眼周围的兄弟,喝茶的喝茶,嗑瓜子的嗑瓜子,揉胸口的揉胸口,冷笑的冷笑,再看了一眼十三阿哥不耐烦地点了点筷子,最后再扫到太子一脸戒备地看着自己,扬了扬手:“鸣炮,开席!”

“噼里啪啦”一阵乱响,正式宣告宴席开始,而在太子爷的心中,警铃也正式拉响了,太­干­脆了,太­干­脆了……什么解释的话都没有,就开席了,这一碗蛋炒饭放在中间究竟有何寓意?视线左摇右摆,却见老八这边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倒是老十三已经举起了勺,这第一勺,自然是给了放在中间的蛋炒饭……不单纯,绝对不单纯……

“唉!太子爷,您别光坐着呀,四哥难得大摆宴席,您不吃回本来,过了这村可是没这店了!”十三一边吃着,还不忘招呼着大家,“八哥,九哥,十哥,老十四,你们怎么也不动筷子,敢情都看我这馋嘴热闹呢?”

“四哥和太子都没动筷子,老十三,你也太急了点吧?”八阿哥笑着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视线轻瞥向一边端坐着的四阿哥,“既是四哥摆宴,这开席的话可着实不能少,四哥,请!”

“自家兄弟,不兴这套。”四阿哥也跟着举起筷子,正要开动,却在中途被十四的筷子给拦了下来……

“唉!四哥,别动别动!”他一脸调笑地扬了扬眉头,“这讨喜的话可着实是不能少的,额娘都是这么教我们哥俩的不是,既是您不说,也还有太子爷给咱们说上两句不是?”一边说着,一边回头看向了九阿哥。

九阿哥嗑着瓜子,也不言语,只是这笑别有深意地往大了扩,手指不住地在桌面上滴溜溜地点……

“……”四阿哥看着这个明显找茬的家伙,只是冷哼一声,将伸出去的筷子收了回来,将筷子摆了下来,转向一边的太子,“既是如此,便请太子代劳愚弟了。”

“……”恩恩恩??怎么他才一下子没注意,这火头怎么又撩到他脑袋上来了,他就知道有名堂,哼,看老八和老十四一唱一和,老九和老十四眉来眼去,当他死了吗?

“既是太子爷代劳,也好。”八阿哥轻笑一声,向一边的太子投去目光,却让太子使劲一抖……

“……呃……我也没啥好说的,呃……咳咳!既是兄弟聚会,出宫之前,皇阿玛也甚感欣慰,呃,我们兄弟一心,替皇阿玛治理好天下,这才能有今日普天同庆之势,我借四弟的宴席,敬大家一杯!”哼哼哼,这话说得毫无破绽吧,看他们还能玩出什么名堂!不就是一碗蛋炒饭吗?想当初在老九家见识到那碗“美女脱衣”,他也不是镇定自若,还多吃了几口!哼!

“请!”

众兄弟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举起杯子一扬,皆是一口饮下,安然度过一关的太子,美滋滋地正要坐下,却见一边的八阿哥将头微微侧向了他,凉凉的声音轻轻地响了起来……

“太子……是‘帮’皇阿玛治理天下才对……‘替’字可是大逆不道……”说完,也没看太子倒抽一口气地差点厥过去,只是淡淡地举起勺,舀起了一点蛋炒饭放进自己的碗里,举筷子挑了起来,放进嘴里,细嚼慢咽着……

呜……他就知道这个蛋炒饭里绝对有名堂,他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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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手抖手抖手好抖……

当地主阶级正在享受盛宴的时候,她却空着肚子从厨房里爬出来,她可以肯定又被油烟熏老了几岁,这下华丽了,这里又没有护肤品,就算有也轮不着她用,呜……黄脸婆是好让人鄙视的职业……真想去问四爷要点­精­神损失费,那么多桌的蛋炒饭,亏他想的出来……这大清皇阿哥到底什么毛病,竟然拿蛋炒饭招待自己兄弟……

听见后院里的戏班子正拉开了嗓子唱着个啥,她缩着身子,探着脑袋,想看看八爷来了没,耳朵里充斥着没营养的拉嗓子调子,她果然没有欣赏国粹的天分,这大清皇阿哥其实也蛮可怜的,要是换了现代的高­干­子弟,肯定早跑到PUB和夜总会去厮混了,看那些人化得油乎乎的妆,还不如去看MM跳钢管舞呢!

呃……阿呸呸……她在想什么!正是由于历史局限­性­才造就了好男人啊……八爷……钢管舞也没什么好看的,千万不能去那种堕落的地方啊……

“……你缩在这里­干­啥!”一阵­阴­郁的声音从她的背后窜上脊梁骨,她突然从头麻到脚,然后ρi股就开始痛了……呜……痛苦的回忆又爬了上来……

缩着ρi股转过身去,她­干­笑着抓了抓脑袋:“……九……九……九爷……”呃……忘记行礼了……赶紧蹲下身福了一下,继续­干­笑。

向来不爱听戏的他同四哥他们打了声招呼,正准备走人,却在门口碰见了今天蛋炒饭的正主,正好!省得他特意去揪她出来!!

她有些心虚地抬眉看了一眼,眼珠子四下转动了一番,想看看有没什么救命的主,却懊恼地发现,她必须得孤军奋战一阵子……

他的视线在她的新衣服上打了个圈,皱了皱眉头:“年宴该是办完了吧?”

“呃……回九爷的话,应该,大概,差不多,我想,也许,可能……”

“哼!”他浓浓地哼了一声,一把拽过她的手肘,开始往外拉……

她瞪大了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扯着往外走:“九……九……九爷,奴……奴婢我……”来人啊!!救命啊!这里有恶霸地主强抢民女啊!!

“回家!”他看也没看身后挣扎的她,她那点反抗的力道也根本不被他放在眼里。

“回……家?”她楞了楞……是回府才对吧……呃……不过那个府是他的家没错啦……对他来说是回家,对她来说,就不是那么回事咯,地主阶级剥削集中营!

“怎么?莫非呆了一个月,就让你忘了你是谁的奴才,谁才是你主子了?”他挑了挑眉头,回过身来­阴­郁地瞪了她一眼……

“……”她能不能回答,她是差不多忘了,呜……这样天时地利人和的优良恋爱环境,她舍不得走啦,她可不可以要求一下申请调职四爷府哩……她和弘晖今天晚上还打算夜探一下八爷寝室哩……

“啪”一个红红的纸包甩进她手里,她的视线在手里的小包上定了格,却随即拉上了那张在月光下有些别扭的脸,如果没搞错的话,她手里的这个东西,好象是传说中的红包耶……唉……在四爷家公然搞行贿受贿?虽然她现在身肩四爷府的要职,但是好象没方便可以给九爷行吧……

“九爷……”她拿着手里的红包,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拿别人的手软”这句话……

他被她盯的有点头皮发麻,索­性­转过头去,继续拽着她的手肘继续往外走:“看什么看!哼,叫你拿了钱去买两件衣服,别老是穿得丢我九爷府的脸!”他再回头,看了一眼她身上那件淡粉­色­的新衣,虽然已经被油烟给弄污了不少,却难得还算个衣服的样子。

“……哦……”给她钱当然是很好啦,她刚好最近被弘晖敲诈得财政紧张哩……不过还管她怎么花,真是恶霸地主,她偏要花去嫖……呃……呃……

“嫖姐姐!!”弘晖救命的声音终于在经过前庭的时候响了起来,“你要去哪里?唉?九叔?”

九阿哥皱着眉头打量了小鬼一眼,也没打算和他寒暄,径自拖着自己身后的奴才继续走……哼,他带走他府上的奴才,自然是理直气壮!

“你不能一个人偷爬过去!!说好一起的哦,一定要等我!”某个被拽着拖出大门的人,还不死心地大吼出声。

弘晖眨了眨眼,却立刻心领神会的明白了过来,摇了摇头:“这下事情不好办咯!”跨着小方步,向后院子走了过去,他得怎么和八叔汇报,嫖姐姐被九叔拖走的事情呢?添油加醋好象蛮好玩的样子,嘿嘿,好早就想试一下了,啦啦啦!

“九爷!”小厮一边说着,一边撩起了轿帘,等着伺候着这位爷上轿,却被他一扬手拦了下来……

“滚开,爷今天不想坐轿子,都滚开!”他没好气地将几个轿夫给吼了开来,就连小厮也一并骂开了,骂得身后的人莫名其妙地抖着身子。

完了完了……他该不会刚好也有每个月的那几天吧……­干­吗无端端地发起火来,呜……虽然她就好象没见过他心情好的时候……一个人抑郁太久会搞出毛病来的……学八爷那样笑笑多好……

呜……不过现在不是担心他身体的时候啦……人都跑光了,这下不是只有她当出气筒了,这样冰天雪地,他不会为了暖身拿她当沙包给她一顿好打吧……抖啊抖……

他没回头,也没说话,只是继续拽着她的手肘往九爷府走,可皱着的眉头却也一直没有舒展开来,她缩在他身后,保持着手肘朝天,侧身而走的困难姿势,整个画面就好象一个帅哥牵了一只螃蟹在散步……真TNND的华丽……

右手被他拖着不能放进口袋取暖,加上之前颠勺的后遗症,她的手开始抖得越来越厉害,一个劲地瞎颤,他走得不算快,却仿佛在想着啥,压根没管他手里拽着的螃蟹还是啥毛虫……也不知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手间一紧,将她的手猛得勒紧了不少,她条件反­射­地一抽手,他因为她的抽动而松了松手……手一滑,她的手掌落进了他的手掌里……

她猛得倒抽一口气,咽下了一口唾沫,想要把手给抽出来,却发现他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力道加重了些,完了完了,这下完了,她这样是不是属于当街调戏皇阿哥?呜……她不是故意轻薄他的手的……这……这是误会……

“咕噜噜”她的肚子似乎嫌她还不够丢脸,突然间,Сhā进几声伴奏……

他闷哼了一声,却扯开了一丝笑意……搞得她一阵迷茫,为什么她饿得前胸贴后背,这人还这么没良心地笑出声来……

一回府,他便甩开了她的手,头也不回地往书房里走,她用自己还在继续抖个不停的手,推开了自己房间大门,却看见一副长针眼的限制级画面,被春桃一个枕头扔出来,砸得她转头就跑到池塘边蹲了好一阵子,顺便向八爷宣誓一下自己的决心,绝对不能因为一个红包就动摇,虽然,她移情别恋的速度一向惊人……

发誓完毕以后,她心安理德了,也估摸着,限制级该演完了,便爬回自己房间,皱着眉头正在考虑换床单的问题,却看见一碗包子又放在房门口的角落里,热气还在冒着……

抬头看了一眼已经不再有烟火的天,老天爷……桃花运,可不可以一个一个来,不要一窝蜂来呀……她现在没功夫应付厨子的芳心啦……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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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哥,没想到我还真该猜中了?”十四阿哥抬了抬眉头,看着舞台上的戏班子还在闹腾,话却是对着旁边的人说。

“恩?”八阿哥视线淡淡地一斜,看了看他。

“蛋炒饭啊!没想到八哥还真的喜欢!”十四咧了咧嘴,手掌撑着下巴,咕哝了一句,“便宜那个死丫头了!”

“……”八阿哥不说话,只是将视线轻轻地移开了些,“皇阿玛今年也要外出巡幸塞外,你可有打算?”

“打算?什么打算?”十四的眉头微拢,手指在桌面上摸了摸,“什么打算也等我大婚后再说吧!”

“……也好。”

红杏出墙

话说,四阿哥家的年宴刚过,第二天的清晨,泰管家的叫骂声如期而至地响彻在九阿哥府的上空。

“夏春耀!!你把这些母­鸡­全拖出来­干­啥!你!你!”紧接着一阵­鸡­飞狗跳的杂乱声……

“­鸡­蛋都用完了,要让华丽丽散步才行!”

“你这个小贱蹄子!”

“哎哟!不要捏我耳朵,不要拉我头发!”

“你!”

随­性­地趴在床塌上,闭着眼睛的九阿哥­唇­扬起淡笑,对外面的噪音似乎充耳不闻,甚至带着享受地深吸了一口气,眼睛没睁开来,只是转了一个身,往床里缩了缩……

一双女子的玉手略过他衣杉敞开的胸口,带着一阵暧昧地抚动,紧接着,一条玉腿也横跨了上来,有些不满的声音扬了起来:“爷……哪里的死奴才,这么一大早就扰人清梦……昨夜累死奴家了,奴家还没睡饱呢!”

“……”他没回应,将抚在他胸口的手拿了开来,径自在床上转了个身,面朝窗口,眼睛依旧没睁开,­唇­边的淡笑在听见一阵更大的­骚­动后,更加扩大了些……

“爷!”身旁的女子推了推他的背,有些不满地往他身上贴……

他没反应,却也懒得去管身后的扭动,将被子往身上裹了裹,继续睡他的大觉……看来今天他终于可以好好睡个回笼觉吧,吵吧吵吧,最好再闹一点!

“华丽丽,那边不能飞啦!”一个让他淡淡一“哼”的声音,近距离地响了起来,他皱了皱眉头,却没去在意许多……

也许是为了应了他的许愿,或许为了顺了他的心意,更甚者老天以为这就是九阿哥的没什么追求的新年愿望,突然,一阵黑影伴随着一阵不该出现的声音在他紧闭的眼前一晃而过,他猛得睁开了眼睛,却听见身后的小妾尖叫了一声,抓着被子就往床里缩……

而他也只能衣衫不整地和一只不知道怎么就那么欠揍、飞进主子寝房的母­鸡­大眼瞪小眼了起来……

……很好……非常好……简直是太好了!他怎么会以为那个死丫头只有那么一点能耐呢?经过四哥家这一趟外出旅游,她倒是长进了不少了,就连她养的母­鸡­都跟着长进了!!

“夏春耀!给爷滚进来!!”这个觉还能睡的下去吗?啊?可恶!

他一个翻身从床塌上站了起来,没去瞥那个因为拿不到衣服,而不得不抱着被子缩在被子里的小妾,径自拿起他的外褂,正要往门外走,却看见一个带着一脸“死定了”的表情的人,缩着脖子从外面爬进来……

还没瞧稳跟前站的是谁,她也没含糊,“咕隆”一声跪下去再说:“奴……奴……奴婢该死,奴婢罪该万死,奴婢……咻……”呃……请无视最后一声条件反­射­地倒抽气声……

她的眼珠子在那个躲在床后,明显衣衫不整的小妾身上打了个圈,然后在凌乱不堪的被子上审视了一番,不可避免地联想了一下昨夜的激烈程度,最后一咽口水,将视线慢慢往上瞟啊瞟……猛得伸手捂住了嘴巴……呜……妈妈咪啊……为什么一大早就要考验她所剩无几的定力……九爷,衣服穿好再发脾气啦……

他这样一大早就露个看起来就好让人流口水的胸部,睁着半带挑逗半是迷朦的眼睛,扬着一抹欲求不满的声线来诱惑未成年少女是很让人鄙视的行为耶……华丽丽,你种地方你也敢飞进来……不怕长针眼啊,呜……为什么一回九爷府,她的身边就尽是发生一些让人长针眼的事呢……

“爷!怎么这个蠢丫头又回来了?不是说打发给四爷家去了吗?”

春耀抬头看了一眼一脸不爽表情的小妾,呃……其实她可以理解她如此愤怒的心理啦,换作是她,肯定早跳到那个打扰她和八爷洞房花烛夜的人脑袋上咬人了,还算涵养比她好……不过,被子拉一拉啊……她不想看到不该看到的地方……呜……

他看了她一眼,人是跪在地上,却一点也不安分动着眼珠子,再加上那每瞟他一次就脸红一份的腮,眼神更是时不时地在他胸口狂吃豆腐,挑了挑眉头,他拉起一抹坏笑弯下身去,满意地看着她一副“你再过来,我就要叫了”的白痴表情,只是闷哼一声……

“……死丫头……”一声暗哑的声音刺进她已经红透的耳根子里,她深吸了一口气,强做镇定状……

呜……不要用那种BL广播剧里的小攻声音给她讲话啦,会出人命的……

“……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还不给爷带着母­鸡­滚出去!”带着暧昧因子的声线继续飞进她的耳朵里,好一阵子她都没反应过来话语的内容是什么,只记得那个余音绕脑的­阴­沉声线,混合着一股特意压下来的沙哑盘旋在她耳朵边……

“爷叫你滚出去呢!没听到吗?”一阵尖细的声音戳破了她梦幻泡泡,她猛得回过神来,脑袋一晃,硬是让自己的耳朵在旁边那位“魅惑”因子十足的大人的嘴­唇­上轻刷了一下……

两人皆是一楞,接着,他皱着眉头立起身,她则捂着耳朵用膝盖爬到了站在一边扇动翅膀的华丽丽身边……左手猛得一把抱起还没反应过来的母­鸡­,右手捂着耳朵,“呜啦”一声跑了出去。

都是你啦,死华丽丽,要是她因为红杏出墙被拖出去游街,她一定把她先炖成一锅­鸡­汤送去给八爷补身子,八……八爷,刚刚的不算,绝对不算……她是清白的,清白的……

“爷!那丫头­干­吗莫名其妙哭着跑出去啊?”

他捂着嘴角站在一边,眉头越皱越深……

“爷!您没穿衣服就在冷风里站那么久,莫不是着凉了!”

他楞了楞,看向坐在一边的小妾,眼神里满是不解……

“快进被窝暖暖,脸都烧红了!!”

“……”他忿忿地一擦­唇­角,低咒了一声,“死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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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九爷拖回家的夏春耀,吃着包子,带着华丽丽散步,还没有接到新的上岗任务,于是,也享受了一把上流社会的年假,顺便鄙视了一下自己自做多情的行为,再为自己才一个晚上就夭折的桃花运悲叹了一把,她都想好了一百零八种方法,如何在拒绝清朝皇阿哥的情况下,保住自己的项上人头,顺便准备尝试做一把红颜祸水的感觉……

哪知道人家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一回府就抱着小妾,HIGH到大早上还在演限制级……还让她抓“­奸­”在床……就好象在特意告诉她,不要误会哦,他堂堂大清朝皇九阿哥,是不会对一帖瑃药有兴趣的!

呜……小失望一下,在八爷飘逸的召唤下,她难得有定力拒绝帅哥耶,这么不给面子,好歹也配合一下嘛……

失望归失望,失望完毕后,她还得为自己失去了天时地理人和的恋爱环境,找寻新的途径,也不知道那个兼职红娘死小孩弘晖,有没有好好帮他同八爷因为昨天晚上突发状况请假,一看时辰差不多,便迫不及待地奔出了九爷府,呜……还是住在四爷家好,省去她不少卡路里,虽然大冬天不免被四爷冻得有点僵,现在就决定,等夏天一到,她就请求调职……

呃……不知道要不要写一份调职申请,理由写什么呢?为了免费空调,和恋爱方便?这个理由,应该不会被驳回吧?

靠着血­肉­之躯,迎着冷风,踩着雪地,爬过了几条街,带着一股红军长征的决心,站在了八爷和四爷家后门的小巷子里,从口里呼了一口气,暖暖了手,却突然发现今天的小后巷异常安静。

万籁寂静时,可这也还没到月黑风高夜,不会突然跳什么劫财劫­色­的吧?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唾沫,将身子贴在墙壁上,呃……不要问她­干­吗突然改走壁虎路线,总觉得这样安全点……挪啊挪……挪啊挪……却还不见某个一有动静就惟恐天下不乱的死小孩,跳出来乱叫“嫖姐姐”……也不见她的佳人,跨着步子,带着调侃的微笑飘逸出现。

莫非是什么京城灭门惨案发生了?还是什么不长眼睛的采花大盗看上了她夏春耀的人,就趁她不在的时候,把八爷给……

不是吧,她不是穿越过来演罗密欧和朱丽叶的,不要搞出人命啊!一边想着,一边加快了步子,却还是贴在墙壁上挪啊挪,呃……气氛诡异,她不得不选择诡异的靠近方式来应景……

直到她的背贴上了八爷家的重木门,她才猛得转过身来,将身子趴在木门上,想从门缝里窥视什么,哪知道,那门只是虚掩着,根本没有Сhā上,她一个猛推,没站稳脚根,就被脚前的门槛一带,两手一伸……

“哐呲”整个人Сhā在雪里,啃了一大口雪……

“呸呸呸!”她从埋过她头顶的雪堆里抬起了脑袋,使劲地吐掉嘴里的雪,却在抬头之时,眼光猛得一闪,满足地咽下了一口唾沫,顺便咽了一肚子的雪……

一杯清茶散着热气,被搁在石桌上,落在茶盖上的小冰晶,变成娇莹的水珠被一只玉手,轻轻摸去,拇指配着熟悉的玉­色­扳指挑逗似地在杯盖上摩挲了一番,却又瞬间收了回去,翻了一页拿在另一只手里的书本后,又继续宠幸那杯茶盖……

书本因为突然Сhā进来的噪音,微微斜了些许,一张让她将雪吞进肚里也甘之如饴的脸落进她的视线里,她楞楞地看着他坐在石椅上看书的样子,白裘披在身上,长辫上落下了几缕雪花,银白­色­的褂子,黑绒线缠边的帽,靴子上落下了一片湿漉……

呜……八爷,他这样坐在这里好不安全的,还好冲进来的是她,要是是一个采花大盗之类的东西,那八爷岂不是要被辣手摧花,香消玉殒了?恩!绝对不能让这样的状况发生!关门!锁住!

她想也不想,一把爬起来,Сhā上门闩,哼哼一笑,拍了拍手,这等春­色­,自然是要关上来,自己慢慢欣赏啦,嘿嘿,顺便把那个小电灯泡也关在门外,啊哈哈哈哈,其实回九爷府也还是有好处的嘛,至少那个死小子不知道她神出鬼没的具体时间啦!

他的书,因为门被锁上的声音,又斜了一点,瞥了一眼她贼贼地转过身,仿佛偷了腥似的表情,他只是淡淡一笑:“把门关着做啥?”

“呃?”她因为他突然拉起的音调,惊了一下……呜,早上被魅惑的后遗症一下全好了,还是八爷那带着一点轻逸,扬起的音调比较挠人心哇……

“……不过,也好……”他轻轻地放下了手里书,将身子转向了她,­唇­角开始上扬,眼神砸在她的身上……

“……”呃……不过,也好……是什么意思?呜……他们都已经交换过口水了,可为什么从他嘴巴里飘出来的话,她听懂得还是不过两只手指头哇……不过,没关系,没关系,听不懂,她可以用看的,不能枉费了她练了那么久的眉目传情不是!恩恩!

一抬头,却碰上一双幽黑的瞳孔里,伴随着从他手边的茶杯冒出的袅袅白烟,几缕朦胧,几丝氤氲,她努力地擦了擦眼睛,想从他的瞳孔里读出什么,却发现……读是读出来,却不是什么好话……

……不过,也好,你死定了!后面这句才是重点……

啊??什么东西?谁死定啦?左看右看,旁边好象都没有人的样子,难道,他眼睛里说的是……她?无辜的夏春耀??

她的手指,颤抖地指向自己,眼神里满是无辜……虽然,她刚刚看见那副香茶美人读书图的时候,呃……不可否认是有那么一点点龌龊……好吧……她承认,是很龌龊的想法……不过就是想把他当场推倒在地上,然后……呃……想想而已,犯不着说她死定了吧?

他也不说话,继续看着她笑,只是这笑别有深意的厉害……

你叫弘晖送了什么给我?恩?

呃?她眨了眨眼,随着他的眼神朝一边桌上搁着的一片点心中间望去……蓦然,视线撞上一抹艳红,刺得她差点没厥过去……

咻……

死小孩,我恨你!!呜呜……八爷,我是无辜的……我真的是无辜的!!你看我的眼神,我像是会撒谎的孩子么?看到没??

……没工夫看,我现在在生气!

他的视线扯向一边,没再理她……

你哪有生气,你明明笑的很欢……

她抬了抬眉头,鼓了鼓腮帮,不仅笑得很欢,还很有倾国倾城的架势呢……

依你的意思,我不要笑?

他扬了扬眉头,眼神满是警告地看着她……

呃……不是不是,你笑,你笑,你千万不能不笑,那太恐怖了,嘿嘿嘿嘿……

她急忙摇手,眦牙咧嘴地抓了抓脑袋,缩着脖子,站到一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弘晖不在这里,他们还是得用这样小贼的暗号方式沟通……

……他不再说话,视线在弘晖拿来的东西身上停留了一阵,径自拿出自己的书,接着往下读,不去理会那个站在一边,一脸憋屈的人,手指继续宠幸他的茶杯……

呜……她也想被宠幸啦……在她面前摆出一副魅惑力十足的样子,又不甩她,八爷还真是会折腾人……TNND……

她站在桌边,使劲地咽着口水看着他的黑沉沉的眸子由上而下的扫着书上的字……莫非是什么黄|­色­小说,至于看得那么投入么……

他也不言语,继续看他的书,只是听着一声咽唾沫的声音,觉得有些聒噪,将手边的点心往她那儿推了推……

她的视线却在他的玉手上,贪恋了几分,这才去寻求物质满足,捻了一个不知道什么糕点往嘴里塞,想拉回他的注意力,使劲嚼得“哒哒”响,哪知这位心无旁骛的大人,更加配合她,将书翻得“嘶嘶”响,还不时,又皱眉头,又轻笑地证明,这本书的确魅力比眼前的她大的多……

看了一眼死小孩送来的东西,她忿忿地咬了咬­唇­角,NND,死小孩,给她背后放冷箭,回去就把他前两天还尿床的事迹宣扬一下,啊哈哈哈,和她斗!啊呸!

唉,既来之,则安之,于是乎,她也想开了,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看着对面的佳人流口水,物质和­精­神双重满足,其实也蛮惬意的啦……

直到一本书在他的翻动下见了底,一盘点心在她的不客气下也见了底,他才挑起眉看向她,她含着口里的梅子,看着死小孩送来的东西,忿忿地啧着嘴……

“好吃吗?”一声轻逸的声音扬起来,她猛得对他使劲点头……终于宠幸完书了,该轮到她咯,万岁!

她吮了吮­唇­,梅子碰着她的牙齿,发出几声碰撞声,皱了皱眉头:“恩……”

“不好吃?”

“还好……不过,有点酸。”她非常中肯地告诉他,她的感觉……

“哦?”他扬了扬眉头,拉起一丝坏笑,“酸?”

“恩!”

“有多酸?”

“呃??”她想了想,正不知道怎么答他,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臂,往下扯了扯,让她的身子不得不为他低下来……

“我尝尝!”

说罢,也便不客气了,扣着她的后脑勺,咬住她刚刚吮过的­唇­瓣,她微张的口,没有去拦他的舌尖的侵入,一股酸意从他的舌尖蔓延进他的喉头,他皱着眉头,将她的脑袋再往下扣了些……似乎对这丝酸意的蔓延带着些享受……

她弯着身子,头完全低向了他,却瞥了一眼搁在桌边的罪魁祸首,死弘晖,谁让他添油加醋地给八爷送“红杏”的,她鄙视他一万年啦!

她正在为那株刺眼的红杏懊恼不已,却愕然发现­唇­间灵动的温热从她的口里撤了出去,呃,就完了哦,她还没反应过来啦,呜……死弘晖,人不在这里,还能发­射­电灯泡辐­射­打扰她谈恋爱!

她正郁闷地想回味嘴巴里的味道,却发现好象少了什么,唔,她嘴巴里的梅子不见了……

他含着从她口里卷走的梅子,向她炫耀似地挑了挑眉头,却又随即皱了皱眉头,看向她:“果然很酸。”

“……呃……八爷要是不喜欢的话……就把它还给我,好不?”她咬了咬­唇­,有点心虚地瞥了他一眼……

“想要,就自己来。”他只是笑,依旧坐在那里,没有一丝动弹的意思。

这可是他批准的豆腐,不吃白不吃……八爷……她来了……嘿嘿……酸归酸,这样的吃法,还是蛮甜的啦……

话说回来,八爷不喜欢吃酸的哦?恩……记下来了……下次做东西给他吃的时候,千万不能放醋,阿门……

正当八爷府的后院真冒出一股酸不溜丢的味道,而一墙之隔的四爷府却冒出一阵谈话声。

“四爷,今天少主子很乖,没有乱跑,在写字呢……”教书先生欣慰地说道。

“哦?这倒是难得了,他写了些啥?”四阿哥挑了挑眉头,有点不以为然……

“呃……少主子刚刚才塞进我手里,我也没瞧见……”

“我来瞧瞧……”四阿哥将教书先生手里的纸给拿了过来……看了一眼,半天没动静。

“四爷??”

“……他人呢?”

“呃……”

“叫他给我跪到吃饭的时候再起来……”

“啊?”

“还有……你到帐房支些银子,可以离去了……”

“哈??”

说完,四阿哥也不待教书先生反应,便往书房里走,再看了一眼手里的纸,几个工整的字跃然纸上,只是这内容……

“春­色­满院关不住,一支红杏出墙来”……

“弘晖,你给阿玛出来!!”

意动

话说,康熙四十三年的大年过完了,一切又进入了正轨,而康熙的第十四皇子的婚事也被正式拉上了议程,夏春耀带着华丽丽,看着走进走出的人,搬着不知从哪弄来的贺礼,再次确定了九爷的非常有前途的小金库,和十四这个死小孩,结个婚就如此铺张浪费的恶劣本­性­,再次将对地主阶级的鄙视强调了一次……

就在全府上下忙得热火朝天,就连春桃都被外调出府的积极氛围下,她这个被十四用银子买回来的人,却还是没有接到任何上岗任务,于是,每天除了抱着母­鸡­看太阳,赏月亮,就被泰管家抓去当端茶倒水的丫头,用他的话就是,估摸着以后也用不着了,让她把所有的余热都给发散了,翻译过来,就是趁她滚到十四爷府里之前,做最后一次残酷的阶级压迫……

不过,这话也对,她本来就是十四那个死小孩塞进九爷家的临时工,挂的就是临时上岗的牌照,等十四把房子造好了,她就刚好华丽搬家,免得总在这里忍受她ρi股抽痛的心理­阴­影,话说回来……十四的家离八爷家远么?希望不要太远才好……

她端着泰管家吩咐送到书房里去的茶,一边想着,一边跨过了门槛,却抬头看见某个明儿个就要大婚的正主,完全没有坐相的坐在书桌边的椅子上,右脚没个正经地架在椅子上,膝盖上架着一本书,两手拿着个橘子剥着皮,却因为手肘得顶着书本,不好使力……

应许是许久没见着了,又因为上次他在雪地里莫名其妙地发脾气,也不知道他的婚前忧郁症是好了,还是在恶化,她只是蹑手蹑脚地走进了九爷的书房,扫了一眼,似乎只有他一人呆在里头,也对啦,九爷,一直走的是神出鬼没路线,一般不到晚上,奔进小妾房间,大白天基本上找他不怎么容易……呃……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还是搁下茶碗闪人比较好……还是等十四婚礼完毕后,再打照面比较安全,也比较理智……人家都说结了婚的男生,那感觉就不一样了。

转了转手里还没剥好皮的橘子,十四皱了皱眉头,耳边刚好听见推门而入的声音,没去看来人是谁,只是猛得将手里的橘子­精­准地抛了出去,一股傲慢的声音随即响起来:“给爷把皮剥了再滚!”

“……”听听听听,就一句话,就可以看出,这人的婚前忧郁症还在继续恶化中,这也就算了,他扔橘子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准啊,竟然直接砸在她胸口上!死流氓,­性­­骚­扰!她口里咒骂了两句,揉了一下自己被橘子砸痛的胸口,伸手开始剥着橘子的皮……

她向随­性­地坐在那里的他看了一眼,而他的视线还是砸在膝盖上的书本上,眉头紧紧地皱着,还不时发出几声不屑的嗤笑声,她有些狐疑地看着他,她从认识这死孩子开始,就没看他捧着书在她面前出现过,怎么这明儿个都要结婚了,今天倒扮起好学生来了?

将手里的橘子剥了皮,正考虑着是不是也用扔的,对他也­性­­骚­扰一下,但是考虑人家明天还要洞房花烛,于是,她很大度地决定不和他计较,将剥好的橘子走过去,递到他的面前……

他还是没抬头,竖了竖眉头:“搁在边上,滚出去吧。”

“……”TNND……她的视线在他身上窜了两下,最后停在他膝盖上的那本书上……猛得瞪大了眼睛,竟然也忘记了要走人,就这么杵在原地,跟着他的手一页一页的往后翻……左手咬在嘴巴里,还不时小声地发出“这样也可以哦”的感叹,也不知看了多久,突然看到一幕好刺激的画面,不自觉地收紧了一下手里的力道,一瞬间,手里的橘子彻底变了形,“吱”的一声,一股橘汁就这样飙­射­了出来,直接飞在对面的十四的黑青­色­的褂子上……

感到一阵凉意的他猛得抬起头,却见一张红透了的脸飞进他的视线,下意识地也倒抽了一口气,猛咽了一口口水,一把将膝盖上的书抽了下来,使劲往身后塞,一个立身,站了起来,大声地嚷起来:“你咋杵在这!爷又没叫你进来!”

可恶,他已经感觉他的脸在烧了,死丫头,她就不能挑个适当的时间出现在他面前吗?

“……”她没答话,视线开始往他身后藏去的书瞟,刚刚那幕还没研究完啦,不要那么快就收起来嘛,原来九爷的书房里还有这等好宝贝,咽口水,看来以后可以……嘿嘿嘿嘿……

他看着她的视线随着他身后的书向他身后瞟去,一瞬间的绯红,被眼前这个小不要脸的行为给彻底褪下了,挑起了眉头,伸脚在她膝盖上轻踢了一下:“喂!你十四爷在同你讲话!你聋了!”

“……你从哪个书柜上拿的?”她仰起他的脑袋,竟然没头没脑丢出一句询问。

“就是那边那……”他竟然下意识地去回答她红着脸问出来的问题,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冷哼了一声,将后半句话给吞了,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死丫头,“你研究这玩意­干­啥!”

“为将来做准备么!”她也没含糊,张着手就往他身后挠,“你看不看,你不看我看,拿来拿来!”

“……”他刚刚­干­啥见鬼地要害羞,他刚刚­干­啥见鬼地觉得不好意思,他刚刚­干­啥见鬼地觉得被这丫头逮到自己在研究春宫图是一件好心虚的事情……他……他堂堂大清朝皇十四阿哥,大婚前研究一下春宫图,是一件如此合乎情理,如此于情于理,如此天经地义的事,他­干­啥要在这个丫头面前觉得有损形象……

而这个该死的,混蛋的,该千刀万剐的死丫头,竟然还敢给他流着口水,问他要春宫图看,说是为了将来准备……可恶……要准备是吧!他就让她彻底准备好!

“……你在­干­吗?”正当某人正要翻开刚从他腰带里抽出来的春宫图,却看见十四转过身去,开始将自己衣服的盘扣一个个的解开。

“自己看不就知道了!”他也不说话,继续往下解着扣子。

“……你……你脱衣服­干­吗……”她看了一眼书上一丝不挂的人,终于意识到有点不对劲的地方了……她只是想看看,然后方便晚上做春梦而已……很单纯,很渺小,很值得称赞的愿望,不是吗……

他将外褂解了开来,任它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很痞很痞地向她张了张手:“陪你研究春宫图。”

“……呃……呃……”她咽了一把口水,突然想起某个遥远的傍晚十分,自己好象就是在这个书房里,见识到了一个香艳刺激版,这个书房风水果然不好……­淫­风四起啊……不愧是九爷的书房……不过她前两天才红杏出墙过,已经接受深刻教训,在反省了,绝对不能重蹈覆辙……

“还楞着­干­吗,难道还要十四爷我帮你脱衣服?”他收了收脸上的笑,竟是提着步子朝她靠过来……

她猛得捂住自己刚刚被他­性­­骚­扰的胸口:“你不是吧?来真的?”玩笑归玩笑,不要过头了啊……

“谁同你开玩笑!”他皱了皱眉头,径自伸手去抓她捂着胸口的手腕子,咬了咬下­唇­,“或者,你想找别人同你研究不成?”

“那是,我要研究了好去……”偷袭八爷……四个字还没说出口,额头却撞上一堵­肉­墙,还蛮结实地撞了上去,撞得她有点头晕眼花……

他看着被自己拉进怀里的人脑袋,在他的胸口不住地摇晃,使劲地将她的脑袋塞进他胸口,几乎带着不再给她空气的决绝,喉头翻动了一下,忿忿地从牙间咬着字眼:“你是我十四爷的奴才,别跟错了主子!”

“唔唔!!”她被他搂得吸不到氧气,两只手在他的胸口使劲地推,他却一点也不往后退,反而收紧了手里的力道,他得提醒自己,这是一个奴才,只是一个奴才,充其量只是一个他觉得还不无聊的奴才,就算她在这里要了她,什么也不给她,也就那么回事,她连被收房的资格都可以说是没有的。

她什么也不是,没身份,没地位,没权没势,没长相,没身材,没涵养,没度量,没文化,没……没心眼……没有那些一板一眼,没规矩,没……没把心放在他身上……

要出人命了,这哪里是研究春宫图,简直就是在搞谋杀,难道,他想搞先杀后­奸­这样变态的事情?这什么毛病,她得自救!张大了怎么也吸不到氧气的嘴巴,她一口在他的胸口咬下去,放手!!死十四!!

他吃痛了一下,却只是把她往怀里按,像是非要她承认什么似的,让她屈服下来。

直到她感觉自己的灵魂快要出窍了,白眼也快翻上天了,他才轻轻地将她从怀里扯了出来,没去在意她在自己胸口上流的口水,扶着她的肩膀,看着她大口呼吸的样子,想要从她的脸上研究出什么……

她还没缓过神来,他却猛地将她的耳朵捂了起来,让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捂着她的耳朵,在她的面前轻咳了一声,像是确定她真的什么都听不到了,这才张­唇­,用有点哑然的声音开始说话:“……死丫头,爷才不会在意你这样的丫头呢,爷好歹也是当朝皇子,哪能被你这样的丫头把魂拿走了,尤其是你这样还不把爷放在眼里的臭丫头,要是让你知道爷在意你这样的臭丫头,还不把你美死?爷还不被人笑死?你这个臭丫头,还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在爷面前唧唧歪歪说别人的好处!”

她皱着眉头,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东西,想把他的手给拿下来,却发现,他的手纹丝不动地抚在她的耳朵上:“爷明明比你忙得厉害,你却有本事让爷找不到你人,算你行,爷使­性­子不找你,你就不知道想办法来找爷吗?跑别人家的门槛倒是勤快得不得了……八哥才不会同我这般无聊,陪着你这死丫头混日子呢!听不到我的话吧?恩?就是不让你听见,敢让爷瞎着急,爷怎能让你一个人逍遥自在,这回也该轮到你­干­着急了!”

“你在噼里啪啦说什么啊?”她的耳朵因为被他捂住,发出的声音也格外大,对比他刻意压得低沉的声音,让他挑起眉头轻笑了起来……

“……丫头,爷不要你这奴才了……”他的手指略过她耳边的发丝,然后将手从她的耳边松了开来,继续轻笑着,“你就继续呆在九哥这里吧。”

她什么也没听见,只听见最后一句“你就继续呆在九哥这里吧”……然后她还在想着如何回魂,就被他一脚踹出了书房,她看着书房的门迅速地关上了,拿着手里的春宫图,一时间,不知道该走开,还是继续杵在这里……

第二天,她正一边研究春宫图,一边拉着华丽丽在散步,九爷和九福晋一早就坐着轿子奔去十四的新府参加死十四的大婚了,她皱了皱眉头,突然间,她不用在意十四的新家离八爷远不远了,因为那个家伙已经把她扫地出门了……恩……但是,她好象不太高兴得起来……

“请问,可是夏姑娘?”一个小厮打扮的人突然走到她面前,向她询问着。

“……啊?夏姑娘?”她指了指她自己,似乎有点不习惯这样的称呼,来清朝这么久,从来都是被叫死丫头,臭丫头,小贱蹄子,或者就是连名带姓的一叫,一下这么正经的称呼,搞得她突然不好意思起来,抓了抓脑袋,“嘿嘿……嘿嘿……我是姓夏啦……呃……你想怎样?”

“那主子说得就没错,要是碰上一个牵着母­鸡­散步的夏姑娘,要奴才把这东西给您……”小厮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口讨出一方白帕子。

“……”白白白……白帕子……什么东西,这种东西只能让她联想到三尺白陵,­干­吗,要她上吊谢罪么……她又没有红杏出墙……也没找人研究春宫图,她是坚定的孩子来的……

小厮将白帕子塞进她手里,她低头看了一眼这不算­干­净的白帕子,上面还沾着黄土点点,不明白为什么这人把这什么屁东西交给她:“你家主子谁啊?”

“我家主子,不就是今天的新郎倌,十四爷吗?”

“……”

“那是我家爷擦手用的帕子。”

“……”

“也不知爷从哪弄了一手的土,用这帕子擦过后,就不准下人洗,一直这么带着……”

“……”

“呃……奴才话多了,先行告退。”

“……”她拿着手里的帕子,开始想弄清楚,昨儿个,他到底捂着自己的耳朵说了屁话……死十四,什么毛病,说话还特意捂着别人的耳朵,这么喜欢对牛弹琴,也别找她来当这头牛嘛!诅咒他洞房花烛不举!哼!

三心二意(上)

话说,才过完大年的紫禁城,因为皇十四阿哥的婚事,又染上了一片喜气的红,准备宴席,新房,规矩上的麻烦事,每个人都忙碌得不可开交,环顾了周围忙碌的情景,却哪儿也不见今儿个的正主,九阿哥皱了皱眉头,瞥了一眼与他一同进宫的八阿哥……

后者也不急,只是指了指外头,示意分头找找,九阿哥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提着步子跨出了前庭,八阿哥在前庭顿了顿,招来一个下人,淡淡地吩咐了一句:”如有人问起十四爷,就说同八爷我在一起,知道吗?”

“……奴才知道.”

他挥了挥手,让下人退了开来,这才提着步子走出前庭,也没去别的地方,直接往十四宫里的湖边走去,轻笑着发现他果然又赖在湖边的假山石上看月亮,正想调侃一声,叫他下次躲人也换个他八哥不知道的地方,却见站在假山石下的小太监,从地上爬起来,捡起一块十四从假山石上随­性­地丢下的白帕……

“去帮爷把差事给办了.”十四不改傲慢的声音,从高处抛了下来,而他则站在一边摩挲着自己手里的玉扳指……

“奴才遵命.”小太监跪在地上,将手里帕子小心叠好,塞进袖口,”爷还有话要奴才带吗?”

“……带啥,就是带了,爷也不指望她能听懂了,下去办差吧!”他不耐烦的声音,继续从高处掉下来.

“喳!”小太监从地上起身,刚走了两步,却看见一直站在一边没出声八阿哥,又跪了下去,”奴才给八爷请安,八爷吉祥.”

他没应话,只是淡扫了一眼小太监的袖口,白帕的一角挂在外头,沾着黄土点点……扬了扬手,示意他退下,转头向上看了一眼还躺在那里的十四,嘴里的话咽了下去……

“……不就成个亲嘛,哼!”一声不屑的声音从假山石上丢下来,”是吧,八哥!”省去了招呼,略却了寒暄的声音,只是径自自上而下地丢下来……

“……”他背靠着假山,脸上的笑并没有因为没有人看见而褪下,头没抬向那把声音,倒是继续把玩自己手里的玉扳指.

“爷将来还要三妻四妾,子孙满堂呢!”说完,从假山石上翻身跳了下来,站定在悠闲地靠在假山石上的八阿哥面前,”走,娶媳­妇­去!”

八阿哥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头,笑意继续扩大了些,只是随着他往前庭走,十四走得飞快,他却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直到听见一片喧闹声,十四的靴子才在地上顿了顿,将头微微偏向身后的八阿哥:”……八哥,你说,要是老十四我偷跑了该怎么办?”

他看着十四一脸调笑的脸孔,只是悠闲地理了理自己的袖口:”你会吗?”

十四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正要张口说什么,却听见后面飘来的一阵声音:”你不会……在这紫禁诚里长大的人,都不会.”

十四猛地怔了怔,却只是皱了皱眉头,正要回头去看身后的八阿哥,却见他轻甩了一下袖子,已然走到自己的前面,回过头来,轻笑地看向他:”……走吧,各宫的主子也该是到了,别失了礼数.”

“……”十四使劲地皱了皱眉头,却随即又舒展了开来,嗤笑了自己一声,跨着大步子跟上了不远的八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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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春耀!”泰管家的怒吼还是如同往常一般再九爷府的上空飘荡,完全顾不了,某人的名字根本搬不上台面,而且严重影响九爷府的名声……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自从十四爷大婚来也有好些日子了,可是也不见十四爷来领了这丫头回府,他都已经照着九爷的吩咐,鞭炮都买好了,只等着送走了这个死丫头,就打它个三天三夜,好几次提醒九爷,该清除这外来人口了,可九爷竟是什么都不说,只叫他把鞭炮收了,该搁哪搁哪去,于是乎,这个死丫头的去留便成了历史遗留问题……

“啊?”她从厨房里爬了出来,探出了一个脑袋,看着面前的泰管家,使劲地想用眼神跟他沟通,可是泰管家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直接一巴掌拍她的脑门心上.

“啊什么啊,夫人的安胎药快给端过去!”泰管家竖了竖眉头,十四爷一句交代也没有就把这奴才给搁这了,九爷对这丫头也还没个主意,以前多少还看着是别人家的奴才,不好使唤,可如今估摸着,十四爷也不会要这奴才了,那也不能让她闲呆着,既没个固定的去处,就哪有需要就支援哪儿吧……

“哦!”她摸了摸鼻上的黑,将火炉上的汤药罐子用纱布滤过了药渣,倒进了碗里……

“一天到晚,做事也不上心,难怪做主子的都不要你这奴才了!”

“……”

“看什么看,十四爷这府都建了,也不把你这奴才给带走,不就摆明了不要你这奴才了么,天天也不知道想什么东西,就想着往外头跑!”

“……”

“药好了,叫丫头给送过去,我也不指望你,别在夫人那惹了祸,伤到未来少主子,有你好果子吃!”

“……”

大家看到了吧,她现在是不是很有“灰姑娘”的前途?只不过充当虐待她的角­色­的不是后母和姐姐,而是管家和大肚婆,呜……想到就好凄惨,八爷,赶快骑着白马来救她出魔窟啦……

自从十四抛弃她以后,她就天天受到所有下人的鄙视,还有泰管家不时的巴掌,抽在她脑袋瓜子上,这时候她才觉得,十四的扇子拍在脑袋上,其实也不是一件那么让人讨厌的事,不过那个死小孩,现在正在蜜月中,估计正拿着春宫图,天天换姿势地HIGH到极点,将她这个用和番薯一样的价格买来的人忘到西伯利亚去了……

­色­字头上一把刀啊……没想到这年头还有比她见­色­忘义的道行更高的人,不得不叹服一下……

说到­色­,她再忿忿地瞪了一下泰管家,自从十四结婚以来,他就让她的生活变得丰富多彩起来,从一大早忙到晚上滚被窝,累得她连做春梦的时间都没有,一点也没有在饭庄里帮忙来得可以假公济私,呜呜……她好久没有见到八爷了……

泰管家罗嗦了一堆,终于心满意足地滚开了,而她也眼珠子一转,充分发扬,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原则和概念,一溜烟也飞出了厨房,鬼鬼祟祟地来到墙根边,利落地爬上了围墙,翻身,跳下来,完美落地,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却看见某个已经等得不耐烦的小鬼打着哈欠看着她……

“嫖姐姐,你好慢啊!竟然让我等那么久!”弘晖双手环胸地看向她,“不过,这翻墙的技术倒是练得不错了嘛,不会和第一次一样,摔得趴在地上几刻钟都动弹不了了,哼哼!”

“往事不堪回首岁月中!”她一边揉了揉,因为跳下来还有点痛的脚,一边看向了一边的小鬼,人的第一次总是会有那么点蹩脚的,不管是在床上还是地下,所以就算是大清皇阿哥,结婚前也得研究春宫图不是,呃……怎么又想到那里去了,回正题,“喂,你没让你府里的人发现吧?”

“哼,你以为我是谁?岂能同你一般德行,”弘晖向她丢去一个白眼,“不过,我看你难得逃出来,真的不去嫖我八叔?”

“不嫖!”她恶狠狠地从牙缝里飞出两个字,配合着额头上滑下的汗珠子,充分显示身为一帖瑃药要说“不嫖”两个字有多么艰难……

“哦?变心了?”弘晖捂着嘴巴偷笑了一下,扬了扬眉头,考虑着要再给送八叔一束红杏,但是转念一想,要再送一次,估计阿玛这次就会直接把他倒吊在房梁上,把非礼勿视念上一千遍……

“你懂什么!”她拍了一下那颗不知道又在想什么鬼点子的脑袋,“哼哼,我这叫欲擒故纵,等我消失个几天,然后突然华丽出现,这个效果绝对是……嘿嘿嘿嘿……”

“……”小鬼无奈地耸了耸肩,可怜的八叔,估计正在为最近的清净,开心地跳脚,也不用半夜担心清白问题,每天好眠到天亮……

“走了!”她一把拽起小鬼,将他拖离九爷府的后墙.

“你又要去研究那个什么……生……生……”

“生日蛋糕!”

“对对对,那生日蛋糕,你说过很好吃的哦!”某个一听到吃就开始流口水的小鬼,立马一改先前的不合作态度,屁颠颠地跟了上去……

“我说,弘晖……”

“咋啦?”

“……你捅过蜜蜂窝么?”蜂蜜蜂蜜,她要蜂蜜……

“……”

“喂,死小鬼,不准跑,你说过为了吃什么都愿意做的!”

“……”本来还以为可以捞到点什么好东西,才把八叔的生辰透露给她,现在他越来越怀疑,做这个决定的正确­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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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爷,奴才给八爷请安了.”泰管家眯着眼,却还是拭了拭满头的汗,看着面带笑容跨过门槛走入的八阿哥,心里直叫苦……这十四爷大婚以后大半个月都没再来过九爷府了,可如今,却是换了人来报到了?

“起吧.”他手也没扬,撩了撩刚下朝的朝服下摆,径自往里走……

“八……八爷,我家主子还没回呢,您看这……”

“我知晓九弟还没回府.”脚步没做停留……

“呃??”泰管家楞了楞,不明白这位阿哥爷又是怎么了,”那……那……您这是……”

“我来散步.”他回头丢给泰管家一个好大的微笑.

“啊??散……散步??”这什么毛病?跑到人家府里头来散步,呜……八爷,别再玩他了……

“没办法,八爷我想看的风景被锁在九弟这了.”他回头看着张着嘴的泰管家,露出一张笑得无辜又无奈的脸,还耸了耸肩,脚步却不做任何停留地往里走.

“呃……呃……不知八爷想看的是……”泰管家张眼顺着八阿哥的视线走,却没瞧见啥特别的风景,虽然他家主子也着实喜欢砸钱在这些鱼鸟院林上,可这些年,八爷该瞧的,该看的应该也都看过了吧……他都已经审美疲劳了,八爷还有能挖掘出啥新东西来不成?

“满院春­色­.”他的步子不带停留,也不介意身后跟着的人,走了几步,慕然顿住……

看着眼前的主子停了下来,泰管家也只好顿住了脚步,抓了抓脑袋,贰月的天,虽是这雪已经开始有些化去了,但离春­色­,还早吧……而且八爷逛得怎么都是下人走来走去的地方,没瞧见啥好景致啊……呜,八爷果然又在耍他……

“八……八爷……”看着前面的人,有点不爽地挑了挑眉头,他恶寒地在后面把脖子缩了缩,”您要看的东西……”

“跑了.”他摇了摇头,淡笑了一声,转身看向抖在一边的泰管家.

“呃??”

“看来,这春­色­着实是关不住的.”他转身,朝服被一阵凉风带起了下摆,步伐向门口走去……

而站在一边的泰管家,只得往下咽了一口唾沫……呃……这位阿哥爷不去修仙实在是太可惜了,明明一身仙骨仙风,还有口吐天书的能力,怎么就投成个阿哥了呢……刚刚那飘逸的一转身,差点没把他的魂给飘散了,他终于能体会到那些个小丫头,为啥看见九爷只是脸红,而看到八爷都要集体晕倒了……唔……这个级别实在是太望尘莫及了……

卡卡C总结­性­诗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不愿爬滩上后浪为免前浪伤假装没有跟上趟--------------友情送给弘晖和44爱你在心口难开菠菜梅花一起来暧昧萦绕点不破偏偏喜欢你青睐--------------友情送给88和瑃药思夏叹单身已尽,红薯难回头。

冰糖葫芦蛋炒饭,似笑昨日风。

闻说新­妇­春尚好,难离手帕连。

想携夏飞离皇舟,载不动,争霸愁。

--------------友情送给貌似正常初恋的14甜蜜从此来温温暖暖心从此刻牵不愿看你伤怀只想让你心花开那这一刻不算迟来甜腻腻的温情满心海害怕留不住此时的美好你的笑是心里的一棵种子在我情感血脉里慢慢的发芽原本已经遗忘了那前世的记忆但在这里甜淡淡的轻轻熨开忘不了那时你眉眼的温柔我嘴角念你痴傻的笑容你白衣灼灼飘飘欲仙我手执梅花红点点手里纠缠的曲线雾水中的你我含笑阅情浓你懂我愿不需要语言-----------友情送给持续暧昧的88和瑃药(纯情篇)爱上你不难是情照心帆一寸接一寸道道沐心暖光环衔月诀是影悼心颤意属你难绾外慕谁凭栏(歪歪篇)爱不由人定是灾绕得勤一桩接一桩道道惹心慌光冉被你戏不觉懈心堤愿为你放弃断不再问情-----------友情送给纯情而别扭的99==============================为了感谢卡卡C的华丽回复,觉得这些诗沉了太可惜~~还是决定单独开一章放下~~总结的好经典好飘逸咩~~膜拜ing如果以后有什么新作,某樱会继续添加到这里来的~~哈哈大亲各位看文打分回复的大人们,某樱会继续努力的!不过……不能把某樱压榨­干­啊~~PS:有什么建议可以提出来哈~~具体点更好咩某樱飘逸的退场~~

三心二意(下)

话说,九阿哥的府门没有锁住满院春­色­,红杏翻了个墙,靠着自己的后门关系,屁颠颠地溜进了四爷家的厨房,终究是熟门熟路,再加上有个作威作福的小地主阶级,管事的只好点头哈腰地苦笑了一声。

怎么又来了?这几天他家的小祖宗带着九爷家的死丫头天天滚进他家的厨房大闹天宫,这样下去,他们一向规矩严明的四爷府不是要乱套了?一边想着,眼神一边往门外瞟,现在就让他们狼狈为­奸­,嚣张至极吧,等四爷回来,一个两个全部挂房梁上,当腊­肉­晒!虽然他是这么想着的,但是从厨房里传来的声音,还是让他额头上不时冒冷汗珠子……

“错了,打蛋哪是那样的啊!你拿筷子的姿势暴丑!”不愧是地主阶级的死小孩,连个蛋都不会打,生活不能自立,夏春耀在心里又附赠了一记鄙视!

“我阿玛只教我拿毛笔来着,没教我拿筷子,哼!”死小孩不知悔改地冷哼一声。

“那你下次叫他用毛笔吃饭给你看!光会写字有个屁用啊!”雍正大人拿毛笔吃饭,场面应该蛮壮观的……

“……你那么厉害,你去叫啊!”一挑眉头,死小孩毫不怜惜地再次戳破她这个纸老虎。

“……我随便说说么……呃……”纸老虎立马恢复原形,“……那个,你别碰我的面粉啦!不准偷吃蜂蜜!那是我用命换回来的!”

“我也有被蛰到啊!ρi股上还有几个包呢,昨儿个洗澡的时候,­色­诱了伺候丫头好久,才让她不同我阿玛说。唉,说好了啊,做好了生什么蛋糕,可得让我多吃两口!”

“你说为什么那些蜜蜂就只蛰你ρi股,却老是蛰我的脸呢?”简直是TNND的种族歧视,莫非清朝的蜜蜂也这么有阶级意识,太让人鄙视了!

“我咋知道,估计是它们觉得我的ρi股和你的脸差不多呗……喂,你拿着菜刀靠过来­干­啥!”

“……”她只是突然想体会一下谋杀皇亲国戚的刺激后果,而且好久没去午门逛逛了,有点想念……

“嫖姐姐,好像有股糊味耶……”弘晖努了努鼻子,手指了指锅子。

“哇!!都是你,叫你不要勾引我分心,我的蛋糕,我的蛋糕……呜……糊了……”

“又糊了啊?”毫无同情心加幸灾乐祸的死小孩声音懒洋洋地响了起来,“那留下来给我。”

“你要这玩意­干­吗?”虽然蛋糕不是全糊了,这颜­色­也不太好看……

“拿给我阿玛吃啊。”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你……你要……给你阿玛……”给雍正大人吃糊掉的蛋糕……午门,她只是随便想念一下它,不是真的想和它有什么瓜葛……

“阿玛,弘晖今儿个特地去学做了一个点心孝敬阿玛,阿玛,这是弘晖的一片孝心,一定要吃完哦!”一声嗲到极致的声音扬了下来,再配合弘晖乱眨动的大眼睛,水波萦绕,波光鳞鳞,“只要用这个表情,今儿个又可以蒙哄过关了。如何?”

“……我什么都没看到……没看到……”低头做活,雍正大人,他自己自求多福吧,自己造的孽要自己摆平,不要祸及他人就好。

为了避免看到会让人长针眼的小正太撒娇图,再次在她面前悲剧上演,趁着四爷还没回府,她一扫手里的面粉,踢了一脚弘晖开满小红包的ρi股,贼笑了一声,从门口溜了出去。

天气还是暖和不到哪里去,从春桃没出去偷­情­和自己口里飞出来的白气就能说明,手里提着几个装着失败作品的食盒,不能把手放进口袋,只得把手放在­唇­边哈了一口气,眼神下意识地往右边的府门口偷望,呃,虽然她的欲擒故纵才刚刚开始,但是,要是来个不期而遇,效果大概也蛮华丽的吧……

正在想得满心飞舞,却见一顶轿子正应着她的心情摇曳而来,停在了八爷府的门口,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她正考虑着是流着口水扑上去,还是躲起来偷窥两眼,却见轿子上的人弯身走了下来。

她还来不及吞下提到嗓子眼的唾沫,却只是看着那一身淡灰­色­冬装的十四走了下来,跨过了轿梁,视线只是下意识地四下环顾了一圈,提着步子正要往八爷府里走。

她眨了眨眼,没来由的尴尬让她把视线给拉了开来,转过身就想逃跑,估计这意图表现得太明显,让那个本来就心情不是很好的人彻底不满了,一声凉凉的声音刺了过来……

“看见爷就跑,这样的奴才也真委实难得了。”

她一楞神,背着身子立在那里,好半晌,抓了抓脑袋,转过身子来,嘿嘿笑地看着他……她有点窝囊,本来已经想了八百多遍的计划,等死十四一出现就勒着他的脖子,问问他,到底居心何在,不要她也就算了,把她一个人丢在龙潭虎|­茓­是什么意思,太不尊重人权了,看来有必要给这个大清皇阿哥上一课,让他了解一下先进的人权意识!

呃……本来啦,本来她是这么想的,可是,看她现在这副傻笑,苦笑,呆笑的窝囊像……唉……

他站在原地,没有走过来的意思,只是任由她站在距离自己几步之远的位置,抓着脑袋傻笑,视线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却发现那个家伙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他也不认输,紧闭的­唇­不再说话,连一丝冷笑都懒得扯出来,一瞬间的安静,让她充斥出来的笑声变的有点刺耳……他却仿佛习惯似地任由那噪音钻进他的耳朵里,渗进胸口里,就像懒得冷笑一般,也懒得反抗了。

几名下人只是面面相觑地看着自家的主子不知咋了,只是盯着一个丫头傻笑,没表情、没言语、没反应,就这么盯着,对那个被盯得头皮发麻的丫头投去了一个同情和崇拜的眼神,能被主子这样盯着,还能笑的出来,这也是难得的实力啊……

好了好了,她认输了,­干­什么大傍晚的不去吃饭,跑来这里练眼神对峙,她没前途地扬了扬手,很狗腿地指了指回去的路,示意他,她要落跑了:“呃……我……”

“又是要抢饭,还是忙着给人送什么东西?”她的话才只丢出两个字,根本连句子都没形成,他就彻底断了她的话,毫不避讳地告诉她,她现在没资格跟他讨价还价,应该说,从头到尾,她都没这个资格……他只是再提醒她一遍。

“……”一阵抢白让她无语地看着他,乖乖地闭上了口,就这么僵在原地,要比发呆,她也不是那么好惹的,反正她食盒里的蛋糕可以当晚饭,抢不到饭拉倒,不就是饿肚子吗?拉着个皇阿哥陪着她饿肚子,多嚣张,她还流芳百世呢!哼,还是个刚度完蜜月就恢复恶魔本­性­的皇阿哥……这也可以算是对抗地主阶级的斗争手段,怎样!

他看着她的嘴巴咕哝着,听不清楚她在说些什么,皱了皱眉头,不喜欢有人用他的招数对他还治其身,视线微垂了些,悠闲地用脚尖拨了拨旁边的小石块……再次向她显示,他今天就是要让她饿肚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但是她感觉到肚子的抗议已经越来越明显了,正想举手投降,硬着头皮承受一下他不痛不痒的鄙视,却见对面的那个人,不知道是不是也饿得撑不住了,竟然提着脚步,踢了踢面前的小石子,朝着她走过来,每踢一脚,都仿佛是不经意地靠近,直到他的黑影笼了下来,她才看出来,他只是想走到自己面前来而已……

她深望了一眼他脚下那颗无故挨踢的小子,投以了同情的目光。

他背对着身后的一­干­奴仆,轻咳了一声,估计拉高的音调,带着一贯的高度从上而下砸下来:“爷赏给你的东西,收着了吗?”

仿佛想起了什么,她怔了怔,撇了撇嘴角,仰起头想看他此刻蹩脚的表情,却在抬起头的一瞬间,对上他“噗嗤”一声笑出来的嘴脸,捏了捏拳头,刚刚难得出来酝酿出来的伤天悲秋的气氛被某人笑得毫无节制的脸正式宣告完结。

“哈哈哈哈,笑死爷了,你那张脸是咋啦?被什么玩意个蛰的?”他毫不掩饰地用手指了出去,指尖还在她的脸上点来点去。

“蜜……蜜蜂……”她忍,使劲忍……为了能安然回家吃饭,忍了又忍……

“哼,这蜜蜂到是长了眼睛的,尽往你脸上蛰。恩?”他一边说着,一边扳过她的脸,想研究地更细致些……

“我比你更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她一边说着,一边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哎哟,你­干­吗没事戳我脸上的包!”

“你到是怎么招惹蜜蜂了,你是闲得慌么?”

“你懂啥,这是我心甘情愿的,这叫为爱牺牲!”她握了握拳头,却明显感到停在她脸上的指尖,轻轻地一颤,紧接着,用更大的力道在她的伤口上肆虐,“你谋杀啊!痛死了!!”

“……别动!”他低低地唤了一声,手指在她脸颊上或轻或重地揉了揉。

她只好立正,站好,挺直了腰杆,一个劲地往下咽口水,好象有那么点不对劲,呃……应该是非常不对劲……她是那个被抛弃的小丫头,他是那个刚娶了媳­妇­就忘了丫头的臭阿哥,他站在这里帮他揉伤口­干­啥……还……还站在八爷家的门口揉她的脸……妈妈咪啊……她就说她漏掉了一个好关键的环节,倒抽了一口气,她连看都不敢往八爷家门口看,一下挥开了自己脸上的手掌……

“我警告你哦,才刚结婚就红杏出墙,不守夫道,水­性­杨花不太好哦。”她猛得捂上自己的脸,“你要是被拖去午门斩首,可千万不要说认识我,就这样,我闪了!”一个紧张,她也顾不得什么用词了,淅沥糊涂乱说一通,抱着食盒就往回跑。呜……死十四,当街调戏良家­妇­女也就算了,竟然还在八爷家门口­干­那么泯灭人­性­的事,好鄙视……看来她不应该同情他的,洗衣板这种家家户户的必要道具,还是得做一块给他老婆用……

他淡淡地看着那只被她一巴掌打开的手,看着她慌张落跑的背影扯出一丝笑意,深吸了一口气,不带犹豫地转身,踏进了八爷府,脚才跨过门槛,他的笑脸就扩大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斜视了一下站在门边的人:“八哥,可是听到下人通报,出来接十四弟的么?”

“……”八阿哥轻轻地一笑,丢给他一个“你说呢”的不负责任的表情……

“嘿嘿,刚瞧见一个我不要的奴才,逗弄逗弄她来着。”他耸了耸肩,解释到。

“……”八阿哥没说话,只是在十四的脸上匆匆一瞥……

“八哥,你站这多久了?”他故意提高了嗓门,状似无知地问道。

“……许是十四弟发现时,我就站着了。”他也不含糊,淡淡的声音没啥特别的回旋,直接地抛了出来。

“那可对不住,该是好一阵子了?”他假假地瞪大了眼睛,眼神里却流露不出一丝惊讶,仿佛早已了然于心。

“的确是好一阵子了。”他也不转弯,直接告诉他,小伎俩还得再锻炼两年才拿的出台面……

“……八哥的生辰快到了,可摆宴席?”他随着八阿哥往前走,终于想起了什么,却又不想问的多此一举,“还是照着往日同你额娘一起过?”

“怎么?十四弟想帮我庆贺?”他扬­唇­一笑,回头瞧了他一眼……

“……我怕是轮不着我了。”他打了个哈欠,抬头看了看天­色­,“八哥,十四弟我肚子饿了。”

“我还以为你刚才都吃饱了呢。”

“啊?我吃啥了?”

“豆腐。”

“……”

生辰

话说,二月初十是个好大的晴天,当夏春耀从被窝里爬起来看到太阳的一瞬间,就更确定了老天以貌取人的卑劣行径,不过,看在是她佳人的生日,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鄙视它了。

咬着包子,伸着懒腰,蛋糕已经研究完毕,剩下的就是把今天该做的事,帮人家小老婆熬熬安胎药啊,帮人家小老婆喂喂小狗啊,帮人家小老婆充当一下每个月那几天的出气桶啊,今天是好日子,随便虐待她没关系,她绝对不会碎碎念的。嘿嘿,呃,听弘晖说,八爷今天还蛮忙的,一大早就进宫去给额娘请安,还得上朝,然后又得爬回额娘那里用膳……

唔,好鄙视的规矩,生日这样华丽的一天,他家老爹都不给他开个后门,发个小红包,让他休息一天,看来,摊上个皇帝爹也不是多华丽的事,悲叹一把……

“哈欠!”一个熟悉的喷嚏从八阿哥胤禩的嘴里跳了出来,他楞了楞神,却随即反应了过来,没有言语,只是低笑了一声……

也就是这个喷嚏,让端坐在上堂的惠妃怔了怔:“怎么好好地打起喷嚏来了?火盆还不够暖吗?来人,给八阿哥拿个暖手的炉来。”

“不了,只是老毛病而已。”坐于堂下的他遣退了刚要去办差的奴才,对于此等阵仗已是见怪不怪……

“这打喷嚏也算得上是老毛病?你这孩子,讲话越发拐弯抹角了?”惠妃也不勉强,只是抿­唇­浅笑了一声,“今日是你生辰,可有去你额娘那儿请安?”

“同惠妃娘娘请过安,再过去也不迟。”他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笑。

惠妃没立刻接话,只是垂着眼,端过小太监送来的茶,揭开盖来刮了刮,良久才淡淡地扬出一句:“这礼数,可是你额娘在你小时候教的,这么些年,你倒是记得越发上心,也不枉本宫疼你一场。”

“儿臣自小在惠妃娘娘的宫里长大,额娘一向教导儿臣以惠妃娘娘为先。”他的声音没有太多变化,只是平平地滑了出来。

“说到你额娘,可还是在摆弄那些花草?”没有接下他的话,他却明显感到惠妃满意他回答的声调。

他轻笑地点了点头,伸去端那杯搁在左手边小桌的茶杯。

“这样也挺好,不去多想什么,日子倒也过的快些。”她压下了手里的杯盖,伸起了带着指套的手指,“差人去唤你额娘一同过来用膳好了,这宫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也着实好久没碰上了,趁着你这个儿子的生辰,我们两个做娘的也碰个面。”

“……一切听惠妃娘娘做主。”他站起身,躬了躬身,只是微微地皱起眉头……

“还站着­干­啥,去请良妃娘娘过来。”惠妃搁下了手里的茶碗,指了指门口,只见一个小太监立刻飞奔了出去。

“你皇阿玛前几天在我这儿,还夸过你来着。”惠妃看了看有点心不在焉,视线随着小太监飘出去的八阿哥,声音不重地拉回他的注意。

“……皇阿玛谬赞了,儿臣只是做尽本分的事,替他分忧而已。”他一边对答如流,一边将视线硬生生地扯回手里的茶杯,一个“替”字云淡风轻地跳了出来,没人注意,也或者除了他从来就没人注意过……

“裕亲王过世前,还向你皇阿玛夸过你,有你这孩子帮我撑着门面,也不怕被人瞧扁了不是。”惠妃一边说着,一边抬起眼直直地望去,“只是……”

“……”他也抬眼望去,脸上挂着的笑没有变,“惠妃娘娘可是要替皇阿玛传话给儿臣?”

“说是传话,不如说是你皇阿玛对你的担忧,过了今儿个,便是二十三了吧。”惠妃一边说着,一边摩挲着小指上的指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老话,你该是比我明白,你皇阿玛虽不是明说,但已是明显不悦了,你也该是明白圣心的孩子不是?恩?”

“……”他难得沉默地没有接上话……

“……今年选秀之日已过,等下一趟秀女送进宫,你皇阿玛要我帮你挑两个乖巧的送去给你做妾室。”惠妃不动声­色­地细细地扫过他脸上的表情,“莫非,你至尽未纳妾室终是为了……”

“良妃娘娘到!”小太监拉高的声音从门外蹦进来,断了正从惠妃口里飞出的话。

八阿哥搁下手里的茶杯,看着刚出现门外的身影,撩袍,跪了下去:“儿臣给额娘请安。”

“起来吧。”良妃一边说着,一边让随从解下了身上披着的毛裘,被丫鬟搀着跨过了门槛,福下身:“臣妾请惠妃娘娘安。”

“妹妹,你这是做什么。”坐在上座的惠妃,急忙起了身子,过来搀起那正要蹲下的身子,“现如今大家都是妃子,不同往日般,你这安请下来,可是不合礼数的。”

“怎么不合礼数。”良妃笑着回道,“于理,惠妃娘娘比我伺候皇上早,封妃早,这一拜自是受得起,于情,您又是我儿子的半个额娘, 臣妾自知身份浅薄,胤禩从小跟在您宫里,也算是这孩子的福分。”

“别的话我受不起,但这半个额娘,我自是不让人。”惠妃一边笑着,一边领着良妃一同坐于上座两边,“既是都来了,就同我这坐坐,等胤禩下了朝,一同用过膳再走。”

“一切听惠妃娘娘的意思好了。”良妃笑着回应……始终也没特意去瞧站在一边的他,几乎是约定俗成的,他也是静静地站在一边,没有言语.

于是,当胤禩下过朝,辞别了九阿哥,十阿哥,以及刚建府的十四阿哥,边直接踏着步子朝惠妃的宫走去,脚下的朝靴还没跨进宫门的门槛,却听见老远一阵宣读圣旨的声音,他反­射­­性­地正要跪下身去……

“……朕皇八子胤禩自幼由惠妃抚养,功劳可鞠,今于皇八子生辰,特赐惠妃娘娘御膳一桌,于子享用。钦此。”

他的腿突然怎么也弯不下去,只是直直地立在院外,连眼神里都加了一层层的薄霜,­唇­角的笑丝毫没有褪下的意思,却怎么也抚不下冰冷的弧度,他只是扫视着跪满了前庭的人,没有一个人抬起头来,也没有人注意他这个还没踩进院子的人。

垂下了眼眸,他只是浅浅地呼吸着,任由房梁上正在渐渐化去的雪水,滴滴嗒嗒地敲下来,一瞬间,他竟然不敢去看额娘的表情,那个在他生辰竟然连一句话也没留下给她的人,那个在他出生便将他从额娘身边带离的人,传下圣旨,叫他同抚养他的惠妃一同进膳……

只因为她出生辛者库,只因为她身份不够,只因为她碰巧身在紫禁城……

他的视线斜了开去,看着自己湿透的肩头,竟是除了冷笑再也拉不出别的表情,直到传达旨意太监步出的院子,这才扫到站在一边的他……

“八爷吉祥。”传旨太监躬身,讨喜地换上笑脸,“皇上惦记着八爷,特赐了一桌御膳正等着八爷呢。哦,这说着,忘了给八爷贺寿了……”

“免了吧。”他没让那太监看见他面上的表情,径自跨步走进院落,“生辰……也未必是好日子。”

“呃?八爷,您说什么?奴才刚刚没听清楚……”

“我说……”他回过头来,用着往常一般的微笑,带着轻扬的语气,“谢皇阿玛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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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小孩!这下死定了!”夏春耀懊恼的声音升了个长调,在熟悉的八爷后院飘荡,“你竟然把泰管家打了一顿,我还怎么回去?”

“喂,嫖姐姐,你讲话要凭良心好不好,要不是我带着我的兄弟们冲进去,把你给拽出来,你现在就只能抱着蛋糕,站在月亮底下流鼻涕,哪能站在这里等着嫖我家八叔!”弘晖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外加一个耸肩。

“那你也没必要带着一群­奶­娃娃杀进九爷家里,把人家泰管家踩得满身脚印吧!”她抱着手里的蛋糕,使劲往高了举,身下的小娃娃不停地往上跳。

“你说到了时候没出来,就不顾一切把你给救出来的嘛。”他一边跳,一边厚着脸皮说,“虽然你也不算美,我也勉强救一救啦,你竟然还嫌弃我?蛋糕,蛋糕,我要吃啦!”

“一边去,我还没和你算账呢,你把泰管家踩得满身脚印也就算了,­干­吗叫你的那些­奶­娃娃把我用扛的带出府里!”她对他投以鄙视的眼神。

“哦,只是想尝尝你说的那种强抢民女是什么回事嘛,好玩吧?嘿嘿!本来我还想试下,对着大家吼一声,这个女人小爷我带走做压寨夫人了,啊哈哈哈哈!”

“……”她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悔不当初不该把自己沉迷的肥皂剧和这个小孩说的,误人子弟啊,雍正大人,她对不起他……呜呜……

“对了,那个猪你生日快乐是怎么唱的来着?”他猛然想起某人刚教过的生日歌,可惜他一副天资聪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模样,却被阿玛生成了个五音不全……

“是祝你生日快乐,你才是猪!”她伸出一脚,踹在他好的差不多的ρi股上,说她家八爷是猪,活太长了吧,死小子!

“都差不多啦!”他揉了揉ρi股,打了个哈欠,“不过,八叔还不来,我肚子都饿扁了。我们先偷吃一点吧?反正他又不知道蛋糕长什么样的?”

“­干­啥,­干­啥,少打我的蛋糕的主意,一边去,吃了那么多失败作品,你也该吃够了吧?”她一边举着蛋糕,一边将死小孩踢开了些。

“我阿玛吃的比我多。”他躲开了她的飞脚,径自跳上了八阿哥家的台阶,没顾及那融化的雪水滴嗒落下的声音,拉着嗓子,“八叔,这是下了瑃药的蛋糕,你要吃吗?”

“嘘,小声点,你小声点,你不怕把你阿玛给招来啊!”她一边说着,一边也跟着跳上台阶,一手举着蛋糕,一手忙着捂上死小孩的大嘴巴。

“唔,我阿玛才没空管你们私相授受呢。”他鼓着腮帮,挑着眉头……

“是,他忙着抱小老婆。”她吐着舌头,还给他一副“大家彼此彼此”的表情。

夜越来越深,也越来越凉,她看了一眼坐在台阶边上,已经靠在门边睡得口水乱流的弘晖,也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小家伙将自己的身子缩在一边,脸靠在墙上,已然印出了几个红印子,她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了一点,虽然还是很担心那条快要掉下来的口水,但还是脱下了外衣盖在小家伙的身上,再看了一眼还是没有开的门,只能皱了皱眉头……

不能睡,绝对不能睡着,她都打算好了,蛋糕,蜡烛,星光闪闪,灯泡亮亮,这种闪烁时刻,她再让八爷许三个愿望,然后她就很肥皂剧地问他许了什么华丽的愿望……然后他再用那双超级漂亮的眼睛对她眉目传情一下……

嘿嘿嘿嘿,光用想的,就比那个什么屁偶像剧激动人心多了,她果然是当导演的料……

看在她已经把这辈子的浪漫因子都用完了的份上,这还不把她的佳人感动得死去活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然后以身相许,委身于她,再然后她就拍拍他的肩膀:“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我会对你负责任的!”唔,一直都好想试试看说这句话是什么感觉……所以,千万不能睡,一定不能睡,打死也不能……

睡……

呼……

于是乎,当八阿哥胤禩打开后院的门,映入眼帘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一个靠在墙角睡的口水横流,四仰八叉,毫无形象的夏春耀,手里抱着一个圆盒子,身上盖着属于她自己的外衣,­唇­角挂着不知梦见什么的笑……

他站在那里,垂下眼眸看向她,手还停在门闩上,看着她歪着的脑袋因为他的门渐渐推开,缓缓地往他身上倒,最终靠到他的腿上,脸在他的布料上蹭了蹭,可能因为他的身上比硬门板舒服,于是便得寸进尺地挪了挪身子,将整张脸埋在他的膝盖上。

他的手从门闩上稍稍离了开去,悄悄地弯了弯身子,指尖在她那张冻红的脸上轻刷而过,直到有了对比,他才知道自己的手掌间还是有温度的。

“唔……”她皱了皱眉头,用手将他的手指拍了开来,“……滚开啦,死小孩……”

他挑了挑眉头,对于她叫自己滚开的语气,明显不满,于是蹲下了身子,举起手,在她那张还有几颗小红包的脸上使劲地蹂躏,她的脸被他有些暖的手掌捧在掌心里,捏圆搓扁,她的眉头也越皱越深。

“……唔……痛痛……打倒地主阶级!”她非常豪迈地举起手来,却在吼完以后,继续恢复睡得昏天暗日的状态……

他终究笑出了声,松开了手,扶住她的肩膀,却见她还是挂着口水,头歪一边继续睡得畅美,有点坏心眼地松开了手,看着她的身子左晃右倒地找不到支点,应许是寻着热源,只能往他怀里栽了进来,他的胸口承受到她的重量,闷闷地哼了一声……

她歪着脑袋在他的胸口找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决定赖下来,口水也忙着在人家的白衣上留记号:“……唔……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我会负责任的……嘿嘿嘿嘿……”

一阵从胸口飘出的梦话让他愣了愣,却只能苦笑了一声,看着胸口上的某个物体,再抬头望了一眼满天的繁星,只是淡淡地呼吸着,一阵阵的雾气从他的­唇­轻吐而出……如果就这样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更深露重,他的手开始慢慢地变凉,于是便收紧了怀里的热源,去贴他的胸口,却听见一阵纸张摩擦的声音,他有点纳闷地拉开了盖在她身上的外衣,一封署着他名的信掉进他的视线,他用手揽着她,一边将信拆了开来……

“八叔:

谨在八叔寿诞之际,送上一贴“瑃药”以做贺礼,请八叔笑纳。

侄儿 弘晖”

他了然于心地挑了挑眉头,再次看向那个还不知道自己被人算计,当成寿诞礼物送到他家门口的某人,撑着脑袋想了好一阵子, 难得有人能送这么上他心的礼物,耸了耸肩:“既是别人一番好意,我就笑纳好了。”

淡笑了一声,他将她从地上捞了起来,任由她的脑袋还是贴在他的胸口用口水行凶,横抱起那个披着一件外衣的身体,往内室走去。

“你说过要负责任的,恩?”他垂下眼眸,看了一眼怀里根本不能回答问题的某人,警告她一声,绝对不能有始乱终弃的不厚道想法,否则,后果肯定比她想象得严重,哼哼……

用脚踹开了卧房的门,没有回身,只是用脚将门勾了回去,直接走向床榻,将怀里的物体放到软榻上,手环在胸前,欣赏了一番自己刚拿到手的礼物,想了想该从哪里拆封比较好,恩……胸前抱着的那个圆盒子太碍眼了,先拆掉……

他低下身子,伸出手去拿那个圆盒子,她却呜咽一声,在床上转了个身子,摆明了不合作,嘴里还咒骂了一句:“……死都不给!”

他撇了撇嘴角,将她的身子转向自己,继续同她怀里的圆盒子做斗争……

“……不给!!不给!”她继续不合作地挪着身子往床里靠,脚还不负责任乱踢了起来……

他的嘴角抽动了一阵,微咪起眼睛,终于尝到了一种传说中强抢民女的感觉,看来弘晖送的礼物,不是那么好拆封的,哼哼,他也知道那个小娃娃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看了一眼那个将他的床榻滚了个天翻地覆,却丝毫不放手里圆盒子的某人,翻了一个白眼,在他的床上还这么嚣张,俯下身子,长辫从他的左肩垂了下去,落在她的脸上摩挲了几分,他则低回地在她的耳边咬了咬耳朵:“你再动下去,绝对会有天大的事情发生……”

一声低唤随着耳朵和脖子上传来的一阵挑逗而温湿的触感,让某个终于被闹腾得有点知觉的人,睁了睁眼,一张放大的脸落进她的视线里,她迷朦地揉了揉眼睛,很显然离清醒还很遥远,眼神失了焦地看着他,只是笑:“……唔……八爷……”

“恩?”他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手指轻佻地抬了抬她的下巴,将她从床榻上拖了起来,让她竖着身子,他却一点也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继续咬某人的脖子……

“……生日快乐。”她对在自己脖子游窜的温热颤了颤身子,却还是坚持把这几个字给吐完了……

他在她的脖间怔了怔,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将怀里的物体更用力收紧了些,视线越过她的肩膀,只是看着她身后的床帘呆了好一阵子……快乐这个听起来就离他很远的词,一瞬间就好象被她硬塞进他的胸口,想不收都不行……她的霸道来的没道理,却比那些御膳,寒暄,跪拜让他觉得暖和,对……是暖和,尽管他还是会偶尔打两个喷嚏……不过……什么时候,他得找词来形容呆在她身边的感觉了?

低笑了一声,收回了自己的思绪,却发现某个本来就不是很清醒的人,脖子一歪,又流口水去了……

他哭笑不得地将她的脸捧到自己面前,摇了摇头,只得让她趴在自己胸口继续呼呼大睡:“贺完寿就睡觉的礼物,托你的福,这辈子我也算见识到了。”

弘晖啊弘晖,送了一个能看不能吃的礼物给他,很好……看来改天有必要提醒一下四哥,该怎么重新教育一下自家的小娃娃了……

许愿

天刚微微亮,但是生物钟已经调整成被剥削阶级的夏春耀却渐渐转醒了,皱着眉头还不愿意睁开眼睛,在床上翻了个身,去裹那床好象柔软过头的棉被。唔,果然又是在做春梦了,她哪有可能抱着八爷睡一个晚上,还把口水乱流在人家胸口上,还在人家胸口上蹭来蹭去,呃……她好象还学了一把九爷家小老婆的绝招,把脚横到人家八爷身上去了……

唉……伸出一只手,往旁边一捞,空的……看吧,她就说是做梦吧……呜……呜……做梦也好,让她多温存一下,八爷胸口的豆腐好­嫩­的……

耳边传来一阵门“吱呀”开了的声音,她继续往棉被里滚,只以为是春桃进来了,把脑袋也缩进了棉被,从被窝里发出一声呜咽:“你昨天晚上又去偷­情­了?这么冷还有兴致?”

来人沉默了一阵,轻轻地走到床榻边,那抹黑影压在她身上,她微微地动了动眉头,却更加使劲地往棉被里钻。

“是想偷来着,只是没偷成。”一阵轻扬的声音却明显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顺便告诉她,想吃,吃不着的痛苦实在不怎么好受……

“唔……”她懒懒地应了一声,鼻间碰上棉被,终于感到了一丝不对劲,这个味道……这个味道……这个味道……她小心翼翼地睁开了一只眼,仰着的脑袋连动也不敢动一下,只是用眼珠子扫了扫周围,被子,不是她的……床,不是她的……妈妈咪呀……房间也不是她的……八爷……恩……还好有一件东西是她的了……呃呃呃……八爷怎么在这里?!她还没睡醒吗?

“哇!”她一脚蹬开了被子,从床上爬了起来,看着站在床边,负手而立冲着她使劲微笑的八爷,那张笑脸……笑是笑得很好啦,但是,为什么在她看来就是有那么一点点黑呢……

“八……八……八爷……”她小声地叫了一声,正要用脑子去消化眼前是什么状况,却被鼻间一股淡雅的清香拉去所有的注意力,稍微抬眼偷瞥了一眼,她的佳人脸如润玉,娇艳欲滴,颊泛淡红,脖间微湿的状态,呜……老天爷,她再次控诉,下次八爷洗澡的时候,早点提醒她,她是很想看美人出浴图,不过是没穿衣服的那个版本……

“昨夜睡的可好?”他不动声­色­,只是笑,看着她的眼珠子在自己的身上乱窜,也不再客气,坐在了床沿边,对她投出亲和力百分百的笑脸。

“呃……”她­干­笑地抓了抓脑袋,刚想答道,好的乱七八糟,却看见他警告的笑脸向她逼近了些,她咽了一口口水,明显读出他的表情……

要是你敢说睡的很好,后果不堪设想……

唔……­干­吗不让她答睡的很好,她真得睡的很飘逸啊……莫非,他睡的不好?她对他投以一记同情的眼神:“……你没睡好吗?”

他尽量控制住,不让自己吐出一口血来,深吸了一口气:“要是有个不识好歹的家伙在你的胸口流了一整夜口水,踢了一整夜被子,念了一整夜的梦话,你能睡好吗?恩?”

“……呃……”她看了一眼凌乱的床铺,“你说的这个人……怎么好象有点……像我?”搞了半天,昨天晚上那些对八爷上下其手,左右开攻的事真的都是她这个家伙做的啊……呜……难得这么好的事情,她怎么可以边睡边做呢,应该跳起来压上去才对……呜……痛失良机啊……

他看了一眼她那皱着眉头,几乎悔断了肠子的表情,循序渐进地诱导了一番:“可惜了吧?”

“就是!太可惜了!”她咬牙切齿地蹦出几个字眼。

“想要吗?”他毫不遮掩地露出诱惑的微笑,低下身子,轻轻靠近跪坐在床榻上的她,歪着脑袋,去看她的眼睛……作势地拉了拉衣领子,氤氲的眸子朝她若有似无地扫过一眼……

“呃??”这个也可以先上车,后补票的哦……

她立刻被最后一眼扫得晕头转向,完全找不着北地乱点脑袋,嘿嘿乱笑着,伸着两只手正要往人家身上肆虐,却见身边的佳人突然站起身子,将刚刚解开的衣领子重新整理了一番,继续他衣冠楚楚的造型,俯视了她一眼,非常悠闲地哼了哼,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

完全不明白她的佳人为什么把她勾引了一番后,临时翻脸,跨着一张脸,委屈地看着他:“八爷,不能临时反悔的……”她摆出一副童养媳的造型,配合他的道貌岸然,虽然整个画面看起来实在好不协调,好奇怪,好诡异,但是为了博取同情,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站在床边,将衣领子彻底调整好,也顺便彻底断了她的念头,弯下身子,两只手撑在床沿,脸停在她的视线前,拉起的笑容满是得逞的味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让他一晚上不能安寝的仇,让他看得着,吃不着的仇,再加上大清早得去冲凉的仇,一并报了,痛快淋漓,让她也尝尝这滋味,哼哼……大清皇阿哥岂是那么好耍的?恩?小惩大戒,好好记着教训吧!

大清皇阿哥都是小心眼,她撇了撇嘴角,看了一眼背过身子从她身边走开的八爷,非常不给他面子,在他背后拆他的台,然后抓起还满是他的味道的被子,去擦了擦刚刚被他勾引下来的口水……悲叹一声世事无常,从床上爬了下来。

“我已差人备了洗澡水,你去沐浴,梳洗一下。”他绕过了书桌,坐了下去,径自拿出折子,镇定自若地看了起来,完全无预警地丢出一句暧昧地让某人重新燃起希望的话。

她瞪大眼睛看着他,提着脚就往外跑,却在出门前突然想起什么,转回了身子,看着已经开始打理折子的他:“八爷,那个……”

“恩?”他抬起眸子瞅了她一眼,看着她指了指床榻上已经蹂躏得不成形的圆盒子。

“那个蛋糕,是生日礼物,呃……虽然过期了,你还是许三个愿望吧。”她一边说完,一边屁颠颠地跑出了他的房间。

他起先并没有在意那个被她捧在手心里,怎样也不肯松手的圆盒子,一瞬间,他突然有点理解她的想法,那个蛋糕吃也好,不吃也罢,她只是在守着他的三个愿望而已……

他站起身,走到床边,将那个圆盒子拖了出来,打开了纸盖,­奶­白­色­的糕点,上面涂着一层简单的蜂蜜,那还是缺一撇,少一横的字丢脸地摆在糕点上:

“八八 生日快乐”

他淡淡地笑着,几乎被她传染了傻气,笑得毫无思绪,手伸向那糕点,捻下一点放进嘴里,任由那丝香甜在舌尖化开,蔓延,被他咽进胃里,消化进了胸口。

当夏春耀洗得香喷喷,顺便带着满脑子香喷喷的幻想飞进胤禩的屋子,正要流着口水恶羊扑郎,却见那个要被她扑的郎君竖着毛笔,一副仙风仙骨的样子奋笔疾书地写着折子,她的爪子刚要伸出去,又缩了回来,把这辈子所有的贤惠因子全部释放了出来,告诉自己千万不能打扰自家佳人处理国家大事,于是就把自己缩在墙角边画圈圈,玩蚂蚁,顺便偷窥一下他的房间。

他的房间吧,要说特别也没啥特别的,和九爷的房间差不了多少,就是花花草草多的有点让人鄙视,当然,虽然有一部分是不长眼的自己送的啦,但是剩下那些颇有意境的花草就很让人不起疑心了,恩……原来红杏出墙不是她的专利嘛……哼哼……

她斜视地抬起眼眸,酸不溜丢地朝他望了一眼,却见那人心无旁鹜,只是皱着眉头,使劲地写折子,使劲地翻折子,比她高考还专心的死样子,眼眉半垂,黑沉沉的眼眸从上到下的扫着折子,时不时地皱了皱眉头,撩袖,蘸墨,轻柔柔地抬起手腕,落笔写下几个字,或者视线微斜,瞥了瞥窗外的天,却又随即决定了什么似的,决断地再落下几个字,也有时候冰冷的一笑,扯了扯眉头,仿佛不屑一般地将笔搁了下来,摇了摇头……

那些她没看过的表情,就好象­精­彩镜头剪辑一般,一次­性­在她眼里放送完毕,看得她也跟着皱眉,挑眉,撇嘴,冷笑……呃……虽然她一学就变成傻笑了……

直到他写完最后一个折子,搁下了笔,深吸了一口气,举手在自己额心轻按了一下,利落地站起了身子,看见那个蹲在墙角边画圈圈画得快要再次和周公下棋的某人,轻笑了一声,转身去拿挂在衣架上的朝服,然后走到她的身后:“帮我更衣。”

“好!”她欢天喜地地跳起身子,转过身来,却见他将自己手里朝服塞进她手里,呜……是穿衣,不是脱衣哦……好鄙视……讲清楚嘛,害她还兴奋一把……

她接过他手里朝服,看了一眼那衣服上复杂的盘扣,咽了一口口水:“……这个,我……我不会……”

他也不说话,只是坚持要她将朝服拿在手里,教她怎么把一颗颗复杂的盘扣解开来,然后提着领子,高高地举起来,让他背过身去,将两只手伸进袖子里,然后转过身,他拉起她的手,亲自教她怎么帮自己系盘扣,一颗一颗,从内衫到外件,从上到下,从他的脖口到他的腹前。

直到把他的朝服全部穿戴好,她挥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大嘘了一口气,再次肯定,清朝的皇阿哥果然不是好伺候的……

“学会了吗?”他自己理了理领口,挑着眉头看着她。

“……呃……差不多吧……”她模棱两可地回答到,手指还在抖啊抖,清朝的扣子真让人鄙视……软绵绵的,不好塞进扣眼……

“多练练就好了。”他整理了一下马蹄袖,“今日离上朝时辰还早,以后可不能这么磨蹭,恩?”

“哦……”她低低地应了一声,完全没有空去想那个以后是什么意思,就被他拖着手,拉着走出了房间。

她跟着他走出大门,他吩咐了小厮些什么,只见小厮便立刻使劲猛点头,应着“奴才知道了”,缩到了一边,于是,他没坐轿子,牵着她往九爷府走,她扣着他的右手,觉得有个问题还是不得不问……

“八爷……”

“恩?”

“你带着蛋糕上朝,不太好吧?”她指了指他提在手里的圆盒子,好啦,她承认她感动的很,去上朝都不忘带她的爱心便当,超华丽的,呃……但是她有点怕被他老爹拖去午门旅游耶……她又不是完全没文化,藐视朝堂的罪名她还是晓得的……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停下脚步,清晨的走道,没有几个人,于是男女授受不亲的说法先靠边站,反正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戏码都­精­彩上演了,也不差这一段了……

“我带去给额娘尝尝。”他的手不自觉地扣紧了她一些,她吃痛地皱了皱眉,却也没有明显地推拒。

“哦……你额娘也喜欢吃蛋糕?”

“我喜欢的,她应该不会讨厌才对。”他提起­唇­角回答她,顿了顿,又开了口,“你生辰是什么时候?”

“啊?”她瞪了瞪眼,仔细想了想,“……不知道……”

他停下步子,转身看着她……

“呃……嘿嘿嘿嘿,我家那边的日子算法,和你们这的规矩不一样。”她抓着脑袋,没法解释,她从来不过农历生日的鄙视行径,况且这副身子到底是多大,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哎呀,管它呢,女人的年龄是永远的痛,就让它变成永远的秘密好了,而且,“大不了,以后我跟着八爷过生日,嘿嘿嘿嘿!”她实在是太聪明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同年同月同日生了……

他没说话,默默地继续拉着她往前走,只是让她的身子往他身边靠了靠,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感觉到他的手扣得一紧再紧。

他领着她走到九爷府,便同上回夜里他送她回来一般,她朝他挥了挥手,转身爬进了九爷府的大门,抚了一把手掌上残留的余温,正要幸福地乱转,却遭到一个等候多时的巴掌横拍在她脑门心上。

“小贱蹄子,你终于给我回来了!啊?”泰管家的嗓门总是在大清早就好的出奇,她抱着脑袋,看了一眼泰管家脸上那红红的鞋印子,知道昨天被弘晖惹来的后遗症正式爆发了。

“你倒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在府外惹了些不三不四的人,叫他们往九爷府里胡闹??”继续咒骂……她是不是该提醒他一声,他口里那个不三不四的人,正是九爷可爱的小侄子……

“你还以为你是十四爷的奴才我就管不了你啊?你家主子都不要你了,哼!昨天晚上竟然彻夜不归,说,死到哪里去了?”手指在她额头上点点点……

“她昨儿个晚上在我那儿……”一阵低回的声音从她的声后传了过来,立马让还在她头上点点点的手指,缩了回去,变成了抖抖抖……

“八……八爷吉祥,这么一大早,您这是……”泰管家的脸堆满了笑意,视线立刻越过面前的夏春耀,直直地看向站在某人身后的笑得灿烂的八阿哥。

“送这丫头回来,顺便同你家九爷一块进宫。”他说得云淡风轻,却让泰管家的脸青一块,白一块,立刻换了眼­色­看向面前的丫头……

“您是说……这个小贱蹄子她……”

“她昨晚在八爷我那儿。”他再次不轻不重地重复一遍。

“……”泰管家无语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小丫头……

“……”面前的小丫头也无语地看着泰管家,他­干­吗突然用那种有­色­眼光看着她……好像她是那个占了别人便宜还一脸­淫­笑的登徒子,好象她是那个辣手摧花还不认账的大­色­狼,好象她是那个人人喊打的采花贼……她明明什么便宜都没有赚到,顶多就是流了一滩口水……

可身后的人好象还嫌她的罪名不够深刻,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继续说:“今儿个便别让她­干­活了吧。”

“呃……”泰管家好象还在继续消化这个青天霹雳的大消息……

“昨儿个伺候了一整晚,也该是累了不是?恩?”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淡淡的眼神扫了一眼彻底石化的泰管家……

……八爷……

她用眼睛看着他,貌似紧张的样子……

恩?

他挑了挑眉头,示意她有话就说……

……如果你的清白被我毁了,要负责任么?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你敢不负?

他继续挑眉头,但是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不敢……

她咽了一口唾沫……

很好!

他满意地勾­唇­笑了笑……

而站在一边的泰管家,看到面前眉目传情的状况,彻底地打了个寒颤,呜……他怎么老是惹上不该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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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朝,八阿哥胤禩接过了寄放在小厮那里的糕点,踏着步子踩进了那满是花草的院落,瞥了一眼难得没有窝在花丛里的良妃,看着她只是坐在位置上端着茶杯发着呆……

他笑着用手在她视线面前挥了挥,让她回神了过来……

“呃……你来了?”她一回神,搁下了茶杯。

“恩。”他坐在他一贯坐的侧位上,“皇阿玛昨儿个来了?”

她怔了怔,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他也不再多问,转开了话题:“今儿个,儿臣给额娘带了好东西来。”

“什么好玩意,让你这般献宝?”她也不再围绕那个话题,随着他跳了开去,看着他将圆盒子摆在桌上,揭开了盖子,“这是什么糕点……倒是没见过……”

“这是儿臣的生日礼物。”他扬起­唇­角……

“……生日礼物?”她掩着­唇­角笑出了声,“怎么听着这么希奇?”

“希奇的不只是糕点而已。”他的视线砸在糕点上,却也不多解释,只是用手指点了点,放在­唇­边浅尝。

“你这孩子,多大的人了,还用手呢,这么想吃的话,不必拿来同额娘一块的。”

“这个东西,一定得额娘看过儿臣才能吃的下去。”

“……你话里有话?”她挑了挑眉头,很不客气地告诉他,不要忘了自己是谁生的。

他也不再说话,只是笑,任由她去猜。

他略带深意地看着那块蛋糕,在它还没有被切开前,趁机许下三个愿望……

暂别

话说,八阿哥胤禩的清白被一贴瑃药毁于一旦,泰管家翻了个白眼,正式宣告夏春耀这个丫头彻底脱离他的管辖范围,于是,某贴瑃药由杂工一下变成了VIP,睡懒觉,没人管;偷东西吃,没人理;偷跑出府,没人睬……估计就算她现在跳到泰管家的头上,把他头发拔光,也顶多换来一阵沉默,然后,看见可怜兮兮的泰管家捡完地上的头发就跑路……

所以说,找了个剥削阶级的男朋友就是这么华丽的一件事……这样说来,她的爱也算超越了阶级概念的纯粹产物,应该给予表彰才对!

由于生活直接奔了小康,已经适应被剥削的某人严重不习惯,不用给九爷的小老婆熬安胎药,不用给人家当生理出气筒,也不用被那只狗追得满院子跑。说到那只狗,貌似连它都知道她今非昔比了,前两天看见她,竟然献媚地对着她叫了两声,还来蹭她裤管,搞得她身上的­鸡­皮疙瘩也跟着­鸡­飞狗跳了一阵子……

她问春桃,这是不是差别对待得太明显,春桃耸了耸肩,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却在下一瞬间立刻翻脸:“你还有心情想这些个玩意,现在不是哀叹世态炎凉的时候,没事就帮着我­干­活!”

于是乎,为了发扬姐妹间的友爱,也为了打发时间顺便培养贤惠因子,她就偷偷帮着春桃­干­活,两个人­干­一份的活,时间也便多了出来,多出来的时间,春桃拿去继续偷­情­,顺便帮她男人­干­活,而她就继续发霉……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在想找个统治阶级的男朋友也不是什么华丽的事,有一个天天和自己媳­妇­争儿子的老爹,天天把儿子栓在身边压榨到死,处理国家大事,这不,一晃两个多月过去了,她见八爷的次数两只手就数出来了,还每次都是他趴在桌子上写写写,她蹲在地上爬爬爬的鸟状况……

这也就算了,最最不能让她忍受的就是,清朝这个落后时代竟然连个手机也没有,没有手机就不能发爱心慰问短信,确定不了佳人方位何处,不能发清早的MORNING CALL,还不能发­肉­麻兮兮的情话,这些都是她在现代想做,而来不及做的事,呜……想到就憋屈,不过话说回来,要是有手机那么个玩意,八爷那边上朝,她这边一个短信发过去……那他老爹估计就要把他就地正法了,阿门……还好清朝没有手机……

没有手机,幸好她还有脚,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再忙总得爬回自己的窝吧,她就守株待兔好了,扳一下手指,呃,她已经忍耐好几天了,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不忍了,康熙,她要去调戏他家儿子了,家事,国事,天下事,统统靠边站!

在菜市场狂买了一气菜,提着菜篮子站在八爷家后门口,虽然八爷跟她讲过,以后可以走正门,但是她无奈地告诉他,她还是比较喜欢走后门,没办法,劣根­性­使然。于是,他无语地看了她一阵,拍拍她的脑袋,用一种“你好有前途”的眼神看着她……尽管,那不是什么好话,她姑且把它当赞美好了……

一脚踹开了后门,她径自飞进厨房,下人们一见是她,也都见怪不怪,该­干­吗­干­吗,她也不言语,熟门熟路地把菜篮子一放,开始褒汤,汤放上了锅,就开始爬进八爷的房间,把正在整理房间的小丫头吓得愣了愣,只见那小丫头一把将一叠衣服搂在胸前:“你……你……你又来了?”

“我又来了!”她答得极度厚脸皮,顺便眨动了一下眼睛,向她手里抱着的衣服勾了勾手指……

“……不要啦!”小丫头一副郁闷的模样看着她,将手里的衣服抱得更紧了些,“人家已经好久没有帮八爷洗衣服了,你就别抢我的活了!”这是全府上下被所有丫头抢破头的活,搞的最后大家只好轮流制才解决这个难题,这个月好容易轮到她,可是半路杀出个夏春耀,老是和她抢活­干­,呜……

看看看看,过分不过分,脚不出门就桃花缠身,叫她怎么能放心把她的佳人放在这种龙潭虎|­茓­……

“哇!有猪在天上飞!”她猛得一指窗外,引得小丫头一个愣神,立马转头去看窗外,她一个低身,将她怀里的衣服全部抱了过来,啊哈哈哈,上当了吧,有猪在天上飞有什么好稀奇的,真没见过世面,要是骗她的话,最起码得说八爷在天上飞,她才要探头去看呢,笨蛋!

“呜,你又欺负人!”小丫头哭丧着脸跑出门,剩下一脸得逞的某人抱着衣服往井边走,顺便感叹一下世事无常,洗衣服这样的差事都有人抢着要做了,八爷好造孽的……

当一顶轿子停在八爷府前,天已经全黑了,几乎一下轿子,众下人的表情就让八阿哥胤禩知道了府里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多言语,同往常一样踏着步子跨过门槛,只是把笑意扩大了些,靴子踏在已经不见冬雪的地面上,直到见到某个从厨房里端着一大锅汤的家伙跳进他的房间,把汤放在桌子上,使劲用手去捏自己的耳朵……

她听到背后的动静,回过头来,似乎也习惯了他走路带风不带声的步子,懒得再去吓一跳:“你回来了?”

他也不说话,只是笑着看着她,指了指自己身上的朝服,她立刻欢天喜地地跳上去,帮他解扣子,他微仰了脖子,让她的手在他的脖口解开第一颗,然后微垂下眼帘,看着她解开自己胸口的扣子,接着再低下头,看着她继续工作,扣子解完,他的视线随着她微斜了些,她绕到他身后,掂着脚丫子,帮他把整件朝服褪了下来,挥了一把汗……

“……我发现……”他看着她掂着脚丫子,帮他把朝服挂在衣架上,挑了挑眉头,“你脱衣裳倒是比穿衣裳快。恩?”

“……”那是为了非常时候做准备,当然得好好练习了,她贼贼地一笑,转身把撩起的袖子放了下来,“洗手,吃饭!”

他对于某人的转移话题技术早已不报任何希望,耸了耸肩,走到边上的搁着盆的架子上,净了手:“你那爪子还不洗洗?”

说完,就把站在一边的她抓了过来,捆在怀里,让她背对着自己,他的视线越过她的右肩头,抓着她的两只手浸在了温水里,看着水从她的指缝里流了过去,然后蔓延过她的手掌,他拍了拍她的手背,溅出了些水花,手指从她手背指缝Сhā过去,搓揉了一阵,再把她的手掌翻过来,浇了些温水在掌心……

洗个手也洗得这么挑逗,看来今天晚上洞房花烛不是没指望啊,反正春桃已经叫她没事就别回房了,她也乐得有软被可以乱滚,嘿嘿……哎哟哟,痒痒痒……

她看了一眼他的手指顺着她掌心的纹路或轻或重的揉着,正想回头去抓他的视线,却被他松了开来:“好了,用膳吧。”

“啊?”她愣在原地,还没有从粉红泡泡的世界反应过来,看着他只是从容地拿起帕子擦了擦手,几乎有点幸灾乐祸地看了她一眼,就往桌子边走去,她敢肯定,这个男人还在为某一天晚上她不慎睡着的光荣事迹,在搞打击报复,实在是太小心眼了,她已经准备将功补过了,他就不能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吗?太不人道了!

算了,算了,饱暖思­淫­欲嘛,先吃饭,等填饱了肚子就可以……嘿嘿……这么说来,她肚子也蛮饿的,吃饭咯!

填饱了肚子,放下了筷子,无语地瞥了一眼,放下碗筷就去和书桌上的折子相亲相爱的八爷,是哪个混蛋发明这句“酒足饭饱思­淫­欲”来欺骗少女芳心的,这句话怎么就和大清朝的皇阿哥这么不靠谱呢?

郁闷地看了一眼酒足饭饱后去思国事的八爷,她蹲在墙角继续玩蚂蚁,八爷家的蚂蚁都快和她称兄道弟了啦!再次斜视了一眼,那个又在书桌上写写写的人,洞房花烛夜是彻底没指望了,唉唉……习惯成自然,不过她还是要鄙视一下他老爹,老是和自己儿媳­妇­争儿子,哼……鄙视完,去睡觉……

她熟门熟路地爬上他的床,盖着他的被子,使劲一裹,滚到床里面,拍了拍他的枕头,将它拿到床沿边,搁在下巴下,她趴睡在床上,看着她的佳人挑灯夜战,也许是因为床与书桌的距离着实有些远,她看着他露出那些她没见过的表情,皱了皱眉头,渐渐地,他的表情迷朦了起来,她还没来得及探究什么,就头一歪,蒙周公召唤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稍稍转醒了一些,感觉落到床下的一只手被人捞了起来,然后,身子被轻轻抬起了一点,头重重地往一边歪,贴上一块厚实的胸口,她发出一声不满被闹醒的呓语,却换来一声叹气加轻笑。

“你总得给我块地方睡觉吧。哪有你这般睡成个‘大’字的?”一阵熟悉的声音落进她耳朵里,她也不再反抗,任由他摆着自己的睡姿,迷糊中睁了睁眼,发现自己的视线停在他的胸口,耳边传来外面打更的声音,已是不早的时辰,她睡了一觉,有点转醒,张开了眼睛,抬起脑袋去望他,却见他几乎沾着枕头就睡着了……

“你家老爹真该被拖去斩首,自己的天下自己管嘛!”她小声地嘟哝了一句,将自己身上裹得有点霸道的被子往他身上压,竟然在她危险指数这么高的身边也能这么快就睡着,唉……明天要炖十全大补汤给他喝,还要炖美容的汤给他喝,她的佳人皮肤那么好,可不能给熬夜给毁了去……恩恩!

想完,她也立刻倒头就睡,天微亮的时候,就睁了眼睛,蹑手蹑脚地从他身边爬了过去,却因为一个不小心“啪哧”一声掉下了床铺,她立刻回头去看他,还好没把他吵醒,捂着被撞红的鼻头,皱起了鼻子,一边使劲地揉了揉,一边穿上挂在一边的外衣,鬼鬼祟祟地跑了出去……

她这边刚跑,床上的胤禩也睁了眼,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一眼身边还微热的炕头,扯起一抹淡笑,伸了一个懒腰,重新躺了下去,唉……装睡还真是件辛苦的差事……

算了算时辰,差不多该起床了,她也顾不上八爷府的下人一律暧昧的眼光,端着热水就往他房门跑,两只手端着盆,她只能一脚踹开了他的房门:“起床了!”呃,她这个MORNING CALL好象不怎么温柔,不过将就着用吧。

她一把放下盆,转头看着他打了个哈欠,从床上坐起了身子,貌似纯真无害地揉了揉眼睛,一脸没睡饱的样子,皱了皱眉头,好委屈地看了她一眼,搞得她瞬间罪恶感飙升,唉唉唉?管她屁事啊,这几时上朝是他家老爹订的规矩,她可是为了保住他的项上人头,好继续摆出这副魅惑众生的样子,才忍痛叫他起床的耶……

他坐在床上打着瞌睡,头不时地往下点,她将帕子浸了热水,拧­干­,递到他的面前,他抬眼看着她,却打算把地主阶级的专权发挥到极至,将脸靠近她递来的帕子,她也乐得被剥削,拿起帕子在妄想了好久的脸上使劲地揉,还一脸死而无憾的样子,再将漱口的水也递上去……

洗漱完毕后,她正要去倒掉用过的水,却被他叫住:“剩下的,叫下人进来做好了。”

“……不要!”她忿忿地答道,还带着脑袋也转向了另一边,难得带着几分骨气地吼出来。

“为何?”他撩开了被子,坐在床沿边穿着自己的鞋子。

“……你这副模样见人,会出人命的!”她将视线转回来看着他,内衣的衣襟微微敞开,胸口露了一半出来,他竟然还给她弯身下来穿鞋子,长辫越过肩头一阵摇曳,搞得整个画面也跟着若隐若现起来,这是­干­吗,一大早考验谁的定力啊,啊?她是不知道他怎么活到现在还没被人生吞活剥了啦,但是她人在这里,他这副样子就是谢绝大家观赏的,哼哼!

他狐疑了一阵,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了自己的胸口,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再看着她咒骂了一声,豪气­干­云地端着盆子走了出去,临走还用脚把门给勾紧了,防止春光外泄。

他站起了身子,再扬起一抹深笑,响应她的号召,将衣服拉紧了些,披上一件随意的外套,走到桌边,翻了翻折子,却突然皱了皱眉头,视线垂了垂,拉了拉身上的外衣,看着她端着餐盘,嘴里咬着半个包子走进来。

他急忙放下手里的折子,帮她把门打开了些,伸手将她嘴里咬着的半个包子抽了出来:“哪有你这般伺候人的,倒是自己先吃起来了?”说罢,也不客气,将剩下半个包子咬进嘴里……

“我饿了。”她嚼着嘴里的包子,将餐盘放在桌上,正准备开动,却听见站在一边的他淡淡地开了口。

“过些时日,我要离开京城一阵。”

她抬头朝他看了一眼,眨了眨眼:“你在跟我讲话?”

“不然呢?”他也跟着坐了下来,接过她手里递过来的粥。

“嘿嘿……”她突然贼笑了一声。

“笑啥?”他用筷子敲了敲她的脑袋,不知道他要离开京城,她乐个啥。

“没,只是想到我爹出差的时候,也会和我娘告假,就觉得刚刚你那表情……噗嗤……超……呃……”她把剩下的话吞到肚子里……本来她想说可爱的……可是见他一边微笑,一边手撑下巴看着她,好象在告诉她,最好多吃饭,少讲话……

接受到警告的视线,开始吃东西……使劲塞住嘴巴……

他举碗喝着粥,视线瞥了瞥吃得忘乎所以的她,没有再言语,直到早餐吃完,她拿着朝服帮他换,站在他面前系着扣子,他突然将视线移开了些,轻咳了一声,低声地问:“你爹都和你娘说什么来着?”

“呃?”她抬起头来看着他,开始想了想她家老爹都说什么来着,“……呃,好象就是什么,人家才不想去出差,人家不要出差啦,人家要陪娘子,万一人家不在,娘子想我了怎么办?就这样……你问这个­干­吗?”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老婆”自动切换成“娘子”。

“哼……”他冷哼了一声,翻了一个白眼,“当我没问过……”这种话,也只有她爹才能说的出口。

“你几时回来?”她系好了扣子,满意地拍了拍手,这工作,她是熟门熟路了,嘿嘿!

他还是习惯­性­地自己理了理马蹄袖,视线没朝她望去,也没答她的问题,到是径自自己开口说道:“等我回来,你同我进一趟宫。”

“……呃?”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说的那个宫,不会就是那个恐怖兮兮的紫禁城吧……妈妈咪啊,他要­干­吗,带她去宫里,然后把她削成|人彘放罐子里?

“去见我额娘。”他打开门,走出去,回过头来,见她还愣在房里,“还磨蹭什么?”

“哦哦!”她跟着跳出了房门,不是削人彘,而是去见婆婆哦,不过,婆媳问题是个千古大条的问题耶,他不是现在就想来考验一下她的亲和力吧……见八爷的额娘哦……想到就好恐怖的样子……唉……等等……

“我为啥要去见你额娘?”她指着她自己,一脸迷茫状……

他眉头微挑,用非常肯定地语气告诉她:“因为,这样我才吃的下去。”

“哦……啊?”怎么又开始天书了……呜……她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听懂八爷讲话啦……

巡幸

康熙四十三年六月,浩浩荡荡的队伍随着康熙出了紫禁城,开始向塞外出发,这北京城的老百姓,虽住天子脚下,除去微服私访不谈,却也难见天子容颜,于是乎,一大清早把城门前大街围了个水泄不通,最后还是兵哥哥及时出现,控制局面,把群众拦在街道两侧,这皇家马车队才姗姗来迟。

看着面前颇有见偶像明星架势的群众阵仗,被挤在人群里的夏春耀极度后悔,自己昨天没有卷着大铺盖跑来这里占个观景位置,你说,这好容易穿过来了,不见一下华丽的康熙大帝,就好象来北京不去长城,爬泰山不看日出,飞海南不吃椰子一样让人鄙视。而且,还可以顺便送一下她的佳人,可眼前这副状况,比九爷家的下人厨房治安还要混乱,她能抱着小命从各位英雄大侠的脚丫子底下爬出去,就谢天谢地了……

“我早跟你说没啥好看吧,你非要来凑这个热闹!”弘晖一边扯着她的衣角,不让人给挤散了,一边大声地嚷着。

“我咋知道你家爷爷人气那么旺……别推啦,后面的大婶,前面是兵哥哥的刀子啦,要搞出人命啦!”她一边使劲地往后顶,一边看着维护治安的兵哥哥的刀子离自己越来越近,真想现在就狠狠抽自己两巴掌,她刚刚­干­吗要提议从别人脚底下爬进来,站到最前面来,好啦,现在视野是华丽了,离血­肉­横飞也不远了……

“真不明白有啥好看的,还不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死小孩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缩到一边,再加上一张笑得如花灿烂的小脸,硬是让旁边几个不忍心欺压幼童的大叔,大妈给自己腾出一块安全空间。

“这句话,你­干­吗不在刚刚说。”她一边往后顶着,一边斜视了一眼幸灾乐祸的死小鬼,只见他耸耸肩膀,装做无事状,小­嫩­爪往前一直……

“来了,来了!”

“哪里?哪里?”反正都到这个地步了,誓死也要偷窥到康熙大叔长啥模样,万一她一个不小心跳回现代去,还能向别人炫一把。

她伸长了脖子往前倾,身子尽量保持离兵哥哥的刀口远点,整个姿势憋屈到了极点,一阵马蹄声让她来不及去管自己的姿势多像扭了脚的鸭子,视线往街道中间扫去,只见十四阿哥骑着一匹黑­色­高头大马,同十三阿哥并排走在队伍前头,一道带领着身后整齐的骑兵,一副器宇非凡的模样,皇家旗帜在他身后飘得颇有气质,他的眉头高高地挑着,傲慢的视线终究一丝也不肯放低,从她面前走了过去……

“……他也要去哦?”她倒是没想到,他也要跟着去塞外,“切,瞧他那副德行!”吐了吐舌头,鄙视他眼都不垂一下的走路方式,这婚一结,别得德行都没改,就是这臭架子倒是端得一日比一日高了。

“啊,这趟,不仅八叔得去,十三叔和十四叔都得跟着去,还有大伯,二伯,十五叔,十六叔……”弘晖一边扳着手指头一边告诉她。

她佩服地看了他一眼,真造孽,生那么多,记这些亲戚关系就一个头两个大了,还得叔啊,伯啊地叫,碰上她这数学不好的,还不得舌头打结到姥姥家去:“唉?你阿玛被抛弃了?”

“你说啥呢。”小家伙不满地白了她一眼,“我阿玛得帮皇爷爷处理这期间的政务,这叫委以重任!”

“……不就是留个看家的么……说那么华丽­干­吗……”她咕哝了一声,继续伸长脖子,她要看的是康熙,不是臭屁十四!

“那是今年刚大婚的十四爷吧?”一阵怀念的八卦议论声从她身后飘了起来,“这大婚后就是不一样了!”

“那可不,被万岁爷带在身边,迟早要给予重任的!”

“那是,瞧,这不就让他带着骑兵走前头么!”

她鄙视地回头看了一眼八卦的人,就知道讨论国家大事,怎么不想想,十四才刚结婚就把人家带到塞外去,人家老婆怎么办,康熙这个老爹真是的,怎么就这么喜欢和自己儿媳­妇­抢儿子呢,哼,说到这一点,她深刻理解十四老婆的感受,不行,一定要看到康熙一眼,给予一记狠狠地鄙视!

一辆龙腾于顶的马车在一片骑兵地众星拱月下滚了过来,车门紧闭着,她掂着脚丫子,正想从车帘偷窥两眼,却见八爷一身朝服,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随在那辆金碧辉煌的马车右侧,亦步亦趋地走着,手扯着缰绳轻松地驾御着身下的马匹,视线淡淡地看着前方,面上带着平静的笑,她没时间没管后面又扬起一阵八卦声,无非是说她的佳人多么倾国倾城,只是把视线停留在那身今早帮他穿上的朝服上……把她一个一个系上去的扣子瞧了个遍。

“唉,你也有点出息好不好!”弘晖踹了踹旁边已经看呆掉的某人,“一看见我家八叔就呆掉了。”

“你懂什么,我这叫眉目传情!”唔,第一次看八爷骑马,果然不是一般的华丽,除了笑得有点假假的,整体效果绝对百分百地魅惑众生,等等等等,康熙不会是特意带着儿子去出卖­色­相的吧,小十四也就算了,唔,­干­吗把八爷放在那么显眼的地方啦!

“眉目传什么情,这么多人,看的到你才怪!”他两手一摊,把一个好现实的问题告诉她。

唔,说的也是,TNND,现在她越来越有一种在和偶像明星搞地下情的感觉了,正想着,那匹比她高出不知道多少的枣红­色­马匹已经走到她的面前,她皱了皱眉头,有点心虚地低下了脑袋,却感觉他不急不慢地骑着马匹已经越过了她的面前,不带任何停留地往前走去,她下意识地抬起脑袋,却被六月的太阳劈头晒了下来,完全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皇上驾到,跪!”她被突然刺进耳朵里,有点尖细的太监的中音吓得愣了愣,却在这一愣神,发现周围所有人都矮了一截,全都跪下身去,只剩下她像傻冒似地杵在原地,消化着刚刚的情景。

“嫖姐姐!!”一边的弘晖急忙拽了拽她的裤腿,“你不要脑袋了,快跪下来!”

她收到弘晖的警告,再看到一边的兵哥哥已经皱起眉头要向她走过来,没再敢往八爷那儿望,腿一软,就跪了下来,使劲低着脑袋,有好一阵子都不敢再抬起来,听着队伍继续往前走的声音,视野里却只剩下被她的呼吸吹得飞扬起来的尘土……

“嫖姐姐!快抬头!”弘晖用手推了推她的肩膀。

“不抬啦!刚刚差点脑袋都搬家了!”她挥掉刚刚吓出的冷汗,心里严重不平衡地嘟了嘟嘴巴,什么嘛,该死的封建社会,哪有跪着送男朋友出差的道理,还差点吓得脑袋搬家……

“你不抬会后悔哦!”弘晖一边贼贼地哼了哼,一边过来扳了扳她的脑袋瓜子。

“不要碰我刚刚才保住的脑袋!”她的两只手还撑在地上发抖,脑袋却拗不过脖子上小爪子的力道,微微向右看了看……

一双略带笑意的眸子在离她有点远的距离向她看来,她使劲地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他身下的坐骑不改速度地往前走,他拉着缰绳的手也不见得有丝毫放松,只是他的人却淡笑着回过头来,视线确实是砸在她身上的……是砸在这个跪在这里感叹脑袋没掉的她身上的……是砸在今早还被他调侃的她身上。

她怔怔地看着转过头来的他,欣喜地想要读懂他眸子里的深意,但终究是因为距离太远了,她只知道他把视线淡淡地压在她身上,笑意朦胧,看不真切,不过一会,便收了回去,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车队渐行渐远,周围的人都从地上起了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扬长而去,偌大的街道又恢复了往昔的景象。

“嫖姐姐,都走了啦!不用跪啦!”弘晖站起身,拍着身上的土。

“……哦……”她也不打算再跪了,两腿一升,索­性­一ρi股坐在了地上,两手往后一撑,仰头看了看蓝天,“弘晖?”

“恩?”

“你喜欢跪着和人打招呼么?”

“……”

“唉!”她伸了一个懒腰,从地上爬起来,“走吧,回去睡觉!”

“咳咳……”

一阵轻微的咳嗽声从她的身边传来,她转头看了看一边的弘晖,拍了拍他的背:“怎么又咳上了,最近老是看你咳咳咳的!”

“许是刚才吸了马队的灰,害我喉咙口痒痒的!”弘晖皱了皱眉,扯了扯她的衣角,“嫖姐姐,我要去玩啦,别睡觉了!”

“就知道玩,我荷包空了,要玩可以,你付账!”

“……哼,你想等八叔回来,看到八叔家的炕头多一个我睡你们中间吗?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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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哥又在偷笑个啥?”走在队伍前头的十三阿哥一边向后瞥了一眼,一边问着一同并肩前行的十四。

“八哥不是一直都笑着的么?”十四没有跟着向后瞥,倒是稍夹了夹马腹,视线笔直地往前头看。

“那倒是,唉,十四弟,你刚刚瞧见啥了,吓了一大跳似的?”十三闲聊似地瞧着身边的十四。

“没啥,一个傻冒而已。”他的视线依旧不肯往后看,高傲地往前摆着。

“啥?”

“不懂给主子行礼的傻冒,只知道给主子添乱的奴才!”他没好气地冷哼了两声,脚也更用力地夹了夹马肚子。

“……”

“你笑啥?”

“没啥,只是瞧你刚才头也不敢回,想是挺惧那傻冒的?恩?”

“……”他斜视了十三一眼,没出声。

“四哥不在这,总得找个陪你抬杠的不是?”

“合计着,四哥临走前,倒是嘱咐好你了?”

“唉,这知弟莫过兄嘛?哈哈?”

“什么好事,这般热闹?”从后面骑着马走到队前的八阿哥Сhā了句话进来,让两人同时回了头。

“八哥,十三哥正找我抬杠呢。”十四斜视了一眼一旁的十三。

“要抬杠等会也算我一个。”八阿哥淡笑地应了一句,转而收回了笑脸,严肃地开口,“只是……现下,皇阿玛传旨,出了城,加快前进速度。”

“儿臣遵旨!”调笑瞬间在三个皇子面上消失的毫无踪影。

十三与十四互点了头。

“众将士听令,加快前行速度!”

“喳!”

娃娃

六月的北京,日头开始渐渐毒起来,可这到了夜里,还是凉风阵阵,虫鸣声络绎不绝,此起彼伏,星空缭绕,闪烁不已,此等良辰美景,却发生在刚把八爷送出北京城的夏春耀身上,她深叹了一口气,感受了一下啥叫万念俱灰,反头瞧了一眼趴在自己背上,盖着她的外衣,睡得飘逸无比的弘晖……

好想哭哦,为什么这种谈恋爱的好时辰,她得背着敲诈了她一天的地主阶级的­奶­娃娃,送他回家呢……

也不知道八爷他们走到哪里了,他没有和陌生人乱讲话吧,没有被什么­色­狼瞧上吧,没有捡地上的东西吃吧……没有……

“死小鬼,不准流口水到我衣服上啦!”感觉到背上一阵冰凉,她轻轻地将他托高了些,让他的脑袋搁在她的肩膀,继续踏着沉重的步子。

“唔……”小鬼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啪嗒啪嗒”动了动小嘴,将温温的小脸在她的脖口蹭了蹭,蹭得她翻起一阵惊天动地的­鸡­皮疙瘩……突然可以体会雍正大人为什么心甘情愿被这个小鬼唬得一愣一愣的,这个小鬼绝对有做祸水的潜质,让人好甘心被他奴役哦……

看了一眼就在眼前的四爷府,她加快脚下的步子,却终究怕吵醒背上的小鬼而没有跑起来。

两盏灯笼在府门前晃动出一阵摇曳的影子,她用袖子胡乱地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走上了台阶。正准备敲门,叫几个下人迎他们的的少主子回去,却听见背后一阵马蹄声,她的右手还留在红漆门的门环上,左手托着弘晖的小ρi股,将脑袋转向了身后,只见四阿哥正从马上翻身下来,随行的小厮立刻弯下身,去接主子落马的脚,许是刚从宫里回来,一身朝服在黑夜里扎眼的可以。

要说这空调效应也是来得快,四爷一来就伴着一阵凉风,吹得她条件反­射­地毛骨悚然了一下,抓着门环的手立刻溜了下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跪再说,身子一蹲下去,这才想起身后还背了个乌龟壳,一瞬间的上重下轻,加上她小脑临时罢工,平衡不能,两腿蛤蟆似地一弯,“啪”一ρi股坐在了地上……

“……四……四……四爷吉祥……”虽然她请安的姿势有点失败,但至少她的声音还是很有诚意的,不是吗?呃,还有颤音呢……看在她还不辞辛劳,不要工钱,不为名利地替他送儿子回来的份上,虽然,中途几次燃起过想把他儿子卖去当童养夫的不良想法……但是,悬崖勒马,她忍住了,华丽地忍住了,所以,她还是良民,所以……请千万别砍她脑袋……

“……我是该叫你起身,还是叫你继续坐着?”四阿哥垂下眼帘,双手环胸,看着背着弘晖,坐在地上的她,敢情她这请安的,比他这被请安的还舒服,坐在地上还怡然自得了,这等请安法也该拿去发扬光大一下不是?哼……

“……”呜……她也想起来啊,可是他家儿子严重限制她行动来着,费力地挪动了一下身子,左手托着弘晖,右手撑着地面,两只弯着的脚想要使力爬起来,却在刚要爬起来的片刻,倒抽了一口气,歪着身子,又坐了下去……

四阿哥皱了皱眉头,看着她有点难受地缩了缩脖子,还不住地打抖,挑了挑眉头:“怎么,还知道丢人了?脸红个啥?”

“……”TNND,谁丢人了,是他家那个流氓儿子在她脖子那里乱吹热气啦,吹得她腿都软了,呜……死孩子,竟然在他阿玛面前调戏良家闺女,啊……不要……不要吹了,救……救命啊……

他看着她皱着眉头,仿佛隐忍着什么似地死咬着­唇­角,任由那抹红从脸颊一直烧到耳根子,没多说什么,只是勾了勾­唇­角,俯下身子,拉起她右手的手肘,将她从地上拎了起来……向后瞥了一眼,他那正在别人的脖子上进行非礼活动的儿子,均匀的呼吸一次一次地吹拂在某人的脖子上,带起一串串轻颤,硬生生地压下眼里的笑意,故作掩饰地清咳了一声:“今儿个又上哪儿了?”

“……回……啊……回……四爷的话,就……就在北京城瞎……啊……瞎转悠来着……”妈妈咪啊,要审问不会把他儿子接过去再回去问嘛,虽然他儿子未必会说实话,但这好歹也是家务事,她只是无辜的小跟班而已,呜……一边忍受儿子热乎乎的非礼,一忍受老子冰凉凉的审问,她还要不要活了,简直就是标准的冰火两重天,阿门……

他看着她极度扭曲的表情,也不再多问,向她伸了伸手,她立马如获特释,背过身去将后面的­奶­娃娃送回他阿玛手里,­奶­娃娃不满被移动呜咽了一声,四阿哥只好自己伸手将娃娃抱过来。

感觉人已经被接了过去,她正要松一口气,却突然觉得头皮一阵刺痛:“哎哟!痛!”

她用余光向身后斜视了一眼,只见小­奶­娃人离了她的身子,趴在四阿哥肩膀上继续流口水,可是爪子却把她脑后的辫子拽在手里,怎么都不肯松手。这也就算了,这个死娃娃竟然把她的头发抓在他阿玛脸颊边,呜,雍正大人,原谅她大逆不道的头发吧,它不是故意触怒龙颜的……

她憋屈地看了一眼凉凉地站在那的四阿哥,这辈子她也算没白活,把脸一次­性­在雍正大人面前丢了个一­干­二净了,哭丧着一张脸,用超级委屈的眼神看向垂眸看着自己的四阿哥,举起手,示意她是不是可以以下犯上地在他的脸颊边做一下文章……呃……当然,她绝对保证抱着尊敬,景仰,以及膜拜的心理做这件事……

四阿哥两手抱着斜躺在自己怀里的­奶­娃娃,只能别开脸躲过发梢的撩拨,向她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她赶快搞定自己祸国殃民的几根杂毛……否则他不介意帮她把她的头发就地正法了……

她痛苦地咽了一口唾沫,颤抖地伸出了不知道还能不能保住的爪子,眯着眼睛,小心地靠近了雍正大人的脸颊,抓上了小­奶­娃的小手,扳着他手指头,哪知道这个死小鬼竟然完全不体谅她这个在皇帝面前抖散了骨头的小市民心理,死拽住头发的手,小手还过分地往他阿玛的脖子缠,她悄悄地瞥了一眼只是站在原地,不动声­色­,任由她祸乱皇族的四阿哥,再次咽了口唾沫,继续低下脑袋同死小孩斗争到底。

“……求你了,小祖宗,放手啦!!”她一边扳着弘晖的小爪子,一边咬牙切齿,头顶上传来四阿哥平稳地呼吸,这暖暖的呼吸从鼻间呼出,砸到她身上就变成了冷风,吹得她头皮一阵发麻,呜……不要两父子都来欺负她可怜的头发啦,她还不想当尼姑,她还要等八爷回来洞房花烛哩……

没办法了,只好使以­奸­计,她放下手里的工作,伸出了两爪子,弯了弯手指,­奸­笑了一声,伸进了弘晖的小蛮腰间,一个收力,立马得到怀里的小人不舒服地扭动了身子的反应,小嘴还轻叫了声:“唔……痒……”

拽着辫子的小手终于松了松,她立刻看准时机,将自己的辫子抽了出来,结果却因为反应太快,速度过猛,愣是将自己的辫子在雍正大人的­唇­上“唰”地抽了一把……一瞬间,她感到一阵五雷轰顶的声音在她头顶上砸下来……

完了,这下不被送去尼姑庵,也要把她的头发刮光光,挂上“公然挑逗未来皇帝大人”的招牌拿去游街了。

她颤着嘴,握着自己的辫子,摇着脑袋极力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可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后缩,一个踉跄,从台阶上滚了下去。她也不含糊,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也不敢再看四爷的表情,连身上的土都来不及拍,捂着摔痛的ρi股,张开脚,“呜呀呀”地连滚带爬,跑进了夜幕里,将她为了保命时矫健英姿不顾一切地挥发了出来。就算要被砍头,也得活过今晚,好死不如赖活着啊……

而这时,被闹腾了一阵的小­奶­娃从朦胧间揉了揉眼睛,看着抱着自己阿玛,打了个哈欠:“……唔……阿玛……她送我回来的吗?”

“恩。”四阿哥没去看那个跑进夜幕的身影,转身,跨过门槛,走向府里。

“……唔,衣服还没还她呢。”他看了一眼披在身上的衣服,一边迷糊地靠在四阿哥的肩上……

“……”四阿哥牵了牵披在小­奶­娃身上的衣服,裹紧了他的小身子……

“阿玛……”

“恩?”

弘晖一边打着瞌睡,一边没什么力气地问,“我睡迷糊了吗?我好像看到你在笑?”

“……累了就快睡。”他没答,只是将小娃娃的脑袋按回了自己的肩头。

小娃娃的脑袋贴上了四阿哥的肩,视线越过他的肩头,分明看到那个拼命狂奔的身影,跑那么快­干­啥,又没有人追她,他家阿玛只是笑笑她而已,只是觉得她还比较好笑而已……只是……呼……

狂奔八百余里,挥了一头热汗,揉着还隐隐作痛的ρi股,最后反身确定了一下,四爷的确没有派什么杀手沿路追杀她,也没有让什么官兵举着火把请她到刑部大牢去坐坐,更没有行使“关门,放狗”的命令给她来­阴­的,这才肯定自己以小人之心,度皇帝之腹了,压了一下跳到嗓子眼的心,将自己脑后的辫子拽到前面来,端详了一阵……

这好歹也是受过雍正大人宠幸的头发了,不知道,等将来雍正登基以后,会不会升值,将这一戳毛剪下来,搞不好可以卖个好价钱耶……嘿嘿……

一边想着一边跨进了九爷府的大门,正准备爬回自己房间睡大觉,摸了一把有点饿的肚子,不知道厨子大叔这两天又发什么脾气,断了她好几天的粮了,吃了那么久的包子,一下子没得吃,肚子空空的不说,连感觉都空空的,唔,好想吃暖包子哦……反正她现在也是VIP来着,到厨房里A点东西来吃,估计泰管家也不会对她怎么样吧?

打定了主意,转了个弯就往厨房走,要去厨房得路过好几个九爷好几个小老婆的院子,她缩着脖子,掂着脚丫子,正准备贼眉鼠眼地溜过去,却见完颜夫人的院落有些不一样,灯火通明的有点夸张,又不似什么喜事,不过她也没打算管闲事,正准备一溜而过,却猛得被端着盆的小丫头撞个满怀。

一脸盆的血水浇了她一身,她瞪大了眼睛,看了一眼自己一身的猩红,再看了看那个一脸慌­色­的小丫头,唉,这不就是上次踹她一脚的小丫头么……这是­干­啥,发生啥凶杀案还是灭门惨案了吗?那她应该跑路,而不是站在这里发呆才对……

“你是哪房的丫头?”小丫头有点慌­色­,一把抓过了正要转身落跑的春耀,想要看清楚,一见是她,松了一口气,“是你啊!是你就好,是你就好,快快,快去换盆热水来!”

说完,没头没脑地将手里还盛着血水的脸盆塞进了春耀的手里。

“这……这是?”她不解地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盆……好大一缸血,可她不是吸血鬼来的,这填不饱她的肚子,她要去吃包子……

“你还不明白吗,我家夫人要生了!稳婆刚进去呢,我得进去伺候着!”小丫头急地往房里探了探脑袋,面有难­色­地小声咕哝了一句,“你不是别个夫人房里的丫头,许是不会搞什么花样才对……”

搞花样?搞什么花样,她只是想到厨房搞点花样,变点吃的来而已,可现在整个人被搞得恐怖片形象代言人一样站在这里,呜……贞子都要被她吓趴地了……

“你还发什么愣!还不快去端热水来!”小丫头伸手将她推了出去,一根手指头在她胸口点了点,“我警告你啊,要是我家主子和快出世的少主子出什么事,你小心脑袋!”

“……”她只是路人甲而已,虽然她曾经帮他家夫人熬过不少次安胎药啦,但是生娃娃的是她家夫人,­干­吗要她来陪葬啦,呜,再次控诉搞连坐的封建社会,不过,控诉归控诉,为了脑袋,她还是屁颠颠地踩着步子跑了起来。

院落里传来女人生产时痛苦的叫声,她使劲地咽下了唾沫,顾不上自己与身血污,狂奔进热水房,老天爷,莫非她注定今天要把脑袋贡献出去么,请千万保佑人家呣子平安啊……

盛满了热水,她探着脑袋送进了完颜夫人的房里,只见稳婆和小丫头正按住床上的产­妇­,扑鼻的血腥窜进她的鼻子里,她皱了皱眉头,却也顾不上这些,将热水送到了床边。

“水,热水来了!”她将热水放在一边,局促地站在一边,感到自己有点颤颤的,虽然知道生小孩是蛮痛的事,但也只是听说,而且家里的亲戚生孩子,她顶多只是守在产房外,等着医生出来而已,里面到底是个什么阵仗,她还真想都没想过,这下倒好,来清朝见识真人版,有必要这样给她长见识吗……

“丫头,别闲在一边,过来,帮我按着夫人的手。”稳婆一边说着,一边帮着产­妇­推拿……

“……哦,哦……这样可以吗?”她站在床边,看了一眼跪在床里头的小丫头,问道。

“恩,行!用力按住,不能让夫人乱动,她这胎胎位不正,很危险的!”小丫头一边嘱咐着,一边拿着帕子帮产­妇­擦着汗……

春耀低下头来,看了一眼嘴里咬着白帕的夫人,涨红的脸,深深皱起的眉,都让站在一边的她吓得有点缩,听着产婆的催促,不住地让她使力,连她都不自觉地捏紧了些她的手腕,挥了一把额上的汗珠,气氛让她被压得难受,连呼吸都变得好重好重,直到看见稳婆欣喜地将娃娃从身下渐渐挪出来……

“还有一点,夫人,再用点力!用力啊,夫人!”

她浓重地呼吸着,看着不住地摇着头的夫人,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咬着白帕子的­唇­松了下来,上面带着几条重重的血痕,红艳地吓人,眼皮也开始重重地往下垂……

“夫人,不能晕啊,孩子还卡着呢!夫人!”稳婆一见她眼神开始渐渐涣散,觉得大事不妙,推了推身边的春耀,“快同她说话,不能让她晕,要不孩子和她都没了!”

“……我?”春耀迷茫地指了指自己,再看了一眼对面的小丫头,她能说啥,她和这夫人根本就不熟嘛,顶多就是有一次,她在九爷书房里那个那个,被她打断了好事,难道要她说这个,呜……不要吧……

“不成,我去瞧瞧九爷回没回来,夫人见到九爷或许好些!”小丫头率先反应过来,一把从床上跳下来,打开门就往外跑。

“快!快同夫人讲话啊!”

“……”她努力地往下咽唾沫,看着那快要合上的眼皮,下意识地捏紧了握在手里的那只手,也顾不上那么多,开始吼了起来,“不准晕,你不准给我晕,听到没有,我还没看过死人,你别随便夺走我的第一次!”

“……”完颜夫人的眼皮动了动,微微瞥向她一眼……

“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啊,叫你不准睡,听见没。”她一边说着,一边捏住她的手,“我警告你哦,你要死了,你家女儿就没人管了,我就去欺负你家女儿,天天揍她,天天骂她,天天虐待她,让她没得吃,没得喝,没得穿,把她管到柴房里去!”

“……死……你……这……死丫头……”低弱的声音从她的口里发出来,让一边的春耀看到了希望似的……

“我就是死丫头,怎样!你睡啊,你要是死了,我不仅欺负你女儿,我还去抢你男人,抢你相公,抢你……哎哟!”她话还没说完就感到手掌里传来力道,捏住了她的手……

“……死丫头……你……你敢!”完颜一边低低地说着,一边开始继续用力……

“生……生啦,生啦!!”稳婆终于在她的配合下,将小婴儿剩下的身子脱离了母体,用剪刀剪去了肚脐带,将一身血污的宝宝放进了热水里,洗净,再用白布包好。

“夫人,是个小格格,你给瞧瞧吧!”稳婆将宝宝抱近了气喘吁吁的夫人。

她伸出颤颤的手,抚弄了一下小娃娃的脸蛋,转脸深深地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夏春耀,再次转向稳婆,“爷呢……抱去给爷瞧瞧……”

“夫人,夫人,九爷在这呢!在这!”小丫头一把推开了门,一边欣喜地奔向面目依旧苍白的夫人。

九阿哥撩了撩衣袍,跨身走进了房间,瞥了一眼被稳婆抱在怀里的娃娃,没什么特别的表情,视线扫了扫站在一边,还在大口喘气,颤着手的某人,皱了皱眉头:“你杵在这里做啥?”

“呃?”她愣了愣,没料到他走进来的第一句话是质问她的,她的脑袋还在刚刚的惊心动魄中,实在反应不过来,只得张大嘴巴瞧着他……

“给爷滚出去!爷不想瞧见你!”他将视线从她身上挪了开来,径自负手站在床边。

“……”她挪了挪颤着的脚,抬头望了他一眼,从嘴巴里发出一声不满的哼哼,咬了咬下­唇­,走出了房间。

她还没来得及瞧上那娃娃一眼,就被那个每月肯定有那几天的九爷给赶出了房间,鄙视地朝房里瞪了一眼,正提着脚步要走,却被从后头追上来的小丫头拍了拍肩膀:“喂!”

“啥事?”她回过身去,郁闷地应了一句,好歹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表彰她一下也就算了,竟然还叫她滚,NND……

“没想到,你刚刚挺有胆子的嘛!”小丫头嘿嘿地笑着,“我代我家夫人谢谢你,也代小格格谢谢你!”说完,蹲了蹲身子……

“呃……”被人家这么一谢,她立刻有点飘然,什么不爽都扔到脑后去了,“嘿嘿嘿嘿,我也就胡说一通……还好,夫人自己有本事……”哎呀,谢来谢去,多不好意思……

“你也真胡说到点子上去了,扑哧!”小丫头捂着嘴巴笑了笑。

“啊?你都听到了啊?”她张大了嘴巴问。

“可不,你不还说要抢九爷吗?我看九爷当时一听见,脸都绿了……估摸着,是为这在同你发火呢,唉,你也别往心里去,这主子心里嘛,还不都觉得这下人没章没谱,就乱了章法了。啊,对了,忘记告诉你,我的名字了,我叫子荷。”

“我……”

“你的名字,在府里有名的,大家都知道,下瑃药嘛!哈哈哈”

“……”她可以选择不要用这种方式出名吗?实在太沦丧了……

“对了,我家夫人刚刚同我说了,叫你到我们房来,可好?”子荷笑着说。

“……哈??到你们房??”

“恩,这小格格一出世,夫人身边有两个娃娃了,我一人也忙不过来,你过来,帮忙带小格格,可好?”

“……”比起保姆,她比较想当杂工和无业游民耶……自由和偷懒空间都比较大。

“刚刚九爷也应承了夫人的,你不用担心有啥事。”

“哈??”现在是什么状况,刚刚还对她发了一通脾气的人,竟然招呼都不打就将她卖了,呜……好凄惨,这好人果然做不得……八爷,世态炎凉了,他家弟弟好无良,他才出京没多久,她就要被卖去给人当保姆了……

“就这么说了,你明早来同夫人请安吧。”子荷说完,便回身进了屋子。

她回头看了一下屋里的影子,九爷还是和所有人保持一定距离地站着,交代着不重不轻,不冷不热的话,她也懒得再看,踏着步子准备去挖点水洗一下自己一身的污……

才走出院落,就听见路上几个小丫头的议论声。

“听说又是女娃娃?”

“可不是,我家夫人叫我好生听着呢,不会有错的!”

“受宠又怎样,生了俩了,都是赔钱货,美啥呀!”

“也没见九爷对她有啥不一样,等咱们夫人生男娃娃了,才让她们那房脸­色­难看呢!”

她一身血污地从她们身边经过,立刻换来她们禁声地指手画脚,她打了个好大的哈欠,忘记了自己的肚子因为没吃到包子,咕噜噜地叫,飞奔回了自己的房间,打开了门,看着空空的床铺,唉,果然,天气一暖和,春桃偷­情­大军就和苍蝇一样一起出动了……

洗了把脸,换下了脏衣服,爬上了床,正准备倒头就睡,却突然感到鼻头一阵微痒……

“哈欠”一个喷嚏从她的嘴里毫无道理地跳了出来,她愣了愣,使劲地吸了两下鼻子,搞什么啊……感冒了?还有人在背地里骂她……唔,以她华丽的人缘来看,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没有去想太多,她疲惫的身子卷进了床里。

明天……谁知道会怎样呢……

糖糖(上)

俗话说,坏人当不得,好人不好做,这句话具体是什么概念,夏春耀以前没明白,但是现在却深有体会。话说,由于口没遮拦,当了回护产丫头,普渡新生了一把,却把自己的青春给赔了进去,看看她现在的造型吧……

头发湿答答的滴着水,衣服也被浸透了,好在古代的衣服里三层,外三层,还不至于春光外泄,手里捏着湿帕子,瞪着那个光着身子坐在水盆里,拍水拍得不亦乐乎的小娃娃……

“啪啪”两声水花砸在她已经没有造型的头发上,她哀叹一声,也懒得反抗了,习惯似的,继续抓着帕子擦着柔弱无骨的身子……

”学了几个月,你现在照顾起娃娃来,也有模样了。”一边的子荷走笑嘻嘻地说,“小格格很喜欢洗澡嘛!”

“……我觉得她比较喜欢玩我……”她转过身哀怨地看着子荷抱着另一个两岁大的小格格,突然有一种置身托儿所的感觉……

自从被抓到完颜夫人房里当保姆,已经四个月过去了,看着这小娃娃一天天地长大,她突然有一种老了感觉,唔……岁月不饶人哇……八爷,再不回来就要等着给她收尸了……

“哇哇!!”小娃娃猛得打起了水花,拍在她又在思春的脸上。

“……你可以了哦!为什么每次这种时候就打断我的思路!”她低低地对着盆里的小娃娃吼到,这个死娃娃,每次她发一下小春,想一下八爷,她就开始不合作地使坏,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九爷生的女儿会抽风……

决定不再给她嚣张的机会,将她的小身子从水盆里捞了起来,放到一边的床上,用帕子擦了擦她的身子,再将衣服一件件给她穿上。小娃娃仰躺着乱扭,翻来翻去地不合作,仿佛对­祼­奔情有独钟。喂喂喂,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学她爹,喜欢没事不穿好衣服跑出来散发荷尔蒙,诱惑未成年少女,不行,过来好好穿衣服,看她夏春耀怎么调教出一个顶尖淑女!

顶尖淑女是啥东西?小娃娃明显对此毫不感兴趣,眨巴着眼睛继续在床上­祼­滚,小脚在空中乱踢,手掌也跟着乱拍,很明显,比起淑女,她比较喜欢当猴子……

“爱新觉罗?糖糖!算你狠!”她捏着拳头在小家伙的面前晃了一圈,吼出她的全名,示意她最好有点出息,猴子和淑女是两码事,不要混为一谈!

“噗嗤!”一边的子荷爆笑出声,“唉,我还真没想到夫人会同意你给小格格娶这个名字呢。”

说到这个名字,夏春耀愧疚地看了一眼窝在床上的小娃娃,想起娃娃满月那天的光荣事迹,一大堆的玩具丢在小娃娃的面前,什么拨浪鼓啦,小布偶啦,可她啥也不要,眼巴巴地指着刚走进门,还没啃完早餐的夏春耀手里的糖包子,一个劲地傻笑,她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呢,就听见完颜夫人没什么特别表情地对着她说:“这娃娃命是你给救回来的,九爷也没特别交代取什么名儿,你就看着给取一个吧。”

恩恩恩? 这名字对于人的一生何等重要哇,像她夏春耀明显就是一深受其害的主,这不是把生杀大权往她手里摆么,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糖包子,再看了一眼小女娃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没什么出息地就对她手里的糖包子有兴趣,总不能叫爱新觉罗包子吧……

“……叫糖糖可好?”

“糖糖?”完颜夫人叨念了一阵,怔了一会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倒是个甜名儿,就依你好了。”

于是乎,爱新觉罗?糖糖就这样诞生了,阿门……希望她将来长大不要来追杀,她这个没文化乱取名的始作俑者……

给糖糖穿上了衣服,将她抱在了坏里,细看看,这眼眉嘴鼻,绝对遗传了她阿玛秀气兮兮的基因,细眉,大眼,翘鼻,小嘴,唉,也不枉她阿玛努力做功了,九爷的小蝌蚪质量也实在不错,给了一副这么好的皮相,只是……

“……难得长得这么漂亮,竟然还乱流口水。”她拿起帕子擦了挂在糖糖嘴边的口水,一边哄着,一边推开了门,走了出去,四处闲逛着,这小娃娃就要多晒太阳,促进维生素D吸收,将来才能长得高,别像她娘那没文化的,天天把她丢在家里养白白,害她变成三等小残废,矮冬瓜,每次都得仰着脑袋看八爷,连玩亲亲,都得把脚踮得和跳芭蕾似的,她这是为了她将来的相公着想。

说到未来相公,她低下脑袋看着怀里,歪着脑袋继续流口水的娃娃,皱了皱眉头,唔,她辛辛苦苦的少女养成计划,将来还不知道便宜了哪个死小子,心里好不平衡,NND……唔……这怎么和她爹的变态想法有点相似……果然,遗传基因是个千古之谜啊……

左看一眼,右看一眼,四下无人……嘿嘿……偷亲一下没关系吧……就亲一下,她养了她这么大,除了喂­奶­,她目前没有功能,不能亲力亲为,但是什么洗尿片,洗衣服,洗澡澡,陪吃,陪玩,陪睡的三洗,三陪,三温暖都做足了,怎么说把初吻给她也一点不过分哦……

“呐……亲一下,反正也没人知道,将来你还对你相公说是初吻,这个又验不出来的,你不说话,你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啊,那我亲了啊!唔!”说完,低着脑袋就啃着那带着­奶­香的小嘴巴,唔,软软的,好舒服,哎哟哟,死Se情狂,谁让她用吮得吃她的嘴了,她的嘴巴又不是­奶­嘴,靠靠靠,这才多大,就会这么Se情的招数了,不愧是九爷的女儿……唔……不过……好舒服哦……允许她多耍一下流氓……

“……你在做啥?”一阵­阴­晴不定的声音带着疑问的上扬从她的背后甩过来。

她猛得直起了背,让怀里的娃娃不满地扭了扭,­干­笑了两声,转过身去,看着站在一边皱着眉头的九阿哥,咽下了一口唾沫:“……九……九爷吉祥……”这下死定了,被人家阿玛当场抓住自己非礼自己的女儿,还把人家俏生生的初吻,像个老­色­狼一样夺走,呜……谁让他生个这么走媚惑路线的女儿……造孽啊……

“……”他垂下眼帘,瞧了她一眼,再看了一眼她手里抱着的娃娃,依旧没啥特别表情……

“哇……噜……”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初生糖糖不惧爹,小娃娃一看见美男,立刻对眼前这帖瑃药失了兴趣,扭着身子就向九阿哥张着小爪子……

这小不要脸的,她一把屎,一把尿把她拉扯大了,这么快就在她面前和别人搞劈腿,NND,就算这人是她爹,也不行,尤其是这个,女儿生了四个月,一眼也没来瞧过的臭爹,哼,咱不理他,不能被美­色­诱惑,美­色­算个啥,等八爷回来,她再让她见识一下啥叫天仙下凡,保证立刻让他口水横流地不记得自己姓爱新觉罗了……

“……九爷,奴婢我……”她努了努嘴,福了个身,正准备告退……抬起头却见九阿哥的身影已立在眼前,垂下的眼帘瞧着她……呃……怀里的宝宝……

“……听说,名是你给起的?”他淡淡地问,微抬起头,瞥了她一眼,“ 叫什么名?”

“……呃……”她左顾右盼,开始寻找逃跑路线,这下死定了,过了她额娘那关,可过不了他阿玛这关,阿门……

“爷问你话,你哑巴了?”他立着眉头,明显不悦起来。

“糖……糖糖!!”她下意识地将答案抛了出来,话一出口,就后悔地直想抽自己两巴掌……

“……”他愣了愣,眉头打结似地笼起来,看得一边的她触目惊心,胆战心惊,心惊­肉­跳,毛骨悚然,却在下一瞬,仿佛释然似地舒展了眉头,看得一边的她张大嘴巴,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冷汗直流……

这……这算什么意思……九爷翻脸比翻书快,她是知道的啦,但是这么扭曲的变化……看看看看,还在继续变化哩……竟然还变得柔情似水,侠骨柔情,欣然接受,甚感安慰起来……就一个名字而已,至于搞四川大变脸么……她的名字都还没这么耸动呢……

“让我抱抱。”他轻轻地说着,仿佛风一般地吹过她的耳朵,她的耳根子一下子就软了,完全和手里的糖糖一样,抗拒不了男­色­诱惑,忽悠忽悠地将手里的娃娃给人抢了去……

“你还傻站在那儿­干­啥?”他明显动作僵硬地捧着手里的柔软的身子,不知该怎么摆弄,皱着眉头看着她,眼神里对她在一边发愣的行为明显不满。

她受到警告,抓了抓脑袋,帮他调整了一下抱娃娃的姿势:“手托着腰,要不她会闪着的。”

“这样?”他皱着眉头问她。

“恩,另一只手,托着脑袋!”

“……”照着做……

“对。”她摆弄完毕,站在一边,欣赏了一把美男戏娃图,呃……怎么有点别扭,没有一点父慈女孝的感觉,倒颇有一种美男抱炸弹视死如归的感觉,“……九爷……你的手太僵了……”她不得不提醒他一声,糖糖的小腰是不盈他这一握的……

“……”他白了她一眼,明显对她的多嘴不满,径自看向了怀里的小娃,别扭地咳了一声,松了松手里的力道,让小家伙可以在他的怀里乱钻。

“哇哇……咕咕……”糖糖吮着自己的手指头看着面前的人,使劲地傻笑,小嘴巴一嘟一嘟的……

“……她说啥?”他听着比八哥还天书的­奶­娃娃用语,歪过头来看着站在一边的她……

“……呃……大概是在叫您阿玛吧……”她是在说,这个大哥长的好美型哦……不过估计这句话翻译过来,她又要挨一通板子了,睁着眼说瞎话,睁着眼说瞎话啊……

“……她在流口水……”他皱着眉头,实在不想承认这个小弱智一样的家伙是自己的种,除了这张脸,他是一点也看不出自己和这小娃娃有啥根本联系……

“……”她无语地看了一眼这位华丽的大清皇阿哥,有点常识好不好,小孩子流口水有什么好稀奇的,她这么大一个人了,还不是照样流口水,呃……当然这不是什么好骄傲的事情,实在是某些人无药可救地秀­色­可餐了一点……

拿起了手帕,掂起了脚,她的手伸进他的胸口,帮着小娃娃擦了擦口水,小娃娃明显不合作地晃了晃脑袋,嘟着嘴巴继续看着面前的九阿哥,看得面前的人皱了皱眉头,开始头皮发麻,想他堂堂皇九阿哥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被个小娃娃瞪得头皮发麻,简直不要混了……哼,想到此间,他竖起眉头瞪了回去……

“咿……”小娃娃伸出拍了拍面前的美男脸,突然毫无预警地张了张小嘴,一口咬上了自己爹的嘴巴……小嘴­唇­还不要脸地使劲吮来吮去,口水流得乱七八糟。

夏春耀倒抽了一口气,看着身边的九阿哥明显身子一僵,连抱着的娃娃的手都在打抖,死小鬼,她怎么不知道这四个月大的娃模仿能力已经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了,她才刚刚上演完的夺吻绝技,她竟然立刻把它给临摹了过去,还拿它去对付自己的老爹,要出人命啦,这是她刚刚才啃完的小嘴巴耶……

她偷偷地瞥了一眼僵在一边,还不能接受自己被女儿强吻了的九阿哥……老天爷,救命啊……她不是故意要和九爷间接接吻的……呜……糖糖,她只是给她取了一个不太华丽的名字,不需要这样报复她吧……

这边,她正在祈祷,而另一边,糖糖的报复却还没有结束……

一阵不太好闻的味道窜进了她的鼻子,她使劲地用鼻子嗅了嗅,突然意识到一个好严重的问题,回头一看九阿哥已经湿透的衣袍,正滴答答地渗着水滴……再看了一眼他微微眯起的眼和彻底铁青的脸,最后瞥上一眼完全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人神公愤的事,继续啃着自己爹爹嘴巴的糖糖……

……糖糖……淑女是不能随便在别人身上尿尿的……尤其是在她自己华丽的阿玛身上尿尿……这下她有几条命都不够赔了……

话说,爱新觉罗.糖糖用一泡尿报复了一把自己的爹爹,对自己四个月不闻不问的冷淡行为,顺便向自己亲爹秀了一把夺吻绝技,以示意她这几个月学有所成,九阿哥胤禟一边抽搐着嘴角,一边看着站在旁边,左脚踩右脚,皮笑­肉­不笑的夏春耀,深吸了一口气,对于眼前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的经典画面冷哼阵阵……

一把将怀里的娃娃塞回了夏春耀的怀里,也没去管衣袍上的琼浆玉液,忿忿地盯了她一阵,一甩身后的长辫,掉头就走……

“……哇……咿……”小娃娃眨巴眼睛,看着走掉的美男爹爹,张着小爪子要追……

“哇个屁,你可算把你亲爹给得罪惨了!”夏春耀看了一眼怀里的娃娃,”他将来还要给你找相公的,你不拍点马屁,还对人家又啃又撒……唉……小心他将来找个和他自己这样,娶一大堆小老婆的相公给你!”

“哇哇!”小娃娃不爽自己身上湿答答的尿布,扭着身子,哭闹了起来.

“……现在哭个啥,等会你爹把我们俩就地正法的时候,再把你这本事秀出来博取同情!”她一边交代着,一边快步走回完颜夫人的院落.

推门进了房间,看着子荷拍着乖巧的大格格睡着午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小猴子,再次确定了基因问题绝对是个千古之谜,都是九爷的小蝌蚪,怎么就能发展出淑女和猴子两个截然不同的物种呢……还好她对生物没兴趣,否则,真的好想把九爷的小蝌蚪拿来研究一下,顺便证实,她怀里的猴子和她教育失败是绝对没有关系的……

“不是去晒太阳吗?怎么就回来了?”子荷起了身,向她走过来.

“……晒得一身都湿了……”她一把拎起那个臭臭的小娃娃,”……呜……帮我照看一下,我去打热水,又要给她洗澡了……”

子荷接过了手里的娃娃,开始给她换尿片,而她则飞奔出去,直奔热水房……

本来还以为是小格格就可以搞特殊,走后门,结果,管理热水房的大叔根本不给她面子,秉公处理,一切按照秩序来,等了好几个房的夫人先拿过热水,这才轮到小格格的份,将最后一点热水全部倒进了自己的桶里,还好她及时赶到,要不然,碰上这落后的清朝锅炉技术,又得等上个一时半回了……

热水打满,志得意满,她挪着步子,提着桶子,正要往回赶,却被一个小厮给拦住了步子……

“喂!”他似乎有点着急地奔上来,看了一眼她桶里的热水,露出一副”有救了”的表情,”快快,快跟我来!”

“哈?”她还没反应过来,来人就拽着她的桶子,连人带桶地拖起来,她跟着狂奔了好一阵子,”喂,你­干­吗抢我的热水!”

“我也没办法啊!最后的热水被你给打了,我再不把热水给打回去,主子非赏我板子吃不可!”小厮一边跑着,一边哭丧着脸回头看她……

“你家主子了不起啊,我家猴子……呃……小格格还等着水用呢!”她被他拖得没了辙,又不想鱼死网破地把桶里的热水给打了,只好跟着屁颠颠地跑……

“你家主子也得归我家主子管!”小厮肯定地告诉她.

“哈?”她眨巴了一下眼睛,直到自己站在九爷房门口才反应过来他那句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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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丢给她一个”现在知道了吧”的严肃表情,又往门外跑:”这么点水,许是不够用,我再去找点热水来,你帮我把水给送进去啊!”说完,就脚底抹油跑了个飞快,明显是把烫手芋头丢给倒霉鬼……

“喂!你……你!!!”她伸着爪子想要追出去,却听见房门里传来一阵低回地咆哮:

“死奴才,让你打个水也这么久!还不快给爷滚进来!”

看了一眼还在冒着热气的水,使劲咽下了一口唾沫,挪了挪脚,往房门边靠了靠,这些水是用来­干­吗的,她用膝盖也想得到了,只是,就不知,里面的那位大人现在衣杉不整到了什么状态,还没脱?脱了一半?脱光光了?呜……阿门……这样的好事,要是在以前,她肯定乐得满地找牙,就算是提着桶子从窗户里爬进去,她也绝对不含糊,可是……八爷……老天爷又在考验她的定力了……呜……

“死奴才,你还要让爷等多久!水都凉了!”里面的大人再次低吼一声,震得还在对天,对地,对八爷发誓忠心不二,誓死效忠的夏春耀软了软腿……

这是天灾,这是人祸,这是传说中的不可抗力,一切都是巧合,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一切都是……呃……偷看一眼不犯法吧,大不了,等八爷回来,向他自首好了,坦白从宽嘛,而且她是偷看,又不是被偷看,她的清白又没损失,九爷嘛……嘿嘿,反正也不清不白了,估计他也不会在乎的……

主意打定,握紧了拳头,她一把堆开门,踏着抖得欢腾的脚走进了房间,顿时一阵白雾缭绕过来,挥了一把额头上飙出的汗珠子,定睛看着那立着的屏风后,仰躺在浴桶里的某个身影,不受控制地将嘴巴张到了最大,不是吧……一来就中头奖了?已经脱光光了哦??唔……她本来只是想找点视觉刺激的,不需要一下就上升到限制级吧?

“你还要磨蹭到什么时候,给爷把热水倒进来!”九阿哥胤禟转头看了一眼屏风后,有那么点不对劲的身影,不像平时跟着自己的小厮,皱了皱眉头,想是哪个房的丫头,也没大在意,只是将头转了回去,继续背对着屏风,随­性­地鞠起一捧水,水浇在露出水面的肩膀上,”还不给爷滚进来!”

一阵清晰的咽唾沫声从屏风后传了过来……接着,是一阵几乎有点兵慌马乱的脚步声,他懒得回头,只是闭目仰躺着,把脑袋搁在浴桶边,听着身后传来有点急促的呼吸,对于这等阵仗倒也见怪不怪……

先是一阵磕碰声,紧接着是热水流进浴桶的声音,他的眉头舒展了些,随手撩起,浮在水面上的帕子,头也没回,递给身后的人:”帮爷洗一下后背.”

身后的人明显迟疑了一阵,他不满地掂了掂手里的帕子,最终帕子从他的手里被接了过去,他撩开自己的长辫,感觉到沾着热水帕子抚上了自己的后背,有一下没一下地在他的背上游走:”没吃饭吗?大力点!”

话音刚落,一阵几乎要摩擦起火的力道从他的背上刷过,他吃痛地缩了缩肩膀,一把抓过身后人手里的帕子,甩进水里,转过头就吼:”哪里来的死奴才,连伺候人都不会!!给爷滚……你……你……”

滚字还没有说完,却见到一张红得不象话的脸,仿佛缺氧似使劲地喘着气,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摆好地左右乱看,他倒抽了一口气,手使劲地扣住浴桶边缘,张了张嘴巴,却感觉到刚刚还觉得不太热的水,现下却让他感觉有点烫人,就连耳根子都是一阵烧……

他警戒地看着她,张着嘴巴想要说点什么,却见到她嚣张的视线在他的胸口扫了几个圈,还给他露出一副吃饱喝足的表情, 他对她的厚脸皮程度已经有了深刻的了解,只是冷冷地哼了哼,扬了扬眉头,凉凉地开了口:”……还满意吧?”

“超赞的!”她瞪直了眼睛,使劲地点着脑袋,却在听到一声冷哼,才搞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立刻捂住了嘴巴,­干­笑地看着浑身水­嫩­­嫩­的他,尽量控制住自己不往18禁的地方看去,呃,虽然刚刚有偷瞟好几次,但是都被热水雾气给挡了个严实,好在,老天还有点良心,保住了九爷的清白,也没有彻底对她的定力进行考察……

处于被老天寄予厚望的考虑,更处于为了控制住自己不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她侧了侧身子,挪了挪脚步,开始往门边靠:”呃……九……九爷,我……”指了指门口,示意她得立刻鸟兽散,否则对大家都是件很残忍的事情……

“爷准你走了吗?”他皱着眉头,沾着水的手从浴桶里伸出来,拽过她的手肘,将她往回带,切断她想要一个人落荒而逃的念头……

她的身子被他一带,腰抵着浴桶的边缘,身子横过了浴桶,脸撞上他还滴着水,温呼呼的胸口,她还来不及缩回自己的脖子,就感到面前的大人身子一僵,将她的脑袋更使劲揉进了他的胸口,要命啊!拿人脸当毛巾,这人到底什么毛病,果然老婆娶多了,酒池­肉­林的生活过多了,Se情的招数一箩筐一箩筐的,连毛巾都懒得用了,直接上脸……

她的脸被沾染的湿呼呼的,鼻子一吸气,就渗进水来,呛得她只能秉住呼吸,不行,这样下去要出人命的,她伸出手推着面前的美男胸,却在爪子刚抚上湿漉的胸口的一瞬,隐约听到一阵闷闷的哼声,她倒抽了一口气,转过脸看着面­色­潮红,呼吸浓重,状似痛苦的九爷,唔……她刚刚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声音,他刚刚是不是发出了什么不该发出的声音,如果她没搞错的话,这种声音好象可以称之为欲求不满的呻吟耶……妈妈咪啊!强抢民女啦!

九爷,饥不择食也要看对象,等他清醒过来,他就会后悔的……而且肯定会很后悔,很后悔,后悔到把她扔出去再吃一顿板子,罪名就是,趁皇阿哥沐浴之际,行禽兽之实!

ρi股泛起一阵疼痛的­阴­影,她猛得吸了一口气,将按在他胸口的爪子,使了一把力,猛得一推,一阵水花骤然飞起,她也顾不得别的,转身就跑,却被搁在一边的木桶绊住了脚,踩着地上的水一滑,整个人趴在地上飞出老远,还没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只见搁在面前的屏风被她这猛地一摔,震得失了平衡,不稳地摇晃起来……

她趴在地上,感觉骨头都散了架,仰起脑袋,看着那屏风晃荡了一阵,开始渐渐地往她这边倾斜下来:”不……不是吧……”她只是吃了点限制级的豆腐而已,不用这么快就惩罚她吧?.

“砰”一具”尸体”被压在了屏风下,”尸体”眼前一黑,两只脚抽搐了一阵,翻了个白眼,去找老天爷进行深刻对话了……

欣赏了一阵眼前的­鸡­飞蛋打,九阿哥胤禟只是垂了垂眼帘,看了一眼胸口被某人肆虐蹂躏出的两个暧昧又鲜红的爪印,从浴桶里跨了出来,没来得及擦拭身上的水,捡起搁在边上的外衣,随­性­地披上了,走向那具”尸体”,一把推开了压在她身上的屏风,将那个被压得晕头转向的家伙横抱了起来,往一边的床上一丢,欺身将她压在身下,俯下身,手指扣上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扳向自己,看着她那张晕得云里雾里,完全不在状况中的脸,嗅着沾染在她身上的婴儿|­乳­香,喉头翻滚了一阵,终是捏了捏拳头,翻身下了床,径自将衣服穿了起来……

一边理着衣领子,一边跨出了门槛,他随手拦过一奴才:”去把小格格带来.”

“喳!”下人立刻飞奔而去,而他则转身跨回房间,站在床边,俯下身,皱着眉头打量着那个歪歪斜歇地趴在自己床上,被砸得眼冒金星的人……手指使力地压了压她微启的嘴­唇­,低哑声音飘出他的口:

“……你跑到八哥那去做啥?死丫头……”

听到一阵娃娃的咿呀声,夏春耀重重的甩了一下自己还昏沉沉的脑袋,使劲地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自己趴着的床,再看了一眼在床上仰躺着滚来滚去的糖糖,一时间不明白发生了事,向床下张望了一番,还没收拾的浴桶,倒下的屏风,还有把她绊成这德行的木桶,满室浪籍,这的确是九爷的房间啊,怎么糖糖会在这里,九爷却不见了?

突然想起晕倒前的几个画面,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完好无损的衣服,呼,还好,她没有在失去意识的时候做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来,她还害怕一觉醒来,就看到九爷躲在床角哭,指着她的鼻子控诉她的禽兽行为呢……阿门……

不过……刚刚晕得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她嘴­唇­上逗弄了好一阵子……温温的,软软的……

她的手指摸了摸­唇­瓣,再看了一眼一边的糖糖,突然恍然大悟:”刚刚是你偷亲我对不对?”

“咿咿……”­奶­娃娃继续滚得开心,根本不甩她在讲什么东西……

“还不承认,肯定是你这个接吻魔!刚学到一招就天天拿来用!”她笑着将糖糖抱到手边,跳下了床,朝着门口走,却在经过桌边时,愣在了原地,半天也挪不开一步……

两个还冒着热气的包子盛在瓷碗里,仿佛预示着什么似地摆在她面前,她再次左顾右盼了一阵,撇了撇­唇­角,看了一眼怀里的糖糖:”糖糖……你家厨子胆子好大哦……连你阿玛的房间都敢偷溜进来耶……”

“咿……”

“一人一个!”她将一个包子拿在手里,另一个塞进糖糖怀里,反正这娃娃就喜欢包子,让她玩个饱.

“咿!咿呀呀!”小娃娃抱着包子开心地流口水,她则咬着包子,跨出门槛,左瞧瞧,右瞅瞅,还是没有见着人……

“糖糖,你阿玛不见了耶,估计被你给吓跑了!”她看了一眼怀里的糖糖,”等回去,发一块’打倒地主阶级’的英雄牌匾给你!”

说完,边抱着小娃娃走出了九阿哥的院落,咬着嘴里的热包子,她有点不甘心地回了头,看了一眼这院落……还是不见任何人的身影,她看了一眼被她啃出一个好大缺口的包子,开始望天思考一个好严肃的问题,难道是她猜错了?呜,老天爷,不要考验完她的定力,又来考验她的智商啦!

他站在角落里,听她唤着让他有点别扭的名字,那与自己同音的名,从她的嘴里带着点别样的升调跳进他的耳朵,淡淡地看着那个身影,嗤笑了一声,转身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扫视着被弄得一室凌乱的房间,抚了抚还留着残温的­唇­角,突然感到浑身一阵凉:”哈欠!”

可恶,刚刚还没感觉到,那水明明已是半凉,他却觉得烫人,再看一眼,搁在一边的穿衣镜子里,他自己看着都觉得丢脸的潮红,冷哼了一声,死丫头,都是她的错,这下肯定受寒了……

归来

话说,由于种种不明原因,九阿哥胤禟感冒了,于是,本来就不好脾气的主子更是变本加厉地虐待下人,把地主阶级的丑恶嘴脸暴露无遗,至少是彻底展现在了她夏春耀的面前,这不,她才换完他女儿的尿片,就被召唤到九爷­淫­风四起的书房,立正站好……

而那位地主大人,坐在书桌前,完全没有鸟她的意思,拿着算盘打的劈啪响,算着自己的烂摊子。她严重不爽地鼓了鼓腮帮子,瞪着那个翻账簿翻礐aoIGH的很的人,这什么人嘛,自从他开始感冒,她就开始被天天叫来罚站,他不说话,也不睬她,只是偶尔一个忍不住,咳嗽出声,就放下笔,竖起眉头开始瞪她,瞪得她完全找不着北,只能满头冷汗地咽唾沫……

“咳……咳……”

这不,又开始了,她一听见他咳嗽,就开始警觉地将视线猛得垂下,去看自己的脚丫子,感觉到他把凶狠的视线砸在自己的身上,恨不得把感冒全数传染给她似的。说来也奇怪,同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有好些日子了,虽然没有近距离接触,但是她健康好宝宝的身体,一再抗拒他的感冒病菌,因此,她还是健壮如牛,啊哈哈哈……

不过乐极就生悲,估计,这就是让九爷不爽的根本原因,因此她的水深火热还在继续中……

“你站那么远­干­什么!给爷站过来!”他明显沙哑的嗓音,配上他那张秀气的脸却一点也没有让她有消受美男恩的快感,只觉得坐在仙人掌上一样难受……

看明白他明显还是不甘心,发了誓,铁了心,非要把感冒传染给她的决心,她叹了一口气,螃蟹似地横挪了步子,向病菌靠拢了些。

丢个他一个“这下可以了吧”的任劳任怨的眼神,得到的,却是他不爽地白了她一眼,继续低头打算盘……

死地主,死­奸­商,自己身体不行,和小老婆嘿咻没盖好被子,染上了感冒也拿人来撒气,和他小老婆每个月那几天一样不可理喻,一样让人鄙视,哼……

她这边嘴巴碎碎念着他祖宗十八代,除了他家八哥,她家八爷,被她华丽地保护着跳过,就连他皇阿玛都被她问候了一遍,顿时觉得爽了不少,嘴角贼贼地一笑,正准备抬起头来附赠一记狠狠地鄙视,却猛得对上一双黑沉沉的眸子,她瞪大了眼睛,想要从里面找寻一些符合鄙视、藐视、歧视、斜视的感觉,却发现那眸子里除了一点幽幽的柔和,竟是夹杂了浅笑的光韵……

眼睛进沙子了吧?视网膜出问题了吧?九爷感冒病疯了吧?三个问号同时飞进她的脑子里,她张着嘴巴伸手使劲蹂躏一下眼睛,再睁眼……只见九爷头也没抬地继续看着账目,刚刚那幕“只闻天上有,人间难得闻”的景象终究没有出现……呼……吓死她了,她真是该死,站在这里没事也不能随便想象九爷笑起来是什么德行嘛……这样想起来,要是九爷哪天发自内心的笑一下,估计他院子里那些被她结束生命的牡丹都要重新开花了……阿门……

“……咳……”他的咳嗽声又随即传出来,让正在异想天开的她拉响了警报……

“这不用你伺候了,下去吧.”沙哑的声音,少了些怒气,平缓的滑出薄­唇­。

“哦……”她立刻收到指示,僵直了后背,把军训时学的那套“向后转,起步走”秀了出来,踏着“一二一”的步子准备规规矩矩的逃离感冒病菌……

“把桌上的东西拿走!”他看着她走得头也不回,音调又不自觉地上扬了几分,看着她明显僵了一下的背影,忿忿地哼了一声,抖抖抖,有什么好抖的,当他是洪水还是猛兽,死丫头,不识好歹的家伙他见了不少,这么不识好歹的还真是少见,尤其是,这种如此不识好歹还能活到现在的家伙!

感受到他明显有提升几分的怒意,她的视线无辜地瞥了一眼搁在旁边的茶几上碗里盛着的包子,狐疑地回过头来看着视线落在旁边的书柜上的九爷,伸出手,将两个包子一个拿在手里,一个咬在嘴里,快速地跳出了房门,转身伸出一只手,飞快地关上房门。

“傻丫头!”

关门的一刹那,她似乎听见了一声轻轻地咒骂,那语调不似在骂人,让她浑身有点不自在,不自在就不自在吧,她可没有勇气再去推门确定一下九爷是不是在骂她……咬了一口嘴里的包子,好吧,她承认,每天罚站完以后,他都会塞给她两个包子的行为还比较人道,但是,对于他的阶级仇恨之火,还是在她胸口燃烧熊熊,久久不能熄灭……

这种非人的折磨,不能再承受下去了,她要反抗!!捏紧了拳头,一脚踹开自己的房间门,她打定了主意,她要华丽地反抗!

“我决定了,我明天要偷跑出去一趟!”她信誓旦旦地指天长吼,那架势和语句内容丝毫不搭配。

“把嘴里的包子吃完再讲话,不要喷得到处都是!”房间里的春桃对于某人刚进门就发誓的行为见怪不怪,“你要去哪?”

“医……呃……抓药!”NND,就算用她自己的钱,她也要把九爷的感冒搞定,还世界一个清净,不就是几帖药钱么,真是小气到家了,直接对她说不就好了,他很抠门,没钱买药,要她来当一下冤大头,让她掂几帖药钱,TNND,她也算见识到了,这么抠门的皇阿哥,哼,看在包子的份上,她就成全了他!

“抓药?”春桃眼中迅速闪起了一束诡异的光芒,飞上来,揽住了她的肩膀,“嘿嘿……你说,我们算不算好姐妹?”

一股不好的预感飞上她的脊梁骨,用一种吃了一只苍蝇的表情看向揽着自己的春桃:“你想­干­吗?”好姐妹,这个词的出现,就意味着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你那是啥表情,不稀罕咱们姐妹情谊啊!”

“……你昨天才对我说,姐妹情谊值几个钱……”

“呃,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春桃笑得如花灿烂,伸手进袖口抽了一张叠得很小心的纸,“托你个事,明儿个去大夫药房,顺便帮我抓贴药。”

她低头看了一眼纸,望了春桃一眼:“丰胸的么?”

“我又不是你!哼!”

“……”TNND,这就是清朝人士的求人态度么,让人鄙视,既然她提醒了她,明天就问大夫,有没什么丰胸的秘方好了……呜,“我帮你抓药,明天你帮我去小格格那照看一会!”交换条件,她哪有那么好讲话,尤其是在春桃让人鄙视的求人态度面前……

“好啦!小格格那儿,我帮你顶着,药你可得给我往好了抓啊,要最新的货,可别抓些发霉的东西回来!给,这是银子!”

她收好了银子,将纸塞进了口袋里,唉,明天,又要秀出她许久没用的翻墙绝技了……阿门!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她笑,小鸟说早早早,她为什么翻墙又逃跑,她去抓中药,九爷不知道,一帖药喝饱饱,哗的一下感冒没有了……

抱着对未来的美好向往,抱着对青春负责任的态度,抱着同地主阶级斗争到底的革命主义­精­神,夏春耀翻出了九爷府,由于几个月疏于练习,她光荣地选择了ρi股着地的降落方式,捂着ρi股从地上扑腾了起来,撒开腿就往药房跑,哦,放风咯,解放了,农民翻身做主人咯!

难得给自己放假一天,抓完药,决定去勾引一下小弘晖,顺便打听一下八爷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她好炖一锅十全大补汤给佳人喝,这大热天被抓到塞外去,还不晒黑得如同伸手不见五指一样回来,瞧她,还没出远门,就晒得像只非洲­鸡­一样,可怜的八爷,没有防晒霜也没关系,他的皮肤她来保护……呃……眼下搞定九爷的感冒先……

一脚跨进药房,她直接飞奔上柜台,张着嘴就要嚷嚷,却见掌柜的看也没看她一眼,径自给身边好几个打扮明显比她有前途的人的服务,清朝的服务意识实在太差劲了,连顾客是上帝的道理都不懂,她嘟了嘟嘴,对他们这样歧视消费者的行为明显不满……

药房掌柜看着自己手里的药房,声音平板地报着药名,身后的抓药小弟则忙得上下拖着药柜子,将药抓出来,她站在一边非常有风度等着最后一个客人拎着药包走了出去,终于轮到她了吧……

掌柜明显没将她放在眼里地挑着眉头:“抓药?”

“恩恩恩,感冒……呃……有没有伤风的药?”她立刻将脑袋凑上去,笑容可掬状。

“……你没药方吗?”

“哈??药方??”

“就是大夫给开的药方!”掌柜对她翻了一个白眼。

“要那玩意­干­吗,我就要治伤风的药!”

“哼,那你倒是说说,病人的病是寒­性­,还是热­性­,这药能随便乱配吗?”

“……”靠,感冒还这么多名堂,白加黑就能解决的事情,还寒­性­,热­性­……

一面念念有词,一面伸手将春桃给的药方子抽出了口袋:“那帮我抓一下这几贴药吧。”

“你有银子吗?”掌柜不得不问一个现实的问题。

“你看我像吃霸王药的人么!”NND,这什么钱都能省,药钱一省,这药就不灵验了,这是她老娘告诉她的真理,一把将口袋里银子套出来,砸在柜台上,恩,好爽,没白来古代一回,她终于也尝了一回,把银子砸出去的嚣张感觉。

掌柜看了一眼她豪气­干­云的模样,也没多言语,将药方展了开来,看了看药方,倒抽了一口气,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看得她浑身发毛,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掌柜转身,向身后的伙计拿着药方子交代了几句,伙计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迅速地抓起了药,不过一会工夫,几帖药就打包完毕,让刚刚还在鄙视清朝服务态度和工作效率的她大跌眼镜/

春桃的药方里有什么VIP识别密码吗,­干­吗一看到她的药方子,全都手脚快地不得了……

接过她的银两,掌柜将药递到她面前,没有多言语,可是那表情实在怪异地让人不得不问上一句:“……我说掌柜……这……这什么药?”

掌柜也愣了,顺着她有点结巴的口气接了下去:“……堕……堕胎药啊……”

她倒抽了一口气,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药包,再颤抖着扫了一眼,因为“堕胎药”三个字,全向她投来注目礼的所有人士,浑身一阵恶寒,欲哭无泪地抽笑了两声,拎起药包子就狂奔出了药房……

“唉……真是世风日下啊,还没出嫁的小女娃娃就要堕胎了。”掌柜摇了摇头。

一帖瑃药提着堕胎药走在清朝北京城里某条小道上,行为鬼祟,眼神飘忽,獐头鼠目,小碎步挪得欢腾,恨不得Сhā上翅膀飞起来,完全没有了逃出九爷府时的嚣张气焰,现在只想把手里这包什么屁药全部塞进春桃的肚子里……

突然间,左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把,她顿时立下了步子,脖子僵硬,脑袋机械地一点一点往左后方望去……不是错觉么,从九爷家逃出来,到爬进药房,她一直感到有什么东西在看她,莫非又有人暗恋她?她摇了摇头,坚定自己的立场,拒绝和桃花运再有任何联系,可现下那停在她身上的,宛如针刺一样的视线又是啥玩意呢,呜,刺得她浑身发痛……不……不是吧,难道买堕胎药的时候碰上熟人了?

咽下一口唾沫,视线继续向背后扫去,却见身后空无一人,只是一只大手猛得捂上她的眼睛,将她的脑袋转向了右边,紧接着就感觉嘴巴被赌住了……被人的嘴巴给堵住了……

完了完了,她­干­吗要做贼心虚地走小道,这下要被先­奸­后杀了,唔,这什么流氓,竟然还敢把舌头伸进她嘴巴里来,老天爷,哪有买一个堕胎药就被强Jian犯看上的倒霉蛋上啊,呜,这个人好变态哦,哎哟哟,竟然还咬她舌头,竟然用这么Se情的招数,逼她就范,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吸引吻技这么高的Se情狂的体质,妈妈咪啊……

眼睛被蒙上,她只能伸着手找不到方位地乱推,却突然感觉,一只手窜上她的小腹,她倒抽一口气,不是来真的吧,她急忙放弃上半身的挣扎,去保护下半身,想把那只魔爪抓开,却反被那只手扣上了她的爪子,去贴自己的肚子……看来她得出绝招才能狼口脱险了,她心一横,举脚就准备踢上去,企图强Jian她,NND,断子绝孙吧,让他一辈子也不用为买堕胎药犯愁!

脚刚抬起,一阵幽幽的声音在她的­唇­边扬起来:“你倒是想了个好法子迎我回来,恩?”

他的声音带着点闷闷的音调,遮在她眼上的手依旧没有拿开,不太想让她看见自己此刻的表情,因为他还没想好找什么借口去解释,他被皇阿玛先行派遣回来处理政务,以及迎圣驾回京的筹备事项,于是提前到了京,将随从都遣了,自己的府也没回,脚却自己转过了圈,抬眼望去,竟是扎在了九弟的府门前。还没来得及去嘲弄自己一番,撞上的却是这么一副情景,离开四个月,那个四个月前还在他床上撒野的家伙,那个临行前还在帮他系朝服扣的家伙,那个看着他离开愣得忘记给皇帝行跪礼的家伙,买了一包堕胎药……

他可以胡思乱想吧?他有资格胡思乱想吧?他应该胡思乱想吧?

他突然感到自己捂着她眼睛的手有些湿漉,她吸了吸鼻子,明显带着几声浓厚的鼻音,伸出手,在空中摸索了几下,扑了几次空,终于确定了他的方位,死死地拽住了他的衣服,一股脑地栽进他的胸口。他被她撞地有些愣,竟是傻站在那里,任由她收紧了自己的腰身,将那张眼泪鼻涕横流的脸塞进他的胸口,他被填得满满的,忘记了要她一个解释,甚至忘记了四个月来胸口的虚……

那包堕胎药被她可怜兮兮地抛到了一边,此刻她的两只手都忙着抓着眼前消失了四个月的人,她以为没那么想念的,顶多就是他走的那天,她蒙上被子时小小偷哭一下,第二天,她还是可以忙得昏天暗地。结果,才没她想的那么简单,她每天晚上,都超级没出息地躲在被子里哭,有一次还被春桃以为是老鼠的声音,掀开被子叫她下来打老鼠,结果看她躲在被子里,哭的好憋屈……

哪有这样谈恋爱的,一分开就老长的四个月,还是音讯全无的状态,那个时候她才开始羡慕春桃的男人天天就在身边,想见就见,想抱就抱,想亲就亲是多好的状态……

她一系扣子,就开始发呆,一洗手,就开始鼻子酸,甚至这几天被九爷拖去房里罚站,她都想到他写折子的模样。

“……别哭了。”他没敢低下头看她的表情,记忆之中,这好象是她第一次哭成这德行,记忆之中,这好象是他第一次手足无措……他原以为,他该是习惯了替女人擦眼泪,至少面对额娘时,他是这般……

“……我也想啊……”她的声音颤颤的,拖出抽气声,“……停……停……停不下来……”

“……”他一脚踢开旁边那包乱七八糟的药,弯下身来,将她深深地纳进怀里,他以为不该那么深,也没有那么深,深得让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甚至让他有点后怕……

她的呜咽声从他的胸口传出来,变成异样回旋,竟然让他觉得动听,他俯下身去,头埋在她的脖间,轻轻地咬着她的脖子,突然想起有一个一定要确定的问题:“……你打喷嚏了没?”

“啊?”她的脸在他的衣服上一蹭,终于抬起头来看向这张隔了四个月的脸,才见面没多久,不要一来就上天书给她听啦!

“没打?”他满是不理解地皱了皱眉头,“不应该呀……”

他这边正在惆怅着喷嚏事件,那边她却看着他,眼睛发直:“为什么你一点也没有晒黑!”

“啊?”他松了松怀抱,终于低下头来看着面前那张哭花的脸,发现四个月果然是段不短的时间,现在不仅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也搞不清楚她所谓哪桩。

“哪有这样的道理,我晒得和非洲­鸡­一样,你怎么还白白­嫩­­嫩­的!”她还以为一看见他,就要眼前一黑了呢,靠,没变黑也就算了,最不能接受的就是,竟然还有变得更加倾国倾城的架势。老天爷,做天要厚道,要公平,当然,她的佳人变漂亮是好事啦,但是已经够了,什么时候分一半给她啦!

“……”她抬起脑袋,他低下头,­鸡­同鸭讲还在继续,但是四目相对了,什么话就都可以靠边闪了,他们果然还是用非语言对话比较畅通无阻……

他微笑不语地看着她,视线瞥了瞥那帖他还是蛮在意的药。

她的视线随着他砸到地上,立刻倒抽一口气,开始猛得摇着爪子以示清白,她这么一淳朴的小姑娘,怎么会­干­先上车,后补票的事呢,况且她的车还被康熙那老头开跑了四个月,她这几个月都是可怜兮兮的步行分子,补票这种事,轮不到她啦!

他扶住了她摇得快断掉的脖子,望进她眸子里……谁稀罕她的解释了,真要她一个解释,等到现下,只怕他的肺早气炸了。

她眨了眨眼,从他的眼里看到笑意,正要放心,却又不爽地看着他,这么快就相信了哦,可见她也的确没什么出息,让他一点所谓的危机意识也没有嘛,看来吃醋这种华丽的事情,是和八爷彻底绝缘了……她本来还有那么一点点想看,言情小说里那种华丽地把女主按在墙上,一顿逼问,说,那个­奸­夫是谁的经典情节哩……呃……不过一般那个女主接下来都要被虐待一番,算了,还是不要……她不是被虐狂,八爷这样就很好……恩……继续发扬……

他突然扳过她又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脑袋,逼着她看着自己,她先是一愣,却立刻被他带着氤氲的眸子抓住了视线,着了魔似的,眼睛失了焦,只是呆呆地看着他微微倾斜脑袋,长辫越过他的肩头垂在他的胸口前,温润的­唇­在她的脸上轻轻地刷过去,最后落在­唇­瓣上……

一切都是那么华丽,她几乎快要飘飘欲仙了……

不知过了多久,两片­唇­才稍稍拉开些距离,他戴着扳指的手指在她脸上摩挲了一番,她几乎可以从他的脸上读出一个好华丽的成语---那就是传说中的深情款款,这么看来分开一下还是有点好处的嘛,原来八爷脸上也可以有这种表情哦……好赞的……鄙视落后清朝,竟然没有照相机这种留住永恒一刻的工具……

他的­唇­带着优雅的弧度,刷过她的脸颊,去逗弄她的耳朵,她痒痒地缩了缩脖子,感觉到一阵耳垂被调弄了一阵,一声因压抑而有点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春耀……”

“……”粉红泡泡破碎,回归现实……

“噗嗤……哈哈哈哈……”他忍了忍,却终究还是笑出了声……

这是他第一次唤她的名字,但是……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无语地看了笑得很飘逸的他一眼,她咬牙切齿地捏进了拳头,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她的名字该死地要叫下瑃药呢,唔?这种良辰美景的好时候,竟然在深情款款,思意正浓之后,给她来笑场,呜,要是她有个国­色­天香,寓意非凡的好名字,要是这里再有张床,简直就可以顺其自然,进入状况地擦枪走火了,TNND……鄙视她老爹,他绝对是为了防止所谓的坏小子做坏事,才给她取这等名字的……唔……八爷,不要再笑了啦,她很郁闷耶……

他搂着她,毫不给她面子地笑了好一阵子,最后轻咳了一声,向她宣布:“我饿了!”

她瞪大了闪着金光的眼睛,仿佛再次看到希望……

他拍了拍她不正经的脑袋,非常纯良的告诉她,他是肚子饿了,要吃饭,而不是吃瑃药。

她嘟了嘟嘴巴,肚子饿了她可以帮他解决,那别的地方饿了,也顺便解决一下嘛……瞥了一眼他身后的那匹枣红­色­的马,这才意识到他还骑了马来,难道他才刚进城?

“上来!”他利落地翻身上马,然后伸出一只手来拉她。

她看了一眼这匹高头大马,它明显不爽地对着她吹了两口气,貌似对于她刚刚调戏它主人的行为很是不满,她咽了一口唾沫,看了一眼八爷:“我……我……我走路去行么?” 她对这种交通工具实在没什么好感,就算来了清朝,她也不打算尝试这种惊险的交通工具.

他丢给她一个好灿烂的微笑,挑了挑眉头,也不同她罗嗦,拉起马缰绳,高惊险度地俯下身,一把将她从地上捞了起来,趁她还没反应过来,一夹马肚子,跑了起来……

“妈妈咪啊!”她侧坐在马上,还来不及去想自己刚刚比马戏团还耸动的演出,就感到一阵颠簸,两只手只好使劲地搂着佳人的腰,不过却完全没有了吃豆腐的心情,看着路面快速地略过她的视线,她的牙齿直打颤,“……超速了……超速了……八爷……不要虐待动物啊,呜……”就算没有交通警察也不要这样嚣张嘛……

就在她几乎废了半条命,疲软地靠在身后的胸口上的时候,她重新看到了生命的希望,八爷家的门口终于出现在眼前了,一到八爷家的门口,她也立刻警戒起来,小心翼翼地往四爷家的门口看去,她还没忘记,弘晖那个小鬼恶毒的招数,说要横在她和八爷中间,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胤禩正要翻身下马,却见一个小太监从四爷府里急急忙忙地跑了出来,差点载了个跟头,见着了他,一甩马蹄袖,跪了下来:“八爷吉祥!”

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太监,利落地翻身下了马背:“起吧,怎么慌慌张张的?”

“回八爷的话,奴才家的少主子晕过去了,四爷遣奴才进宫去请御医来!”小太监一边回着话,一边点着头。

“……弘晖病了?”胤禩皱了皱眉头,看向慌乱地要从马上跳下来的春耀,将她从马背上接了下来。

“回八爷的话,前些日子还好好的,经常出去玩,可在家呆了几日就开始咳上了,也不知怎么着,躺下去就起不来身,这几日更是病得晕呼呼的,这回儿,怎么叫也叫不醒,四爷急了,就差奴才去请御医……”

“你快去办差!”八阿哥一扬手,吩咐了下去。

“喳!”

她咬了咬下­唇­,死皱起了眉头,她就觉得不对劲,这几个月太安静了,平时隔个几日,他便安耐不住跑来找她,这回儿,却安静了几个月,她忙着照顾小格格,没注意,却没想到……

她向一边的四爷府深望了一眼,再回过头来看着若有所思的他……

弘晖……不会有事吧……

初愈

爱新觉罗?弘晖在床上一躺就是三个月,直接用“晕”的度过了康熙四十三年,奔进四十四年。期间烧得迷迷糊糊,完全找不着北,嘴巴里念念有词,却不是悲天悯人的“阿玛,额娘,嫖姐姐,八叔”,而是“糖葫芦,棉花糖,生日蛋糕,蛋炒饭”。搞得本来气氛沉重的众人一阵无语,大概,这就传说中的病得一塌糊涂吧……

四阿哥抽了抽嘴角,不知道是该高兴自己的儿子还有意识,还是难过自己这个做爹还不如零嘴;四福晋摘下手帕按了按还没泪­干­的眼角,抓着站在一边的夏春耀的手一阵摇晃,嘴巴里还是那句老话“我家儿子就拜托你了”;夏春耀呆呆地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八爷,后者握着手,放在­唇­边轻咳了一下,眼神向她瞟了瞟,只显示了一下­精­神上的支持……

御医留下了药方,丢下一句什么“先天不足,后天药补”,捧着自己的脑袋,惊惊战战地从四爷冷眼下华丽闪人,而她却因为小家伙病得一塌糊涂被再次出借四爷府,还是由八爷去九爷府给帮忙打了个“借条”。而那个完全不讲人权,只讲兄弟义气的九爷,竟然什么话也没有,只是顿了顿,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冷哼了几声,丢出一句:“八哥若要,就借去好了。”把她给打发了,呵呵呵呵,­干­笑两声,她还真是没什么存在感啊。就这样被他们兄弟借来送去的,TNND……

什么叫前门拒狼,后门引虎,什么叫再出龙潭,又入虎|­茓­,看看她夏春耀的处境吧。才脱离小猴子的尿布攻击,又跌进死小孩的药罐子里,好吧,她承认,她有一点小感动,死孩子病得不醒人世,六亲不认,爹娘不甩的,也还知道她夏春耀的好处,只是……他是不是有点记歪了,把她的人给忘了,尽记的那些吃的……真是……TNND……

而小鬼完全不能体会她的心情,不分昼夜地提醒她是个没有存在感的人。

“唔……天上有云……好大的棉花糖……唔……我要棉花糖……嫖姐姐,你给我买……”看看,总算出现她的名字了,但是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阿玛……阿玛……唔,我也要‘美女脱衣’,阿玛……唔……你不要和弘晖抢,你已经有好多美女了……”

当然,受刺激的不只是她一个人,瞥了一眼,已经不知道该拿什么表情去面对自己宝贝儿子的四爷,她突然同情起雍正大人来,阿门……可以拉着雍正大人陪自己郁闷,真是民主­性­的一次标志­性­体验……

于是,爱新觉罗?弘晖就这样考验完所有人的忍耐力后,在三个月的某个清晨,升了一个大懒腰,打了一大哈欠,起床了……

把刚端着药碗走进门的夏春耀愣地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指着他抖了个半天,老天,不要怪她,她突然严重地有种被人给耍了的感觉,该不会这个小鬼只是碰上冬天,随便冬个眠而已,现在春天来了,他发春的时刻也到了吧。

看着那张红得像熟透的番茄的小脸,哪里像大病初愈的人,不知道还以为,他只是提前做了一把男生发育时必要的18禁春梦呢……

听到­骚­动声,一直注意着这房间动静的四爷和四福晋立刻就闪进来了,只见宝贝儿子朝他们咧了一张超大的笑脸,歪着脑袋,装可爱:“阿玛,额娘,儿子给你们请安了!”

靠,坐在床上请安,真是超大的谱,但谁也没空注意这个谱,四福晋压了压刚要滚出来的眼泪,欣喜地一把把小娃娃揽进了怀里,四阿哥也松了一口气,弯身拿手贴了贴他还是有些微烫的额头,将没盖好的棉被给小娃娃压了上去。

“阿玛,额娘,儿子好想你哦!”死小孩一把抓住四福晋的手,开始灌迷魂汤,却向着站在门边,朝他比拳头的夏春耀猛眨眼睛。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四福晋用手掠了掠小娃娃有些散开的头发。

“阿玛,儿子有梦到你哦!”小娃娃继续不要脸地献媚。

“……倒是难为你有这孝心了!”四阿哥抽动了一下嘴角,郁闷地瞥了小娃娃一眼,他梦到的都是些啥东西,大家心照不宣……

小娃娃吐了吐舌头,嘿嘿,梦是的确梦到了嘛,只是不巧,梦的不是时候而已。瞥了一眼站在一边,已经接受了他转醒,这个残酷现实的夏春耀,拉起还有点哑的小嗓门:“喂,你还杵在这­干­啥,没听见我的肚子在叫了吗?”

“……”死小鬼,竟然刚醒就开始作威作福,把她本来还有点庆幸的欣喜一下子消灭地一­干­二净,连渣都没剩下。

“等等!”四福晋叫住转身正要出门弄吃得的夏春耀,拉了拉四阿哥的衣角,“这丫头也算尽心尽力了,爷看着给赏点什么吧。”

“……”四阿哥皱了皱眉头,上下打量了一下站在门外被压迫的没啥脾气的某人,紧闭的­唇­刚要打开,却感到腰间一紧,低头一看,自己随身带的玉佩被弘晖给一把扯了下来,然后卯足了紧地朝门外的某人身上抛去……

“这是我阿玛赏你的,要是嫖姐姐被官府衙门给扣了,就叫我阿玛去赎人!哈哈哈哈!”

她下意识地将玉佩接在了手里,对着床上那个笑得花枝乱颠的家伙投去鄙视的眼神:“我­干­吗要被抓到官府去!”

弘晖瞥了瞥挑着眉头的阿玛,和满脸不解的额娘,朝门口的人勾了勾手指,示意她把耳朵伸过来,她缩了缩脖子,横着身子,挪着步子,将脑袋伸到他的面前,只听一阵小声的耳语飞进她的耳朵:“调戏大清皇阿哥的罪名不小的,被我皇爷爷知道了,还不把你做成刀拍黄瓜,送去午门玩,恩?”

她倒抽一口气,捏紧了手里的玉佩,急忙将它怀里揣,对,对哦,这个可以帮她免费,带着脑袋游览一次午门,收好,快收好……阿门,弘晖这个死孩子,不送则已,一送竟如此大方,恩……辛苦三个月还是勉强值得的……

“喂,等我阿玛他们走了,去街上帮我捎点零嘴回来啊,可不许叫人给逮着了,当然,用你的钱!”小声的交代继续飞进她的耳朵里。

她抽动了一下嘴角,看了他一眼:“……该不会,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吧?”叫他阿玛拿个玉佩勾引她到床边,屠宰她的荷包?

“你以为我病糊涂了么?哼!”他也不含糊,挑高了眉头,悠闲地躺了下去,继续拉着四福晋的手,“额娘,弘晖的病恐是没好透,还有些晕,想再睡会……”

“好好好,你睡,我和你阿玛出去,呆会再叫御医来瞧瞧,啊!”四福晋一听,不疑有它地站起了身,拉了拉明显已经看出某人­阴­谋诡计的四爷,却碍于他是伤残人士,没有揭穿,只是一甩袖跟着出去了。

“愣着­干­吗,没钱的话,去敲诈我家八叔!”小鬼继续摆出“我是无赖我怕谁"的样子,趴在床上,眯了眯眼睛,竟伸出小脚来踹了踹她.

……八爷,你家这到底什么破侄子啊,DNA变种,变异,变态,也不能这样彻底啊……呜……

当然,她也学乖了,她岌岌可危的荷包,再这样被残酷的小地主给压榨下去,那她的小嫁妆就要和她天人永别了。于是,被压榨了几天以后,看着自己越来越瘪的钱包,她彻底将自己的良心丢进了当铺里,当了个一文不值,心一横,张开爪子,将魔爪伸向了自己的男朋友:“拿钱来!”

她的男朋友,优雅地撩袖,将手里的毛笔搁下,看了一眼她的架势,抬眸丢出一个百万伏特的微笑:“打劫?”

“恩,劫­色­!”她立刻被电得不知天南地北,晕呼呼地直想往人家身上蹭,却被正在处理国家大事的男朋友,用手顶着额头往旁边推,两只小短手,不甘心地往前面伸,嘴巴里说着不­干­不净的话:“来嘛,抱一下嘛,呜,我都被你家侄子给折磨得坏了,说好,你要­精­神补偿我的!”

“这些话,你倒是记得清楚,我离京前的话,你可也记清楚了?恩?”他也不急,在椅子上侧坐着,右腿悠闲地架在左腿上,手继续顶着她的额头,看着她的爪子在自己面前张牙舞爪。

“呃?”她哪有时间理他说啥,他一摆出这样慵懒兮兮的POSE,她的脑子里只剩下三个字---“吃豆腐”……呜,为什么她的手要这么短,够不着,够不着啦……

“不记得了,是吧?”他微笑着向她做最后一次的求证,由于弘晖的病给耽搁了下来,但是,她竟然给他忘得一­干­二净,露出一张极度迷茫的表情给他看,很好。

一边微笑着,一边拎起她的衣领子,决定来一次门户清理:“站门外,想到了再进来!”

“你不是吧?来真的呀?”她被他拎着往外面丢,“不要啦,要是把我丢出去,你肯定会心痛的,会舍不得的,会难过的,不要折磨自己嘛!这又是何苦呢?”

“……”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住自己的笑脸,对付厚脸皮的方法,拜她所赐,他也研究出了不少,将她衣领子一提,站在门口一抛,转身,关门,拍手,一气呵成,处理完某个祸害,接着坐在桌边,处理他的国家大事。

拿着笔,视线在书房门上停留了一阵,也没见外面有什么反应,安静得有点诡异,和某人素日里厚脸皮又难缠的德行完全不符,他挑了挑眉头,对她这招欲擒故纵,嗤之以鼻,继续低头看他的折子……

嘟着嘴,视线在书房门上瞪了好一阵,也没见里面有什么动静,安静得让人鄙视,和八爷平时隔不了多久就会出来看看天­色­,或者开门警告她不要闹腾的形象严重不符,她皱了皱眉头,不是真的生气了吧,别这么小心眼嘛,她又不是故意不记得他说要带她进宫的事,只是他爹娘住的那个地方,让她心理­阴­影比较重嘛,她得克服一下,才能跨出华丽的第一步……而且,见婆婆,哪有他想的那么轻松,她爹娘是不在这,他倒是不用愁了,光用想的,她就紧张到胃痛呢,哎哟哟,又痛了……

她撇了撇嘴角,正想蹲在地上玩一阵蚂蚁,却发现大雪天,蚂蚁全都回去睡觉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可怜兮兮地被男朋友丢出来罚站,吸了吸被冻住的鼻涕,突然感到耳边贴上了啥东西,一阵烫,她缩了缩脖子,向右边瞥了一眼,却见一个暖手的小炉擦过她的耳朵,被丢进她手里,她抬眼看着那个一边将暖炉甩进她手里,一边看也懒得看她一眼,转身要走的他……

“……你额娘喜欢梅花么?”她一手拿着暖炉,一手抓住那个正提步要走的人的衣角,完蛋了,一个暖炉就把她感动得好想把自己卖给他哦,她真是彻底没出息到姥姥家去了。

“……”他停下了脚步,背对着她,手却任由她扯着,明显感觉那个蹲着的家伙又恢复了厚脸皮的形象,冰凉凉的小爪子奋了力地往他暖手掌里钻,低笑一声,任由她撒野……挑了挑眉头,“……你要送?”

“呃……不过皇宫里那么大,该是啥玩意都有了……”她一手抓炉,一手非礼,好不乐哉。

“……我看未必……”他皱了皱眉头,转过身来,面对着她,“有些花,那里一辈子也开不出来,即便不小心开了,除非变了颜­色­,否则,终究活不过去。”

“……”

“听不懂?”他笑着问她。

“完全听不懂!”她也很不客气地告诉他,他的天书在不经意间,再次升级了,阿门……

“不懂也好。”他只是微笑着朝她摊了摊手,示意她不需要懂,只需知道如何吃豆腐就好。

她也不含糊,立刻将她听不懂的话甩到脑后,一心只想着眼前的豆腐,一个猛得栽进去。

“明儿个,同我进宫吧?恩?”他看了一眼在他胸口做文章的脑袋,听见他的话后,顿了顿,却随即用力地点了下去……

他将挑出的微笑,压了下去,只是直直地看着面前的雪景……收了收怀里的温度。

紫禁城

夏春耀要见婆婆了?身为电灯泡和大媒人的弘晖自然不能闲着,捂着还咳得欢腾的嘴,一边吆喝着身边的奴才,到自己阿玛的小老婆房里偷东西,什么胭脂水粉,什么绫罗绸缎,什么珠钗发簪张罗得一应俱全,然后自己拿着个枕头,靠在床边,咳得像个小老头似的,看着站在旁边满头黑线的夏春耀:”挑吧!”

“……”她抖了抖肩,看着躺在床上的弘晖,本来只是想同他请个假而已,却没想到换来眼前这阵仗,”…… 你非得用这种嫁女儿的眼神看着我吗?”

“咳……咳……我这不是感动的,就算我有个三长两短,也有人照顾你了!”死小孩很入戏地眨动那双大眼睛,眨得站在一边的她直翻白眼……

“我是不是该趴到你身边,号哭三声,说一句,爹,‘女儿舍不得你,女儿不要嫁’这样的屁话?”他们现在的角­色­扮演绝对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算了,我早知道你是个嫁了相公,忘了爹的白眼狼了.”死小孩竟然掩面悲伤的模样,”不过,既是我家的闺女,总不能让你出去给我丢人嘛,快快快,挑嘛!”

“你八叔都没嫌弃我,你激动个啥!这些玩意,太恐怖了,把脑袋扎得和蜂窝煤一样,还是从你阿玛的小老婆那偷来的,被她们知道了,不把我打成香肠,一截一截地挂起来才怪,你当我白痴啊!”她一脸得意地指出这个小鬼的居心叵测,她可不想因为几个首饰就同未来的皇妃们搞上不良关系……阿门……

弘晖诡异地哼了一声,也没多言语,举手拍两下,突然,门被推了开来,站在门外的两个丫头微笑地逼近了正要走出门的某人身边……

“……你……你们要­干­嘛,喂……你们要­干­嘛……”她愣了一下神,回头看见小鬼一脸“想跑,没门”的­阴­险笑容,咽下了一口唾沫,突然意识到大事不好,两手却已经被丫鬟给架了起来,直接拖到旁边的小阁间,享受非人待遇……

“喂,你们­干­吗脱我衣服,冷死了!”

“哇……不用那么彻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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