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姝嘴角淡淡抽动着,她摸算了下时辰,皇上怕是快到了,于是王姝福身道:“回贵妃娘娘,颖美人昨夜被人发现私会宫中侍卫,随后吞金而死。”
“私会?那与颖美人有私的宫中侍卫呢?此时何在?”沈思容自然是不信此番言论,她听着王姝的话,问及另外一个当事者。
王姝沉声答道:“那侍卫见行迹败露也以自刎身亡。”下位所坐的妃嫔听闻后妃与侍卫有私,无不惊异万分,这有违纲纪女德之举让众人不禁都露出鄙夷之态。
沈思容凝神道:“这么说来,便是死无对证了……”
殿外一名太监模样的人张望着,沈嬷嬷见状从侧面快步出去,问清了原由后走到殿中央,拜下说道:“贵妃娘娘,皇上口谕,此案全权交由娘娘处置。”
王姝脸色一变,又不找痕迹的收敛回来:“娘娘,尚有一位证人。”
“谁?”沈思容已经隐约猜到那个所谓的证人是谁。
果然,王姝命人将那名宫女带了上来,沈思容唇角一缕冷笑,随后沈思容只言身子未得大好,此事择日再查,便将众人都打发了。
沈思容回到永庆宫,脸色大变,先前的淡然冷傲不过是掩饰,现下想来她却心头灼伤般的疼痛。
“寒梅,那一日你去冷意殿可曾被人看见?”
寒梅思虑一番,肯定地摇了摇头,只道:“奴婢一路小心,皆是避开了人多的地方,在冷意殿也只留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并不曾遇见过谁啊。”
沈思容沉思良久,日光渐渐淡去,只在屋内留下点点金斑。直到夜色侵袭,沈思容的眉目都不曾舒展开。
……
在另一头的墨华宫,王姝带着笑颜将事情如实说与萧元启听,萧元启举着杯,将杯中的玉酿倒入口中。眸光带着浅浅的迷离。
“皇上,此时最初臣妾不敢叨扰贵妃姐姐,所以私自处置了。皇上莫要怪责臣妾啊。”王姝在萧元启身侧坐下,将娇躯贴至萧元启的臂膀,轻柔得磨蹭着。
王姝的眼不是垂下,只想见着萧元启龙体为之一边,谁想萧元启却生生推开了她。
惊愕的并不只是王姝,还有萧元启。
他进来不知为什么,在看见那些妃嫔是心头总是有些烦恶之情,而等他独自寝于上阳宫时又想起了那深入心扉的身影。
“朕答应过晋你的位分,等到此案破了,朕便下诏封你为妃,如何?”萧元启淡漠着脸,勾起王姝的下巴说道。
王姝水眸染上了烛光的红意,娇媚带着情意将王姝的面庞显出了一分恬然,可眼波流转之际,那精明与深沉时刻在提醒着萧元启,这是王褚的女儿,王家的棋子。
冷笑着,萧元启松开王姝,将玉杯中最后一口酒饮尽,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他在这一刻,很想,很想见她。
免去銮驾,萧元启提气以轻功快步朝着永庆宫而去,守在沈思容门外的寒梅,只见一道疾风而过,而沈思容的房中已然多立着一个人了。
屋内并未燃起红烛,只以一盏油灯照亮着小方天地。沈思容背对着萧元启,唇边吐出淡淡气息,那火苗闪烁迷离。
“你为何要躲着朕。”
萧元启终究问出了口,这一句问话分明是将天子之态放在了低处。这一分真心质问,让沈思容说不出话来。
“臣妾,没有。”
臣妾二字让萧元启生出强大的冷漠感,他上前环住沈思容,看似用力却未曾伤到她一分。
“往后,不要对朕说臣妾,以我相称便可。”若是旁人听见这等恩泽怕是喜不自胜吧,可是沈思容依旧淡然,她的心尖有着撼动,却也苦涩。
苦涩的是——臣妾不再是臣妾,可朕还是朕。
撼动的是——在他心中,自己不是臣,亦不是妾。
沈思容挂着笑,她将手放进萧元启的手中。萧元启手中握着白玉般温润的柔荑,心头盘旋着久违的暖意。
抱住萧元启的腰身,沈思容主动靠在他的胸膛之上。身为帝王,他能对她低头一寸,自己又何必再执着未来的恐惧。
温暖的胸膛将她脑中的杂念摒除,有董可盈和那个孩子,有王姝,还有千万的佳丽……
罢了,罢了。
有些心思她自己明白便是,这么久所做的心理防备,不过是怕有朝一日自己受不得这份情伤。
但是,她已经有了辜负深情也无惧的勇气,若真有那一日,她又还会怕什么?
倒是现在,若还是将他推开,蹉跎了这份情意,才是自寻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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