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女人不是,她只是隔日去海边撒网。她沿着海岸,将大网笼在村子四周,仿佛造了层隔纱。继而深夜收回,抱着一怀,大而腥臭,独来独往。
她捕捞些什么。无人知晓。
我每日里等她,不由自主地跟在她身后。漫长的追随与期盼却始终无法比邻,而且即便靠近,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女人大抵知道我的心思,她终于在半路转身回望,仍旧是白裙赤脚,金色的细沙附着在她洁白的脚踝上,带着冰冷的光弧。
“你找我?”
我只能点头。
“有什么事?”
我想了想,点头,而后想了想,又赶紧摇头。
女人有点不明了。但她对我那样优柔,仿佛我是她熟知的某个人,她任由我在她面前做出这样无理的举动,并且静静地待着我的下句。然而因为我的记忆总是错落中断,或者干瘪苍白,让我在第二次遇见她的时候,竟忍不住问她
“你是那个人吗?”
可是杜撰之于旁人,又究竟是哪个人,哪种身份?
在多年之后我才知道,这是偶然,却又是命中注定的。偶然在杜撰之中牢记了她温柔的眼神,却在真实里接近了她。而她在多年的静默之中寻找着救赎与解脱,却终究在一生之尾找到了我。
我在闲暇时去找她,远远看一眼,看她捕鱼晒网的样子,而后抬起头,假装肩头仍旧有那个杜撰的少年。这样的瞬间成了我日复一日的游戏。女人总是见我在远处坐下,略微低头看着自己身边的空旷处,嘴角是敛存的笑意。这游戏须得有她存在,若她不在原处朝我温柔回望,我便不能如想象般凝视那不存在的少年儿。
女人终究不明白我的游戏。
“小女孩,你每天在这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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