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伤她这么伤,她当然不会想见你。”猛地,她闭了嘴,惊讶的表情表露无疑,她半信半疑地问,“不是你们把她藏起来的?”
彰仙道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说:“我原是给她订了去菲律宾的机票,希望她去那里清静几天,等事情平息了,我再接她回来,可是,到了机场时,她跑了。她现在身无分文,我很担心她,可又不敢把此事暴露。”
冯薇薇冷笑:“我想阿竹为什么会从机场逃跑,肯定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彰仙道,或许在外人看来,你是一个优秀的男人,可是,在我冯薇薇眼中,你就是一个伪君子,你自以外你很爱阿竹的姐姐,所以肆意贱踏着她对你的感情,贱踏着她的尊严,你以为你的爱很伟大吗?阿竹究竟做错了什么要你这么羞辱她?你竟然为了一个长相想像的女人伤害阿竹,你还是不是男人?彰仙道,我告诉,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女人像阿竹这么爱你,你以为阿竹的姐姐很爱你吗?我告诉你,其实她根本就不……”
“够了。”一声怒不可遏的声音打断她的话,彰仙道阴沉着脸,冷冷看着她,“冯小姐,看在你是静竹的朋友,你是真心为她担心的份上,我原谅你的口不择言,现在,请你马上离开我家。”
刚才因为气愤而失去理智,差点儿说了不该说的话,冯薇薇有些后悔,可是一想到韩静竹所受的委屈,她终是不甘心。可是眼下,韩静竹根本不在彰家,她不应该在这里和眼前这个没心没肺的男人浪费口舌,当务之急,就是快点找到韩静竹。
“我不会善罢甘休的。”她恨恨地说着,愤怒地离开。
出了彰家,冯薇薇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她想像不出拿到机票的韩静竹心里为是多么的痛,那个她用生命去爱的男人,竟然为了别的女人要将她送出国。
“阿竹,阿竹,你在哪儿?”冯薇薇坐进车里,已经泣不成声。
天渐渐黑下来,韩静竹只觉得又渴又饿又累,肚子从刚才到现在已经叫了好几个小时了,可她身上一分钱也没有,双腿酸痛,又麻又涨,她找了个地方坐下休息,这时,肚子又响了起来,她苦笑着自言自语:“宝宝,妈妈对不起你,你肯定比妈妈还饿吧。”她轻轻抚着那还平坦的小腹,满心自责。
眼前出现一双破旧的鞋子,细小的双腿,像孩子的小腿,她慢慢抬头,只见一个六七岁的男孩,穿着一身破旧的衣服,头发因长期没有洗过而打成结,小脸脏脏的,只有那一双眼睛像浸在水里的珠子。小孩可怜巴巴地乞求着:“阿姨,行行好吧,能给我点钱买吃的吗?我好几天都没吃饭了,好饿。”说完,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韩静竹心疼眼前的孩子,他还这么小,却要四处乞讨,她冲他微微一笑,温柔地问:“小朋友,你今年多大了?你爸爸妈妈呢?”
男孩埋头说:“我今年七岁,不知道我爸爸妈妈是谁,阿姨,我真的好饿,求你了。”
韩静竹一脸尴尬,说:“对不起小朋友,阿姨,阿姨也一天没吃东西了,所以,阿姨帮不了你,对不起。”
“阿姨,求你可怜可怜我吧,我真的好饿。”男孩说着说着小声哭了起来,韩静竹正准备上前安慰他,远处突然传来一声低吼。
“死娃儿,又在这里行骗。”
韩静竹看去,只见远远走来一个瘦瘦高高的中年男人,刚刚还在的小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没影了。
那男人走过来对韩静竹说:“你别被他骗了,他是孤儿院里跑出来的,刚开始我们也很可怜他,谁知道他只是出来骗着玩,肚子饿了自然会乖乖回孤儿院。”
男人的这番话弄得韩静竹有些哭笑不得,但心底却隐隐生出一股悲凉,她想到了自己小时候,一出生便无父无母,血亲的姐姐视她为丧门星,只有年迈的姥爷疼她爱她,可是,这幸福太过短暂,姥爷的离逝让她再次成为孤儿,即便她被带去彰家,可在姐姐眼里,她永远都是一个不祥的外人,她警告自己不许叫她姐姐,不许跟着他们一起玩,否则,她会让仙道的母亲将她送出去。她那么渴望亲情,她害怕姐姐,更害怕那个对姐姐温柔对她却凶狠的彰仙道。
仙道,仙道。这个男人自始自终,都不曾真正属于过自己,他娶她,原本就只是为了报复她,呵,这么多年来的恩爱画面只是她一叶障目。他爱的永远不是自己,即便他们都知道那个女人不是真正的韩静娴,可是,哪怕只是想像,他依然愿意为她放弃自己。她努力了这么多年,只是一个笑话,她永远也争不过一个死人,哪怕姐姐心里爱着的男人并不是他。
天越来越黑了,气温也越来越低,韩静竹又冷又饿,晚上有风,她漫无目的地独自行走在这寒风之中,全身瑟瑟发抖,不知不觉中,竟来到小时候住过的筒子楼。
筒子楼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幢幢高楼大厦,原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对这里的记忆会淡一些,不曾想过,面对如此多的高楼,她还是能够一眼认出筒子楼曾经所在的位置。
曾经的她,老欺负一个叫萧逸的男孩,他白白净净地像个小王子,幼儿园里所有的小朋友都喜欢他,只有她常常欺负他。
“你在这里啊?出来怎么也不多穿件衣服。”远处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她转身看去,只见一个中年妇女正在往旁边的年轻男孩身上披外套,嘴里埋怨着。男孩的个子很高,整个人看上去却很纤瘦,因为是背对着她,她看不清他的模样。
“这里都拆了很久了,还天天都往这里跑,也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依旧是女人埋怨的声音。
韩静竹扭回头,不自觉地笑了笑。
那对男女渐渐远去。
男孩有着一张苍白的面容,极为清秀俊雅,他搂着女人的肩膀笑着说:“妈妈,都跟你说了我没事,你别太担心。”
女人看上去四十多岁,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是极美的人,化着精致的妆容,眼角有浅浅的纹路,她温柔说着:“萧逸,妈妈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后面的话她没有再说出口,男孩冲她咧嘴笑了笑,两人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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