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这里是我自己赚钱买的,那年我才二十岁吧……”说着,他的唇角微微上扬,似乎在回想着什么。
“原来是这样呀。”听到他二十岁就有本事自己买房子,她不禁咋舌。
觑着她好奇的侧脸,荒川隼若有所思地撇唇一笑。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带女孩子回来,就连与他相恋三年的玛丽亚都不曾来过,不过玛丽亚之所以没来过,是因为他们谈恋爱时几乎都在国外。
虽然清水美纱也来过两、三次,不过都是和太田一起来,从不像这样——
他为什么会带她来这里呢?他想理出个头绪,但当下的时间似乎不够他思考这个问题。
“绝版品呢?”海织问。
他蹙起眉头,似笑非笑地道:“原来你还记得。”说着,他打开了一间房间的电灯,“都在这里。”
灯一亮,海织就被眼前所看到的景象吓得差点儿要倒退三步。
好惊人的收藏数量,他的收藏品几乎可以开一家店,不,是开一间“小型博物馆”。
“哇!”她眼睛一亮,像是看见满山珍宝似的走进去。
为了收藏这些人偶,他特意将这间房间装潢过;那些军事人偶一个个整齐地排列叠放,将每面墙都占满了。
见她一副高兴得快要昏倒的模样,荒川隼忍不住笑了。“看来你真的很迷军事人偶。”
她没搭腔,只是失了神似的盯着那些收藏品。“啊!?”突然,她看见了“战线”的那个绝版品。他果然有两个,而且还并排着。
“我拿。”他手一抬,就将那高置在上面的其中一个绝版品拿了下来。
长得高就是有这种好处,这要是换成了她,肯定得拿椅子来垫脚。
“喏,”他将绝版人偶拿给了她,“是你的了。”
她呆呆地接下盒子,激动得想哭,“我……”
“干嘛?”睇着她如此有趣的表情,他禁不住地想笑。
她抬起头来,“我可不可以等领薪水时再给你钱?”
他顿了一下,“不用了,给你吧!”
一个小助理能领多少薪水,他又不是不知道,他可不想害她每天吃泡面。
“给我?”她不敢相信,“为什么?”
“七万不会让我更有钱,却可能让你的经济拉警报,对吧?”他打趣地说。
说起来虽然是很残酷,但毕竟是事实。“可是……”不过就算是这样,她也不能白拿他的好处,正所谓“无功不受禄”,这种道理她还懂。
他似乎觑出她的犹豫及不安,随即一笑,“别想那么多了,大不了你在工作时对我『友善』一点。”
她一怔,“我对你很不友善吗?”
“你对太田和清水比对我好多了。”他坦然直言。
海织蹙起眉心,嘀咕着:“那他们对我也比你对我客气多了呀!”他老爱在工作时挑剔她、找她麻烦,那要怎么说?
“小不点,”他在她鼻尖上轻轻一拧,“爱之深责之切的道理,你懂不懂?”
虽然拧鼻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接触及动作,海织的心湖却因此而荡漾着涟漪。爱之深责之切?这又是什么意思?只是片面上的意思,还是……
天呀!她在想什么!?怎么能有那么不切实际的妄念?
她低下头,脸颊和耳朵都像要烧起来似的……
“喂……”他拍了她一下,不知要说什么。
正当她担心他会发现她的不寻常表情时,客厅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你自己随便看看。”丢下一句话,他转身走了出去。
见他离开,海织不觉松了一口气。
她绝不能在他面前露出一丝她仰慕他的马脚,毕竟迷恋着工作上所接触的模特儿是一件很不专业的事。
荒川隼绕过沙发,接起电话,电话的彼端传来了清水美纱软软的声音。
“是我。”她说。
“噢,”他应了声,视线不觉又飘向在房里专注欣赏着他的收藏的海织。“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电话中,清水美纱的声音透露着淡淡的寂寞,“只是有点无聊。”
他淡淡一笑,“无聊?那你应该找太田,跟他在一起一定不会无聊。”太田是个标准的玩乐主义者,工作之余的兴趣就是“玩”。
“算了,太田的兴趣就是在Disco和PUB里泡妹妹,我才不跟他搅和。”
他忖了一下,“那倒是。”不过如果找太田是个“错误”主意的话,那找他不是更糟?他是个标准的闷葫芦,问一句才说一句,不无聊死才怪。
“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房间里的海织突然惊叫一声,接着就听见东西接二连三掉下来的声响。
他转头一瞥,只见他的收藏已经掉了满地。
“谁?”清水美纱警觉地问道,“我听见有女孩子尖叫的声音。”
“噢,是小不点弄倒了我的东西。”他毫不隐瞒。
清水美纱顿了顿,“小不点?你是指小笠原的助手?”
“就是她。”
“你从不让女孩子进你家的。”清水美纱惊疑不已。
他睇着房间里正紧张兮兮地收拾残局的海织,不觉一笑,“我到现在为止,还没发现她是『女』的。”
“隼……”清水美纱欲言又止。
“如果没什么事,我挂电话了。”他打断了她。
清水美纱讷纳地应了声,“唔。”
“Bye!”他毫不留恋地挂断了电话,飞快朝房间走去。
***********
倚在门口,他一脸高深地盯着她笑;海织抬起头,心虚地朝他咧嘴笑笑。
“我不是故意的。”都怪她看见了稀奇的人偶就想拿下来瞧个仔细,“我看见一个人偶,就想说……”
“拿下来看看?”他帮她把话说完。
她一脸歉疚,“嗯。”
荒川隼笑叹一记,“你真是奇怪,一般女孩子不是应该对芭比娃娃比较有兴趣的吗?”
“我有两个哥哥、一个弟弟,爸爸以前还是自卫队教官,所以……”
“所以你就变成『男人婆』了?”他促狭地一笑。
她瞅着他,“你要这么说也行。”说着,她认命地收拾着。
“收拾好才能回去。”他扔下一句,径自到厨房去准备火锅材料。
等她收拾好,他已经把火锅料准备妥当,因此她又理所当然且顺其自然地被留下来吃火锅。
摩摩蹭蹭地到了将近十点,海织赶忙向他告辞。
“我该走了。”
“很急吗?”他瞅着她,心里有点舍不得她就这么回去。
她翻腕一看,“已经快十点了。”
“你有门禁?”他问。
她摇摇头,“没有,我家人都住在熊本。”
他微怔,“你离乡背井?”原来她是由外地到东京来打拚的。
“嗯。”
“既然家人都不在这里,你晚一点回去有什么关系?”
“不太好。”一个女孩子在男人的家里待得太晚,那成什么体统?
他忖了一下,“你和别人住?”他也曾经和玛丽亚在巴黎同居了近两年,他想她应该也有可能做这种事。
现在的年轻女孩对同居这种事已不像从前那 排斥,很多一有了男友的女孩都会愿意跟对方同居。
不知怎地,一想到她可能有同居男友,他的心里就有点沉……
“真的很晚了……”她霍地站起,“今天打扰你了,抱歉。”
荒川隼凝睇着她,“不会。”他指着桌上的绝版人偶,“别忘了带走。”
“噢。”她拿起盒子,抱在怀里。“那我告辞了。”
他送她到门口,“小心。”
“我很安全的。”虽说他平时说话很不客气,给人的感觉又很冷淡傲慢,但今天的他却给了她全然不同的感受。
她想,也许他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只是不善于表现他的友善及体贴罢了。
“呃,这个……”她低头瞥了盒子一眼,“你真的不收我钱?”
“你怀疑?”他蹙眉一笑。
她不好意思地摇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不该白拿你的东西……”这好歹也要几万块,而且还有增值的潜力呢!
“没关系。”他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但是……”她犹豫不已。
见她那“挣扎”的复杂神情,他不觉又是一记笑叹,“你这么介意啊?”
“当然。”她不加思索地答道。
“不然……”他暗忖了三秒钟,突然伸手端住了她的脸,略弯下身躯在她额前一吻。
她惊愕地怔望着他,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似的。
“这样不就行了。”他迷人的唇角勾起恶作剧般的微笑。“再见。”他将她推向门外,迅即关上了大门。
一关上门,他忍不住松了一口气。他的心口狂跳、他全身血液沸腾、他呼吸急促、他居然差点儿就冲动地想抱着她。
他甚至想亲她嘴巴的,要不是把持住了,他肯定会亲她嘴巴。
老天!他是怎么了?
站在门外,海织像是雕像般呆立着。他亲她额头?大名鼎鼎的天王模特儿荒川隼居然亲她额头!?
虽说亲额头实在是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但她却止不住地全身颤抖……
天啊!她今晚肯定失眠了,和他共事的这段日子,她都别想安稳地睡觉了……
摸摸额头,她还是无法相信这些事情都是真的。
今天不洗脸了……她愚蠢地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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