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蓝说:“还有会儿吧,可能一个小时的样子。你在哪里?”
栗鸣说:“我还在办事。”
牧蓝说:“等会儿我给你打电话。”
牧蓝挂了电话,更是为难了,感觉自己一二再,再二三地在欺骗栗鸣,这是他特别不愿意的。他见席悦盯着自己,笑道:“你看,我撒谎了。你是不是又会笑话我,说我有不愿被人知的一面?”
她的脸阴了下来,说:“栗鸣不许你帮我?他有什么权力?”
他不愿加深他们的矛盾,说:“他没说什么许不许的,我今晚要请他吃饭,他等着呢!”
她说:“如果他不许你帮我,或者你不想帮我,我就把那台车处理掉,再挣扎几个月,会等到帮我的人。再不济,我就投靠别的网站,等东山再起。”
他说:“那车是你父母送的礼物……”
她打断他的话,气恼地说:“早不是了,那礼物早换掉了!”
他看着她生气的样子,突然有种想抱住她安慰她的念头,让她不那么焦急。他说:“我知道,换车的事,说到底都是因我而起。我可以去把你原来那台车换回来。”
她无望地站起来,说:“说了这么久,你关心的是车,不是网站。如果你为难,我也不会勉强你。我知道,有栗鸣来干涉,你会听他的,我又算什么。”
他望着她走出座位,路过桌边,要掀开帘子走出去,他只觉一朵花正在凋零,花瓣纷纷如雪飘落,他的心一刀一刀割得生痛。他一把抓住她将消失在帘子外的左手腕,说:“不要卖掉那台车!那是你曾经送过我的车!”
她转过身看着他。
他望着她说:“女神,坐下来,陪我安心喝会儿茶吧。看把你急得,坐了这么久,一口茶也没有喝。”
她掉下泪来:“你会帮我吗?”
“你问了这么多遍,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帮了?”他说着,把她拉到身边坐下,又说,“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她警觉地问道:“你有什么条件?”
“看你,成惊弓之鸟了……”他凝视着她的眼眸,笑道,“你认为我会有什么条件?”
她说:“我爸当初的条件是不许和网站的人谈恋爱。你会是什么条件,直说吧!”
席悦桀骜不驯的样子,让牧蓝看到了欧帝最初不服他管教的影子,这对姐弟有着只有他才能察觉到的神似。如今,欧帝的姐姐就这样出现在眼前,用着相似的神情,让人爱怜。他对她有种亲近感,这份感觉愈渐浓烈,事实上这样的亲近感一直存在,他们沉默也好,责怪也好,分开也好,并没有过真正的隔阂,遇到了,就能自然地说到一起。
他静静地看着她,端起茶杯,慢饮了一口,缓缓地说:“我能对你提什么条件。我只是想请你答应我,别让鸣和你爸知道这件事,就当网站与我无关,就当没有今天。今后,我不会过问网站,无论它发展得是好是坏,是生是灭,你也别怪我。”
她这才放松下来,说:“你真的肯帮我?”
他说:“在你生死攸关的时候,我能不帮你吗?我怎会忘记,在我最悲凉的时候,是你的话语抚慰着我,伴我度过两个春夏秋冬……在离别成都之前,是你帮我筹集善款,让我绝处逢生……初来上海的多少个夜晚,是你在那头帮我圆着股评之梦……现在,你都这样了,我还能提什么条件,阻止你去圆梦……我知道,有的梦想对别人来说如同草芥,对自己来说却珍若生命。”
她的眼泪簌簌滑落下来。
他说:“女神,不要怕,有我在的。去年在成都的时候,我不是说过,网站有恩于我,总有一天,我会来报答网站。现在是报答网站的时候了。你不是说过,你的新年心愿就是办出最有品质的网站吗,我当时真的希望帮你实现。”
她说:“你真好。”
他好想抱着她,轻轻为她擦去泪水,但他却只能递给她一张纸巾,说:“不想看到你流泪。我们曾经一起流过泪,我的泪流干了,你也不要流泪了。我喜欢看你快乐的样子!”
她接了纸巾擦起眼泪,呜咽着说:“我不会辜负你的。”
他说:“不要说辜负不辜负吧。很多事不是你和我能左右的,尽力、尽心就好,成败有时不重要!”
她见他掏出一张银行卡递了过来,问道:“你已准备好了吗?”
他说:“这张卡是春节那次见面时为你准备的,没派上用场。那时,里面只有够你零花的钱。现在,这里面装着你父亲那笔资金带给我的收益,有着你的功劳,我拿着它没用,能解你的燃眉之急,算是物归原主吧。密码是我们在火车站见面的那天,六位数,能猜到吗?”
“我知道了。刚才你进屋拿的就是这个吗?”她接过银行卡问,见他一笑,又说,“需要我打借条还是签合同?”
他说:“什么都不要。如果有人问起来,就说找到了投资人,不要说是借的。”
她懂他的意思,说:“以后,我会还给你。”
他说:“做好网站再说吧。”
她把银行卡放在胸口,说:“这世上只有你对我才是真的好!”
他说:“不要这么说。当年我认为身边的人对我都太狠、太坏。过后一想,并非那样。你爸和栗鸣对你都是用心的,不要怨他们,他们没有我的经历,暂时不能理解你,就像你不理解他们。”
她说:“总有一天,他们会理解我的。”
他说:“去救你的命根子吧!别忘了刚才我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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