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指指远处的农家道“我叔父住在这里”又给了些脚费他才颠簸着回去了
草长莺飞,绿荫满地,暖阳碎碎,四周散发着泥土与青草的芬芳,脚下的黄色泥土松软踩上去棉棉麻麻的锦娘定定的看着不远处光碌碌的一片土地,喃喃道“怎么会这样”竹影和暗香也随着她的眸光望去,狐疑的问她怎么了
锦娘直视着远处道“以前每到夏天收割稻谷的时候我就是在那片土地上捧着稻穗来来往往,总是弄得回身沾满泥土为止”
竹影想了想到“会不会是公子的家人搬到外地去了”
锦娘摇摇头往前走,怎么可能她父亲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哪儿会有什么发家致富的法子,又娶了那么个懒散的继母,从前她在家时她一双眼都盯在她身上,就想着如何把她变成白花花的银子再说弟弟现在也不过十来岁的年纪更没有讨生活的能力算了,不想了既然到家门口回不就知道了
村里这个时候静悄悄的,只留些小孩儿与老人看们,其余的都到田里收成去了不然地主是要来追的踏在石板小路上她步子有些急躁,逼仄的小道两边充斥着石灰的味道拐过几个弯路面开阔起来,三三两两坐落着几间斑驳的房子锦娘汀脚步盯着其中一间看了一会儿,栅栏虚掩着,两扇木门颤巍巍的合着,门口贴的对联褪了色,门前多了些杂草,关家禽的竹笼也不见了¨眼一看像是主人刚搬出去不久,但是房顶的烟囱上分明飘出一缕缕的白烟来
看来,他们的日子过得并不好,同她离家时没多大变化依然是贫瘠与拮据但正是如此为何连地也不耕了呢她犹豫踌躇了片刻,心中竟有一丝紧张定了定神推开栅栏走进去,两扇竹栏依依呀呀的摇着她步调很轻,带着莫名的小心,似乎脚下的一草一木都是薄弱的生灵跨上开裂的石阶,每一步都复苏着记忆的酸楚竹影同暗香跟在后面一阵紧张,二人知道她的童年过得一定非常不顺否则也不会被卖到将军府为婢,所以也跟在她身后小小心心的走着
她推开门,一阵石灰的燥热感扑鼻,似是冻结了四季遗留的腐臭味±子上有细细的薄灰,梁上结了蛛网,破旧的竹帘子粘着点点暗红色的蚊子血◇侧的灶台旁坐着一个粗布麻衣的老媪,专心致志的扇着灶火
锦娘喉咙像是堵截一般,艰难的叫着“麻姑”麻姑是因为她长了一脸麻子所以人人都唤她麻姑麻姑是她母亲的亲妹妹,她母亲去世后她时常来家里照顾她,直到后来父亲取了继母她才渐渐的不来了锦娘很小的时候就知道麻姑喜欢父亲,在锦娘的印象里麻姑因为自己相貌丑陋一直自卑的一个人生活她喜欢父亲但因为与姐姐感情笃厚不忍心Сhā足姐姐的生活,母亲临终前也曾将麻姑许配给父亲,可父亲始终都没有答应,那时候锦娘还小哭着骂她父亲好色忘义,但虽然如此麻姑仍然每日来照顾她们孤儿寡父,直到后来姚氏进门为了避嫌两家才渐渐生疏下来
麻姑从火光中抬起头来,揉了揉眼眶定定的看屋里俊美的少年半晌皱着眉问“公子是何人,怎会知道我的姓名”
锦娘解下发带,泼墨般的长发洋洋而下一双媚眼越发迷人,与她母亲一模一样麻姑颤抖着起身,歪歪斜斜的朝她们走来,口中念叨着上天保佑到了跟前左右细细的看了一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又怕弄脏锦娘华美的衣袖,挑起自己裙布的一角试起泪来也不说话也不询问卦哭了好久,小心的讪讪抚上锦娘华润的面庞口中才喃喃叫道“锦娘,锦娘,锦娘”一遍一遍,麻姑没有孩子,锦娘知道她从小便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
直到她渐渐冷静下来,锦娘才问起家里的近况麻姑又一次泪如雨下,直骂姚氏不是人原来她走后饥荒仍然没有停止,靠着她卖身的钱家里还勉强可以糊口后来经济复苏了些,地里的收成也不错,原以为一家子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了,可父亲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病倒了姚氏起先还装镊样的伺候床前,可后来父亲一病不起她便没了耐心逼着父亲写了休书托了本村媒婆询好人家去了,又嫌带着弟弟是个累赘干脆也将他卖到城里为奴,用卖孩子的钱置了嫁妆风风光光的嫁人去◆得父亲一个人病重在家,举目无亲也只得麻姑前来照顾为他看病麻姑已经欠了村里一大笔债所以日夜都不敢开门,也不敢出门,只有全村人下地干活的时候她才出去透透气
竹影边拿帕子捂着鼻子边去将门窗都打开麻姑赶忙阻止,暗香上前扶着她安慰道“老夫人放心没事的”
锦娘一早清楚姚氏的为人并没有太大的讶异,只问她嫁到何处麻姑道,镇上一个姓钱的普通商户,家底也薄弱,年纪也大了,不过姚氏用卖孩子的钱拿去做本钱听说这些年发妓‘老板也对她相敬三分,毕竟是用她的钱起的家
锦娘又问父亲的病如何样子了,麻姑试了试泪道“含着一口气,大夫前日才来过,说是已到了弥留之际了”
大开门户,屋里的气味散了散锦娘的心一下子敞亮了许多怨恨,一切都不见了(未完待续,()投推荐票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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