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容所要做的,不过是化开刺向她的利剑。
软轿到了桂香宫,氤氲的桂花香味儿还在鼻下旋转着,沈思容下了轿子,随着守着吴晚晴的内侍步行入内。
走过一道蜿蜒的栈道时,迎面走来一身紫衣的柳然。看见沈思容的那一刹那,柳然不禁显出眼中的张皇失措。
“臣妾见过贵妃娘娘。”柳然身边没有侍婢,独身一人倒显得很是寥落。
沈思容轻应一声就要继续走去,错身之时却想起来问了一句:“那几盆玉兰草,你可认识?”
一句问话让柳然身子不禁一颤,沈思容挑眉相对,只见柳然假意扶着一旁的墙壁靠着,强忍着情绪展颜笑道:“玉兰草?这个臣妾倒是没见过啊。”
“没见过吗?”沈思容若有所指的看着柳然那颇为起伏的胸膛,随后收回目光便离开了。
在沈思容转身后,柳然淡淡吐出一口气。随即脚下慌乱的回到了寝室之中。
而吴晚晴的话却让柳然露出马脚了。
原本华丽的屋中,没有一丝阳光,只有那镂空窗柩间所透出的亮光点点,屋内一阵阴闷之气,让初入的沈思容不觉呛了呛。
而吴晚晴被捆缚住双手双脚,绑在一个红木凳子上,头发凌乱,衣裳不整。
“都出去吧。”沈思容的声音在屋内荡漾出几丝回音,更显得阴森寒冷。
脱下肩头的披风,沈思容搭在吴晚晴瑟瑟发抖的身躯上。吴晚晴目光中满是森然恨意,让沈思容看了不觉一惊。
一旁的内监上前来踢了踢木凳,并对着沈思容一笑:“娘娘还是退后些,莫被这疯妇伤了身子。”
“谁允你这般对待吴嫔娘娘?皇上已经说过了,此事由本宫查证,疯妇?你胆子倒是不小。”沈思容一顿厉声呵斥,让这谄媚的内监不觉一骇,立马俯下身子叩首求罪。
“出去吧。”
冷声传出,内监退了出去。再次看向吴晚晴,她的眼中恨意略淡了几分,多了几丝不解:“你何必惺惺作态?”
“那你又为何有敌意?”沈思容反问道。
沈思容目光炯炯,直看着吴晚晴,并不躲闪,半响,吴晚晴眼中质疑淡去,沈思容才继续说道:“你那日大呼芙蓉香为我所赠,却不知我从不用香,那香其实是王嫔送的。”
“王姝?”听闻仇人的名字,吴晚晴只觉得气血上涌,好似有无穷的力量激发着她战栗起来,身上搭着的披风滑落在地上。
沈思容并不多言,她捡起地上的披风,在空中抖了抖,落下缕缕尘埃。她又披在了吴晚晴身上,并小心地在她颈侧系上锦带。
“我今日来只是想知道那玉兰草是怎么来的。那芙蓉香其实我曾找太医验过,所以给你时才并未犹豫。”
沈思容说起这个,吴晚晴倒是脑中有了一些眉目,她好似记得……那一日,她听闻沈思容要随皇上出巡,害怕自己无依靠前去转圜。进永庆宫时,那宁太医像是正好出来。
眸间蓦然一亮,吴晚晴记起来了。她此时对沈思容的恨意都化散了去,反而有浓浓的歉然。
沈思容手心一凉,低头看去却是吴晚晴将手伸出来,拉住了她。
那满是异域风韵的眉宇,还有骄傲的唇角都透出一抹苍凉,哑着声音道:“娘娘,你一定要帮我,那是王姝故意害我的呀,原本,我姨父是她爹之下的官吏,可我因为小产一事不得宠,所以才不受她待见。娘娘,你会帮我的,对不对?对不对?”
吴晚晴涕泪声从喉头间压抑而出,沈思容反握住她的手道:“本宫答应皇上查清楚此事,你若是无辜,皇上与本宫自会还你公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那玉兰草究竟是哪里来的。”
“是我宫中的婢女抱回来的。”
沈思容蹙着眉,疑惑更深:“哦?一个小小的婢女怎么会得到这宫中都难寻的玉兰草?你就不曾起疑?”
吴晚晴紧紧咬住下唇,唇上的鲜红衬在那惨白的脸上更加刺目:“我问过,她说是求着柳然身边一个宫女偷偷拿出来的。为的就是哄我欢心,也正是因此,我才会放在屋子里养着。”
微微阖眼,沈思容心中又是一阵惊叹,此事,牵扯到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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