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半天都没说话，安静得有些压抑。这时候可以分辨窗外很细微的声音，树叶的沙沙声，下围棋的落子声，有人在远处大街上粗鲁的喊叫声，各种汽车行驶的声音，甚至是火车的鸣笛声。而这个房间就像个孤岛般沉寂。

“我明白了，家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赋予我们不同的职责是为了应对不同的事情。”唐青打破沉默说，“他没法活下去，但时间却在流逝，于是我们出来……替他活下去。你在电话里叫我做好准备，我以为我做好了准备，我以为我能够接受任何事情，我甚至能够接受死亡，但我没想到……我们从没真正地存在过，我们不过是……幻想的产物。”

唐青没有说话，他把已经变形了的啤酒罐捏得更瘪了一些，然后扔进垃圾桶。

唐青微微点了点头，露出一个复杂的笑容，这笑容疲倦而冰冷，充满了嘲讽，让人觉得他现在已是万念俱灰。他说道：

唐青说完坐到了沙发里，他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杜若兮咬着嘴­唇­没有开腔，因为唐青说的话……完全正确。

“我在。”

她注视着唐青没有说话，这个问题让她无法回答。

过了会儿杜若兮说道：“另一个人也同样跟我说过类似的话。”

“不，除了我之外再没有任何人知道你们的事情。”杜若兮说，“那个人在我心里。”

“不是，你误会了。”杜若兮短暂地笑了一下，“那个人虽然在我心里，但我能够一直保持清醒，不会象扬展那样失去意识。这涉及到潜意识的另一方面。”

“哦，你有时候说话真够吓人。”唐青摇摇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治疗的最终结果是什么，只留下扬展一个人，是不是？按照你的说法，这一切都是他的。”唐青说。

唐青盯着她问道。“那么，你准备怎么做？你是不是已经有了……杀死我们的办法？”

“你想我们怎么死？你想怎么杀掉我们？在不破坏这个身体的前提下，我们怎么才能离开这个身体？”

“你能做到这一点？”唐青对此深表怀疑。

“听到你这样说我很高兴，也很欣慰。如果我有什么能奖励的你话，我是不会吝啬的。”唐青笑了一下，接着说，“但是这仿佛有些困难。你会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