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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匣剑凝霜 > 第十八章恩将仇报

第十八章恩将仇报

“我可不管这种是非不明的事。”

“此话怎讲?”

“官捉贼,贼救官,各说各有各的理,事实上也各有各的理,有理说不清,我怎能管?”

“老前辈,小心晚辈骂你。”

“你敢骂我?我老不死的不给你找婆家。”

“呸!

酒仙哈哈狂笑说:“这样好了,真要不管,你会骂我怕官,要管嘛,也委实为难。所以我老不死的认为,岳大人不管公私,欠债还钱,就在此地呆一夜,明早日出时分,方许动身,岳大人有六个人,我老不死的照顾不来,你必须留下奉陪,如何?”

“我不­干­。”

“你不­干­,只有百害而无一利。走脱了一个人,百里内便会侦骑四出,后果可怕,你不以同伴为念么?你保得他平安脱身?”

“好吧,我留下。”逸绿沉吟片刻,毅然地答。

岳珩兄弟也在想:一个腿伤甚重的人,一夜工夫能走多远?如果不答应,眼前形势不利,不答应也不行啦!

“一言为定,但老前辈敢不敢保证舍妹的安全?”岳珩问。

酒仙醉眼一翻,任叫道:“你未免太短视了。那位小兄弟如果是无情无义的人,他会救令弟么?天下间傻的人不少,他是最傻的一个。令弟追缉他两年,一再迫害于他,他居然认为令弟官命在身,身不由己情有可原,自己身在虎|­茓­,仍不顾生死将令弟救出死城。岳大人,如果易地而处,这种傻事你做得了么?不加上一刀水除后患才怪。告诉你,这种人称得起大仁大义的男子汉大丈夫。你们,哼!算了吧,只配替他提靴子。”

逸绿一惊,不假思索地问:“老前辈,你……你老人家怎么知道的?”

酒仙哼了一声,醉眼一翻。叫道:“你管我怎么知道的?”

李玉解了女郎的|­茓­道,在怀中掏出一颗褐­色­药丸自行吞下,再取一颗淡黄|­色­的药丸,硬塞入女郎口中,迫她吞下,方向众人说:“这位姑娘已吞下一颗子午断魂丹,世间别无解药,在明早日出之前,她乎安无事,在下保证,明晨日出之后,她将恢复自由。”

“李兄,你走得动么?”逸缘关切地问。

“骨末伤,受得了。”他咬牙答。

“这儿我负责,你小心珍重。”逸绿回声说。

“谢谢你的关心。请将金匣给我。”

他接过逸绿送来的金匣藏人怀中,解除了女郎的兵刃暗器,镇定地向女郎说:“扶我走。请记住,逃走对你无益,希望你珍惜自己的­性­命。”

女郎似乎极为沉着镇静,若无其事地说:“我信任你,希望你也信任我。”

“走!”

飞越先前被逸绿出其不意所制,心中大为不服,满脑怒火觅机发作,这时乘李玉转身举步退走的瞬间,突然不顾后果飞扑而上。

刚纵出,蓦见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酒葫芦,如果不立即收势,必定撞上。她吃了一惊,用上了“回风摆柳”身法,在千钧一发中扭身一晃,不但止住了冲势,而且转过身来,更能一掌劈了出去。

一掌落空,一根手杖已压在她的右肩上,酒仙的笑声震耳欲聋,笑声尽语声又起:“丫头,即使令祖天都老人,也不敢在我老不死的面前无礼,你好大的胆子。”

她想闪开,却感到双脚发沉,本能地一把抓住校,全力向外推。可是,劲道刚发,杖上的劲道骤增,似乎沉重如山,压得她肩骨欲碎,挺不起脊梁,双腿支撑不住身躯,向下一挫。

杖下沉两尺左右,停止不动了。

她脸­色­发白,双膝弯曲着不能动弹。

岳麟大骇,本能地跨出一步意欲解救。

酒仙咧嘴一笑,晃着酒葫芦说:“好啊!你也想试试我老不死的斤两不成?”

“你……”岳麟语不成声地叫,不知如何是好。

酒仙收回杖,龇牙咧嘴地说:“我警告你们,今晚谁要是不安静,他就得准备吃苦头。天­色­不早,到屋于里找地方安歇安歇,我老不死的要睡大头觉。”

飞霜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不敢再撒野,乖乖地向草屋走去。

这一夜,所有的人皆无法人寝,倚在墙下盘坐,等候天明到来。酒仙表面上是唯一安心入睡的人,其实他并未入锤。

逸绿傍着酒仙盘坐在地,墙壁上Сhā着一枝燃烧的松枝,不时发出油星爆裂的响声,暗红­色­的火焰不断跳动,屋外不时传来数声枭啼,令人闻之头皮发炸。

李玉受了伤,令他心乱如麻,不知他目前怎样了?一夜奔波,在一个腿部受伤的人来说,那将是致命的时辰,能走出二十里已是侥天之幸了。

不知怎地,她感到自己的心,已经随着李玉走了似的。初次见面,李玉曾留给他难以磨灭的印象。接着是张府的一天两夜逗留,让她进一步了解李玉的为人。

起初,她不明白这位风尘客何以行事如此不可理解?见­色­不动心,威武不能屈,义救迫害自己的人,为张二小姐及朱梅一家子请命,忘了自己的处境,这是怎么回事?一个朝不保夕的天涯亡命者,何以会做出这种无我无私的事来?

接着,她深受感动,了解这是一个本­性­良善的人,所具有的特殊气质,兼具了一个行医济世的悲天悯人情­操­,揉合了与生俱来只受到良好家教培育所产生的大仁大义襟怀,更进而形成了一位侠胆慈心的典型风尘铁汉,一位令她苦心倾藏的江湖奇土。

她不断地想,不由自主地心弦狂震,热流上颇,下意识地哺前自语:“多难得啊!浊世滔滔,人心不古,像他这种人,苍天为何却不佑他?如能和他并肩行道江湖,该多好?该多好?”

接着,她惊然一惊,闭目自语道:“该死,我怎么生出这种可怕的念头?他是凝雪姐姐所属的郎君,我想可如此胡思乱想?

四五尺外给伏在壁角下的酒仙,突然用梦吃似的声音低声问:“丫头,你说些什么?

她猛地一惊,杂念全消,移近两尺低声问:“老爷子,你老人家怎知道他的事?”

“哪一个他呀?”酒仙台糊地问。

“老爷子,我可要骂你了。”她浑身燥热地说。

“你不说,我当然糊涂,谁不知我老不死的是个酒糊涂?”

“你老人家给我小心了,我不一把火烧了你河南宝丰的酒窝子才怪。”

“哎呀!好姑娘,你可不能撒野。年初我离开潜山,你爷爷托我找一个绰号叫逸绿,爱穿绿姓徐名绮绿的十八岁大姑娘,你猜那位老山樵怎么说?”

“你老人家与家祖是知交,怎么老是欺负我?”

“你是谁?”

“不和你说。”

“你不说我说。老山樵要我找到那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姑娘,带回潜山管教。”

“我不回去。

“还说,大姑娘太野,要我留心,替她找一个专治野丫头的婆家

“碎!狗嘴里长不出象牙。”

“我想,我已经找到了。”

“我可要骂人了。”

“昨晚,我碰见淮安府沙家集的沙供春,他是被人从张五的仓房中救出的人。同时被救出的人中,有姓岳的在内。洪春老弟将被救的情形说了,当然没漏掉救他们的人,痛打姓岳的经过。他认为救他们的人可能就是艾文慈,但对方不承认他也无可奈何。不久前我在昌邑,碰上从京师来的岳珩兄妹和那位天都老人的孙女,亲见他们会见了岳麟。

他们三人是从京师赶来相助乃弟的恰好碰上了。岳麟在县衙迫着县太爷出动捕快,乃兄赶来令他大喜过望,巧安排要在此地拦截,志在必得。

我一时好奇,跟下来了,没料到岳麟的同伴用暗箭伤人,十分遗憾。”

姑娘银牙挫动,愤然道:“不杀岳家兄弟,此恨难消。”

“你不能怪他们,岳家兄弟并未授意同伴使用暗箭。”

“这种忘思负义之徒,留在世上也是一大祸害。”

“你不明白,岳家兄弟固然不该替国贼卖命做走狗,但往深处看,你便会发觉金翅大鹏并不是甘心替江彬做走狗的,而是利用江彬。”

“此话怎讲?”

“金翅大鹏的内弟章瑞,多年前曾经在淮安府行道,身染急症,派人到福林村召请当时大名鼎鼎的神医艾天华诊治。不巧的是,艾神医恰好应沙家集一位村民的请求,前往救助一位命在须臾的人。事有先后缓急,艾神医这人十分固执,不肯到府城而到沙家集。等到艾神医救了沙家集的病人,赶到府城,章瑞已因稽延过久,奄奄一息,虽经过艾神医妙手回春,从鬼门关将他抢救回来,但已除不了病根,拖了半月,终于回生乏术,客死淮安。死前,曾派人返回良乡说明染病与救治经过,少不了在言词间责怪艾神医不顾情面见死不救。这就是岳家兄弟苦苦追缉艾文慈的秘辛,他兄弟俩在替舅父报仇,艾文慈正是艾天华留在世间的唯一骨­肉­。福林村被边军所毁,那支边军的主帅是江彬,下令屠村的就是江贼。艾文慈曾经一再向江贼行刺,曾经一箭­射­穿江贼的脸颊。想不到这一箭反而替江贼带来了荣华富贵,得了个骁将的无上声誉,也因此深获当今皇帝的赏识,而成为权倾天下的大­奸­巨孽。可怜的艾文慈却成为江贼与岳家兄弟必欲置之死地,斩革除根的亡命之徒。”

“这此事……”

“在京师,知道内情的并不是没有,你以为我老人家是个酒糊涂不成?”

“可是,冷魔老前辈所听到的消息,却比你老人家所知为少,他也不是糊涂。”

“你又知道多少?-

“我从东方姐姐处所知有限,只是受东方姐姐之托,要将他调回江南,东方姐姐深爱着他。”

“蠢丫头,这种佳子弟何处去找,怎可拱手让人?俗语说:当仁不让,让了你会后悔一辈子的。你别管,我要将他带回潜山,为道义,为艾神医之后,老夫义不容辞。江贼权倾天下,作恶多端,权过则道忌,刘瑾的下场便是前车之鉴。江贼­奸­不如刘瑾,凶残则过之,败亡指日可待。

树倒猴狲散,江贼败亡,金翅大鹏就是有天大的本领,也不敢再找艾文慈的麻烦,你放心啦!再说,我老人家也不见很怕金翅大鹏。必要时我找出人证物证来,揭开这重公害的秘辛恩怨,公诸天下,他金翅大鹏必将受天下武林朋友唾弃,他北武林泰斗的地位不垮才怪,你等着瞧好了。”

“老爷子,这就是你的不是了,白天你该……”

“我该强出头制止他们,是不,不行的,远水救不了近火,搜集证据岂是旦夕间可以办到的,而他的奉上命所差,捉拿逃犯名正言顺,我要是强出头,岂不引起白道朋友的公愤,反而对艾文慈不利么?目前金翅大鹏还心存顾忌,不敢公然出面,如果我出面阻止,他就有了藉口,大散侠义柬,唆使天下白道朋友与艾文慈为难,后果如何?”

“那……明天…’,””

“明天相机行事。你睡吧,这里我负全责。”

逸绿怎睡得着?她心潮起伏,脑海中杂乱如麻,这一夜长得像是一百年,也似乎短得像是一刹那,眨眼间便天亮了。

在李玉来说,这一夜倒真是漫漫长夜。

他在偏僻处裹了伤,弄了一根木头做拐杖,避开人烟,抄小径绕过昌邑城,向西挣扎。不久夜幕降下来了,大地黑沉沉,天宇中云层厚,星月无光。

女郎走在他前面,一面走一面问:“阁下,酒仙的话是真是假?。

“小废话!”他不耐地答。

“你能支持多久?”,“能支持多久就多久。”

“一夜中,像你这种一步一颠的走法,能走多远?”

“日出时你就知道了。”

“你走不掉的,昌邑县的巡捕已全部出动,天明时你便难逃他们的“事在人为,(缺一句)

“何不去偷两匹坐骑代步?”

“在下没有偷的习惯。哎…”他脚下闪失,踩在一个小坑内,人向前一仆,痛得失声大叫起来。

女郎将他扶起,扶在一旁坐下,苦笑道:“你这样走法,不出十里,必力竭倒地不起的。”

他咬牙忍痛,伸手摸摸伤处,发觉创口因震动而迸裂,又在出血了。

身上只带了几颗护心丹,又不敢入城买药,失血过多,头脑已有点昏,整条右腿已不能动弹,肿得像水桶般难看,稍一移动,痛彻心脾。看样子,再要是硬撑下去,走不了十里,便起不来了。

他歇力调息,不由自主长叹一声。

“要不要我帮忙?”女郎问。

“你少管我的事。”他顽强地说。

女郎默然,久久又问:“你真是艾文慈么?”

他不予答复,闭目养神。

‘你为何要救家兄?”女郎继续问。

“你不知他要捉你么?听说他在江南曾经与你交过手,怎能不知?”

郎不断地发问。

他不加理睬,久久方突然问:“岳麟是你的胞兄么?”

“他是我二哥。”

“岳姑娘,希望你沿途不要留下暗记,如果被我发觉,我会毫不迟疑杀你的。”

“你请放心,反正你逃不掉,我何必冒不必要之险?”

“你明白就是。走!

李玉认准方向,循小径西行,沿途避开村落,不顾高低急赶,快三更了,计算行程,似乎走不了十里路。正走间,前面突传来急促的犬吠声,似乎有村落,但不见灯光。李玉再也支持不了,走着走着,感到天旋地转,头重脚轻,脚下一软,解然倒地,浑身力道全失。爬伏在地下喘息,无力站起了。

“你在此地歇息。”岳姑娘说。

“你要走就走,反正你活不到日出东山。”他冷冷地说。

“你已是垂毙的人,我可以追你讨解药。”

‘我已在你的任脉弄了手脚,不用劲便罢,用劲会突然岔气昏厥。

休想迫我,得大费手脚,即使我无力抗拒,你也休想迫出解药来。有你这位美丽的大闺女陪死,在下含笑九泉。”

姑娘吃了一惊,本想运气试试,却又怕岔气伤身,只好放弃试的念头,说:“你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不能再逞强了。你歇会儿,我到前面去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人家讨些茶水。”

“你想找人通风报信!”

岳姑娘冷笑一声,说:“你既然不放心,我扶体一起走就是。”

他不再反对,委实也支持不住了,失血过多,汗透重农,体内水份消耗过甚,口­干­舌燥,喉咙发紧,再不找水喝,不昏倒才怪。

岳姑娘半挟半扶着他,走了百十步,前面突出灯光,犬吠益剧。

“咦!荒村僻壤,怎会有门灯?”姑娘讶然叫。

两人向灯光走去,接近至十丈内,李玉吃了一惊,原来这条小径岔入西行官道,可以看到发黄|­色­宽有三丈的道路。路对面,有三家小屋,右首那一间挂着门灯,隐约可看到灯笼上有字影,是一家小店哩!有意避开大道;却无意中走上大道了。

三条黑犬不住狂吠,接着大门吱呀呀大开,出来了一个中年人,喝退三犬。举目向走上官道的二人细瞧。

岳姑娘扶着李玉走近,道:“大叔,方便些儿,敝同伴受了伤,借一席地歇歇,讨些茶水,自当重谢。”

中年人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像是审贼,久久方堆起笑容,说:“姑娘别客气,敝处是小店哩,而且尚可招待赶不上宿头的客人,请进。”

李玉跨入门,问道:“大叔,这儿是什么地方?

中年人挑亮灯光,笑道:“小地方,叫白狼窝,距昌邑十二里。请坐,小的这就准备茶水。”

李玉­精­疲力尽地坐倒在椅壁的条凳上,浑身似乎都散了。岳姑娘替他检查伤口,来留意店中的动静。

不久,中年人端来两碗微温的茶,放在柜上,说:“两位请用茶。小的替两位准备些吃食,两位想必饿了。”

姑娘将一碗茶递给李玉,自己一碗饮­干­了,将碗放回柜上道:“谢谢,不知方便么?半夜三更登门打扰,委实于心难安。”

李玉接过茶,并不急于喝下,问道:“大叔,白狼窝没听说过是在路旁啊!小可记得上次途经贵地,并未……”

蓦地,姑娘身子一旋,砰一声栽倒在柜下。

不等李玉有所反应,中年人一声狂笑,一脚踢飞李玉手上的茶碗,袖底抽出一把匕首,抵在李玉的胸口狂笑道:“这儿叫做三家店,我陈二爷开的黑店专做大买卖。”

后面抢出三个壮汉,其中之一抓起昏迷不醒的岳姑娘,狂笑道:“妙哉,还是一朵带刺的花儿呢,但咱们不怕她扎手,今晚咱们哥儿有福了。”

中年人开始按李玉的身,可怜,除了一个金匣之外,一无所获,丢掉金匣,怒叫道:“只道是头肥羊,他娘的却是个饿瘪了的病老鼠。”

“把他宰了算啦!弄到一个大闺女也就满意了。”一名壮汉说。

中年人的匕首刚要扎下,李玉叫道:“且慢动手,诸位好汉要金要银,小可照给,只求留我一命。”

“你哪儿来的金银?”中年人问。

“金银藏在小径旁的一个小坑中,小可画了藏金图放在匣内,拿来我取给你们。”

中年人抬起金匣不悦地递过叫:“见你的鬼,里面空空如也,哪来的藏金图?你要是拿不出来,我活剥了你。”

李玉接过匣,右手在匣底侧方一探,笑道:“喏!给你。”

晶虹一闪,中年人肩膛裂开,狂叫一声,仰面便倒。三个壮汉尚不知是怎么回事,李玉已单足前跃,小剑一挥,接着向第二名壮汉倒去。

先扑近的壮汉小腹洞穿,第二名壮汉也在李玉倒上身时心坎被刺。

四个人在眨眼间,几乎同时倒了三个。最后一名壮汉大骇,扭头便逃。

李玉奋身滚转,脱手掷剑,晶虹破空而飞,贯入逃至后堂口的壮汉背心。他自己也力尽不式伙在地上喘息。久久.他方吃力地站起.取回手杖,到堂口拨回小剑藏人匣底,入厨取水解渴,再带了一勺水外出,泼在姑娘的脸上。

姑娘悠然地醒来,吃了一惊,她看到了四具尚未断气的尸体,惊呆了。

“这些家伙用蒙汗|药计算我们。”李玉说,指了指后面又道:“我记得这家店的后面没有马厩,上次我就猜出不是好路数,客人不多,连伙计都养不活,怎配养马?劳驾,请到后面替我备一匹马来。”

姑娘向后走,在堂口扭头问:“你为何救我?”

“不为什么,快去。”他简要地答。

不久,姑娘将马从后院牵出门口。站在门口说:“马已备妥。”

李玉到了坐骑旁,冷冷地说:“你吃的丹九是护心丹。任脉也未被制。请转告令兄,得饶人处且饶人。山长水远,后会有期。”说完,爬上鞍桥,丢掉手杖,向西绝尘而去。

远出十里外,他向路右小径驰出,转头奔向东山。他不能向前走,只有回头方可安全,前面有官兵和巡捕等着他,谁也不会想到他会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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