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丫丫说完,抹一把脸,转身跑了。高婷婷让郝左左追上去安慰她。
“这丫头,就是急脾气,还是没变。”
张哲端望着艾丫丫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我说错了吗?我怎么就不担当了?怎么就不像爷们了?”
在场的姑娘们面面相觑,尴尬不堪。
施予上厕所回来,见老课长回来,打过招呼对张哲端说:“‘有烦恼,找工会’,这谁说的?高课长难得回来,你跟她聊聊吧。”
“你跟我说实话,你和燕飞到底是不是在谈恋爱?”
在一楼会议室,高婷婷开门见山地问张哲端,表情严肃,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张哲端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负责任地说,没有!”
“如此说来,谢如玉见着的,都是假的了?”高婷婷问得直截了当。
“谢如玉那天是见着我们了。她见到的,并非完全是假的,有的真有的假,眼睛见到的就一定是真实的?有的时候未必是。”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难道有错?那你说说谢如玉见到的,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高婷婷显然不相信张哲端的话,咄咄逼人的口气像审犯人似的。
张哲端心里非常不快,但碍于情面,他选择了隐忍。
“上周六下午,我和燕飞是观看了《金沙》,出门时是在一起站在剧院门口说了几句话,这些都是真的。但话得说清楚,我们没有坐在一起,更没有手挽手,谢如玉不能因为我俩说了几句话,就推断我们在谈恋爱呀,你说是不是?”
“如此说来,是巧遇了?”高婷婷的问话让张哲端听起来别扭。
“没错,我就是这么认为的。”张哲端坚持自己的观点:在剧院门口相遇并只说了几句话。张燕飞不在公司,无人可以作证,信不信由她高婷婷。
“为什么谢如玉要说你们在恋爱?”高婷婷被张哲端的话弄得将信将疑。
“别有用心,我认为是这样。”
“什么意思?”高婷婷眉毛竖起来,盯着张哲端一动不动。
“我怎么知道?不是别有用心她干么胡编乱造?”
高婷婷听了,轻言细语地说:“前前后后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给我听听行吗?”
为了打消高婷婷的怀疑,张哲端编了一个故事:“我有个朋友,买了一张《金沙》的门票,临时有事去不了,他问我有无兴趣去。《金沙》呀,你知道吧?多红的音乐剧,排通宵都难买到一张票,你说人家白给一张票让我去,我能不去?”
张哲端故作愤怒的样子。
“要是知道去了会有这等事情发生,我干脆就把票直接送人得了。
真的,太可恨太气人了,哪有这样编排人的?我没有得罪过谢如玉呀!
我跟燕飞说了几句话就各奔西东了。这么简单的事,怎么跟谈恋爱扯到一块了呢?”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张哲端说得有鼻子有眼。他没敢提与张燕飞在导师家包饺子,没敢提票是导师送他们俩的,更没敢提他和燕飞同进同出。除了没有手挽手,没有谈恋爱,谢如玉所见均属实。但他不能说,否则就更难说清楚了。
高婷婷眼睛贼贼地望过来,死死地盯着张哲端的眼睛。
“不管你们是不是手挽手观看《金沙》,我倒是听说燕飞的确喜欢你,你不会不知道吧?”
“喜欢归喜欢,喜欢不等于爱情。”张哲端眼睛不躲不闪,“再说,燕飞是我的下属,哪有上司和下属谈恋爱的道理,你说是不是?”
张哲端觉得愧对张燕飞。可是不这样,燕飞何以对他死心呢?
高婷婷脸上露出朝霞般淡淡的笑来。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你说的没错,燕飞是你的下属,上司跟下属关系扯不清,不是找闲话给人说吗?你开展工作也被动呀是不是?比如年度考核,评分给高了其他人有意见,说你假公济私;若给低了燕飞有意见,说你公报私仇。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是有一定道理的。犯不着为区区小事而影响到你的发展,你说是不是?”
高婷婷说得语重心长。
“曾部长为什么没有马上安排一个人事课长过来?你想过没有,为什么?还不是想把这个职位留给你。你有理论有思想,缺的就是在山田公司的资历。曾部长支持你,未见得其他高管都认同你,你需要一定时间锻炼和熟悉,积累经验、赢得信任,明白吗?”
张哲端知趣地点头,心里却对这个费事不讨好的职务不屑一顾。
“千万记住,别没事儿找事儿,明白吗?”高婷婷大妈似的唠叨,“感情的事,要妥善处理好。燕飞是个不错的姑娘,别伤她太狠。”
“你放心,不会的。”张哲端知趣点头。
“那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你好自为之吧。有些事情,怎么说呢?有时候不那么纯粹,特别是在东川山田这个地方。遇事多个角度想想,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子虚乌有的事,甭放在心上,谁要说就让他们说去。大姐是不会害你的,好好干,男人嘛,事业才是最重要的。”
这是高婷婷离开前给张哲端说的最后一席话。
职场情感忠告警惕谣言附身。谣言猛于虎,特别是男女关系的传言。职场中人,切记两点:1.身正不怕影子歪;2.传言止于智者。23835恋爱与政治无关高婷婷到底想说什么?似乎她也是反对他和张燕飞谈恋爱的。是谁派她来当说客的?不可能是东方振中,那是曾太乙啰?为什么曾太乙也干涉此事呢?
张哲端戚戚然。
左边是曾太乙,右边是东方振中,他成了砧板上的鱼肉,政治斗争的棋子。棋子最终的命运是什么?弃子!他为自己感到悲哀,整天心里都郁闷。下班后,张哲端没有急着回家,而是来到一家酒馆。三杯两盏淡酒下肚,他就醉了,冥冥中就听见王菲在唱:
“……我像是一颗棋子,来去全不由自己,举手无回你从不曾犹豫,我却受控在你手里,想走出你控制的领域,却走进你安排的战局。我没有决定输赢的勇气,也没有逃脱的幸运……”
听着听着,张哲端泪流满面。
失魂落魄地往出租屋走。大街上歌舞升平,跳迪斯科的、烤羊肉串的、吃麻辣烫的……欢乐与他无关。张哲端的心像天空一样漆黑、阴冷。“我像是一颗棋子,来去全不由自己。”他不是像一颗棋子,他现在就是一颗棋子,实实在在的棋子!言不由衷、身不由己,前途暗淡、命运堪忧!
蓦地,一团熊熊的火焰在他眼前燃烧,刺激得他睁不开眼。火团动起来,一跳一跳地蹦过来,竟是张燕飞!
看到张燕飞,张哲端歉疚有加。
人心有愧,说话就没底气。“你不是回家休息了吗?没事了吧?
这么冷的天跑来干啥?快回家去吧!让人撞见更说不清。”
“说不清就说不清,谁稀罕。”张燕飞不领他的情。张哲端有些不快:“你还嫌公司里不够热闹是不是?”
“热闹才好呢,我就喜欢热闹!”小脑袋一偏一仰,像一匹倔强的母驴。
“你是不是头给驴踢了?说的是啥疯癫话?”
“你才被驴踢了头呢。”张燕飞撅着嘴,样子怪可怜的。她忽然用小手扇着鼻子哇哇大叫,“天啦,你喝酒了?借酒浇愁吧?我就知道。”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喝酒又不违法,我乐意,我喜欢,我高兴。”张哲端说着,朝张燕飞猛地哈了一通酒气,熏得她掩着鼻子跳得远远的。
“你混蛋!你流氓!你不是人!”
张哲端得意地哈哈大笑。
“我本来就不是人!我是魔鬼,魔鬼你知道吗?”
大笑之后,张哲端酒醒了大半,四下里睃了睃,心里紧张起来。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有事快说,没事走人,昏天黑地的,影响不好。”
“什么影响好不好?想撵我走?没那么容易。”张燕飞距离3米远站着,露出两只眼睛大胆而挑逗地望着张哲端。“我什么事情没经历过?我是谁?我才不怕呢,你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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