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一剪梅》·李清照
穆青丝被平阳太子用仪仗接回太子府的盛大场面,柳玉坤一生一世都不可能遗忘了。
清晨时分,由太子钦点的王侯将相就汇集在唐城县衙的衙门之外,仪仗队伍备足了鞭炮、绣凤的銮驾、蒲扇……衙门外的大街被铺上了延绵十里的红毯子,红艳艳地映照着,让阳光都变得苍白。首行官将骑着系着红绫红花的高头大马,率领着仪仗、太监、宫女、侍卫在喧天鼓乐中缓缓走来,抬着大批的礼品,一行人马花花绿绿蔓延着,兴许比当初从穆将军府迎娶穆青丝时的场面还要气派上好几倍。
唐城县百姓早将沿途街道挤得水泄不通,还有无数的人被御林军阻隔着仍紧紧地尾随着,意图一览当今太子妃的风采。
大队仪仗一到县衙门口,柳成谦便率着众官员与一家老少迎了出来,匍匐在地,等着宣读平阳太子的口谕。
王妃的凤辇刚入县衙,便有太监一路小跑地跟着宫女进入内室,准备迎接太子妃的凤驾。
跟随在父亲身后的柳玉坤,自觉心头堵得难受,百感交集,他唯愿眼前这轰轰烈烈的一切只是噩梦一场,梦醒之后,仍是他与青丝从此隐姓埋名,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的恩爱日子。
梦想虽美,却早已成为空想。
不一会儿,穆青丝穿好凤冠霞帔,在四名宫女以及玉鸾的陪同下,步履姗姗地走了出来,刹那间艳光四照、蓬荜生辉,引起了围观者的一片惊叹。
可惜谁也没有发现青丝眼中的悲伤,难得逃出牢笼,难得觅得有情郎,难得拥有平常但却珍贵的山盟海誓,所有的难得谁能料到却在顷刻之间化为灰烬?
从此以后,她又将回到深宫别苑之中,从此以后,她又是堂堂的穆王妃,待他日太子登基之时,统领后宫,母仪天下之人。从此以后,她就将永远地离开柳郎……
不!离开柳郎!柳玉坤的名字在青丝心头闪现,马上有种锥心的痛袭遍她的全身。玉坤、玉坤,她透过人群,急切地找寻他的踪影,终于在柳成谦身后找到了他。尽管他此刻跟随众人匍匐在地,却有种难以被掩盖的英气流露。这份气息,青丝如此熟稔,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一生一世都将铭刻于心。
太监展开黄|色丝帛朗声宣读平阳太子的口谕,不外乎是交代王妃出游遇险,被柳玉坤所救,以及迎回王妃。青丝跪于人群之前佯作倾听,脑海之中却是一片空白,只有柳玉坤的音容笑貌在不停闪现。
紧接着,王妃拜天祀地、官员参拜、百姓参拜的繁文褥节被一一演绎之后,礼成,凤驾轻移,准备起程。就在此时,穆青丝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传本王妃口谕,柳玉坤公子救主有功,赐白马追随,伴凤驾左右进宫。”
说完,她以双眼别有深意地凝望着玉坤,柳郎见谅,其中深意,还望知晓。
柳玉坤起身,领了口谕,骑上凤驾侧旁的白马,伴随着青丝的銮驾,一路之上心绪混乱,更不曾言语,唯有时不时隔着珠帘,朝着凤驾之内的穆青丝炯炯凝望。
罗带惹香,犹系别时红豆。泪痕新,金缕旧,断离肠……
平阳因为青丝的归来,一下子活跃了许多,好似足足年轻了十岁。
青丝莲步刚刚迈入正殿,他便迫不及待地迎上去,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一路仔细搀扶着,犹如呵护一件极易破碎的瓷器。
“爱妃你瘦了。”他拉着她坐上凤椅,“可知本王如何劳神牵挂?”有些话语,他再也不能压制了,当着众人之前,便朗声说道。
却不想青丝此刻正因为与玉坤分离之故心中悲凄,对于平阳的盛情,并没有多作理会,只是草草作揖回礼,没有多作任何言语。
许是平阳因为欢喜而蒙蔽了双眼,没有察觉出此间的微妙,只当是青丝路途劳顿,疲累之故,便急不可待打发众人,意图携美人于寝宫休息。
“唐城县县令柳成谦之子柳玉坤何在?”突然间,平阳望见跟随在穆青丝身旁的玉鸾,想起了先前答应重赏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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