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成璐依旧呼呼直睡,满脸的甜蜜、幸福。
八点钟,主治医生来查房,成璐还在睡。张哲端欲叫醒她,被医生拦住了。“她难得睡这么香甜,让她睡吧,睡到自然醒最好。”
八点半,成璐母亲提着熬好的中药过来,成璐没醒。
九点钟,张哲端在医院食堂吃了早餐,热好剩余的莲子汤回医院,成璐仍在睡。“成璐睡得真香呀。”他对老太太说。老太太叹息了几声,说道:“可怜的闺女,年纪轻轻的,怎么会得这样病?唉,隔三岔五化疗,大把大把地吃药,经常是疼得夜不能眠饭不能咽,从来没见过她哪天睡得这么香甜。”
十点钟,成璐还在睡梦中,嘴角带笑,张哲端却要离开了。他不忍心叫醒成璐,也不忍见到她悲戚的眼神。他给成璐留下一封短信:
亲爱的:
我的航班是中午12点,我不得不与你暂时分别了。我给你留了5万元钱,存折和密码都放在你枕头下,该用就用别心疼。
你要听话,安安心心地养病,等我回来。我在北京开完会,就立马回西川。我带你去拍婚纱照。我昨天就告诉你了,我要娶你回家,做我的新娘。你不能后悔哟。
我想好了,等安排好这些,我就辞职回西川,天天守着你。我要看着你一天天好起来,恢复到原来的样子。明年,对,就明年,等你身体好了,我计划要个孩子,你同意吗?最好生个女儿,女儿长大了可以照顾你。男孩太粗心了,就像我,一点儿用都没有。
我这次出差时间很短,就一天,明晚就回来,等着我,好吗?
亲爱的,我们明晚再见。
十点半,张哲端恋恋不舍地吻别熟睡中的成璐,同时带走了成璐给他编织的围巾。
步入飞机的刹那,他回头望去,满眼是揪心欲哭的天。找到座位,系好安全带,无心看书读报,关了手机,蜷成一团,闭眼就睡。
迷迷糊糊中,张哲端看见成璐醒来。她在病房里没有找到他,拍打着翅膀,哭喊着向天上飞去,声音在空中萦绕,凄婉而焦急。在空中找寻良久,依旧没见到他。她绝望了,昏死过去,身体如鹅毛般飘飞。是菩萨伸手接住了她,把她放在鹊桥上。
成璐洁白如玉,低眉袖手,孤零零地在桥上左顾右盼。桥上桥下,云雾迷茫,烟波浩渺,这不是鹊桥相会的地方吗?
一个男子头戴娥冠,身披霞光,驾仙鹤而来,坐到成璐身边。天啦,这不就是他吗?他怎么成了这样一个男子了?成璐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不笑不语,泪水哗哗地淌。他伸手一揽,成璐飘过去,坐在他腿上,头倚靠着他的肩臂。
远处有哀怨的歌声飘来:“……想念你的笑,我想念你的外套,想念你白色袜子,和你身上的味道。我想念你的吻,和手指淡淡烟草味道,记忆中曾被爱的味道……”
突然,天地摇晃,天崩地裂。一个人影在眼前一晃就不见了。“亲爱的,救我!救我呀!”他闻言转头,成璐不见了,身边竟然坐着张燕飞。
“成璐——你在哪里?”他的眼睛长出翅膀来,飞了出来,探照灯似的四处寻觅。
鹊桥下,洪水滔天,刀叉暗涌。一双小手露在水面,拼命地挥舞,不停地下沉。他伸出手去,却够不到,于是惊呼:“救命啊!救命!
快来救我的爱人!”可是,身前身后,来来往往若干看热闹的男女,指指点点说说笑笑,没有一个人援手相助。
“老婆,我来救你——”他大喊一声,纵身跳下去,然而他抓到的不是成璐,而是欣喜若狂的张燕飞……张哲端惊醒过来,惊魂未定、心跳不止,四周无数双怪异的眼睛盯着他。
“做噩梦了吧?”邻座的女子递过来一张纸巾。张哲端接过来,往脸上一抹,一脸的泪水。
“对不起,吓着你了。”他尴尬地对女子笑笑。女子摇了摇头,稍显犹豫,关心地问他:“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
张哲端故作轻松地笑道:“没有没有,什么事也没有,谢谢。”接下来的时间,他继续昏昏沉沉地睡,只是再也睡不着了。
14点30分,飞机如期抵达首都国际机场。张哲端打开手机,竟有五个未接来电,都是成璐打来的。最早的来电时间是飞机起飞的前10分钟,他刚刚关机了。成璐急着找他,难道是有什么急事吗?就在他欲回拨电话的时候,手机响了,滴滴两声,有短信来!他打开短信,是成璐发来的几句诗:
在我死了以后,亲爱的,不要为我唱哀歌。
不要在我头上栽种玫瑰,也不要栽种成荫的松柏。
但愿你成为雨露滋润的绿草,铺盖着我坟墓上的山坡。
如你愿意就怀念我,如你愿意就忘记我。
张哲端慌忙拨打成璐的手机。然而,手机一直在叫,却无人接听。
他一下子懵了。
人生感悟职场如人生,人生如戏。
真爱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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