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调笑在我心头激起了更多的失意与伤感,不争气的眼泪涌了出来。反正没人,我索性让它像小时候那样痛痛快快地流个不休。流了一阵,我伸出右手到处摸索,看是不是把衣服呀、枕头呀、被子呀什么的给濡湿了。要是弄湿了,可不划算呢。摸了一阵,没有湿溻溻的感觉。于是,我又放心大胆地哭,无声地哭。也不知哪来这么多的眼泪,简直就像一条流不尽的小溪小河。
怎么会有这多眼泪呀?我在心中问自己。
明明是因为女人而起,却自欺欺人地在心里回答说是过于劳累了的缘故。人一劳累,就要放松放松,要好好地休息休息,所以就早早地上了床,就一个劲地流泪调节自己的情绪。
我一边流泪一边安慰自己,流吧,流吧,流得越多,明天的欢笑就越多,因为我的身上、心里就那么大一点地方,忧伤与痛苦被眼泪流走,剩下的空间就会被欢乐与甜蜜的笑声所替代。
正那么放肆地流着呢,又听到了急促的敲门声。真烦心呀,一个人想安安静静地流流眼泪也不行,看来过去的生活方式得收一收改一改才是了。
我喜欢一个人自由自在地过,可又耐不得孤独与寂寞,就喂了黄狗丽丽,晚上说书既娱人又娱己,白天屋门也大敞大开着让人自由出入,简直可以称得上与老百姓打成一片了。物极必反,一旦过于随和,家里一天到晚都是进进出出的人,热是热闹了,却没有半点安静与隐私,看来得把握一定的分寸与“度”才是。
外面的敲门声仍在不依不饶地响着,并伴以“哥”、“哥”的轻声呼唤。这声音太熟悉不过了,难道我已经入睡了沉浸在梦幻中不成?不,不是梦幻,是真的,真的是师妹翠花的声音。
她晚上跑来干什么?莫非不愿接受我的援助,前来退款不成?也许是什么别的要紧事呢?不管她来干什么,我都得将她迎进屋来才是。于是,我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下床,扑上前去拉开门栓,叫一声“翠花妹”,要她快快进屋来坐。
翠花说,叫了你老半天怎不做声?我只好撒谎说睡着了。她又问我怎么睡这早?我自然不能实话实说,就说反正独身一人么,想吃就吃,想睡就睡,刚才我想睡,就睡了。翠花一听,不由得噗哧一声笑了。
我返身关上门,摸索着正要点灯,翠花忙止住我,说就这样地说一会儿话,呆一会儿她就得走了。又见我一身单衣冷得直发抖,就要我回床躺着,她就坐我床边说话儿。
我躺在床上,翠花就坐在我身边,屋里黑灯瞎火的,就我跟她两人,这不是想象,而是真的,不过真得让我心里总是不踏实,总觉得有点像假的。为了证实不是假的,不是在做梦,我伸出右手一阵摸索,终于抓住了翠花的左手。一抓住,我就攥得紧紧地,全身筛糠似地抖个不停。我牙齿上下磕碰着颤颤抖抖地问道,师妹,你晚上一个人摸来,莫非有什么要紧的大事?
翠花不回答,闷了一会,她问我,你给我的那些钱,是不是找人借了一些?我连连摇头说没有,我说没有找人借,都是我一分一角、省吃俭用攒下来的。翠花说,那你把这些年所有的积蓄都给了我是不是?我只好承认是全部,我说我对师妹,当然要全心全意才是。她说你全给了我你今后花什么?我说我剃刀一拿,往人家的头上刮几刮,可就是钱呀!
翠花感动得不行,将我的手攥得紧紧地,仿佛使出了全身的力量,攥得我起了一阵生疼的感觉,她的劲儿可真大呀。哥,她说,你要是拿着这些钱,保管能娶一个满意的花姑娘了,可你却全部给了我……我说,这是我自觉自愿的,钱算什么,花了再挣嘛,而人的感情……感情这东西……我不知怎样说才好,幸好翠花将话接了过去,她说哥你真讲感情,你太讲感情了,我……我也不能不讲感情呀,你不能像一个正常男人那样结婚过日子,我……其实我……她说着,全身像片秋风中的落叶一样,比我抖动得更厉害。我不知怎样说怎样办才好,就那么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突然,翠花头一低,伏在我的胸前,喃喃地说,哥,我要让你享受,让你做一回男人……一个真正的男人……我不能眼睁睁地瞧着你活受罪、受活罪、罪受活呀……
翠花说着,和衣钻进了我的被窝。唉呀,这可怎么得了呀?不行,不行,我算不得一个男人,我是一个驼子,一个残废……我嘴里这样说着,可双手却箍紧了她那丰腴的腰肢。
翠花说,不,你是一个男人,一个好男人,小时候你为我做好多好多的事,我那时候就觉得你了不起,只不过外表差一点,其实比好多男人更像一个男人,有时我都想嫁给你了,可又不能够,你懂吗,我不能够……真对不住你哥,但我可以补偿,让你做一个男人……其实呀,小时候你跟我端屎端尿,跟我抹澡洗澡,我身上的什么地方你没见呀,你心里应该都清楚着呢哥,本来我这人保守得很,但只要这么一想,我就想开了,人生最重要的是感情,其他的,我都不在乎了,哥,你再也不要想七想八了……我这人想到说到,说到做到,我既然下了决心,上你家来了,又……又上你床了,我什么都不怕,什么都顾不得了,你尽管拿去就是了……
翠花的柔情差不多将我融化成一团气体了,她再说下去就把我融得什么都没有了,于是,我一鼓劲,压在她的身上,将我长了几根稀疏胡须的嘴巴凑过去,堵上了她的双唇。两张嘴巴交汇,像民间鼓乐队中的铙钹相合,我的胸中发出一声轰然鸣响,立时进入了动物本能的、晕晕乎乎的、忘乎所以的状态之中。
师妹要高出我一大截呢,我趴在她上面,怎么弄也不得要领。咳,我还从来没有弄过女人呀,又没有谁能教我几手,关键时刻可就抓了瞎。尽管是冬天,我仍急得满头满身全是汗水,像是刚从水中游泳上岸似的。心中越急,越是无可奈何。我不是天天想女人的吗?我不是要做一个真正的男人的吗?机会说来就来了,机会来了我却成了一名无能的废人,这不是太悲哀了吗?这样地想着时,眼泪似乎又要涌出来了,但我强忍着,我一定要排除万难,刻苦攻坚,不到最后,决不言败。
见我弓着身子一个劲地瞎忙乎空使劲,翠花说,你下一点,对,再下一点……她像一个老练的水手,一点一点地为我导航,终于将我引出了港湾,引向了正确的航道……
当我进入翠花身体的那一瞬间,胸腔深处竟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狮子般低沉的吼叫:“师傅--我的师傅呀--”我陶醉得欲死欲活,心里却不住地叫道,师傅,我对不住你,就这一夜,徒弟儿就做一夜对不起你的事,下回再也不敢了,我发誓,下回要是再干,我就不是人,是猪,是狗,我就一定将剃头刀子磨得风快,一刀割下这条尘根,割了送人去下酒,割了让人去喂狗,割了我就再也不会犯上作难弄出一些稀奇古怪、难以启齿的名堂来了……
我飘飘欲仙,我神采奕奕,我威风凛凛,我……我还没有享受够呢,突然一阵喷射,跟翠花的事情就弄完了。
弄完后我第一句话就问:“师妹,这下该不会怀上一个小驼子吧?”
翠花说:“想得美呢你。”
“我真怕呢,要是怀了我的,一生下来就会露馅的,到时候,你可怎么向你的男人交待,向周围的乡亲们交待?我是为你担心呀师妹!”
“不会的,我这个月的月经快来了。”
月经跟怀孩子有什么关系?尽管不懂,但师妹说没事,我也就信了她的话,想不会有什么事情冒出,心里一下子就踏实了。
。=.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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