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唤啥子?你怕别人听不见吗?告诉你,我并不是绝情人,我只是替你在打算。你比我年轻得多,将来可以好好娶一门亲的;就要找情人,有年轻,有好看的,何必一定要缠绵我?我一转眼就要老的,岂不把你委误了?”
他粗鲁的将她两膀紧紧握住,咬着牙巴说道:“你就老到七十岁,我还是这样的,只要你不丢我!”
黄澜生回来了,他照规矩一走到侧门,就要大声的喊他的女儿道:“我的……那个……小八哥儿呢?”
他连忙跑到堂屋外面来道:“表叔才回来吗?我已打听清楚,路上不通哩!”
黄澜生一面脱马褂,一面说道:“当然不通,今天已发了大兵了!我在陆军科徐大令那里,已晓得了,这回新津的变乱,实在不可小视。旧县的陆军营房,花了十几万两才修好,已着周鸿勋的巡防兵踏成平地,存储的快枪几百支,过山炮几尊,连同枪弹炮弹,全被抢了。据双流县的探报,新津城里,连变了的巡防兵,同志军,以及邛蒲大一带的袍哥,共计足有三千多人,枪炮齐全。你的外公侯保斋,当了总领。”
他的太太已走了出来,Сhā嘴道:“子材已说过了。因为他外公出来,他就放了心,不再回去了。”
两个人的眼光不期然的斗了一下。
黄澜生点头说道:“倒用不着回去,一则大兵在途。新兵统制朱庆澜亲自出了马。啊!我还听见一个人说,此人倒也在督署中当了个差事,不晓得确不确实,他说,朱统制在城外打电话跟赵季鹤,报告南路民团和同志军颇为枭悍,须得厚加兵力。赵季鹤便打了个哈哈,答应他:你放心!这是他们的槽头猪的项脖里为槽头,猪壮待屠时,屠户们每有此调笑言曰:“它们的槽头血在胀了,我们给它放了罢!”——作者注血胀了,要我们给他放哩!这可见他是横了心了。我还没说完哩。”
他接着便说侯保斋很行,很能干,事变之时,就下了个命令:只准搂抢枪炮,不准擅取商民半丝半缕,违者以军法从事,所以城内秩序很好,有钱的商人粮户,都甘愿捐钱以充军饷。并且举动很文明,知县同经征委员虽拘禁在学老师衙门,却是很受优待,同在县衙内一样。
楚子材道:“我想侯外公和幺舅是做不出这些事的,一定是王文炳吴凤梧两个在那里牵线子。”
黄澜生道:“我想也是如此。只可惜得不到他们的消息。现在开了千多陆军去了,不晓得他们抵得住不?”
“一定抵得住。表叔,你还不晓得我们那里有句歌谣:走尽天下路,难过新津渡!新津县城,三面环水,像现在洪水天气,金马河羊马河几条河水,汇而为一,绕城流过。河面有五里宽,水势又溜又紧。水小时,分为三道,也是不好渡过。若是走邓公场去,由旧县到邓公场,先就是两渡急水。由邓公场到县,还不是被水隔住的?城后是有名的老君山保子山,树木很茂,虽不算个咋险峻,但是架起枪炮,任凭你有多少兵,总渡不过去的。我看赵尔丰要想把新津攻下,那可不容易。王文炳他们真有见识,老早就把这地方选好了,他们一定会布置的。”
黄澜生道:“无怪乎徐大令说,新津失守之后,四少爷老田老王都有点着慌。还有一个顶秘密顶可喜的消息,我告诉你。这不但使那一般小鬼着了慌,就是赵季鹤老头子也着了慌了!现在还着老头闷住在,但是不两天就要闹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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