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南宫傲低声应着。

宫若曦看着拘谨的南宫傲，沉默了一会，见他一直垂着头，无奈地在心里叹口气，“是不是见到朕你会很不自在？”

“没有！不是！臣侍只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怕惹恼了皇上。”南宫傲急忙解释着，她好不容易来到这里，他是很高兴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却是如此紧张，连话也不会说了。

“朕说了，朕比较喜欢以前的南宫傲，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自然一点，不管说什么都不碍事，只要别像现在这样，朕会觉得扰了你的兴致和心情。”

“是，臣侍明白了。”南宫傲点点头。

“朕不认为皇宫是你最好的选择，你的­性­格适合那种自由广阔的天地。朕相信，以你的条件和家世，你完全可以找一门更好的亲事，为何非要进宫呢？”宫若曦明知故问，有的话，还是要说清楚比较好，毕竟，他不是别人，而是南宫凝雪的弟弟，也是自己比较钦佩的为数不多的男子之一，她不想伤害他。

“进宫侍奉皇上左右，是臣侍此生最大的愿望，即便进了皇宫就失去了自由，但是，能陪伴在皇上身旁，就是一种幸福，哪怕皇上根本不需要臣侍。”南宫傲平静的说着。

宫若曦深深凝望了他一眼，接着说：“你应该知道，朕的心里只有皇后一人，你又何苦？”

南宫傲心里一痛，即便知道这是事实，可是她亲口对自己说出来，却还是像针扎一样疼，“臣侍明白。臣侍说了，哪怕皇上不需要臣侍，臣侍能这样离皇上很近很近，看着皇上，就是幸福。”

“你将来会后悔的。”宫若曦看着眼前的男子，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臣侍永远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如果臣侍嫁给了她人，才真的会遗憾终身，臣侍不觉得现在有什么不好，臣侍现在很开心，真的。”南宫傲一直保持着脸上的微笑，可是宫若曦看在眼里却有一丝心疼。

这个男人爱了她四年，她甚至搞不懂他为什么会爱上自己，她也不明白他怎么会如此坚持，竟然宁愿让自己过了双十年华也不嫁人，等着那个飘渺的结果，即便知道自己不爱他，他也站在远处注视着自己，他，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她记得那时的他任­性­极了，敢爱敢恨，可是现在，却也变得如此小心翼翼，难道，为了一个飘渺的梦，他连自我都可以舍弃吗？只为了留在她的身旁？这个傻瓜！

宫若曦站起身，走到之前南宫傲作画的桌案，把桌上那些堆积在一起的纸张一页页摊开，心中一阵悸动：那些画，画的都是自己，多数是自己在阡殷时身着戎装的样子，有一些，是自己当太女时的装扮，还有几张则是那日在御花园时的样子，画中的她，有怒着的、笑着的、冷漠的、温柔的……眼中的神韵竟被他描摹得九分神似。

“这些都是你自己画的？”宫若曦一边看着一边询问。

“是。只是臣侍画技拙劣，画不出陛下的神韵。”南宫傲有些后悔自己的大意，不该把这些画放在桌案上，应该每次画完就放入柜中收起来的。

“告诉朕，如果朕给你指一门好婚事，你愿意离开这个牢笼吗？”宫若曦抬起头凝视着南宫傲，问了一句。

南宫傲摇摇头，略显落寞的说着，“自南宫傲选择入宫，就已经将这条命交给了皇上，南宫傲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鬼，就算皇上不愿看到南宫傲，想让南宫傲离开，南宫傲也宁死不从。”

“就算在这里得不到一丝的关爱，孤独终老，你也愿意吗？”宫若曦再问。

“是。当南宫傲选择不顾后果的进宫，就已经做好了孤独终老的打算，因为南宫傲知道，皇上的眼里心里，除了皇后殿下，再无他人。”南宫傲表面看着很平静，心底却已经感到无比凄凉，她当真这样不待见自己吗？第一次见他便是要给他出宫的机会？

南宫傲清楚，在他决定入宫前，姐姐说了，选秀根本就不是皇上的意思，而是皇后一再要求，皇上才勉强答应的，但是，任谁都看得出来，皇上根本没打算宠幸后宫中的任何人，他只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不想众大臣责难皇后专宠。

“过来。”宫若曦说了两个字，示意南宫傲走到自己身旁。

南宫傲眼带疑惑，却还是走近了她。

待南宫傲走到身旁，宫若曦轻轻地把他搂入怀中，柔声问，“你们怎么都这么傻？皇后是这样，你也这样。”

“皇上……”南宫傲在被宫若曦拥入怀里的一瞬间，眼泪便忍不住掉了下来，这是他长大以来的第二次落泪，却依然只为她。

“别哭，你一哭，朕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宫若曦感觉到怀里人的颤抖，把他的头抬起来，温柔地为他擦拭着眼泪，“给朕一些时间，让朕慢慢适应，好吗？”

“嗯！皇上，臣侍愿意等皇上，等到皇上接受臣侍的那一天！”南宫傲频频点头，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好了，不哭了，你这样一哭，弄得好像朕让你委屈了一样。”宫若曦心疼地一边说，一边给他擦泪。

南宫傲便这样窝在宫若曦怀中享受着须臾的温柔，这一刻，他似乎感觉到她该是在乎自己的，否则，不会如此温柔地对自己。就像当初她即便恶狠狠地对他说话，却依然让冉侍卫送来金创药一样，是温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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