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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一日三婚 > 第十章

第十章

席惜足足睡了二十八个小时才清醒,睁开眼睛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好黑,四周一点光线也没有。

现在应该是半夜吧?她想着,不知道附近有没有水,她好渴。

她挣扎地翻了个身,突然感觉到两道热辣辣的视线,刺得人肌肤生疼。

什么东西啊?怎么会在她房间里……慢着,这床睡起来的感觉不大像自己家,而且空气中有种好浓的消毒水味。

她一向很少外宿,就算出差也多坚持当天来回,因为她认床,实在没理由在外地入睡,还睡得这样不省人事。

“席惜。”啪地一声,电灯被打开了,闻德仁忧虑的面孔出现在地面前。

席惜终于找到那两道炽热视线的主人了,那就是——闻德仁。

“德仁?”她揉揉眼,挣扎地想要坐起来。“你也在?这是哪里啊?”

“这是医院。”闻德仁赶快到病床边扶起她。“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很好啊!嗯……”她皱了一下眉头,发现双手双脚都缠着纱布,疑惑地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愣住了,想不到她居然忘了先前被陈董陷害的事。

那他要不要告诉她呢?那么可怕的事,照理说还是忘掉的好。

但席惜可不容他推托。“到底怎么了?你快告诉我啊!”

“席惜,只是一点小意外,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还是决定瞒她。

可她却没有如此好唬咔。“如果只是小意外,你的脸­色­怎会这么难看?”她看了看四周。“这里是医院吧!一点小意外会弄到我住院吗?”

好吧!她一向是个倔强的人,他早该知道的。

可他还是不想吓她,尽量以最委婉的口吻说:“席惜,你还记得陈董请我们吃饭的事吗?”

她低下头,想了一会儿,突然瑟瑟发起抖来。

“别怕别怕,我在这里。”闻德仁赶紧坐到床边,用力搂住她。

“陈董他们……”她想起来了,陈董强拉她进餐厅,那是一个诡异的地方,里头的气味好恶心,她闻了一下头就昏了。

陈董和他那些伙伴都是信奉邪教的恶魔,他们要取她的血,还要侵犯她。

她拚命地逃,被迫躲进角落的一间房里,她好害怕,房门锁着,但他们还是用力地撞门。

她努力支撑着不要昏倒,打电话给闻德仁,拚命对着电话诉说小心危险的警告,因为一直没有得到响应,她只能不停地警告下去。

可是她的头太痛了,四肢也开始抽搐,熏香严重地影响了她的身体和思考能力。

她的记忆只到打电话,然后就断掉了,接下去的事她完全没有印象。

等她再度清醒,她便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闻德仁正陪在她身旁。

“没事了。”闻德仁抱着她,安慰她。“陈董那伙人都被警察捉了,以他们的罪行,没有十年、八年是出不来的。他们再也无法伤害你,你放心吧!”

“是你报的警?你怎么想到要报警?”

“我接到你的电话,要我小心危险,我就猜到事情不对,立刻报了警。”

“原来如此。”老天保佑,他平安无事,她松下一口气。

“对不起,我去晚了,我应该早一点到才对,你就不会受伤了。”他执起她裹着纱布的手,轻轻地吻着。

她把头埋进他的怀里。“我一进去发现不对劲,便想办法逃了,但是那些熏香的麻醉效果太好,我还是昏过去了。”

看见手脚的伤,席惜也猜到发生了什么事。陈董说过要借用她一些血不是吗?这应该就是取血留下的伤口。但是更进一步……她没有感觉到身体的其它部位有哪里不对劲,因此判断,陈董他们应该尚未进行第二段仪式。

只失了一点血,这已经很幸运了,天晓得陈董那批疯子有没有古怪的病,她可不要莫名其妙染上什么­性­病。

更庆幸的是,她对那段恐怖经历的详细过程完全没有记忆,起码不会留下严重的心理伤害。

“德仁。”她拍拍他的手,要他不要太自责。“我们都没事就好了,你不要想太多。”

他抱着她,眼眶又开始发热。“席惜,我不应该迟到的,如果我遵守时间,你就不会遇到这种事。对不起,我是个笨蛋,我……我对不起你……”

唉,看来这件意外没有给她造成可怕的­阴­影,却为他带来了不良的后遗症。

“德仁,别这样,这件事纯粹是场意外,怨不得任何人的。”

“如果我遵守诺言就不会这样。”他至死都无法忘记席惜躺在祭台上时那可怕的样子。

“好吧!”安慰解决不了他的心结,她只好改变方式跟他说理。“你先告诉我,你明明说到站了,走个三分钟就可以跟我会合,怎么会迟到这么久呢?”

“我看到一桩抢案。”他把解救人质的事大略说了一遍。

“你做得很好啊!你救了一个可怜无辜的女人,还捉到一个大坏蛋。”

“我应该先去赴约的,我答应过你。”

“但我们谁也无法预料到人生的下一秒啊!德仁,”她执起他的大掌,搁在颊旁轻轻地摩挲着。“我是不喜欢你做滥好人,被人当凯子敲诈、欺负。但我也不喜欢见死不救的人,你没有做错,这一切是意外,我们谁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

“席惜……”他拥着她,真的很感激老天把她赐给他。她是那么地坚强、能­干­又善良,总是为他设想周到。

不够完美的是他。

虽然意外是人力无法控制的,但他处理意外的方式可以更好,比如告诉警察抄近路的方法。

他大可不必自己来,导致延误与席惜的约会。

真正让他无法释怀的正是这一点,他的疏忽差点造成无法弥补的遗憾。

他吻着她的发、她的额、她的脸,她的身体火热又温暖,这是她还活着的证明,他感谢上天没有夺走她。

“我爱你,我发誓,这一辈子你是我的灵魂、我的一切。”他不会再轻忽,永远不会。

“傻瓜。”她娇笑地倚入他怀中,响应着他的吻,香舌与他的纠缠,难舍难分。

当窗外的第一道阳光沿着窗帘缝隙偷溜进来,舞上席惜微合的眼皮,她满足地轻呼一声,心灵上所有疲累都在昨晚与闻德仁的切切低语中清失殆尽了。

“呼……”她正想伸个懒腰。

“咦?”什么东西压住她的手?她居然动不了。

她转身,望见他沉睡的面庞,心湖又是一阵荡漾。

“傻瓜。”她的手指轻画过他微开的嘴­唇­。“好可爱,怎么这么好玩呢?”不管看多少次都不满足,每多看一回,只会爱得越深,怜他越切。

想一想真是有点可怕,她到底会爱他到什么程度啊?

“等到湖和海都填不满这份感情时,它们会不会满出来?”她脑海突然泛起诡异的念头。

“你在说什么?”闻德仁深邃若海的眼眸蓦地张开来,低沉又带着一些沙哑的声音吐向她耳畔。

“咦?你醒啦?”

他张嘴,含进她的手指。“某人这样­性­­骚­扰我,我又怎么睡得着?”

她凤眸圆瞪。“坏蛋。”

“我可是做了一夜的君子,除了握着你的手和你聊天外,什么坏事也没做,哪里称得上坏蛋了?”

难怪她刚才无法伸懒腰,手被他握住了嘛!

“那你现在又在做什么?”她的手沿着他的­唇­画过一遍。

“响应你的需求啊!”他放开她的手,偷袭的目标转向她粉­嫩­的­唇­。

“哎呀!”他清晨新生的胡渣刷着她的脸,刺?的、有些疼、又有些麻。“你生胡子呢!”

“男人总会长胡子的嘛!”他亲完她的上­唇­和下­唇­,又搜寻着,吻过一遍又一遍。“睡了一晚没刮,它就冒出头啦……嗯,就像女人的腋毛一样。”

“喂。”她轻咬了一下他的­唇­。“你说什么?”

“说一些现实生活中会发生的事,难不成你以为俊男美女就不会吃喝拉撒睡?”他刻意调侃她。“放心,我没有那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就算你现在放屁,破坏所有的气氛,我还是一样爱你。”

她窒了一下,含羞带怒地扑向前压倒他。“坏蛋,你越来越坏了。”

“哇!”一个惊呼的声音在病房门口响起。“一大早你们也太热情了吧?”原来是程晓慧来了。

“晓慧?”席惜呆坐在闻德仁身上。

他也不在乎,一脸温柔地望着她。

反而是程晓慧先受不了了。“经理,你也行行好,这种事没人的时候再做好吗?我虽然已经结婚,也做了妈,但还是会害羞的。”

“呃,对不起!”席惜赶紧翻身下来,同时不着痕迹地瞪闻德仁一眼,意思在告诉他:坏蛋,居然不提醒我。

闻德仁对她眨眨眼,以着只有她听得到的声量低语:“你那么热情,我怎么好意思拒绝?”

她忍不住伸手拧了他一下。“走开啦!”

他皱一下眉,耸耸肩。“等女王陛下有需要时,再吩咐小人吧!”他迈开长腿移动脚步下床,西装裤顿时密合地贴着他的身体,凸显出结实挺翘的臀部,一身的力与美真是……

席惜觉得她又呼吸困难了,他简直­性­感得要命。

那对可怕的夫妻终于分开了,程晓慧这才好意思拎着探病的水果走进来。她是代表全公司的人来探望席惜的,他们昨天听到那可怕的消息就想来看她,但听说她还没醒,就指派程晓慧隔日一早再来。

程晓慧走到闻德仁身边,突然尖叫起来。“你是谁?”

“呃?”席惜懊恼地低下头,对啊!她怎么忘了,她老公已经换人了,这下子麻烦大了。可是……闻德仁外表与柳述言起码有七分像,之前程晓慧明明认不出来的,怎么这会儿一眼就看穿啦?

“席惜,你来解释,还是我来?”闻德仁征询她的意见。

“我来吧!”席惜苦笑一下,转向程晓慧。“晓慧,你听我说……”于是,她把柳述言悔婚,她被迫找约会俱乐部帮忙,请闻德仁冒充新郎,后来两人却真正相爱的事说了一遍。

“你……他……”程晓慧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不过有一点她很清楚。“柳述言真是个大混蛋,下次让我看到他,非踹他两脚不可!”说什么酒醉误事,根本是大­色­狼一只,席惜不跟他在一起是对的。

“其实……述言也不是那么差,只是比较没有主见,算啦!反正我现在也不气他了,这件事就别再提了。”席惜如今反而感激柳述言让她见识到真正的爱情呢!

“经理,唉,你就是心肠太好,才会被吃得死死的,以后要记住,男人要管好,否则他们会飞天的。”程晓慧传授驭夫术给她,

管闻德仁吗?席惜睨他一眼,掩嘴偷笑,闻德仁早把一切都交给她了,还要管什么?

“不过经理,你前后两次挑的对象差别还真大。”程晓慧突然绕着闻德仁观察起来。

“怎么说?”

“柳述言一副懦弱样,就像只受惊的小白兔。而眼前这位闻先生,根本是头猛虎。经理的眼光真特别。”

闻德仁?猛虎?哪里像啊?席惜左瞧右瞧都不觉得。“晓慧,你会不会太夸张?德仁个­性­很温和,待人彬彬有礼,跟猛虎扯不到一块儿。之前在喜宴上,你不是还分不清楚他和柳述言?”

“对耶!”程晓慧歪着头想了一下。“之前看他气势没有如此沉稳的,怎么刚才我一进来看到他,就好象见到一座山堵在面前,让人想忽视都不行,充满了存在感。”

闻德仁是这样的人吗?席惜将他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我看他还是一样啊!”完全就是她最先认识的那个人,温柔体贴、多情忠实,是她最喜欢的。

“不会吧?”程晓慧又望了闻德仁一眼。“我看他变很多耶!”她总觉得这次他没有在喜宴上看到时好相处。

闻德仁笑了。“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我,这种事何必争?”说着,他走到席惜身边,牵起她的手。

席惜对他扬起了­唇­角。“说得也是,德仁就是德仁嘛!”

程晓慧忍不住翻起白眼,这对夫妻实在是……太­肉­麻啦!

“你们慢慢恩爱吧!我先走了。”她放下水果,走到病房门口,又想到什么似地转回来。“经理,那个……其它同事可能会来探望你,他们不知道你婚事的前因后果,那……闻先生的身分怎么办?”

闻言,席惜抿起­唇­,陷入沉思中。

闻德仁抢先发言。“我可以暂时避开。”

“不!”席惜深吸口气,下定决心。“天下没有永远的秘密,而且这件事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干­脆就让大家知道吧!”

“可是……可能会有些难听的话喔!”程晓慧提醒她。

“没关系。我不觉得跟德仁在一起有什么不对,我唯一做错的是没有老实告诉大家我婚礼告吹的事,反正早晚要认错嘛,不如直说。”席惜很坚持,她不想继续跟闻德仁做一对假夫妻。

与柳述言的事一日不澄清,她和闻德仁就一天无法正名,这对他并不公平。

闻德仁一方面心疼席惜将受到的责难,但一方面又很高兴可以正大光明跟她交往,心情很两极化。

他拍拍席惜的肩。“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跟你在一起。”

“好。”程晓慧站在病房门口拍手。“看在你们爱情这么感人的分上,公司那边我就帮你们摆平了。”

席惜不敢相信。“这种事这么容易摆平吗?”

程晓慧淘气地眨眨眼。“其实要压下流言并没有那么困难,只要再制造一桩更大的流言就可以了,而眼前我们就有一桩。”

席惜和闻德仁都不太了解。

程晓慧神秘兮兮地提醒他们:“陈董。”一个白手起家的成功人上其实是一个邪教信徒,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更具话题­性­的八卦了。只要有心人士稍加宣导,别说要压过席惜的婚变,让它上八点档头条都不成问题,而程晓慧一向很擅长做这些事。

但闻德仁和席惜还是很担心,事情有这么简单就解决吗?

大出闻德仁和席惜意料之外,公司的人没一个为难他们。

大家当席惜老公换人的事不曾发生过,照样来探病,照样嘘寒问暖。老董事长还说想升席惜做副总经理,要她别在意一些小事。

这年头大家的思想都如此先进吗?结婚前换了个新郎也没人当一回事。

闻德仁不解,席惜同样也不明白情况。

但大家选择忽略这问题对他们的确是件好事,起码他们不必再遮遮掩掩,可以光明正大结婚了。

之前他们一直很烦恼这个问题,曾经想过不管那么多,就直接和闻德仁去公证;可是不合法,闹到最后两人只好先同居。

可是一直同居也不是办法,他们还想生孩子,没结婚,孩子很难报户口的。

现在这样多好,大家都认可了他们的关系。

闻德仁很开心地帮席惜收拾东西,她今天可以出院了。

“席惜,选日不如撞日,­干­脆我们今天就去公证吧,顺便把户口迁一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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