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着急起来,道:“我听江儿说,你上次给‘人’掐了,晚上又跟老人打架什么的,这样下去不行呀,还是搬走吧。”
钟大道:“呵呵,确实是有问题,不过没关系,我有办法对付的,你们别担心。”
我妈无可奈何,只好作罢。唯一的一次谈判无效,灾难最终无法避免!
在灾难到来之前,钟大在一次跟我的闲聊中说,那个老者七叔公又来找他了,他真的拿起斧头向黑暗的半空中舞动了几下,七叔公就消失了。只是这一次的情况不同,他舞动斧头之后,听到了一阵哭声—竟然是一个孩子的哭声,然后见到了这个老者,牵着这个小孩子如风似雾地飘走了。
我不相信钟大,因为我感觉他越说越离谱。然而,当我爸妈听到这话之后却大吃一惊。
他们私底下对我说:“钟大说得一点不假,是有这么个小孩,6岁时就夭折了,当时病死在上堂的屋子里,他是南叔的儿子,即七叔公的孙子。”毋庸置疑,这次钟大又猜对了,这也太他妈的诡异了吧,钟大似乎有阴阳眼,可以看到这么多事情。跟他一起住的钟二和两父子,难道可以忍受钟大的这种异常吗?对此,我的想法是,钟大对自己遇到的事情,视作做梦,不会因此而神经兮兮的,其他三人也就没有太留意。
但当三人留意到这一点时,悲剧却已经铸成。
据说那是周三晚上,有点阴雨,让人备感压抑。整个寨子里的人都已经睡了,除了鬼魂,估计没有什么东西会在外面游荡,夜,寂静得可怕。子夜,突然传来了凄厉的惨叫:“救命啊,救命啊!”
当时很多人都惊醒了,大家明白救命声是从上堂的屋子里传出来的,因为救命声很独特,是用普通话喊出来的。当部分村民匆匆忙忙跑到上堂屋子时,看到钟二在房间的角落里拼命地抱着他的哥哥钟大,看来是不让钟大挣扎,而此时的钟大脸色苍白,头发蓬乱,看起来像刚刚经历过一场厮杀。房间内的东西杂乱无章,凳子、椅子横七竖八地斜靠在墙边。细心者发现地板上留下了一大摊血,而这些血是从棚上沿着楼梯流下来的!
没错,从棚上传下来的哭声证明,应该是两父子中的一人受伤了。有热心的村民,当然包括我爸妈,走上楼梯,才发现,受伤的是那位中老年人。他应该是大腿受伤了,其儿子用几件衣服帮他包扎了伤口,这几件衣服早被血染透,旁边还放着几件因擦拭而沾满血迹的衣服,这位中老年人看起来几乎虚脱。大家都被这情景惊呆了,还是一位有点医学知识的“赤脚医生”先反应过来,说大出血,一定要先止血,应立即送镇卫生院。
担架就地取材—竹梯上面铺上棉被。把受伤者抱上担架时,有人看到了这一幕,差点吐了。据说中老年人的那条腿似乎断了,因为腿好像分开了一样,虽然经过了包扎,但仍然像藕断丝连的样子。其实即使腿断了也不奇怪,因为作案工具就是那把锋利无比的斧头,这把斧头是砍树用的,如果在人毫无防备之下,一斧头砍过来,并且是砍到大腿,不断才怪呢。
大家估计,中老年人没被抬出村口,就可能断了气,但他的儿子恳求大家帮他把其父抬去医院抢救。大家飞一般地走了一个半小时的山路。抬到镇卫生院,医生大摇其头,不接受病人,不愿意治疗。
死人了!钟大就是罪魁祸首,他就是故意杀人犯。但看他神志不清、满脸惊恐的样子,谁能相信他有胆量砍自己老乡一斧呢?就当做钟大有间歇性精神病史而导致了这件事情吧!但为什么他的叙述中话里有话呢?据说在清醒之后,他说他就是要砍那个老者,而自己不知不觉地走上了楼梯,然后对着老者来了一斧,但有人相信吗?其他人不知道相不相信,至少钟二相信他:第一,钟大没有精神病史;第二,在棚上睡觉的那对父子是钟大的岳父和小舅子,试问,谁会砍自己的岳父一斧啊?!
无奈,人死不能复生,村长倡议拿点“香油钱”给他们,村民都慷慨解囊,同时,猜测着为何七叔公要如此残害良民,难道就仅仅因为生人占用了他的房子吗?很多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钟大清醒之后,无数次哭得死去活来!可是,小舅子在痛定思痛之后,反而安慰道:“姐夫,节哀,人死不能复生。”小舅子的言语,让人觉得话里有话,可是,在众人面前,他始终缄口不语。后来江西人搬走后,家人收拾棚上的东西时,发现南叔留下的箱子竟然被撬开了。
一年之后,南叔回老家探亲时,听说此事,感慨万千。他那个箱子里面装的只是那个夭折孩子的脐带,用布包了起来,当时作为爷爷的七叔公对孙子的夭折非常伤心,所以一直把脐带保存在箱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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