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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粤东闹鬼村纪事 > 第31章 赌徒与赌鬼 (1)

第31章 赌徒与赌鬼 (1)

20世纪90年代,某个夏天的某个晚上,时间逼近午夜零点,寨子里的大部分人已经熟睡,而我睡房的隔壁—运哥房间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并且有人喊道:“喂,开门!”声音停歇了一会儿,接着又传来了踢门声,踢门声从斯文到粗鲁再到狂野,但房间里面似乎仍没有反应,最后,传来女人咆哮的声音:“运哥,你快开门,再不开我就劈门了!”此时,在隔壁房间侧耳倾听的我果然听到了金属的响声,料想这个女人说话一点不假,确实是带了劈门的工具,这让人在这黑夜里听了胆战心惊。

然而,不管外面有多大的动静,运哥的房间里仍是寂静无声,左邻右舍的几个房门陆续地打开了,此时,我也打开房门从门缝口向外张望。寨子中有几个人穿着睡衣走了过来,其中有一个人一边扣衣服的纽扣,一边怒气冲冲地喊道:“陈嫂,你在­干­什么?三更半夜劈人家的房门­干­什么啊?”

说话的叫盘伯,他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应该是刚刚被吵醒。他就是陈嫂口中的“运哥”的父亲。盘伯一脸严肃地到陈嫂的旁边,猛地把陈嫂手中的刀夺了过去,嗔怒地对陈嫂说道:“你是找你老公吧?怎么找到我们家来了?还有,你拿着刀­干­什么?你想杀人啊?”

被盘伯的话当头一击,陈嫂顿时哑口无言,她犹豫片刻,才慢吞吞地说道:“昨天下午是运哥找我老公泥头的,运哥找我老公,会有什么好事?除了去赌博还会去做什么?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昨晚一个通宵,我可以不管,但今天又这么晚了,还不回来,这还了得呀?”

盘伯和众人听了陈嫂的话,颇觉有理。盘伯柔声细语地对陈嫂说道:“这个赌博是泥头不对,但你无论如何,也不能拿刀劈门吧?我家运古也是已经两天晚上没回家吃饭呢,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你踢门之前也不看看,真的有人在房间里面吗?”

陈嫂愣住了,她从门缝里看到房间里面根本没有光,才知道自己是白忙活一场。盘伯见陈嫂认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鲁莽,便心平气和地对陈嫂说道:“你也知道,最近村子里的赌博泛滥,几次被人举报,连镇里的派出所都出动了一次,我看他们肯定是藏在村尾寨子那些比较隐蔽的地方了。哦,对,你问问管婶,她肯定知道。”盘伯指着正走过来的管婶说。

没错,管婶的丈夫管叔也是一个专业赌徒,只要村里开赌,他必参战,并且,对于管叔赌博一事,管婶从不­干­涉,因此,在管婶面前,管叔对自己的赌博行踪一直直言不讳。管婶大老远就听到了盘伯的话,她走过来说:“我那枪决鬼还不是整天日赌夜赌,他前天出去赌了,中午才回到家呢,回来便倒在床上睡觉,睡到现在也还没有醒来。”

陈嫂听了,更是心头一惊,管叔都回来了,泥头怎么还没有回来呢?难道赌博一直没有停过?这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不过这对于赌徒来说,也情有可原,因为赌徒的心理就是,输了想赢回来,赢了想赢多点,一直赌下去。

盘伯也有点糊涂了,因为他儿子运哥也没有回来,于是他问管婶:“这次他们这些人在哪里开赌呀?怎么赌了这么久?”

管婶心直口快地说道:“筒子冈!”

现场所有的人听了都呆若木­鸡­,陈嫂更是大声“啊”了一声,惊讶得合不拢嘴。筒子冈是什么地方?不是一个寨子的名字,也不是一户人家的名字,而是一座山名,最要命的是,这座山跟百叶岗一样,是我村村民无比熟悉的一个鬼地。我村的赌徒们竟然聚在鬼地赌博,说出来实在是惊世骇俗啊!

要了解这种特有的现象,必须简单地介绍一下我村的赌博发展历程。

20世纪八九十年代,我村的赌博道具绝不是今天通用的麻将,而是扑克。众所周知,扑克的玩法花样百出,但我村赌徒玩的只有一种,客家话叫“pia”,而英文的说法是“show hand”,就是5张牌的那种,第一张底牌,其他4张明牌,在每发一张牌时按照大牌轮流下钱,最后开牌。在当时,通货膨胀并不厉害,但如果打这种牌,普通一场的赌注可以达到四五百元,赌注大的,更是可以上千,所以非常刺激,让无数的赌徒趋之若鹜;并且,我村的赌徒较多,声势浩大,造成我村的赌博现象在我县都比较出名,很多其他村子的赌徒经常来我村赌博,后来,连五华县一些乡镇的人也会来到我村参赌。或许赌博是我村村民的天­性­,即使是现在,搬离到别处定居的我村村民,偶尔在他乡见面,也是以赌博作为招待节目,名曰“聚会”或“娱乐”,其实本质是赌博,因为不玩钱,谁会去玩呢?同样,我也不例外,我对各地区的麻将玩法都了如指掌。

当时,我村因赌博的人多了而面临着两个问题:一是影响较大,必然受到政府的打击,这势必影响到赌徒们,所以他们把赌场选在隐秘的地方,如村尾寨子或者人家的棚上等;二是因为赌资大,必然要“抽水”,一般由所在的屋主“抽水”,每一场抽5元、10元,叫做“电灯费”、“水费”或者“服务费”,毫无疑问,这种“抽水”费用非常高,往往一个晚上可以达到成百上千,所以赌徒们的压力很大,有时一个晚上下来,大家都没有赢钱,提供赌场的房主却赚了个盆满钵满。于是,在赌博过程中为了避免遇到上述两个问题,大家逐渐地向牛栏、野外等地方聚集,但谁也没有想到,这些赌徒竟然发展到鬼地筒子冈去赌,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呀!

按照时间推论,筒子冈的这次开战已经持续一日两夜了,难道还有部分赌徒不愿散去,仍在苦苦奋战吗?看来身边知道内情的人,只有管婶的丈夫管叔了。管婶也是个热心人,带着陈嫂和其他几位邻居深更半夜来到她家。

管婶悄悄地来到房间,叫醒了仍在熟睡中的管叔。管叔被突然惊醒,大叫道:“还差一张牌呢,肯定是我大,哎,怎么醒来了!”管叔显然是个嗜赌如命的人,连梦中都在赌呢。可是,管婶却不让他继续做春秋大梦,管婶拉开了电灯,寨子里的几个人黑压压地站在他的面前。管叔揉了揉眼睛,他首先看见了陈嫂,毫无顾忌地对陈嫂说道:“你老公厉害呀……”刚说了一句,管叔发现自己说漏嘴了,因为这是赌徒忌讳,在赌场外不谈输赢。最重要的是,泥头不比管叔,泥头的老婆跟自己的老婆不一样,泥头的老婆陈嫂可是管着泥头的,所以泥头赢输多少,千万不能在陈嫂面前提起。

但管叔说一半留一半,这却让陈嫂不乐意了,她迫不及待地问管叔:“管叔,你刚才说泥头怎么厉害了?”

管叔望了望陈嫂,又看着其他几位在场的人,仍然没有张口,旁边的管婶说话了:“你就说吧,泥头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呢,他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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