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鸣说：“他当时就想给你打电话，被我叫住了。我啊，吓唬他说，这明明是在笑话人家失业嘛，在显摆你肥鱼的优越感啊！他真就不敢给你打电话了。”

又是一屋大笑。

牧蓝也有了惭愧，说：“我还在怨肥鱼，想起来，我也从没给他联系过，大家都疏远了。”

栗鸣说：“大老爷们，有事没事联系啥啊！好兄弟就是平时不联系，关键时候就能聚到一起。”

牧蓝点了点头，说：“肥鱼和付印现在怎么样？改天，我们应该再聚聚。”

栗鸣说：“付印没有再联系了，联系不上，他在国外把我们这帮兄弟都忘记了。肥鱼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喜欢聚会。他啊，只顾炒股，今年春节又没回家，他说父母差点和他断绝关系。让他来聚我们的会，他还嫌一顿饭吃两个小时，耽搁时间！”

“炒成这样，是痴狂了点。”牧蓝吃惊地说，想起和自己是同行的赵商不知现在如何，于是问道：“那年肥鱼说在陆家嘴投资咨询公司做，现在还在那里吧？”

栗鸣说：“那是他师傅的公司，他后来去了永惠信托投资公司。”

牧蓝的心格登一下，这家公司正是他曾经抢庄的公司，敏感地问道：“肥鱼的网名叫什么？”

栗鸣说：“肥鱼，没商量，谈股论金……多着呢，我记不全了，怎么了？”

牧蓝“哎呀”一声，确定那个网上的冤家对头谈股论金就是赵商，想起与他的几番对话与较量，他觉得自己惹了麻烦，就说：“怎么不早说声！我们在网上还遇到过！他叫谈股论金，这两天似乎没在线。”

栗鸣说：“不会是同网名吧？我打电话问看。”

栗鸣拔了赵商的电话，关机。

牧蓝说：“我问过他的名字，他不说，我也不说。他QQ上注明三十多岁，看似个­操­盘老手，有时又很孩子气，我哪会想到是他！”

栗鸣说：“你们网上遇到不正好嘛！”

牧蓝说：“记得见习期的时候，我用你的号，他的那些马甲号没一个叫谈股论金。我自己这个号当时没用，没有他，他也不知道我这个号。”

栗鸣说：“他有数字癖，总想换更好的号码，手机号都换了一个。你以为人家像你这样，十年前是这个号，十年后还是这个号啊！”

牧蓝说：“那是，有耐心的等我老了都能原路找到我！有仇的来报仇，有恩的来报恩。看来，他要找我报仇了。”

栗鸣问：“报什么仇？”

牧蓝说：“仇恨大呢，他曾想杀了我呢！”

大家不解。

牧蓝见大家紧张了，一时又说不清而且还不能说，就笑道：“网上的玩笑话，别当真！”

栗鸣不屑地说：“网聊这东西，说了半辈子，对方是男是女、是敌是友都没搞得清，瞎扯淡！你看，是不是？”

“我和肥鱼不是闲聊，是说业务，你别那么重的成见！”牧蓝说。想起有些张狂的赵商、肥鱼、谈股论金，他已经知道赵商为什么在下半年做出不业绩，赵商目前又处在什么样的境地。在鹏航集团这只股票上，牧蓝已经把坐庄的赵商拖入了深渊，那是­操­盘手最怕的深套，即使止损出局，所承担的损失也是泰山压顶不堪忍受。如果说席浩的帐户在九月就终止了协议，那还算收益不错逃脱一劫，那么赵商的其他客户在最后一季度极可能吐出了全年的收益，能保住3%已是幸运。那时，栗鸣想从亲友那里借些股票套现资金显然是困难的，那如同叫亲友们割­肉­出局。赵商在那时不肯借钱给栗鸣，声称资金全套也许是实话，他可能把所有资金都冲入了坐庄票拼死一搏，结果接的是牧蓝抛出的盘。牧蓝的心情沉重起来，不禁问道：“肥鱼打听过我的情况吗？”

栗鸣回忆了一下，说：“他以为你在北京，还问你做啥啊！他呀，除了股票，对女人都不感兴趣了吧。呵呵，我说话是不是不点损？反正，损不损他，他都不感兴趣。”

牧蓝心想自己在赵商眼里也许是无足轻重的，如同赵商在自己眼里，短暂的朋友不过是生命中的过客，走过也就忘记了。他不觉说道：“他忘了我才好。鸣，你不要在他面前提起我。”

栗鸣笑道：“我站在他面前，他都不感兴趣，难道提起你他还会感兴趣？”

牧蓝说：“难道他不关心你那些帐户又交给我在处理？”

栗鸣说：“他不是你，瞻前顾后的，只要是脱了他手的东西，死活都不会管了。”

席悦有意见了：“别老说这些吧，吃个团年饭也谈工作，累不累啊！”

牧蓝意识到冷落了席悦和夏露，赶紧转换了话题，说起栗鸣的公司未来的发展。虽然也是在说工作，但气氛明显活跃起来。

漫长的晚餐之后，时间也晚了，栗鸣与夏露带着来自澳大利亚的纪念品双双告辞了。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