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巧的狼毫写到这里顿了一顿,然后,谢及悦又补上了两个字:脆弱。
只消三日,各地送来的画卷便以堆满了相府的书房,可不知为什么,谢及悦却没有一点兴致去翻看。每每翻开来不及看,心思便转到了别处。
“及悦,朕打算封三个妃子三个贵人,至于人选,就由卿来定吧。”——那日,离王唤自己过去,轻描淡写地就扔下了这句话。口气好似安排在东门多挂三个灯笼般简单。
“那……”对于选妃这件事,整个朝廷苦劝了三年都不果。而突然之间,却从皇上口中自己给提出来了——谢及悦当场惊得话都不利索了,转头望向王福,平日天塌下也没有波澜的脸上也挂着掩不住的压抑,低头深深吸了一口气,谢及悦才继续道:“那皇上有何要求?”
“没什么要求,卿自行决定便可。”
“呃?”若不是坐在自己面前的是离王,谢及悦还真想给他诊治一下,看看眼前的人是不是脑袋出了问题:“恕臣不能奉诏。”
“哦?”见谢及悦把头重重磕在了地上,离王放下了手中的丹朱笔,挑眉道:“卿不是一直劝朕纳妃么,缘何此时却这般不爽快?”
“今后母仪天下的皇后,大离国未来国主的母后,岂是为臣可以挑选的?”抬头望向皇座上那永远高不可攀的身影,谢及悦的声音有些颤抖:“此事务必请皇上亲历亲为。”
“大离国母仪天下的皇后?”静默了许久,龙座上君王笑了,就如一尊绝美的雕像,却没有丝毫的生气:“谢及悦你难道忘了,朕今生只有一个皇后,他人还在后山的黄陵里!”
“皇上……”僵跪在地上的宰相还没来得及恢复,有一个身影却突然扑倒在了地上,那是王福,从离王出身起,便侍侯在侧的奴才。平日里,再大的事情也不能让他皱半分眉头的太监总管,此时却像力气抽光似的倒在地上,不断地摸着泪:“皇上,皇上啊……老奴当了您27年的奴才,有句话……有句话憋在老奴心里……皇上……奴才求求您……求您忘了那个不知好歹的小将军吧……皇上……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啊……”
“……”
“皇上……”
“谢及悦你听好了,朕不要什么母仪天下的皇后,朕的儿子将来也不会需要什么国母。皇子出身后便交给宗祠统一抚养,三岁拜太傅,十二岁外放,至于其他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
“至于王福……既然跟了朕二十多年,不会还要朕来教你怎么当总管——这次的事朕不计较……没下次了。”
作者: 水遥风 2006-9-16 21:39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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