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个人同意，下面请不同意实行职能资格制的人举手！”曾太乙唱票道。

只有东方振中、蔡林、财务部副部长和夏克明4人举手。日方­干­部和中方课长一个也没动。曾太乙环视了一圈中方课长们，再次提醒道：“不同意实行职能资格制的，请举手！”

还是只有4个人。

课长们埋着头，望着地面不敢吱声。东方振中气急败坏地吼道：

“你们都哑巴了？死人了？”然而，仍然没人举手，包括人事行政部长曾太乙、人事课长高婷婷。

东方振中垂头丧气地塌了下来。

中方在此次较量中彻底败下阵来。张哲端理解这些中方课长们，个个都在日本人手下做事，支持谁不支持谁，都很为难。所以，放弃投票对他们来说不失为最明智的选择。人在屋檐下，有时不得不低头。

争议最大的问题解决了，张哲端接下来的说明，就顺利多了。关于考评，关于资格评定，关于考评加薪比例，关于系长到龄免职，自始至终没有人再发表反对意见。

东方振中放弃反抗，磐石般坐在座位上，脸­色­铁青。

说明会接近尾声，正当要散场的时候，夏克明突然站起来大声说道：“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合同法》的规定，公司在制定、修改或者决定有关劳动报酬等直接涉及员工切身利益的规章制度时，应当经职工代表大会讨论，与职工代表平等协商确定。所以，人事课做的几套方案，按规定应当提交公司职代会讨论，否则无效。”

全场愕然。

“他说什么？”大江五四郎没听清夏克明说的话，见中方­干­部诧异的表情，遂问秘书。

“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合同法》的规定，公司在制定、修改或者决定有关劳动报酬等直接涉及员工切身利益的规章制度时，应当经职工代表大会讨论，与职工代表平等协商确定。我的意见是，将人事课做的几套方案按规定提交公司职代会讨论，否则无效。”

夏克明重复道。

秘书把夏克明的话逐字逐句翻译成日语说给在座的日方­干­部。日方­干­部立即炸开了锅。中村雅弘憎恶地盯着夏克明吼道：“八嘎！”

夏克明不慌不忙地从文件夹里翻出一个小册子。哗啦哗啦翻到其中一页，捋平了端着，递到大江五四郎眼前：“《劳动合同法》第四条，你请看。”

秘书斜靠拢来，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

大江五四郎自始至终神态自若、不惊不慌。他把小册子翻过来，盯着封面看了看，递给中村部长，然后平静地问夏克明：“这么说，凡是涉及员工切身利益的规章制度，都必须经过职代会同意才行啰？”

“是的，这是国家规定的！”夏克明有些得意。

“我们公司有职工代表吗？”

“有！”夏克明话语铿锵。张哲端窃喜，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猎人和雄鹰犀利的眼睛。这下可有好戏瞧了。

东方振中被什么东西刺了似的，脸­色­由­阴­转阳，­精­神为之一振，迅速恢复了斗志：“既然国家有规定，就按规定办。”

中村猛地站起，拍着桌子又吼了一声——“八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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