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药流两周后,还一直断断续续地在出血。而这一天出血量突然增大,脸色已经比纸还要白。下周就要期末考试了,她这样子怎么上考场?苏一让她不要再挺了,还是赶紧去医院看一下,并翻出一本杂志为证:“你瞧瞧这上面说的,如果是没流干净要尽快采取措施。不全流产会引起子宮内膜等妇科的炎症,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你不能大意.”
许素杰喃喃自语:“做女人真麻烦啊!”
“快打电话让朱大哥带你去医院。”
朱大哥接了电话很快就来了,一脸不安地等在楼下。苏一不放心许素杰一个人下去,她已经持续多日失血了,万一在楼梯间晕倒就糟了。于是把她送下楼,对朱大哥说:“好好在医院全面检查一下,许素杰的健康可不是闹着玩的。”
朱大哥点头不已:“我知道我知道。”
许素杰在医院检查时证实了药流不全,又做了清宫术。从医院回来后,她整个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在床上躺了三天没下床,反复对苏一说:“太疼了,真是太疼了。那是一种肝肠寸断的疼。”
肝肠寸断,这四个字非常形象地让苏一明白了许素杰所经历的清宫术是一种怎样的痛苦。
清宫术五天后,开始期末考试。许素杰拖着虚弱的身体勉力应付,考试成绩自然不会理想。挂了两科,下学期开学就要交钱补考。她倒还挺乐观:“还好,只挂了两科而已。”
大二结束了,这个学期在苏一单纯明亮的青春岁月里,留上了最初的一笔沉沉阴灰色……
暑假来临,学生们都张罗着离校回家。这天上午,许素杰就被朱大哥送上了回南昌的火车。周虹回家的车票买到当天下午的,正好和苏一一起出发去成都火车站。她们背着行李快要走到校门口时,身后传来小车驶近的声音,同时有司机嘀嘀的喇叭声示意她们让路。
苏一下意识地回头一看,看到一辆挺眼熟的黑色小轿车。正在想这车何以眼熟时,车已经在她们身边缓缓停住。程实从副驾驶座上下来,看了苏一眼,再看了周虹一眼:“去哪?我送你们一程。”
那天在唐诗韵家楼下,苏一趴在程实肩头哭了好久。当死亡、鲜血、恐惧、悲痛……种种如惊涛骇浪般拍向她时,这个沉默男生的肩膀,是她唯一的依仗之处。哭过之后,她便拿他当真正的朋友看待了。虽然回到学校后,不同班不同系的他们鲜少来往。但偶尔遇到,她总会朝他点头示意。他也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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