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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匣剑凝霜 > 第八章枝节横生

第八章枝节横生

已经是四月下旬,他到了紫沙洲的对岸,带了一些­干­粮,趁月黑风高的晚上,泅水过江,踏上了紫沙洲的南面滩湾。第二天,他藏身在野草中,向洲中心的树林窥探,竟然一无所见。入夜,他小心翼翼地深入腹地。可是,他白来了,林中的茅屋已经全部倒塌,红娘子一群贼人已经远走高飞,未留下任何可资追寻的线索。他失望地离开,第二天,紫沙洲来了大批官兵,搜遍了全洲,一无所获。从此,他又得费尽工夫,另觅贼婆娘的下落了。首先,他必须找盘缠。金银不是地上长出来随处可拾的,必须靠自己去赚取。江湖人混日子并不困难,但他并不是混日子,为了寻找贼人们的下落,必须靠银子活动,光混日子是不行的。他不是做贼的材料,又不屑伸手乞讨,银子从何而来?“姓岳的该已远出千里外啦!我该放心谋生了。”他想。池州府,在这一带是大埠,境内有一座原是玄门胜境,后又成为佛教名山的九华,佛门弟子称此山为地藏王菩萨道场。读书人则因唐朝大诗仙李白改此山为九华(原称九子山),而且上面建有一座李白书堂,少不了经常到此地来流连游览。因此,池州府经常有三教弟子往来,市面繁荣,环境相当复杂,也正是江湖人谋生最易的地方,龙蛇混杂,九流荟萃。上次从东流吉阳镇重回紫沙洲,与及从太平府到东流,他已经两次途经池州,这次算是第三次莅临了,前两次虽未逗留,总算对该城不陌生,对池州府的形势,多少有些印像。午牌初,他绕道从通远门入城,转出西大街的通政巷。府城有七座城门1,通远门在城南,他从通远门入城,表示他是北上客,不是来自东面,小心谨慎,防患于未然。费了一番口舌,他说服了一个柯姓菜贩,以二两银子作宿费,言明借住十天。然后花了两天工夫,在各处走走先了解环境,再行决定如何赚钱。池州的附近是贵池县,县西境滨临大江。春汛已过,去年由知府何大人绍正发工兴建的何公堤,被春洪冲损了不少段,必须在秋汛来前修好,因此何大人正征集合村里的义务丁役与招请熟练的泥水工人,正在抢修损坏的堤防,何公堤每天有数百工人,城中的卖食物小贩皆出城远至工地做生意。他的居停主人早出晚归,家中只留下两个八九岁的小孩。柯姓小贩发妻已亡故三年,仍未续弦,日下两个小孩无人照顾,而且家境清寒,相当可怜。两个小娃儿一叫大龙,一叫二虎,居然很懂事而且十分健壮。三天中,他和大龙二虎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带上他在城中观光,在各处街巷转,他在小娃儿的口中,得到不少宝贵的消息。他的姓名已改为胡峰,行业是木工,但不是木匠,木匠有专门手艺,他只是个杂工而已。过了五天、眼看盘缠已尽,必须有所举动了,府城的动静已打听得相当详尽啦!巧的是贵池县学西面的黄侍中祠需要木工,修理偏殿崩塌的殿堂,那是供奉本朝初靖难之役死节的黄侍中夫人翁氏及二女的偏殿,翁夫人血影石就供在殿中。他以木工的身份前往应征,在本城名木匠曹师父手下工作,总算解决了食宿问题。呆了十余天,他从工人们的口中,又探出不少事情。邓位曹师父年届花甲,可说是本城的万事通,当年刘七经过池州,本城投贼的地痞流氓大肆趁火打劫,这些败类的来龙去脉,老人家记得清清楚楚。他摸清了曹师父嗜酒的毛病,每天自掏腰包买上两壶好酒孝敬。酒后,曹师父便会打开活匣子,滔滔不绝如数家珍地把本城的好坏一古脑儿吐出,少平了也发发牢­骚­,把那些坏坯子臭骂一顿吐口冤气。这天,曹师父病酒,停工一天。他在酒中动了手脚,曹师父病酒乃是意料中事。

一早,他穿了一袭褐衣,衣内缠了龙泉软剑,信步出了西门,然后向北一折,沿一条城壕外的小径,进入两里外的一座小村落。这是城郊的一座小村,只有三十余户人家,附近全是菜园。村中的健壮男人,一部份已到何公堤应役去了,进了村,孩子们吵,娃娃们闹,黄犬吠叫,迎接他这位不速之客。村中的男女老少各有活计,并未对这位陌生人注意。他拉住一位小娃娃,含笑问:“小朋支,这里有一个陈三矮子,他住在哪一家?”

“在村尾那一家。”小娃娃指着村北说。“是不是门口有两株树的那一家。”

“是那边的一家。”小娃娃指手划脚地解释。他塞给小娃娃两文制钱,含笑走了。这是家新建不久的茅舍,两进院,门前乱槽槽地堆了不少老菜叶和发育不良的瓜果,一群雉鸭在门前的院子觅食。柴门半掩,一个身高仅五尺左右的中年人,恰从后面的小径挑了一担菜蔬快步走出前院。他上前作揖,含笑间:“是陈三兄么?小可胡峰,从城里来,特来请见。”陈三放下担子,咧嘴一笑,用腰帕拭着满险的汗水,不断点头欠身笑道:“我就是陈三矮,胡爷,我们少见吧?请见不敢当,屋里坐,屋里坐。一面说,一面伸手引客。两人在堂屋落坐,陈三亲自端上一碗茶。李玉道谢毕,笑问:“陈兄似乎没有亲人哩!嫂夫人可好?”

“我?我只种了三亩地,那家的姑娘愿跟我挨苦?还没娶妻呢!”陈三苦笑着说,笑容充满了自嘲的苦味。“哦!陈兄是一个人住么?”

“我还有一位长工,住在后进,他目下在田里除虫,胡爷从城里来,请问……”

“小可是太白楼的伙计,听说陈兄的菜很不错。因此想来看看,能否带小可到田里走走?”由于诗仙李白在池州流连甚久,各地在他游踪所经之处,留了不少怀念他的名胜建筑,城中的太白酒楼,是颇负盛誉的一家,地方名流外地达官豪客,皆知太白楼掌厨师父的手艺了得,可说是府城首屈一指的酒楼。陈三一听是太白楼的伙计,大喜过望,如果能获得供应太白楼菜蔬的生意,那将是天大幸事。该楼的菜蔬只要­精­品,出价比市面高得多,附近的菜园主人,谁不希望接太白楼的生意?赶忙说:“胡爷肯赏光,小可求之不得哩!不是我陈矮于自奖自夸,田里的应时菜蔬保证肥­嫩­新鲜,价廉物美,供应不断。请随我来,这边走。”李玉含笑相随,转过屋后,经过四五座菜园,方到达属于陈三的菜地,远远地,便看到一个身材高壮的中年人,正在菜畦间察看每一棵菜蔬,不时用一根小竹枝,驱赶在菜畦间飞舞的粉蝶。见有人走近,放下活计向这一面定神注视。“那位就是陈兄的长工么?”李玉问。“是的,他叫李四,本城人,对种菜很内行,是个肯苦­干­的好长工。”

“陈兄有事请自便,小可与李四走走便可,顺便也请教他一些有关菜蔬的事,他定然很内行罗?”

“田里的事他都清楚……”

“那么,小可找他便可,不劳陈兄陪同,免得耽误你的正事。”陈矮子确放不下放在门口的一担菜,告罪自行返家,临行时向远处叫道:“李四,太白楼的胡爷要来看看菜园子,你好好招待他一番,不可怠慢。”打发矮子离开,李玉向菜地走去。李四向前迎来,­阴­森森的怪眼中涌现困惑和戒备的神情,相距三丈便颔首打招呼,嘴角带了一抹笑意道:“欢迎欢迎,地方脏,胡爷包涵些儿,请问……”李玉信手摘了一片菜叶,放到口中咀嚼,虎目炯炯盯视着对方,泰然地说:“在下只看看贵园所种的菜蔬,顺便向李兄打听几个人的下落。”李四一怔,怪眼不住向他打量,本能地退了一步,说:“小可在菜园子里忙生活,朋友很少,没有人肯交我这个穷朋友,你……”

“你目前朋友少,以前相当多罗?在下打听一位西门外的康清姑康姑娘。”李四的脸上肌­肉­,情不自禁地抽搐,久久方说:“胡爷,你不是开玩笑么?在本地城内城外谁不知康姑娘……”

“流贼刘七大掠本府,康姑娘以身救父,愿从贼赎父之命,待贼人将康老爹纵走,她便投江求死。贼人将她钓起,她厉声骂贼,被贼人肢解分尸。不错,谁都知道康姑娘是烈女,替本府增光的贞节女神,府大人正呈奏朝迁,不久可望入相忠烈祠,可是,在下要打听的是康姑娘的族叔康三康建德。”李四的呼吸像是停住了,久久方摇头道:“小可没听说过这个人。胡爷要看菜园……”

“看菜国等会儿再说。康家的族人躲在芦苇中逃难,本来贼人不知消息,却不知族人中出了败类,出卖了他们,这人便是吃喝嫖赌的痞棍康建德。这恶贼残害了全族随流贼流窜各省。刘六兵败狼山,贼当星散,康建德无处容身,认为只有回乡藏匿反而安全,没有人会想到他会回来藏匿。他的像貌已变,所以胆敢返回故乡藏身。李四兄,这个人你认识的。”

“对不起,令你失望了,小可不认识这个人。”

“呵呵!一个人即使脸貌已变,改了姓换了名,但他的习­性­与身材特征,仍然难逃过有心人的眼下,看背影即可认出他来。李四兄,这人你真的不认识?”李四脸上变了颜­色­,但自己并不知道,喉中发紧地摇手道:“胡爷,小可确是不认识这个人。”

“那么,你该认识刘宸了。”

“谁……谁是刘宸?”

“刘宸就是刘七嘛。”

“什么?你……”

“我来付刘七的消息。”

“你……”

“我警告你,太平府的人,谁不想吃你的­肉­寝你的皮?说出消息,我放你走。不说,我要揭开你的康建德真面目,交给地方士绅,他们必定会用私刑让你痛快。”李四铁青着脸,扭头便跑,李玉以为他要逃走,大笑道:“你逃了数千里也没逃掉,这时要逃,未免太可笑了。”李四逃至粪坑房,抓起一条扁担,一声虎吼,回头反扑,扁担拦腰便扫。等李王退步避招,跟上兜心便点,两招急攻,凶猛无比。李玉斜身切入,手一抄便抓住了点来的扁担向后带,一腿飞踢,“噗”的一声正中李四的小腹。“啊……”李四狂叫,松手向侧扭倒。“老兄,我带你去见见康家的雄长康五爷,要不要我扶你一把?”李玉冷冷地问,扁担指着对方的眉心。“不!不!我……”

“你招?”

“招……招……”

“刘七目下在何处?”

“我……我不知道……且慢打我,我确是不知道。明天午间,六爷的手下大首领云龙要来传令,你明天来讨……讨消息,今天迫死我也没有用。”

“你想用缓兵之计来推搪?”

“你可以住在此地等候,我一步也不离开,你难道还不放心?”李玉丢掉扁担,一把将他扶起,一指头点在他的丹田|­茓­上,冷笑道:“你如果想逃走,明日此时,你便会下腹绞痛而死,希望你收起逃走的念头,我就在附近监视,你要走尽管走好了。”说完,转身大踏步走了。李四目送他的背影消失,立即随后跟踪。李玉必须返回城中应付曹师父,准备晚间前来监视,以为康建德决不敢逃走,未免太大意了些。李四利用村屋掩身,躲躲藏藏跟踪察看,见李玉走上了入城小径,方忍住小腹的疼痛,稍后奔入城门。北大街近府衙处,有一座楼高院深的大宅,那是本城高大爷的府第。高大爷的次子,在府衙任司狱,对罪囚极为了解,本地的痞棍游民畏之如虎,怕定了他,李四脸­色­青灰,浑身汗透,奔入了高家的侧院门。二进厅中,共有五个华服的人高坐。李四则气­色­灰败,半死人似的倒在一张交椅上猛烈喘息还未缓过气来。五个衣着华丽的人,其中主客位坐着的仁兄,赫然是云骑尉岳琳。李四缓过一口气,方仓惶他说:“禀……京上大……大爷,有……有一个人要……要讨刘……刘七的下……下落。”

“慢慢说,怎么回事?”主人高大爷问,那是一个年愈半百,脸上流露着­阴­险刻毒的神情的人。“小的被……被他点了|­茓­……|­茓­道……”

“他会点|­茓­?”云骑尉问,虎目生光,又道:“说话他的像貌。”

李四将经过一一禀明,最后如丧考妣地哭叫:“救……救救我,大……大爷,我……”、云骑尉岳琳摸了摸他的丹田|­茓­,笑道:“不要紧,他用的点|­茓­手法是所谓­阴­手,即使不解|­茓­明天痛一会儿便会好的。你赶快回去,不动声­色­,明日我带几个人以云龙的身分找你,我要看看他是什么人。”

“但……小的|­茓­道……”

“见了他之后,本官负责替你解|­茓­。如果这时便替你解|­茓­,不但会惊走他,甚至还会对你不利呢!你赶快回去。”李四心惊胆跳地走了。厅堂中,岳琳向众人说:“这个叫胡峰的人,很可能是我所要我的人,但未见到他之前,还不能断定。”

“兄弟这就会见同知大人,请他下令……”一名壮年人说。

“不,如果派人前往监视,必将劳而无功,这人机警绝伦,派人前往埋伏,除了打草惊蛇之外,一无是处。请诸位守口如瓶,不必透露任何口风,明天我亲自去走一趟,希望他是我要找的人。”李玉做梦也没料到岳琳会在池州府逗留,因此并未将可能发生的危险计算在内,回到住处,将行裹理好,藏好金针盘和革囊,寄存在曹师父家中,说是请几天假,要到九华山看一位朋友方出城而去。他老实不客气地住入陈矮子的家中,与李四同住在二进院内,不断向李四查问流贼的匪首下落。李四不敢胡说,坦白表示他和几个小头目有往来,地位最高的是云龙,云龙大概每月来一次,搜集城中官民的动静,以便安顿散匪。近午时分,陈矮子刚从菜园回来,便看到三个村夫接近了门前空坪。三个人皆低低地戴着遮阳笠,看不到脸孔。柴门徐开,李玉和李四也恰好开门外出。李玉踏出大门,目光落在渐来渐近的陌生人身上。突然心生警兆。预感到有点不妙。来人戴了遮阳笠,而且戴得低低地,但仍可看到鼻以下的部分。三个人一个留了八字胡,两个白脸无须胁下挟了一个长约三尺余的竹筒,举步从容沉实,点尘不惊,不像是村夫。“到菜园去,那是约定见面的地方。”李四低声说,举步便走。“慢!云龙来了么?”低声问。“来了。”

“他们?”

“正是……”李玉一把逮住李四的手腕,曲肘将人拉近冷笑道:“混蛋!你以为在下不认识云龙么?”

“哎唷……我……”

“云龙是山东登州人,长了络腮胡,你这厮该死,走!”

“说走便走,即拖了李四,沿屋侧的小径向屋后急走。三个陌生人急起便追,快逾奔马。

李玉扭头一看,吃了一惊,这三个家伙好快。便一把挟起李四,发腿狂奔。前面是一座菜园,有几个种莱的人闻声驻足讶然观望。他在李四的背心拍了一掌,奋力将人掷入田中,大叫道:“这个人是康建德,快将他送往康家。”他一面叫一面跑,沿小径奔出半里外。由于先前带了李四,未免慢了片刻,三个家伙得以拉近,光天化日之下,三个家伙的轻功又十分高明,衔尾穷迫不舍,不易扔脱哩!双方仍保持四丈左右,各显所长狂追了约有三里光景,不久便到了一座小平坡下,一丛丛茂林修竹出现在眼前。有树林出现脱身有望了,但不能让对方迫得太近,太近了同样不易扔脱、他开始转折而逃,向前面的林影奔去。糟!这一带树林稀疏,根本不可能藏身,远出半里地,前面出现了西下东流县的大道。”午间的阳光炎热,他浑身汗卤,脚下已劲道渐消。后面追的三个人,已经丢掉了遮阳笠,拉远至六七丈后,显然比他要差上半分,但他要想将对方扔脱,事实上也办不到,如无特殊的地形可资利用,大概不追到天黑决无了期。

他奔上了大道,心说:“妙哉,两里外便是贵池河渡口,河两旁全是芦获,脱身有望了。”只奔了百十丈、前面出现了人影,三个青衣人施施然迎面而来,不像是赶路的旅客,像是出城游春的大户人子弟,居然还带了佩剑!“洁政兄,快拦住那个匪徒。”追的人大叫。

三个青衣人一惊,左右一分,掣佩剑迎向截住,中间那人大喝道:“恶贼休走,站住,宋某人有话问你。”

李玉心中暗暗叫苦,奔逃了五六里,已是疲劳万分,再凭空加入三个生力军,怎受得了?跑不掉只好拼,他站住了,一面向侧方徐退,一面定下心神调合呼吸。

青衣人大踏步迫近,追来的人却叫道:“等他喘口气,目前尚无真凭实据,暂勿下手。”六个人终于将他围住了,他镇定地调和呼吸。

不久,他呼出一口长气,冷笑一声,从容地问:“诸位贵姓大名。穷迫不舍有何指教?”追来的三个人,一个是云骑尉岳琳,不住地向他打量,说:“我姓岳,单名琳。你贵姓?难道不认识在下了?”

“在下胡峰,不认识你。”“不叫李玉?”“在下位胡,单名峰,阁下耳背么?”“在下认为阁下是在太平府闹事的李郎中,也就是在紫沙洲落水的周昌。也许,你还有其他的名姓。”

“在下不曾听说过阁下这号人物。阁下所说的话,胡某听不懂,”

“你全部加以否认?”“不是否认,而是事实,诸位穷迫不舍,不知有何见教?”李玉在拖延时刻,争取恢复体力的机会。

拦住他们的洁政兄向岳琳问:“岳老弟,到底是怎么事?”“这人就是小弟所要找的疑犯。”岳琳答,呼吸已渐渐稳定。“你是说,他是……”“小弟尚未抓住确证,但……”“宁枉毋纵、不必和他废话,先制住他再说,愚兄愿为分劳。”“小弟不愿贻人口实,且先问问他,至少须找到罪证,方能逮捕他归案。”

李玉冷冷一笑,不屑他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居然以甚么李玉周昌的罪名,乱加以胡某头上,岂能凭这些所谓罪证入人以罪?”

“好,不谈李玉周昌,谈谈你迫李四讨刘七下落的事。”“官府贴有告示,赏格甚高,只要抓住一个匪首。三年内我便可吃碗安静饭,我为何不讨刘七的下落?”

“我看阁下对雄辩术颇有修养哩1”岳琳笑道。“好说好说。像我这种吃江湖饭收血胆钱的人,手提不起刀剑,口说不出道理,岂配­干­这一行7”

“那么,区区要请阁下至府衙大堂须教领教。”“在下为何要至府行大堂?”“因为阁下被捕了。”“阁下是官府的人?”“不错。”

“池州府的公人中,并无阁下这种货­色­。贵姓?”“在下岳琳,来自京师,官拜云骑尉,前程并不大。”“云骑尉是武官,并不负缉拿之责,哦!阁下定是京师良乡岳家的子弟。”

“阁下来自京师,自然知道详情。”“你抬举胡某了。在下一生中,并未到过大江以北,即使想到京师观光皇都,也难如愿,因为根本无法请得路引。”

“你会到京师的,快了。阁下,随岳某回城。”“胡某无罪,恕难应命。”

“好吧,岳某就宣布阁下的罪状……。”“大闹太平府的李玉?紫沙洲… ”

“不是,其一,你的相貌与从贼艾文慈相同,身份可疑。其二,你胁迫良民。其三,你探询匪首刘七的下落,当然,在未曾过堂审讯之前,在下只将你列为疑犯,所以对你尚算客气。如果阁下胆敢拒捕,那么,不管你以往有罪无罪,拒捕的罪名算是确定了,你不会以身试法吧?”

“拿来。”李玉伸手叫。

“拿什么来?”岳琳讶然间。

“其一,你说你是办案的人,须给在下验看身份凭证。其二,你说我是疑犯,你来自京师该有海捕公文,二者缺一,对不起,在下认为你们是假冒公人拦路打劫的强盗,你岳琳恐怕大有不便。”

岳琳一怔,化装易容而来,满以为三个人缉拿一个逃犯该无困难,谁会想到要带这两样东西?他脸上一红,恼羞成怒他说,“没带来。到了府衙,在下自然让你过目.”“对不起,你们既未穿公服,又未带身分凭证海捕公文,在下认为

你们该是强盗,更可能是刘七的党羽,,你认为我笨得竟会跟你走么?”

“你该认识这位宋洁政宋兄吧?”岳琳指着洁政兄向李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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