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蓝没想到事情比他想象的还困难得多，但栗鸣势单力薄寡不敌众，不是打打官司就能解决的，就问道：“你还欠多少？”

栗鸣说：“除了我能赔付的，还欠三百多万货款。两个多月了，货物没有按期到达，对方间接损失就有两百多万。我的公司也拖垮了……”

牧蓝不能断言货主那方的间接损失是大是小，那只有当事人最为清楚，如同一只股票如果选错，间接损失有时是能翻番的。就说：“我到你公司来找过你，我的话没变，你需要什么帮助，直说就是。鸣，放心，没有什么事能难倒我们！”

栗鸣说：“我赔不起了，耗不起了，只想快点解脱出来，过正常的生活，我要被他们逼疯了……”

牧蓝听到他又在抽泣，安慰道：“鸣，别怕，你总共需要多少？我在网上就打给你。”

栗鸣说：“我就是借钱也要把这事作个了断，我看到他们就想发疯，听到他们讨帐就想跳海，真的……蓝仔，如果你愿意帮我，我只借六百万，让我的公司活过来，喘口气。”

牧蓝在得知沉船事故牵涉到了栗鸣后一直放着一千万备用，这下终于派上用场，说：“没问题，你会没事的！”

栗鸣说：“我需要六百万，你有吗？到时按贷款利息还你。”

牧蓝急了：“我们是好兄弟，不许你说生分的话！把帐户给我，我马上转。”

栗鸣说：“蓝仔，谢谢你。”

牧蓝说：“你在哪里？我现在就想见你。”

栗鸣慢吞吞地说：“我现在不想见任何人。我的头发都白了，我害怕见任何人……等段时间，我来见你们。我好累好累，等会儿就把帐户发给你。我好想去休息一下，真的好累。”

牧蓝见他挂了电话，想说的话也只好打住。他转而去看席悦，见她正专注地盯着自己，就说：“鸣真的受到沉船拖累了，我要给他六百万救急。你没意见吧？”

席悦有些幸灾乐祸，说：“救急？不许你给他救急！”

牧蓝以为她没意见，她竟然一口反对，急了：“他那么恨我，如果不是万不得已，绝不会找我的！”

她说：“要让他尝尝没人救的滋味！”

他说：“再没人救，他就完了！我不救，谁救？”

她说：“当年我差点完了，他还不许你救我。他能做得出来，我也能。不许你救他！”

他说：“你和他的情况不一样。当初他们不许别人救你，因为他们要给你另一条活路。现在没人救他，没人给他一条活路。情况不一样的！”

她说：“我也给他一条活路，让他来给我打工，我给他最高的工资。我现在有的是钱。”

他又好气又好笑，说：“亲爱的，我在说正事呢，你就别开这样的玩笑好不好！”

她说：“那你给他一条活路，教他­操­盘。这是正事吧？”

他说：“打工也好，­操­盘也好，总得先把债了清吧？他现在是债务加身，越陷越深了。”

她说：“你是说，你一定要帮他是吧？”

他说：“这还有什么说的！”

她说：“那好，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帮他，我离开；要么，不帮他，我留下。”

他焦急得眉头皱到了一堆：“逼我死吗？”

她盯着他，认真地说：“选啊？”

他说：“你们是不是合计来欺负我啊！当年帮不帮你，鸣让我急死了不知多少脑细胞。现在帮不帮鸣，你又来急死我的脑细胞。等我脑死亡了，我看你们没一个有好下场。”

她挽住他的胳膊说：“不欺负你还能欺负谁！”

他听出她是在说着玩，由急转喜，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小坏蛋！”

她说：“他也知道这个时候找你救命了？当年我找他救命，他还落井下石。我可不像他那样把事做绝了……呵呵，你说是不是报应啊！”

“别这样说吧。创业哪有一帆风顺的。”他见她虽有不满却并没有反对，一把搂住她，说：“你真好！亲一个。”

她被亲了一下，故意问道：“如果只能在我和栗鸣当中选一个，你会选谁？”

他说：“你怎么和鸣当年问得一样啊！都是小心眼！我啊，还是当年那样，都选，明的不能，就来暗的。谁让你们都那样来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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