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席浩的遗嘱,牧蓝通知了柴墨。柴墨得知噩耗后当时就在电话那头大叫一声,然后哭了起来,随后带着欧帝连夜直飞上海。呣子俩跪在席浩的灵前,当着郝令和席悦的面无所顾忌地恸哭着,柴墨呜咽着说“你怎么就走了,你对不起我,对不起欧帝!”
郝令和席悦在一旁看着这对呣子,如同看着与她们无关的人那般冷淡。
海葬在席浩去世后第三天举行,三天里席浩的生前亲朋好友几乎都来见了他最后一面,似乎是他的特意安排。
海葬这天,海上起了大雾,海风吹得船上的人都瑟瑟发抖。直到中午,阳光才穿过浓密的云层空隙洒到了海面。肃穆的海葬船带着席浩的骨灰在东海缓缓绕行了一大圈,让他最后看看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石一船。时辰一到,牧蓝右手牵着席悦,左手牵着欧帝,让他们一起捧起了父亲的骨灰,让父亲与花瓣、故乡土以及最爱吃的水果融入到了这片美丽的海域,与大海轮船永生永伴。当席浩化为粉尘随风散去投入大海的怀抱,满船人都忍不住掉下泪来,至亲至友悲泣一片。
开始还沉默不言的郝令顿时也呜呜地哭起来,直说:“浩儿,你好好走吧,我什么都不怪你。”
柴墨已无力站立,坐在船头埋头哭泣。
牧蓝、席悦和欧帝三人则抱在一起相拥而泣……
下午,海葬船回到吴淞码头。上午就来为席浩送行的人还在那里守候着,个个红着眼眶翘首以盼,似乎还在等待着一个远去的人归来。席悦感动不已,用嘶哑的声音向大家表示感谢。
牧蓝梗噎着向网站的朋友致谢。余光里,人群后面有道熟悉的身影却在离去,虽然那人身穿黑色T恤背对着他,但再熟悉不过的走姿让他心头一惊——那是栗鸣!
牧蓝定睛一看,是他,就朝着他大喊道:“栗鸣——”
栗鸣听到了他的叫声,停了下来,微微转了一下头,转过来的半张脸还戴着大大的墨镜。
牧蓝确认是他,一年没有见到他,竟然在这里见到!就激动地朝他跑去。
栗鸣并没有继续转过身,却向码头外跑去。他飞人般地奔跑,转眼就在前方施工围拦处转了弯,消失了。
牧蓝追到围栏处,却再也看不到栗鸣,尽是车来人往,刚才的一幕似梦似幻。
总运力有二十余万吨的顺帆海运公司因“丰硕号”货轮沉没和席浩的突然辞世上下大乱人心惶惶,公司由新当选的胡董事长主持全面工作。
装有近万吨袋装水泥和其它杂货的散货船在东海南部海域遇到了九级大风,导致货物移位,船体右倾,在数小时的巅簸中偏离航道,船舱进水,随后触礁沉没。万幸的是船员得到了救助船的及时营救,无一伤亡。沉船及落海袋装水泥偏离了主航道且水位较深,对事故附近海域的航行安全并不构成威胁,经海事局调查之后还是要求公司进行沉船打捞,并完成海面油污清理工作。气象局的实测纪录核实出事之时海面有阵性十一级大风,事故属于不可抗力造成。这些对顺帆公司申请“一切险”理赔本是有利的,但理赔进展并不顺利。
公司为海上货物运输保了一切险,保险公司却在保险责任范围、除外责任、损失金额上大做文章,以没有详尽地提供船舶是否适航、装载是否符合要求、船舶沉没并不能推定船货全损等等资料拒绝全额赔付。顺帆公司只好把保险公司告上海事法院,官司还在进行,长路漫漫难见尽头。即使得到所有赔偿也不能挽回这次沉船带来的巨大的直接间接损失,仅仅是目前面临的巨额打捞费和油污清理费就让公司一愁莫展。加之近几年雨后春笋地冒出了大大小小的海洋船舶运输公司,公司迫于同行恶性竞争,运费几乎是保本运输甚至是零运费运输,从前船行万两金的大好形势已经成为了历史。沉船事故一发生,每况愈下的公司更是雪上加霜陷于破产边缘。
席浩的股权继承问题按公司章程和遗嘱依法进行转让,在办理股权转让公证时,席悦问起了保险公司赔偿的进展情况。王律师忧心忡忡地说,事情很复杂,他还在协调办理,需要大量取证,手续复杂,短期难有结果。这次沉船事故不只涉及到顺帆公司,还涉及到几家海运代理公司,影响最大的就是栗鸣的兴程海运代理公司。“丰硕号”上的八千吨水泥是栗鸣的公司联系的货源,目前水泥货主方得知赔偿短期难以解决,正在找顺帆公司的麻烦,还请了一帮打手在兴程海运代理公司打砸了一番。栗鸣现在不知去向,他的代理公司处境危难。
牧蓝陪席悦办完公证,找到了栗鸣的兴程海运代理公司,却见大门紧锁,人去楼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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