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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兰死了。
死在暗牢里,这个消息在一日夜里报到了东宫,萧元启并不意外,早在那个叫安吉的人“顺利”的“逃离”皇宫,暗牢中的守卫便恢复了原样,王家和淑妃的人也自然有机会进去灭口,他们看见若兰中毒的样子许是以为自己还没有得到有力的消息。
萧泽说过,淑妃和王家还并不知道若兰的真实身份,只当是他们千方百计训练出来的一个妙人儿。
这个缺漏他们恐怕是鞭长莫及了。
萧元启的笑意不曾达到心底,萧泽病危的消息便传来了。消息传到的时候,他手中的笔直直坠落下去,在奏章上落下了一抹重重的色彩。
他那一刻的脑中,只有一片空白。
匆匆赶去,淑妃早就候在上阳宫外了。萧泽下令,只许左右丞相,枢密使,沈世言,萧元启五个人进去。
萧元启看着那透着衰败之色的面庞,心如遭受万只蚂蚁啃噬。萧泽握着他的手,颤巍巍的将玉石枕头下早就写好的传位诏书拿了出来。
交到了左丞陈训手中,陈训是一朝老臣了,他也是萧元启的老师。拿着那明黄的遗诏,众人都跪下,泪眼模糊。
“朕,自知……大限已到,只希望,希望各位肱骨之臣能辅佐好太子,为我昌黎,为我昌黎的繁荣富强而为官。咳……咳……”
萧泽吃力的说出交待,那眼眸中燃气了点点光亮,猛烈的咳嗽声让他承受不起,只能靠在萧元启身上。
“皇上。”
“父皇。”
带着哭音的叫唤,给这座宫殿更添上了几许悲凉,那象征着庄严的黑色大理石在这一刻,让沉寂滚滚袭来。
萧泽抬起右手摆了摆,左手依旧捂住猛咳着的嘴。萧元启的肩头不知何时已经被溅上几丝血迹。
“众位退下吧。”萧元启扶着萧泽躺下,取来干净的锦帕,果然,萧泽的左手心里沾满了血。
“父皇……”萧元启自幼丧母,萧泽对于他而言,是一座山,一座支撑他往下走下去。现在这座山已然是摇晃挣扎了。
沈思容受诏进殿来,脸上难得的挂着笑意。萧元启觉得那笑刺得眼睛生疼,看向沈思容时多了些恼怒,少了点温情。
“父皇,臣媳来了。”萧泽不断地在咳血,精神也已经不大清楚了,可听见沈思容这句话,他挣扎得醒了过来。
他一手拉着沈思容,一手握着萧元启。他对着他们笑了笑,有些话是不用说出来的。沈思容是他为萧元启选的太子妃,也是他选下的能够陪在萧元启身边一辈子的人。
沈思容赶过来是有一份礼物想送给萧泽的,她笑了笑,很温暖,很明媚。她不顾萧元启在场,也不顾男女大防。她俯下身子,在萧泽耳边说了些什么。
不知道沈思容说了什么,萧泽的脸色如同被涂抹过的云彩,霎时间便有了些活气。
他的精神好了很多,深陷下去的颧骨因为笑意而更加突出。萧元启主动环住沈思容,不管她说了什么,能够让他的父皇如此开怀,他就要谢她。
“元启,有些事情是一定要做的,可是有些人也是一定要好好对待的。思容,你也是。”说完后,萧泽笑意敛去,露出了困顿之态。
萧元启和沈思容退出去,看见了门外的淑妃,淑妃一直想要进去见见萧泽,郭广海则以萧泽之名义拦着。
“皇上不会不见本宫的,太子妃能进,本宫为何不能?”淑妃冒火的双眸盯着刚刚跨出门的沈思容。
两人出来之际,淑妃望着他们那不甘的眼神,如同硝酸一般,要将他们融化。无视淑妃的情绪,萧元启错身而过。身后,淑妃依旧被拦在门外,气恼之声亦不绝于耳。
永康帝驾崩的消息,一道惊雷一般的落在众人心里。白日精神尚好的萧泽,在夜里昏迷了过去,再就不曾醒来。
是夜,皇宫之中,哀钟不绝于耳。原本静谧的皇宫里充斥着浓烈的哀伤,为了映衬这份悲凉感,原本挂着的红绸被换了下来,刺目的白在昌黎皇宫的夜里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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