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鸣卖着关子说:“蓝仔,想不想知道梁老师的情况?”
牧蓝暗中关心着梁婕是否参加了庆典,如果参加,两项基金会带给她荣耀,定然会让她想起他。但他不能直接去问梁婕的情况,这下被栗鸣摸着了心思,就故意说:“别提她了。”
栗鸣笑道:“是不想提还是不敢提?我又不破坏你和席悦的感情,关心咱们曾经的班主任总没错吧?”
牧蓝说:“要关心你自个儿关心去吧!”
栗鸣取笑道:“别虚伪了,有种就别把那基金取名为栋梁啥的。你还是得靠我帮打听,梁老师今天没来参加校庆,听说她在成都一家私立名校任教,具体是哪家学校就不得而知了。你们都是一样的人,保密到了每根头发,你不愧是梁老师教的。”
牧蓝一听这话,开始还怒放的好心情凋谢了两片花瓣,他对梁婕的用心在今天落空了。他不想再提梁婕,就岔开话题问:“其他同学怎么样?”
栗鸣说:“还能怎么样,从前是一个班的,现在各在不同的平台发展,十年后再华山论剑。对了,那个李靖还记得吧,你的上届学生会主席。”
牧蓝说:“当然记得,曾经的演讲对手。”
栗鸣说:“你评个理,我和李靖都给学校捐了一千,凭什么他就坐主席台,我却在台下仰视着他?就算他是团市委书记,也不是我们这些老同学的领导吧?绝大部分老教师都坐在台下,比他官大的、比他捐款多的同学也坐在台下,不知凭的哪点让他坐在台上去了!”
牧蓝觉得这种坐法怪怪的,不知何因,猜测说:“可能学校的团员多,他代表团员们的领导吧。”
栗鸣说:“还有。学校门口的橱窗里有优秀学子简介,你也位列其中。基本是按成就大小排列的,李靖居然排在你的前面,凭什么?他捐一千现金,你捐两百万基金,他简直排不上号。就算他是小城市的处级干部,你也是大城市的基金经理;就算他当过学生会主席,你同样当过,不比他的成就差一分,凭什么他就比你高一格?”
牧蓝调侃道:“凭年级比我高一级罢。你呀,就别操这些闲心了,像女人似的。”
栗鸣还在较真,说:“我看,学校认为县官不如现管,知道李靖能管着学校的团员,也许能给学校一些偏心政策,把他当个宝抬举着。”
牧蓝说:“学校既然那么做,肯定有它的理由了。好歹李靖是最年轻的处级干部。”
栗鸣不屑地说:“处级干部有什么大不了。我如果像他那样有个在省上当领导的三叔,一样当上去。”
牧蓝笑道:“学校开个庆典会,弄得你心态失了衡,不至于吧。还是像我这样好,不参加。”
栗鸣说:“反正,今天的庆典不爽。其它同学倒是欢喜,今晚又唱又跳,认为一切正常。”
牧蓝听出栗鸣话中有话,问道:“还有什么不正常?”
栗鸣说:“记得耿校长当年讲话时从不用稿子,讲得绘声绘色,大家听得津津有味。就是学生会演讲他也要求脱稿,是吧?结果今天的庆典大会上,谭校长的讲话居然不是演讲,而是盯着稿子从头念到尾。我从台下看去,他像闭着眼睛在说话,尽是套话,任何一所学校都可以把那稿子拿去换个校名、改个学校简介、换几个学生名字继续沿用。他讲了十多分种吧,不算长,我听得一点激动之感也没有,会场也乱哄哄的。百年一次的活动,被他的讲话给毁掉了,本来当雄起,却弄成了阳痿。他就是写不好稿子,也应该把稿子背得滚瓜烂熟才对吧?”
牧蓝的心情凉了半截,为自己找了个安慰的理由,说道:“可能是学校筹备庆典太忙,谭校长没顾及讲话这头吧。”
栗鸣带着气愤的口气说:“那么大一所学校,那么多高级教师和语文教师,难道没人能写出一篇精彩的校庆讲话稿?如果是你,或者是我,也写得比那篇好。你没在场,在场就知道那讲话稿写得多悲摧了,大煞风景。百年树人,我不知道学校在树什么样的人!这样的校长,有什么本事树人?”
牧蓝的好心情已经凋零了,说:“鸣,学校我们无能为力,先做好自己吧。”
栗鸣不无担忧地说:“蓝仔,我这大半天一直在想,这样的一中,真配不上你设立的基金,学校用得好基金不?”
牧蓝说:“我也想过这个问题。放心,基金章程已经定好,如果基金管理得法,我会追加捐赠;如果管理不善,我会注销基金。”
栗鸣说:“校庆的唯一亮点就是耿校长为你那两项基金揭牌并亲自向老师发放基金。耿校长就是耿校长,他讲了一段话,抵得上谭校长讲的十篇话。”
牧蓝迫不急待地问:“耿校长怎么说?”
栗鸣说:“耿校长说:一百年前,一位家境殷实的老举人创办了一中;今天,一位出自寒门的年轻学子为学校首创了个人助学、助教基金;期待一百年后,学子们无论贫富成败、东南西北,不惜万里,都会赶回来见上母校一面!”
牧蓝不觉眼眶潮热,声音喑哑:“我会回母校的。”
0 0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