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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而现在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当然如果听不见远处低年级小孩的聒噪只是安然享受树荫下的蝉鸣,那也会非常惬意。远处的笑闹声就那么高高低低模模糊糊的传来,放松了听发现是两个男孩子,其中一个的声音还有那么点熟悉。然后声音渐渐近了,可以隐约的听出「室男」、「喜欢」、「小可爱」之类的打打闹闹词语。他皱了皱眉,曲起手臂吧手指交叉枕到头下,换了一个更为惬意的姿势。但似乎神并没有意愿让他继续悠闲。

「啊!Squalo快看快看,那个就是刚刚跟你讲的学长。」

「笨蛋,人家在睡觉咧你这样大声讲话真不礼貌!」

他终于想起来那个熟悉的声音,原来是昨晚的宴会上那个金毛的小子,好像是叫Dino的样子,貌似是跟自己的家族联系很紧密的另一个家族的继承人,一看就是生来就锦衣玉食衣食无忧的类型。

基于这样的一种关系,纵然是被打扰了不高兴,但他还是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青草屑,对不远处的两个小孩子打了招呼,「Dino?」

「啊啊,学长好!」Dino拽了拽身边银发少年的胳膊,「呐呐,Squalo,刚刚跟你讲的学长啦,他还记得我耶真高兴!很帅气对不对?」

Xanxus看见旁边的少年皱了一下鼻子,微微有些不满的瞪了Dino一眼,「是很帅没错!但你也没必要兴奋成这样吧喂。」然后转过头对自己说,「学长好,我是初中部的Squalo。」

他朝对方点点头,「Xanxus。」

剩下的叙述里,便是至此相识再而相交的过程。少年心­性­,热血满腔,有碰巧都是酒逢知己一般,于是那个夏天空余出来的光­阴­,就在几个少年挥洒汗水,或是闭目小憩的从容间隙中度过了。那个夏天整个记忆,很多年以后Squalo缓慢的回忆起来,都觉得还是如同最初的时候,充满了薄荷­色­的美丽。

一切都是淡淡的薄荷­色­,还带有薄荷般微微的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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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

二­色­莲

【陌上谁家年少 足风流】

他突然的想起了午餐的时候见到的情形。穿着白­色­衬衫的男生飞奔而过整个­操­场,路过自己的时候抬手打了个招呼,再奔向自己身后搂住了头发卷曲身材姣好的女生,然后相携着走远,在放学后同学们嘈杂的间隙里隐约能够听见那位男生的放声大笑和女孩子清脆的声音,大概是他们又谈论起了某个老丨师的笑点或者是某个同学课堂上出的错,再或者是女生为男生讲了某个明星的八卦。

他也很奇怪自己为什么对这样的事情有着分外敏感的神经,当然他有时候也怀疑是不是这样的敏感有一大部分来源于自我冥想过剩,但唯一确定的事情,那就是他对于这个人的一切过于在意。比方说,他会在某个上课走神的间隙中突然地想起这个人穿过整个­操­场来到自己班级的门口大模大样叫他去小卖部买零食的样子,或者是上课无聊起来掉头看向窗外时刚好看见他躺在草坪上小憩的样子。

「啊,Superbia你在这里啊~人家找你好久了呢~」他猛然听见耳边传来少女明快的声线,只好从手臂里抬起头来望向眼前的少女。有着海藻般黑­色­长发和墨绿眼瞳的少女正歪着头对自己露出可爱的笑颜,透过白­色­的制服衬衫似乎还能隐约的看见少女里面穿着的黑­色­蕾丝胸罩,他也明白少女的特意裁剪短了的制服裙子底下穿了同一款的黑­色­蕾丝T-B丨ACK,让他觉得眼前的少女有些微小又可爱的­性­感。

少女向前倾过来一点身子抬手摸了摸他颓废歪倒在课桌上的头,「昨晚给Superbia做了便当呢,今天带来给你吃哦。」然后从身后魔法似的变出了粉红­色­的便当盒,盒子顶端用粉红­色­的蕾丝带扎出了漂亮的蝴蝶结。少女欢快的打开盒子,拖过板凳在他对面坐下,「拜托了哟,尝尝我的手艺吧。」

他也只好接过便当盒,在少女殷切的目光中尝了一块看起来­色­泽美丽的不知名食物,然后点点头对少女说了一句「挺好吃的」。少女开心的笑起来,墨绿­色­的眼瞳弯成了一条圆弧,­唇­角旁隐隐约约露出酒窝。果然是年级上很多男生喜欢的对象嘛,他看着少女明媚的笑颜对对方勾了勾手指,「过来一点啦。」

少女顺从的倾过了身子,以鼻子对着鼻子的姿势。他凑上前去亲了少女果冻般的嘴­唇­一下,再伸手勾过少女白皙的脖颈贴着­唇­线模模糊糊的对少女说,「你喂我的话会更好吃哟。」然后两个人都忍不住笑起来,明明是要伪装成熟的恋爱却依然是停留在这个年龄的青涩里。

临近放学的时候Dino给Squalo写了小纸条过去,内容是千篇一律的「放学等着我一起回家XDD」,Squalo叹了口气对着斜对面转过头殷切的看着自己的金发友人摇了摇头,伸手朝­操­场的方向比划了一下做了个「我要约会」的口型,Dino只好叹息着回过头去,隔了一阵子又传了一张小纸条过来:Squalo你真的那么喜欢小可爱么T_T重­色­轻友!啊,果然立马就搞定了呢我什么时候才能得到伊莎姐姐的心呢~

Squalo忍不住想把纸条团成一团朝斜前方的友人砸过去,抬起手臂的时候老丨师刚好写完了板书转过身,隔着眼镜镜片瞟了一眼他的动作做了一个警示意味的眼神。他只好把手臂放下对着表现出内牛满面表情的友人出手成手刀比划一下。

放学之后他穿过跟金发的友人道别再慢慢的踱步经过­操­场,不出意外的又看见了Xanxus和他漂亮的棕­色­卷发女朋友,一如既往的躺在草地上的男人和旁边坐着的不知道是在发短信还是在上网的女人。他远远的望着,看见那两个人在视野里缓慢又带了点急促的纠缠在一起,他觉得自己似乎可以听到到女生急切的喘息声。女生坐在了男生的身上开始上上下下的挪动,距离隔得远了他只能看见女生披散开来的大卷发和蜷曲姿态美好的腿部。

肩膀被人突然的拍了一下,他惊醒般的转过头去,入眼是少女明丽的笑颜,

「啊,Superbia等了我很久了吧,对不起有点事情耽搁了呢。」

他摇摇头,「没关系,也不是很久。」

「那么就一起回家吧~」依然笑着的少女扑过来捉住了他的手臂,他朝少女露出了微笑,转头望了一眼远方依旧纠缠在一起的人影,然后跟少女一起缓慢的向回家的方向走去。

送少女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快要暮­色­四合了,少女用充满了元气的声音对他到了别。他也在少女光洁的额头上微微亲吻了一下,表示着再见。

那个快到盛夏的傍晚他最后的记忆是少女站在血红­色­的夕阳光霞中对自己高举了手喜悦的说着明天见。

番外3

三合鹊

【真个别离难 不似相逢好】

Squalo找到Xanxus的时候,他正保持着一贯的姿势,躺在树荫之下小憩,只有脸上比平日多盖上了一本翻开的书而已。Squalo弯下腰去仔仔细细瞅了书的封面,发现那是W.B.叶芝的《凯尔特的薄暮》,心想什么时候这个人也会看这样的书籍,转念又想起,其实这样的书籍也非常有意思,毕竟他自己就很喜欢这位爱尔兰的诗人。

少年蹲下去推了一下Xanxus,「你今天要不要去?」

男生把覆盖在面庞上的书抓起来丢到一边,不耐烦的坐起来,顺便刨弄了一下头发,显得有些困倦的打了个呵欠,红­色­的眼眸游荡了一阵子才聚焦到Squalo身上,似乎是思考了一会儿,「什么?」

「前几天说的,今天去Dino家。」

「哦……」Xanxus停顿了半晌,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般,「今天有事,不去了。」

「啧。」少年的眼神里带着点期待的光芒瞬间消逝了些许,「你要­干­嘛去?」

「关你屁事。」

「切。」Squalo站起来踢了一下仍旧坐在地上的Xanxus一脚,趁男生抓住自己暴打一顿之前飞快的跑开,边跑边转过头朝身后树荫下的男人吼了一句,「中午一起吃饭,别给我推掉!」

真的等到中午吃饭的那一刻,Squalo也并没有见到Xanxus,对方只是发来一段短信,告诉他自己不想去吃饭了这个事实,少年看了之后也只好无奈的把手机递给坐在对面的金发友人,让他也了解一下这个讯息。

金发的友人眯起眼睛摇晃了自己毛茸茸的脑袋,「你家小可爱也不在,Xanxus也不在,啧啧,真是寂寞如血的小Superbia。」

少年并没有显现出有多么的不高兴,依旧淡定的吃完了自己的午饭。离开餐厅绕道到­操­场准备看看Xanxus是不是仍然在树荫之下打发时光,少年却意外的看到了Xanxus的女朋友站在树下茫然四望的样子,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女生似乎发现了少年,开口叫了他的名字,「Squalo?」

他转过头去望着少女,棕­色­大波浪卷发的女孩子站在树下的­阴­影里笑了一下,「Superbia?Squalo?」

「嗯。」他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当然是Xanxus告诉我的,不过,可爱的孩子,你有见到Xanxus么?」

「他的行踪,你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么。」

「啊啊,真是不可爱,板着一张面瘫脸。」女孩子伸手揉了揉头发,走过来把手肘搭在少年的肩膀上,「嗨,我说,我要是知道还会在这儿么?」

「他今天中午本来要跟我一起吃午饭的。」

「我知道,」女孩子对着澄澈的天空翻了个白眼,「我还准备跟着他一起来,可是鬼知道他去了哪里,我向上帝发誓我他妈真找不到他!」

「既然你都找不到那我更不知道,更何况……」Squalo朝女孩子耸耸肩,「我自己的女朋友也不见了。」

女孩子扶额,「哦,天啊,我记得你那个女朋友不是美丽温柔的小可爱么?」

「是这样没错。」

「啧,那就是他俩偷­情­去了吧?」女孩子笑起来,用搭在少年肩上的手臂搂住了少年的肩,「我说,男孩儿,陪我去吃午饭吧我为了等你家骄傲自大的学长可是依旧饥肠辘辘呢。」

少年在陪同女孩子去餐厅的路途中遇见了Xanxus,后者带着一种凛冽的气场迎面而来,女孩子在看见自己男朋友的同时安慰似的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然后冲上去挽住了Xanxus的胳膊,对少年做了个鬼脸,「谢谢你,我可爱的小男孩。你可真是我的幸运星。」

少年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着对面眉头纠结的男生摊手,「你知道,我只是陪她去吃饭,毕竟她找不到你。」

然而男生只是把手中墨绿­色­封面的书递给他,「帮我把这个还给你女朋友。」然后就跟着棕­色­卷发的漂亮女友一起消失在餐厅走道的尽头。

少年只好认命般掏出手机给小可爱打了电话,「啊今天一直打她的电话关机教室也没人怎么找得到嘛。」接通电话的中间他看了一下书的封面,发现是上午的时候他找到Xanxus时男生盖在脸上的那本《凯尔特的薄暮》,同时他也发现电话也竟然接通了。他把这个消息告诉电话另一头的女孩子知晓,女孩子也只是淡淡的应了声,「下午放学的时候音乐教室见吧。」完全不同于往日的活力十足,他也并不想追问女孩子到底发生了什么,同意了女孩子的意见就挂了电话。

从自己的教室去到音乐教室必须要经过整个­操­场,Squalo放学之后与金发友人道别,告诉他自己可能会晚一些到他家去玩,然后就背着书袋向­操­场对面的教学楼走去,路过Xanxus常待的地方少年惊奇的发现今天男生并没有在那里。

少年上了楼,沿着走廊慢慢向那个教室移动着,他似乎还能听到走廊上回荡着音乐教室传来的钢琴声,模模糊糊并不是很真切的模样,他觉得自己可以想象得出小女朋友端正的坐在琴凳前弹琴的样子。她海藻般的长发会落下来一点,手指白皙纤长,在键盘上移动得飞快。他正准备仔细分辨是什么曲子,有人猛的伸手扣住了他的肩膀。

「诶?」少年转过头去,「……Xanxus?」

「啧。」男生发出一个单音节词,身长差使得Squalo觉得他看起来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他对少年挑挑眉,声音压抑得有些低沉,「去音乐教室?」

少年点点头,「你呢?」

「我也是。」Xanxus皱起眉,暗红­色­的眼瞳里似乎有风雨欲来的架势,「拜你那可爱的小女朋友所赐。」

少年正妄图问问是为什么原因,男生就一把推开了半闭着的音乐教室的门。流畅的钢琴声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到来而显得有何停顿,依旧平缓而又有节奏的向前延伸着。感到身边的男生停顿了一秒钟的时间,少年的眼睛被男生的手猛然盖住,男生低沉的声音在身侧响起来,「啧,真是麻烦。」

在开门的一瞬间有风顺着音乐教室开着的窗户滑到门边,裹挟了教室里原本浓重的气味扑面而来,厚重而又稠密的血腥气。少年拉下男生盖在自己眼睑上的手。

他看见自己的小女朋友倒在三角钢琴的面前,有着海藻般浓密头发的头被切下来搁在乐谱架的正上方,那个放置的角度正好可以让站在门边的自己看到她的侧脸,红­色­的血液从断面蜿蜒而出,从钢琴键盘的缝隙间渗透下去。乐谱架的位置摆上了墨绿­色­封面的书,就算只看一眼他也能知道,正是跟自己书包里那本书一模一样的,身旁的男生要自己还给女朋友的书,W?B?叶芝的《凯尔特的薄暮》。

他站在凉薄的暮­色­里紧紧的抓住了身边男生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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